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浓得像牛奶一样,伸手不见五指。21岁的王援朝趴在地上,背着电台,一点点往前挪。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年春天,云南红河边的雾特别厚。
浓得像牛奶一样,伸手不见五指。21岁的王援朝趴在地上,背着电台,一点点往前挪。
身后是通信连132个兄弟,前头是猫耳洞和敌军阵地。
他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把手腕上的银镯子摘下来,递给排长,说:“要是我回不去,帮我捎给洱海边的阿妹。”五天后,那镯子在弹坑里被找到,嵌着弹片,已经变了形。
1979年,对很多地方来说只是普通一年。
可对广西、云南、广东、湖南这几个省的年轻人来说,那年春天,命运突然拐了个弯。
那时候,街头巷尾还挂着“抓纲治国”的标语,广播里刚开始讲要“改革开放”。
可南方边境却已经起了火。
越南不断在边界挑衅,驱赶华侨,占村抢地。
中国不能不回应。
可真正开战之前,许多人都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猛。
广西凭祥,是打响第一枪的地方。2月17日凌晨,炮声把整个边城惊醒。
前线部队最早跨过界河的,有个叫韦国清的壮族兵。
他家三代都是战马边关的命。
他祖父当年在镇南关,给冯子材牵过马。
谁能想到,几十年后,他孙子也要在这片土地上,拼命。
前线的消息传得不快,但征兵的动员却几乎是铺天盖地。
湖南邵阳的李建国,报名前还在唱《刘海砍樵》。
他嗓子好,村里谁结婚都请他唱两句。
可等他开着解放卡车冲进前线,再回来时,已经是一张烈士名单上的名字了。
他说过:“我不怕死,我怕没人记得我们。”这句话后来是从战友口中转述的。
那辆卡车,被炮弹直接命中。
他最后的几个音节,还卡在车窗没来得及唱完。
广东汕头的陈大勇,是个渔民出身的兵。
他报名时,把海上的海螺项链也带上了。
那是他和未婚妻定情的小物件。
他说:“打完仗就回去结婚。”可是在谅山外围的密林里,他用身体堵住了敌军的机枪眼。
战友清理遗物时,在那条染血的海螺里发现一张纸条:“秀兰,等我回来。”那封信,没寄出去。
要说最难的,其实不是冲锋,而是撤退。3月15日,中国部队开始从越南境内撤回。
东线某团的团长当场红了眼,非要带兵“杀回去”,理由是:“连里的墓碑还在鬼屯炮台,那是咱兄弟的命。”政委死拉硬拽才把他拉住。
命令是命令,可很多人心里,始终没放下。
那时候的年轻人,很多是知青出身。
像王援朝,五年前还在大理插队,种玉米、打地瓜、学着和白族老人聊天。
他说:“我就是想干点事,不想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可他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拿着电台爬雷区。
云南前线的通信连,132人,牺牲了47个。
炸弹落下时,有人趴着不动,有人喊着冲。
王援朝的遗体,是在一片焦黑的泥地上找到的,手还护着电台。
那是他的命根子——也是连队和指挥部的唯一联系。
这场战争打了28天。
中国军队的伤亡数字,后来统计出来是这样的:广西1424人,云南1450人,广东1170人,湖南1280人。
这背后,是一个个具体的人和故事。
有个炊事班长,用铁锅替新兵挡了手榴弹。
那口锅,后来进了烈士陵园的陈列室。
还有个卫生员,爬过雷区救人,腿被炸掉了,嘴里还喊着:“再救一个,再救一个。”
最让老兵难受的,是战场清理的时候。
在越南高平省,有个废弃的越军阵地。
中国士兵在那儿发现了不少“援越抗美”的物资——压缩饼干、弹壳箱、药品,全是中文标签。
那一瞬间,很多人都沉默了。
“以前我们帮他们,现在他们朝我们开枪。”一位退伍老兵后来回忆,“这感觉,就像被亲兄弟反咬一口。”
这场仗结束了,但很多人的战争没结束。
不少人回家后,再也不愿提起前线的事。
有的人晚上做梦还会喊“卧倒”,有的人拿着饭碗就哭。
那年春天,木棉花开的特别早。
可很多人,没等到花谢。
参考资料:
吴东峰,《1979年中越战争实录》,解放军出版社,2009年
张立凡,《尘封的边境:对越作战亲历者口述实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
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部编,《对越自卫反击战资料汇编》,军事科学出版社,2005年
李本深,《共和国战争记忆》,人民日报出版社,2013年
《人民日报》1979年2月—3月战争报道档案整理,国家图书馆馆藏档案号:79-ZY-02-03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唱《刘海砍樵》。
来源:招财思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