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年我错进女厕,被一个女孩当成流氓,20年后她成了我丈母娘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8 00:19 1

摘要:那天下午,我正跟着师傅打磨一个巨大的齿轮,肚子突然像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给捅了一下。

一九八三年,夏天。

太阳像个挂在天上的大火盆,厂区里水泥地被烤得能煎熟鸡蛋。

我叫陈辉,十九岁,红星机械厂学徒工,进厂刚一年。

那天下午,我正跟着师傅打磨一个巨大的齿轮,肚子突然像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给捅了一下。

绞着劲儿地疼。

我捂着肚子,脸都白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师傅,我不行了,得去趟厕所。”

师傅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好人,他瞥了我一眼,摆摆手,“去吧去吧,看你那熊样,别拉裤兜里。”

我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夹着腿就往车间外跑。

我们一车间在厂区最东头,厕所在最西头,隔着老大一片空场和两个车间。

我一路小跑,肚子里的翻江倒海一阵比一阵猛。

那感觉,就像千军万马在你肠子里冲锋陷阵,城门马上就要失守。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跑到二车间附近,我实在顶不住了,眼瞅着旁边就有一个灰扑扑的小平房,墙上用白石灰刷着两个大字。

一个“男”,一个“女”。

救星啊!

那时候的工厂,厕所标志刷得极其随意,风吹日晒的,字迹都斑驳了。

我当时疼得眼冒金星,看什么都是花的。

加上那两个字中间隔着一扇窗,离得老远。

我一门心思就奔着那个门去了,脑子里压根没仔细分辨。

现在想来,我当时冲进去的,是那个写着“女”字的门。

可我当时不知道啊!

我一头扎进去,里面没人,太好了!

随便找了个隔间,门锁是坏的,只能用手从里面拽着。

刚解决完人生大事,正觉得一阵轻松,准备提裤子走人。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女孩子的说笑声。

“哎,林岚,你那件的确良衬衫真好看,在哪儿买的?”

“供销社新到的,我排了半天队呢。”一个清脆又有点骄傲的声音。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炸了。

女……女厕所?

我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手脚冰凉,连大气都不敢喘。

完了。

这要是被发现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八十年代,作风问题是天大的问题。别说进女厕所,你跟女同志多说几句话,都可能被当成思想不端正。

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等她们走了,我再溜出去。

可那两个女生好像不着急,在外面一边洗手一边聊天,从新买的衬衫聊到最近厂里放的电影《少林寺》。

我蹲在隔间里,腿都麻了,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那个叫林岚的女孩说:“走吧,快到点了。”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刚要落地。

“等等,我理下头发。”

脚步声又回来了。

我死死拽着门,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千万别发现我,千万别……

“咦?这个门怎么关着?”

是那个叫林岚的声音,就在我门外。

我吓得魂飞魄散。

“里面有人?”另一个女孩问。

“不可能啊,刚才进来就咱俩。”

完了完了完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反应是把门拽得更紧了。

外面的人好像推了一下门,没推动。

“嘿,真有人!谁啊?怎么不出声?”

林... ...岚的声音变得警惕起来。

我当时要是喊一声“大姐我走错了”,可能事情还有转机。

可我太害怕了,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越不说话,外面的人越怀疑。

“谁在里面?快出来!”林岚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开始“哐哐”地踹门。

这隔间的门就是一层薄薄的木板,哪里经得住这么踹。

“再不出来我叫保卫科了!”

这一声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

叫保卫科?那我不就成了板上钉钉的流氓了?

我脑子一热,猛地拉开门,就想往外冲,想着冲出去再说。

我一开门,正对上一张又惊又怒的脸。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柳叶眉,大眼睛,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的确良衬衫。

就是这个漂亮的姑娘,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臭虫。

她就是林岚。

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也就一秒钟。

然后,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厕所。

“流氓——!”

那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

我被她喊得一哆嗦,拔腿就跑。

“抓流氓啊!”

林岚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我当时魂都吓飞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拼命往前窜。

整个厂区,瞬间就被这声尖叫给引爆了。

无数扇窗户后面探出脑袋,不少人从车间里跑出来。

“哪儿呢?流氓在哪儿呢?”

“就那个!穿蓝色工装的!”林岚在我身后穷追不舍,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

我感觉全厂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被几个从二车间冲出来的老师傅给堵住了。

他们一把将我按在地上,胳膊被拧到身后,疼得我龇牙咧嘴。

“小兔崽子,年纪轻轻不学好,敢在厂里耍流氓!”一个老师傅义愤填膺地骂道。

“我不是……我没有……”我徒劳地辩解着。

林岚和她那个女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林岚指着我,眼睛都红了,对围观的人说:“就是他!躲在女厕所偷看!我一进去就看见他鬼鬼祟祟地藏在隔间里!”

人群里发出一片“哦——”的恍然大悟声,夹杂着鄙夷和唾骂。

“看着人五人六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

“打死他!”

我百口莫辩,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示众。

很快,保卫科的人来了。

两个穿着制服,腰里别着电棍的干事,表情严肃得像要去抓特务。

他们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推推搡搡地往保卫科走。

我像个犯人一样被押着,路两边全是工友们指指点点的目光。

那条路不长,我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

在保卫科,我被按在一张椅子上,两个干事轮番审问我。

“姓名?”

“陈辉。”

“哪个车间的?”

“一车间,王建国师傅的徒弟。”

“老实交代!为什么去女厕所?是不是蓄谋已久?”

“不是的,我真的是肚子疼,跑急了,走错了……”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走错了?”一个干事冷笑一声,“厂里几百号人,怎么就你走错了?我看你就是思想有问题!”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时候,林岚也被叫来做笔录。

她就坐在我对面,眼睛还是红的,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她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在我听来,我简直成了一个经验丰富、心思缜密的职业偷窥狂。

“……我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劲,那个隔间门关着,我推了一下,里面的人死死拽着,就是不出来。我当时就觉得肯定是流氓!”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像钉子,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急了,冲她喊:“我没有!我是听到你们的声音才不敢出来的!我怕被误会!”

“你怕被误会?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女厕所里,你还怕被误会?”林岚立刻反唇相讥,“你就是做贼心虚!”

“我不是贼!”

“你就是!”

我们俩就在保卫科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保卫科长拍了桌子,我们才停下。

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岚,眉头紧锁。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要是定性成耍流氓,我可能要被开除,甚至送去劳教。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师傅王建国来了。

他一进门就急匆匆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陈怎么了?”

保卫科长把事情一说,我师傅的脸也白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对科长说:“老李,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小陈这孩子我了解,平时老实巴交的,见了女同志脸都红,他不可能干这种事。”

然后他又转向我,厉声问道:“陈辉,你给老子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这次比刚才镇定多了,因为师傅在,我感觉有了主心骨。

师傅听完,一拍大腿。

“我就说嘛!肯定是跑错了!”

他又对科长说:“老李,二车间那个厕所,我也知道,那标志刷得歪歪扭扭,太阳一晒,白茫茫一片,别说小陈肚子疼得眼花,就是正常人,一不留神也得走错。”

科长沉吟不语。

师傅又对林岚说:“姑娘,我知道你受了惊吓,但凡事要讲证据。小陈是听到你们的声音才躲起来的,这说明他知道错了,心里害怕。真要是流氓,还能让你们堵住?”

林岚咬着嘴唇,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敌意丝毫未减。

她显然不相信。

在她眼里,我和师傅就是一丘之貉,在合起伙来骗她。

最后,这件事在师傅的力保之下,没有上报给厂领导。

科长大概也觉得,一个刚进厂的学徒,为了这点事毁了前途,有点过了。

处理结果是:我,陈辉,写一份一千字的深刻检讨,在车间全体大会上公开念。

并且,扣发当月所有奖金。

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我知道,我的名声,在厂里算是彻底臭了。

从那天起,“流氓”这个标签,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贴在了我身上。

我在厂里走路,再也不敢抬头。

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就是他。”

“长得人模狗样的,啧啧。”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除了跟师傅说几句必要的话,几乎不跟任何人交流。

而林岚,成了厂里的英雄。

一个敢于和流氓作斗争的巾帼英雄。

她在厂里的名声更响了,成了无数男青年心中的“女神”。

她是广播站的播音员,声音清脆悦耳。

她是宣传队的骨干,跳舞唱歌样样行。

她是厂花,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

而我,是她光辉形象下的一个丑陋注脚。

我们在厂里不可避免地会遇到。

每次远远看见她和一群女伴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我都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低头,绕道而行。

我能感觉到她投向我的,那种冰冷、鄙夷的目光。

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得我生疼。

有一次,下班路上,下起了大雨。

我没带伞,正准备冲进雨里,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停在我身边。

是师傅。

“上车,我带你一段。”

我坐上后座,师傅的背很宽,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雨。

“还在想那件事?”师傅闷声问。

我没说话。

“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人得往前看。”

“师傅,”我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哽咽,“我真的不是流氓。”

“我知道。”师傅蹬着车,语气很平静,“我知道你不是。但别人不知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了。”

“那怎么办?”

“做好你自己的事。把技术学好,比什么都强。时间长了,大家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师傅的话,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灰暗的心里。

从那以后,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别人下班了,我还在车间练习。

别人周末休息,我抱着一堆专业书啃。

几年下来,我成了车间里最年轻的技术骨干。

各种技术比武,我次次拿第一。

厂里的人慢慢地对我有了改观。

“陈辉这小子,技术是真牛。”

“嗯,人也老实,不爱说话。”

“流氓”的标签,似乎在慢慢褪色。

但我心里的那道坎,一直过不去。

尤其是对林岚。

她就像我生命里的一个魔咒。

我越想躲,就越躲不开。

厂里开表彰大会,我是技术标兵,她是文艺标兵,我们俩的名字并排写在大红榜上。

我上台领奖,她就坐在第一排。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虽然不再是赤裸裸的鄙夷,但依然带着审视和疏离。

下了台,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会场。

九十年代,厂子效益开始下滑。

很多人都选择了下海。

我也动了心思。

师傅劝我:“铁饭碗,别轻易扔了。”

我摇摇头:“师傅,我想换个环境。”

其实我没说出口的是,我想彻底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离开林岚带给我的阴影。

1995年,我办了停薪留职,南下闯荡。

我在电子厂打过工,在工地上搬过砖,睡过桥洞,也啃过冷馒头。

那几年,吃了很多苦,但也磨练了我的心性。

我不再是那个一被误会就脸红脖子粗的毛头小子了。

2000年,我用攒下的所有积蓄,在家乡的城市,开了一家小小的五金店。

生意不好不坏,勉强糊口。

我一个人守着小店,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

不是不想找,是心里那道坎还在。

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好姑娘。

直到我遇见了她。

她叫周萌,朋友介绍的,说是让我俩相亲。

我本来不想去,拗不过朋友的热情。

见面的那天,我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约在一家小茶馆。

我先到的,心里七上八下。

然后,她推门进来了。

她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

她很漂亮,但不是那种有攻击性的美。

是那种温润如水,让人看了很舒服的美。

“你好,我是周萌。”她在我对面坐下,声音轻轻柔柔的。

“你好,我叫陈辉。”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那天的相亲,我表现得笨拙极了。

话也说不明白,茶水都差点洒了。

我以为肯定黄了。

没想到,第二天,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周萌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她说你这人,挺老实的。”

老实。

这个词,让我百感交集。

我们就这样开始交往了。

周萌是个小学老师,善良,有耐心,也很有趣。

跟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那颗尘封已久的心,慢慢地活了过来。

我会跟她讲我南下打工的趣事,当然,隐去了所有狼狈的部分。

她会跟我说学校里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

我们一起去公园散步,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

恋爱一年后,我向她求婚了。

在一个很普通的晚上,在我那个小小的五金店里。

我拿出一个自己用螺丝和垫片做成的“戒指”,单膝跪在她面前。

她看着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她点了点头。

我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

接下来,就是见家长了。

我一直很忐忑。

周萌告诉我,她爸爸人很好,就是她妈妈,有点……嗯,有点厉害。

“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怕她。”她安慰我。

我心里想,再厉害,能有保卫科长厉害吗?

我特意去商场,买了最好的烟酒和补品。

去她家的那天,我紧张得同手同脚。

周萌挽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儿地给我打气。

“放轻松,就当是普通串门。”

她家住在一个老式的小区里,楼道里有股淡淡的油烟味和岁月的气息。

站在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

周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爸,妈,我们回来了!”

一个温和的中年男人从厨房里探出头,笑着说:“回来啦,快进来。”

然后,一个身影从客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穿着一身家常的衣服,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卷发,但那张脸……

那张脸,就算时隔二十年,就算已经爬上了皱纹,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柳叶眉,大眼睛。

林岚。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又回到了1983年的那个夏天。

手里的礼品“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萌奇怪地看着我:“陈辉,你怎么了?”

然后她又转向她妈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辉。”

林岚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进我的眼睛里。

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震惊,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彻骨的冰冷和厌恶。

“是你?”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

这个念头,时隔二十年,又一次在我脑海里炸开。

比上一次,更绝望。

“妈,你们……认识?”周萌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林岚没有回答她,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火焰几乎要把我烧成灰。

“陈辉?”她冷笑着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二十年前,在红星厂女厕所里的那个流氓!”

“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耳边爆炸了。

周萌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她妈妈。

“妈,你……你说什么?流氓?”

“没错!”林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了二十年的愤怒,“就是他!当年躲在女厕所偷看女同志洗手!要不是他跑得快,当场就得被我打死!”

周萌的爸爸,周叔叔,也从厨房里出来了,一脸错愕。

“林岚,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林岚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问问他!问问这个混蛋,当年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和二十年前一样。

只是这一次,审判我的,是我未来的丈母娘。

而旁听的,是我深爱的女人。

我感觉喉咙发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想解释,我想说不是那样的。

可是在林岚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注视下,我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陈辉,是真的吗?”周萌的声音在发颤,带着一丝我不敢去看的祈求。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我该怎么说?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是,我去过女厕所,但……但我不是流氓,我是走错了……”

我的声音,连自己听着都觉得心虚。

“走错了?”林岚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天底下那么多走错路的,怎么就你走错了?二十年了,你这套说辞还没变啊!”

“你这种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告诉你,只要我林岚还活着一天,你休想进我家的门!”

她指着门口,对我下了逐客令。

“你给我滚!马上!”

周萌拉住她的胳膊,带着哭腔说:“妈!你让他把话说完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林岚一把甩开她的手,“这种人的话能信吗?萌萌,你就是太单纯了,才会被这种人骗!今天幸亏我认出他了,不然你这辈子就毁了!”

“我没有骗她!”我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喊了出来。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阿姨,我知道,当年的事,在您心里,我就是个流氓。我辩解了,没人信。我认了。这二十年,我走到哪里,都像背着一个壳。我不敢抬头,不敢跟人交朋友,我怕别人知道这件事。”

“我好不容易,遇到了萌萌。她是第一个,不问我过去,不觉得我奇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爱她,我想跟她过一辈子。”

我转向周萌,眼眶红了。

“萌萌,那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走错厕所,更不该在被发现的时候因为害怕而逃跑。但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过任何龌龊的念头。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觉得我恶心,觉得我骗了你,我……我无话可说。”

说完这些话,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捡起地上的礼品,放在鞋柜上。

然后,我深深地看了周萌一眼,对她父母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对不起,打扰了。”

我转身,拉开了门。

“陈辉!”

是周萌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逃也似的冲下了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冷清的五金店的。

我把自己关在店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雾缭-绕中,二十年前的画面和刚才的画面,不断地交替出现。

林岚鄙夷的眼神,工友们指指点点的目光,周萌震惊又痛苦的脸。

像一部循环播放的黑白电影。

我完了。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幸福,被我自己亲手打碎了。

不,是被二十年前那个惊慌失措的毛头小子打碎了。

命运,真是个爱开玩笑的混蛋。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店也不开,饭也吃不下,整个人瘦了一圈。

周萌没有联系我。

我想,她大概是信了她妈妈的话,觉得我就是个骗子,一个隐藏了二十年的流氓。

也好。

长痛不如短痛。

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拥有她。

就在我准备彻底放弃,把五金店盘出去,换个城市继续流浪的时候。

我的店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催租的房东,没好气地喊了声:“没钱!”

门外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了周萌的声音。

“陈辉,是我。”

我愣住了,几乎以为是幻听。

我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拉开卷帘门。

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

周萌就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她看着我邋遢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走进店里,把保温桶放在桌上。

“我妈那个人,就是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苦笑了一下:“她没说错,我就是……”

“你闭嘴!”她突然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事情到底怎么样,我自己不会去查吗?”

我愣住了。

“这几天,我回家跟我爸聊了很久。我爸说,他对你印象不坏,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人。”

“然后,我昨天请了假,回了一趟红星厂的老家属区。”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厂子已经没了,变成了商品房。但家属区还有一些老人没搬走。”

“我找到了以前住在你们家属楼的李奶奶,她是我妈以前的同事。”

“我跟她打听你,我说,‘李奶奶,你还记得以前一车间的陈辉吗?’”

“李奶奶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说,‘哦,是小陈啊,那个技术特别好的老实孩子!’她还说,你当年话都不敢跟女同志说,见了人就脸红,怎么可能是流氓。”

周萌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二十年了。

终于有一个人,愿意为了我,去寻找真相。

“然后,”周萌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还找到了当年厂里的保卫科长,李叔叔。他已经退休了。我把你的事一说,李叔叔也想起来了。”

“他说,‘那孩子啊,冤枉。当年要不是王建国力保,他一辈子就毁了。二车间那个厕所,后来又出过两次走错的事,一次是个送货的司机,一次是来探亲的老大爷。后来厂里才用水泥重新把男女标志给砌上去了。’”

周萌说完,定定地看着我。

“陈辉,对不起。”

她说。

“对不起,那天我妈那么说你,我虽然不信,但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我应该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维护你的。”

我摇着头,泣不成声。

“不……不怪你……是我……”

她走过来,抱住了我。

“都过去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以后,有我呢。”

我抱着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放声大哭。

把二十年的委屈、压抑、痛苦,全都哭了出去。

那天之后,周萌搬进了我的五金店。

我们没有再提结婚的事。

我知道,她妈妈那座大山,还横在我们中间。

周萌回家跟她妈妈摊牌了。

她把她调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岚。

我不知道林岚当时的反应。

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林岚再也没有给周萌打过电话。

周萌有时候会看着手机发呆,我知道她心里难受。

一边是认定了死理的妈妈,一边是她选择的爱人。

“要不……我们就算了吧。”有一天晚上,我对她说。

我不想让她为难。

她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陈辉,你听着。这件事,错不在你。我妈的脾气我了解,她不是坏,她就是太倔了,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当年因为抓到你,成了厂里的‘英雄’,这件事成了她人生中的一个光辉事迹。现在让她承认她当年错了,等于是在否定她自己。这需要时间。”

“那要是她一辈子都不承认呢?”

“那我就陪你一辈子。我们不领证,不办婚礼,就这么过。你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我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那天,周叔叔,也就是周萌的爸爸,突然来到了我的五金店。

他看我的时候,表情有点复杂。

“小陈,我们聊聊?”

我们就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坐下了。

周叔叔递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萌萌她妈那个人,你别怪她。”他开口了。

“我知道,叔叔。”

“她年轻的时候,在厂里,要强。什么都要争第一。抓到你那件事,让她出了名,也让她认定了自己是对的。这二十多年,她跟人提起当年的事,都是一脸骄傲。”

“现在你突然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等于是在告诉她,她骄傲了二十多年的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她接受不了。”

我默默地抽着烟,没有说话。

“但是,”周叔叔话锋一转,“她这几天,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找什么?”

“找她当年的日记本。”

我愣住了。

“她那个人,什么都写日记。今天谁夸她了,明天谁跟她作对了,鸡毛蒜皮都记下来。”

“她找到了。昨天晚上,我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了半宿。”

“今天早上,她眼睛是肿的。”

周叔叔把烟头摁灭在地上。

“她嘴上硬,心里已经动摇了。”

“她跟我说,她日记里写了,当时把你堵住之后,你师傅王建国来保你。她还写,‘王师傅那么老实一个人,怎么会帮流氓说话?肯定是官官相护!’”

“她现在想明白了,王建国不是那种人。”

“而且,”周叔叔看着我,“萌萌把李科长的话也跟她说了。后面又有人走错过。她其实……已经信了。”

“只是拉不下那个脸。”

周叔叔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陈,委屈你了。给我点时间,也给她点时间。”

“周末,你来家里吃顿饭吧。我亲自下厨。”

我看着周叔叔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周末,我再次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了周萌家的门口。

比上次更紧张。

开门的,是周叔叔。

他冲我笑了笑,把我迎进去。

林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没看我。

周萌冲我挤了挤眼睛。

饭桌上,气氛有点尴尬。

周叔叔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

“小陈,尝尝这个,我的拿手菜,红烧肉。”

“谢谢叔叔。”

林岚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周萌想开口缓和气氛,被她爸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吃完了。

吃完饭,周萌和她爸去厨房洗碗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岚。

电视里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女主角正在声泪俱下地控诉。

“你当年为什么不相信我!”

林岚拿着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她终于开口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萌萌结婚?”

她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尖锐,但依然很硬。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话呢!”她瞪了我一眼。

“啊……我,我们……”我有点结巴,“我听萌萌的。”

“哼,没出息。”她撇了撇嘴。

然后,她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户口本,拍在桌上。

“萌萌的户口本。要领证就赶紧去,别拖拖拉拉的。”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户口本,感觉像在做梦。

“阿……阿姨……”

“别叫我阿姨。”她打断我。

我心里一沉,以为她又要反悔。

她顿了顿,似乎很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叫妈。”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妈。”

我喊了一声。

她“嗯”了一声,别过头去,我看到她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角。

“以后要是敢对萌萌不好,”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我饶不了你!别以为我老了,踹不动你了!”

我一边流眼泪,一边笑着用力点头。

“不会的,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对她不好的。”

我和周萌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就在一家普通的酒店,请了些亲戚朋友。

婚礼上,司仪请丈母娘上台讲话。

林岚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说一些祝福的话。

结果,她看着我,开口第一句就是:

“陈辉,我跟你说,我今天还是看你不顺眼。”

全场哗然。

我尴尬地站在台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周萌掐了我一下,示意我别紧张。

林岚继续说:“二十年前,你让我当了回‘英雄’。二十年后,你又让我成了个‘笑话’。”

“我这辈子,没看走眼过几个人,你是最离谱的一个。”

“但是,”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我身边的周萌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柔软,“我女儿选了你。她说你好,那我只能信她。”

“我把我的命根子交给你了。”

“你要是敢让她掉一滴眼泪,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揪出来,让你知道知道,我林岚的厉害。”

她说完,把话筒一放,走下台。

台下,先是寂静,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知道,这是她用她自己的方式,接纳了我。

婚后的日子,平淡又幸福。

我的五金店生意越来越好,后来开了分店。

周萌还在当她的小学老师,每天回来都会跟我分享孩子们的趣事。

而我的丈母娘林岚,成了我们家最常来的客人。

她总是以“突击检查”的名义,不打招呼就来。

每次来,都板着一张脸,在我家转一圈。

“地没拖干净。”

“窗户有灰。”

“陈辉,你是不是又让萌萌洗碗了?”

我每次都点头哈腰地应着:“是是是,妈,我马上改。”

周萌就在旁边偷笑。

等她检查完了,就会像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她炖好的鸡汤,或者亲手包的饺子。

“拿去,吃吧。看你俩瘦的。”

然后,她会坐下来,跟我聊起当年厂里的事。

聊王师傅,聊李科长,聊那些我们共同认识的人。

但我们俩,谁都没有再提过那个夏天的女厕所。

那件事,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有一年过年,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

小品里有个包袱,是说一个人走错了门,引发了一连串的误会。

全家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我笑着笑着,眼角有点湿。

我转头,看到丈母娘也正在看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笑意,有无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突然举起酒杯,对着我。

“小子,喝一个。”

我也举起酒杯。

“妈,我敬您。”

我们俩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一饮而尽。

那酒,有点辣,有点涩,但回味起来,却是满口的甘甜。

我想,这就是人生吧。

谁能想到呢,二十年前,那个把我当成流氓,恨不得打死的姑娘。

二十年后,会坐在我对面,一边嫌弃我,一边往我碗里夹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还会瞪着眼,逼我把那碗她认为“大补”的鸡汤喝完。

命运啊,有时候,真挺有意思的。

来源:温柔月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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