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没发疯,我很认真。”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在意。
我提离婚的时候,江川正在玩手机。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像他这个人一样,让我看不真切。
“你说什么?”他头都没抬。
“我说,我们离婚吧。”
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他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林晚,你又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很认真。”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在意。
没有。
只有不耐烦。
他嗤笑一声,手机往旁边一扔。
“行啊,离就离。”
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倒让我愣住了。
“想好了?别后悔。”他翘起二郎腿,下巴微抬,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审视。
“财产怎么分?这套房子,还有车,都写着我的名。公司……公司跟你没关系,你早就是家庭主妇了。”
他顿了顿,像是恩赐一样:“看在乐乐的份上,每个月给你一万抚养费。你自己,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钉子,扎进我心里。
我点点头,居然笑了。
“好。”
我的平静似乎让他有些意外,甚至是不爽。他习惯了我的歇斯底里,习惯了我的眼泪和妥协。
“明天就去办手续,谁不去谁是孙子。”他撂下狠话,重新拿起手机,仿佛我们谈论的不是十年婚姻的终结,而是一单无关紧要的生意。
我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卧室。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身体止不住地往下滑。
冷。
地板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睡衣,一直渗到骨头里。
十年。
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创立公司,再到身家千万。
我曾是他的合伙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我们一起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为了一个项目,三天三夜不合眼。
公司步入正轨后,他说:“晚晚,你太累了,回家歇着吧,我养你。”
他说:“家里总要有人照顾,孩子也需要妈妈。”
他说:“相信我,我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我信了。
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专业,我的一切,回归家庭。
我成了他口中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
成了那个可以被随意打发,“净身出户”的女人。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像一场永不落幕的虚假繁荣。
我摸出手机,给我最好的朋友,一个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发了条信息。
“搞定了。”
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王叔,按计划进行。”
电话那头,是公司的元老,也是看着我们一路走来的长辈。
他只回了一个字:“好。”
那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一早,我被尖锐的手机铃声吵醒。
不是我的。
是江川的。
他睡在客厅沙发上,昨晚我们已经泾渭分明。
我听到他“喂”了一声,语气还带着宿醉的含混。
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变了调。
“什么?!”
“你再说一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法人怎么会变成林晚?!她懂个屁!”
那一声怒吼,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
我慢悠悠地走出卧室,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咖啡机发出细微的研磨声,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strangely soothing。
江川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通红着双眼冲到我面前。
“林晚!你做了什么?!”
他的手机还举在耳边,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端着咖啡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我做了什么?”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公司是我的!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他咆哮着,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是吗?”我抿了一口咖啡,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的清醒。
“江川,你是不是忘了,‘川晚科技’的‘晚’,是哪个字?”
他瞬间噎住。
“你是不是也忘了,公司启动的第一笔资金,五十万,是我找我爸妈借的?”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
“你是不是还忘了,公司最早的核心技术代码,是我带着三个学弟,没日没夜敲出来的?”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眼神里终于出现了惊慌。
“你……你……”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什么?”我帮他说完,“什么时候把法人变更了?”
“就在上个月。”
“你让我签的那一堆文件里,说是要办什么房产抵押贷款,让我别细看,赶紧签。”
“江川,你对我,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对我最大的信任,就是笃定我蠢。
笃定我离了他活不了,笃定我看不懂那些文件,笃定我还是那个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林晚。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你……你算计我……”
“彼此彼此。”我放下咖啡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你盘算着怎么让我净身出户,好风风光光地迎娶你的‘红颜知己’苏小姐时,我就在算计你了。”
“只不过,我的算计,比你的更早一点,也更周密一点。”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我的。
我接起,开了免提。
是公司财务总监的声音,毕恭毕毕。
“林总,早上好。按照您的吩咐,公司所有的对公账户都已经冻结,没有您的亲笔签名和指令,任何一笔超过一千元的款项都无法支出。”
“另外,江……江先生的副卡、车贷、房贷绑定的都是公司账户,现在也一并暂停支付了。”
江川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我挂掉电话,看着他。
“江先生,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离婚条件了吗?”
“哦,不对。”我摇摇头,纠正自己,“不是谈条件,是通知你。”
“你,净身出户。”
江川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我。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我家的门铃就被按得震天响。
我妈,不,是我婆婆,江川的妈,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破门而入。
她一进来,看都没看我,直奔她瘫在地上的宝贝儿子。
“哎哟我的儿啊!你怎么了这是!你别吓妈啊!”
江川一看到他妈,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
“妈!这个毒妇!她算计我!她把公司抢走了!”
婆婆立刻调转枪头,像一架火力全开的机关枪,对准了我。
“林晚!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我们江家哪点对不起你?”
“让你在家当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你不知足,还想谋夺我们家的家产?你安的什么心!”
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少奶奶?
是每天六点起床给他们一家老小做早餐,然后送孩子上学,再去菜市场跟小贩为了一毛两毛讨价还价的少奶奶吗?
是半夜孩子发烧,我一个人抱着孩子跑医院,江川却在外面陪客户喝酒唱歌的少奶奶吗?
是结婚纪念日,我等他到凌晨两点,只等到一句“我在忙,别烦我”的少奶奶吗?
“妈,”我淡淡地开口,“您是不是忘了,这家公司,我也有份。”
“你有什么份!你一个天天在家待着的女人,懂什么公司!那是我儿子的心血!”
“那您儿子的心血,是拿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我的父母的养老钱换来的,您知道吗?”
婆婆被我噎了一下,随即更大声地嚷嚷起来。
“你……你胡说八道!你嫁到我们江家,你的人就是我们江家的!你的钱也是我们江家的!”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冷笑,“妈,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您这思想,还停留在哪个朝代?”
“你!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妇!我要撕了你的嘴!”
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被江川一把拉住。
不是心疼我。
是怕她这个泼妇样,让我抓到更多把柄。
“妈!你别跟她吵!”江川咬着牙,“我们走法律程序!我不信她能一手遮天!”
“对!告她!告到她牢底坐穿!”婆婆恶狠狠地附和。
我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请便。”
“我随时恭候江先生的律师函。”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看向江川,“变更法人的所有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你签的每一个字,都有法律效力。”
“你找再大的律师来,也没用。”
“哦,对了,从今天起,这家公司,我说了算。”
“你在公司的职位,以及你那位红颜知己苏小姐的职位,我会让HR重新评估一下。”
“看你们的‘价值’,还配不配得上现在的薪水。”
江un's face, a mask of fury and disbelief, was the most satisfying sight I'd seen in years.
他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闷棍,半天没回过神。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转身回房,不再理会客厅里的鸡飞狗跳。
我知道,江川会去找律师,会想尽一切办法。
而我,要在他行动之前,把公司牢牢抓在手里。
我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化了淡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有多久没这样打扮过了?
好像从乐乐出生后,我的世界就只剩下素面朝天和柴米油盐。
我给乐乐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请了半天假,让朋友先帮忙接一下。
然后,我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楼下,江川那辆骚包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还停在车位上。
我走到我的那辆白色Mini Cooper旁边。
这辆车,还是我们刚结婚时,江川送我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他说:“老婆,你开这个最可爱了。”
后来,这辆车就成了我的买菜专用车。
我发动车子,开向那个我阔别了五年的地方。
“川晚科技”。
当我出现在公司前台时,前台小姑娘的眼睛都直了。
她显然认识我,但又不敢相信。
“江……江太太?”
“以后请叫我林总。”我朝她微微一笑。
小姑娘愣愣地点点头。
我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钮——总裁办公室。
一路上,所有见到我的员工,都露出了和我前台小姑娘同款的表情。
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丝的……看好戏。
我能想象,公司内部的八卦群里,现在已经炸开了锅。
电梯门打开。
总裁办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精致套装,妆容一丝不苟的女人。
苏青。
江川的“灵魂伴侣”,公司的运营总监。
她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林……林姐?你怎么来了?”
她这声“林姐”,叫得可真是意味深长。
既显出了她的“懂事”,又在提醒我,我只是个“家属”。
“我来上班。”我言简意赅。
“上班?”苏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lat的讥讽。
“林姐,你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厨房。”
“我知道。”我点点头,“所以,从今天起,这里我说了算。”
我绕过她,直接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装潢,比我离开时,奢华了不止一点半点。
巨大的落地窗,昂贵的红木办公桌,还有一整面墙的茶具收藏。
江川真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林晚!你什么意思!”苏青也跟着冲了进来,脸上再也挂不住那份从容。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我走到那张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办公桌后,坐下。
椅子是意大利真皮的,很舒服。
“苏总监,我现在以公司法人及最大股东的身份,正式通知你。”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
“你,被解雇了。”
苏青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你凭什么!我是公司的总监!你没有权力解雇我!”
“凭什么?”我从包里拿出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法人变更证明,拍在桌上。
“就凭这个。”
“现在,这家公司姓林,不姓江。”
“而你,”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个靠着和前任老板不清不楚的关系,坐上总监位置的人,你觉得,你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价值?”
苏IT's face was a mixture of shock, indignation, and finally, fear.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这个在她眼里懦弱无能的家庭主妇,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
“你……你血口喷人!”她气得浑身发抖,“我和江川是清白的!我们是工作伙伴!”
“是吗?”我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
里面是她和江川的合影,在一艘游艇上,背景是海天一色。
苏青穿着比基尼,亲密地靠在江川怀里。
江川笑得满脸宠溺。
这张照片,可真“清白”。
“苏小姐,我没时间跟你争论你们之间那点‘清白’的破事。”
“我只给你十分钟,收拾你的东西,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你……”
“还有,”我打断她,“你在这个位置上,经手的那些项目,批的那些款,我会让财务和审计部门,一笔一笔,好好查清楚。”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拖长了音调,“苏小姐,你知道后果的。”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青的眼神彻底慌了。
她跟着江川这几年,利用职权之便,捞了多少好处,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杀死我。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摔门而出。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仗,我赢了。
但这只是个开始。
我叫了我的助理进来,一个我离开前亲自招进来的小姑娘,叫小陈。
她看到我,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林总!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帮我召集所有部门主管,半小时后,会议室开会。”
“还有,把这几年公司的所有财务报表、项目资料,全部送到我办公室。”
“好的,林总!”小陈立刻斗志昂扬地去执行了。
看着她充满干劲的背影,我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还好,这个公司里,还有记得我的人。
半小时后,会议室。
我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坐着的一圈人。
有老人,有新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观望,有不屑,也有期待。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各位,长话短说。”
“从今天起,川晚科技由我接管。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我,林晚。”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对我感到陌生,甚至质疑。”
“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
“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只宣布三件事。”
“第一,公司一切照常运营。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继续推进。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别怪我不客气。”
“第二,即刻起,成立内部审计小组,由我亲自负责。彻查公司成立以来的所有账目。我不管是谁,只要让我查出问题,贪污、腐foul play,一律送交司法机关,绝不姑息。”
这句话说出来,底下有几个人的脸色明显变了。
“第三,”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川晚科技,是我和江川一起创立的。它的初衷,是技术,是创新。”
“而不是某些人拉帮结派、谋取私利的工具。”
“从今天起,公司要回归正轨。所有的人事任命,以能力为唯一标准。所有资源,向真正有价值的技术研发倾斜。”
“我的话说完了。谁有意见?”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没人敢说话。
我的眼神,最后落在了研发部总监,老张的脸上。
他是我和江川创业时的伙伴,也是当年跟着我一起敲代码的学长。
这几年,听说他被江川和苏青排挤得很厉害,手下的项目屡屡被砍。
老张迎着我的目光,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站了起来。
“我没意见。”
他声音洪亮,“林总,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五年了。”
他这一开口,就像一个信号。
几个同样是创业元老的技术骨干,也纷纷表态。
“我们支持林总!”
局势,瞬间明朗。
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主管们,也立刻见风使舵。
“林总说得对,公司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林总的工作!”
只有几个苏青和江川的嫡系,脸色铁青,坐立不安。
我看着他们,心里冷笑。
别急,一个一个来。
会议结束,我让老张留了下来。
“老张,这几年,辛苦你了。”我给他倒了杯茶。
老张眼眶有些红。
“林总,你能回来,太好了。”
“川晚都快被他们搞成什么样子了!天天搞些虚头巴脑的资本运作,正经的研发一个不做。再这样下去,公司就毁了!”
“我知道。”我点点头,“所以,我回来了。”
“老张,接下来,研发部是重中之重。我需要你,把我们当年那股劲儿拿出来。”
“你放心!”老张重重地拍了下胸脯,“只要有你支持,钱给够,人给足,你看我给你搞出什么名堂来!”
“钱和人,都不是问题。”我看着他,郑重地说,“我只要结果。”
“好!”
送走老张,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第一天,还算顺利。
但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江川,他会怎么反击?
我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
“林晚。”
是江川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了早上的狂怒,反而透着一股阴冷。
“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你确定?”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拿到了法人身份,就能高枕无忧了?”
“林晚,你太天真了。”
“公司的核心供应商,几个最大的客户,都在我手里。没有我,你连一块芯片都买不到,一份合同都签不下来。”
“你守着一个空壳子,有什么用?”
这的确是我的软肋。
我离开公司太久了,人脉和资源,都断了。
而江川这几年,最擅长的就是经营这些关系。
“你想怎么样?”我问。
“很简单。”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的傲慢,“把公司还给我。”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离婚条件也可以改,给你五百万,外加这套房子。”
“怎么样?我对你够仁慈了吧?”
五百万,一套房子。
就想买回一个市值上亿的公司。
江川,你还真是慷慨。
我笑了。
“江川,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五年前那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林晚?”
“你手里的供应商和客户,是你陪着喝酒唱歌泡澡按摩换来的吧?”
“你觉得,这些关系,能有多牢靠?”
“你……”
“我给你三天时间。”我打断他,“把你手里的所有工作,全部交接清楚。”
“三天后,你如果还想留在公司,就去销售部,从最底层的业务员做起。”
“凭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江川那张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
“林晚,你给我等着!”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狠狠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我知道,我彻底激怒他了。
他接下来,一定会动用所有手段,来给我致命一击。
供应商,客户……
我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我打开电脑,调出了公司近三年的供应商名录和客户名单。
密密麻麻的表格,看得我眼花。
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行一行地看。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进了我的视眼。
“宏芯电子,李总。”
我记得他。
创业初期,我们资金链断裂,就是这位李总,在所有人都质疑我们的时候,顶着压力,给我们赊了一批关键的原材料。
这才让我们撑过了最难的时候。
后来公司做大了,江川嫌他“格局小”,“油水少”,就渐渐断了合作。
我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哪位?”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
“李总,您好,我是林晚。”
“林晚?”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川晚科技的林晚?”
“是我。”
“哎哟!林总!稀客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李总的声音里透着惊喜。
“好久没联系了,想跟您问个好。”我笑着说,“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空,想请您吃个便饭。”
“有空有空!必须有空!”李总爽快地答应了,“地点你定,我一定到!”
挂了电话,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晚上,我选了一家环境雅致的私房菜馆。
李总比我先到。
他看起来比几年前苍老了一些,两鬓已经有了白发。
“林总,真是好久不见!你可比以前更有气质了!”李总一见我,就热情地握手。
“李总您太客气了,叫我小林就行。”
我们寒暄了几句,落座。
“小林啊,你今天找我,不只是为了吃饭吧?”酒过三셔巡,李总开门见山。
“不瞒您说,李总,”我也不再拐弯抹角,“我回公司了。”
“听说了。”李总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今天圈子里都传遍了。说你把你老公给‘政变’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谈不上政变,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今天找您,是想跟您谈谈合作。”
“我知道,这几年,川晚和您的合作不多。但我向您保证,只要我林晚在一天,我们之间的合作,只会比以前更紧密,更优先。”
李总沉默了。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小林啊,不瞒你说,江川……江总,下午也联系我了。”
我心里一沉。
“他放话了,谁要是敢跟你合作,就是跟他作对。以后川晚的单子,一块芯片都别想拿到。”
果然。
这是江川的风格。
“而且,”李总看着我,叹了口气,“他给的条件,很诱人。比市场价高出两成,而且是预付款。”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掉。
高出两成,还是预付款。
这对任何一个供应商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知道这让您很为难。”我端起酒杯,“李总,不管我们这次能不能合作成,当年您对我们的帮助,我林晚一辈子都记着。”
“这杯酒,我敬您。”
我一饮而尽。
李总看着我,眼神闪烁。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慢地嚼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就在我以为没希望的时候,他突然笑了。
“小林,你还记得吗?”
“当年,所有人都说你们是骗子,说你们的项目是天方夜谭。只有我,觉得你这个小姑娘,眼里有光。”
“我相信你。”
“江川这个人,这几年是发了财,但也变了。变得……让人不舒服。”
“生意是生意,但做生意,归根结底,是做人。”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目光灼灼。
“江川的单子,我不会接。”
“川晚的货,我照样供。价格,还是按当年的老规矩。”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激动地问。
“别让我失望。”
四个字,重如千斤。
我站起来,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总,谢谢您。”
“我林晚,拿我的人格担保,绝不让您失望。”
从饭店出来,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但我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我拿到了第一块阵地。
接下来,就是客户。
我连夜整理了江川这几年主要跟进的大客户名单。
排在第一位的,是“华盛集团”。
川晚科技将近百分之三十的业务,都来自华盛。
可以说,华盛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而负责这个项目的,是华盛的副总裁,张翰。
这个人,我听说过。
年轻有为,杀伐果断,是华盛太子爷身边最得力的干将。
据说,江川为了拿下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各种高端会所,名酒名表,送出去的好处不计其数。
想从江川手里把他抢过来,难如登天。
第二天,我让助理想办法约张翰见面。
结果可想而知。
助理告诉我,张翰的秘书说,张总很忙,没时间。
这是意料之中的。
我没有放弃。
我开始研究张翰的资料。
他的履历,他的喜好,他参加过的所有公开活动,他发表过的所有言论。
我发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而且对技术细节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
他曾经在一次行业峰会上公开表示:“我讨厌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PPT,我要看到的是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产品。”
而江川提供给华盛的,恰恰就是一套又一套精美的PPT,和一套实际应用起来bug百出的系统。
我找到了突破口。
我让老张带领他的团队,针对华盛目前使用的那套系统,进行了一次全面的分析和优化。
三天三夜。
我们几乎没合眼。
我们不仅修复了所有的bug,还根据华盛的业务流程,增加了几个全新的、极具实用性的功能模块。
我们做出了一份全新的技术方案,和一个可以实际操作演示的Demo。
然后,我没有再通过秘书。
我查到了张翰常去的一家健身房。
周五晚上,我守在了健身房门口。
晚上八点,张翰穿着一身运动装,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很高,身材保持得很好,脸上带着运动后的薄汗,显得英气逼人。
我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张总,您好。”
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是川晚科技的林晚。”
他挑了挑眉,显然,他知道我是谁。
“有事?”他的语气很冷淡。
“我知道您很忙,所以长话短说。”我递上我手里的平板电脑。
“这是我们针对华盛目前正在使用的那套系统,做出的全新优化方案。”
“只需要您五分钟时间,看一个Demo演示。”
“如果您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我立刻就走,绝不纠缠。”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玩味。
他大概没见过哪个公司的老总,会用这种方式“堵”他。
他沉默了几秒,接过了平板。
我开始演示。
我的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
从系统痛点,到解决方案,再到新增功能的价值。
我把我这几天所有的心血,浓缩在了这五分钟里。
张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专注,再到最后的惊讶。
当演示结束时,他久久没有说话。
“这些……都是你们这几天做出来的?”他问。
“是。”
“你确定,这些功能都能实现?不是纸上谈兵?”
“您可以现在就派技术人员来我们公司测试。”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随时欢迎。”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有意思。”
“林总,你比你先生,有意思多了。”
“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办公室,我们详细谈。”
说完,他把平板还给我,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几乎要虚脱。
但我知道,我又攻下了一城。
第二天,我带着老张和整个技术团队,准时出现在了华盛的会议室。
张翰和他的团队,早已等候在那里。
那是一场硬仗。
华盛的技术人员,提出了各种尖锐甚至刻薄的问题。
但我和我的团队,都一一完美地解答了。
我们准备得太充分了。
会议开了整整四个小时。
结束的时候,张翰站起来,朝我伸出了手。
“林总,合作愉快。”
“从下个季度开始,川晚科技在我们这里的份额,翻倍。”
“另外,我个人,想投资你们的新技术研发。”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华盛出来,阳光正好。
老张和几个技术员,激动得像个孩子。
“林总!我们成功了!”
“太牛了!您是怎么说服张总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说服他的,不是我,是我们的技术,是我们的诚意。
回到公司,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了江川的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林晚!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张翰?!”
“他居然要跟我终止合作!”
“江川,收起你那套肮脏的揣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生意场上,靠的是实力,不是手段。”
“你输了,只是因为,你太久没有靠过实力了。”
“你……”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继续说,“李总的宏芯电子,也跟我们签了独家供应协议。”
“你的那些‘关系’,似乎不太管用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我彻底击潰了他的骄傲。
“林晚……你……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他的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颤抖和……哀求?
“绝?”我反问,“比得上你让我净身出户绝吗?”
“比得上你把我十年青春当成垃圾一样丢掉绝吗?”
“江川,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挂了电话,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
我以为,事情会就此告一段落。
江川会接受现实,或者,至少会消停一段时间。
但我低估了他的无耻。
两天后,网上突然铺天盖地地出现了我的“黑料”。
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豪门弃妇的疯狂报复:窃取公司,逼疯丈夫!》
《揭秘川晚科技背后不为人知的内幕:一个女人的野心与沉沦!》
文章里,我被塑造成一个心机深沉、水性杨花、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
说我婚内出轨,联合“奸夫”张翰,设局陷害自己的丈夫。
还配上了几张“证据”照片。
是我和张翰在健身房门口说话的照片,角度拍得极其暧昧。
还有我和李总吃饭的照片,说我们相谈甚欢,关系匪浅。
文章的笔触极具煽动性,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我这个“家庭主妇”是如何一步步策划阴谋,将辛苦创业的丈夫踢出局。
一时间,我成了全网唾骂的对象。
公司的股价,也应声下跌。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手脚冰凉。
“这种女人太可怕了,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心疼江总,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被老婆和奸夫合伙抢了。”
“抵制川晚科技!抵制林晚!”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江川。
他打不赢我,就开始用这种最下作的手段,来毁掉我。
他要毁掉我的名誉,毁掉我的公司。
他要让我身败名裂。
助理小陈冲进我的办公室,急得快哭了。
“林总!怎么办啊!现在网上全都是骂你的!”
“公司的公关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我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慌乱。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
我曾经爱过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卑劣无耻的小人。
“小陈,”我抬起头,看着她,“别慌。”
“帮我做几件事。”
“第一,以公司的名义,发布一则声明,就说网络上的言论均为不实诽谤,我们已经报警,并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第二,联系我们合作的律师事务所,准备起诉最先发布这些文章的几个营销号。”
“第三,”我顿了顿,“帮我约一个专访,我要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所有人。”
小陈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的,林总!我马上去办!”
那天下午,我接受了一家知名财经媒体的独家专访。
面对镜头,我没有哭诉,也没有卖惨。
我只是平静地,讲述了我和江川的故事。
从我们如何在出租屋里相识相恋,到我们如何一起创立“川晚科技”。
我拿出了当年的创业计划书,上面有我们两个人的签名。
我拿出了公司最早的股权协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占股百分之四十九。
我拿出了我父母当年给我凑齐五十万启动资金的银行转账记录。
我讲述了我为了家庭和孩子,如何自愿放弃事业,回归家庭。
也讲述了江川是如何一步步将我排挤出公司,如何将我的心血占为己有。
最后,我谈到了这次的法人变更。
“我承认,我用了手段。但这个手段,是江川先生亲手教给我的。”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敢把那份至关重要的变更协议,混在一堆无关紧要的文件里让我签字。”
“他对我的轻视和傲慢,最终,成了我反击他最有利的武器。”
“至于网上流传的,我和张总、李总的所谓‘绯闻’,更是无稽之谈。”
“我和他们,是清清白白的商业伙伴。我们之间,只有对技术的尊重,和对彼此能力的欣赏。”
“不像某些人,需要靠酒精和美色,才能维系所谓的‘关系’。”
“我今天站出来,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我只是想告诉所有像我一样的女性:”
“你的牺牲,未必能换来感恩。你的退让,只会助长对方的得寸进尺。”
“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自我成长,不要放弃你手中的武器。”
“因为当你被逼到绝境时,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专访播出后,舆论瞬间反转。
我的冷静、理智和强大,与江川的卑劣和无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之前骂我的人,开始掉转枪头,去骂江川。
“原来真相是这样!江川简直是世纪渣男!”
“支持林总!太飒了!这才是新时代女性的榜样!”
“川晚科技,有这样的领导者,未来可期!”
公司的股价,止跌回升,甚至比之前涨得更高。
而江川,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以为他会就此罢休。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疯狂。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去幼儿园接乐乐。
刚走出校门,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冲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
车门拉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跳了下来。
为首的,竟然是江川。
他双眼通红,满身酒气,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林晚!你这个!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把乐乐紧紧护在身后。
“江川!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让你死!”
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也围了上来。
乐乐吓得哇哇大哭。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知道,他真的疯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车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一个漂亮的甩尾,横在了我和江川之间。
车门打开,张翰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江川,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勒索,你是想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吗?”张翰的声音冷得像冰。
江川看到张翰,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
“张翰!又是你!你这个奸夫!我先弄死你!”
他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被张翰的保镖一脚踹翻在地。
那几个混混看到这架势,也有些怂了,不敢上前。
“报警。”张翰对我简洁地说。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警察很快就来了。
江川和那几个男人,都被带走了。
我抱着吓坏了的乐乐,浑身都在发抖。
“没事了。”张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他的手掌很温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谢谢你。”我看着他,声音沙哑。
“不用谢。”他看着我,眼神很深,“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有才华的人,被一个蠢货毁掉。”
江川因为涉嫌寻衅滋事和绑架未遂,被刑事拘留了。
婆婆来公司找我,哭天抢地,让我去撤案。
“林晚!我求求你了!他可是你老公,是乐乐的爸爸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她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
我看着她苍老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妈,他拿着刀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我老公,是乐乐的爸爸?”
“他找人来绑架我和乐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如果今天不是张总及时赶到,你现在看到的,可能就是我们的尸体了。”
婆婆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不会撤案。”我一字一句地说,“他做错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我能教给我儿子,最后的道理。”
我把她扶了起来,叫保安送她离开。
她走的时候,那佝偻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可怜。
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
对恶的纵容,就是对善的残忍。
江川的案子,很快就判了。
数罪并罚,三年。
宣判那天,我没有去。
我拿到了法院的离婚判决书。
我和他,终于,彻底结束了。
乐乐归我,他需要支付抚养费,直到乐乐成年。
至于财产,公司是我的,房子是我的,车子是我的。
他,净身出户。
真是个讽刺的轮回。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开车去了海边。
我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扔进了大海。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带着咸湿的气息。
我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又都刚刚开始。
公司在我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老张他们研发的新技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为公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声誉和利润。
我和张翰的华盛集团,也达成了更深度的战略合作。
他成了我们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候是谈工作,有时候,他会借口“考察项目”,来我们公司,然后“顺便”约我一起吃晚饭。
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记得我喜欢喝哪种咖啡。
他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给我送来热腾腾的夜宵。
他会陪乐乐玩奥特曼,会给乐乐讲睡前故事。
乐乐很喜欢他,叫他“张翰叔叔”。
公司里的人,都开始开我们的玩笑。
说我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不是没感觉到他对我的心意。
只是,我有些害怕。
我害怕再次投入一段感情,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那天,我们一起参加一个行业晚宴。
结束后,他送我回家。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林晚,”他突然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沉默了。
良久,我才开口:“我不知道。”
“我曾经以为,我和江川之间,是爱情。”
“但后来我发现,那可能只是年少时的激情,和被现实磨损后的不甘心。”
“我怕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
“林晚,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
“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也不会逼你做什么决定。”
“我只想让你知道,好的感情,不是牺牲,不是依附,而是并肩作战,是彼此成就。”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我欣赏你的才华,也心疼你的坚强。”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有一个机会,站在你身边,陪你走接下来的路。”
他的眼神,真诚而热烈。
像一束光,照进了我冰封已久的心。
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张总,你这是……在表白吗?”
他也笑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接受吗?”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倾身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车窗外,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我知道,属于我的,那个真正的好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来源:茶淡暖更久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