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聚会,主管不让我入座,我默默离场,第二天企业关门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8 16:43 1

摘要:我站在“海上明月”旋转餐厅的门口,巨大的玻璃门映出我模糊的影子,瘦长,单薄,像一张被风随时能吹走的纸。

那晚的风,有点咸。

像眼泪干在脸上的味道。

我站在“海上明月”旋转餐厅的门口,巨大的玻璃门映出我模糊的影子,瘦长,单薄,像一张被风随时能吹走的纸。

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水晶吊灯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油光发亮,笑声像一锅滚开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那是我们公司的庆功宴。

为了庆祝我们拿下了那个叫“天穹”的项目。

据说,这个项目能让公司的估值,在后面加两个零。

我应该在里面的。

我的位置,应该就在角落那张小桌子,靠近传菜口的地方。

平时,我的位置就在那里。

但今天,老陈,我们的老板,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的手很重,带着酒气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小许啊,今天位置有点紧张。”

他笑呵呵地说,但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都是核心骨干,你呢,就先……委屈一下。”

他没说让我去哪儿。

他的眼神越过我,看向了我身后那个穿着旗袍,身段妖娆的迎宾小姐。

所有人都看着我。

那些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核心骨干”们。

他们的眼神,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一种漠然。

就像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

空气里弥漫着烤羊排的香气,混合着昂贵的香水味,还有一种……叫做“尴尬”的味道。

那味道是无形的,却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闷地跳。

咚。

咚。

咚。

像一面被蒙住了的鼓。

我点点头,没说话。

说什么呢?

说我为了“天穹”项目的数据底层构架,连续加了三个月的班,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说那份长达两百页,让甲方赞不绝口的技术白皮书,每一个字都是我敲出来的?

还是说,公司服务器上那个最稳定,从未出过一次错的数据库,是我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一点点搭建起来的?

没意义。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负责档案和数据的“小许”。

一个可以被随时“委屈一下”的人。

我转身,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门外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身后的热闹,被隔绝了。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沿着江边慢慢走。

江水是黑色的,被两岸的霓虹染得五光十色,像一匹被打翻了调色盘的绸缎。

很美。

但也很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公司大群里,行政小妹发出的照片。

一张大合影。

老陈站在最中间,红光满面,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香槟杯。

他的身边,围满了那些“核心骨-干”。

他们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真实。

照片的角落里,有一个空着的位置。

桌上摆着一副碗筷,干干净净。

那本来是我的位置。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没再看。

我来这家公司多久了?

五年了。

整整五年。

我来的时候,公司还在一个破旧的民房里。

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破风扇。

冬天没有暖气,我们都得抱着热水袋敲代码。

那时候,老陈还不是“陈总”。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我们一起吃十四块钱一份的盒饭。

他会拍着我的肩膀说:“小许,好好干,以后公司上市了,我给你最大的那间办公室。”

那时候,他的手掌是温暖的,有力的。

不像今晚,那么重,那么冷。

公司的第一份档案,是我建立的。

用一个最普通的牛皮纸袋装着。

里面是公司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和三份创始人的简历。

现在,公司的档案室,足足有两百平米。

从创业初期的每一份合同,到每一次技术迭代的全部资料,再到每一个员工的入职和离职记录。

我都分门别类,整理得清清楚楚。

老陈总说,这些都是公司的“根”。

是我们的“记忆”。

可记忆,好像是最容易被遗忘的东西。

公司越做越大,人越来越多。

新来的年轻人,穿着时尚,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缩写词。

他们叫我“许哥”,但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探究。

他们大概在想,这个每天待在档案室里,和一堆旧纸打交道的人,到底有什么价值?

是啊,我有什么价值呢?

我不会拉投资,不会谈客户,不会写那些能上热搜的PPT。

我只会默默地,把那些别人看来是“垃圾”的数据和文件,变成公司最坚实的地基。

“天穹”项目,就是建立在这块地基上的。

他们用了我整理了三年的行业数据模型。

他们用了我从上万份失败案例中总结出的避险路径。

他们用了我搭建的那个,被他们嘲笑为“老古董”的底层数据库。

可是在庆功宴上,他们忘了。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想记起来。

一块地基,谁会天天挂在嘴边呢?

只有当大楼倒塌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它的重要性。

江风吹得我的眼睛有点涩。

我走到一座桥上,停了下来。

桥下的江水,无声地流淌。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上面挂着一个很旧的U盘。

是我刚入职时,公司发的。

上面用马克笔写着我的名字:许默。

沉默的默。

这五年,我所有的心血,都在这个U盘里。

它是整个公司数据档案的备份。

也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

我看着那个U盘,看了很久。

然后,我抬起手,用力把它扔进了江里。

“扑通”一声。

很轻。

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但我的心,却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平静。

结束了。

都结束了。

我转身,离开了那座桥,没有回头。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

没有做梦。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

“许哥!许哥是你吗?出事了!公司出大事了!”

是公司新来的一个实习生,叫小张。

我对他有点印象,一个很腼腆的男孩子,会主动帮我搬很重的资料箱。

“怎么了?”我的声音很平静,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服务器!我们所有的服务器,在一小时前,全部崩溃了!”

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有数据都没了!‘天穹’项目的核心代码,客户资料,财务报表……什么都没了!就像被凭空抹掉了一样!”

我握着电话,走到窗边。

窗外的阳光,很好。

刺得我眼睛有点睁不开。

“备份呢?”我轻声问。

“没用!备份服务器也一起瘫痪了!我们试了所有办法,数据恢复公司的人也来了,说……说这是底层逻辑构架的崩塌,不是简单的硬件故障,根本无法修复!”

“老陈呢?”

“陈总……陈总他已经疯了!正在办公室里砸东西!技术部的王总监,当场就晕过去了,刚被救护车拉走……”

电话那头,是一片嘈杂的哭喊声和尖叫声。

像一个末日来临的战场。

我安静地听着。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没有一点点复仇的快感。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小许!许哥!你快来公司啊!你不是负责数据档案的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那里肯定有最原始的备份,对不对!”小张的声音里,充满了最后的希望。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他以为电话已经断了。

“喂?许哥?你还在听吗?”

“小张,”我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昨天,已经离职了。”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然后,关机。

世界,彻底清静了。

我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加了一个荷包蛋,几片青菜。

很普通的一碗面。

但我吃得,很香。

吃完面,我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房子是租的,离公司很近。

现在,没必要了。

我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装进箱子。

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斑。

我看到光斑里,有细小的尘埃在飞舞。

它们那么渺小,那么不起眼。

就像我一样。

但没有它们,这个世界,或许会少了很多色彩。

我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我没有再打听过公司的任何消息。

我换了手机号,搬到了一个离市中心很远的,很安静的小镇。

我在镇上的一家小书店,找了一份工作。

整理书籍,打扫卫生。

工资不高,但很清闲。

书店的老板,是一个戴着老花镜,很和蔼的老爷爷。

他喜欢在午后,泡一壶茶,坐在摇椅上,给我讲那些书里的故事。

他说,每一本书,都有自己的灵魂。

每一段文字,都有自己的记忆。

忘记它们,就等于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

我深以为然。

有时候,我会坐在书店的窗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行色匆匆,表情各异。

每个人,都像一本正在书写的书。

有的精彩,有的平淡。

但都是独一无二的。

有一天,书店里来了一个很特别的客人。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花白,眼神浑浊。

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是我曾经最熟悉,也最想忘记的那个人。

老陈。

他站在书店门口,看着我,看了很久。

眼神里,有震惊,有悔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没有躲。

只是平静地,和他对视。

最终,他还是走了进来。

木质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走到我面前,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喝杯茶吧。”我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他的手,抖得厉害。

茶杯里的水,洒出来一些,烫在他的手背上。

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

“对不起。”

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那家公司……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他说。

“我以为,我拥有了一切。最好的技术,最好的团队,最多的资金。”

“我以为,只要往前冲,就能拥有一切。”

“可我忘了……忘了回头看看,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泪光。

“小许,我……我甚至,连你的全名都叫不出来。”

我笑了笑,很淡。

“许默。”

我说。

“沉默的默。”

他愣住了。

然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许默……许默……”

他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尝一种苦涩的药。

“我找了你很久。”

他说。

“公司倒闭后,我才意识到,我们失去的,不只是数据。”

“我们失去了……灵魂。”

“我把那个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我把你整理过的每一份文件,都看了一遍。”

“我看到了我们第一次拿到天使轮投资时的庆祝照片,照片上,你笑得像个孩子。”

“我看到了我们第一次产品上线失败后,你写下的复盘报告,密密麻麻,写了三十多页。”

“我看到了我们每一个里程碑,每一个坑,每一个……被我遗忘的瞬间。”

“它们都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躺在档案柜里。”

“是你,把它们一点点,拼凑成了我们公司的历史。”

“而我……却亲手,把这段历史,连同你一起,给扔掉了。”

他说不下去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我的小书店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没有安慰他。

有些错,是需要用一生的悔恨来偿还的。

我只是静静地,给他续了一杯茶。

“你知道吗?”他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我。

“公司倒闭的第二天,我回到办公室。那盆我们从创业时就养着的绿萝,死了。”

“一夜之间,叶子全都黄了,枯了。”

“就像……被抽干了生命一样。”

我心里,微微一颤。

那盆绿萝,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刚来的时候,只有稀稀拉拉几片叶子。

这五年,一直是我在照顾它。

浇水,施肥,晒太阳。

它长得很好,枝繁叶茂,几乎爬满了整个窗台。

我一直觉得,它就像我们公司一样。

充满了生命力。

没想到,它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和我告别。

“都过去了。”

我说。

声音很轻。

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

他走了。

走的时候,背影佝偻,像一个被掏空了的布袋。

我看着他消失在街角。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没有恨,也没有原谅。

就像看了一场很久的电影,终于散场了。

我回到书店里。

老板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手掌温暖,干燥。

“有些书,翻过去了,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他说。

“人要往前走。”

我点点头。

“我知道。”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老陈。

听说,他回了老家,开了一家小面馆。

生意,不好不坏。

而我,依旧守着这家小书店。

每天,和这些带着墨香的旧书打交道。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守护者。

守护着这些文字里的记忆和灵魂。

这让我感到,很安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得像一杯温水。

直到有一天,书店里来了一个年轻人。

他背着一个双肩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在书店里转了很久。

最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请问……您是许默先生吗?”他有些紧张地问。

我点点头。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递给我。

“这是我们老板,托我转交给您的。”

“你们老板?”我有些疑惑。

“是的,我们是一家新成立的科技公司,叫‘启明’。”

年轻人说。

“我们的老板,叫张一鸣。”

张一鸣?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我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U盘。

和我扔进江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只是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而是刻着两个字:

“根基”。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们老板……是小张?”

年轻人用力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

“是的!我们老板说,他永远也忘不了,在他最迷茫的时候,是您告诉他,一个公司,最重要的不是风口,不是估值,而是它的根。”

“他说,他要把‘启明’,做成一家有记忆,有温度的公司。”

“这个U盘里,是我们‘启明’从创立第一天起,所有的档案资料。老板说,公司的‘根基’,想请您……来为我们守护。”

我拿着那个U盘,感觉它有千斤重。

我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叫做“梦想”的光芒。

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也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老陈。

历史,总是在以一种惊人的方式,重复着。

但我知道,这一次,会不一样。

因为,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尊重”。

我没有立刻答应他。

我只是告诉他,让我考虑一下。

年轻人走后,我拿着那个U盘,在书店里坐了很久。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影。

光影里,尘埃依旧在飞舞。

我突然想起了,老陈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

他说:“小许,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你牢牢地记在心里。”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但幸运的是,人生,总有新的开始。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年轻人的电话。

“喂,是小张吗?”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不再是那个带着哭腔的实习生。

而是一个沉稳,有力的,属于一个创业者的声音。

我笑了笑。

“你们公司,还缺一个管档案的吗?”

……

我最终还是去了“启明”。

公司不大,在一个很安静的创意园区里。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但脸上,都带着笑容。

我的办公室,在最靠窗的位置。

阳光很好。

桌上,摆着一盆绿萝。

长得,和我曾经养的那盆,一模一样。

小张,不,现在应该叫张总了。

他把我送到办公室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许哥,以后,公司的‘根’,就交给你了。”

我点点头。

“放心吧。”

我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把那个刻着“根基”的U盘,插进了电脑。

屏幕上,跳出了一个文件夹。

创建日期,是三年前。

也就是,我离开上一家公司的第二天。

我点开文件夹。

里面,是一份份,记录着“启明”从无到有,每一步成长的文件。

有他们第一次开会的会议纪要。

有他们第一个产品的设计草图。

有他们第一次拿到融资的庆祝照片。

照片上,一群年轻人,笑得灿烂,无畏。

在文件夹的最底层,我看到了一个文档。

名字叫:《我的老师》。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它。

里面,只有一句话。

“他叫许默,沉默的默。他教会了我,一个公司真正的价值,不在于它能飞多高,而在于它的根,能扎多深。”

落款是:张一鸣。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原来,我以为被遗忘的那些岁月。

一直,都被人好好地珍藏着。

原来,我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

却在不经意间,照亮了别人的路。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微不足道。

每一个默默付出的人,都值得被看见,被尊重。

每一个坚守初心的灵魂,都拥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我抬起头,看向窗外。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而这一次,我知道。

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开始在“启明”工作,生活重新回到了某种熟悉的轨道上,但感觉又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冰冷的等级,没有让人窒息的KPI。

张一鸣把公司文化定为“记忆与生长”。

他要求每一个新入职的员工,都要来我的档案室待上一天,了解公司的过去。

他说:“一个人不了解自己的过去,就找不到未来的方向。一个公司也是。”

我的档案室,不再是那个阴暗、被人遗忘的角落。

它被设置在公司最核心的位置,用的是最好的恒温恒湿系统。

我也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时“委屈一下”的小许。

公司的所有重大决策会议,张一鸣都会邀请我参加。

他不是要我发表什么高见,他只是说:“许哥在,我们心里踏实。我们不会忘记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些年轻的程序员和产品经理,会经常跑到我的办公室来。

他们不只是来查阅资料。

他们会给我带一杯手冲咖啡,然后坐在我对面,听我讲公司创业初期的那些“糗事”。

比如张一鸣为了省钱,买了一个二手服务器,结果半夜宕机,三个人在机房里冻得瑟瑟发抖。

比如公司的第一个女程序员,失恋了,大家凑钱给她买了一个最大的毛绒熊,结果办公室门都进不去。

每当讲起这些,办公室里总是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些故事,被他们当成了公司的“传说”。

在这些年轻人的眼睛里,我看到的不是探究和漠然,而是尊敬和好奇。

他们叫我“许哥”,或者更亲切地,叫我“默叔”。

他们说,我是公司的“活化石”,“定海神神针”。

我常常会感到恍惚。

同样是管档案,同样是做着最基础、最琐碎的工作。

为什么在这里,我感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温度?

后来我明白了。

不是工作本身决定了你的价值。

而是你所处的环境,和你身边的人,决定了你是否被看见。

一块金子,放在沙堆里,它就是沙子。

放在展柜里,它就是珍宝。

而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懂得如何打造展柜的人。

有一天,张一鸣找到我,表情有些严肃。

他说,公司准备启动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代号叫“寻根”。

这是一个基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文化遗产数字化项目。

简单来说,就是用最先进的技术,去保存和传承那些濒临消失的,最古老的记忆。

比如,一个偏远山村里,即将失传的古老方言。

一段只有一位百岁老人会唱的,古老歌谣。

一种即将被遗忘的,传统手工艺。

“这个项目,不为赚钱。”张一鸣看着我,眼神无比坚定。

“它甚至可能会耗费我们大量的资金和精力。”

“但我觉得,我们必须做。”

“因为,这是‘启明’的使命。我们靠‘记忆’起家,就应该为这个时代的‘记忆’,做点什么。”

“许哥,这个项目,我想请你来做总负责人。”

我愣住了。

我?一个管档案的?去做一个顶尖科技项目的总负责人?

“我不懂技术,也不懂管理……”我下意识地推辞。

张一鸣笑了。

“许哥,你懂的,比我们所有人都多。”

他说。

“你懂什么是真正的‘记忆’。”

“你懂什么是需要被珍视和守护的。”

“技术和管理,只是工具。而你,是这个项目的灵魂。”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尘封已久的一扇门。

门后,是我曾经被压抑的,所有的热情和梦想。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呢?

我守护了五年的公司记忆,难道就不能去守护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记忆吗?

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项目计划书。

“好。”我说。

只有一个字。

但却是我这辈子,说得最用力,也最响亮的一个字。

“寻根”项目,正式启动了。

我组建了一个小小的团队。

有最顶尖的AI算法工程师,有最资深的人类学专家,还有一群充满热情的,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们走出了窗明几净的办公室。

我们走进了深山,走进了古镇,走进了那些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我们的脚上,沾满了泥土。

我们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

我们用录音笔,记录下那些即将消失的声音。

我们用三维扫描仪,构建出那些即将倒塌的古建筑模型。

我们用最耐心的访谈,去倾听那些普通人身上,所承载的,不平凡的历史。

这个过程,很苦,很累。

我们遇到过山体滑坡,遇到过村民的不理解,遇到过无数次的技术瓶颈。

但我的团队里,没有一个人说过放弃。

每当夜深人静,我们在简陋的招待所里,整理着白天收集到的资料时。

我都能从那些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光。

那种光,叫做“使命感”。

我才明白,原来一份工作,能带给人的,不只是薪水和职位。

它还能带给你,一种超越个人得失的,更宏大的价值感。

这种价值感,让我觉得,我的人生,正在被重新点燃。

有一次,我们去拜访一位九十多岁的剪纸老奶奶。

她是那个地区,最后一位掌握着一种独特剪纸技艺的传人。

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了。

她的手,也抖得厉害。

但当她拿起剪刀和红纸的时候,她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的手上,仿佛有神。

一把普通的剪刀,在她手里,变成了马良的神笔。

几分钟的功夫,一张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就在她手中诞生了。

我们所有人都被震撼了,大气都不敢出。

我们用最高清的摄像机,记录下了她创作的全过程。

我们用最精密的传感器,捕捉了她手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工作结束后,老奶奶拉着我的手,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孩子,谢谢你们。”

她说。

“我以为,我这门手艺,就要带到土里去了。”

“现在,我不怕了。”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我们保存的,不只是一门手艺。

我们保存的,是一个文明的火种。

“寻根”项目,做了整整三年。

我们收集了上万条濒危方言的语音数据。

我们建立了中国第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的3D数据库。

我们的成果,被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

项目发布的那天,我们开了一场盛大的发布会。

没有明星,没有噱头。

我们只是把那些老人,那些手艺人,请到了现场。

当大屏幕上,播放着我们这三年的足迹,播放着那些被我们记录下来的,珍贵的文化记忆时。

台下,一片寂静。

然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到,很多人都流泪了。

包括张一鸣。

他走上台,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

“许哥,我们做到了。”他在我耳边说。

我点点头,眼眶也有些湿润。

是啊,我们做到了。

发布会结束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老陈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但很平和。

“小许……不,许总。”

他顿了顿,改了口。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发布会了。”

“真好。”

他说。

“你做了一件,我一辈子都做不到,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以前总觉得,钱和成功,就是一切。”

“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钱和成功,重要得多。”

“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一课。”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的面馆,下个月就不开了。”

他说。

“我准备回老家,去村里的小学,当个语文老师。”

“我想,把我知道的那些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也算是……为‘记忆’,做点什么吧。”

挂掉电话,我心里,最后的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原谅他。

我只是,和他,和那段过去,和解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

但只要他愿意,总有机会,能重新找到那条,通往内心的路。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我的内心,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不再是那个,站在人群角落里,沉默而自卑的“小许”。

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我依旧每天整理档案,守护着“启明”的记忆。

我依旧喜欢在午后,泡一壶茶,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

只是现在,我的身边,多了一群可爱的年轻人。

他们会拉着我,讨论最新的AI技术,如何更好地应用于文化保护。

他们会跟我分享,他们在“寻根”路上的新发现,新感动。

我的生活,因为他们,变得更加丰盈,也更加有意义。

有一天,张一鸣又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张机票。

“许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邀请我们去做一个关于‘数字时代文化传承’的演讲。”

“我想,请你代表‘启明’,去。”

我看着手里的机票,目的地是巴黎。

我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邻省。

我有些惶恐。

“我……我不行的,我英语不好,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张一鸣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一次,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量。

像很多年前,那个穿着白T恤的年轻人一样。

“许哥,你不用说太多。”

他说。

“你只要,把我们的故事,讲给全世界听,就够了。”

“你的故事,就是最有力量的语言。”

我最终,还是站上了那个,属于世界的舞台。

台下,是来自不同国家,不同肤色的面孔。

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有些刺眼。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我的演讲稿。

那是我用了一个星期,一个字一个字,亲手写出来的。

但我最终,没有看它。

我抬起头,看着台下的眼睛。

我开始讲我的故事。

从那个破旧的民房开始。

从那盆无人问津的绿萝开始。

从那场,我被拒之门外的庆功宴开始。

我讲得很慢,很平静。

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但我知道,台下的每一个人,都听懂了。

因为,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共鸣。

我讲到了“启-明”的创立。

讲到了“寻根”项目。

讲到了那位剪纸的老奶奶。

讲到了老陈的面馆。

最后,我看着大家,说出了我的结束语。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英雄。”

“他们或许不是那些,站在聚光灯下的成功者。”

“他们,更可能是那些,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守护着我们共同记忆的,普通人。”

“他们,就像大地的根。”

“我们看不见他们,但我们知道,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源于他们的滋养。”

“请不要忘记他们。”

“因为,忘记他们,就等于,忘记我们自己。”

说完,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先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那一刻,我站在世界的中心。

但我心里,却无比的平静和安宁。

因为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那个,真正的自己。

那个,不再沉默的,许默。

回国后,我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我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也婉拒了张一鸣给我升职加薪的提议。

我还是那个,守着档案室的“默叔”。

只是,我的档案室里,多了一个地球仪。

那是我在巴黎买的。

我喜欢在空闲的时候,转动它。

看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国家和城市。

我会想,在那些我不知道的角落,是不是也有着,像我一样的人。

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一些,不该被遗忘的东西。

我想,一定是有的。

因为,这就是人类,生生不息的,根。

来源:等风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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