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见妻子单手抱娃做饭,父母在一旁闲聊,我猛地一脚…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2 04:43 1

摘要:汗水浸透了工服的后背,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汗水浸透了工服的后背,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我叫李为民,三十五岁,是红星机械厂的一名车工。

从厂门口到家,十五分钟的自行车路程,我蹬得像是在参加一场永远没有终点的比赛。脑子里全是车间主任那张布满油污和不耐烦的脸,还有那句“这批活儿要是再出次品,你们整个小组的奖金都别想要了”。

奖金,那是我儿子小宝下个月的奶粉钱。

推开家门,一股混合着油烟和奶腥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我爸妈正并排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部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声音开得老大,男女主角尖着嗓子吵架,吵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爸手里夹着烟,烟灰抖了半截在裤腿上,浑然不觉。

我妈磕着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像撒了一片干枯的落叶。

他们甚至没回头看我一眼。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投向了那个窄小的厨房。

我的妻子陈静,正单手抱着才八个月大的小宝,另一只手费力地在灶台上颠着炒勺。

小宝不舒服地在她怀里扭动,哼哼唧唧地哭闹着,小脸涨得通红。

陈静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狼狈地粘在脸颊上。她一边要晃着身子哄孩子,一边要盯着锅里的菜,手忙脚乱,背影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生活压垮的纸。

锅里的油“刺啦”一声溅出来,烫到了她的手背。

她“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缩手,怀里的小宝被这个动作惊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客厅里,电视剧的吵闹声,我妈磕瓜子的“咔嚓”声,和我爸时不时发出的评论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厨房里那母子俩的哭声和挣扎,隔绝成了一个孤岛。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有根弦,“嘣”地一下,断了。

这一天积攒下来的疲惫、委屈、焦虑,和眼前这幅刺眼的画面搅和在一起,发酵成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滔天怒火。

那火从我的脚底板,一路烧到天灵盖。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比思想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大步流星地冲过去,对着厨房门口那个掉了漆的木头凳子,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踹了上去。

“哐当——!”

一声巨响,像平地惊雷,瞬间炸碎了这屋里所有不和谐的声音。

凳子被我踹飞,撞在对面的墙上,又弹回来,四脚朝天地翻倒在地,一条腿当场就断了。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电视剧里的人不吵了。

我妈的瓜子不磕了。

我爸的烟灰掉在了地板上。

厨房里,陈静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宝,僵硬地转过身,惊恐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陌生和不可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我站在一片死寂的中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粗重地喘着气,那只踹了凳子的脚,还在微微发抖。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沙发上的我爸妈,又看看厨房里手足无措的妻子。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为什么?

凭什么?

第一章 震耳的寂静

那一脚踹出去的力道太大,脚尖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可这点痛,远比不上心里的那团乱麻。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先打破这片死寂的,是我妈。

她把手里的瓜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吊着眼角,声音又尖又细:“李为民,你这是干什么?发什么疯!吓着孩子了你知不知道!”

我爸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摁灭,沉着脸,用那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拿自家人撒?有你这么当男人当爹的吗?”

他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神经上。

我没理他们,目光穿过他们,直直地落在陈静身上。

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宝,呆呆地看着我。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里有惊恐,有茫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深的疲惫和哀伤。

那眼神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口慢慢地割。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我不是冲你来的”,或者“你把孩子给我,你去歇着”。

可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后,还是陈静先动了。

她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抱着小宝,用一种近乎梦游般的缓慢姿ástago走进了卧室。

卧室门“咔哒”一声关上了,也关上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交流。

门外,只剩下我和我父母,三个人,三种表情,对峙着。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妈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摆出她惯用的吵架姿势,“我们大老远从老家过来,是来给你帮忙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媳妇带个孩子做个饭怎么了?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就是,”我爸帮腔道,“我们在这儿,好歹也是个伴儿。不然就她一个人在家,不更闷得慌?”

他们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却又句句都像是在我心里的火上浇油。

是啊,他们是来帮忙的。

可这种“帮忙”,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饭菜端上桌吗?

这种“帮忙”,就是眼睁睁看着儿媳妇一个人像陀螺一样转,却连伸手搭把手都不愿意吗?

我不想吵。

我累得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什么也没说,绕过他们,走到那只断了腿的凳子旁边,弯腰把它扶了起来。

断掉的木头腿,参差不齐的豁口,像一个张着嘴的伤疤。

我把它拖到墙角,让它靠着墙,勉强能立住。

然后,我走进厨房,关掉了还在“滋滋”作响的抽油烟机,把火也捻到了最小。锅里的青菜已经炒过了头,蔫蔫地塌在那里,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拿起锅铲,默默地把菜盛进盘子里,又把另一个灶上温着的汤端了出来。

整个过程,我一言不发。

我用这种沉默,来对抗他们的指责,也惩罚我自己的失控。

晚饭就在这种诡异的寂静里开始了。

四方的饭桌,我们三个人各占一方。陈静没有从卧室里出来。

我妈沉着脸,用筷子把盘子里的菜拨得“哗哗”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我爸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酒杯磕在桌上的声音,沉重又压抑。

我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白米饭嚼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像是在嚼一团蜡。

没人说话。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紧不慢,仿佛在嘲笑着这一屋子的狼狈和不堪。

我能感觉到我爸妈的目光,时不时地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脸,带着审视和不满。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他们在等我一个解释,一个道歉。

可我给不出来。

那一脚,是踹出去了,可踹出去的又何止是一个凳子?那是我积压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压力和憋屈。

是车间里越来越严苛的考核,是领导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是每个月都要算计着花的工资,是孩子一声啼哭就让我心惊肉跳的奶粉和尿不湿账单。

更是这个家,这个本该是港湾,却渐渐变成了另一个战场的地方。

我吃得很快,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我站起身,没有看他们的眼睛,径直走向了卧室。

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我妈压低了声音的嘀咕:“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翅膀硬了……”

我没有回头,拧开门,走了进去。

第二章 无声的眼泪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路灯昏黄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勉强照亮一小片地方。

陈静背对着我,侧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宝。

她的肩膀很瘦,微微地耸动着,像一只受了惊的蝴蝶的翅膀。

我能听到她极力压抑着的,细微的抽泣声。

那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却一下一下地,搔刮着我的心脏,又疼又痒。

我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离她有一拳的距离。

床垫因为我的重量陷下去一块,她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抽泣声立刻停了。

她在装睡。

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遥远。

我们曾经不是这样的。

我和陈静是自由恋爱,那时候我在厂里当学徒,她是在附近商场站柜台的售货员。我每天下班,都会绕远路去她的商场,就为了看她一眼。

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说话声音不大,总是温温柔柔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租了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一张床,一个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当。

可那时候,我们很快乐。

我下了班,会给她带路边摊最好吃的烤串。她会给我打好洗脚水,听我讲厂里的趣事。

我们畅想着未来,说要攒钱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不用太大,够住就行。还要生一个像她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

后来,我们攒了几年钱,加上双方父母的资助,付了这套两居室的首付。

再后来,小宝出生了,是个男孩,也很可爱。

一切都好像在朝着我们当初设想的方向发展。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陈静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在家带孩子。她不再穿漂亮的裙子,每天都是方便哺乳和干活的旧T恤。她不再有时间看她喜欢的电影和小说,所有的时间都被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呢,我在厂里升了老师傅,工资涨了一些,但肩上的担子也重了千百倍。房贷,孩子,还有过来“帮忙”的父母,四座大山压在身上,我不敢病,不敢倒,甚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们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像两只不停旋转的陀螺,渐渐地,连好好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只看到她每天的疲惫,却忘了她也曾是那个爱笑爱美的姑娘。

她只看到我回家的沉默,却不知道我在外面扛着多大的压力。

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别装了。”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陈静的身体僵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动。

我伸出手,想去拍拍她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中。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只踹出去的凳子,像一道鸿沟,横在我们中间。

“对不起。”我说。

这两个字,我说得异常艰难。

我不是对那一脚道歉,我是对这一切道歉。对我的无能,我的失控,对她所承受的一切。

陈静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两道湿漉漉的泪痕,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她不哭出声,不嘶吼,不质问。

可她这无声的眼泪,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更让我心痛。

那眼泪里,有委屈,有失望,有恐惧,还有太多太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为民,”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又轻又飘,“我有点害怕。”

我的心,猛地一揪。

“你今天……像变了个人。”她继续说,“我认识的李为民,不是这样的。他不会那样,不会……”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伸出手,笨拙地想去擦她的眼泪,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她却像受惊一样,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那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我压力太大了,小静。”我低声说,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厂里要裁员,主任今天又找我谈话了。小宝的奶粉,这个月的房贷……我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喘不过气。”

“今天回来,看到你一个人……我……”

我说不下去了。

这些话,我说出来,都觉得自己像个懦夫。

把自己的失败和压力,归咎于家人的不懂事,这是最无能的表现。

陈静静静地听着,眼泪还在流,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怜悯。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她却突然伸出手,覆在了我放在床沿上,那只无处安放的手上。

她的手心,带着泪水的湿润和冰凉。

“为民,”她说,“我知道你累。可是,我也累。”

“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眼睛都不能离开小宝。他醒着,我要陪他玩,喂他吃。他睡了,我要赶紧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我连上个厕所都要抱着他。”

“我有多久没睡过一个整觉了?我有多久没出过这个门了?我有多久没跟朋友说过话了?我有时候照镜子,都快不认识里面那个黄脸婆是谁了。”

“你爸妈来了,我以为能轻松点。可他们……他们只会坐在那儿看电视,说我这个做得不对,那个弄得不好。孩子一哭,他们就嫌烦。”

“这个家,好像就我一个外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指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就是这种平静,让我觉得心如刀绞。

是啊,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压力,却忘了,她也在承受着另一座大山。

我这个丈夫,这个本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却亲手把她推向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今天那一脚,更是把她推下了悬崖。

我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紧紧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对不起,小静。”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真的……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黑暗中,我们两个人,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窗外,夜色更深了。

这个家里的裂痕,却在这一刻,被无声的眼泪,照得无比清晰。

第三章 老厂房的夕阳

第二天,家里的气氛依旧沉闷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我妈没给我好脸色,早饭时把碗筷墩得山响。我爸则全程板着脸,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万。

我跟陈静之间,也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她照旧忙碌,只是话更少了,眼神也总是躲着我。

我心里堵得慌,上班都有些魂不守舍。

车间里,机床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铁屑纷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机油味。

我盯着飞速旋转的卡盘,脑子里却全是陈静那双含着泪的眼睛。

“为民,发什么愣呢!”

一只布满老茧和油污的大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我的师傅,王海生。

王师傅今年快六十了,是厂里资格最老的技术员,也是带我出师的人。他头发花白,背有点驼,但一双眼睛,却总是像鹰一样锐利,任何零件上零点零一毫米的误差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想什么呢?魂都丢了。”王师傅皱着眉,从我手里拿过刚加工完的零件,对着光眯着眼看了看,“这活儿糙了,心不静,是做不好我们这行的。”

我低下头,脸上有些发烫,“没什么,师傅,家里……有点事。”

王师傅没再追问,只是把零件递给我:“重来。记住,手里的活儿,就是咱们吃饭的家伙,也是咱们的脸面。天大的事,也不能拿脸面开玩笑。”

我点点头,重新把零件固定在卡盘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所有杂念都摒除脑后。

一下午,我都在跟那块冰冷的铁疙瘩较劲。

等到下班铃声响起时,我终于加工出了一个完美的零件,光洁度、尺寸,都无可挑剔。

我拿着零件去找王师傅,他正在收拾自己的工具箱,一把把扳手、卡尺、千分尺,被他用棉纱擦得锃亮,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铺着绒布的格子里,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士兵。

王师傅对工具的爱护,在全厂都是出了名的。他说,工具就是手艺人的另一双手,你不善待它,它就在关键时候给你掉链子。

他接过零件,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嗯,这还像话。走,陪我喝两杯去。”

我本想拒绝,想早点回家,可看到王师傅那不容置喙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们没去外面的饭馆,而是去了厂区后面,一排废弃的老厂房。

那里是王师傅的“秘密基地”。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损的玻璃窗,给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旧机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一切都显得安静而萧瑟。

王师傅从一个破旧的铁皮柜里,变戏法似的拎出一瓶二锅头,两个搪瓷缸子,还有一包花生米。

“坐。”他指了指一个倒扣着的木箱。

我们就着夕阳,席地而坐。

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滑下去,像一团火,把我胸口的郁结之气烧开了一点。

“说吧,到底怎么了?”王师傅呷了一口酒,捏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跟你媳妇吵架了?”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为了什么?钱?还是孩子?”

“都有吧。”我苦笑了一下,把昨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当然,我没好意思说自己踹了凳子,只说自己发了很大的火。

王师傅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评价。

等我说完,他才悠悠地叹了口气,把搪瓷缸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为民啊,你知道家是什么吗?”他看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眼神有些悠远。

我摇摇头。

“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他说,“厂里出了次品,我们可以分析数据,找出原因,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可家里不行。”

“家里要是凡事都论个对错,那这个家,离散也就不远了。”

“你觉得你累,你委屈。你媳ervicio在外面拼死拼活,回家就想有个安生地方。你没错。”

“你媳妇觉得她累,她委屈。她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圈子,一天到晚围着孩子灶台转,像个囚犯。她也没错。”

“你爹妈觉得他们背井离乡来帮你,是天大的恩情,理应享享清福。站在他们的角度,好像也没错。”

王师傅的话,像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在我心上。

“那……到底是谁错了?”我迷茫地问。

“谁都没错,但谁也都有错。”王师傅又给我倒上一杯酒,“错就错在,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的不容易,却忘了去看别人的难处。”

“你只看到磕瓜子,你没看到她是不是腰椎病又犯了,站久了疼得厉害?”

“你只看到你媳妇手忙脚乱,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是也想让你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过日子,就像咱们干活儿。你不能光盯着图纸上的尺寸,还得考虑材料的特性,机床的脾气,刀具的损耗。你得用心去磨合,去迁就。”

“有时候,你得先当那个软下来的人。你硬,她也硬,你爹妈更硬,那不就成了三块铁疙瘩,整天叮当乱响,早晚得碎一块。”

夕阳的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些深深浅浅的沟壑里,仿佛藏着岁月的智慧。

“我年轻的时候,比你混蛋多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跟你师娘,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一次,也是因为一点小事,我动手推了她一把。她没哭也没闹,就回了娘家。我那时候年轻气盛,觉得她小题大做,硬是半个月没去接她。”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

“后来,是我老丈人,提着棍子打到厂里来的。”王师傅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了,两口子过日子,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怨气。怨气这东西,就像咱们机床上的铁锈,看着不起眼,时间长了,能把机器给毁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回去,跟你媳妇,跟你爹妈,好好说说话。别总绷着一张脸,像个讨债的。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顶梁柱要是歪了,那房顶可就塌了。”

那天,我和王师傅喝了很多酒。

走出老厂房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只有几颗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微弱地闪着光。

我的脚步有些虚浮,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王师傅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那个生了锈的锁。

是啊,我是顶梁柱。

可顶梁柱,不该是冰冷坚硬的,它也该有温度,懂得弯曲和包容。

第四章 一碗阳春面

我揣着王师傅的话,和一身的酒气回了家。

推开门,客厅里亮着灯,我爸妈已经睡了,他们的卧室里传来均匀的鼾声。

陈静还没睡。

她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个盆,正在给小宝洗白天换下来的尿布。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你喝酒了?”

“嗯,跟师傅喝了点。”我换了鞋,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混合着婴儿身上特有的奶香味,萦绕在鼻尖。

我看着她泡在水里,有些发红的双手,心里一阵发酸。

“我来吧。”我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尿布。

陈静躲了一下,摇摇头:“不用,快洗完了。你赶紧去洗个澡,一身酒气,别熏着孩子。”

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没再坚持,听话地进了浴室。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冲刷着我一身的疲惫和酒意。

浴室的镜子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水汽。我用手抹开一块,看着镜子里那个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男人,觉得有些陌生。

这就是李为民吗?

这就是那个曾经答应要给陈静幸福的男人吗?

我关掉水,胡乱地擦了擦身子,走出了浴室。

陈静已经洗完了尿布,晾在了阳台上。她正准备回房,看到我出来,脚步顿了顿。

“小静。”我叫住她。

她回过头,看着我。

“你……饿不饿?”我有些笨拙地问,“我给你下碗面吧。”

陈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厨房里,还有中午剩下的面条。

我学着记忆里我妈做饭的样子,烧水,下面,又从冰箱里翻出两个鸡蛋,几根小青菜。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就出锅了。

两个荷包蛋卧在清亮的汤里,几根碧绿的青菜点缀其间,再淋上一点酱油和麻油,香气一下子就飘满了整个厨房。

这大概是我结婚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为她做饭。

我把面端到餐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好东西,你先垫垫肚子。”

陈静坐在桌边,看着眼前的面,没有动筷子。

灯光下,我看到她的眼圈,又红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我有些紧张。

她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起一缕面条,轻轻吹了吹,送进嘴里。

然后,一滴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掉进了汤碗里,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挺好吃的。”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说不出的酸楚,“就是……好久没人给我做饭了。”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小静,”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以前,是我不对。”

“我总觉得,我一个人在外面挣钱养家,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人。我忘了,你在家里,比我更辛苦。我把在外面受的气,都带回了家,把最坏的脾气,都给了最亲的人。”

“我忘了,你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你也会害怕,会无助。”

“我忘了,这个家,是咱们两个人的,应该一起扛,而不是我一个人往前冲,把你远远地甩在后面。”

我说着,声音也有些哽咽。

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太久。

陈静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她不是那种爱哭的女人,可今天,她好像要把这几年积攒的所有委屈,都随着这碗面,一起流出来。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很瘦,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

她的肩膀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说,“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我不知道她哭了多久。

等到她渐渐平静下来,那碗面,已经有些坨了。

她却像个孩子一样,把整碗面,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面,她主动收拾了碗筷。

等她从厨房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为民,”她走到我面前,“明天,你跟你爸妈,好好谈谈吧。”

我点点头:“我知道。”

“别跟他们吵。”她又叮嘱了一句,“他们年纪大了,想法跟我们不一样。你跟他们发火,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他们觉得,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心里一暖,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晚上,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熟睡的小宝。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痕,正在被一点一点地,悄悄填补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前,一片温柔。

我侧过身,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儿,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这个家,不能塌。

我李为民,要把它重新撑起来。

第五章 一次家庭会议

第二天是周日,我难得不用上班。

早饭桌上,气氛依然有些凝重。我妈还在为前天的事耿耿于怀,我爸则是一副“我就看你小子要怎么收场”的表情。

陈静给小宝喂完米糊,把他放进婴儿车里,推到阳台上去晒太阳。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时机到了。

我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爸,妈。”

我爸妈同时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戒备。

“我想跟你们谈谈。”

我妈把筷子一拍,抢白道:“谈什么?谈我们两个老的怎么碍着你们小两口的眼了?你要是觉得我们多余,我们明天就买票回老家!”

这话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语气尽量放得平和,“您跟我爸大老远过来,是心疼我们,想帮我们一把,这份情,我跟小静都记在心里。”

听到我这么说,我妈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还是没好气地说:“知道就好。”

“但是,”我话锋一转,“有些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得说开,不然心里都憋着疙瘩,这日子就过得不舒坦。”

我爸沉声说:“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好。”我点点头,看着他们,诚恳地说,“爸,妈,首先,我要为前天晚上的事,给你们道个歉。我不该发那么大的火,更不该踹凳子,吓着你们,也吓着了小静和孩子。是我不对。”

说着,我站起来,对着他们,微微鞠了一躬。

我爸妈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我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撇了撇嘴,没吭声。

我重新坐下,继续说道:“但是,我也想请你们理解一下我的难处。”

“我现在是厂里的老师傅,听着好听,可压力有多大,你们不知道。整个小组的业绩都压在我身上,一批活儿出了问题,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挨罚。现在厂里效益不好,风声鹤唳的,都说要裁员,我每天上班,都像是走在钢丝上,生怕一步走错就掉下去了。”

“这份工资,是咱们一家五口人全部的嚼谷。房贷、水电煤气、小宝的奶粉尿布,哪一样不要钱?我不是不想给你们好脸色,是我每天回到家,脑子里那根弦都快绷断了,实在是笑不出来。”

我说得很慢,很平静,把自己的压力和焦虑,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他们面前。

我爸默默地听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眉头紧锁。

我妈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戒备和挑剔,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然后,我想说说小静。”我把目光转向了阳台的方向,陈静正弯着腰,逗弄着婴儿车里的小宝,阳光洒在她身上,像给她披上了一层金纱。

“小静辞了工作,在家带孩子,看起来是比我清闲。可她过的,是‘全年无休’的日子。孩子半夜哭闹,是她起来哄。孩子拉了尿了,是她去收拾。我们的一日三餐,是她变着花样做。这个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一样离得开她?”

“她不是铁打的,她也会累,会烦,会委屈。她以前也是个爱干净爱漂亮的小姑娘,可现在,她连给自己买件新衣服都舍不得。”

“前天晚上,我回来,看到她一个人,单手抱着哭闹的小宝,另一只手在炒菜。而我们呢,一个看电视,一个玩手机。爸,妈,将心比心,如果那个人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会是什么心情?”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了他们耳朵里。

客厅里一片寂静。

我爸手里的烟,烧了长长一截烟灰,忘了弹。

我妈低着头,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我爸才掐灭了烟头,哑着嗓子开口:“为民,你说的……是实情。是我们……老糊涂了。”

我妈也抬起头,眼圈有些红,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小声说:“我们……我们也是看她一个人带孩子辛苦,才想着过来搭把手。可我们这手,好像……越帮越忙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委屈和茫然。

我心里一软。

我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用他们那一代人的思维方式,来理解我们现在的生活。

在他们看来,女人操持家务,男人在外挣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无法理解陈静的“累”,也无法理解我的“压力”。

“爸,妈,我不是在指责你们。”我放缓了语气,“我只是想,咱们一家人,既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应该多一些体谅,多一些分担。”

“以后,家里的活儿,我们分一分。我下班回来,可以洗碗,拖地。妈,您要是身体还行,可以帮忙择择菜,或者在我跟小静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看一眼小宝。爸,您吃完饭,可以下楼遛个弯,顺便把垃圾带下去。”

“这些都是小事,但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动动手,小静就能轻松很多,我也能少操点心。这个家,才能真正像个家的样子。”

“还有,我跟小静商量了。以后每个月,我拿出三百块钱,给你们当零花钱。钱不多,是儿子的一点心意。你们想买点什么,或者跟小区里那些老头老太太打个小牌,也方便。”

我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这不是一次审判,而是一次沟通。

我爸听完,沉默了半晌,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们做得不对。以后,家里的事,我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我妈也抹了抹眼角,说:“那钱……就不用了。我们有退休金,够花了。”

“妈,这是应该的。”我坚持道,“你们养我小,我养你们老,天经地义。”

就在这时,陈静抱着小宝从阳台走了进来。

她显然已经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她走到我妈面前,把小宝递到她怀里,轻声说:“妈,您抱会儿,我去把碗洗了。”

我妈有些手足无措地接过胖乎乎的孙子,小宝也不认生,伸出小手就去抓奶奶的衣领,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我妈看着怀里的孙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知道,问题没有完全解决,长久形成的习惯和观念,不可能因为一次谈话就彻底改变。

但至少,我们迈出了第一步。

我们开始尝试着去理解对方,去分担彼此的重担。

这就够了。

第六章 断腿的凳子

那次家庭会议之后,家里的气氛,确实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虽然算不上立竿见影,但那些微小的改变,就像春天里从冻土中钻出的嫩芽,带来了希望。

我妈开始学着在厨房里打下手。她不会用煤气灶,但会帮着把青菜的黄叶子摘掉,把豆角掐成一小段一小段。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念叨几句“这菜太贵了”“那肉不新鲜”,但手里却没停下。

我爸也不再整天黏在沙发上。他吃完晚饭,会主动提出去楼下倒垃圾,还给自己找了个新差事——每天下午推着小宝的婴儿车,去小区的花园里转一圈,跟一群老头儿凑在一起,炫耀自家孙子长得有多结实。

我呢,也严格遵守自己的承诺。只要不是加班太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钻进厨房,帮陈静打下手,或者把地拖一遍。

陈静的脸上,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有一天晚上,我看见她竟然坐在客厅里,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旧小说在看。小宝就躺在她脚边的爬行垫上,自己跟自己玩。我爸妈在看电视,但声音调得很小。

那一刻,屋子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灯光暖暖地照着,我觉得,这才是家的样子。

当然,摩擦和矛盾并没有完全消失。

我妈还是会嫌陈静给孩子买的尿不湿太贵,坚持要用她自己做的布尿布。

我爸还是会在我教育孩子的时候插嘴,说“男孩子,淘气点好,管那么多干嘛”。

我们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产生分歧。

但不同的是,我们都学会了退让和沟通。

陈静会耐心地跟我妈解释,说纸尿裤虽然贵,但透气性好,对宝宝的皮肤好,而且能让她晚上多睡一会儿。

我也会私下里跟我爸说,孩子的好习惯要从小培养,现在不管,以后就管不住了。

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不满憋在心里,或者用争吵来解决问题。

那个被我踹断了腿的凳子,一直靠在墙角。

谁也没提议要把它扔掉,它就像一个沉默的警示牌,提醒着我们这个家曾经经历过的风暴。

周末,我特意起了个大早,从储物间里翻出了我的工具箱。

那是当年我当学徒的时候,自己攒钱买的,里面锤子、钉子、锯子、胶水,一应俱全。

我把那个断腿的凳子搬到阳台上,仔仔细D地研究着那个断口。

木头茬子参差不齐,像一个咧着嘴的伤疤。

我先用砂纸,把断口两边的毛刺一点一点地打磨光滑。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就像处理家人之间的关系一样,急不得。

然后,我找出木工胶,均匀地涂在两个断面上,再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对合在一起,用手紧紧地按住。

陈静抱着小宝,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

“能修好吗?”她轻声问。

“能。”我头也不抬地回答,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咱们干这行的,要是连个凳子腿都接不好,那还怎么吃饭?”

胶水需要时间凝固。

我找来绳子,把凳子腿和凳子面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像给一个骨折的病人打上了石膏。

“得等它自己长结实。”我对陈静说。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凳子,就成了阳台上的一道风景。

我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它,用手轻轻地晃一晃,感受着那道裂痕在一点点地愈合。

一个星期后,我解开了绳子。

断掉的凳子腿,已经和凳子面严丝合缝地长在了一起。接口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我把它搬回屋里,放在原来的位置。

我试着坐了上去,还使劲颠了颠。

很稳,很结实。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还是有东西留下了。

那道疤痕,就像我们这个家经历过的那场危机,虽然愈合了,但痕迹永远都在。

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儿子,我肩上扛着的,是怎样的责任。

也提醒着我,再坚固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猛踹。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又像往常一样,围坐在桌边吃饭。

我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陈静碗里,说:“小静,你太瘦了,多吃点。”

我爸则在旁边逗着小宝,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让小宝抓他的胡子,爷孙俩笑成一团。

我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身边的陈静。

她正抬起头,对我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和哀伤,只有温暖和安宁。

我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爸,妈,小静,”我举起杯子,“我敬大家一杯。”

“这杯酒,为了咱们这个家。”

“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我知道,生活不会永远一帆风顺,还会有新的问题,新的矛盾。

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一家人的心还在一起,手还牵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个家,这个被我亲手修补好的家,会一直在这里,为我遮风挡雨。

而我,也会用我的一生,去守护它。

来源:看不见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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