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万州,万县,万县地区——这些名字在川渝一带的人耳朵里,总归带点故事。可谁能想到,如今街头小摊唠嗑的万州早茶背后,埋着的,是一场场行政变迁的风云涌动。你听说过“川M”车牌吧,这标志其实曾是太多人身份认同的一部分。只是现在,还能信口拈来这样的细节的人不多了。
万州,万县,万县地区——这些名字在川渝一带的人耳朵里,总归带点故事。可谁能想到,如今街头小摊唠嗑的万州早茶背后,埋着的,是一场场行政变迁的风云涌动。你听说过“川M”车牌吧,这标志其实曾是太多人身份认同的一部分。只是现在,还能信口拈来这样的细节的人不多了。
说起来,万县,真的是“那个年代”的巨无霸。1981年那会儿,地图集里一查,万县地区人丁鼎盛,架势十足。辖区一下子铺开,十个县市,人口七百多万。川东的江河,老百姓的乡音,摩托上的川M,一起拼成了那块地的底色。摊开这张老地图,纸页都有点泛黄,像老人家讲到从前,忍不住要多缀几句。比如临近陕西、挂着湖北,背靠大巴山,平坝丘陵层次分明。这种地势,不只是风景,更像是命运——有时候被山围住,有时候向西敞开,进退之间,万县人的心气也跟着起伏。
可地方轶事,往往藏在家长里短里。那年,万县人还习惯走什么公路、坐什么船,生产大队的喇叭里喊着任务,队长家的老黄牛到了收割季节早出晚归。资料倒是浓墨重彩,九县一市,几百个公社,几千个生产大队。真到了人家院子门前,邻居还能拎起那段“我家在生产大队的时候...”聊起来,你就能感受到,纸面上的数字,其实都是活人家。一桌早饭,一场乡村社戏,一阵田间春雨,都把那人口统计拎出了柴米油盐的味道。
但行政变迁往往让人觉得迷糊。说实话,外地人搞不懂“万县、万县市、龙宝区、万州区”这些变化,原住民聊起老地名,偶尔还会摆摆手,“唉,现在讲万州,小时候都叫万县。”这十来年的变化,夹杂在市镇、区县的名字里。你问万州人是从哪儿来的,他或许会含糊一笑:小时候万县,后来变成万州……总觉得这地方不该轻易断代,好像老屋翻新,门牌变了,人却还是那拨人。
其实万县的地方身份,还深嵌在更早的历史折里。对头,周代的巴国、楚国,秦汉巴郡,隋唐夔州,这地总是被更大的势力一板一眼地划来划去。地方改个名字,长者翻几页户口本,却还是住在原来的屋檐下,将门前那棵梧桐树看成家门标志。你见过老房子墙缝里刻的“夔州”字样没?也许只有祖上留下来的老台门还残破依稀。到了明清,夔州府又辖着好些县,井然有序地维持着地方的规矩,可地方人的活法,大约早就是自成一脉。
几十年里,万县还是万县专区、万县地区——这名字像轮回。清晨的集市,砍价凛厉的妇人在自家小区门口蹲着,她嘴里骂着涨价的菜贩,其实还惦记着地名改了又改,买豆腐的老张头到底是哪裂的户口。家族论起来,城口、大宁、巫山……这些县名一个一个排在嘴边,大家都惯用旧名,哪管是民国时期的“第九行政督察区”,还是今天的万州城区。
万县的地理格局不只是地图集里的小字。大巴山那边,山顶冬天常年覆雪,湍流声里,老人信步往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几句话可不是讽刺,这里人总是用得极自然。东北那面山,西南这边坝子,三分山,三分丘,还有几分浅坡、平坝,大伙儿各自有各自的活路——有的靠种烟叶,有的起早赶鱼市,有的在山里腹地熬过了苦日子。地势高低,其实就揪住了命运的脉搏。有些事,就是躲不掉。
讲到经济发展,话题立马就绕到三峡工程。那时候三峡悬着,政府迟迟下不了决心,万县人的憧憬也搁置在水面。大项目不来,商贩小生意撑着日子,少年们下河摸鱼,姑娘们在镇上的裁缝铺描样子。投资本该落在这里,却硬生生空着,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决定,等一场变局。
等到重庆直辖后,一切突然活了起来。像是老屋终于翻修一新,门口换了新牌子,市区里车流如织,人头攒动。万州变成了万州区,再没人提万县专区,甚至老家伙们都罕见地默认了新的名字。可惜一些东西还是没能留下——像小时候的电话区号,像那个辨识度极高的川M车牌,又像生产大队的广播和山水间的脚步声。行政格局一旦翻新,人往往只剩模糊记忆,有点怀旧,有点叹息。
这几年,你在万州街头买份小吃,摊贩还能跟你聊两句他的老家是哪县,小时候的河边有多清,嘴里还偶尔夹带着旧行政区的名字,带点朦胧的自豪——可到底是对什么自豪?是地名,还是那一代人的韧劲?其实万县人的命运一直有些波折,地方名字变来变去,人始终扎根在熟悉的土壤里。
或许这样吧,现实世界里,一个地方的更名或者变迁,总掺杂着人情脉络——行政规划归行政规划,老百姓的亲情、往昔、习惯,还是留在旧地名里。万州的今日繁华和万县的昨日风霜,像两条河流,交汇后又各自流向远方。我们总是搞不清谁会记住这段历史,但石板路上散步的人们,或许心头还留着那一片叫“万县”的土地。
至于将来会不会再改一个名字,谁知道呢?地名变了,老街却还在。那些能唤起乡愁的区域划分、区号、牌照,说到底,都是一座城市的骨血。万州的故事没讲完,下一句,兴许还在你家院子里,也许就在你明天走过的某条老街上。
来源:自若小猫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