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啃老10年,双亲去世后她整理遗物,在床垫夹层中发现一沓存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4 03:54 1

摘要:灵堂里人来人往,亲戚们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眼神却像探照灯,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叫林檬,三十岁。

我啃老了十年。

现在,我成了一个孤儿。

爸妈走得很突然,一场车祸,连句遗言都没给我留下。

灵堂里人来人往,亲戚们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眼神却像探照灯,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檬檬这下可怎么办啊?”

“一个人,没工作,没对象。”

“这房子以后……”

声音不大,却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我裸露的神经。

我穿着不合身的黑衣,缩在角落,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甲虫。

十年了。

整整十年,我把自己关在这栋老房子里,用父母的爱和积蓄,给自己筑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现在,茧破了。

风雨直接灌了进来。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姑妈来了。

她提着一兜子水果,脸上是那种熟悉的、混合着怜悯和审视的表情。

“檬檬啊,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她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点点头,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终于问到了正题。

我摇摇头。

打算?我唯一的打算就是明天早上还能不能抢到楼下王阿姨的限量韭菜盒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姑妈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你爸妈把你惯坏了!三十岁的人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让他们在底下怎么安心?”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看看你堂哥,都准备要二胎了。你再看看你,这屋子乱得跟猪窝一样!”

她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踱步,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

“这房子,你一个人住也浪费。要不……姑妈帮你问问中介?现在行情好,卖了钱,你存银行里,下半辈子也算有个着落。”

卖房子。

我爸妈用一辈子心血换来的家。

我躲了十年的壳。

“不卖。”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姑妈愣了一下,随即提高了音量:“不卖?不卖你吃什么?喝什么?西北风吗?你以为你爸妈给你留了金山银山?”

我死死地盯着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爸妈的名字!你连水电费都不知道去哪儿交,还你的家?”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在我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我就是个废物。

一个连基本生存技能都丧失了的、可悲的、巨大的婴儿。

“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姑妈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中介小王的电话,我跟他打好招呼了,你考虑清楚了就联系他。别犯傻,檬檬,姑妈是为你好。”

她把名片拍在茶几上,转身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整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那张名片,又看看这满屋子的狼藉。

泡面桶堆在墙角,没洗的衣服在沙发上垒成一座小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是我自己腐朽的气味。

为我好?

所有人都说是为我好。

当年我高考失利,爸妈说:“没事,女儿,复读一年,我们陪你。”

我复读了,考上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

毕业那年,考公务员,差了零点五分。

爸妈说:“没事,女儿,别去外面辛苦打拼了,在家好好复习,明年再考,我们养你。”

我考了三年。

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那一点点,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耗尽了我所有的心气。

我开始害怕出门,害怕见到同学,害怕听到别人问:“林檬,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于是我把自己锁了起来。

爸妈什么都没说。

妈妈每天把饭菜做好端到我房门口,爸爸每个月把生活费打到我卡上。

他们用沉默和纵容,喂养着我这只越来越胖的鸵鸟。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到天荒地老。

我错了。

我瘫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起身,熟练地从储藏柜里摸出一包海鲜味泡面。

撕开包装,却没有热水。

我这才想起,家里的饮水机已经三天没换水了。

我看着那桶沉甸甸的纯净水,忽然觉得它有千斤重。

以前,这些事都是爸爸做的。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泡面饼上。

不行。

不能再这样了。

我抹了把脸,把泡面扔进垃圾桶。

我要收拾屋子。

就算要被扫地出门,我也要让这个家,恢复它本来的样子。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我从客厅开始。

把过期的报纸捆起来,把空饮料瓶装进袋子,把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叠好。

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我找到了爸爸的老花镜,镜腿上还绕着他习惯性的黑色胶布。

我找到了妈妈织了一半的毛衣,淡紫色的毛线还乖乖地躺在竹篮里。

每一样东西,都像一个记忆的开关。

一打开,爸妈的音容笑貌就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我一边哭,一边收拾。

三天。

我用了整整三天,才把客厅和厨房收拾得有了人样。

我累得像条狗,瘫在沙发上,却觉得心里某个堵塞的地方,好像被疏通了一点点。

接下来是我的房间。

那是我十年的“犯罪现场”。

成堆的考试资料,蒙尘的电脑,还有……数不清的外卖盒子。

我深吸一口气,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我把那些资料一本一本地搬出去,准备当废品卖掉。

《行政职业能力测验》、《申论》、《面试宝典》……

它们曾经是我的全世界,现在只是一堆废纸。

在书柜的最底层,我翻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一看,是我大学时得的一些奖状。

“优秀学生干部”、“三等奖学金”……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我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觉得陌生又可笑。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从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最后,是爸妈的卧室。

这是我最不敢面对的地方。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混杂着爸爸的药油味和妈妈的雪花膏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瞬间就溃不成军。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爸爸的降压药和一杯凉透了的水。

梳妆台上,妈妈的木梳安静地躺着,上面还缠绕着几根银白色的头发。

我跪在床边,把脸埋进被子里,放声大哭。

哭累了,我开始整理他们的衣柜。

爸爸的衣服,永远是那几件深色的夹克和衬衫,领口和袖口都洗得有些发白。

妈妈的衣服,颜色鲜亮一些,但款式都很老旧了。她总说,等我嫁人了,她就去买件好点的旗袍,在我的婚礼上穿。

衣柜底下,有一个上锁的木箱。

我记得这是妈妈的嫁妆。

我找来钥匙打开,里面全是旧东西。

泛黄的黑白照片,爸爸写给妈妈的第一封情书,还有……我的。

从出生证明,到幼儿园的小红花,到小学的第一张三好学生奖状,再到……我第一次考公失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的日记。

日记本是带锁的,但我没锁。

我翻开。

“我就是个废物,我让爸妈失望了。”

“我不想出门,不想见人,世界好可怕。”

“如果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就好了。”

字迹潦草,充满了绝望。

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妈妈的字。

是她后来偷偷写上去的。

“檬檬,别怕。妈妈知道你累了,累了就歇歇。家里有爸爸妈妈在,永远是你的港湾。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安快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那娟秀的字迹。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他们知道我的痛苦,我的怯懦,我的逃避。

但他们没有戳穿我,只是用他们的方式,笨拙地、毫无保留地爱着我,保护着我。

我抱着箱子,哭得喘不上气。

我欠他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情绪平复后,我继续收拾。

爸妈的床是那种老式的硬板床,床垫又厚又重。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床垫立起来,晒晒太阳,去去湿气。

就在我把床垫掀起一个角的时候,我摸到了夹层里有个硬硬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把手伸进去,掏了半天,拽出来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包裹。

很沉。

我解开层层缠绕的绳子,剥开油布。

里面是一沓……存折。

足足有十几本。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一本一本地翻开。

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建设银行……

户名,全是我爸妈的。

第一本存折的开户日期,是三十年前。

第一笔存款,五十块钱。

那是他们结婚时存下的。

从那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笔或大或小的钱存进去。

风雨无阻。

我看到了我出生的那一天,存了一笔“巨款”——五百块。

备注:女儿出生,喜。

我看到了我上小学的第一天,存了一百块。

备注:檬檬上学了。

我看到了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他们把最大的一笔积蓄,一万块,存了进去。

备注:女儿有出息了。

再往后……是我毕业的日子,是我第一次考公的日子,是我第二次、第三次考公失败的日子。

每一笔存款的日期,都对应着我人生的一个节点。

甚至在我啃老的这十年里,他们也从未间断过。

每个月,他们都会雷打不动地往里面存一千块钱。

备注栏里,从一开始的“为女儿攒嫁妆”,到后来的“给檬檬的备用金”,再到最后,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

“平安”。

他们把所有的爱,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担忧,都浓缩在了这些冰冷的数字里。

我把所有的存折余额加了一遍。

一遍,两遍,三遍。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九十八万六千七百二十一块五毛。

将近一百万。

这就是我那个当了一辈子小学老师的爸爸,和在纺织厂干到退休的妈妈,一分一毛,给我攒下的全部家当。

他们自己,穿着几十块钱的衣服,吃着最普通的饭菜,连空调都舍不得多开一会儿。

却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

这个不争气的、让他们失望透顶的女儿。

存折的最底下,还压着一封信。

信封已经泛黄,上面是妈妈的字:

“我的女儿,林檬亲启。”

我颤抖着拆开信封。

“檬檬: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妈妈应该已经不在了。别哭,傻孩子,人总是要走的。

我们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也没给你留下万贯家财。这些钱,是你爸爸和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我们知道不多,但应该够你应应急了。

檬檬,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开心。考公失败,对你打击很大。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们总在想,是不是我们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让你变得这么脆弱,这么害怕外面的世界。

如果是这样,爸爸妈妈向你道歉。

我们总想着,只要我们还在,就能为你遮风挡雨。哪怕你一辈子不工作,我们也养得起你。

但我们忘了,我们也会老,会离开你。

是我们太自私了。

檬檬,我们不逼你。你不想上班,就不上。你不想结婚,就不结。我们不要你功成名就,也不要你光宗耀祖。

我们只希望你,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能找到一件让你觉得快乐的事情,哪怕只是养养花,喂喂猫。

钱你省着点花。别被人骗了。

如果觉得孤单,就多跟姑妈他们走动走动。她虽然嘴巴厉害,但心不坏。

房子……如果实在撑不下去,就卖了吧。别为了一个空壳子,把自己逼得太紧。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我的女儿,请你记住,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永远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

别怕,慢慢来。

爱你的,

爸爸,妈妈”

信纸被我的眼泪浸透,字迹变得模糊。

我趴在床上,把脸深深埋进爸妈的枕头里,像个迷路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那股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我,我哭得肝肠寸断。

爸,妈,对不起。

对不起。

我错了。

那一夜,我抱着那些存折和那封信,在爸妈的床上睡着了。

这是他们走后,我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很暖。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个盘踞在我心里十年之久的、巨大的、名为“恐惧”的怪兽,好像……变小了一点。

我起床,洗漱,第一次认真地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饭。

一个煎蛋,两片烤吐司,一杯热牛奶。

味道很一般,但我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我把所有的存折和信,小心翼翼地收回那个木箱里。

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姑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谁啊?”姑妈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姑妈,是我,林檬。”

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立刻变得警惕起来:“怎么了?想通了?要卖房子了?”

“不是。”我深吸一口气,说:“房子我不卖。以后,我自己住。”

“你……”姑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拿什么住?你哪来的钱交物业费水电费?林檬我告诉你,我可没钱接济你!”

“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平静,“我有钱。”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你……你哪来的钱?”

“爸妈留给我的。”

“不可能!你爸妈那点死工资,能留多少?几万块钱能顶什么用?”

我没有跟她争辩。

“姑妈,谢谢你之前的关心。以后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不等她再说什么,我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窗外,楼下的小花园里,几个老太太正在晒太阳聊天,孩子们在追逐嬉戏。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这个我逃避了十年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我决定去一趟银行。

我要把这些存折里的钱,都转到一张卡里。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独自一人,为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出门。

我站在衣柜前,犯了难。

里面的衣服,要么是几年前的旧款,要么是宽大的家居服。

我挑了半天,选了一件还算得体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怯懦的女人。

黑眼圈很重,头发也有些油。

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四十岁。

我叹了口气,走进卫生间,认真地洗了把脸,梳了梳头。

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出门,锁门。

简单的两个动作,我却做得有些生疏。

阳光刺得我眯起了眼。

社区里的人来来往往,看到我,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不是老林家的闺女吗?”

“哎哟,可算出窝了。”

我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银行离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

但这十分钟,我走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审视我,嘲笑我。

我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好不容易挪到银行门口,我看着那扇旋转门,又开始犹豫。

进去要取号,要排队,要跟柜员说话……

好麻烦。

要不……明天再来?

我转身想走。

“别怕,慢慢来。”

妈妈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呼吸。

林檬,你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三岁。

不就是去银行办个业务吗?有什么好怕的!

我睁开眼,攥紧了手里的帆布包,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扇旋转门。

银行里人不多。

我学着别人的样子,在取号机上按了“个人业务”。

“A017号,请到3号窗口办理。”

我拿着号码纸,走到等候区坐下。

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我低着头,假装玩手机,眼角的余光却在偷偷观察周围的人。

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异类。

“A0天花板7号,请到3号窗口办理。”

广播又响了一遍。

我猛地站起来,同手同脚地朝3号窗口走去。

柜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扎着马尾,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您好,请问办什么业务?”

“我……我想……把这些存折里的钱,都……都转到一张卡里。”我把那一沓存折从包里拿出来,推了过去,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女孩看到那一沓存折,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专业。

“好的,您稍等。”

她开始一本一本地操作。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的手心全是汗。

“女士,您确定要把所有钱都转出来吗?这里面有好几笔是定期存款,现在取出来的话,利息会损失不少。”女孩提醒我。

“嗯……确定。”我说。

我需要把它们变成一个整体,一个可以由我掌控的数字。

这是一种仪式感。

告别过去,重新开始的仪式感。

操作很繁琐,花了不少时间。

女孩很有耐心,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最后,她把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和一张回执单递给我。

“女士,您的业务办好了。总共是九十八万六千七百二十一块五毛,已经全部转到您的这张卡里了。请您收好。”

当那个数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时,我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谢谢。”我接过卡,手指都在抖。

“不客气。”女孩对我笑了笑,“您慢走。”

我走出银行,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感觉像捏着一个滚烫的山芋。

阳光下,我看着卡面上反射的光,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林檬,一个十年没工作的废物,现在是个……准百万富翁了?

这个认知让我既兴奋又恐慌。

我该拿这笔钱做什么?

像姑妈说的,存起来吃利息,然后继续混吃等死?

不。

我不能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那不是爸妈想看到的。

回到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瘫在沙发上。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书桌前,拿出纸和笔。

我要做一个计划。

一个关于“林檬的下半生”的计划。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我要走出去。

我不能再把自己关在这个房子里了。

我要重新学习如何与人交流,如何融入社会。

这很难,我知道。

十年累积的社交恐惧,不是一朝一夕能克服的。

但妈妈说了,“慢慢来”。

我可以先从最简单的事情做起。

比如,每天下楼散步半小时。

比如,去菜市场买菜,而不是点外卖。

比如,跟邻居王阿姨打个招呼。

第二步,我要找点事情做。

再去考公务员,是不可能了。我已经没有那个心气,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我需要找一个能让我感到快乐,能让我实现自我价值的事情。

是什么呢?

我想了很久。

我想起了大学的时候,我最大的爱好,是做甜点。

提拉米苏、芝士蛋糕、马卡龙……

那时候,我经常在宿舍里用一个小烤箱,给室友们做各种各样的小点心。

看着她们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我还曾经幻想过,毕业后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

小小的,温馨的,每天都飘着黄油和糖的香气。

只是后来,这个梦想,连同我的自信一起,被埋葬在了那堆考公资料里。

现在,我把它重新挖了出来。

它还在。

虽然蒙着厚厚的灰尘,但内核还在闪闪发光。

开一家甜品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疯了一样地生长。

我需要启动资金,现在我有了。

我需要技术,这个可以学。

我需要勇气……这个,我正在努力积攒。

第三步,我要好好生活。

按时吃饭,规律作息,把这个家打理得干干净净。

我要把妈妈留下来的那盆绿萝养好,把爸爸那些舍不得扔的旧报纸都卖掉。

我要活成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我在纸上写下这三条计划,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未来的路还很长,很模糊。

但我好像,终于找到了方向。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换上运动鞋,我开始了我的“出门计划”第一步——下楼散步。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

我绕着小区慢慢地走。

遇到了遛狗的张大爷,他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

我鼓足勇气,对他笑了笑。

他也对我笑了笑。

很简单的一个互动,却让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但同时,也有一丝小小的喜悦。

原来,跟人打招呼,也没那么难。

中午,我去了菜市场。

那是一个我陌生了十年的地方。

嘈杂,拥挤,充满了各种气味。

我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

我学着大妈们的样子,挑挑拣拣,跟摊主讨价还价。

“师傅,这番茄怎么卖?”

“能不能便宜点?”

我说得磕磕巴巴,脸涨得通红。

但摊主们都很有耐心,没有嘲笑我。

我提着一兜子新鲜的蔬菜和肉,走出菜市场,感觉自己像是打赢了一场战役。

晚上,我对着菜谱,笨拙地学着做饭。

切菜切到了手,盐放多了一点,汤也熬得没什么味道。

但这是我亲手做的。

我吃得津津有味。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我每天坚持出门,从一开始的半小时,到后来的一个小时。

我开始能自然地跟邻居们打招呼,甚至能聊上几句家常。

我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扔掉了所有没用的东西。

阳光和新鲜空气,重新占领了这个被我封闭了十年的空间。

我还报了一个专业的烘焙培训班。

第一天去上课,我很紧张。

班里的学员,大多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她们看着我这个“大龄学员”,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我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老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

“这位是林檬,我们的新同学,大家欢迎。”

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林檬,你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恐慌,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想逃。

就在这时,我又想起了妈妈的话。

“别怕,慢慢来。”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大……大家好,我叫林檬。我……我今年三十岁了。我……很喜欢做甜点,希望……希望能在这里学到东西。”

我说得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抖。

说完,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没有人笑我。

老师对我温和地笑了笑:“欢迎你,林檬。喜欢,就是最好的天赋。”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孩,也对我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那一刻,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烘焙的学习,比我想象中要辛苦,但也充满了乐趣。

打发奶油,揉捏面团,控制烤箱的温度……

每一道工序,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专注。

这让我浮躁了十年的心,慢慢地沉静了下来。

我的手越来越巧,做的蛋糕也越来越漂亮。

每次看到自己亲手做出的作品,从烤箱里新鲜出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都会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这是十年来,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的人生,好像终于从一片黑白,开始有了色彩。

课程结束后,我拿到了结业证书。

我决定,开始实施我的开店计划。

我用了一部分积蓄,在离家不远的一条安静的小街上,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店面。

然后是装修,买设备,办执照……

每一件事,我都亲力亲为。

这个过程很累,我遇到了很多困难。

跟装修师傅沟通,跟工商局的人打交道,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

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

但每当这时,我就会拿出爸妈的那封信,看一遍。

他们的爱,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三个月后,我的甜品店,终于开业了。

店名很简单,就叫“檬檬的甜品屋”。

开业那天,我没有搞任何仪式。

只是在门口挂上了一个小小的“OPEN”的牌子。

我紧张地站在柜台后面,手心全是汗。

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一个客人。

我有些失落。

就在我准备关门午休的时候,风铃响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

“阿姨,我要一个草莓蛋糕。”

她是我第一个客人。

我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打包好,递给她。

“谢谢阿姨。”

小女孩甜甜地对我笑。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下午,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几个客人。

有附近的学生,有路过的上班族。

他们都说,我的蛋糕很好吃。

晚上关门的时候,我盘点了一下当天的营业额。

三百二十块。

不多,但这是我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第一笔钱。

我拿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在空无一人的店里,又哭又笑。

爸,妈,你们看到了吗?

我没有再躲起来。

我开始挣钱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甜品店的生意,慢慢地好了起来。

回头客越来越多。

大家不仅喜欢我的甜点,也喜欢店里安静温馨的氛围。

我还是不那么擅长言辞,但面对客人的时候,我已经能露出自然的微笑了。

有一天,姑妈来了。

她站在店门口,看着崭新的招牌和干净的玻璃窗,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是你开的?”

我点点头,给她端上了一块我刚做好的提拉米苏。

“姑妈,你尝尝。”

她将信将疑地拿起叉子,尝了一口。

然后,她愣住了。

“这……还挺好吃的。”她有些不自然地说。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檬檬,”她突然开口,“以前是姑妈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你爸妈要是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该多高兴啊。”她说着,眼圈红了。

我也有些哽咽。

是啊。

如果他们能看到,该多好。

送走姑妈,我一个人坐在店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

我的人生,被偷走了十年。

但没关系。

从现在开始,我会用余下的每一天,努力地、认真地、快乐地活下去。

带着爸爸妈妈的爱,和我自己找回来的勇气。

我的手机响了,是烘焙班那个对我笑的女孩发来的微信。

“檬檬姐,在忙吗?我新学了一个巧克力熔岩蛋糕的做法,超赞!周末一起研究啊?”

我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回复她:“好啊。”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窗外。

天边,晚霞绚烂如画。

我知道,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一品姑苏城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