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我背小姨子趟河,她在耳边说:姐夫,这事只能你帮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8 16:11 1

摘要:空气里全是青草被太阳晒了一天之后,吐出来的腥甜味儿,混着泥土的潮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夏夜的蝉鸣,像一锅永远烧不开的水,在耳边咕嘟咕嘟地响。

空气里全是青草被太阳晒了一天之后,吐出来的腥甜味儿,混着泥土的潮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我光着脚踩在河边的鹅卵石上,石头被夜露浸得冰凉,又带着点白天残留的温,像握着一块快要凉透了的暖玉。

小姨子林薇就站在我面前,白色的连衣裙在朦胧的月光下,像一朵快要化掉的栀子花。

“姐夫,桥……好像被水冲断了一小截。”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得る颤抖,像是怕惊动了趴在草叶上睡觉的蚂蚱。

我抬头看了看,那座老旧的木桥,确实在中间塌了一块,黑洞洞的,像被人啃掉了一口。白天刚下过一场暴雨,河水涨了不少,哗啦啦地响,听着比平时急躁多了。

“没事,水不深,我背你过去。”我说。

这话说得自然而然,好像演练过无数遍。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瞬间就被水声盖了过去。

我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

后背微微弓起,这是一个等待的姿势。

身后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我感觉到一具温软的身体轻轻地贴了上来。

很轻,比我想象中要轻得多。

她的体温隔着我薄薄的棉布衬衫传过来,滚烫滚烫的,像揣了个小火炉。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是那种很便宜的青苹果香型,和我老婆林岚用的一模一样。

我双手往后一托,稳稳地托住她的大腿,然后站了起来。

“抓紧了。”我嘱咐了一句。

她的手臂在我脖子上收紧了一些,不轻不重,刚好能让我感觉到她的依赖。

河水刚漫过我的脚踝时,凉得我打了个激灵。

水流比看上去要急,一下一下地冲刷着我的小腿,像有无数只小手在下面推我。

我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得很实。

脚下的鹅卵石滑溜溜的,我必须全神贯注,才能保证我们俩都不会摔倒。

四周很静,只有蝉鸣和水声。

月亮被一小片云遮住了,光线暗了下来,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林薇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趴在我背上,呼吸均匀地洒在我的脖颈侧面,痒痒的,有点潮热。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隔着两层衣服,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和我的心跳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就在河快要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感觉脖子上一热。

一滴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皮肤滑了下来。

是眼泪。

我心里咯噔一下,脚下差点一滑。

“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没回答,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肩膀开始轻微地耸动。

我没再问。

有些眼泪,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想尽快把她送到对岸,送到有光的地方去。

河水已经漫到了我的膝盖,阻力越来越大。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就在这时,她的嘴唇,轻轻地贴到了我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扫过我的耳廓。

然后,我听到了那句话。

那句让这个夏夜,从此变得不再一样的,一句话。

她说:“姐夫,有件事,我只能让你帮忙。”

她的声音很轻,很飘,却像一颗小石子,在我心里砸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D荡。

我脚下顿住了。

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我,好像要将我整个人都冲走。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感觉背上的人,忽然之间,重了千斤。

到了对岸,我轻轻地把她放了下来。

她的连衣裙下摆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腿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她低着头,用手背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月光重新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她脸上,泪痕亮晶晶的。

“什么事?”我问,声音有点哑。

她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里面盛满了水光,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不是现在说。”她摇摇头,“明天,明天你能请一天假吗?跟我回一趟老家。”

老家。

一个对我和我老婆林岚来说,都已经很遥远的词。

那是镇子旁边的一个小村子,我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回老家干什么?”我追问。

“拿一样东西。”她说,“一样……对我姐,很重要的东西。”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疑问。

对林岚重要的东西?那为什么不是林岚自己去拿?为什么是我,还是背着她去?

林薇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她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至少,现在不能。”

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杂着悲伤、恳求和决绝的神情。

我忽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认识林薇很多年了,从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流着鼻涕跟在林岚屁股后面的小丫头,一直到现在。

在我印象里,她永远是那个有点怯生生,说话细声细气,总是躲在姐姐身后的妹妹。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用一种近乎悲壮的眼神看着我。

“好。”我听见自己说。

只有一个字,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二天,我跟公司请了假,说是家里有点急事。

林岚问我什么事,我含糊地说是老家那边亲戚的事,要回去一趟。

她没多问,只是叮嘱我路上开车小心。

我开着那辆半旧的五菱宏光,载着林薇,往老家的方向驶去。

车里的空气很沉默。

林薇一直看着窗外,风景在飞速地倒退,那些高楼大厦,慢慢变成了低矮的平房,然后是成片的田野。

空气里的味道也变了,不再是城市的汽车尾气和灰尘味,而是泥土和庄稼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是没忍住,打破了沉默。

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一个风筝。”她说。

“风筝?”我愣住了。

“嗯,一个很旧很旧的风筝。”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是我姐,我,还有一个叫阿远的人,一起做的。”

阿远。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轻轻地扎了一下我的心脏。

我听林岚提起过他,是她们的邻居,也是她们的童年玩伴。

听说,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很早就去世了。

林岚每次提起他,语气里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伤感。

她说,阿远是那个年代,村子里最会读书,也最会玩的男孩子。

他会用竹子做水枪,会用狗尾巴草编兔子,还会爬到最高的树上掏鸟窝。

他还说,等他长大了,要考上最好的大学,然后回来,把村里那条坑坑洼洼的路修好。

“那个风筝,有什么特别的吗?”我问。

“我们管它叫‘星空’。”林薇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因为风筝的面上,是我们三个人,用萤火虫的尾巴,一点一点,画上去的星空图。”

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夏夜的院子里,三个孩子,围着一个大大的风筝,小心翼翼地把抓来的萤火虫,那一点点微弱的荧光,涂抹在纸面上。

那该是怎样一幅浪漫又天真的场景。

“阿远说,只要把这个风筝放到天上去,天上的星星就会看到我们,就会保佑我们三个,永远不分开。”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后来呢?”

“后来,阿远出事了。就在我们准备一起去放那个风筝的前一天。”

车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我能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那种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悲伤,像潮水一样,慢慢地漫了上来。

“出事之后,我姐就把那个风筝,连同装着它的木盒子,一起锁起来了。她说,她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那它现在在哪儿?”

“在……我们以前的小学。那所已经废弃了的小学。”

我的心,又沉了一下。

那所小学,我也知道。

它早就因为生源不足而关闭了,现在只剩下一栋孤零零的教学楼,矗立在荒草丛中,像一座沉默的坟墓。

“为什么要去拿回来?”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是现在?”

林薇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车子驶过一个颠簸的路段,她的身体晃了一下。

“因为我姐快过生日了。”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想……把这个风筝,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

一个会勾起伤心往事的风筝,怎么能当做生日礼物?

我没有再问下去。

我知道,她一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有些秘密,就像深埋在地下的种子,需要合适的时机和温度,才会破土而出。

而我,只需要做一个耐心的等待者。

车子在村口停下。

村子还是老样子,只是比记忆中更破败了一些。

很多房子都空了,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我们下了车,沿着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土路,往村子深处走。

废弃的小学就在村子的最里面,背靠着一座小山。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栋两层高的红砖小楼,墙皮剥落得斑斑驳驳,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学校的大门早就没了,只剩下两根孤零零的石柱。

操场上长满了野草,风一吹,草浪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们踩着没过膝盖的荒草,一步一步,走向那栋教学楼。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灰烬上。

教学楼的门被一把生了锈的大锁锁着。

我从车里拿了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把锁撬开。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腐烂木头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阳光从门口照射进去,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着无数的尘埃。

里面很暗,也很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我们自己的心跳声。

“在……二楼的音乐教室。”林薇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空洞。

我们顺着楼梯往上走。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好像随时都会塌掉一样。

墙上还残留着一些已经褪色的标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二楼的走廊比一楼更暗。

两旁的教室门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桌椅,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音乐教室在走廊的尽头。

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的字也已经看不清了。

推开门,一股更大的霉味袭来。

教室里只有一架旧钢琴,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琴键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在钢琴下面。”林薇指着那架钢琴说。

我走过去,蹲下身。

钢琴下面,确实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盒子也已经很旧了,上面的油漆都脱落了,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

我伸手,想把盒子拖出来。

盒子上也有一把小小的铜锁,同样是锈迹斑斑。

“有钥匙吗?”我问。

林薇摇摇头,“钥匙……早就丢了。”

我只好又拿出工具,对着那把小锁鼓捣起来。

这一次,没费多大力气,锁就开了。

我把盒子从钢琴底下拖了出来,放在地上。

盒子很沉。

我能感觉到林薇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她蹲在我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盒子,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又带着一丝恐惧。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慢慢地,打开了盒盖。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没有想象中的光芒万丈。

只有一股更浓郁的陈旧气味。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把油纸包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一层一层地打开。

油纸已经很脆了,一碰就碎。

当最后一层油纸被揭开时,那个传说中的“星空”风筝,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风筝很大,是用最普通的竹子做的骨架,纸面是那种泛黄的牛皮纸。

纸面上,确实画着一片星空。

那些所谓的“星星”,是一些暗淡的、黄绿色的斑点,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

但依然能看出,当初画下它们的人,是多么的用心。

那些星星,组成了一个个熟悉的星座,北斗七星,猎户座……甚至还有一条淡淡的银河。

在风筝的右下角,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林岚,林薇,阿远。

林薇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风筝的纸面,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她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这一次,是无声的。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干燥的牛皮纸上,迅速地晕开,形成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扰。

我知道,这一刻,她需要一个人,和她的过去,好好地待一会儿。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抬起头,看向我。

“姐夫,谢谢你。”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它拿出来了吗?”我问。

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因为……我马上要走了。”

“走?去哪儿?”我心里一惊。

“出国。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读书。”她说,“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姐知道吗?”

她摇摇头,“我还没告诉她。我想,等她过完生日再说。”

“所以,你想把这个风,筝留给她,做个念想?”我猜测道。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不。”她轻轻地说,“我是想……在走之前,替阿远,也替我自己,完成一个当年的心愿。”

“什么心愿?”

“把这个风筝,放到天上去。一次就好。”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不是为了送给林岚,而是为了一个迟到了十几年的,约定。

“为什么……不告诉你姐,和她一起?”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她会难过。”林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姐夫,你不知道,阿远的死,对我姐的打击有多大。这些年,她从来不提,但我们都知道,她心里那个坎,一直没过去。”

“她把所有关于阿远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假装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风筝,是唯一剩下的东西了。如果我告诉她,我要把它拿出来,还要去放飞它,她一定会崩溃的。”

我沉默了。

我想起了林岚偶尔会失神的样子,想起了她看着窗外某一点,久久不动的眼神。

原来,那些我以为的疲惫和放空,背后都藏着这样一个沉重的故事。

“所以,这件事,只能你帮我。”林薇看着我,眼神里是满满的恳求,“姐夫,求你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看着她怀里那个承载了三个人童年梦想的风筝。

我点了点头。

“好。”

我们抱着那个盒子,离开了废弃的小学。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回头再看那栋红砖小楼,它依旧沉默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守着秘密的巨人。

“去哪里放?”我问。

“后山。”她说,“我们以前,就约好了,要去后山的山顶上放。”

后山的路,比我想象中更难走。

因为常年没人走,原来的小路已经被杂草和灌木覆盖了。

我走在前面,用手拨开那些带刺的荆棘,为她开路。

林薇跟在我身后,抱着那个木盒子,走得很吃力。

她的额头上全是汗,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脸色也有些苍白。

“要不我来拿吧。”我说。

她摇摇头,固执地说:“不用,我能行。”

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为了一个执念,她可以变得如此坚定。

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片空地,长着一些低矮的草。

风很大,吹得人衣服猎猎作响。

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子,还有远处蜿蜒的河流,和一望无际的田野。

风景很好。

林薇把盒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风筝拿了出来。

她从盒子里,还拿出了一个线拐子。

线是那种很粗的棉线,也已经泛黄了。

她把线系在风筝上,动作熟练,又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我拿着风筝,你拿着线,我跑,你就放线。”她对我说。

我点点头,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线拐子。

她举着那个巨大的“星空”风筝,逆着风,开始往前跑。

她的白色连衣裙,在风中扬起,像一只蝴蝶。

风很大,风筝一下子就被吹了起来。

“放线!”她回头冲我喊。

我赶紧松开手里的线。

线拐子飞快地转动起来,棉线嘶嘶地往外冒。

风筝越飞越高,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在湛蓝的天空下,那个画着“星空”的风筝,看起来有些孤独,又有些倔强。

它在努力地,往上飞,再往上飞。

好像要去触碰那遥不可及的云层。

林薇停下了脚步,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风筝。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我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仰望着那个风筝。

“飞起来了。”她说,声音里带着笑,也带着哭腔,“阿远,你看到了吗?我们的‘星空’,飞起来了。”

风吹过耳边,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她。

我不知道那个叫阿远的少年,能不能看到。

但我知道,这一刻,林薇心里的某个缺口,一定被填上了。

我们在山顶上待了很久。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色。

风渐渐小了。

天上的风筝,开始摇摇欲坠。

“该收线了。”我说。

林薇点点头,从我手里接过线拐子,开始一圈一圈地,把线收回来。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好像怕惊扰了什么。

当风筝回到我们手里时,天已经快黑了。

我们把风筝重新装回盒子里,抱着它,开始下山。

下山的路,似乎比上山时更难走。

天色暗了下来,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走到一半的时候,林薇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啊!”她痛得叫了一声。

我赶紧过去扶她。

“怎么样?摔到哪儿了?”

“脚……脚好像崴了。”她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呻M吟。

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到她的脚踝,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并且迅速地肿了起来。

这下麻烦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又黑了。

“别怕,我背你下去。”我说。

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把那个装着风筝的木盒子用藤条绑在自己身上,然后蹲下身,再一次,把她背了起来。

这一次,她的身体不再滚烫,而是有些冰凉。

她大概是吓坏了,浑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姐夫,又给你添麻烦了。”她在我耳边小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别说傻话。”我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一边说,“抓紧了。”

山路崎岖,又是在夜里,我走得异常艰难。

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进眼睛里,涩涩的疼。

但我一步也不敢停。

我能感觉到,背上的她,呼吸越来越微弱。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一只受伤的小鸟。

“姐夫。”她忽然又开口了。

“嗯?”

“你知道吗?其实……那个风,筝里,还有一个秘密。”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什么秘密?”

“在风筝的骨架里,阿远藏了一封信。”

“信?”

“嗯,一封……写给我姐的信。”

我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周围的虫鸣声,好像在这一瞬间,也全都消失了。

我只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你……看过那封信?”我问,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没有。”她摇摇头,“我只是……无意中听到他和别人说起过。他说,他要把自己最重要的心里话,藏在‘星空’里,等到风筝飞上天的时候,我姐就能收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姐?”

“我不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我怕……我怕那封信里写的东西,会让她更难过。”

我明白了。

我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她要执着地把风筝拿出来,为什么她要一个人来完成这个约定。

她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那个叫阿远的少年。

她是为了林岚。

她想知道,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她想确认,那个秘密,会不会成为一把新的刀子,再次刺伤她的姐姐。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人,来承担这份未知的风险。

我背着她,继续往下走。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情,比来的时候,沉重了无数倍。

那个木盒子,就贴在我的胸口。

我仿佛能感觉到,里面那封沉睡了十几年的信,正在散发着一种灼人的温度。

回到车上,我先用最快的速度,把林薇送到了镇上的小诊所。

医生说,是韧带拉伤,有点严重,需要好好休养。

给她上了药,包扎好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在诊所的长椅上,我们俩相对无言。

那个木盒子,就放在我们中间的椅子上,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现在怎么办?”我问。

“打开它。”林薇看着我,眼神异常坚定,“姐夫,我们一起打开它。”

她说的是“我们”。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丈夫,一个姐夫。

我真的有资格,去窥探属于她们三个人的,尘封的秘密吗?

“姐夫,这件事,从你答应帮我开始,你就已经不是局外人了。”她好像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而且,这件事关系到我姐。你比我,更需要知道真相。”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锁。

是的,我是林岚的丈夫。

我爱她,我需要保护她。

如果那个秘密真的会伤害到她,我必须第一个知道,然后,想办法,把伤害降到最低。

我点了点头。

我把盒子拿到腿上,打开。

那个“星空”风筝,依旧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风筝的竹制骨架。

很光滑,也很坚硬。

“应该是在主骨架上。”林薇提醒我。

我顺着主骨架,一寸一寸地摸索。

终于,在一个竹节的位置,我摸到了一个微小的凸起。

我用指甲轻轻一抠,那里竟然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卷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纸卷。

纸卷很小,只有小拇指那么粗。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把纸卷拿出来,递给林薇。

“你来打开吧。”我说。

这是属于她的仪式。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个纸卷。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油纸揭开。

里面是一张信纸。

是那种小学生用的,印着格子的信纸,已经泛黄得厉害。

信纸被折叠得整整齐齐。

林薇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试了好几次,才把那张信纸展开。

我们俩凑过去,借着诊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字迹很稚嫩,但写得很用力,一笔一划,都像是刻上去的。

信的开头,写着两个字。

“林薇”。

不是林岚。

是林薇。

我和林薇,都愣住了。

我们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林薇?

我们都以为,这封信是写给林岚的。

林薇的嘴唇哆嗦着,她低下头,继续往下看。

“林薇: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的‘星空’应该已经飞上天了吧。

有很多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是又不敢。

我怕说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所以,我把这些话,藏在了风筝里。

我想,等它飞到天上去,离神仙最近的地方,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了。

林薇,我喜欢你。

不是姐姐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是男孩子对女孩子的那种喜欢。

我喜欢看你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书的样子。

我喜欢你每次看到我,都会脸红,然后低下头。

我喜欢你偷偷地把自己的零食塞给我,还假装是不小心掉的。

我知道,所有人都觉得我喜欢林岚姐。

因为她漂亮,开朗,像个小太阳。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故意和她玩得很近,其实,我只是想偷偷地多看你几眼。

对不起,我太胆小了。

我本来想,等我们都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但是,我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所以,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星空’。

如果,你也喜欢我,那等风筝落下来的时候,你就在风筝的线上,系一根红绳。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就什么都不要做。

我不会怪你的。

永远是你的,阿远。”

信很短。

但我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看完信,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能听到的,只有林薇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哭声。

她用手死死地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这个迟到了十几年的告白,像一颗重磅炸弹,把我们所有人的认知,都炸得粉碎。

原来,阿远喜欢的,不是林岚,是林薇。

原来,那些我们以为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只是一个少年,为了掩饰自己真正心意,而上演的一出笨拙的戏剧。

而林岚呢?

她知道吗?

她在这场无声的戏剧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林岚曾经跟我说过,阿远出事后,她整理阿远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

但她从来没说过,那本日记里写了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

或许,林岚早就知道了真相。

她知道弟弟喜欢的是自己的妹妹。

她知道这个风筝里,藏着一个秘密。

所以,她才会把风筝锁起来,再也不愿意提起。

她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心。

她是在保护。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的妹妹,保护这个脆弱的,关于青春的秘密。

她宁愿让所有人都误会,宁愿自己一个人,背负着那份沉重的记忆。

我看着身边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林薇,心里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薇说,这件事,不能让林岚知道。

因为一旦真相揭开,最痛苦的,会是林岚。

她这么多年的守护,这么多年的隐忍,都会变成一个笑话。

而林薇,她将要面对的,是双重的打击。

一个是迟来的,却永远无法回应的爱。

一个是来自姐姐的,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的爱。

“姐夫……”林薇终于哭出了声,她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任何语言,在这样残酷的真相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能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睡。

我们在诊所的走廊上,坐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林薇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两个核桃。

“姐夫,我们把这个风筝……烧了吧。”她抬起头,看着我,沙哑着声音说。

我愣住了。

“烧了?”

“嗯。”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这个秘密,就让它永远地消失吧。阿远不在了,我马上也要走了。我不想……不想再给我姐,增加任何负担了。”

我看着她。

一夜之间,这个女孩,好像长大了。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迷茫和脆弱。

取而代D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决绝。

我没有反对。

也许,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有些秘密,就应该让它烂在土里,永远不要见光。

我们找了一个空旷的河边。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把那个“星空”风筝,还有那封信,放在了一起。

林薇划着了一根火柴。

橘红色的火苗,在晨曦中跳动着。

她把火柴,丢到了风筝上。

火苗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迅速地吞噬了那张泛黄的牛皮纸。

那些曾经闪烁过的“星星”,在火焰中,变成了黑色的灰烬。

那封承载着一个少年所有心事的信,也化为了一缕青烟。

火光映在林薇的脸上,明明灭灭。

我看到,她的眼角,又滑下了一滴泪。

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团火焰,把一段青春,一个秘密,烧得干干净净。

风筝烧完的时候,太阳也升起来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新的一天,开始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开车送林薇回家。

一路上,我们俩依旧没有说话。

但这一次的沉默,和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来的时候,是弥漫着未知的迷雾。

而现在,是真相大白之后的,一片真空。

到了她家楼下,我帮她把东西拿下来。

她的脚还不能用力,只能单脚跳着走。

“我扶你上去吧。”我说。

她摇摇头,“不用了,姐夫。我自己可以。”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浅,却像雨后的阳光,有一种洗涤人心的力量。

“姐夫,谢谢你。”她说,“真的,谢谢你。陪我,完成了这场,一个人的告别。”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好好读书,好好生活。”她说,“努力变成一个,像我姐那样,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我的心,又被触动了。

我看着她一瘸一拐地,慢慢地,消失在楼道里。

我忽然觉得,那个曾经一直躲在姐姐身后的,怯生生的小女孩,真的已经不见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林岚已经去上班了。

桌上给我留了早餐,还温在锅里。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那份已经有些凉了的早餐,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我看着这个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家。

墙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林岚,笑得一脸灿烂,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太阳。

可现在我才知道,这颗小太阳,曾经用自己的光和热,去温暖和守护了多少她爱的人。

她把所有的黑暗和悲伤,都留给了自己。

我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想,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我会把这个秘密,和她一起,守护下去。

因为,我是她的丈夫。

这是我的责任。

几天后,是林岚的生日。

我订了她最喜欢的餐厅,买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项链。

林薇也来了,她的脚伤好了很多,但走路还是有点不自然。

她给林岚的礼物,是一条她自己织的围巾。

是很漂亮的米白色,织得很用心。

“姐,生日快乐。”林薇抱着林岚,在她耳边说。

“谢谢我的好妹妹。”林岚笑得很开心,她摸着林薇的头,满眼的宠溺。

看着她们姐妹情深的样子,我的心里,百感交集。

那天晚上,林岚很高兴,喝了一点酒。

回家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我扶着她,躺在床上。

她忽然拉住我的手,看着我。

“老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没……没有啊。”我故作镇定。

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你前几天,不是回老家了吗?”她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你……都知道了?”我试探着问。

她忽然笑了,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我猜的。”她说,“薇薇那个傻丫头,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我愣住了。

“那你……”

“我什么都知道。”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悠远,像是透过我,看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阿远的那本日记,我看了。风筝里的信,我也知道。”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替我把话说完,“因为没必要了啊。人已经不在了,说出来,除了让她更难过,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这个妹妹啊,心思太重,又太敏感。我不想让她背负着任何不该她背负的东西。我希望她,可以永远像个孩子一样,简单快乐地生活。”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所以,你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没什么。”她笑了笑,笑容里,有我从未见过的,一丝疲惫和沧桑,“我是姐姐嘛。”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

我终于明白,我娶了一个怎样好的女人。

她像一座山,沉默而坚定,为她爱的人,撑起了一片天。

“老公。”她在我怀里,小声说。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着薇薇,去放了那只风筝。”

我的身体,僵住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她又笑了,“那个傻丫头,除了你,她还能找谁帮忙呢?”

“那个风筝,对她来说,是个心结。现在,结解开了,她也该长大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

很亮,很温柔。

就像我怀里的这个人一样。

后来,林薇顺利地出了国。

她偶尔会给我们寄明信片,上面的风景,都很漂亮。

她说,她在那边很好,交了新的朋友,学了新的东西。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开朗和自信。

我和林岚的生活,依旧平淡如水。

我们上班,下班,一起做饭,一起散步。

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夏夜,那只风筝,和那个叫阿远的少年。

就好像,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们之间的那根线,因为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而被拉得更紧,更牢固。

有时候,深夜醒来,我会看着身边熟睡的林岚。

看着她平静的睡颜,我会想起那个背着妹妹过河的夜晚。

想起那个在我耳边,用颤抖的声音,说出“只能让你帮忙”的女孩。

想起那片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的“星空”。

人生,就是由无数个这样的秘密和遗憾,组成的吧。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背负着它们,继续往前走。

走过湍急的河流,走过泥泞的道路。

然后,在天亮的时候,告诉自己。

没关系,都过去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来源:搞笑大小咖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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