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腹语人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9 17:15 1

摘要:话说这汴梁城,自唐末乱世以来,虽经了几番风雨,但到了这会儿,渐渐又恢复了往日“汴京富丽天下无”的热闹光景。街上车水马龙,商铺鳞次栉比,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第一回 汴梁城来了个怪艺人

话说这汴梁城,自唐末乱世以来,虽经了几番风雨,但到了这会儿,渐渐又恢复了往日“汴京富丽天下无”的热闹光景。街上车水马龙,商铺鳞次栉比,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这年开春,城里来了个外乡人,名叫张贵儿,约莫三十出头年纪,穿着半新不旧的青布直缀,看着像个落魄书生,却又带着个极大的、用黑布罩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子。他在城西最热闹的瓦市子找了个角落,布罩子一掀,亮出个二尺来高的提线木偶来。

这木偶是个老翁模样,雕刻得惟妙惟肖,面带红光,三缕长须,身上穿的绸缎衣服竟比张贵儿本人的还要鲜亮几分。怪就怪在,张贵儿这人不爱说话,嘴唇总是抿得紧紧的,可那木偶“老翁”却是口若悬河,声音洪亮,带着点说不清是哪里来的古怪腔调,仿佛直接从肚子里发出来的一般。

“列位看官,老朽这厢有礼了!”木偶老翁一拱手,眼珠子居然还会骨碌碌转,“今日初到贵宝地,给诸位说个趣闻,演个把式,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喽!”

这便是“腹语”之术了。时人觉得新奇,顷刻间就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木偶不单会说话,还能与张贵儿“争吵斗嘴”,说些市井笑话,逗得众人前仰后合。更奇的是,张贵儿十指灵动,操控丝线,那木偶竟能模拟百样动作,斟茶、饮酒、甚至还能耍一套似是而非的拳脚。

这张贵儿靠着这手绝活,不出半月,就在汴梁城站稳了脚跟,得了“腹语张”的名头,每日围观者甚众,铜钱如雨点般落入他脚边的陶罐里。

这一日,天擦黑,张贵儿正收拾家伙准备回他租住的小院,人群里挤进一个人来。此人姓胡,行三,是城里“锦绣绸缎庄”的二掌柜,平日里最爱瞧个热闹。

“张先生,留步,留步!”胡三满脸堆笑,凑近了低声道,“后日是我家老爷五十寿辰,想在府里摆台堂会,请些杂耍百戏。您这手段新奇,我们老爷必定喜欢,酬金嘛,好商量。”

张贵儿抬眼看了看胡三,没吭声,只是那木偶老翁却在他手上歪了歪头,发出声音:“哦?不知贵府上是?”

“城东,柳家,柳逢春柳老爷。”胡三忙道,“那可是我们汴梁城数得着的殷实人家。”

木偶老翁“呵呵”一笑:“承蒙瞧得起,后日准到。”

第二回 寿宴上木偶吐真言

柳府寿宴,自是宾客盈门,鼓乐喧天。院子里搭了戏台,唱曲的、跳舞的、演杂剧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张贵儿带着他的木偶,被安排在偏后一些出场。

轮到他时,已是华灯初上。张贵儿提着木偶走上台,依旧是一言不发。那木偶老翁却精神抖擞,先是说了一串吉祥话,把柳老爷逗得捻须微笑。接着,又模仿着前面几位艺人的表演,学那旦角的身段,学那武生的唱腔,学得是夸张滑稽,引得满堂哄笑。

柳逢春坐在主位,满面红光,显然极为受用。他身旁坐着他的续弦夫人,年轻貌美,却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眼神不时瞟向那活灵活现的木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木偶戏演到高潮,那木偶老翁忽然话锋一转,不再说笑,反而用一种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吟道:

“月明星稀夜,后院井边寒。金钗落井底,冤魂何时安?”

这几句诗一念出来,满堂的欢声笑语像是被一刀切断,瞬间鸦雀无声。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这卖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那柳夫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中捧着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柳逢春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他猛地看向台上的张贵儿,眼神锐利如刀。张贵儿却低眉顺眼,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只是那木偶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胡闹!”柳逢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哪里来的江湖术士,在此胡言乱语!来人,给我轰出去!”

几个家丁应声而上。张贵儿也不分辨,默默收起木偶,用黑布罩好,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柳府。

第三回 无头案牵扯旧日冤

这事儿本可当作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谁知,第二天,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汴梁城——柳府的夫人,昨夜悬梁自尽了!

官府的人来了,查验之后,说是自尽。可流言蜚语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开了。人人都记起了寿宴上那木偶吟的古怪诗句。“月明星稀夜,后院井边寒。金钗落井底,冤魂何时安?”这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柳府后院确实有口废井,早已不用。好事者怂恿柳逢春,是不是该派人下井去看看?柳逢春起初坚决不肯,但架不住流言汹汹,只好请了官府的人来做主。这一捞,可不得了,竟真的从井底的淤泥里,捞上来一支女子用的金钗!而且,不止金钗,还有一具早已化作白骨的尸骸!

经仵作查验,那尸骸是个年轻女子,死去至少有三五年了。颈骨有断裂的痕迹,是被人勒死后抛尸井中的。那金钗,府里一些老人认出,是柳逢春原配夫人,崔氏的心爱之物。

这位崔氏,据说是五六年前,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夏夜,突发急病去世的,当时丧事办得颇为匆忙。如今看来,哪里是急病,分明是被人害了性命,沉尸井底!

这下,案子可就大了。新任的汴梁府尹,姓包名正,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能吏。他立刻将柳逢春锁拿问话。那柳逢春起初还百般抵赖,但在人证(府里老仆依稀记起当年崔氏“病逝”前与柳逢春及现在的夫人,当时的丫鬟有过争执)物证(井中金钗与尸骸)面前,终于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招认了。

原来,当年他与丫鬟(后来的续弦夫人)私通,被崔氏发现。两人恐奸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在一个月夜,于后院井边,用绳索勒死了崔氏,夺下她头上金钗为证物,一并抛入废井,对外则宣称夫人暴病而亡。本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谁料想,五六年后,竟被一个卖艺的木偶,在大庭广众之下道破了天机!

柳逢春与续弦夫人(已自尽)杀人害命,罪证确凿,依律判了斩刑。可这案子了结了,另一个谜团却浮上水面:那个卖艺的“腹语张”,他是如何知道这桩隐秘的杀人旧案的?而且知道得如此详细,连金钗落井这等细节都一清二楚?

第四回 寻踪迹难觅腹语人

包府尹觉得此事绝不简单,立刻派了得力捕快,全城搜寻张贵儿。可奇了怪了,这“腹语张”自那日离开柳府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见踪影。他租住的小院早已人去屋空,瓦市子里也再不见他摆摊。

有那日看了柳府堂会的人回忆,说张先生演完之后,收拾东西走得飞快,脸色似乎也不太对劲。还有人说他好像往城南方向去了。捕快们查遍了城南的客栈、脚店、乃至破庙,皆一无所获。

这案子,明面上是结了,可这“腹语人”的来历,成了汴梁百姓茶余饭后最热衷谈论的奇闻。有人说,那张贵儿怕是崔氏的冤魂召来的,借他的口吐露冤情;有人说,那木偶本身就成了精,能洞察人心阴暗;还有人说,张贵儿可能早年与崔家有什么渊源,是特意来报仇的。

各种猜测,越传越神,但都只是猜测,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五回 小酒馆巧遇说根由

时光荏苒,转眼大半年过去。这日,在汴梁城外三十里地的一个小镇酒馆里,两个行脚的客商正在喝酒闲聊,说的正是这桩轰动一时的“腹语奇案”。

邻桌,一个戴着斗笠、风尘仆仆的汉子,一直默默听着。听到最后,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端起酒杯,走了过来。

“二位,叨扰了。方才听二位说起那汴梁城的案子,可是在找那‘腹语张’?”

客商一看,这人面容普通,衣着朴素,看不出什么特别。“怎么,兄台知道他的下落?”

汉子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略显沧桑的脸,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张贵儿。他压低声音道:“不瞒二位,我便是那张贵儿。”

两位客商大吃一惊,连忙请他坐下,添酒加菜。

“张先生,您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快跟我们说说,您到底是怎么知道柳家那桩隐秘的?”

张贵儿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反而有些落寞。

“哪里是什么神鬼之事,不过是机缘巧合,加上这‘腹语’的技艺,窥见了一点人心鬼蜮罢了。”

他慢慢道出原委。原来,他初到汴梁,在城西租住那小院时,隔壁就住着柳府一个年老耳背的嬷嬷,正是当年伺候过崔氏的老人。这嬷嬷年纪大了,又无人说话,时常一个人坐在院里自言自语,念叨些旧事。她以为自己声音小,别人听不见,加之张贵儿平日沉默寡言,她更不防备。

可张贵儿练就腹语,耳力远超常人。那嬷嬷含糊不清的念叨,什么“夫人死得冤”、“那晚月亮好亮”、“井边……金钗……”,断断续续,都被他听了去。他本就是个心细的人,又常在市井走动,稍加打听,便知柳家原配夫人死得蹊跷。再结合老嬷嬷的只言片语,心里便推测出了个大概。

“那您为何要在寿宴上,用那种方式说出来?直接报官不成吗?”客商不解。

张贵儿苦笑一下:“报官?我一介江湖艺人,空口无凭,官府岂会信我?那柳家有钱有势,弄不好,反被他倒打一耙。再者,那老嬷嬷年事已高,神智已不甚清楚,她的‘自言自语’也算不得证据。我若出面,反而可能连累了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之所以在寿宴上,借木偶之口点破,一是因为那是柳家,宾客众多,事情一旦传出,必然引起官府注意,由不得他柳逢春遮掩。二来嘛……”

他看了看窗外,低声道:“我也是存了一丝试探之心。那诗句我编得含糊,若柳逢春心中无鬼,大可斥我胡言,一笑置之。可他与他那夫人,反应如此激烈,尤其是那夫人,当场失态,这便等于不打自招,坐实了我的猜测。后来的事,也果然如我所料。”

客商恍然大悟,啧啧称奇:“原来如此!张先生真是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啊!您这可是替天行道,为那屈死的崔氏申了冤!”

张贵儿却摇了摇头:“谈不上替天行道。只是……恰巧知道了,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罢了。这世上,看似隐秘的事,未必就没有痕迹。要么落在人眼里,要么落在人耳中。要么……落在人心里,成了磨不开的鬼。”

“那您后来为何要走?如今包府尹还在寻您,说是要酬谢您协助破案呢。”

张贵儿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重新戴上斗笠:“我本就是个浪迹天涯的卖艺人,靠这点手艺糊口,不想卷入什么是非,更不想当什么英雄。案子既破,我的心事也了了。汴梁城我是待不下去了,换个地方,讨生活罢了。”说完,他拱拱手,留下酒钱,背上那个依旧罩着黑布的大木箱,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镇外通往远方的土路上。

两位客商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愣了半晌,才喃喃道:“奇人,真是个奇人啊……”

自此以后,再没人见过那个会腹语的张贵儿,以及他那张似乎知晓一切秘密的木偶。只有汴梁城的茶馆酒肆里,还偶尔有人提起这桩奇案,说起那个用肚子说话,为冤魂开口的怪艺人。而那句“月明星稀夜,后院井边寒”,也成了老人们告诫后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时,常常引用的典故了。

来源:讲故事故事的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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