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高考落榜,我花钱让她上了名校,毕业后她却举报我学历造假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8 10:22 1

摘要:我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妈坐在沙发角落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不出声,但整个屋子都灌满了她那种压抑到骨子里的绝望。

我妹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家里没开灯。

我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妈坐在沙发角落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不出声,但整个屋子都灌满了她那种压抑到骨子里的绝望。

空气里是烟味、泪水的咸味,还有我妹林瑶身上那股廉价茉莉花香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青春期特有的颓败气息。

三百八十七分。

一个足以把人钉在耻辱柱上的分数。

我爸摁灭烟头,终于开了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复读吧。”

林瑶猛地抬头,眼睛又红又肿,喊得声嘶力竭:“我不复读!我死也不复读!”

我妈的哭声终于绷不住了,变成了嚎啕:“我的囡囡啊,你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站在门口,刚下班,高跟鞋还没换,脚疼得像踩在刀尖上。屋子里这一幕,像一出烂俗的八点档,可我却笑不出来。

我叫林梦,比林瑶大五岁。

我们家这种老式居民楼里,我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成绩好,听话,重点高中,一路考进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毕业后进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销售,每天点头哈腰,陪酒陪笑,拿命换钱。

林瑶呢?她是我爸妈的“意外”,是他们人到中年得来的宝贝。从小就漂亮,嘴甜,会撒娇。他们总说,女孩子嘛,不用那么辛苦,开心就好。

结果,就把她“开心”成了个废物。

我走进屋,把包扔在玄关柜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三个人都朝我看来。

我爸眼神里是求助,我妈是依赖,林瑶是怨恨和嫉妒。

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却依然漂亮的脸,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我喉咙发干。

“不想复读,你想干嘛?进厂打螺丝?”我的声音很冷。

她梗着脖子,泪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我就是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我同学她们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就我!就我一个!”

“那你当初干什么去了?”我忍不住拔高声音,“人家在刷题的时候,你在看漫画。人家在上补习班的时候,你在跟男生传纸条。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哭?”

“姐!”她尖叫起来,“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好!”

我气得发笑。

我看着她,又看看我那愁云惨淡的父母,一种巨大的疲惫感淹没了我。

算了。

跟他们计较什么呢?

这个家,从我上大学那天起,就得我扛着。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别哭了。”我对林瑶说。

然后我转向我爸妈:“爸,妈,复读也没用,她不是那块料。让她去上大学吧。”

我爸愣住了:“上什么大学?三百多分,哪个大学要她?专科都悬。”

“我有办法。”

我掏出手机,找到那个躺在我联系人列表里很久,但我一直不想碰的号码。

“喂,王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腻的笑声:“哎哟,稀客啊,林大美女,怎么想起给哥打电话了?”

我走到阳台,关上门,把家里的愁云惨dàn隔绝在外。

“王哥,你之前说的那个,国外大学的联合办学项目,还办吗?”

“办啊,怎么不办。怎么,你家亲戚有需要?”

“我妹妹。”

“哦……那感情好啊。我跟你说,我们这个项目,学校是正经学校,就是门槛低一点,钱嘛……贵一点。毕业拿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外大学文凭,教育部认证,回来考公考编,进外企,一点问题都没有。”

“多少钱?”

“一年学费加生活费,打包价,十五万。”

十五万。

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

我当时一个月工资,去掉房租水电和给家里的钱,拼死拼活才能攒下几千块。

“四年下来,就是六十万。”我轻声说。

“哎,话不能这么算。林妹子,你想想,这叫投资!现在这个社会,学历就是敲门砖。你妹妹长得那么漂亮,有个好文凭傍身,以后嫁个好人家,或者进个好单位,这六十万算什么?分分钟就赚回来了!”

我沉默了。

王哥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地画着大饼。

我仿佛能看到他那张因为长期喝酒而浮肿的脸,和他说话时飞溅的唾沫星子。

我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白了,就是花钱买文凭。给那些家里有钱但孩子不争气的废物们,镀一层金。

可现在,我那个“废物”妹妹,也需要这层金。

“我知道了。”我打断他,“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我在阳台站了很久。

夏天的晚风格外燥热,吹在脸上,黏糊糊的。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和广场舞的音乐声,人间烟火,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回去的时候,客厅里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我宣布了我的决定:“我凑钱,让瑶瑶去上那个中外合办的大学。”

我爸妈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瑶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了灼人的光亮。

“姐,真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真的。”我说,“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屁颠屁颠地凑过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第一,这笔钱,算我借给你的。以后你工作了,要还。”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行!”

“第二,去了学校,给我好好学。别再像高中一样混日子。那个文凭是花钱买的,但本事得你自己学。不然你就是个绣花枕头,一捅就破。”

“我知道了姐!”她点头如捣蒜。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她根本不知道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我就辞职了。

我原来的公司太安逸,来钱慢。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我跳槽到了一家业内有名的地产公司,做销售。底薪低得可怜,全靠提成。卖出去一套房,我能拿到几万块的佣金。卖不出去,我就得喝西北风。

我开始了不是人的生活。

为了开单,我把那张大学时还算清秀的脸,涂抹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我学会了看人下菜碟,对着油腻的中年男人喊“X哥您真有眼光”,对着挑剔的富太太夸“姐您这气质穿什么都好看”。

我学会了喝酒。白的、红的、啤的,混在一起往下灌。喝到胃里翻江倒BIC海,吐完了回来继续喝,脸上还得带着笑。

有一次陪一个大客户,对方喝 high 了,手不老实地摸到我大腿上。

我浑身一僵,胃里一阵恶心。

但我不能躲。

我笑着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刘总,您看中的那套江景房,我今天特地跟我们经理申请了,给您一个内部折扣,您看……”

我成功地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房子上,也保住了我的底线。

那天晚上签完合同,我一个人走到江边,吐得昏天黑地。

我看着江面倒映出的城市霓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可我一想到林瑶那十五万一年的学费,我就什么都能忍。

钱很快凑齐了第一笔。

我把十五万打到那个“王哥”指定的账户上时,手都在抖。那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钱。

送林瑶去学校那天,我爸妈和我一起去的。

学校在邻市,建得倒是富丽堂皇,像个欧洲城堡。来来往往的学生,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开着好车。

我爸妈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地说:“这钱花得值,花得值。”

林瑶也一样。

她拖着崭新的行李箱,好奇又兴奋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自己已经是这个阶层的人了。

我给她买了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手机和电脑,给她卡里打了厚厚一沓生活费。

临走前,我拉着她,最后嘱咐了一遍:“瑶瑶,记住姐跟你说的话。好好学习,别乱花钱。”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啊。”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跟着她新认识的室友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那个曾经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喊“姐姐”的小女孩,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接下来的四年,我和林瑶像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她的世界是朋友圈里的下午茶、音乐节、国外旅行。她发的照片,背景永远是高级餐厅、奢侈品店、风景名胜。

她身上的衣服、包,越来越贵。一开始她还会跟我解释,是同学过生日大家一起凑钱买的,或者是打折时抢的。

后来,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她只会理直气壮地在微信上敲我:“姐,没钱了。”

“不是上个月才给你打了一万吗?”

“我们系要组织去欧洲交流,机票酒店都要钱。我们宿舍的人都去,我不去多没面子。”

“那个包我们寝室人手一个,就我没有。”

“我最近在学法语,报个班要两万。”

面子,面子,还是面zǐ。

她的世界里,好像除了面子,什么都不重要。

而我的世界呢?

是凌晨三点的写字楼,是永远响个不停的电话,是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是出租屋里冰冷的床。

有一次我胃出血住院,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挂水。

“瑶瑶,姐生病了。”

过了很久,她才回过来:“啊?严重吗?多喝热水啊姐。我这边在上课,先不说了。”

后面附带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我看着那三个字,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冰冷的药水顺着输液管流进我的血管,冷得我彻骨。

我好像,养了一个白眼狼。

但我停不下来。

就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我只能不停地运转,不停地赚钱,去填那个无底洞。

因为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如果现在停下来,我之前所有的牺牲和折磨,都会变成一个笑话。

我只能骗自己,等她毕业就好了。

等她毕业了,找到好工作了,她就会懂事了,就会知道我的好了。

她大学毕业那年,我刚好三十岁。

她靠着那张花钱买来的“名校”文凭,和四年里练就的一身“气质”,真的进了一家很不错的互联网大公司。

我爸妈高兴坏了,在老家最好的酒店摆了十几桌,请遍了亲戚朋友。

酒席上,我爸喝得满脸通红,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梦梦,多亏了你。我们家瑶瑶,有出息了!”

我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穿着一身得体套装,妆容精致,巧笑倩兮的林瑶,恍惚间觉得,这四年的一切,好像真的值了。

林瑶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

“姐,谢谢你。”她对我笑。

那笑容很标准,很客气,像对一个不太熟的客户。

“一家人,说什么谢。”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白酒滑过喉嚨,我却尝不出一点味道。

林瑶工作后,确实没有再问我要过钱。

她工资不低,加上人长得漂亮,会来事儿,很快就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我以为我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tuning。

我换了一份不那么拼命的工作,开始学着享受生活。我会给自己买好看的衣服,周末去看看电影,甚至计划着存钱给自己买个小小的单身公寓。

我和林瑶的关系,不好不坏。

我们会在家庭聚餐上见面,说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她会给我买一些价格不菲但我不一定用得上的礼物,比如一瓶我根本闻不惯的香水,或是一条我这个年纪戴显得过分张扬的丝巾。

她像是在还债。

还得很刻意,很生疏。

我有时候会想,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这一步的?

是我逼她面对她高考失败的现实时?还是我用钱为她堆砌出一个虚假的精英身份时?

我不知道。

直到她把那个男人带回家。

他叫周子昂,是她公司的同事,据说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殷实。

人长得一表人才,说话温文尔雅,对我爸妈也很客气。

我爸妈简直把他看成了金龟婿,满意得不得了。

我看着他,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安。

他看林瑶的眼神,带着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审视。而林瑶在他面前,也总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们看起来,不像情侣,更像一场精准的利益交换。

果然,问题很快就来了。

周子昂的父母要见我们全家。

我爸妈紧张得好几天没睡好觉,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那天要穿的衣服。

林瑶给我打了电话,这是她工作后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姐,周六你跟我去逛街吧。”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那天,她把我带到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我平时只敢在橱窗外看看的奢侈品店。

“姐,你挑一件衣服吧。”她说,“周六见他爸妈,你不能穿得太寒酸。”

我看着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

“你觉得我穿得很寒ou酸?”我问。

她似乎没听出我语气里的不悦,自顾自地拿起一条连衣裙在我身上比划:“你现在这身,一看就是普通上班族。子昂他们家……比较看重这些。”

我心里那股熟悉的火气,又一次冒了上来。

“林瑶,”我叫她的名字,“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而且,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你难道想让我装成个富二代去见他们?”

她皱起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家给人的印象好一点。子昂他妈妈是大学教授,他爸爸是企业家,他们都很看重家庭背景和个人素养。”

“所以呢?”我冷笑,“你嫌我给你丢人了?”

“姐!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她拔高了声音,“我都是为了我们家好!为了我好!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说,“我只知道,我是你姐。我花了六年时间,把我最好的青春都扔进去,供你读完这个所谓的‘名校’。不是为了让你今天站在这里,嫌弃我这个姐姐‘寒酸’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店里的导购和其他客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林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她死死地瞪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她从牙缝里擠出几个字:“你简直是疯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响声。

我一个人站在那家金碧辉煌的店里,像个跳梁小丑。

那顿饭,我最终还是去了。

不是为了林瑶,是为了我爸妈。他们期待了太久。

我穿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化了精致的妆。我告诉自己,我是林梦,不是谁的陪衬。

饭局的地点在一家高级的私人会所里。

周子昂的父母,确实像林瑶说的那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爸爸气场很强,不怒自威。他妈妈穿着旗袍,戴着珍珠项链,说话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审视的压迫感。

整顿饭,我爸妈都显得局促不安,话都不敢多说。

林瑶则表现得完美无瑕。她谈吐优雅,举止得体, expertly地应对着周家父母的每一个问题。

我看着她,觉得她像一个戴着面具的演员,在演一出名叫“名媛”的戏。

周子ang的妈妈,那位大学教授,把目光转向了我。

“听瑶瑶说,林梦小姐是做销售的?”她微笑着问,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是的,阿姨。”我点头。

“销售这个行业,很锻炼人。”她说,“就是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比较辛苦。”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辛苦,但是能赚钱。”我回敬道,“毕竟我们家不像您家,没有家底,什么都得靠自己。”

场面瞬间有点僵。

周子昂的爸爸打了个圆场:“呵呵,小姑娘很坦诚,不错。”

林瑶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我没理她。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周子昂的妈妈 seemingly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瑶瑶,你毕业的那个X大,我有个老朋友也在那里当教授。他说他们学校的商学院,好像没有跟国内办过什么联合项目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看到林瑶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啊……是吗?”她勉强笑了笑,“可能……可能是我们那个项目比较新吧,李教授他不一定知道。”

“是吗?”周妈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那个朋友,是商学院的副院长。”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爸妈一脸茫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我却瞬间明白了。

这是在敲打,是在警告。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

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快到家了,林瑶才终于爆发了。

她转过头,冲着我嘶吼:“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我开着车,目视前方,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故意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顶撞他妈妈?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毁了我!”

“毁了你?”我笑了,“林瑶,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你的学历是假的,你的工作是靠这个假学历换来的。你现在想嫁入豪门,你觉得人家是傻子吗?查不出你的底细?”

“你闭嘴!”她尖叫,声音里带着恐惧,“那又怎么样!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我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停在路边。

我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林瑶,你再说一遍?”

她被我的眼神吓到了,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嘴硬:“本来就是!当初是你非要让我去上那个学校的!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

但是看着她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我最终还是没能打下去。

我只是觉得,无尽的悲凉。

“下车。”我说。

“什么?”

“我让你下车。”

她愣愣地看着我,然后解开安全带,摔门而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趴在方向盘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以为,那次争吵已经是我们关系的谷底了。

我没想到,还有更深的地狱在等着我。

那次饭局之后,林瑶和周子昂的关系,不出所料地急转直下。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林瑶没有再联系我。我妈在电话里唉声叹气,说瑶瑶最近心情不好,瘦了很多。

我心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冷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我的老上司,就是我为了供林瑶上学而辞职的那家公司的经理。

“林梦啊,”他语气很复杂,“你现在方便来公司一趟吗?”

“怎么了张哥?”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怀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到了公司。

会议室里,坐着几个我不认识的人,西装革履,表情严肃。我的老上司和人事部的经理,都坐在下手,脸色很难看。

“林梦是吧?”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开口了,“我们是集团总部纪律检查部门的。”

“我们接到举报,你在职期间,涉嫌职务侵占,利用公司资源为自己谋取不正当利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他拿出一沓文件,扔在我面前,“这是举报人提供的证据。你看看吧。”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些文件。

里面是我当年为了凑齐林瑶的学费,做的一些“灰色”操作。

比如,我会把一些难搞的客户介绍给外面的小中介,让他们去啃,事成之后,我拿一部分回扣。

比如,我会利用信息差,说服客户购买一些附加的、其实没什么用的“增值服务包”,这部分的提成特别高。

这些都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我做得不算过分,也自认为很隐蔽。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把这些东西,一条条、一款款,整理得如此清晰,像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刀,就等着捅向我的那一刻。

我的目光,落在了举报信的最后一页。

举报人签名。

那三个字,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林瑶。

我的亲妹妹。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那栋写字楼的。

我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好得刺眼。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被公司开除了。

因为那些所谓的“证据”,虽然不足以让我坐牢,但足以让我在这个行业里彻底身败名裂。

我完了。

我三十岁的人生,我用血汗和尊严换来的一切,在这一天,化为乌有。

我回到我那个租来的小公寓,把自己摔在床上。

我没有哭。

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是林瑶的声音,很冷,很平静。

“为什么?”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为什么。”她说,“你本来就做错了。”

“我做错了?”我气笑了,“林瑶,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做错了什么?我如果不那么做,你那一年十五万的学费,从天上掉下来吗?”

“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我逼你的。”她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姐,我给你打了五十万。就当是,我还你的。”

“你再说一遍?”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我给你卡里打了五十万。我们两清了。”

“两清?”我从床上坐起来,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林瑶,你毁了我的人生,然后想用五十万跟我两清?”

“我没有毁了你。我只是在纠正一个错误。”她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扎在我心上,“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个学历是假的,你赚钱的方式是脏的。我不能让我的人生,建立在这样一个谎言和污点之上。”

“周子昂让你这么做的?”我问。

她沉默了。

“他的家人接受不了一个有污点的亲家,对吗?所以,你就把我这个‘污点’给亲手抹掉了?”

“姐,我是在自救。”她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能回头。我有了新的生活,我不能让过去拖累我。”

“所以我就活该被牺牲?我这六年为你付出的一切,就活该被你踩在脚下?”

“我说了,我给你钱了。”她重复道,“五十万,够你重新开始了。”

“林瑶。”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自私、最恶毒的人。”

“随你怎么说。”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忽然覺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打开手机银行。

账户余额里,确实多出了五十万。

那串数字,红得刺眼。

像是在嘲笑我这六年来的所有付出,都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我拿着这笔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了趟家。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被开除的事。

他们看到我回来,很高兴。我妈张罗着要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把那封举报信的复印件,和我公司的辞退通知书,拍在了饭桌上。

“爸,妈,你们的好女儿,把我给举报了。”

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爸拿起那封信,手抖得不成样子。我妈凑过去看,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ü。

“不可能……这不可能……瑶瑶怎么会干这种事……”她喃喃自语。

“怎么不可能?”我冷冷地说,“她亲口承认的。她说我赚钱的方式脏,给她丢人了。她说她要跟过去一刀两断,所以就把我这个姐姐给‘处理’掉了。”

“她还给了我五十万。”我把手机银行的余额页面递到他们面前,“说是还我的。爸,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我爸看完信,一句话没说,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我妈喊道。

“我去找那个!”我爸吼道,眼睛通红。

我没有拦他。

我也想知道,林瑶会怎么跟他们解释。

那天晚上,我爸妈很晚才回来。

两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妈坐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眼泪就没停过。

“梦梦,是妈对不起你……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们去找瑶瑶了。她……她承认了。”

“她说,她也没办法。周家那边逼得紧,说如果她处理不好家里的事,就不能跟子昂结婚。”

“她说,她也是为了我们家好。她嫁进了周家,以后我们就有靠山了。你工作没了,她可以给你找个更好的。她说那五十万只是先给你的,以后还会给你更多……”

我听着我妈颠三倒四的转述,只觉得荒谬。

“妈。”我打断她,“所以,你们是觉得,她做得对?”

我妈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屋子搞得乌烟瘴气。

我看着他们,忽然就明白了。

在他们心里,我和林瑶,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我,是那个应该付出的,应该牺牲的。

而林瑶,是那个应该被捧在手心,应该擁有美好未来的。

所以,即使她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虽然心痛,虽然愧疚,但潜意识里,还是会为她找借口,还是会觉得,她是为了“我们家好”。

我的牺牲,换来她的“美好未来”,在这场交易里,他们觉得值。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

“我知道了。”我说。

我站起身,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妈慌了:“梦梦,你干什么?”

“我搬出去。”我说,“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胡话!这是你家啊!”

“家?”我笑了,“一个可以随时为了另一个孩子,牺牲我的地方,也配叫家?”

我没再理会他们的哭喊和挽留。

我收拾好我那只小小的行李箱,就像很多年前,我离开家去上大学时一样。

只是那一次,我心里还装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家的眷恋。

而这一次,只剩下无尽的荒芜。

我拿着那五十万,离开了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

我需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找了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南方小城,租了个小房子,住了下来。

我没有再去找工作。

我对职场,对人际关系,感到前所未有的厌倦。

我用那笔钱,在古城区的巷子里,盘下了一个小小的店面,开了一家书店。

书店很小,装修很简单,只卖我自己喜欢的那些书。

生意很冷清,常常一天都卖不出去几本。

但我不在乎。

我每天就坐在店里,看看书,喝喝茶,晒晒太阳。

日子过得平静又缓慢。

我拉黑了关于过去的所有联系方式。

我爸妈,林瑶,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

我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一直下去。

直到那天,一个我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在了我的书店门口。

是林瑶。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她身上穿着名牌的风衣,但那份精致和优雅,已经被一种掩饰不住的憔悴所取代。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给她机会。

我拿起柜台上的扫帚,指着门口,冷冷地说:“滚。”

“姐……”她声音沙哑。

“我不是你姐。”我说,“我跟你,早就两清了。”

“姐,你听我解释。”她往前走了一步。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抄起手边的一本书,朝她砸了过去。

书砸在她脚边,发出一声闷响。

她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愣在原地,眼泪掉了下来。

“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没错。”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只是在‘自救’。你只是在‘纠正错误’。你只是在追求你的‘新生活’。你没错,你特别对。”

我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脸上。

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和周子昂……分手了。”她哽咽着说。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那又怎样?”我问,“他发现你不仅有个‘脏’姐姐,你自己也是个假货,所以把你甩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他家查到了我学历的事……他们觉得我骗了他们。”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是来我这里寻求安慰的?林瑶,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你予取予求的姐姐?你捅了我一刀,现在你受伤了,就跑回来让我给你包扎伤口?”

“不是的……姐……”

“滚出去。”我指着门外,“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她站在那里,哭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周围的邻居和路人,都好奇地朝我们这边张望。

我不想再跟她演一齣戏给别人看。

我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拖出去。

她的手臂很凉,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姐,”她忽然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爸……爸住院了。”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怎么了?”

“你走之后,他天天喝酒,谁劝都不听。前几天,查出来……肝癌晚期。”

我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我爸。

那个沉默寡言,却会偷偷在我上学的行李里塞钱的男人。

那个在我被客户欺负了之后,会笨拙地安慰我说“不干了,爸养你”的男人。

我甩开林瑶的手,冲回店里,拿起包就往外跑。

我买了最快一班回家的火车票。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一夜没合眼。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正守在病床前。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抱着我失声痛哭。

我走到病床前。

我爸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他闭着眼睛,呼吸微弱。

不过短短几个月,他好像被掏空了。

“医生说,发现得太晚了……”我妈泣不成声,“没什么希望了……就靠机器吊着……”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了。

林瑶站在我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爸在医院里撑了半个月。

那半个月,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他清醒的时候很少。有一次,他睁开眼,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流下泪来。

他抓着我的手,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对不起。

我摇摇头,反握住他那只枯瘦的手:“爸,没事的,都过去了。”

他看着我,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林瑶,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我爸的葬礼很简单。

我没有通知太多亲戚。

林瑶想用她那笔钱,给我爸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被我拒绝了。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排场。”我说,“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葬礼结束后,我和林瑶,还有我妈,三个人坐在那套空荡荡的老房子里。

我妈一夜白頭。

她拉着我和林瑶的手,一遍遍地说:“你们爸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们娘仨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的……别再吵了……”

林瑶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板上。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她吗?

恨。

我恨她自私,恨她恶毒,恨她亲手毁了我的人生,也间接害死了我爸。

可是,看着她现在这副样子,我又觉得,她也可怜。

她用尽心机,不惜牺牲一切,想要挤进那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结果,她被那个世界毫不留情地踢了出来,还摔得粉身碎骨。

她和我,我们姐妹俩,都成了这场荒诞悲剧里的输家。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她。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被公司开除了。学历是假的,工作经历也有问题。可能……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了。”

“那五十万,你还剩多少?”

“没……没剩多少了。”她小声说,“给爸治病,花了一些。之前……也花了一些。”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累。

“算了。”我说。

我站起身,对我妈说:“妈,我得回去了。书店还开着呢To。”

“梦梦……”我妈想留我。

我摇摇头。

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和不堪。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林瑶追了出来。

“姐。”她叫住我。

我没回头。

“对不起。”她说。

这三个字,她终于说了出口。

可是,太晚了。

我爸听不见了。

我被毁掉的人生,也回不去了。

“林瑶,”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셔。从你写下那封举报信开始。”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最应该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你亲手把你的人生,变成了一个笑话。”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有再回头。

我又回到了那个南方小城。

我的书店,还在那里,安静地等着我。

我把店里重新打扫了一遍,摆上新的花。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书页上,泛着金色的光。

我泡了一壶茶,坐在我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翻开了一本书。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但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的人生,在那场荒诞的家庭悲剧里,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前半生,我为家人而活,为责任而活,为那个虚无缥缈的“家的希望”而活。

后半生,我只想为自己活。

我偶尔会想起林瑶。

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她拿着剩下的一点钱,也找了个小城市,隐姓埋名地生活。也许她回到了我们老家,守着我妈,过着一种她曾经最看不起的平凡生活。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线,在那个惨烈的交叉点之后,只会越走越远。

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女孩来店里买书。

她挑了一本关于旅行的书,结账的时候,她问我:“老板,你这家店,好像总是一个人啊。”

我笑了笑:“是啊。”

“你不孤单吗?”她好奇地问。

我看着窗外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远处的天空和云朵,轻轻地说:

“以前觉得孤单。”

“现在觉得,自由。”

来源:深情星为邻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