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我娶了全村最丑的姑娘,所有人都笑我,只有我知道我赚大了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4 00:03 1

摘要:我娘哭得差点抽过去,我爹坐在炕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得我看不清他的脸。

1980年,我结婚了。

娶的是我们村,不,是我们十里八乡最丑的姑娘,林芳。

我娘哭得差点抽过去,我爹坐在炕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得我看不清他的脸。

院子里稀稀拉拉坐着几桌客,与其说是来喝喜酒,不如说是来看笑话的。

“援朝,你这是瞎了眼啊!”

二叔喝了点酒,拍着我的肩膀,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

我没吱声,端起一碗劣质的白酒,仰头灌了下去。

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咙烧到胃里,像一把刀子。

的难喝。

可比这酒更难喝的,是那些人的眼神。

同情,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嘲笑。

我,陈援朝,二十二岁,高中毕业,在村里也算个文化人。

长得虽然不算潘安,但一米八的个子,五官端正,身体结实,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劳力。

按理说,我不该沦落到娶林芳的地步。

林芳丑。

她的丑不是五官上的小瑕疵,而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甚至做噩梦的丑。

从左边额头到右边脸颊,一道巴掌大的青黑色胎记,像一块狰狞的烙铁印,把她半张脸都给毁了。

村里的孩子见了她都躲着走,嘴碎的婆娘们在背后叫她“鬼脸婆”。

这样的一个姑娘,谁家敢要?

可我娶了。

因为我家穷。

穷得叮当响。

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我爹常年咳嗽,药罐子就没断过,我娘身体也不好,家里所有的重担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说媒的倒是来了几波,姑娘的照片个个水灵。

但人家张口就是“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

彩礼更是要三百块。

三百块!

我把家里所有能卖的都卖了,连我爹的棺材本都算上,也凑不出这个数。

我娘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儿啊,是娘没本事……”她说着说着就抹眼泪。

我心里堵得慌。

就在这时候,媒婆王婶找上了门。

她一进屋,那双小眼睛就在我家徒四壁的墙上溜了一圈,然后笑眯眯地对我娘说:“嫂子,我这有个好亲事,就看你们愿不愿意。”

我娘眼睛一亮,“谁家姑娘?”

“林家的,林芳。”

我娘的脸瞬间就垮了,摆摆手,“王家的,你别拿我们寻开心了,我们家援朝再穷,也不能……”

“哎,嫂子你先听我说完!”王婶打断她,“林家说了,啥三大件都不要,彩礼也只要五十块钱,图个吉利!”

五十块。

这个数字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我家死水一般的生活里。

我爹停下了咳嗽,我娘也止住了眼泪,屋子里静得可怕。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动了。

我不想再看到我娘的眼泪,不想再听我爹半夜里压抑的咳嗽声,不想再被贫穷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成个家。

哪怕这个家,是以我的婚姻为代价。

“我娶。”

我从里屋走出来,看着王婶,一字一句地说。

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我娘“哇”的一声又哭了,这次是绝望。

我爹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看了我半天,叹了口气。

“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别后悔。”

我没后悔。

至少在婚礼那天,我梗着脖子,告诉自己,我不后悔。

林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红衣裳,头上盖着块红布,被她弟弟牵着,送到了我家。

她家里人一个都没来。

我能理解,嫁这么个女儿,脸上无光。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那间我匆匆收拾出来的小偏房,就是我们的新房。

一张旧木板床,一张缺了条腿的桌子,还有我结婚前特意糊上的新报纸,上面印着“改革开放,奔向四化”的口号。

红烛跳跃着,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我心里烦躁,又灌了一碗酒,借着酒劲,走过去,一把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那张脸,完完整整地暴露在我面前。

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冲击力。

在摇曳的烛光下,那块青黑色的胎记像活物一样,盘踞在她脸上,显得更加狰狞。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肩膀微微发抖。

我心里那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丑成这样,你还怕人看?”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太刻薄了。

她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低,我甚至听到了她细微的抽泣声。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我烦躁地在屋里踱步,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行了,别哭了。”我语气生硬地说,“以后就这么过吧。”

她没抬头,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夜,我们分床睡的。

我在地上铺了些稻草,她睡床。

我一夜没合眼,听着她的呼吸声,从一开始的急促不安,到后来的平稳均匀。

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我的媳妇了?

一个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别扭的女人。

我陈援朝这辈子,就算交代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香味弄醒了。

睁开眼,林芳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爬起来,走到外屋,看见她正在灶台前忙活。

她穿着我娘的旧衣服,显得有些宽大,长长的头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身后。

从背后看,她的身形很纤细,一点也不难看。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一碟炒得碧绿的青菜,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我愣住了。

我们家,已经很久没在早上见过荤腥了。

“醒了?快洗把脸吃饭吧。”她回头看我,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怯懦。

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有胎记的那半边脸。

我没说话,默默地洗了脸,坐到桌前。

粥熬得火候正好,又糯又香。

青菜也炒得爽口。

我把那个荷包蛋夹起来,放到她碗里。

“你吃。”

她愣了一下,连忙又把蛋夹回我碗里。

“你……你干活累,你吃。”

“让你吃就吃,废什么话!”我有点不耐烦。

她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动了。

我娘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桌上的早饭,也愣住了。

“芳……芳啊,这蛋……”

“娘,我早上起来,看鸡窝里有,就煎了。”林芳小声说。

我娘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那顿早饭,我吃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完饭,我照例要去地里干活。

临出门前,林芳递给我一个布包。

“里面是两个窝窝头,还有水,你带着,饿了吃。”

我接过来,沉甸甸的。

“知道了。”我闷声应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整天,村里人看我的眼神还是那样。

王老四,就是那个从小跟我打架,现在在村里游手好闲的混混,老远就冲我喊:

“哟,陈援朝,新婚燕尔,怎么不多在被窝里跟你的‘鬼脸婆’亲热亲热啊?”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要不是想着家里还有个病爹和弱娘,我真想一锄头刨他脑袋上。

我没理他,埋头干活。

中午,我坐在田埂上,打开那个布包。

两个窝窝头,中间居然夹着咸菜丝。

还有个水煮蛋。

我愣住了。

我们家的鸡蛋,都是攒起来拿去换盐和煤油的,哪舍得这么吃。

我剥开蛋壳,咬了一口。

真香。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有点发酸。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每天早上,我都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

每天下地,我的午饭都比以前丰盛。

晚上回家,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我爹的药按时熬好,我娘的衣服被洗得整整齐齐。

林芳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从早转到晚。

她话很少,总是低着头,默默地做着一切。

我娘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横眉冷对,慢慢缓和下来。

有时候,我娘咳嗽,林芳会第一时间端水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

有时候,我爹半夜难受得睡不着,她会起来给他揉腿。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但我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我承认她是个好媳妇,能干,孝顺。

可我还是没法坦然地面对她那张脸。

我们依旧分床睡。

她睡床,我睡地铺。

我们之间,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几乎没有交流。

她好像也习惯了,从不要求什么。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才真正开始认识,我娶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那天,我从镇上卖完柴火回家,路过村口的代销点。

代销点的老板老李头,正拿着算盘,对着一本账本愁眉苦脸。

“这账怎么又对不上了?怪了!”

几个村民围着看热闹。

“老李头,你这算盘是不是该换了?珠子都磨平了。”

“就是,都啥年代了,还用这老古董。”

老李头急得满头大汗。

我正准备走,林芳提着个篮子也过来了,估计是来打酱油的。

她看到这一幕,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李大爷,我能……看看吗?”她小声问。

老李头抬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但还是把账本递给了她。

“你能看懂?”

周围的人都发出了嗤笑。

“哟,鬼脸婆还识字呢?”王老四阴阳怪气地说。

林芳的脸瞬间白了,抓着账本的手都在抖。

我火一下就上来了,走过去,一把将王老四推开。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娶了个丑八怪,还不让人说了?”王老四梗着脖子。

“你再说一遍!”我眼睛都红了。

眼看就要打起来,林芳拉住了我的胳膊。

“援朝,别……别跟他一般见识。”

她转过头,不再理会周围的目光,专心看起了账本。

她的手指在账本上飞快地划过,嘴里念念有词。

几分钟后,她抬起头。

“李大爷,你这笔账算错了。”

她指着其中一页,“三斤瓜子,两毛七一斤,应该是八毛一,你算成七毛八了。还有这笔,五包烟,四毛五一包,是两块两毛五,你只记了两块零五。”

她一口气指出了四五处错误,每一笔都说得清清楚楚。

老李头拿起算盘一核对,额头的汗更多了。

“哎呀!还真是!还真是!”

他看着林芳,眼神里全是震惊。

“闺女,你……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比我这算盘都快!”

周围的村民也都安静了,看林芳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嘲笑,多了几分惊奇。

王老四撇撇嘴,灰溜溜地走了。

林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我爹以前是镇上的会计,我跟他学过一点。”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在外人面前,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回家的路上,我跟她并排走着,一路无话。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偷偷看她。

她还是低着头,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脸上,那块胎记似乎也没那么狰狞了。

“你……上过学?”我终于忍不住问。

“嗯,上到小学五年级。”她小声说,“后来……后来家里就不让上了。”

我明白了。

因为她这张脸。

我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难受。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就因为一张脸,连学都上不成。

这世道,不公平。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以后家里的账,你来管吧。”

她愣了一下,看着我,眼睛里有光。

“我……我行吗?”

“我说你行你就行。”

从那天起,家里的钱和粮票,都交到了她手上。

然后,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会过日子”。

她拿出一个小本本,每天的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

哪里的米便宜一分钱,哪家的布多给一寸,她都门儿清。

她把家里有限的口粮重新规划,粗粮细粮搭配着吃,我们家饭桌上的花样居然变多了。

她还把后院那块荒地开了出来,种上了各种蔬菜。

秋天的时候,我们家居然吃上了自己种的白菜和萝卜。

我娘看着满院子的菜,第一次对林芳露出了笑容。

“芳啊,辛苦你了。”

林芳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那年冬天,我爹的咳嗽病又犯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

咳得整宿睡不着,有时候还会咳出血。

我跑去镇上的卫生院,医生给开了些药,但吃了也不见好。

医生说,这病得养,还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可我们家,哪有钱买什么营养品?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天晚上,我蹲在院子里抽烟,心里一片绝望。

林芳端着一碗热汤出来,放到我面前。

“援朝,喝点吧。”

是鸡汤。

我愣住了,“哪来的鸡?”

“我把……我的嫁妆,那对银耳环,给当了。”她声音很小。

我看着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那对银耳环,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我一口气把鸡汤喝完,抹了把嘴。

“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我站起来,回到屋里,把我藏在床底下木箱子里的一个铁盒拿了出来。

那是我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一共二十三块六毛。

我把铁盒塞到她手里。

“家里的钱,以后都归你管,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捧着那个冰冷的铁盒,手在抖。

“援朝……”

“行了,别说了。”我打断她,“爹的病,还得靠你。”

那天晚上,我没睡地铺。

床不大,我们俩躺在上面,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我一夜没睡,她好像也没睡。

第二天,她用那笔钱,加上她精打细算的积蓄,不仅给我爹买了更有用的药,还托人从县里买回来一些据说能治咳嗽的草药。

她每天变着花样给我爹做有营养的病号饭,鸡蛋羹、鱼汤、小米粥……

她还用那些草药,熬成黑乎乎的药汁,一口一口地喂我爹喝。

村里人都说我爹这次是挺不过去了。

我娘也天天以泪洗面,准备后事。

只有林芳,不言不语,日复一日地照顾着。

奇迹发生了。

一个月后,我爹的咳嗽居然真的减轻了。

脸色也红润了起来,甚至能下地走动了。

我娘拉着林芳的手,老泪纵横。

“芳啊,你就是我们陈家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家的大福星!”

林芳还是那副样子,只是腼腆地笑笑。

“娘,这是我该做的。”

从那天起,我娘彻底把林芳当成了亲闺女。

家里有好吃的,第一个想着她。

谁要是敢在背后说林芳半句坏话,我娘第一个冲上去跟人理论。

我们家的日子,好像真的因为林芳的到来,开始慢慢变好了。

而我,也终于在某一天晚上,喝了点酒,壮着胆子,把中间那一拳的距离,给挪没了。

她浑身僵硬,但没有推开我。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芳……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听到她“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声音,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我的心上。

1982年,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

我们村也搞起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田地分到了各家各户。

大家干劲十足,都指望着能过上好日子。

但光靠种地,顶多也就是个温饱。

要想富,还得另谋出路。

村里有些头脑活络的,开始琢磨着做点小买卖。

养鸡的,养猪的,还有去镇上卖豆腐的。

我也心动了。

可我能干啥呢?我除了有一身力气,啥也不会。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爹叹了口气,“做买卖哪有那么容易,赔了怎么办?”

我娘也说:“是啊,援朝,我们家可经不起折腾了。”

我有点泄气。

一直没说话的林芳,突然开口了。

“援朝,我……我有个想法。”

我们都看向她。

“我娘家那边,有一种腌菜的手艺,味道特别好。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腌菜,拿去镇上卖?”

腌菜?

我愣了一下。

这玩意儿家家户户都会做,能卖出去吗?

“不一样的。”林芳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我这个方子,是外婆传下来的,用的料很特别,腌出来的菜,又香又脆,还很开胃。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每次做了,邻居都抢着要。”

她越说眼睛越亮,那半边没有胎记的脸上,泛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我们可以先少做一点,拿去镇上的饭馆试试。要是人家要,我们再多做。”

我看着她,心里开始活络起来。

林芳的聪明,我是见识过的。

她说行,或许真的行。

“好!就这么干!”我一拍大腿,“本钱我来想办法!”

我爹我娘看我这么坚决,也没再反对。

说干就干。

林芳凭着记忆,写下了腌菜需要的各种香料和配比。

很多东西村里都没有,得去县城买。

我揣着家里仅剩的三十多块钱,骑着我那辆破自行车,跑了一趟县城。

回来的时候,车后座上驮着大包小包的香料。

林芳像个将军一样,指挥着我们全家。

洗菜,切菜,晾晒,配料,入坛。

每一步,她都亲力亲为,一丝不苟。

那几天,我们家院子里,整天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村里人又开始说闲话了。

“陈援朝家这是干啥呢?天天神神叨叨的。”

“听说要做腌菜卖,真是想钱想疯了!”

王老四更是每天在我家门口晃悠,嘴里不干不净。

“陈援朝,你那鬼脸婆做的东西,有人敢吃吗?别把人吃出毛病来!”

我气得想揍他,都被林芳拦住了。

“别理他,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她总是这么平静。

一个星期后,第一批腌菜出坛了。

一打开坛子,一股浓郁的酱香味扑鼻而来,馋得人直流口水。

我夹了一筷子尝尝。

又脆,又香,带着一点点微辣,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回甘。

好吃!

比我这辈子吃过的所有腌菜都好吃!

我爹我娘尝了,也都是赞不绝口。

“芳啊,你这手艺绝了!”

林芳腼腆地笑了。

第二天,我用两个大陶罐装着腌菜,用自行车驮着,去了镇上。

我跑了三四家饭馆,老板一开始都爱答不理。

“腌菜?我们自己也腌,不要不要。”

我也不多说,直接打开罐子,请他们尝。

尝过之后,老板们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小伙子,你这腌菜味道可以啊!怎么卖?”

我心里一阵狂喜!

按照林芳之前跟我商量好的价格,我报了价。

比市面上的普通腌菜贵了三成。

没想到,三家饭馆都同意了!

其中一家最大的国营饭店,直接预定了两大罐!

我揣着卖腌菜得来的十几块钱,骑着自行车飞驰在回村的路上,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

我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回到家,我把钱往桌上一拍。

“卖完了!全卖完了!还预定了两大罐!”

我娘激动得直念阿弥陀佛。

我爹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看向林芳,她也正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那一刻,我真想冲过去抱住她。

我们的腌菜生意,就这么红红火火地做起来了。

林芳负责技术和生产,我负责采购和销售。

我们买来了更多的大坛子,把家里的一个空房间改成了作坊。

我爹我娘也来帮忙,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我们的“陈氏腌菜”,很快就在镇上打响了名气。

不仅饭馆要,很多镇上的居民也慕名来买。

我们家的收入,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不到半年,我们就还清了之前为我爹治病欠下的债。

我还给林芳买了一件新衣服,一块上海牌的手表。

她嘴上说着“太贵了,别浪费钱”,可我看到她晚上睡觉都戴着那块表。

年底分红的时候,林芳把账本拿给我看。

我看着上面那个数字,半天没说出话来。

八百六十七块!

纯利润!

这在1982年的农村,简直是一笔巨款!

我看着林芳,这个曾经被所有人嫌弃的“丑姑娘”,这个默默为我们家付出一切的女人。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赚大了。

我真的赚大了。

那天晚上,我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藏了好久的西凤酒。

我给我爹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林芳倒了一杯。

“爹,娘,芳,我们家的好日子,来了!”

我仰头,一饮而尽。

那天,我喝多了。

我拉着林芳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胡话。

“芳……我对不起你……刚结婚那会儿……我混蛋……”

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块新买的手帕,轻轻地帮我擦着脸。

她的手很温暖,很柔软。

我看着她,烛光下,她脸上的胎记好像变成了一朵别致的墨菊。

我凑过去,第一次,主动亲吻了她。

她的嘴唇,和我想象中一样,柔软,甘甜。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们家的日子一好起来,眼红的人就多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王老四。

他看我们家盖起了村里第一栋砖瓦房,看我骑上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眼睛都红了。

他开始在村里散播谣言。

“陈援朝家的腌菜,也不知道放了什么鬼东西,吃多了会生不出孩子!”

“我听说啊,他家那腌菜坛子,晚上都有鬼火冒出来,邪性得很!”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气得肺都快炸了。

我拎着根扁担就要去找他算账,又被林芳死死拉住。

“援朝,你去了,不就正好中了他的计吗?他就是想看我们家出乱子。”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这么污蔑我们?”我吼道。

林芳摇摇头,眼神异常平静。

“清者自清。我们的菜干不干净,吃过的人心里有数。你越是跟他闹,别人越是觉得我们心虚。”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他吵架,而是把生意做得更大,更好。等我们站稳了,他这些屁话,自然就没人信了。”

我看着她,心里的火气慢慢降了下去。

她说的对。

跟王老四这种烂人计较,只会拉低我自己的档次。

从那以后,我不再理会村里的风言风语,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

林芳则开始琢磨着改良配方,开发新品种。

她试着腌萝卜干,腌豆角,腌雪里蕻。

每一种,味道都出奇的好。

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镇上的市场已经满足不了我们了。

林芳提议:“援朝,我们去县城看看吧。”

去县城?

我有点犹豫。

县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

“怕什么?”林芳看着我,眼神坚定,“我们的东西好,就不怕没人要。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她的话,又一次给了我勇气。

我跟她一起,带着我们的各种腌菜样品,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这是她嫁到我们家后,第一次出远门。

她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虽然脸上的胎记依然醒目,但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胆怯和自卑。

到了县城,我们傻眼了。

县城比镇大太多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我们像两个土包子,站在街头,不知所措。

“芳,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小声说。

林芳却摇摇头,拉着我的手。

“来都来了,总要试试。”

她带着我,一家一家地找饭店,找供销社,找副食品商店。

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绝,一次又一次地被白眼。

“乡下来的?东西能干净吗?”

“我们有固定的供货渠道,不需要。”

“走走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一整天下来,我们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没有一家愿意要我们的货。

我彻底泄气了,坐在路边,一句话都不想说。

林芳从包里拿出水和干粮递给我。

“援朝,别灰心。今天不行,我们明天再来。县城这么大,总有识货的。”

我看着她,她脸上全是疲惫,但眼睛里,依然有光。

我心里一酸,接过水,狠狠地灌了一口。

“好!明天我们再来!”

第二天,我们改变了策略。

我们不再去那些大饭店和国营商店,而是专找那些路边的小吃摊和夫妻老婆店。

这些人做的是小本生意,对价格和口味更敏感。

果然,策略奏效了。

一个卖早餐的摊主,尝了我们的萝卜干后,眼睛一亮。

“这玩意儿配稀饭,绝了!给我来十斤!”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摊主和店家开始从我们这里进货。

虽然量不大,但积少成多。

我们在县城,总算打开了一个缺口。

为了方便送货,我咬咬牙,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辆二手的拖拉机。

“突突突”的拖拉机声,成了我们村最让人羡慕的声音。

王老四看着我开着拖拉机进进出出,脸都绿了。

他没法再用谣言中伤我们,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一天晚上,我送完货回家,发现我们家作坊的门被人撬了。

里面的十几个大坛子,全被人砸得稀巴烂。

腌好的菜流了一地,满屋子都是狼藉。

我娘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我爹气得浑身发抖,抄起一把柴刀就要往外冲。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血直往上涌。

是王老四!一定是他干的!

我眼睛都红了,抢过我爹手里的柴刀,就要去找他拼命。

“援朝!”

林芳一声厉喝,拦在我面前。

“你疯了!你拿着刀去,就算砍了他,你这辈子也毁了!我们这个家也毁了!”

“我不管!我今天非弄死他不可!”我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给我冷静点!”林芳死死地抱住我,眼泪流了下来,“你想想爹娘,想想我,想想我们这个家!为了一个,值得吗?”

她的眼泪,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头的火焰。

我手里的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抱着她,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芳……我怎么办啊……我们的心血……全没了……”

“没了,我们可以再做。”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只要我们人还在,家就在,一切都可以重来。”

那一夜,我们全家都没睡。

我们默默地收拾着一地的狼藉。

我娘哭着,我爹叹着气,我心里一片死灰。

只有林芳,她一边收拾,一边对我说:

“援朝,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我们不能报警。”她摇摇头,“我们没有证据,警察也拿他没办法。就算抓了,关几天就放出来了,他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要让他,自己尝到苦果。”林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锐利。

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

说王老四家最近发了笔横财,天天大鱼大肉。

还有人说,看见王老四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往镇上运东西。

一开始,大家还不信。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镇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新的腌菜,包装和我们的很像,但价格便宜很多。

买过的人都说,味道跟我们家的差远了,又咸又涩。

不用问,肯定是王老四偷了我们的方子,自己搞起来了。

但他只学了个皮毛,根本不懂其中的精髓。

我气得不行,想去揭穿他。

林芳又一次拦住了我。

“别急,让他卖。”她神秘地笑了笑,“他卖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一个星期后,答案揭晓了。

镇上的卫生防疫站,突然查封了所有卖王老四腌菜的摊点。

理由是,食品卫生不合格,有多人食用后出现了腹泻和呕吐的症状。

王老四被抓了。

不仅要赔偿所有受害者的医药费,还要面临巨额的罚款。

他家那点不义之财,一夜之间赔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芳安排的。

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把所有被砸的坛子都清理掉。

她偷偷留了一些被污染的碎坛片。

然后,她托一个信得过的亲戚,假装成顾客,去买王老四的腌菜。

再然后,她让那个亲戚,把那些碎坛片,不着痕迹地“不小心”掉进了王老四的腌菜里。

那些坛片上,沾染了我们作坊地上的脏东西,滋生了大量的细菌。

王老四根本没注意到,就这么把“加了料”的腌菜卖了出去。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听完林芳的计划,我后背直冒冷汗。

我看着她,这个平时文静柔弱的女人,心思居然如此缜密,手段居然如此果决。

“芳……你……”

“对付坏人,就不能心慈手软。”她看着我,眼神清澈,“我不能让你和这个家,再受任何伤害。”

我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我何德何能,能娶到这样的一个妻子。

王老四的事情,像一阵风,很快就过去了。

我们家的生意,在经历了这次风波后,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因为“真假腌菜”事件,名声更响了。

大家都知道,只有“陈氏腌菜”才是正宗的,味道好,还干净卫生。

县城的销路彻底打开,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们家的小作坊,已经完全满足不了生产需求了。

1985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要开厂。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家里又炸了锅。

“开厂?援朝你没发烧吧?那得多少钱啊!”我娘惊呼。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安安稳稳的。”我爹也觉得太冒险。

我看向林芳。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援朝,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点头,“我们不能一辈子当个小作坊。要想做大,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工厂,自己的品牌。”

“好。”她笑了,“我支持你。”

又是她。

每一次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都是她,给我最坚定的支持。

开工厂,最缺的就是钱。

我们把这几年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是差一大截。

我跑遍了亲戚朋友,磨破了嘴皮子,借来的钱也是杯水车薪。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林芳对我说:

“援朝,我们去找信用社贷款吧。”

贷款?

在那个年代,找国家贷款,是普通农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能行吗?人家会贷给我们吗?”

“事在人为。”林芳说,“我把我们这几年的账本,销售记录,都整理出来了。我们还有县里那么多家饭店的供货合同。我们不是空手套白狼,我们有实实在在的业绩。”

她花了好几个晚上,用她那娟秀的字迹,写了一份长达十几页的贷款申请报告。

从我们的创业经历,到产品优势,再到市场前景和未来的发展规划,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看着那份报告,心里只有一个字:服!

我拿着这份报告,和林芳一起,走进了县信用社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严肃。

他拿起报告,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低头看了起来。

他看得非常慢,非常仔细。

办公室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个小时后,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着林芳。

“这份报告,是你写的?”

林芳点点头。

“了不起。”主任由衷地赞叹道,“思路清晰,数据详实,有理有据。小姑娘,你真是个人才。”

他又转向我,“陈援朝是吧?你娶了个好媳妇啊!”

我咧开嘴笑了。

那是我这辈子,笑得最得意的一次。

贷款,批了。

五万块!

我们用这笔钱,在村子旁边承包了一大块地,建起了我们自己的食品加工厂。

我给它取名“芳草堂”。

芳,是林芳的芳。

草,是草根的草。

我们不能忘本。

工厂开工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了。

剪彩的时候,我把剪刀递给了林芳。

“你来。”

她愣住了,连连摆手。

“不不不,你是厂长,你来。”

我拉着她的手,把剪刀塞到她手里。

“没有你,就没有这个厂,没有我们陈家的今天。这个彩,必须你来剪。”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芳举起了剪刀。

阳光照在她脸上,那块胎记,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枚独一无二的勋章,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忘了她的丑,只记住了她作为厂长夫人的风光。

我知道,从这一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嘲笑我,嘲笑她了。

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我们的“芳草堂”,从一个村办小厂,发展成了省里有名的食品企业。

我们的产品,销往全国各地。

我们从土坯房,搬进了县城的大别墅。

我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成了一个身家不菲的企业家。

村里人见了我,都恭恭敬敬地叫我“陈总”。

他们说我陈援朝有本事,有眼光。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最有眼光的一件事,就是在1980年那个贫穷的冬天,娶了林芳。

这些年,不是没有过诱惑。

有比林芳年轻漂亮的女人,想方设法地接近我。

我的应酬也越来越多,见识了外面世界的花花绿绿。

但我的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每次回到家,看到林芳在灯下为我准备夜宵,看到她帮我打理好家里的一切,看到她为我们的孩子辅导功课,我心里就一片安宁。

这个家,有她在,我的心就在。

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很有出息。

儿子继承了我的商业头脑,女儿继承了林芳的聪慧和善良。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

有一年,我们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

我带她去了北京,去了天安门,爬了长城。

我还带她去了韩国,那里有最先进的整容技术。

我问她:“芳,你想不想……把脸上的胎记去掉?”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我笑了笑。

“不了。”

“为什么?”

“因为这块胎记,让我看清了谁是真心对我好的人。”她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温柔,“如果不是它,当年你可能不会娶我,我也就遇不到你了。”

“这块胎记,是我的记号,也是我的幸运符。”

我听着她的话,眼眶湿润了。

是啊。

世人都笑我娶了个丑妻。

却不知,我娶回家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她的美,不在皮囊,而在那颗比金子还珍贵的心,在那份比大海还深沉的智慧和情意。

这种美,只有我懂。

这就够了。

如今,我们都老了,头发白了,脸上也爬满了皱纹。

她脸上的胎记,颜色也淡了许多,和我脸上的老年斑融为了一体。

我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搬两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着儿孙绕膝,看着满园花开。

有时候,我会握着她那双已经不再细腻的手,问她:

“芳,这辈子跟着我,后悔吗?”

她总是笑着摇摇头。

“不悔。”

然后,她会反问我:

“援朝,当年娶了我,你后悔吗?”

我会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后悔。”

她会愣住。

“我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没有早点对你好。”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岁月静好。

我知道,我这一生,赚大了。

来源:雪色染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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