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宴会上未见我身影,助理惊讶:你签了离婚协议,你不知道吗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7 18:52 1

摘要:庆功宴的灯光,像是打翻了的蜂蜜,黏稠又温暖,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油光发亮。

庆功宴的灯光,像是打翻了的蜂蜜,黏稠又温暖,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油光发亮。

空气里混着香槟的气泡味,高级香水的木质调,还有食物被精心烹制过的香气。

我端着酒杯,穿过一张张挂着标准笑容的脸。

他们都在向我举杯,嘴里说着恭喜的话,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羡慕和敬畏。

这个项目,我们拼了整整三年。

三年,像一场不见天日的长跑,今天终于撞了线。

我是冠军。

可我找不到我的颁奖人。

林晚不在。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扫视全场,一遍,两遍。

高挑的,娇小的,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很多,但没有一个身影,能和记忆里那个清瘦的背影重合。

她答应过会来的。

她说,她要亲眼看着我,站在最高的地方。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有点空。

我找到助理小李,他正被人围着,脸喝得通红,但眼神还算清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林晚了吗?”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那是一种混合着茫然和惊愕的表情。

“江总……您说什么?”

“我说林晚,”我皱了皱眉,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她人呢?不是说好了让她直接过来吗?”

小李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他看着我,眼神躲闪,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把我拉到了宴会厅角落一个没人的地方。

走廊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有点凉,吹散了我身上的一些酒气。

“江总……”小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您……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我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开始往下沉,变成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说出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您和林晚姐,上个月……就已经签字离婚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钉子,狠狠地砸进我的耳朵里。

嗡的一声。

世界好像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能看到他嘴唇还在动,能看到远处宴会厅里推杯换盏的虚假繁荣,能感觉到走廊里冰凉的空气。

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离婚?

我和林晚?

怎么可能。

我看着小李,像是在看一个说胡话的疯子。

“你喝多了吧?”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小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于同情的神色,他摇了摇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文件袋。

他把里面的东西递给我。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的复印件。

白纸黑字。

财产分割,子女抚养(我们还没有孩子),写得清清楚楚。

在最后一页的签名栏上,有两个名字。

林晚。

江驰。

那个叫江驰的签名,笔锋凌厉,是我自己的笔迹。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签名,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

我的手在抖。

纸张在我手里发出细微的,脆弱的声响。

“什么时候的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陌生得可怕。

“上个月15号。”小李说,“您签完字,就让我拿去给林晚姐了。她说……她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上个月15号。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努力地回想,上个月15号我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和一个重要的海外客户开视频会议,那个会开了整整十个小时。

然后呢?

然后我好像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再然后……

记忆像一盘被弄乱的磁带,全是断断续续的杂音。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关于离婚,关于签字,关于林晚……什么都想不起来。

“江总,您没事吧?”小李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您那段时间太累了,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我不需要解释。

我需要答案。

我把那份复印件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转身就走。

身后的喧嚣和热闹,像潮水一样退去。

我冲出酒店,晚上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发动车子,几乎是凭着本能,开回了家。

那个我们一起住了五年的家。

打开门。

一片漆黑。

没有像往常一样,为我留着一盏温暖的玄关灯。

我摸索着打开墙上的开关。

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客厅。

空。

太安静了。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像沉闷的鼓点。

我环顾四周。

沙发上,她最喜欢抱着的那个龙猫抱枕不见了。

茶几上,她用来放花的花瓶不见了。

电视柜旁边,她养的那盆绿萝,连带着花盆,一起消失了。

我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

我推开卧室的门。

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衣柜的一半,是空的。

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都不见了,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它们曾经的存在。

床头柜上,我们的合照,也不见了。

我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那个空出来的位置。

一层薄薄的灰。

她走了多久了?

一个星期?还是更久?

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像个游魂一样,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书房里,她用来看书的懒人沙发不见了。

阳台上,她种的多肉,一盆都不剩。

浴室里,洗手台上只剩下我的一支牙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叫林晚的女人,在这里生活过五年。

不。

不对。

还有一样东西。

在厨房的冰箱门上,还贴着一张淡黄色的便利贴。

是她的字迹,娟秀又带着一点小小的勾。

“冰箱里有汤,记得热了再喝。别又吃外卖,对胃不好。”

落款,没有。

日期,也没有。

我的手指颤抖着,抚上那张小小的纸片。

纸张的边缘已经有些卷曲,显然贴了很久了。

汤?

我拉开冰箱门。

冷藏室里,放着一个玻璃保鲜盒,里面是已经凝固成冻的鸡汤。

旁边,还有几样我喜欢吃的小菜,都用保鲜膜封得好好的。

我的胃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抽痛。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我有多久没有打开过这个冰箱了?

我扶着冰箱门,慢慢地蹲了下去。

口袋里那团被我揉皱的离婚协议复印件,硌得我生疼。

我把它掏出来,一点一点地展开。

那两个签名,在灯光下,刺眼得像两道伤疤。

为什么?

我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我们明明那么好。

记忆的闸门,像是被这三个字撬开了一条缝。

一些零碎的,模糊的片段,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我在图书馆里第一次见到她。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看得那么专注,连我走近了都没有发现。

我记得,那天下午的风,吹动了窗外的香樟树,空气里都是好闻的味道。

我想起我们刚毕业的时候,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

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破风扇。

我熬夜写代码,她就陪着我,给我打扇,给我递冰水。

她总说:“江驰,你以后肯定会成功的。”

她的眼睛里,有星星。

我想起我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所有人都躲着我。

只有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还拉着我的手,说:“没事,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我陪你。”

那天晚上,我们吃了一碗五块钱的泡面,我却觉得,那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

我想起我们领证那天,没有戒指,没有婚礼。

我只是在民政局门口,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她说:“江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

这些记忆,那么清晰,那么温暖。

它们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我。

一个把所有都赌在我身上的女人。

一个陪我走过所有风雨的女人。

我怎么会……跟她离婚?

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不敢想。

我怕想起来的,是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去了公司。

小李看到我,吓了一跳。

“江总,你……”

“把上个月,我所有的行程安排,会议记录,所有东西,都给我找出来。”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小杜不敢多问,立刻去办了。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冰咖啡。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那股燥火。

很快,小李抱着一堆文件进来了。

我让他把东西放下,然后把他关在了门外。

我开始翻看那些东西。

行程表排得密密麻麻,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会议,一场应酬接着一场应tou。

我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我的生活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我翻到了上个月15号的记录。

早上八点,跨国视频会议。

下午六点,会议结束。

下午六点半,和小李交代工作。

下午七点,签署一份文件。

……

签署一份文件。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这七个字上。

我立刻给小李打了电话。

“上个月15号,我签的文件,是什么?”

电话那头,小李沉默了很久。

“江总……就是那份……离婚协议。”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攥了一下。

“当时是什么情况?你给我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那天您开了一整天的会,脸色特别差。我进去的时候,您正靠在椅子上揉太阳穴。我把文件递给您,说这是林晚姐让我给您的。”

“然后呢?”

“然后……您看都没看,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签完就把文件扔给我,说‘让她处理’。”

小李的声音,越来越低。

“您当时……看起来真的很累,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我……我以为您知道那是什么……”

我挂了电话。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我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所以,我是在极度疲惫,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亲手签下了那份终结我们婚姻的文件。

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在我的潜意识里,林晚拿给我的东西,是不需要设防的。

我给了她我全部的信任。

而我,却用这份信任,亲手把她推开了。

这算什么?

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拨出了那个我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冰冷的机械女声,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换号码了。

她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也切断了。

我开始发疯一样地找她。

我去了她父母家。

开门的是她妈妈,一个很温和的阿姨,以前见了我总是笑眯眯的。

可那天,她看着我,眼神里只有冰冷和疏离。

“你来干什么?”

“阿姨,林晚呢?她在吗?”

“她不在。”她妈妈的声音硬邦邦的,“她跟我们说了,以后你的任何事,都跟我们家没关系了。”

“阿姨,我……”

“你走吧。”她直接关上了门,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我吃了闭门羹。

我又去找我们共同的朋友。

他们接到我的电话,要么支支吾吾,要么直接挂断。

有一个关系还算铁的,实在被我逼得没办法了,才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江驰,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把林晚伤成什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你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想不起来了吗?”

“我那段时间……太忙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呵呵,忙?”朋友冷笑了一声,“忙到林晚她爸做手术,她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忙到她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哭了一整夜,你连个信息都没有?”

“什么?”

我的大脑,又是一阵轰鸣。

林晚的爸爸……做手术?

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驰,林晚跟了你多少年?从你一无所有,到你现在功成名就。她图你什么了?她什么都不要,就要你这个人。可你呢?你给了她什么?”

“你以为你赚了点钱,给了她一个好房子,就是对她好了吗?她要的不是这些!”

“你有多久没跟她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你有多久没抱过她了?你有多久没听她说过话了?”

朋友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无力反驳。

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那段时间,我确实……忽略了她。

我总觉得,我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她应该能理解我的。

我以为,我拼命工作,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

我以为,等我忙完这一阵,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我忘了。

有些东西,是等不了的。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城市的霓虹灯一盏一盏地亮起。

车窗外是喧嚣的人间,车窗里是死寂的地狱。

我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晚上。

我确实接到了她的电话。

当时我正在跟一个非常难缠的客户周旋,马上就要谈到最关键的条款。

她的电话打进来,我按掉了。

她又打过来,我又按掉了。

第三次,我接了,语气很不耐烦。

“我在开会,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甚至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我记得,电话那头,好像有她压抑的哭声。

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合同,是数据,是利润。

我告诉自己,这都是小事,等我忙完了,再回去哄哄她就好了。

我没想到。

那通被我无情挂断的电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这个混蛋。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开始更加疯狂地寻找她。

我请了私家侦探,查了她所有的消费记录,出行记录。

但她好像从这个城市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我每天都活在煎熬和悔恨里。

白天,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公司,处理工作。

晚上,我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面对着一屋子的死寂。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是林晚的脸。

她笑的样子,她哭的样子,她失望的样子……

我开始出现幻觉。

我总觉得,她还在这个家里。

我会在半夜惊醒,以为她就睡在我身边。

我会下意识地在饭桌上,多摆一副碗筷。

我会在出门的时候,习惯性地喊一声:“老婆,我走了。”

然后,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我瘦了很多,整个人都脱了相。

小李看着我,欲言又止。

“江总,要不……您去看看医生吧?”

我没理他。

我知道,我的病,医生治不好。

我的药,是林晚。

找不到她,我这辈子都好不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天,我整理书房的时候,在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把钥匙。

一把很普通的,老式的防盗门钥匙。

不是家里的,也不是公司的。

我盯着那把钥匙,看了很久。

脑子里,隐隐约约地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很旧的小区,爬满了爬山虎的墙壁,还有一个小小的画室。

画室?

我心里一动。

我想起来了。

那是林晚租的一个地方。

她说,她想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可以安安静"静地画画。

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

我甚至,只去过一次。

因为我觉得,她喜欢画画,只是一个小爱好,上不了台面。

我希望她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庭上,放在……我身上。

我当时是怎么对她说的?

“画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你有那个时间,不如去学学插花,学学烘焙。”

现在想来,我那时候说的话,有多混蛋。

我拿着那把钥匙,手抖得厉害。

这会不会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条线索?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开着车,在城市的老城区里,转了很久。

终于,我找到了那个小区。

和记忆里的一样,老旧,安静。

我找到了那栋楼,爬上三楼。

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我却迟迟不敢把钥匙插进去。

我怕。

我怕推开门,里面也是空的。

我怕连这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起勇气,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哒”一声。

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大概只有二十平米。

但布置得很温馨。

墙上挂满了画,有风景,有人物,有抽象的色块。

画架上,还放着一幅没有完成的画。

画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

金色的阳光,热烈而奔放。

我认得那个地方。

那是我们大学毕业旅行时,去过的地方。

我看着那幅画,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床上铺着她喜欢的碎花床单。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还有一杯已经凉透了的水。

她在这里住过。

她没有走远。

我像一个闯入者,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完全属于她的世界。

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充满了她的气息。

我看到她用过的画笔,上面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我看到她随手涂鸦的速写本,上面画着窗外的小猫,楼下的老奶奶,还有……很多个不同状态下的我。

有在电脑前工作的我,有在沙发上睡着的我,有在饭桌上狼吞虎咽的我……

每一张画的旁边,都标注着日期。

我翻看着,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地疼。

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记录着我们的生活。

原来,在她心里,我占了那么那么重要的位置。

我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空白的纸。

什么都没有。

我把速写本合上,心里空得难受。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压在速写本下面的一个东西。

一个棕色的,牛皮纸封面的本子。

看起来,像个日记本。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

我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需要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翻开了日记本。

第一页,是她清秀的字迹。

“十月三日,晴。江驰又加班了。我给他炖了汤送过去,他喝了两口,就又去忙了。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好心疼。希望这个项目能快点结束。”

“十月十日,阴。吵架了。因为我提醒他要按时吃饭。他对我发了火,说我不理解他。我没有不理解他,我只是怕他把身体搞垮了。我错了吗?”

“十月十八日,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跟他说过一句话了。他回家越来越晚,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了。这个家,好像变成了他的旅馆。”

“十月二十五日,晴。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我订了餐厅,买了他最喜欢的牌子的袖扣,等了他一晚上。他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后来小李告诉我,他去陪客户了。原来,客户比我还重要。”

“十一月二日,阴。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不太好,需要尽快做手术。我给他打电话,想告诉他,想让他陪陪我。我打了好多遍,他终于接了。可是,他只说了一句‘在开会’,就把我挂了。我一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十一月八日,晴。爸爸的手术很成功。我一个人签了所有的字,办了所有的手续。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需要他了。我可以一个人,也挺好的。”

“十一月十五日,阴。我把离婚协议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觉得,很累。这五年的婚姻,像一场漫长的独角戏,我一个人,演不下去了。江驰,对不起。也谢谢你。再见。”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一页一页地看下来,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

原来,在我为了所谓的“未来”而拼命的时候,我已经亲手把我们的现在,毁得面目全非。

我以为我是在为她遮风挡雨,却不知道,我才是她生命里,最大的那场风雨。

我把日记本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林晚,我的林晚。

我把你弄丢了。

我在那个小小的画室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把她所有的画,都看了一遍。

我发现,她画得最多的,就是向日葵。

各种各样的向日葵。

在阳光下的,在风雨中的,在晨曦里的,在黄昏下的……

我想起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她说:“江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向日葵吗?因为它永远向着太阳。就算天阴了,它也会低下头,等待下一次日出。我觉得,它特别有生命力。”

那时候,我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我才明白。

她就是那株向日葵。

而我,是那个曾经让她仰望,后来却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天快黑的时候,我离开了画室。

我没有锁门。

我想,也许有一天,她还会回来。

回到公司,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头所有的工作,都交接了出去。

小李很惊讶。

“江总,这个项目马上就要进入分红阶段了,您现在……”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打断他,“帮我订一张去云南的机票,越快越好。”

“云南?”

“对。”

我记得,那片向日葵花田,就在云南。

我也记得,她说过,等我们老了,就去一个有花有海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在那里。

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找到她的地方。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

云南的阳光,比我想象中还要刺眼。

我没有去任何景点,直接租了一辆车,凭着记忆,往那个地方开。

路越来越偏,也越来越难走。

开了将近四个小时,我终于看到了那片熟悉的,金色的海洋。

漫山遍野的向日葵,在风中摇曳,像是在对我招手。

我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

空气里,都是阳光和泥土的味道。

我沿着田埂,慢慢地往里走。

我看到,在花田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木屋。

木屋的门口,支着一个画架。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正背对着我,安安静静地画着画。

那个背影。

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是林晚。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跳出胸膛。

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

我就那么远远地站着,看着她。

她瘦了些,头发也长了。

风吹动她的裙摆和发梢,画面美得像一幅画。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

我有什么资格,再去打扰她这份宁静?

我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有些发麻。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回过了头。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她的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

只有一种,近乎于平淡的,疏离。

她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偶然路过的陌生人。

然后,她转过头,继续画她的画。

她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知道,这比打我骂我,还要让我难受。

这说明,在她心里,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我走到她身后,停住了脚步。

我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馨香。

“林晚。”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没有回头,手里的画笔,也没有停。

“我……”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

太苍白了。

我爱你?

太可笑了。

我找了你好久?

太自私了。

最后,我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你的画,画得真好。”

她的手,顿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然后,她继续落笔。

我们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像野草一样疯长。

太阳慢慢地落山了。

金色的向日葵花田,被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橘红色。

她终于放下了画笔。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她抱着画板,从我身边走过,准备回那个小木屋。

在我以为,今天的一切,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然后,她就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我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她是在……留我吗?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眼眶又一次湿了。

那天晚上,我就在木屋外的台阶上,坐了一整夜。

我不敢去敲门,也不敢离开。

我就那么坐着,看着天上的星星,从东边,移到西边。

山里的夜晚,很冷。

但我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温暖和踏实。

因为我知道,门的那一边,有她。

只要她还在,只要她还愿意见我,我就还有希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门就开了。

林晚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

“进来吧。”她说。

我跟着她进了屋。

屋子很小,但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餐。

一碗白粥,一碟小菜。

很简单,却是我这一个多月来,吃得最安稳的一顿饭。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吃完饭,她照例去花田里画画。

我就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她不赶我走,也不跟我说话。

她画画,我就在旁边看着。

她散步,我就在后面跟着。

她看书,我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陪着她。

我们就这样,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相处着。

我知道,她在给我机会。

一个,让我重新认识她,也重新认识我自己的机会。

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江总。

我只是江驰。

一个犯了错,想要弥补的,普通的男人。

我开始学着,去做一些我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我会去山下的小镇,买她喜欢吃的水果。

我会学着,劈柴,生火,做饭。

虽然,一开始总是搞得一团糟。

不是把手砍了,就是被烟熏得满脸黑。

但每次看到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浅浅的笑意。

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我不再跟她谈工作,谈未来,谈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只跟她聊,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花田里的向日葵,又开了几朵。

我把我在画室里,看到她日记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她只是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又说:“林晚,以前是我错了。我总以为,我给了你最好的物质生活,就是爱你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你的需要。我把你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冷冰冰的房子里。我不是人。”

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她终于,有了反应。

她伸出手,轻轻地,递给我一张纸巾。

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

很凉。

我的心,却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烫了一下。

“都过去了。”

她轻声说。

我知道,这三个字,不代表原谅。

只代表,她愿意,放下过去了。

我们的关系,在一点一点地,回暖。

虽然,还是很慢。

慢得像蜗牛在爬。

但至少,是在往前走了。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

我们被困在木屋里,哪儿也去不了。

她坐在窗边看书,我坐在地毯上,整理我给她拍的照片。

这一个月,我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画画的她,散步的她,看书的她,发呆的她……

每一张,我都觉得很好看。

“江驰。”她突然开口。

“嗯?”我抬起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知道,她这是在问我,也是在问我们。

我放下相机,很认真地看着她。

“我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副总了。以后,我只做一个挂名的股东。”

“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你。”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在山下盖个小房子,远远地看着你。”

“林晚,我不是想把你追回来。我只是想,在我剩下的生命里,好好地,补偿你。”

“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不要你的补偿。”她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窗外的雨幕上,“江驰,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我知道。”我说,“我没想过要回去。我只想,重新开始。”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

“一个,懂得如何去爱你的,江驰。”

她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又恢复了沉默。

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以为,我又说错话了。

我以为,她又要,把我推开了。

可是,过了很久。

我听到她,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愣住了。

我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狡黠的笑意。

那一刻,窗外的乌云,好像都散了。

阳光,穿过雨层,照了进来。

在我的世界里,下了一个多月的雨。

终于,天晴了。

我没有立刻搬进那个小木屋。

我在山下的小镇上,租了一个院子。

我开始,真正地,像一个本地人一样,生活在这里。

我学着种菜,养鸡。

我学着,去感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那种踏实和安宁。

我每天,还是会去花田看她。

给她送去,我自己种的菜,自己养的鸡,下的蛋。

她每次,都会收下。

有时候,她还会留我,吃一顿午饭。

我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她会跟我聊,她画画时的灵感。

我会跟她讲,镇上发生的,一些有趣的小事。

我们就像,一对重新开始认识的,老朋友。

有一天,我给她送饭过去的时候,看到她正在画一幅新的画。

画上,是山下我的那个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男人,正在笨拙地,给菜地浇水。

那个男人,是我。

我看着那幅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画得……像吗?”她问我。

“像。”我点头,“就是……把我画得,有点太帅了。”

她被我逗笑了。

那是她回来以后,第一次,对我笑。

像春天的风,夏天的冰汽水,秋天的暖阳,冬天的壁炉。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融化在她的笑容里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太幸福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味着她的那个笑。

我突然觉得,以前的我,真是个傻子。

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求那些所谓的成功,那些冰冷的数字。

却错过了,身边最珍贵的,最温暖的风景。

幸好。

幸好,老天爷,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日子,就像山间的溪水,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流淌着。

转眼,就到了秋天。

向日葵都低下了头,开始孕育新的生命。

镇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因为快要到,这里一年一度的火把节了。

林晚说,她想去看看。

我当然,是她的专属司机和保镖。

火把节那天,整个小镇,都变成了火的海洋。

人们举着火把,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原始而热烈的,快乐。

林晚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拉着我,挤进了跳舞的人群里。

我们手拉着手,跟着不认识的人,一起围着篝火,跳着不成调的舞。

火光,映着她的脸,她的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辰。

我看着她,看得有些痴了。

一曲舞毕,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

我拉着她,走到一个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

“林晚。”

“嗯?”

“我们……复婚吧。”

我说出了,这几个月来,我最想说的话。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

她只是看着我,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亮得惊人。

“江驰,”她说,“你确定吗?”

“你真的,愿意放弃城市里的一切,留在这个小地方?”

“我确定。”我握紧了她的手,无比坚定地说,“以前,我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只有成功。但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

“没有你的地方,再繁华,对我来说,都是荒漠。”

“有你的地方,再偏僻,对我来说,都是天堂。”

她笑了。

眼眶里,却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那……戒指呢?”她朝我伸出了手,带着一丝小女孩的娇憨。

我愣住了。

我……我没准备戒指。

我急得抓耳挠腮。

突然,我看到了旁边,一个卖草编的小摊。

我跑过去,跟老板,要了一根最长的草。

我回到她面前,单膝跪地。

在周围人善意的,起哄声中。

我用那根青草,笨拙地,编了一个最简单的,草戒指。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林晚女士,你愿意,再嫁给我这个,混蛋一次吗?”

她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那个简陋的草戒指。

她笑着,流下了眼泪。

然后,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我把那个草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祝福声。

我站起身,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抱着她,像是抱着,我的整个世界。

我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

回不到,那个只有争吵和冷漠的,过去。

但我们可以,走向一个,全新的,充满阳光和花香的,未来。

真好。

来源:等风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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