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个受伤的男人捡回家,他伤好后,却摇身一变成为了魔教教主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08:29 1

摘要:说得难听点,就是个泡在肥皂水里,指甲缝里永远是污垢,身上总带着一股潮湿霉味的穷光蛋。

我叫阿禾,云城里最普通的一个洗衣女。

说得好听点,是给大户人家浆洗衣裳,维持生计。

说得难听点,就是个泡在肥皂水里,指甲缝里永远是污垢,身上总带着一股潮湿霉味的穷光蛋。

我爹娘死得早,就给我留下城南巷子最里头这间小破院。

院子不大,两间正房,一间灶房,天井里一口井,井边一棵半死不活的石榴树。

这便是我全部的家当。

我的人生,就像那井里的水,清澈见底,也波澜不惊。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收来的脏衣服分门别类,泡进大木盆里。

力气活,一干就是一整天。

傍晚,再把洗干净、晾晒得带着太阳味儿的衣裳叠好,送回各家府上,换回几个铜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像那头拉磨的驴,闭着眼睛也知道下一步该迈哪条腿。

直到那个下着瓢盆大雨的晚上。

那天张员外家的小妾过寿,赏了我几块吃剩的糕点,我揣在怀里,顶着个破油纸伞往家赶。

雨太大了,巷子里的积水没过了脚脖子,冰凉刺骨。

我盘算着回家赶紧烧锅热水泡泡脚,不然这老寒腿的毛病又要犯。

就在拐进我家那条死胡同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混在雨水的土腥气里,格外刺鼻。

我心里咯噔一下。

云城最近不太平,听说官府在抓什么江洋大盗,城门口的画像一天换一张。

我捏紧了怀里的糕点,只想赶紧回家,把院门插上。

脚下却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我吓得一哆嗦,伞都差点扔了。

借着远处灯笼透过来的一点微光,我看到巷子角落里,蜷着一个人。

是个男人。

他一动不动,趴在泥水里,身上的黑衣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正汩汩地往外冒,混着雨水,染红了一大片。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跑。

这人一看就是个大麻烦。

浑身上下都写着“危险”两个字。

我一个孤女,沾上这种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挪动脚步,想绕开他。

可走了两步,那股血腥味像钩子一样,勾住了我的脚。

他好像……动了一下。

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还活着。

我停住了。

雨点砸在油纸伞上,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敲我的心。

救,还是不救?

救了,我可能会惹上天大的麻烦,官府、仇家,哪个都不是我惹得起的。

不救,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天亮之前,肯定会流血流死,或者活活冻死。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我就是一根野草,拼命地活着。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我家那扇紧闭的院门。

门后是我的小世界,安全,但冷清。

我咬了咬牙。

“真他娘的……”

我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骂谁。

我扔了伞,冲进雨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死沉死沉的男人拖进了院子。

关上院门,插上门栓的那一刻,我浑身都湿透了,累得像条死狗。

我把他拖进柴房,扔在干草堆上。

点了油灯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

他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脸白得像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长得……还挺好看。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可惜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再好看也白搭。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但还在。

背上的伤口太吓人了,皮肉外翻,像是被什么利器砍的。

我一个洗衣女,哪会治这个。

请郎中?

我兜里比脸还干净,再说,请郎中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家里藏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吗?

我急得在原地打转。

怀里的糕点早就被雨水泡烂了,黏糊糊地贴在胸口。

我烦躁地把它掏出来,扔在桌上。

“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自言自语,一边脱下湿透的外衣,一边在柜子里翻箱倒柜。

爹娘留下来的东西不多,有个小木匣子,里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我娘在世时,懂点草药,这都是她留下来的。

我找到一瓶止血的金疮药,还有一些消炎的药草。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烧了锅热水,拿了干净的布巾,给他擦洗伤口。

血太多了,擦了一遍又一遍,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他的衣服得剪开,不然根本处理不了。

我拿着剪刀,手有点抖。

长这么大,我还没跟男人离这么近过。

虽然他现在跟块木头没区别。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嘴里念念有词,给自己壮胆。

剪开他的衣服,露出精壮的后背。

肌肉线条很漂亮,可惜被那道狰狞的伤口破坏了。

我把金疮药一股脑地全倒了上去。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药瓶扔了。

“忍着点!想活命就别乱动!”我凶巴巴地吼他。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上完药,我找了干净的布条,学着话本里看来的样子,一圈一圈给他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亮了。

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看着柴房里这个大麻烦,一阵头疼。

我图什么啊?

就为那点莫名其妙的善心?

我叹了口气,把他身上湿透的衣服扒下来,扔进木盆里。

一股血腥味和一种……很清冽的冷香混在一起。

料子很好,是那种我只在给林员外家洗衣服时才摸过的丝绸。

这人身份不简单。

我心里更沉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照常去收衣服。

邻居王大娘看见我,拉着我神神秘秘地问:“阿禾,昨晚听见你院里有动静,挺大的,没出什么事吧?”

王大娘是这条巷子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耳朵。

我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

“没事,王大娘,昨晚雨大,院里那棵石榴树的树枝被风刮断了,砸在地上,吓我一跳。”

“哦哦,那就好,我还以为遭贼了呢。”

王大娘将信将疑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做贼一样。

白天洗衣干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晚上就偷偷摸摸地照顾那个男人。

他一直在发高烧,说胡话。

嘴里喊着什么“叛徒”、“圣火”、“杀”之类的。

我听得心惊肉跳,越发觉得我捡回来个烫手山芋。

我每天去药铺买最便宜的退烧草药,回来熬了,撬开他的嘴,一点一点喂下去。

还得给他熬米粥,维持他的命。

我那点可怜的积蓄,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我一边喂他,一边骂他。

“你这个累赘,白吃白喝的,等你好了,必须给我当牛做马还债!”

“你看你,把我这个月买新头绳的钱都给花了,你赔得起吗?”

“赶紧给我好起来,不然我就把你扔回那个巷子里去,让你自生自灭。”

他当然不会回答我。

只是偶尔在清醒一点的时候,会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像那口老井,看不见底。

被他看着,我总有点不自在。

大概过了十来天,他的烧总算是退了。

人也清醒了过来。

那天我端着一碗米粥走进柴房,就看到他靠着草垛坐着,正在看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碗差点摔了。

“你……你醒了?”我没好气地问。

他点了点头,嗓子很沙哑:“嗯。”

这是他说的第一个字。

声音还挺好听的,低沉,有磁性。

我把碗递给他,语气还是很冲:“醒了就自己吃,我可没空伺候你。”

他没接,只是看着我。

“你救了我?”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自己爬进来的?”我翻了个白眼。

他沉默了片刻,说:“多谢。”

“谢就不用了,医药费、伙食费、我的精神损失费,你打算怎么算?”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摊开。

我就是这么个俗人,我得让他知道,我救他,不是白救的。

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眉头微微皱起。

“我身上……没有钱。”

我“呵”了一声。

“我就知道。”

“等我伤好了,会报答你的。”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报答?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啊?”我随口调侃了一句。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一个姑娘家,说这种话,太不矜持了。

我脸有点热。

他却好像没听出我的调侃,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

我:“……”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把碗重重地塞进他怀里:“吃你的饭吧!废话真多!”

说完,我逃也似的跑出了柴房。

我靠在门外,心跳得厉害。

这人,真是个妖孽。

从那天起,他就能下地走动了。

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沈不言。

因为他实在太不爱说话了。

我问他叫什么,从哪来,为什么会受伤。

他一概不答,就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

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索性也懒得问了。

反正他现在是我的人,得听我的。

“喂,沈不言,去,把那堆柴劈了。”

“沈不言,水缸没水了,去挑满。”

“沈不-言,我饿了,去做饭。”

我把他当长工使唤,一点也不客气。

他也不反抗,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劈柴,劈得又快又好,码得整整齐齐。

挑水,两桶水,他走得稳稳当当,一滴都不洒。

做饭……这个他真不会。

第一天就把我厨房弄得乌烟瘴气,米饭煮成了锅巴粥。

我气得把他赶了出去,自己收拾残局。

他默默地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火气又消了。

“算了算了,你以后还是负责劈柴挑水吧,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他点了点头。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院子里多了一个人,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虽然他吃得很多,我每天都要多煮半锅米饭。

虽然我还是要每天洗衣干活,累得像狗。

但是回家的时候,院子里总是干干净净,水缸总是满满的,柴房门口总是堆着劈好的木柴。

晚上我坐在灯下缝补衣服,他就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嘛。

有时候是擦拭一把我从没见过的、不知道他从哪摸出来的短剑。

有时候是打坐。

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一尊雕像。

我偶尔抬头看他,会看得有些出神。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身上的伤,好得很快。

不到一个月,就已经结痂脱落了。

只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粉色的疤痕,像一条蜈蚣趴在他的背上。

我有时候会想,等他伤好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疯了吗?

我巴不得他赶紧走,好还我一个清净,别再让我提心吊胆了。

这天,城里来了几个小混混,挨家挨户地收“平安钱”。

其实就是地痞流氓收保护费。

以前他们也来过,我一个孤女,不想惹事,每次都乖乖交上几十个铜板,破财消灾。

这次,他们又来了。

领头的是个刀疤脸,一脸横肉。

“阿禾姑娘,这个月的平安钱,该交了吧?”刀疤脸斜着眼睛看我,语气轻佻。

我从怀里摸出准备好的铜板,递过去。

刀疤脸没接,反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阿禾姑娘这手,真是越来越细嫩了啊,不像个洗衣的,倒像是……”他猥琐地笑了起来。

我脸色一白,用力想把手抽回来。

“放手!”

“哟,还挺辣。”刀疤脸笑得更开心了,“哥几个今天正好手头紧,不如阿禾姑娘多孝敬一点?”

“我没有钱!”

“没钱?”刀疤脸脸色一沉,“没钱,那就用人抵债吧!”

他说着,就要把我往怀里拽。

我吓得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

沈不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刀疤脸的手腕。

“放开她。”他的声音很冷,像冰。

刀疤脸疼得嗷嗷叫:“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沈不言没说话,手上微微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刀疤脸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

他的惨叫声划破了整个巷子。

其他几个混混都看傻了。

他们想上来帮忙,但被沈不言一个眼神就吓得腿软了。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没有愤怒,没有杀气,只有一片死寂。

像是在看几个死人。

“滚。”

沈不言只说了一个字。

那几个混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架着刀疤脸跑了。

巷子里恢复了安静。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沈不言。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腿还有点软。

他皱了皱眉,伸手想扶我。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怕他。

刚才那一瞬间的他,太陌生,太可怕了。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默默地收了回去。

“对不起。”他说。

“你……为什么要道歉?”

“吓到你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他。

可我心里那股恐惧,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个男人,绝不是普通人。

他手上,一定沾过血。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奇怪。

我开始刻意躲着他。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在我眼前晃悠。

他更多的时间都待在柴房里,或者在我出门的时候,才会在院子里活动。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陌生人。

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很压抑。

我开始怀念以前那个虽然贫穷,但简单的生活。

我甚至想,要不我直接跟他说,让他走吧。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这天晚上,我病了。

白天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着了凉。

晚上就发起高烧,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疼。

我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

连起来倒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我想,我就这么烧死过去,也挺好。

无牵无挂的。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沈不言走了进来。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喝了它。”

我没力气说话,只能看着他。

他坐到床边,把我扶起来,靠在他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

不像他的人,总是冷冰冰的。

他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我喝姜汤。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胃里暖洋洋的。

我出了一身汗,感觉舒服多了。

“谢谢。”我声音沙哑地说。

“是我该谢你。”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忽然觉得没那么怕他了。

“沈不言,”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一个……有很多仇家的人。”

“他们会找到你吗?”

“会。”

“那……他们会杀了你吗?”

“会。”

“那也……会杀了我吗?”我问出了我最害怕的问题。

他抱紧了我。

“我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头发。”

他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

那一刻,我竟然信了。

我靠着这个来路不明、杀人不眨眼的男人,睡了过去。

睡得格外安稳。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那层隔阂,好像消失了。

我又开始心安理得地使唤他。

他也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样子,默默地做好我交代的一切。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就是……多了一点温度。

有时候我洗完衣服回来,会发现灶台上放着一碗热乎乎的糖水。

有时候我缝衣服扎到了手,他会第一时间拿来药膏,小心翼翼地给我涂上。

他还是不爱说话,但他会用行动,表达他的关心。

我的心,就像被温水泡着的石头,一点一点地软化了。

我开始给他做新衣服。

用我攒了很久的钱,去布庄扯了最好的棉布。

我熬了好几个晚上,一针一线地缝。

他拿到新衣服的时候,愣了很久。

“给我做的?”

“废话,不然给谁?”我把衣服塞他怀里,“赶紧换上我看看,不合身我再改。”

他拿着衣服,进了柴房。

过了一会,他出来了。

蓝色的棉布长衫,穿在他身上,特别好看。

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出尘。

不像个劈柴的,倒像个富家公子。

我看着他,有点脸红。

“还……还行吧。”我故作镇定地说。

他走到我面前,突然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禾。”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把他推开,红着脸骂他:“谢什么谢!赶紧干活去!别以为有身新衣服就能偷懒了!”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他笑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像冰雪初融。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动了。

我喜欢上这个我亲手捡回来的大麻烦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得让我几乎忘了,他是个“有很多仇家的人”。

我甚至开始幻想,也许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我洗衣,他劈柴。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在院子里看月亮。

就我们两个人。

真好。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那天,云城的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

满大街都是官兵,挨家挨-户地搜查。

城门口的画像又换了,画上的人,眉眼之间,和沈不言有七八分相似。

画像下面写着几个大字:魔教教主,沈不言。

悬赏黄金万两。

我看到那张画像的时候,腿都软了。

魔教……

那不是话本里才有的东西吗?

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沈不言……是魔教教主?

我那个会为我劈柴挑水,会给我熬糖水,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脸红的沈不言?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跑。

我得去问他,我得让他亲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冲进院子,沈不言正在劈柴。

看到我脸色不对,他放下了斧头。

“阿禾,怎么了?”

我把那张皱巴巴的悬赏令,拍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我声音都在抖。

他看了一眼,脸色没变。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你说话啊!”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告诉我,这不是你!”

他还是不说话。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魔教教主……”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真是……捡了个大宝贝回家啊。”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终于开口了,“我只是没说。”

“这有区别吗?!”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住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便利用的傻子吗?”

“我没有利用你。”

“那你是什么?!”我指着他的鼻子,“你是魔教教主!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一句地扎向他。

他的脸色,终于白了。

“阿禾,”他想来拉我的手,“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甩开他,“我不想听一个魔头解释!你给我滚!滚出我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我把他推出院子,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的美梦,碎了。

碎得那么彻底。

门外,沈不言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恳求。

“阿禾,外面在搜查,很危险,让我进去。”

“我宁愿被官兵抓走,也不想和你这个魔头待在一起!”

“阿禾……”

“滚!”

门外安静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走。

我就那么坐着,哭到没有力气。

天黑了。

院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一群穿着黑衣,蒙着面,手持弯刀的人冲了进来。

他们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为首的一个人,看到我,眼睛一亮。

“就是她!抓住她!教主一定会出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两个人架住了。

冰冷的刀锋,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吓得浑身发抖,连呼救都忘了。

“放了她。”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沈不言。

他站在巷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换回了那身黑衣,手里拿着那把短剑。

他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不言了。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王者的气息。

“教主!”为首的黑衣人看到他,单膝跪地,“属下等救驾来迟!”

“我让你们,放了她。”沈不言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已经带了杀气。

“教主,此女来历不明,恐对您不利……”

“我再说一遍,”沈不言的剑,指向了那个黑衣人的喉咙,“放、了、她。”

架着我的那两个人,手一松。

我瘫软在地。

“你们,是谁派来的?”沈不-言问。

“是……是右护法。”

“白长风?”沈不言冷笑一声,“他倒是好大的胆子。”

“教主,右护法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他说,只要抓住这个女人,就能逼您现身,然后护送您回总坛。”

“逼我?”沈不言的眼神,冷得像刀,“他用我的人,来逼我?”

那几个黑衣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你们走吧。”沈不言突然说。

“教主?”

“回去告诉白长风,洗干净脖子,等我。”

“是!”

黑衣人们如蒙大赦,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院子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他,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

“别怕。”他蹲下来,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阿禾,别怕我。”

“你……你真的是魔教教主?”我颤声问。

他点了点头。

“是。”

我的心,彻底凉了。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这里?”

“我被副教主白长风暗算,身受重伤,逃到了这里。”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然后,我遇到了你。”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不是。”他急切地否认,“一开始,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养伤。可是后来……阿禾,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控制不住什么?”

“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保护你,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他说得那么真诚。

可我只觉得讽刺。

“一辈子?”我笑了,“和一个魔教教主,过一辈子?”

“阿禾,魔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想听!我只是个洗衣女,我只想过安稳日子!我不想和你们这些江湖人有任何牵扯!”

我站起来,指着大门。

“沈不言,你走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挣扎。

“阿禾,我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不能不管你!”

“你凭什么管我?!”我冲他吼道,“就凭你骗了我这么久吗?!”

他被我问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好。”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走。”

他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孤单,那么落寞。

就像他刚来的时候一样。

不,不一样。

那时候,他虽然受了伤,但他的背是挺直的。

现在,他的背,好像有点弯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疼得我快要不能呼吸。

就在他快要走出院门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

“沈不言!”

他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你会回来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他的声音,从夜风中传来,“我会回来找你。”

“如果你还愿意。”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满地的狼藉,和一地的心碎。

沈不言走了。

我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每天洗衣,送衣,换铜板。

只是,院子里空了。

柴房门口,再也没有堆得整整齐齐的木柴。

水缸,也常常是空的。

灶台上,再也没有热乎乎的糖水。

我缝衣服扎到手,也只能自己吹一吹。

巷子里的混混再也不敢来找我麻烦。

王大娘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

她们都说,我找了个了不得的靠山。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我常常在夜里惊醒,以为沈不言还在院子里打坐。

可院子里,只有那棵半死不活的石榴树,和一地清冷的月光。

我把他留下的那件蓝色长衫,洗干净,叠好,放在枕头下面。

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我抱着它,才能勉强入睡。

我开始打听魔教的消息。

听说,魔教内部发生了大清洗。

右护法白长风,因为叛乱,被教主沈不言亲手斩杀。

听说,新任教主手段狠厉,但也赏罚分明,整顿了教中风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滥杀无辜。

听说,官府和魔教达成了某种协议,井水不犯河水。

江湖,好像平静了下来。

可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每天都在等。

从春天,等到夏天。

又从秋天,等到冬天。

院子里的石榴树,叶子黄了又绿,绿了又黄。

我还是那个洗衣女阿禾。

只是,心好像老了很多。

这天,是除夕。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我一个人,包了饺子。

和他一起住的时候,他说他喜欢吃饺子。

我包了两种馅,一种猪肉白菜,一种三鲜。

我煮好了饺子,摆了两副碗筷。

一副给自己,一副……给他。

我对着空荡荡的座位,轻声说:“沈不言,过年了。”

眼泪,滴进了碗里。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很有节奏。

我愣住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擦了擦眼泪,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

外面披着一件玄色的大氅,风雪落在他肩头,给他镀上了一层白色。

他比以前更高了,也更清瘦了。

但那张脸,那双眼睛,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沈不言。

他回来了。

他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里有欣喜,有忐忑,还有一丝近乡情怯。

“阿禾。”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回来了。”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我想骂他,想打他,想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可我什么都做不出来。

我只能哭。

他走过来,把我拥进怀里。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那么令人安心。

“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我来晚了。”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把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思念、害怕,都哭了出去。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昂贵的锦袍。

哭了很久,我才停下来。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睛问他:“你……还走吗?”

他笑了。

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像冰雪初融。

“不走了。”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除非,你赶我走。”

“我……”

“阿禾,”他打断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嫁给我,好吗?”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支很漂亮的凤凰金簪。

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不要这个。”我把盒子推了回去。

他愣住了。

“阿禾?”

“我不要做什么教主夫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只想你还是那个沈不言。”

“那个会为我劈柴,为我挑水,为我熬糖水的沈不言。”

他看着我,眼眶慢慢地红了。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都依你。”

他拉着我的手,走进院子,关上了门。

“饺子……还有吗?”他看着桌上的两副碗筷,轻声问。

“有。”我笑了,眼泪又流了出来,“管够。”

那天晚上,外面的烟花爆竹响了一整夜。

我们在屋子里,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他告诉我,他处理教中事务,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说,他每天都在想我,想得睡不着觉。

他说,他怕我不等他了,怕我嫁人了。

他说,他以后再也不走了。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给他夹一个饺子。

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第二天,我照常起床,准备去收衣服。

一开门,就看到沈不言已经把院子打扫干净了。

水缸是满的,柴也劈好了。

他穿着我给他做的那件蓝色长衫,正在院子里……练剑。

剑气纵横,却巧妙地避开了那棵石榴树。

看到我出来,他收了剑,朝我笑了笑。

“阿禾,早。”

阳光洒在他身上,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不,不一样。

我知道,他还是那个权倾一方的魔教教主。

我知道,我们的未来,可能还会有很多风雨。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走到他身边,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以后不许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我板着脸说,“吓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好,都听你的。”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把他捡回了家。

来源:旧笺藏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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