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跪在医院ICU病房的玻璃窗外，浑身发抖。老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呼吸机的声音“滴滴”响着。护士说他撑不过今晚了，让我隔着玻璃最后看看他。突然，老张的手动了一下，氧气罩里冒出白气，护士喊：“快进去！这是回光返照！”

我跪在医院ICU病房的玻璃窗外，浑身发抖。老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呼吸机的声音“滴滴”响着。护士说他撑不过今晚了，让我隔着玻璃最后看看他。突然，老张的手动了一下，氧气罩里冒出白气，护士喊：“快进去！这是回光返照！”

我冲进去抓住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他嘴唇动了动，我赶紧把耳朵贴过去。“对、对不起...”他喘着气说，“你姐...”话没说完手就垂下去了。护士拉开我时，我发现他手指头上沾着红红的印子，像是偷偷抹了我的口红。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姐”这两个字。我明明没有姐姐啊！趁着医院半夜没人，我偷偷跑去保安室。看监控的大叔认识我，叹着气给我调录像。屏幕里，老张在病床上歪歪扭扭用口红写了三个字母“LYX”，写完还把口红藏进枕头底下。

我的手心全是汗。LYX是老张年轻时总念叨的“林阿姨”，他说那是他同学，三十岁就生病死了。可妈妈去年临终前拉着我说过：“你有个双胞胎姐姐，生下来就送人了...”

（297字）

我翻箱倒柜找出老张的旧木盒，里面藏着他年轻时的工作证。发黄的证件背面粘着张黑白照片，穿白裙子的姑娘抱着书本站在梧桐树下，照片右下角用蓝钢笔写着"LYX 1983"。我的手抖得像筛子，这分明就是妈妈去年给我看的姐姐满月照里的梧桐树！

第二天我坐了三小时大巴去邻县，按照妈妈说的地址找到福利院。八十岁的院长奶奶戴着老花镜翻了半天记录本，突然指着泛黄的纸页叫起来："1982年送来的双胞胎，大的叫林月霞，小的叫林月芳！"我腿一软跪在地上，原来姐姐被领养后改了姓林。

回家时女儿正黑着脸坐在客厅，她甩给我一张律师函："妈你疯了吗？爸刚走就查什么初恋，还要把房子过户给不认识的亲戚？"我想解释姐姐的事，她却摔门而去。半夜我摸黑翻老张的衣柜，在夹层里找到本包着报纸的日记。

日记里夹着张手术单，1985年市妇幼医院的流产记录上签着"林月霞"的名字，可字迹和老张的一模一样。最后一页写着："月霞求我瞒着小芳，可孩子夭折那晚，我看着保温箱里的小手，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我抱着日记本哭到天亮，突然想起老张葬礼上有个戴黑纱的女人往棺材里塞了朵白菊花。追到殡仪馆查监控，画面里那女人抬头时，我差点打翻水杯——她长得和我照镜子时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颗泪痣。

冲去市档案馆查旧报纸，1985年社会新闻栏有行小字："女工林某为救落水儿童不幸身亡"。泛黄的照片上，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那分明就是福利院档案里姐姐七岁时的模样！

女儿带着律师闯进门时，我正对着姐姐的死亡证明发呆。她抢过证明撕成碎片："你又想编故事骗遗产是不是？昨天有个女人给我看DNA报告，说她是爸的私生女！"我捡起碎片的手僵在半空，检验日期赫然是上个月15号——那正是老张出车祸的前三天。

（698字）

我拿着撕碎的DNA报告冲到医院，手指发抖地粘好碎片。检验日期旁边有行小字："样本提供者：林月霞之女"。我忽然想起殡仪馆监控里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她眼角有颗泪痣——和妈妈年轻时照片上的泪痣位置一模一样。

连夜坐火车赶到林月霞的老家，开门的是个穿校服的女孩。她眨着眼睛说："外婆说妈妈去天上当星星了，可我上个月收到封信..."女孩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信纸，老张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小星星，你妈妈救过两条命，你还有个姨妈..."

背后传来脚步声，戴黑纱的女人提着菜篮站在路灯下。她摘下口罩时，我手里的信纸哗啦啦掉在地上——她左脸有块烫伤的疤，和妈妈日记里写的"姐姐三岁打翻粥锅"的痕迹一模一样。

"小芳，"她声音像飘在风里，"1985年发大水，我拽着落水孩子往岸上游，老张在桥上喊的是你的名字。"她掏出发黄的工作证，泛潮的照片上，"林月霞"三个字底下印着"市救生员"。

第二天我把房产证塞给女儿："这是你爸给星星母女留的，她们住桥洞十年了。"女儿红着眼眶抱住我，突然指着窗外尖叫。民政局门口，星星举着老张的遗照喊："爷爷说这张照片要留给穿红裙子的姨姨！"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1983年防汛演练纪念，救生员林月霞与志愿者林月芳"。阳光下，两个扎麻花辫的姑娘挽着手，裙角沾着一样的泥点子。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