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死后的第十年,三个权倾朝野的弟弟全都疯了 下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9 00:00 2

摘要:天刚蒙蒙亮,宫里的内侍便来了,没有圣旨,只有一句口谕,来自那位死而复生的“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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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首辅的试探

首辅府邸,季怀瑾一夜未眠。

天刚蒙蒙亮,宫里的内侍便来了,没有圣旨,只有一句口谕,来自那位死而复生的“长姐”。

“首辅大人,季姑娘说,让您……滚进宫去见她。”内侍战战兢兢地复述,头几乎埋到胸口。

季怀瑾坐在太师椅上,面容平静,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旧玉佩。

“知道了。”他淡淡道,“回复陛下和……季姑娘,臣稍后便到。”

内侍退下后,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季怀瑾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衣冠。镜中的男子,眉目清雅,气质温文,任谁也看不出昨夜他曾心潮澎湃,几乎失控。

阿姐……

他必须亲自去确认。

皇宫,御书房。

季岁安没有选择在寝宫见他,而是让人将季怀瑾引到了这里。她坐在原本属于皇帝的紫檀木书案后,手里随意翻着一本奏折,季明赫则像个鹌鹑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季怀瑾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书案后的女子身上。

素衣荆钗,未施粉黛,容貌与记忆中的阿姐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她坐在那里,仿佛天生就该在那个位置。

而陛下,那个阴晴不定的帝王,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垂手侍立,眼神里甚至带着点……讨好?

季怀瑾的心,猛地一跳。

他按下翻涌的情绪,上前几步,依足礼数,躬身行礼:“臣,季怀瑾,参见陛下。”然后,他转向季岁安,动作微微一顿,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这位……便是陛下昨日迎回宫中的……姑娘?”

他刻意回避了那个称呼。

季岁安放下奏折,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十年不见,当年的倔强少年,已长成这般风姿卓绝的权臣模样。只是那双眼底深处的算计和冰冷,让她心头刺痛。

“怀瑾,”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亲昵和不容置疑,“十年不见,连阿姐都不会叫了?”

季怀瑾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这语气……这神态……

他袖中的手微微攥紧,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并非臣无礼,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臣的阿姐,十年前便已葬身冰河,此事人尽皆知。如今突然出现一位容貌相似之人,臣……不得不谨慎。”

“谨慎?”季岁安轻笑一声,站起身,绕过书案,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是该谨慎。毕竟,你现在是手掌大权的季首辅,不再是那个被隔壁二狗子打破了头,却倔着不肯哭,非要等我给你擦药包扎的小怀瑾了。”

季怀瑾瞳孔骤缩!

这件事,除了阿姐,绝无第二人知晓!连明赫和望舒都不知道!他当年觉得丢人,严令阿姐不许说出去。

季岁安仿佛没看到他骤变的脸色,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还有,你七岁那年,偷偷把我给你买笔墨的钱,拿去看了一场皮影戏,回来骗我说钱被偷了,结果晚上说梦话自己招了……”

“你十岁生辰那天,我攒钱给你买了这枚玉佩,”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旧玉佩上,“你嘴上说着不喜欢,嫌样式老土,却偷偷戴了十年,连上朝都不曾取下。”

她每说一句,季怀瑾的脸色就白一分,那完美的温和面具,终于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这些深藏心底、独属于他和阿姐之间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冲击着他坚固的心防。

“需要我再说说,你十一岁夏天,洗澡时不小心……”季岁安挑眉。

“阿姐!”季怀瑾猛地出声打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哽咽。他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里面水光氤氲,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惊喜,还有一丝被戳破隐秘的羞窘。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抓住季岁安的手,又有些不敢,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你真的是阿姐……你真的回来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季岁安心头一软,但想到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那点心软又硬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猛地抽出一直放在袖中的藤条(她特意让人找来的替代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抽在季怀瑾的小腿上!

“啪!”

“这一下,打你枉读圣贤书!当街杀人,视律法为何物?视人命如草芥?我当年教你‘仁者爱人’,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季怀瑾被打得一个趔趄,小腿火辣辣地疼,他却不管不顾,只是红着眼睛,贪婪地看着季岁安,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阿姐……我……”

“闭嘴!”季岁安厉声打断,又是一藤条抽过去,“这一下,打你心思阴鸷!结党营私,玩弄权术,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季怀瑾,你的君子之道呢?!”

两下藤条,抽散了他十年筑起的冰冷心墙。

季怀瑾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令人畏惧的权臣,又变回了那个在阿姐面前会委屈、会知错的少年。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季岁安的腿,将脸埋在她裙摆上,泣不成声:“阿姐……怀瑾知错了……怀瑾真的知错了……阿姐你打我吧……你使劲打……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们……”

看着跪在脚下哭得浑身颤抖的弟弟,季岁安高举的藤条,终究是没能再落下第三下。

她叹了口气,扔开藤条,伸手,轻轻抚上他颤抖的脊背。

“知道错了,就给我改。”她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丝疲惫,“好好一个读书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当奸臣……”

季怀瑾用力点头,哭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季明赫看着这一幕,偷偷松了口气,又有点幸灾乐祸。嗯,看来阿姐的“七匹狼”,还是这么公平,谁都逃不掉。

第十章 将军的归途

边关,镇北将军大营。

季望舒收到了那封特殊的“军令”。

没有华丽的绢帛,没有正式的印绶,只是一张普通的信纸,上面是熟悉的、带着点潦草却有力的字迹——那是他偷偷模仿过无数次,却始终学不像的阿姐的字。

“季望舒,给你一个月,滚回京城见我。敢晚一天,小心你的屁股!”

落款只有一个字:安。

简单,粗暴,却比任何圣旨都具有威力。

季望舒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巨大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真的是阿姐!

只有阿姐,才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阿姐……阿姐没死……阿姐回来了……”他喃喃自语,铜铃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混合着风沙痕迹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清晰的水痕。

周围的副将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将军如此失态,哪怕是身陷重围、命悬一线之时,他也依旧是那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将军?您……”一名心腹副将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季望舒猛地回过神,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扯着嗓子吼道:“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情,但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传令下去!点齐亲卫,即刻拔营!随老子回京!”

副将一愣:“将军,那……这边的防务?还有朝廷那边……”

“防务个屁!朝廷个鸟!”季望舒眼睛一瞪,“没听到老子说话吗?阿姐叫我回去!天塌下来也得回去!这边的事,你暂时负责!谁敢来找茬,就给老子往死里打!出了事老子担着!”

“是!将军!”副将不敢再多言,连忙领命而去。

季望舒低头,再次看向那张信纸,小心翼翼地将褶皱抚平,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眼泪和傻气的笑容。

“阿姐……等着我……小混蛋……这就滚回去……”

第十一章 三堂会审(上)

季望舒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硬是将一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了二十天。

当他风尘仆仆、带着一身边关的肃杀之气冲进皇宫,直奔季岁安暂时居住的椒房殿时,看到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

殿内,季岁安端坐主位,面色平静。季明赫和季怀瑾一左一右坐在下首,一个眼神飘忽,一个垂眸敛目,气氛有些微妙。

“阿姐!”

季望舒也顾不得那许多,像一头莽撞的小豹子,几步冲到季岁安面前,巨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劲风。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面容清晰的阿姐,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千言万语哽在胸口,最后只化作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吼。

他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季岁安却抬手阻止了他。

“先别急着跪。”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一路辛苦,坐下说话。”

季望舒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哥哥,见他们都没什么表示,只好挠了挠头,在季怀瑾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屁股只挨了半边,身体绷得笔直。

季岁安目光扫过下面三个如今皆已权倾朝野、跺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的弟弟。

一个皇帝,一个首辅,一个将军。

很好。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天叫你们三个过来,没别的事。”

“就是问问,”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同冰冷的刀锋,逐一刮过他们的脸,“我死了这十年,你们一个个的,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

季明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季怀瑾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季望舒更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来了!阿姐的“三堂会审”,终究还是来了!

第十二章 三堂会审(下)

“季明赫,”季岁安率先点名,语气冰冷,“你先说。说说你是怎么从一个怕黑怕打雷的胆小鬼,变成如今这个刚愎自用、沉迷美色、逼得老臣撞柱的暴君的?”

季明赫脸色一白,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辩解,却在阿姐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哑口无言,最终颓然地低下头:“阿姐……我……我错了……”

“错在哪里?”季岁安步步紧逼。

“错在……不该不听忠言,不该立云氏为后,不该……苛待臣工……”季明赫的声音越来越小。

“还有呢?”季岁安并不满意,“你身为一国之君,心中可还有百姓?可还记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这些年,下了多少劳民伤财的旨意?修建行宫,加重赋税,你可曾去民间看过一眼?”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季明赫心上,让他冷汗涔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错的,远不止表面那些。

“阿姐……我……我真的知错了……”他声音哽咽,满是悔恨。

季岁安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季怀瑾。

“季怀瑾,”她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你呢?我当年送你入学塾,是希望你明事理,知廉耻,成为于国于民有用的栋梁。你呢?你看看你现在,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视律法为无物,当街杀人都做得出来!你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季怀瑾放下茶盏,站起身,深深一揖:“阿姐教训的是。怀瑾利欲熏心,迷失本性,忘了阿姐教诲,忘了读书人的初衷,枉顾人命,玩弄权术,实乃国之蠹虫……”他的声音带着沉痛的自责。

“说得好听!”季岁安毫不留情地打断,“我问你,被你当街斩杀的那个书生,他所言之事,是真是假?地方官贪腐,你身为首辅,不思查证严办,反而斩杀告状之人,你这是为民做主,还是为虎作伥?!”

季怀瑾身体一颤,脸色煞白,无言以对。他当时只觉那书生碍眼,挡了他的路,何曾想过是非曲直?

最后,季岁安的目光落在如坐针毡的季望舒身上。

“还有你,季望舒!”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长本事了是吧?敢抗旨了?天天练兵想造反?你想干什么?把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让你两个哥哥和你打个你死我活,让外敌趁虚而入,让百姓流离失所,你就开心了?!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铠甲,对得起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士兵吗?!”

季望舒被骂得猛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急声辩解:“阿姐!我不是想造反!我是……我是气不过!气季明赫他昏聩!气季怀瑾他奸佞!他们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我……”

“所以你就用更错误的方式来解决错误?”季岁安厉声质问,“你手握重兵,肩负边关安危,岂能因一己私愤,置国家社稷于不顾?!你的忠呢?你的义呢?都被狗吃了吗?!”

季望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阿姐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心上,抽得他体无完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和愤怒,险些酿成大祸。

看着三个弟弟皆是一副悔恨交加、无地自容的模样,季岁安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心痛。

她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我知道,这十年,你们不容易。”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沙哑,“失去阿姐,你们很痛苦,很无助,所以才会走上歧路,用错误的方式来填补心里的空缺,或者宣泄你们的恨意。”

“但是,”她语气一转,再次变得严厉,“这不是你们堕落的理由!更不是你们危害江山社稷、残害黎民百姓的借口!”

“我季岁安的弟弟,可以不是圣人,但绝不能是昏君、奸臣、逆贼!”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这句话,我只问一遍——你们,还认不认我这个阿姐?还听不听我的话?”

三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同时抬头,红着眼睛,嘶声应道:

“认!”

“听!”

声音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季岁安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主位,神色肃穆,“既然还认我这个阿姐,那从今日起,就把你们那些歪心思、那些混账念头,统统给我收起来!”

“季明赫,你的罪己诏不能白下,给我切实整顿吏治,减轻赋税,抚恤民生!我会看着你!”

“季怀瑾,把你那些党羽该清的清,该办的办!恢复言路,彻查积案,尤其是那个书生告发的贪腐案,给我一查到底!还世人一个公道!”

“季望舒,立刻上书向朝廷请罪,陈明边关情况,交还部分兵权以示诚意!然后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京城,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府门半步!”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不容置疑。

三人俯首听令,心中竟奇异地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定。

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再次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第十三章 拨乱反正

季岁安的归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朝堂内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皇帝陛下像是换了个人。

不再沉迷美色,不再刚愎自用。他开始勤勉政事,虚心纳谏,之前那些劳民伤财的工程一律停止,赋税得以减免,撞柱的老御史得到了厚恤和褒奖,其直言敢谏的精神被下旨旌表。

首辅大人也变了。

不再温润面具下暗藏机锋,行事风格变得清正明朗了许多。他主动清理了一批依附于他、为非作歹的党羽,大力整顿吏治,重新畅通言路,那个被他当街斩杀的书生所告发的贪腐案被重新审理,一批蛀虫被揪出,抄家问斩,百姓拍手称快。

而那位远在边关、桀骜不驯的镇北将军,也罕见地上了一道请罪奏折,言辞恳切(据说是被长姐逼着改了十几遍),并主动交还了部分兵权,表示愿在京中闭门思过。

这一切的转变,都源于那个神秘出现在宫中,被陛下和首辅恭敬地称为“阿姐”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来历,但所有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影响力。她似乎并不直接干预朝政,但她的存在,就像一根定海神针,牢牢地稳住了三位权倾朝野的“疯子”,将即将倾覆的王朝,一点点拉回了正轨。

民间开始流传关于“神女降世,匡扶社稷”的传说,越传越神。

椒房殿内,季岁安听着宫人小心翼翼的禀报,有些哭笑不得。

她哪里是什么神女,她只是一个被三个不省心的弟弟气活过来的普通阿姐罢了。

第十四章 心结难解

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

十年的隔阂与伤痕,并非几句训斥、几道命令就能轻易抹平。

季岁安能感觉到,三个弟弟对她,在敬畏和依赖之下,依旧藏着深深的不安。

季明赫几乎每天都要来她这里点个卯,确认她还在,有时夜里做了噩梦,甚至会像个孩子一样跑来,非要守在她殿外才能安心。

季怀瑾依旧心思缜密,将她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偶尔看向她的眼神,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恐惧,恐惧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阿姐又会消失。

季望舒被勒令在府中思过,倒是来得少,但每次来,都显得格外躁动不安,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欲言又止。

季岁安知道,他们心里还有结。

一个关于她当年之“死”的结。

这天傍晚,她将三人再次召到椒房殿。没有训斥,没有询问政事,只是让他们坐下,一起用一顿家常便饭。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季岁安放下筷子,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是不是一直想知道,”她缓缓开口,“十年前,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三人同时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有痛苦,有愧疚,有急切。

季岁安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那天,雪很大。家里最后一点米也吃完了。你们三个饿得直哭,尤其是望舒,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我在院子里都能听见。”

季望舒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拳头紧握。

“我听说城外那条河冻住了,有人凿冰捕到了鱼,就想着去碰碰运气。”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冰面很滑,我好不容易看到冰层下有鱼影,刚蹲下,冰面就裂了……”

三人呼吸一窒,仿佛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冷和绝望。

“掉下去的时候,我很害怕。”季岁安轻声说,“但不是怕死。”

她看向他们,眼神温柔而带着一丝遗憾:“我是怕……我死了,你们怎么办?明赫怕打雷,晚上谁捂着他的耳朵?怀瑾性子倔,被人欺负了不肯说,会不会憋出病来?望舒最小,最黏人,找不到阿姐,该哭得多伤心……”

“别说了……阿姐……求你别说了……”季明赫第一个受不了,眼泪汹涌而出,泣不成声。

季怀瑾紧紧咬着下唇,血丝渗出而不自知。

季望舒更是猛地用头撞了一下桌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原来,阿姐临终前,想的全是他们。

而他们这十年,又都做了些什么?

自责、愧疚、悔恨,如同毒虫般啃噬着他们的心脏。

“所以,我回来了。”季岁安的声音将他们从痛苦的深渊拉回,“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放不下你们。”

“我看到你们变成那样,我气得要命。”她语气加重,“但我更心疼。”

她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那样。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阿姐不怪你们。”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重要的是现在,是以后。”

“我们是一家人,血脉相连,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阿姐不会再突然消失了,我会看着你们,陪着你们,直到你们真正成为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男子汉,直到这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

温暖的话语,如同阳光,一点点驱散了积压在他们心底十年的阴霾和寒意。

三人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们的阿姐,心中那最后一丝不安和彷徨,终于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和重新来过的决心。

第十五章 各司其职

心结解开,三人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枷锁,真正开始将季岁安的教诲付诸行动。

季明赫不再仅仅是因为害怕阿姐的藤条而勤政,他开始真正思考如何做一个好皇帝。他微服私访,体察民情,重用贤能,轻徭薄赋,努力修复着被他之前败坏的江山。

季怀瑾摒弃了那些阴私手段,将才智用在正道之上。他改革弊政,完善律法,选拔寒门学子,使得朝堂风气为之一新。他依然是那个心思缜密的首辅,但他的手段变得光明磊落,他的目标变成了真正的国泰民安。

季望舒上交了大部分兵权,只保留了一支亲卫。他被季岁安勒令留在京城,进入兵部学习,起初他浑身不自在,但渐渐地,他也开始沉下心来,研究兵法韬略,整顿京畿防务。他那股莽撞的悍勇,在阿姐的引导下,开始向着沉稳坚毅的将帅之风转变。

季岁安并没有过多干涉他们的具体事务,她更像是一个定盘星,一个守护者。在她面前,他们永远是可以放松、可以依赖的弟弟。

她会在季明赫遇到难题时,给他一些来自“后世”的启发(得益于她十年孤魂的见闻);会在季怀瑾钻牛角尖时,用简单朴素的道理点醒他;会在季望舒躁动不安时,带他去校场,亲自“切磋”两下,用武力让他冷静下来。

朝局日渐稳定,天下渐趋太平。

那些关于“妖女”、“奸臣”、“逆将”的传言,渐渐变成了对明君、贤相、良将的称颂。

第十六章 暗流涌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季岁安的归来,以及她所带来的巨大转变,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那些被季怀瑾清理的贪官污吏的余党,那些被季望舒交还兵权后心怀不满的军中旧部,还有那个被季明赫送出宫的云氏背后的势力……他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甘心失败,蠢蠢欲动。

他们不敢直接对抗皇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攻击首辅和将军,于是,所有的矛头,开始隐晦地指向了季岁安。

朝堂上,开始出现一些流言蜚语。

“陛下,那位季姑娘久居深宫,于礼不合啊……”

“首辅大人对其言听计从,恐有牝鸡司晨之嫌……”

“镇北将军因其一言便交还兵权,此举……未免令人心寒啊……”

甚至有人开始暗中调查季岁安的“真实身份”,试图找出她乃是妖孽或者冒名顶替的证据。

这些风波,自然传到了季岁安和三个弟弟的耳中。

季岁安尚且平静,三个弟弟却瞬间炸了毛。

“混账东西!谁敢诋毁阿姐!”季明赫在御书房摔了杯子,眼神阴鸷,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暴君。

“看来,是清理得还不够干净。”季怀瑾抚摸着玉佩,笑容温润,眼底却寒光凛冽。

“老子去宰了他们!”季望舒更是直接就要往外冲。

“都给我站住!”季岁安一声冷喝,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她看着三个瞬间被点燃的弟弟,既好气又好笑。

“一点流言蜚语,就让你们原形毕露了?”她挑眉,“看来我这段时间的教导,都白费了?”

三人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蔫了下来。

“可是阿姐,他们……”季明赫不甘心。

“清者自清。”季岁安淡淡道,“你们越是反应激烈,越是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就是想激怒你们,让你们犯错,让你们恢复‘原状’。”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他们:“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朝堂之事,怀瑾你去处理,该弹劾弹劾,该澄清澄清,但要依律法,讲证据,不得滥用职权。”

“是,阿姐。”季怀瑾躬身领命。

“军中若有异动,望舒,你按兵部规程处置,不可妄动刀兵。”

“……是。”季望舒闷声应道。

“至于明赫你,”季岁安看向皇帝,“你是天子,当有容人之量,也要有明辨是非之智。堵不如疏,与其压制言论,不如开诚布公。”

季明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季岁安的弹压下,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波,暂时被按了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暗流并未平息,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第十七章 生死考验

时机,很快便来了。

秋猎大典。

这是皇室传统的盛事,文武百官、宗室勋贵皆要随行。

季岁安本不欲参加,但季明赫三人坚持要她一同前往,似乎想借此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存在和地位。拗不过他们,季岁安只好答应。

猎场设在京郊皇家林苑,旌旗招展,人马喧嚣。

季岁安骑着季明赫特意为她挑选的温顺母马,跟在御驾之侧,看着三个弟弟英姿勃发地纵马驰骋,射猎猛兽,引得周围阵阵欢呼。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似乎太顺利了。

果然,就在围猎进行到高潮,众人追逐着一头被惊出的猛虎进入山林深处时,异变陡生!

数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从密林中杀出,目标明确——直指被护卫簇拥在中央的季岁安!

“保护阿姐!”

“护驾!”

季明赫、季怀瑾、季望舒三人几乎同时变色,厉声高呼,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朝着季岁安的方向冲来。

护卫们与死士瞬间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这些死士武功高强,悍不畏死,显然是精心培养的杀手。护卫虽众,竟一时被冲得阵脚大乱。

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人群缝隙,带着尖啸声,射向季岁安的心口!

“阿姐——!”

距离最近的季望舒目眦欲裂,想也不想,猛地从马背上扑了过去,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死死护住了季岁安!

“噗嗤!”

弩箭深深扎入他的肩胛,鲜血瞬间涌出。

“望舒!”季岁安失声惊呼,扶住他踉跄的身体。

“我没事……阿姐别怕……”季望舒脸色瞬间惨白,却还强撑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时,季明赫和季怀瑾也冲破阻碍,赶到近前。

“御林军!给朕杀!一个不留!”季明赫眼睛血红,状若疯狂。

季怀瑾则迅速指挥剩余护卫结阵防御,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战场,寻找幕后主使的踪迹。

厮杀更加惨烈。

季岁安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三个弟弟,看着季望舒背上不断涌出的黑血(箭上有毒!),看着季明赫和季怀瑾不要命般与死士搏杀,身上都添了伤口……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愤怒,后怕,还有更深沉的……守护之意,在她心中汹涌澎湃。

她不能倒下!她绝不能再次失去他们!

她猛地撕下衣襟,死死按住季望舒不断流血的伤口,对着混乱的战场,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稳住阵型!保护陛下和首辅!太医!快传太医!”

她的声音,在喊杀声中并不算响亮,却奇异地带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混乱的护卫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开始更有组织地抵抗。

终于,在御林军援兵赶到后,死士被尽数歼灭,留下几具服毒自尽的尸体。

危机暂时解除。

第十八章 尘埃落定

秋猎遇刺,镇北将军为护姐重伤中毒,陛下与首辅轻伤,此事震动朝野。

季望舒中的毒极为猛烈,幸好随行太医中有解毒圣手,拼尽全力,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需要卧床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季岁安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边,直到他脱离危险,才松了口气。

经此一事,季明赫和季怀瑾彻底暴怒。

皇帝与首辅联手,以前所未有的铁腕手段,彻查此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被连根拔起。

调查结果令人心惊。

幕后主使,竟是那个被送出宫的云氏家族!他们不甘心失去即将到手的皇后之位和滔天富贵,勾结了被季怀瑾清理的官员余孽以及季望舒军中部分心怀不满的旧部,策划了这场刺杀,意图除掉季岁安这个“绊脚石”,让三位“疯子”重新回到失控的状态,他们好从中渔利。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云氏满门抄斩,牵连者众。

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以血腥的方式落下帷幕。

经此一役,所有潜在的反对势力都被彻底震慑,再也无人敢质疑季岁安的存在和影响力。

朝堂,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安宁。

第十九章 岁月静好

时光荏苒,三年转瞬即逝。

这三年,天下承平,海晏河清。

皇帝季明赫,勤政爱民,成为百姓交口称赞的明君。

首辅季怀瑾,鞠躬尽瘁,是朝野公认的社稷之臣。

将军季望舒,伤愈之后,沉稳了许多,被委以重整京畿禁军的重任,做得有声有色。

而季岁安,依旧住在宫中,但她拒绝了任何正式的封号。她只是他们的阿姐,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七匹狼”,也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归宿。

她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成熟,担起家国重任,心中满是欣慰。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季岁安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悠闲地品着茶。

已经及冠、愈发沉稳的季明赫,拿着一份关于开通海上贸易的奏折,来请她参详。

风度翩翩、更显温雅的季怀瑾,带来了新修的律法草案,请她把关。

身材依旧魁梧、但眉宇间戾气尽消的季望舒,则提着两坛好不容易寻来的好酒,嚷嚷着要和阿姐、哥哥们不醉不归。

季岁安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个弟弟,看着他们眼中纯粹的敬爱与依赖,脸上露出了温暖而满足的笑容。

她想起十年前那个冰冷的冬天,想起十年孤魂的寂寥,想起重生归来时的愤怒与决绝……

一切都值得。

她伸出手,挨个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

“都多大了,还这么黏人。”

三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岁月一片静好。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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