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中奖的彩票藏起来,告诉老婆没中,她失望地提出离婚,我同意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3 09:04 1

摘要: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那不是纸的温度,是五百万,税后,滚烫的五百万。

那张印着“8+2”的蓝色纸片,被我叠成了最小的豆腐块。

指甲盖那么大。

它就躺在我牛仔裤右边那个小小的、几乎没什么鸟用、专门用来装逼的口袋里。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那不是纸的温度,是五百万,税后,滚烫的五百万。

我坐在沙发上,身体陷在那个被我和林微共同坐了七年、已经塌陷出一块明显凹痕的地方。

电视开着,一个流量明星在综艺里笑得声嘶力竭,声音是关掉的,只剩下夸张的口型和字幕。

我没看,我的全部心神,都在玄关那扇门上。

我在等林微回来。

等她用那把被钥匙磨得有些掉漆的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哒”一声。

然后,我会迎来我的审判。

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我知道,她又去她妹妹林月那里了。

林月,我的小姨子,嫁得好,住在这个城市最好的小区之一,开一辆白色的宝马X3。每次林微从她那儿回来,身上的低气压都能让家里的绿萝多掉两片叶子。

“咔哒。”

门开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林微进来了。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职业套装,脸上是化了八个小时后开始脱妆的疲惫。眼影有点晕开,让她看起来像哭过。

她没换鞋,直接走到我面前,把包“啪”地一声甩在茶几上。

包带上的金属扣,磕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彩票呢?”她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没动,甚至没抬眼看她。

我的视线,落在她那双高跟鞋上。鞋跟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后跟的皮也蹭掉了一块,露出底下灰白的底色。

这双鞋,是她三年前打折时买的,三百九十九块。

她说,穿着它,去见客户有底气。

“问你话呢,陈阳,你哑巴了?”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明显的火气。

我慢慢地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那是一双曾经亮晶晶的、会对我笑得弯成月牙的眼睛。

现在,里面只剩下灰烬。

疲惫,失望,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厌恶。

我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掏了掏,然后摊开手掌。

空空如也。

“没中。”我说。

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但我知道,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进了她心里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希望。

她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垮了下去。

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被抽空。

她就那么站着,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那半分钟里,客厅里只有老旧冰箱压缩机启动时“嗡嗡”的噪音。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陈阳。”她轻轻地叫我的名字。

“嗯。”

“我们离婚吧。”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悲伤。

就像在说“晚饭吃面条吧”一样,平静,自然,理所当然。

我感觉我裤子口袋里那张小纸片,忽然变得像一块烙铁。

灼烧着我的皮肤,灼烧着我的神经。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

我看见了她眼里的决绝。

那不是一时冲动。

那是长久以来,无数个失望的瞬间,累积起来的,最终形成的,坚不可摧的冰山。

而我刚刚说的“没中”两个字,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甚至连稻草都算不上。

它只是轻轻飘落的雪花,宣告了寒冬的最终降临。

我本可以有很多反应。

我可以跳起来,大声质问她:“就因为没中彩票?你就这么现实?”

我可以抱着她,痛哭流涕地求她:“老婆,别离开我,我以后会努力的。”

我甚至可以把那张彩票掏出来,甩在她脸上,看她震惊、狂喜,然后跪下来求我原谅的丑态。

但我没有。

我只是坐在那里,任由那块烙铁在口袋里燃烧。

然后,我说。

“好。”

一个字。

林微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她愣了一下,准备好的所有台词,所有关于我们之间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控诉,所有关于她对这段婚姻如何失望的檄文,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说出一个字。

“好。”

然后,她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没有摔门,关得很轻。

比她平时任何一次生气时关门的声音都轻。

也比任何一次都更决绝。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直到电视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自动黑了屏。

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

我从口袋里,慢慢地,掏出了那个豆腐块。

一点一点地展开。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邻居家昏黄的灯光,我看着那串红色的数字。

03, 07, 12, 19, 25, 31。

蓝色的篮球,08。

我买彩票买了五年。

每一期,都用我们俩的生日、纪念日,各种有意义的数字排列组合。

林微总是嘲笑我,说我是给国家的智商税事业做贡献。

但每次开奖前,她比谁都紧张。

会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对了吗?快去对一下!”

仿佛那是能把我们从这滩烂泥里拽出来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今天,稻草真的来了。

五百万。

足够我们还清房贷,车贷,还清当初为了首付跟她父母借的二十万。

足够我辞掉那份狗屁工作,不用再看老板那张油腻的脸。

足够她买下橱窗里所有她盯着看过超过三秒钟的包和鞋。

足够我们,重新开始。

可是,我把它藏起来了。

我撒了一个谎。

然后,我失去了我的婚姻。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腿都麻了。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想抽根烟。

摸了摸口袋,空的。

烟上个星期就抽完了,我跟林微说,这次要是再不中,我就戒了。

她当时嗤笑一声,说:“等你戒烟,不如等我当上公司副总。”

她现在是公司的销售主管,离副总,还差十万八千里。

而我,好像真的可以戒烟了。

我把那张彩票,小心翼翼地,夹进了我书架上那本《百年孤独》的第88页。

那是我和她第一次约会时,在一家旧书店里买的。

她说,她希望我们的爱情,永远不会孤独。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林微已经走了。

床的另一半是凉的。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字是她打印的,但在最后“女方签字”那一栏,她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微。

两个字,写得跟她的人一样,清秀,但笔锋凌厉,带着一股不回头的劲儿。

房子归我,因为房贷主要是我在还。

车子归她,那辆开了六年的大众朗逸,当初买的时候,她高兴得像个孩子。

存款……我们没什么存款。

每个月的工资,还了房贷车贷,去掉生活开销,所剩无几。

协议里写,共同存款三万七千二百元,她一分不要。

我看着那个数字,觉得讽刺。

三万七千二百元。

这就是我们十年婚姻的全部身家。

而我口袋里揣着的那张纸,价值是它的134倍。

我拿起笔,在“男方签字”的地方,签下了我的名字。

陈阳。

我的字很丑,歪歪扭扭,像一条爬不动的虫。

我把协议书放在桌上,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个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她的。

她喜欢的北欧风地毯,她买的多肉植物,她从跳蚤市场淘来的旧海报。

我的东西,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个用了五年的旧剃须刀,还有书架上那些积了灰的书。

我打电话给胖子。

胖子是我发小,叫张海,因为胖,从小到大都叫他胖子。

“喂,干嘛?”电话那头很吵,像是在工地上。

胖子自己开了个小装修公司,忙得脚不沾地。

“我离婚了。”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你再说一遍?”

“我,陈阳,和林微,离婚了。”

“为什么啊?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你俩又吵架了?为啥啊,为买那个戴森的吹风机?”

“不是。”

“那是为啥?你他妈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中了彩票,五百万。我没告诉她,我说没中,然后她就提了离婚,我同意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这次的死寂,比刚才长得多。

我甚至能听到胖子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大概一分钟,胖子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顿地问:

“陈阳,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

我没说话。

“你有病你就去看!五百万啊!那他妈是五百万!不是五百块!你跟林微熬了多少年了?不就为了这点破钱吗?现在钱来了,你把老婆弄丢了?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知道他不是在骂我,他是在替我急。

“我就是想看看……”我喃喃地说,“想看看,如果没有这笔钱,我们还能不能走下去。”

“看你妈个头啊看!”胖子爆了粗口,“结果呢?看到了吧?满意了吧?人家不过了,走了!你现在开心了?抱着你那五百万过一辈子吧你!”

“啪”的一声,他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忽然笑了。

是啊,我是不是有病?

我可能真的有病。

我把我的衣服塞进一个行李箱,拉着箱子,离开了这个我住了七年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那个塌陷的沙发上,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一切都和我刚来的时候一样。

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没地方去,胖子虽然在骂我,但十几分钟后,还是发了个地址给我。

是他公司附近租的一个小单间,平时给手下的工人临时住的。

“滚过来吧,。”短信里这么写着。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占了大部分空间。

墙壁上还有工人用铅笔画的记号。

一股烟味和汗味混合的味道。

但我却觉得,无比安心。

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然后出门,去了最近的银行。

我需要把那张纸,变成实实在在的卡里的数字。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也比我想象的要简单。

在一个单独的接待室里,工作人员反复核对了我的身份证和彩票。

他们的眼神里,有羡慕,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职业性的麻木。

想必,他们见多了我这样的“幸运儿”。

当那笔扣除了百分之二十偶然所得税的,四百万的巨款,打进我那张常年余额不超过四位数的储蓄卡时。

我没有想象中的狂喜。

我只是看着手机短信提示里的那一长串“0”,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

胖子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的。

他提着两瓶二锅头,一袋猪头肉。

一进门,就把东西往桌上一拍。

“说吧,你个狗日的到底怎么想的?”

他拧开瓶盖,给我倒了满满一杯,也给他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没什么想法。”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放屁!”胖子也干了一杯,眼睛都红了,“你别跟我装深沉。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你就是觉得委屈了,不甘心了,是不是?”

我没说话,给他又满上。

“你觉得,你跟林微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因为穷。你觉得她看不起你,觉得你没本事,赚不到大钱。所以老天爷给你开了个玩笑,给了你这五百万,你就不想让她这么轻易地得到。你想考验她,你想证明,她就是个爱钱的女人,没了钱她就活不了,她跟你在一起就是图个未来的念想。我说得对不对?”

胖子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扎在我心上。

我端着酒杯的手,开始发抖。

“是。”我终于承认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每天累死累活,在公司里被那个秃头老板当孙子使唤。加班到半夜,回家她就给我一张冷脸。嫌我这个月奖金少,嫌我没时间陪她,嫌我忘了结婚纪念日。”

“前段时间,她看上一件大衣,八千块。我咬咬牙,说下个月发了年终奖就给她买。结果呢?年终奖发下来,老板说公司效益不好,直接砍了一半。我跟她解释,她什么都没说,就把购物车里那件大衣删了。”

“我知道她失望。我也失望。我恨我自己没用。”

“所以,当中了奖,我第一个念头,不是狂喜。而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想看她失望,我想看她在没有这笔钱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选择。我想证明,我受的这些委屈,都是值得的。我想证明,她离开我,不是我的错,是她的错,是她太现实,太物质。”

我说完了。

一口气把心里积压了很久的,那些阴暗的、卑劣的、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想法,全都倒了出来。

胖子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等我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阳啊陈阳,你糊涂啊。”

他拿起那袋猪头肉,撕了一块,塞进嘴里,用力地嚼着。

“你有没有想过,林微为什么失望?”

“她失望的,可能不是那件八千块的大衣。而是你让她等‘下个月’。”

“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吗?不是穷,是等。”

“是那种,永远在等待,却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无休止的等待。”

“你买彩票,她说你交智商税。但她为什么每次都催你去对奖?因为那是她那潭死水一样的生活里,唯一的,一个可能会冒泡的希望。”

“你现在,亲手把那个泡泡给戳破了。”

“而且,你用的是最残忍的方式。”

胖as I continued my story, I tried to stay true to the requested style: short paragraphs, emotional depth, and a "real person" feel. Here is the continuation and completion of the novel, aiming for the 13,000-15,000 word count.

胖子的话,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地拉。

疼,但是,也把那些化脓的、我自己不敢去碰的地方,给锯开了。

“她提离婚,你答应了。你觉得你很潇洒,你觉得你守住了自己的尊严。”

“可你想没想过,她提离婚的时候,心里有多疼?”

“一个女人,把十年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熬成了一个每天要为几块钱菜价算计的家庭主妇。她跟你提离婚,那是她把自己的过去,亲手给埋了。那是刮骨疗毒啊,兄弟!”

胖子又干了一杯,眼泪都下来了。

“你这个,你以为你赢了。你其实是把最爱你的人,亲手推开了。”

那天晚上,我和胖子喝光了两瓶二锅头。

我吐得一塌糊涂。

吐出来的,是酒,是猪头肉,也是我这十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和不甘。

第二天,我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胖子已经走了,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钱收好,别乱花。想明白了,就去找她。男人,能屈能伸。”

我看着纸条,发了很久的呆。

去找她?

怎么找?

告诉她,老婆,我错了,我其实中了五百万,我是个骗子,你回来吧?

我不敢。

我怕看到的,是她更加鄙夷的眼神。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上了我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辞职了。

走进老板办公室,把辞职信拍在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时,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

他愣住了,那副平时用来装腔作势的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陈阳?你……你想清楚了?”

“想得很清楚。”我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这句话,我以前只在网上看过。

现在,我可以说出来了。

我没有去看他错愕的表情,转身就走。

出了公司大门,我仰天长笑。

我自由了。

我卡里有四百万。

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我去了最高档的商场,那个我以前只敢在门口路过,连进去都要鼓足勇气的地方。

我给自己买了一身阿玛尼的西装,一双菲拉格慕的皮鞋,一块欧米茄的手表。

当我穿着这一身,站在镜子前时,我几乎认不出自己。

镜子里的人,英挺,自信,眼神里带着一种……陌生的从容。

服务员对我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先生”。

这种感觉,很奇妙。

像是演戏,演一个有钱人。

但演着演着,好像就快要当真了。

我开着我那辆破朗逸,去了4S店。

直接全款提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

当我开着新车,行驶在城市的马路上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旁边的车,好像都离我远了一些。

路边的风景,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去了最贵的餐厅,吃了一顿一个月的工资都付不起的晚餐。

牛排很嫩,红酒很醇。

但我吃在嘴里,却没什么味道。

偌大的餐厅里,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者谈笑风生的生意人。

只有我,一个人。

我忽然想起了,我和林微第一次下馆子。

那是在大学城后面的一家川菜馆。

我们点了一份水煮鱼,一份麻婆豆腐。

两个人辣得鼻涕眼流,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那顿饭,花了四十八块钱。

是我做家教赚来的。

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夜深了,我开着我的新奥迪,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我路过我们曾经住的小区。

抬头,看向那个熟悉的窗户。

灯是暗的。

她不在家吗?

还是,她已经搬走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个黑漆漆的窗口。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白色的宝马X3,缓缓地驶进了小区。

是林月的车。

车停在了我们那栋楼下。

车门打开,林月先下来。

然后,她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扶着一个人下来。

是林微。

她看起来很憔悴,脸色苍白。

走路都有些不稳,需要林月扶着。

她们走进了楼道。

几分钟后,那个我看了无数遍的窗户,亮起了灯。

昏黄的,温暖的灯光。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没有搬走。

她还住在那里。

可是,那个为她亮起灯的人,不再是我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点开林微的头像。

那还是我们几年前去海边时拍的合影。

照片里,她笑靥如花,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打了一行字:“你还好吗?”

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我又打:“对不起。”

又删掉。

最后,我什么也没发。

我只是看着她的头像,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

我发动车子,离开了。

我开始了一种挥霍的生活。

我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西藏,看了布达拉宫。

去了大理,住了洱海边的海景房。

我学着那些网红,拍了很多照片。

蓝天,白云,雪山,湖泊。

每一张,都构图精美,滤镜完美。

我发在朋友圈里,屏蔽了所有认识的人。

只对我自己可见。

像一个孤独的演员,演给一个不存在的观众看。

我以为,旅行可以治愈一切。

但当我站在纳木错湖边,看着那片纯净得不真实的蓝色时,我脑子里想的却是:

如果林微在这里,她一定会很喜欢吧。

她最喜欢蓝色了。

我的心,又开始疼了。

那种疼,不是剧烈的,是绵长的,钝钝的。

像一根看不见的针,时不时地,就扎你一下。

我结束了旅行,回到了这个城市。

我租下了一套高档公寓,在市中心,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我买了很多昂贵的家具,把公寓布置得像个样板间。

冰冷,精致,没有人气。

我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酒吧,会所。

我学会了喝威士忌,抽雪茄。

我身边开始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

他们夸我的表好看,夸我的车气派,夸我谈吐不凡。

我知道,他们夸的不是我,是我的钱。

有一次,在一个很吵的酒吧里,一个化着浓妆的女孩凑到我耳边,说:

“帅哥,你看起来有心事。”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为了女人?”她又问。

我晃了晃酒杯里的冰块,看着它们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算是吧。”

“为了钱离开你的?”

我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你这么有钱,还有什么女人搞不定?”她很不解。

我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

“我很有钱。但她不知道。”

女孩愣住了,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帅哥,你真会开玩笑。”

我没再说话。

是啊,这听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一个全世界最不好笑的笑话。

我和林微办了离婚手续。

那天,天气很好。

我们约在民政局门口见。

她还是穿着一身职业装,但看起来,比上次精神了一些。

化了淡妆,头发也重新做了造型。

“等很久了?”她问。

“没有,刚到。”我说。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种客气又疏离的沉默。

排队,填表,拍照。

整个过程,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就像两个陌生人,偶然被安排在一起,完成一项流程。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给我们的时候。

我的手,抖了一下。

林微接过去,看都没看,就直接放进了包里。

“我请你吃个饭吧。”走出民政局,我开口说。

“不了。”她拒绝得很干脆,“我下午还有个会。”

“就当是……散伙饭。”我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附近随便吃点。”

我们去了一家茶餐厅。

还是她选的地方。

她说,这家店的菠萝油很好吃。

我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总拉我来吃。

那时候,一个菠萝油,一杯冻柠茶,就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我们点了餐,又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她,她瘦了。

下巴都尖了。

“最近……怎么样?”我没话找话。

“挺好的。”她说,“升职了,做了部门经理。”

“恭喜。”我说。

“你呢?”她反问我。

“我也挺好的。”

“找到新工作了?”

“没。想自己做点事。”我含糊地说。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菠萝油上来了。

她熟练地把那片冰凉的黄油夹进温热的面包里。

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还是这个味道。”她说。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条很宽很宽的河。

我在这头,她在那头。

我们能看到彼此,却再也走不近了。

“陈阳。”她吃完半个菠loe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

“嗯?”

“你别恨我。”她说。

我愣住了。

“那天,我提离婚,可能话说得重了点。但不是因为彩票。”

“我知道。”我说。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你知道?”

“我知道,那只是个导火索。”我说,“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就存在了。”

“是我的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太没用了。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林微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复杂。

有惊讶,有释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伤。

“不全是你的问题。”她说,“我也有问题。我太急了,把太多的压力都给了你。”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们租在城中村,一个月六百块的房租。夏天没有空调,你给我扇扇子。冬天没有暖气,你把我的脚捂在你怀里。”

“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什么都有。”

她的眼圈,慢慢地红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她像在问我,又像在问自己。

“可能是从买了这套房子开始吧。”

“每个月的房贷,像一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

“我们开始为了钱吵架,为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我们都忘了,当初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了。”

我静静地听着。

这些话,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聊过。

我们总是用争吵,用冷战,来代替沟通。

直到今天,我们离婚了,才终于可以像两个朋友一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剖析我们失败的婚姻。

何其讽刺。

“所以,陈阳,别恨我。”她最后说,“我们只是……不合适了。”

“我没恨你。”我说,“我只是……恨我自己。”

恨我自己的无能,恨我自己的自卑,恨我自己的愚蠢。

恨我,用一个最烂的借口,亲手毁掉了我们的一切。

那顿饭,我们吃了一个多小时。

聊了很多以前的事。

开心的,不开心的。

聊到最后,我们都笑了。

像是跟自己的过去,做了一个正式的告别。

吃完饭,我们一起走出餐厅。

“我走了。”她说。

“嗯。”

她转身,朝地铁站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个我看了十年的背影。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

我想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我想告诉她一切。

告诉她我中了五百万,告诉她我有多后悔,告诉她我不能没有她。

我的脚,往前迈了一步。

但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X3,停在了她面前。

林月从车上下来。

“姐,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她看到了我。

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陈阳?你怎么会跟我姐在一起?”她质问道,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我们……刚吃了个饭。”林微解释道。

“吃饭?你们不是都离婚了吗?还有什么好吃饭的?”林月的声音尖锐刻薄。

“你别再来纠缠我姐了!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你,你还想怎么样?”

“小月,你别这么说。”林微拉了拉她的胳膊。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姐,你就是心太软!这个男人,除了会拖累你,还会干什么?要不是他,你至于过得这么辛苦吗?”

林月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我身上。

我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上车吧,姐。妈在家炖了汤,等我们回去喝呢。”林月拉着林微,就要上车。

林微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歉意,有无奈。

最后,她还是上了车。

白色的宝马,绝尘而去。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

那天之后,我彻底断了去找林微复合的念头。

林月说得对。

我只会拖累她。

没有我,她升了职,有了新的生活。

也许,这才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我开始尝试着,去过一个“有钱人”的生活。

我请了私教,开始健身。

我报了英语班,学起了口语。

我甚至还去学了高尔夫。

我想把自己,变成一个配得上这笔钱的人。

我想让自己的内在,跟我的外表,跟我银行卡里的数字,相匹配。

我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忙碌,越来越充实。

我认识了很多人,参加了很多局。

但每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回到那间空旷的公寓时。

那种巨大的空虚感,还是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还是会想起林微。

想起她做的番茄炒蛋。

想起她看韩剧时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

想起她睡着时,会习惯性地把腿搭在我身上。

这些记忆,像烙印一样,刻在我心里。

无论我用多少酒精,多少喧嚣,都无法抹去。

有一次,胖子来我新家找我。

他看着我那间比他整个公司还大的客厅,感慨万千。

“你小子,现在是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他坐在我那张十几万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

“怎么样?爽吗?”他问。

我给他倒了一杯昂贵的单一麦芽威士

忌。

“还行。”我说。

“还行?”胖子瞪大了眼睛,“这叫还行?我做梦都想过这样的日子!”

我笑了笑,没说话。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又安知我之苦。

“林微呢?没再联系?”胖子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了摇头。

“你小子,就真这么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么样?”我反问他,“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去打扰她。”

“你就是怂!”胖子一针见血。

我没反驳。

我是怂。

我害怕。

我怕我告诉她真相后,她会恨我一辈子。

我宁愿她以为我还是那个没用的陈阳。

至少,在她心里,我们只是因为“不合适”而分开。

而不是因为一个卑劣的,充满了算计和猜疑的谎言。

“对了,”胖子忽然想起什么,“下个月,我结婚。”

“?真的假的?跟那个小护士?”我有些惊讶。

“废话。请柬过两天给你送来。你小子,到时候红包可不能少。”胖

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很开心。

“那必须的。”我也笑了。

看着胖子幸福的样子,我由衷地为他高兴。

但同时,心里也泛起一阵苦涩。

他也结婚了。

好像全世界,都在往前走。

只有我,还停留在原地。

被困在我自己用钱建造的,华丽的囚笼里。

胖子的婚礼,办得很热闹。

我包了一个十万块的红包。

把胖子和他老婆都吓了一跳。

婚礼上,我见到了很多老同学,老朋友。

他们看到我开着奥迪A6来,都围着我,问我发了什么财。

我只是笑笑,说:“运气好,跟朋友做了点小生意。”

我不想解释太多。

在觥筹交错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微。

她作为胖子的朋友,也来参加婚礼了。

她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很温婉。

她正和几个女同学聊天,笑得很开心。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她愣了一下,然后,对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各自移开了视线。

整场婚礼,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敬酒的时候,胖子带着他老婆,特意走到我这一桌。

“陈阳,今天,我必须得敬你一杯。”胖子端着酒杯,眼睛红红的。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没有你,我这公司也开不起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当初借给他的那五万块钱。

那是我当时全部的积蓄。

“说这些干什么。”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总之,兄弟,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的。”胖子说,“别再折磨自己了。”

我点了点头,一口干了。

婚礼结束后,我一个人开车回家。

酒精在胃里翻腾。

我把车停在路边,吐了。

吐完之后,我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忽然觉得很累。

我这几个月,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证明给谁看?

证明我过得很好?

可我一点都不好。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那个我看了无数遍的头像。

我打了一行字:

“胖子婚礼上,你穿紫裙子很好看。”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我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以一个前夫的身份?

还是以一个骗子的身份?

最终,我还是把那行字删了。

我把那张夹在《百年孤独》里的彩票,拿了出来。

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纸片,承载了我人生的巨大转折。

我看着它,想了很久。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查到了林微父母家的地址。

那是郊区的一个老小区。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开车过去了。

我把车停在离小区很远的地方,然后步行过去。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车。

我找到了她家的楼下。

我看到,她家的阳台上,晾着床单。

跟我们以前用的,是同一个花色。

我没有上楼。

我只是在楼下,站了很久。

然后,我去了附近的一个邮局。

我买了一个信封,一张信纸。

我没有写任何称呼,也没有落款。

我只写了一句话:

“这是本该属于你们的。”

然后,我把那张彩票,连同这张信纸,一起放进了信封。

我没有写我的地址。

我写了林微公司的地址,收件人是她。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不知道她收到后,会有什么反应。

是震惊?是愤怒?还是会觉得,我在羞辱她?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了。

这笔钱,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一个人。

它是我用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婚姻,换来的。

现在,我把它还给她。

就当是,对我犯下的错,做一个了结。

我回到了我的公寓。

看着满屋子的名牌,看着窗外的繁华。

我第一次,感到了平静。

我好像,终于可以从那个华丽的囚笼里,走出来了。

一个星期后,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阳。”

是林微。

我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是我。”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东西,我收到了。”她说。

“嗯。”

“为什么?”她问。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什么。”我说,“就是觉得,它本来就该是你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很没面子?”她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

“像是在施舍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急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追问道,“你觉得,你用这笔钱,就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你觉得,你骗了我,耍了我,现在把钱扔给我,我们之间就能两清了吗?”

“陈阳,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也把感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我的心上。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委屈,很丢人?”

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压抑的哭声。

我的心,疼得快要碎了。

“不是的!”我大声说,“不是的!”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我只是……我只是个混蛋!”

“我嫉妒,我自卑,我用最愚蠢的方式,想要证明一些根本不需要证明的东西!”

“我对不起你,林微,我对不起你……”

我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我们俩,隔着电话,一起哭得像个傻子。

哭了很久,她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彩票,我已经兑了。”她说。

“嗯。”

“钱,我不会要的。”

“我会成立一个基金会。用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专门用来资助那些,因为家庭贫困而上不起学的孩子。”

“就当是……为我们的过去,积点德吧。”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处理这笔钱。

“你……”

“你不用说了。”她打断了我,“就这么定了。”

“陈阳。”她又叫了我的名字。

“嗯?”

“你……过得好吗?”

“我……”我看着这间空旷的公寓,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不好。”我终于说了实话。

“一点都不好。”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我开了一家小书店。”我说。

“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

“就在我们大学城附近。”

“书店的名字,叫‘重逢’。”

我说谎了。

我没有开书店。

但是,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去开一家书店。

那是我和她,曾经共同的梦想。

我们说过,等我们老了,就开一家小书店。

不用太大,有阳光,有咖啡,有我们喜欢的书。

“是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了一些。

“生意怎么样?”

“还行。不赚钱,但也不亏。”

“那就好。”她说。

“林微。”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路过,可以进来坐坐吗?”

“店里的咖啡,我请客。”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这一次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我以为她要挂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她轻轻的声音。

“好。”

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但这一次,是喜悦的眼泪。

第二天,我卖掉了我的奥迪A6。

退掉了那间高档公寓。

我回到了胖子给我租的那个小单间。

我用剩下的钱,加上卖车的一部分钱,在大学城附近,真的盘下了一个小店面。

我把它装修成了我们曾经想象过的样子。

原木色的书架,大大的落地窗,舒服的沙发。

我给书店取名“重逢”。

开业那天,胖子来了。

他看着我的书店,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终于活过来了。”

书店的生意,不好不坏。

来的大多是附近的学生。

他们在这里看书,喝咖啡,聊天。

我每天,打理着书架,煮着咖啡,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充实。

我没有再刻意去打听林微的消息。

我相信,如果缘分未尽,我们总会重逢。

就在我的书店里。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

书店的风铃,响了。

我从吧台后抬起头。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是林微。

我们的目光,再次相遇。

她对我笑了笑。

那个我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弯成月牙的笑容。

我也笑了。

“欢迎光临。”我说。

来源:体育侃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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