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中奖的彩票藏起来,告诉妻子没中,她失望的表情让我心疼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5 11:43 1

摘要:我对着手机屏幕,一个一个数字地核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越攥越紧。

那张薄薄的彩票,躺在我手心,像一团火。

数字是07、12、15、23、28、31,蓝球是05。

我对着手机屏幕,一个一个数字地核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越攥越紧。

第一遍,我以为眼花了。

第二遍,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第三遍,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再出来,把那张皱巴巴的彩票摊在桌上,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刻刀,深深凿进我的瞳孔里。

中了。

一等奖。

税后,五百万。

我瘫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像一面被擂响的战鼓。

五百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炸开,变成无数个画面。

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再也不是我们现在这个五十平米、墙皮都在往下掉的老破小。

一辆崭新的SUV,再也不用每天挤一个半小时的地铁,闻着别人身上的汗味和韭菜包子味。

我妈的养老金,我爸的慢性病,林澜她妈的风湿,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欠下的一屁股债。

还有,林澜再也不用去超市兼职做收银员,站到晚上十点,回来后捶着自己肿胀的小腿。

她可以买她看中好久却嫌贵的那件大衣,可以去学她一直想学的烘焙,可以不用再为了一块钱的菜价跟小贩磨半天嘴皮子。

我们的生活,终于可以不用这么……憋屈了。

我捏着彩票,手在抖。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包裹了我。

这时,门锁响了。

是林澜回来了。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抓起彩票,像抓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迅速塞进了旁边书架上一本旧书里。

那本书是《百年孤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它,就是随手一塞。

做完这个动作,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心脏跳得更快了。

“老公,我回来啦。”林澜的声音带着疲惫,但语调是轻快的。

她提着两大袋打折的蔬菜和肉,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

“今天超市搞活动,排骨便宜了五块钱一斤呢!我买了三根,明天给你炖汤喝。”她献宝似的把袋子举到我面前。

我看着她因为劳累而有些泛红的脸颊,看着她那双因为对未来充满希望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她放下东西,过来摸我的额头,“不舒服吗?”

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指节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有些变形。

“没……没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干涩。

她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忙活。

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个念头,那个魔鬼一样的念头,就在这一刻,从我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不能告诉她。

至少,现在不能。

晚饭是她炖的排骨汤,很香。

她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碗,自己碗里却只有几块碎骨头和玉米。

“你多吃点,最近看你加班累的,都瘦了。”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喝着汤,味同嚼蜡。

五百万就藏在客厅那本《百年孤独》里,而我,却在喝着她省下来的排骨汤。

“对了,彩票呢?”她突然想起来,擦了擦手,一脸期待地问我,“今天开奖吧?快拿出来看看,说不定我们明天就去环游世界了!”

她每次都这样,用最夸张的语气,说着最渺茫的希望。

我知道,这只是她苦涩生活里的一点甜味剂。

我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在口袋里摸了半天。

“哎呀,好像……放公司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啊?”她有点失望,“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啊,万一中了呢?”

“怎么可能中,买着玩儿的。”我故作轻松地摆摆手。

“那也得看看啊,不看怎么知道死心。”她嘟囔着。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着。

林澜在我身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我悄悄地起床,走到客厅,从书架上抽出那本《百年孤独》。

彩票静静地躺在里面。

那串数字在黑暗中,仿佛闪着妖异的光。

我为什么撒谎?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我怕。

我真的怕。

我怕这笔钱一旦拿出来,林澜她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娘家,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她弟弟林涛,好赌,欠了一身的债,隔三差五就来找我们“借”钱。

她妈,把林澜当成摇钱树,自己身体一有风吹草动,就哭天抢地,医药费、营养费,张口就是几千上万。

这些年,我的工资,林澜的工资,我们俩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钱,一多半都填进了那个无底洞。

我们为这事吵过无数次。

每一次,林澜都哭着说:“那是我妈,那是我弟,我能怎么办?”

是啊,她能怎么办?

所以,每一次,我们都只能妥协。

我怕这五百万,会成为那个无底洞最后的一顿盛宴,被吞噬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然后,我们的生活,回到原点。

不,甚至比原点更糟糕。

因为我们有过希望,然后希望破灭了。

那种落差,会把人逼疯的。

我把彩票放回去,塞进书架最深处。

这个秘密,我要一个人守着。

我要用这笔钱,给我们俩,仅仅是我们俩,规划一个全新的未来。

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买好了房子,找好了退路,我再告诉她。

到那时,她会理解我的,对吗?

我这样安慰自己,像一个在悬崖边上自我催眠的疯子。

第二天一早,林澜又提起了彩票的事。

“你今天可别忘了带回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含糊地应着。

到了公司,我坐在工位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报表,在我眼里,都变成了那串中奖号码。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银行APP。

我需要去兑奖。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跟主管请了半天假,说家里有急事。

主管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

我捏着那张彩票,打车去了市彩票中心。

一路上,我的手心全是汗。

我感觉自己不像去领奖的,倒像个去自首的贼。

兑奖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简单,也更不真实。

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工作人员核对、登记、签字。

最后,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

“密码是六个零,回去尽快改掉。扣除20%的个人偶然所得税,卡里是四百万。”

我听错了。

我明明算的是五百万。

“不是一等奖五百万吗?”我脱口而出。

工作人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先生,您中的是二等奖,六个红球全中,奖金是五百万。一等奖是六加一,奖金一千万。”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二等奖?

我明明记得蓝球也是对的。

我掏出手机,重新打开开奖公告。

昨晚我太激动,光顾着看红球,那个蓝球05,我记成了开奖号码。

而真正的开-奖-蓝-球,是06。

就差一个数字。

天堂和地狱,也就差一个数字。

从狂喜的云端,瞬间坠落。

虽然四百万也是一笔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巨款,但那种从“一千万”跌落到“五百万”再跌落到“四百万”的心理落差,让我感到一阵荒谬的沮丧。

我拿着那张卡,走出彩票中心,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还没真正拥有过,就已经开始计较损失了。

人性,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回到家,林澜还没回来。

我把那张银行卡,和彩票一起,塞进了《百年孤独》里。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晚上,林澜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彩票呢!拿来我看看!”

我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我今天路过彩票店,随便买的一张新彩票。

我早有准备。

我把那张无关紧要的彩票递给她。

她兴奋地拿过去,趴在桌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

她的表情,从满怀期待,到一丝疑惑,再到一点点黯淡下去。

最后,她把彩票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了桌子上。

“唉,就知道。”

她的声音闷闷的,充满了失望。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她抬起头,对我勉强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算了算了,不指望这个了,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吧。”

那一刻,看着她强装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眼底深处那藏不住的失落。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差一点就要告诉她,我们中了,我们有钱了,你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但我忍住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下次说不定就中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在想,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可能都没有那个“说不定”了。

那晚,我抱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在无声地哭。

为那个破灭的、不切实际的梦。

而我,这个梦的缔造者和毁灭者,只能抱着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陈峰,你就是个混蛋。

我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在一种巨大的割裂感中。

白天,我依然是那个在公司里被老板呼来喝去,为了几百块钱全勤奖不敢迟到早退的社畜陈峰。

晚上,我是一个守着四百万巨款,却只能和妻子吃着泡面,讨论下个月房租的秘密富翁。

我开始偷偷地看房。

我不敢去中介,怕留下记录。

我每天在各种房产APP上浏览,把那些看起来不错的楼盘信息,截图保存在一个加密的相册里。

我要买一个大平层,带落地窗,阳光可以洒满整个客厅。

我要给林澜一个惊喜。

一个足以抵消我所有谎言的,巨大的惊喜。

但这个秘密,像一个越来越重的壳,压得我喘不过气。

林澜变得比以前更节俭了。

她以前还偶尔会买杯奶茶,现在连瓶装水都舍不得喝,总是自己带着水杯。

她找的兼职,从一周三天,变成了一周五天。

我劝她别太累了。

她总是说:“没事,年轻,扛得住。能多赚一点是一点,我想早点把欠我弟的那些朋友的钱还上。”

她说的,是上次林涛做生意失败,我们俩找朋友凑的五万块钱。

“他一个大男人,自己的债自己还。”我没好气地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虚得厉害。

“他是我弟啊。”林澜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也是没办法。”

又是这句话。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

“没办法?他那是没办法吗?那是懒!是蠢!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被自己的谎言和秘密折磨得像个疯子,情绪一点就着。

林澜被我吼得愣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陈峰,你今天怎么了?”她委屈地看着我,“你以前不这样的。”

是啊,我以前不这样。

以前我虽然也烦林涛,但看在林澜的面子上,我顶多是抱怨几句。

可现在,我揣着四百万,我觉得自己有底气了,有资格去评判和指责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了。

可我忘了,我这底气,是偷来的。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里的火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自我厌恶。

“对不起,老婆,我……我今天压力太大了。”我走过去抱住她。

她的身体是僵硬的。

我知道,我伤到她了。

我们之间,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而这道裂痕,是我亲手划开的。

没过几天,林涛又来了。

他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家。

他一脸谄媚的笑,手里提着一袋不怎么新鲜的橘子。

“姐,姐夫,我来看看你们。”

林澜把他让进来,给他倒水。

我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他搓着手,坐立不安,眼神躲躲闪闪。

“姐夫,最近……手头方便吗?”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不方便。”我直接打断他。

林涛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林澜赶紧打圆场,“阿涛,你姐夫最近公司项目忙,压力大,你别往心里去。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我看中一个项目,稳赚不赔,就是启动资金还差一点。”林涛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贪婪又虚浮的光,“就五万,不,三万!三万就行!姐,我保证,半年,不,三个月我就还你!”

我心里冷笑。

又是项目,又是稳赚不赔。

上一次他就是这么说的,结果把我们凑的五万块赔得精光。

“没有。”我吐出两个字,像两块冰。

“陈峰!”林澜急了,拉了拉我的胳it。

“姐夫,你帮帮我,这次是真的!”林涛几乎要跪下了,“我再失败,我就真的没脸活了!”

我看着他这副德行,一股恶心从胃里翻上来。

我想到我卡里那四百万,再看看眼前这个为了三万块钱摇尾乞怜的男人,一种荒谬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但我不能给。

给了这次,就有下次,下下次。

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滚出去。”我站起身,指着门口。

“姐夫!”

“陈峰你疯了!”

林涛和林澜同时叫了起来。

“我没疯!”我指着林涛,对着林澜吼道,“你看看他!他像个男人吗?除了会找你要钱,他还会干什么?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为了他,晚上去超市站到腿肿,你心疼过你自己吗?”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太久了。

今天,借着这股邪火,我全都吼了出来。

林澜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林涛愣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出。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林澜就那么站着,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失望。

“陈峰,”她开口,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弟,瞧不起我们家。但是你今天,真的太过分了。”

她说完,转身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像个打错了仗的士兵。

我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但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说。

因为我是一个骗子。

我和林澜,开始了冷战。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不再跟我说话,不再为我炖汤,晚上睡觉,也总是背对着我。

我好几次想开口,想坦白一切。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怕。

我怕她知道真相后,看我的眼神,会比现在更冰冷,更陌生。

我只能加快我看房的进度。

我告诉自己,等我买了房子,等我把房产证放到她面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我们冷战的第三天,我妈打来了电话。

“峰啊,你丈母娘住院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怎么回事?”

“说是老毛病,风湿引起的并发症,挺严重的,让家属赶紧过去。”

我挂了电话,冲进卧室。

林澜正坐在床边,眼睛红肿,显然已经知道了。

“我……”我刚开口。

“你不用去。”她冷冷地说,“我们家的事,不劳你费心。”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扎在我心上。

“林澜,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跟你一起去。”

她没再拒绝。

我们赶到医院,丈母娘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哼哼唧唧的。

林涛也在,一脸愁容。

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

“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心脏也出现了问题,需要尽快手术。手术费加上后期的治疗费,你们先准备二十万吧。”

二十万。

林澜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我扶住她,她的手冰凉。

林涛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二十万?这么多?”他喃喃自语。

出了医生办公室,林澜沉默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丈母娘虽然平时很烦人,但终究是她亲妈。

林涛蹲在角落里,抱着头,一个劲儿地抽烟。

“我去借。”他哑着嗓子说,“我去求那些老板,我去跪下求他们!”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二十万。

对我来说,不过是卡里数字的一个零头。

但对他们来说,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我走到林澜身边,坐下。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说。

林澜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解。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每个月拿几千块死工资的普通职员。

我们的积蓄,她比谁都清楚,早就被她弟弟掏空了。

“你别管了,我有办法。”我握住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抽开。

我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大学同学,老张。他自己开了个小公司,混得还不错。

“老张,是我,陈峰。”

“哟,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我想跟你借点钱,急用。”我说这话的时候,脸在发烫。

“借钱?多少?”

“二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这个数字,对谁都不是小数目。

“峰子,不是哥们儿不帮你,我最近公司资金周转也困难……”老张的语气很为难。

“我知道了,没事,我再想别的办法。”我苦笑着挂了电话。

我并没有真的指望他能借给我。

我打这个电话,是给林澜看的。

我要让她知道,我在努力,我不是那个对她家人冷漠无情的混蛋。

我走回去,对林澜说:“我同学那边暂时周转不开,我再找找别人。”

林澜看着我,眼神复杂。

“陈峰,”她低声说,“算了吧,别为难自己了。我……我把这房子卖了吧。”

我心里一震。

这套老破小,是她父母留给她唯一的财产。

是我们的家。

她竟然,要为了她妈,卖掉我们的家。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我妈等死吧!”她激动起来,眼泪又涌了上来。

我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捏碎了。

我那个自以为是的计划,那个所谓“惊喜”的计划,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

我以为我在保护她,保护我们的未来。

可我错了。

我的谎言,我的自私,正在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如果我早点告诉她,她就不用这么绝望,不用想着去卖掉我们唯一的家。

如果我早点告诉她,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拿出钱,让她妈妈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图什么呢?

为了防着一个不成器的林涛,却伤了我最爱的女人。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由我一手掌控的“完美未来”,却毁掉了我们实实在在的现在。

我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林澜,你跟我来。”

我拉着她,走出了医院。

我们打车回家。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她的手依然冰凉,但她没有挣脱。

回到家,我让她坐在沙发上。

然后,我走到书架前,在她的注视下,抽出了那本《百年孤独》。

我的手在抖。

我翻开书页。

那张皱巴巴的彩票,和那张崭新的银行卡,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把它们拿出来,走到林澜面前,摊开在她眼前。

“这是什么?”她茫然地看着我。

“彩票。”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上次那张。”

她愣住了,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是说……在公司……后来那张没中……”她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努力理解一件超出她认知的事情。

“我撒谎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这张,中了。”

林arrived。

林澜的目光,从我的脸,缓缓移到我手里的彩票上。

她拿起那张彩票,又看了看我。

她的眼神里,没有狂喜,没有激动。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迷茫和困惑。

然后,她看到了那张银行卡。

“这又是什么?”

“奖金。”我说,“税后,四百万。”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也仿佛停止了。

我能听见窗外汽车驶过的声音,楼下小孩的嬉闹声,还有林澜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她就那么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过了一个世纪。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砸得我心口生疼。

“为什么?”

不是“真的吗?”

不是“太好了!”

而是,“为什么?”

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是啊,为什么?

我该怎么回答?

我说我怕你那个无底洞的娘家?

我说我信不过你,怕你把钱都给你弟?

我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每一个理由,在此时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自私,那么可笑。

“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林澜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失去了光彩。

那双曾经看着我时,总是亮晶晶的,充满了爱意和信任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质问我。

她只是把彩票和银行卡,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身,走回了卧室。

又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更响,更决绝。

我知道,我关上的,不是一扇门。

是我和她之间,那扇叫作“信任”的门。

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彩票和银行卡。

那曾经让我狂喜,让我感觉拥有了全世界的东西,此刻,却像两件最冰冷的证物,控诉着我的愚蠢和自私。

那一夜,我们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结婚三年来,第一次。

第二天,我取了二十万现金,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装着,放在了林澜的床头。

她起床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也没说,拿起袋子就出门了。

我知道,她是去医院交钱了。

丈母娘的手术很成功。

林涛在医院跑前跑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看起来倒也像个儿子样。

他看见我,眼神很复杂,有点感激,又有点敬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他大概以为,这二十万,是我放下尊严,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

只有我知道,这笔钱,我拿得有多轻易,又有多沉重。

林澜在医院照顾她妈,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

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做好饭,送到医院去。

她会接过去,但从来不当着我的面吃。

她会跟我说她妈的恢复情况,语气客气得像在跟一个普通朋友汇报工作。

我们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这堵墙,比冷战时那堵墙,更高,更厚,更冰冷。

出院那天,我去接她们。

丈母娘的气色好了很多,看见我,居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脸。

“小陈啊,这次多亏你了。听澜澜说,你为了我这把老骨头,把你们准备买房的钱都拿出来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林澜。

林澜面无表情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原来,她对家人,是这么解释这笔钱的来源的。

她宁愿编造一个新的谎言,也不愿意说出那个让她难堪的真相。

她在用她的方式,维护着我,也或者说,是维护着我们这个家,最后一点可笑的体面。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刺痛了。

回家的路上,车里气氛尴尬。

丈母娘大概也察觉到了,没话找话地说:“小陈啊,等妈身体好利索了,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林澜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没说话。

把丈母娘和林涛送回家后,车里只剩下我和林澜。

“那笔钱……”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剩下的,我们……”

“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她打断我,看着窗外,语气平淡,“那是你中的奖,是你的钱。”

“林澜!”我把车停在路边,提高了音量,“那不是我的钱,是我们的钱!”

“是吗?”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波澜,那是浓得化不开的嘲讽,“在你把它藏起来,骗我说没中的时候,你有把它当成‘我们’的钱吗?”

我无言以对。

“陈峰,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不是你骗我,而是你觉得,我林澜,是一个分不清轻重,拎不清好坏,会为了娘家,毁掉我们自己小家的蠢女人。”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你眼里,我和我弟,我妈,是一丘之貉。”

“这比你骗我,更让我觉得冷。”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

我终于明白了。

我以为我伤害的,只是我们的信任。

但我实际上摧毁的,是她在我面前,所有的自尊和价值。

我把她当成了一个需要被我“聪明地”保护起来的傻子。

而这,才是最致命的。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林澜摇摇头,重新看向窗外,“我只是……有点累了。”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这几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不,林澜,别这样。”我慌了,我真的慌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语无伦次地乞求着。

她没有回答我。

回到家,她开始收拾东西。

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装的都是她平时穿的几件衣服。

“你去哪?”我拉住她的手。

“我回我妈那住一段时间。”她平静地说,“我们都冷静一下。”

她挣开我的手,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家里。

这个我曾经无比嫌弃,却因为有她而充满温暖的老破小,此刻,安静得可怕。

我走到书架前,看着那本《百年孤独》。

马尔克斯写道: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我有了四百万。

但我好像,就要失去我的全世界了。

林澜搬走后的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辞掉了工作。

那个每天让我点头哈腰,受尽鸟气的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了。

我用那张卡,刷掉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我买了一辆六十多万的宝马。

我买了好几万块钱的衣服和手表。

我每天出入高档餐厅,吃着几千块一餐的饭。

我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但没有用。

每当我深夜开着新车,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里,巨大的孤独和悔恨,就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开始酗酒。

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林澜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

期间,林涛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姐夫,我听我姐说,你把工作辞了?”他的语气小心翼翼。

“嗯。”

“姐夫,你别跟我姐置气了,她就是那个脾气。她心里有你。我妈那事,真的谢谢你。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们要一分钱了。我找了个活儿,在工地上开塔吊,虽然辛苦,但踏实。姐夫,你快把我姐接回来吧。”

我挂了电话,眼泪掉了下来。

连林涛这个混蛋都看明白了,我却亲手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最后,车停在了一个楼盘的售楼处门口。

这是我之前在APP上看中的一个楼盘,环境很好,户型也正是我想要的。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销售小姐看我开着宝马,热情得不得了。

她带我看了样板间,180平的大平层,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洒进来,亮得晃眼。

“先生,这个户型是我们楼王的位置,视野最好。您看,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整个中央公园的湖景。”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湖光山色。

这里很好。

是我梦寐以求的样子。

可是,如果林澜不在,再好的房子,也只是一个冰冷的空壳。

“我买了。”我说。

全款。

刷卡的时候,我没有一丝快感,只有一片麻木。

我拿到了一串钥匙,和一本购房合同。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丈母娘家。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

我把车停在楼下,没有上去。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

晚上七点,我看到林澜提着菜,从小区门口走了进来。

她瘦了,也憔悴了。

我推开车门,叫住了她。

“林澜。”

她看到我,愣住了,然后看到了我身后的宝马车。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有事吗?”

我走到她面前,把那串钥匙,和那本购房合同,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皱起眉头。

“我们的新家。”我说,“我买的,写的是你的名字。”

林澜低头看了一眼合同上的名字,身体微微一颤。

她没有接,只是看着我。

“陈峰,你以为,用钱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你以为,买个房子,写上我的名字,我就会原谅你,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开开心心地跟你搬进去住吗?”

“你还是不懂。”

她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苦笑。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大房子,不是豪车。”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能在我累的时候,让我靠一靠的肩膀。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跟我站在一起,信任我,尊重我的人。”

“而不是一个,自作聪明,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用钱来弥补和收买我的人。”

她说完,绕过我,径直往楼上走去。

我拿着钥匙和合同,僵在原地,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我彻底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把房子退了。

手续很麻烦,还赔了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我也把车卖了,换了一辆最普通的国产代步车。

剩下的钱,我存成了一笔定期,然后把卡,交给了林澜。

我是在她家楼下等她的。

“这是剩下的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把卡塞到她手里。

她想还给我。

“你拿着。”我按住她的手,“林澜,我们离婚吧。”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我的谎言,像一根毒刺,扎在了我们之间。

只要我还和她在一起,这根刺就会永远提醒她,她曾经遭受过的欺骗和不信任。

长痛不如短痛。

放她走,让她去过没有我的,轻松的生活。

林澜看着我,眼圈红了。

这是她离开我之后,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

“陈峰,你一定要这样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对不起。”我转过身,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信任了。我们之间……已经毁了。”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回到了车上,发动汽车,仓皇离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

民政局里人不多。

我们俩并排坐着,填着表格,全程没有交流。

当工作人员把两本深红色的离婚证递给我们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人生,也像这本证书一样,被彻底撕成了两半。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她。

“我用那笔钱,盘下了一个小店面,准备开个烘焙坊。”她说,“我弟现在挺靠谱的,说要来店里帮忙。”

“挺好。”我点点头。

“你呢?”她问我。

“我准备离开这个城市,出去走走。”我说。

我们站在路口,像两条即将分岔的河流。

“那……保重。”她说。

“你也是。”

她转身,向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个我看了三年,无比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我没有上车,而是一直站在那里。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嚎啕大哭。

再见了,林澜。

再见了,我那愚蠢又可悲的,中了奖的人生。

来源:空穆郡下飞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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