摘要："抱歉，稍等。"善美眼角余光瞟到仪表盘电子钟正好跳向21:00，她摸索着，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

547.出租车上

挎包内侧再次传来连续蜂鸣。

"抱歉，稍等。"善美眼角余光瞟到仪表盘电子钟正好跳向21:00，她摸索着，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

这个电话，是学长吧！估算着，这个时间，他应该刚结束巴黎的会议！

之前的电话肯定也是他！

但车程只剩十来分钟，不如到家再回拨，她有点抱歉地按了手机侧面的挂断键——

“学长对不起，回家再好好跟你说话！有好多好多事情都要跟你说！”她在心里默默说。

而此时，因为工作分配终于达成一致，三位男士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善美也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

边讨论边看着车窗外迅速后撤的熟悉的街景，笑意浮上善美心头，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伦敦的家。

可她又有点惴惴不安，因为，待会儿到家后，必须马上打电话给学长长谈——

不仅要说《东西相遇》特别版的创意，还得坦白刚果之行的安排。

该怎么说呢？

善美咬了咬嘴唇，心里飞快盘算着。
是直接开门见山？

还是先讲项目的重要性？或者……等他听完特别版的好消息，等他说完他在巴黎的各种，等气氛合适再提？

学长向来支持她的事业，但这次的拍摄地在刚果，环境复杂，还是她主动争取去的，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冒险了？

善美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

可是，就算他反对，自己还是会去的。
她不是非要征求他的许可，而是想让他理解——她的选择，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不如……先听听他的反应吧。

“到了！”司机操着浓重的东伦敦口音喊道。

善美蓦地回神，深吸一口气。

学长，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你……会怎么回应呢？

你一定会一如既往支持我，守护我，对不对？

公寓楼下

夜色深沉，泰晤士河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波光。

翔泽倚靠在河边的栏杆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公寓大门，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指尖来回摩挲着手机冰凉的边缘。

夜风拂过，卷起丝丝寒意，也吹得他心头的不安一点点积攒。

从公寓里出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十几分钟了。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

从决定登上欧洲之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期待。

他计算着时间，揣测她大概什么时候到家，想着等自己到达后伦敦，第一时间就给她打电话，她听到声音的瞬间会不会惊喜，或者，会不会貌似气恼实则爱娇地抱怨他怎么不提前说。

在巴黎，他连续拨打两次电话，都只听到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

他当时并不是特别在意，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心里说服自己——可能是没电了，可能是工作忙，可能是……

终于，列车抵达滑铁卢车站，

他拨了第三次。这一次，通了。

他屏住呼吸，心跳几乎快过了耳边来往人群的脚步声，然而，铃声响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

等出租车驶过大本钟，他再次拨出电话——响了几声，这次居然被挂断。

翔泽捏紧手机，脑海里无数个念头翻涌而上。

一次两次关机，或许她在忙。

三次四次未接，或许她没听见。

但第五次，拒接？！

长时间联系不上，再加上最后一通被刻意挂断，他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一点点偏离理智。

下了出租车，他走得很快，，抵达楼下大门，熟练地输入门禁密码，门锁发出一声“滴”响，像是回应他的焦虑，也像是接纳他的归来。

快步上楼，不到十几秒，就到了熟悉的门前，翔泽信手打开玄关旁的信箱，伸手探进去，在最深处摸索着——

果然在——那把用磁吸扣贴在最里面的备用钥匙，冰凉又熟悉。

这是他上次来看善美时，两人商定好的——“紧急情况用”。

钥匙轻响一声转动，他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

翔泽并未急着开灯，而是站在玄关处静静感受了几秒，似乎仍期待屋子里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期待她扑过来，惊喜又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甜甜地喊一声：“学长！”

可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墙边的开关。

灯光乍亮，将空荡荡的客厅照得一览无遗——果然，不在家。

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味从房间深处飘来，是她常用的香氛。

四下陈设一如过去，可少了她的存在，一切都显得格外空落。

地板干净，拖鞋整齐地摆在玄关一侧，她的，还有他的。

沙发靠垫也摆得妥妥帖帖——只是其中一个微微歪斜，那是她常常半躺着靠着看书的角度。

茶几上摊着一本书，书页被轻轻压住，仿佛只要翻过那一页，就能续接她未完的故事。

他的目光慢慢移动，在靠垫前停下——熟悉的小骆驼，那是他上次在迪拜机场带回来的纪念品，她当时笑着说“好可爱”，抱着不肯松手……

一切整洁如常，却越发让这空荡显得扎眼。

她生活的痕迹还在，可她本人，却像故意从这个画面里抽离了一样。而他，就像个迟到的闯入者，在这静止的时空中，被留在原地。

翔泽忽然有些僵住，原本被那只小骆驼唤起的柔情，也在一寸寸沉下去。

他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把手覆在那只软软的玩偶上，掌心一片温凉。

善美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而且……怎么看，都像是在刻意回避他？

按捺住翻腾的焦躁，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比如，把马卡龙拿出来放在餐桌上，比如，打开冰箱看看是否需要到街角便利店给善美补充点食物，比如泡一壶两人共饮的红茶，静候她归来……

可热气弥漫间，他的手指还是不由自主地叩着桌面，心里越来越不安。

终于，他再也坐不住，抓起外套，直接冲出了门，在外面等，可以更早一点看到她。

联系不上，那他就在这里等，等她回来，一见面就把她抱住，好好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还要轻轻咬住她的唇，鼻尖也可以，让他这么担心，必须得好好“惩罚”一下她才行！

想到这里，翔泽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明明刚才还在焦躁不安，可只要她一出现，哪怕只是在脑海里，他的心就软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公寓门前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再过不久，他就必须赶回车站，搭上回巴黎的欧洲之星末班车。

他今天还能见到她吗？还是说……就这样等不到？

翔泽掏出烟盒，弹出一根烟，捏在指尖，低头闻了闻。

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和她分隔两地，工作上的事务也让他透不过气。

他明明已经戒了很久，但偶尔，尼古丁的气息会像某种隐秘的慰藉，尤其是在思念无声蔓延的时候。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几个可能的去处，也许，该给姑姑打电话？可理智又在拉扯——他不该让自己的焦虑演变成冲动。

就在这时，引擎声划破夜色，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在公寓门前停下。

翔泽下意识地直起身，目光牢牢锁定车门。

车门打开——

是她！善美！终于出现了！

来源：熊本一家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