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放羊遗失一只,父亲催他上山寻找,从此弟弟未曾归来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7 22:40 1

摘要:就是我们家羊圈里最常见的那种,白毛,头顶有一小撮倔强的黑,吃草的时候总比别的羊慢半拍。

那只羊,其实很普通。

就是我们家羊圈里最常见的那种,白毛,头顶有一小撮倔强的黑,吃草的时候总比别的羊慢半拍。

弟弟小树给它取名叫“慢吞吞”。

出事那天,天阴得像一块湿透了的灰色抹布,拧不出水,也透不进光。

风里带着山里泥土和青草沤烂的味道,闷得人胸口发慌。

小树赶着羊群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他站在院子门口,小小的个子,手里攥着那根被他磨得光滑的放羊鞭,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他的鞋上、裤腿上全是泥,湿漉漉的,像刚从河里捞出来。

“慢吞吞呢?”父亲的声音从堂屋里传出来,不响,但像块石头砸在水缸里,震得整个院子都嗡嗡响。

小树的肩膀抖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父亲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那碗没喝完的玉米糊糊。

他走到羊圈边,挨个数了一遍,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每一只羊的背上刮过。

一遍。

两遍。

最后,他把碗重重地搁在窗台上,碗沿磕在石头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我问你,那只黑顶的羊呢?”

“爹……”小树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它……它不见了。”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我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得肋骨生疼。

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想说什么,却被父亲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不见了?”父亲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怎么不见的?”

“过……过山涧的时候,它滑下去了……我去找了,没找到……天黑了,我怕……”

“怕?”父亲冷笑一声,“你怕?一头羊值多少钱你知道吗?够你读多少年书你知道吗?怕就能把羊找回来了?”

一连串的问句,像鞭子一样抽在小树身上。

他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躲开那些伤人的话。

“现在,马上,给我上山去找!”父亲指着院子外那座黑黢黢的大山,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他爹!”母亲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一把护住小树,“天都黑了,山里有狼!你让孩子怎么去找?一只羊而已,丢了就丢了吧!”

“你懂什么!”父亲一把甩开母亲的手,“这家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我一滴汗一滴汗挣回来的?他说丢了就丢了?今天丢一只羊,明天他就能把整个家都给我败了!这是规矩!”

父亲口中的“规矩”,是我们家铁打的律条。

东西坏了要修,粮食撒了要捡,丢了的东西,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

我看着小树,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像纸。

他的嘴唇在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怕。

山里的黑,不是城里那种有灯光衬底的黑,是纯粹的、能吞噬一切的黑。

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在晚上听起来就像野兽的咆哮。

我抓起挂在墙上的马灯,想说我陪他一起去。

可我还没开口,父亲就瞪了我一眼:“你给我老实待着!”

然后,他把那盏马灯塞到小树手里,又从墙角抄起一把砍刀,递给他。

“拿着,防身。找不到羊,别进这个家门。”

小树接过那把比他胳膊还长的砍刀,沉得他一个趔趄。

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母亲,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有害怕,有求助,还有一丝我当时没能读懂的决绝。

他就这样,提着一盏昏黄的马灯,握着一把沉重的砍刀,一步一步,走出了院门。

他小小的背影,很快就被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吞没了。

那盏马灯的光,在山路上闪了几下,像一颗遥远的、随时会熄灭的星星。

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那一夜,雨终究是下下来了。

先是淅淅沥沥,后来变成瓢泼大雨,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噼里啪啦,像是要把整个天都给砸穿。

母亲坐在门槛上,望着山的方向,不哭,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像一尊石像。

父亲在屋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呛得我直流眼泪。

我知道,他也后悔了。

可他的“规矩”和他的“面子”,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父亲掐灭了最后一锅烟,哑着嗓子说:“我去叫人。”

村里的男人几乎都出动了。

大家带着绳子、干粮和猎枪,分成几队,从不同的方向上了山。

父亲走在最前面,一夜之间,他的背好像就驼了下去。

我和母亲守在家里,烧了一锅又一锅的热水,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和草药。

我们都以为,小树很快就会被找回来。

他可能只是在哪个山洞里躲雨,睡着了。

或者,他迷了路,正坐在哪棵大树下,等着我们去接他。

第一天,没有消息。

第二天,还是没有消息。

搜救的范围在不断扩大,从我们熟悉的那片山头,一直延伸到我们从未去过的深山老林。

山里传回来的,只有搜救队疲惫的呼喊,和空荡荡的回声。

有人在山涧的下游,找到了那只叫“慢吞吞”的羊。

它的尸体被卡在石缝里,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像是被什么野兽咬过。

可是,小树呢?

小树的马灯呢?

小树的砍刀呢?

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一滴水,融进了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星期后,村里人劝父亲放弃。

他们说,这么久了,怕是……凶多吉少。

父亲红着眼,一拳砸在桌子上,把桌角都砸裂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吼道。

可是,人海茫茫,大山更茫茫。

到哪里去找一个人,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日子,就从那天起,变了味道。

我们家的那间小屋,从此像是被笼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再也没有人提起小树的名字。

可他的存在,却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他用过的碗筷,还摆在原来的位置。

他穿破的布鞋,还放在门后的角落里。

他睡过的那张小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母亲每天都会去掸掉上面的灰尘。

我们家,成了一座沉默的纪念馆。

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他不再管羊群了,把它们都卖了。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扛着锄头去地里,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他把自己泡在汗水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心里的痛。

有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那座黑黢黢的大山,一坐就是一整夜。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苍老,那么孤独。

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她开始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她经常会对着空气说话,说:“小树啊,天冷了,多穿件衣服。”

或者,她会突然做好一碗小树最爱吃的鸡蛋羹,端到他的房间里,然后一个人坐着,等那碗羹从热变凉。

我知道,她的魂,跟着小树一起,留在了那座大山里。

而我,成了这个家唯一的维系。

我不敢哭,也不敢笑。

我小心翼翼地活着,像一个走钢丝的人,生怕一不小心,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就会彻底崩塌。

我把小树送给我的那只木头小鸟,用红绳穿着,挂在脖子上,贴身放着。

那只小鸟是他用一把小刀,花了好几个下午刻出来的。

翅膀刻得一边大一边小,眼睛也点得歪歪扭扭。

可我总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鸟。

我时常会握着它,感受着木头温润的质感。

我总觉得,小树还在。

他只是在山里迷路了,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回家的路。

我开始频繁地往山上跑。

一开始,是偷偷地去。

后来,是光明正大地去。

父亲和母亲从不阻拦我。

或许在他们心里,也存着那么一丝渺M茫的希望。

我走遍了我们能想到的所有地方。

每一个山洞,每一条溪流,每一片密林。

我向山里遇到的每一个采药人、猎户打听。

我把小树的样子画下来,虽然画得一点也不像,但我还是不厌其烦地拿给他们看。

“你们见过这个男孩吗?大概这么高,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大多数人都是摇摇头。

也有人会叹着气,劝我别找了。

“姑娘,山里吃人的东西多着呢,这么多年了,算了吧。”

我从不跟他们争辩。

我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我从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又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

我离开了那个小山村,去了外面的世界。

我读了大学,找了工作,甚至结了婚,又离了婚。

我的生活像一列失控的火车,轰隆隆地往前开,可我的心,却永远地停留在了小树离开的那一夜。

每年,我都会请很长的假,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

村子变了样。

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土坯房变成了小洋楼。

很多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又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唯一不变的,是村口那座大山。

它依然那么沉默,那么神秘,像一个巨大的谜语,而谜底,就藏在它的深处。

父亲的背,越来越驼,头发也全白了。

他不再下地了,每天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看着那座山,一看就是一天。

母亲已经有些糊涂了。

她时常会把我错认成小树,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

“小树啊,你又跑哪儿玩去了?快进来吃饭,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鸡蛋羹。”

每当这时,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只能强忍着泪水,笑着应她:“哎,娘,我回来了。”

那一年,我四十岁。

我又一次回到了村里。

这一次,我带上了专业的登山设备,准备一个人,去闯一闯那片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原始森林。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父亲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他把我的背包扔在地上,红着眼吼我:“你也要跟你弟弟一样,一去不回吗?这个家,你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我看着他苍老的脸,和他眼里的惊恐,我突然明白,他不是不爱小树,他只是用错了方式。

那份深沉的、笨拙的爱,连同那份毁天灭地的悔恨,已经折磨了他半辈子。

“爹,”我跪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去。我不是去找他,我是去接他。我要带他回家。”

父亲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他蹲下身,抱着我,这个像山一样坚硬了一辈子的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是爹对不起你们……是爹对不起你们啊……”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深入那座山的腹地。

那里没有路。

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能没过脚踝。

空气里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潮湿泥土的气息。

我走了三天。

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山泉水。

晚上,我就睡在自己搭的简易帐篷里。

山里的夜晚,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和野兽的低吼。

我害怕吗?

当然怕。

可是一想到小树,那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一个人,提着一盏昏黄的马灯,走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我的心里,就只剩下疼。

小树,你当时,该有多害怕啊。

第四天的时候,我迷路了。

指南针失灵了,我完全找不到方向。

我开始慌了。

我大声地喊,喊小树的名字,喊爹,喊娘。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山谷里空旷的回音。

我的体力渐渐不支,脚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火味。

我精神一振,循着那股味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看到了一间小木屋。

木屋掩映在一片竹林里,屋顶上飘着袅袅的炊烟。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编着什么东西。

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姑娘,迷路了吧?进来喝口水吧。”他的声音,像山里的风,苍老而悠远。

我走进那间小木屋。

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小的灶台。

墙上挂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好闻的药香。

老人给我倒了一碗热水。

水很甜,带着一股植物的清香。

我捧着碗,暖意从手心一直传到心里。

“老人家,您一直住在这里吗?”我问。

他点点头:“一辈子了。”

“那……那您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孩?”我拿出那张早已泛黄的画,递到他面前,“大概三十年前,他在这座山里走丢了,那时候他才十岁。”

老人接过画,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

那张画,被我摩挲了无数遍,上面的线条早已模糊不清。

可他却看得格外认真。

良久,他把画还给我,摇了摇头。

“没见过。”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啊,怎么可能呢?

三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人记得。

就在我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老人却突然开口了。

“不过,”他说,“三十年前,我倒是救过一只猴子。”

我愣住了。

猴子?

“那年雨下得特别大,山洪都发了。”老人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我在山涧边,发现了一只小猴子,腿被石头压断了,浑身是伤,眼看就要不行了。”

“我把它抱了回来,给它治伤。那小猴子,通人性得很,伤好了也不走,就留下来陪我。它很聪明,我教它采药,它一学就会。它还会学我说话,虽然说得不像,但那咿咿呀咿呀的声音,倒也给我这个孤老头子解了不少闷。”

老人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它陪了我很多年,后来,它老了,走不动了,就在我这屋后的竹林里,给自己刨了个坑,躺进去,再也没起来。”

我静静地听着,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那只猴子啊,”老人顿了顿,目光穿过木屋的窗户,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它最喜欢站在最高的那个山崖上,看着山下那个村子。一看,就是一天。”

“它还喜欢刻东西。我那把用了半辈子的砍柴刀,被它磨得只剩下一半了。它刻了很多小玩意儿,鸟啊,兔子啊,还有人。刻得都不怎么像,歪歪扭扭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口的那只木头小鸟。

“老人家……”我的声音在发抖,“那只猴子……它……”

老人没有回答我。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的一个木箱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小小的砍刀。

刀柄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刀刃上却布满了豁口。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父亲当年,塞到小树手里的那把砍刀。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三十年了。

我找了他三十年。

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可能被野兽吃了,可能掉下了悬崖,可能被坏人拐走了。

我甚至想过,他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变成一只猴子。

不,他没有变成猴子。

他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他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回家的路。

可他心底里,却还保留着一些属于“小树”的本能。

他会学人说话。

他会用刀刻东西。

他会站在山崖上,日复一日地,望着家的方向。

他不是不想回家。

他只是,回不去了。

老人把那把砍刀,轻轻地放在我手里。

“山里的生灵,都有自己的缘法。他没离开,他只是,变成了这座山的一部分。”

我握着那把冰冷的砍刀,仿佛能感受到小树当年的体温,和他小小的手心里,渗出的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小木屋的。

我只记得,那天下午的阳光,特别好。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没有再往深山里走。

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的脚步,从未有过的轻快。

我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正坐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着村口。

看到我,他们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了光。

我走到他们面前,把那把砍D刀,放在了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上。

父亲看着那把刀,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刀柄上那些熟悉的纹路。

“爹,娘,”我笑着,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把小树,带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们家,三十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点点烟火气。

我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小树爱吃的。

父亲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米酒,给我和自己都倒了一大碗。

他喝得很快,很急,像是要用酒精,来浇灭心里烧了半辈子的火。

喝着喝着,他就哭了。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一边哭,一边说:“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啊……”

我没有劝他。

我知道,这句道歉,在他心里,已经憋了三十年。

他需要一个出口。

母亲坐在一旁,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那把放在桌子上的砍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安详的笑容。

从那天起,我们家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层笼罩了三十年的阴影,似乎正在一点点散去。

父亲不再每天都对着大山发呆了。

他开始在院子里,种上了一些花花草草。

他还养了一只小猫,每天抱着它,在太阳底下晒暖。

母亲的神志,时好时坏。

但她不再半夜惊醒,也不再对着空气说话了。

她常常会拉着我的手,指着窗外的那座大山,笑着说:“你看,小树在跟我们招手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些树。

可是在我的眼里,那漫山遍野的绿,都变成了小树的身影。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那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歌谣。

第二年春天,我辞掉了城里的工作,回到了村里。

我把家里的老房子翻新了一下,开了一家小小的客栈。

客栈的名字,就叫“等风来”。

我在等一阵风,把我的思念,带给山里的那个人。

不,或许,他已经不是人了。

他可能是一棵树,一朵花,一只自由自在的鸟。

他以另一种形式,永远地活在了那座他深爱的大山里。

有时候,会有客人问我,为什么会放弃城市的生活,回到这个小山村。

我总是会笑着,给他们讲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小男孩,和一只羊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我改了。

在我的故事里,那个叫小树的男孩,找到了那只叫“慢吞吞”的羊。

他没有回家。

他在山里,发现了一个比家还要美的地方。

那里有流不完的清泉,吃不完的野果,还有很多很多会陪他玩耍的小动物。

他成了那座山的主人。

他每天,都会站在最高的山崖上,唱着歌,保佑着山下那个生他养他的村庄。

每当讲到这里,我都会抬头,望向窗外那座青翠的大山。

我知道,他听得见。

父亲是在一个午后走的。

走的时候,很安详。

他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把小小的砍刀。

我们把他葬在了后山,正对着那座大山的方向。

我想,这样,他就能天天看着小树了。

他也能用余生,来弥补他欠了小树一辈子的那句“对不起”。

母亲在父亲走后第三年,也走了。

她走的前一天,精神特别好。

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我和小树小时候的趣事。

她说,她梦到小树了。

小树长大了,长得比我还高,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笑着跟她说:“娘,我回来了,我来接你和爹了。”

我知道,她是去找他们了。

我们一家人,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团聚了。

我继续守着我的小客栈。

守着这座山,守着这份念想。

我常常会一个人,去山里走走。

我会走到那条小树最后走过的小路,走到那条他掉下羊的山涧。

我会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把脚伸进冰凉的溪水里,就像小时候,我和他一起做过的那样。

我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大声地喊:“小树——”

山谷里,会传来悠长的回声。

“小树——小树——小树——”

那声音,像是他在回应我。

我脖子上,还挂着那只木头小鸟。

它已经被我的体温,捂得温润如玉。

有时候,我会把它摘下来,放在手心。

我会跟它说话,告诉它我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人,看到了什么美丽的风景。

我知道,我不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他在听。

他一直都在。

他化作了山间的风,林中的鸟,溪里的鱼。

他化作了这山里的一草一木。

他用他的方式,永远地陪伴着我。

那只丢失的羊,找到了。

那个回不来的人,也回家了。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

它会给你开一个天大的玩笑,拿走你最珍贵的东西。

但它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另一种方式,悄悄地,把它还给你。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带着爱和思念,好好地活下去。

直到我们,再次相遇。

后来,村里通了公路,来旅游的人越来越多。

我的小客栈,生意也越来越好。

很多人都喜欢听我讲那个关于山神的故事。

他们说,我的故事里,有光。

我笑了。

因为我知道,那束光,是小树点亮的。

他用他短暂的一生,和他漫长的守望,照亮了我余生的路。

有一次,一个从城里来的小画家,住在了我的店里。

他每天都背着画板,去山里写生。

有一天,他兴奋地跑回来,给我看他新画的一幅画。

画上,是云雾缭绕的山崖。

山崖上,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是人,还是猴子。

那个身影,正眺望着远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庄。

小画家说:“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感动,好像那个身影,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了。”

我看着那幅画,眼眶又湿了。

我买下了那幅画,把它挂在了客栈最显眼的位置。

每一个住进来的客人,都能看到。

我希望他们都能感受到,那份跨越了时间和生死的,深沉的守望。

小树,你看。

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有离开。

你只是,变成了我们村的守护神。

对吗?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了挂在墙上的画。

画里的那个身影,仿佛动了一下。

像是在,对我点头。

来源:等风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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