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附着她躺在血泊中的照片和一行字：「他们说我是小三，可谁还记得，傅先生的原配叫叶绾绾？」
上篇
叶绾绾死后的第七天，手机自动发送了一条定时微博。
附着她躺在血泊中的照片和一行字：「他们说我是小三，可谁还记得，傅先生的原配叫叶绾绾？」
整个城市哗然——毕竟傅太太刚在昨天挽着新欢宣布：「傅家只有一个女主人，就是我。」
傅行深疯了。
他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赤红着眼问我墓碑在哪。
我飘在半空，轻轻说：「你看，连我死了，你都只关心自己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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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后的定时
叶绾绾死后的第七天，凌晨零点零分。
城市尚未完全沉睡，无数夜猫子刷着手机，一条来自用户“绾绾是傅太太”的定时微博，突兀地出现在了信息流里。
没有配乐，没有滤镜，只有一张高清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件已经被暗红色血液浸透的白色连衣裙，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身下是一滩惊心动魄的血泊。她的脸侧向一边，长发凌乱地黏在脸颊和脖颈，露出的半边面容苍白如纸，眼睛紧闭，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却似乎带着一丝奇异的上扬弧度，像是解脱，又像是无尽的嘲讽。
照片下方，只有一行文字：
「他们都说我是小三，可谁还记得，傅先生的原配叫叶绾绾？」
发布后的几秒钟，评论区一片死寂。
随即，如同往滚沸的油锅里滴入冷水，瞬间炸开。
“卧槽！！！这是什么？？？”
“叶绾绾？是那个傅氏集团傅行深的原配妻子叶绾绾吗？”
“原配？傅总的正牌夫人不是苏晴小姐吗？昨天慈善晚宴上刚承认的！”
“这照片……是真的假的？P的吧？七天前？那不就是傅总和苏晴公开关系的前一天？”
“楼上的，看细节！这血渍，这瞳孔反射的光影，不像合成的……我的天，信息量太大！”
“所以是原配被逼死了？就在渣男贱女公开关系的前夜？”
“@傅行深 @苏晴，出来走两步？解释一下？”
转发数、评论数、点赞数以几何级数疯狂飙升。#叶绾绾遗照#、#傅行深原配#、#谁是小三# 等词条迅速冲上热搜榜前列，后面跟着刺眼的“爆”字。
整个网络世界，哗然一片。
而这喧嚣的中心，那个名叫叶绾绾的女人，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章 昨日“新人笑”
就在昨天，傅氏集团举办的年度慈善晚宴，星光熠熠，全网瞩目。
傅氏掌权人傅行深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气质冷峻，挽着身边巧笑倩兮、身着最新季奢华礼服的苏晴，接受了主流财经媒体和娱乐媒体的联合采访。
镜头前，苏晴妆容精致，笑容得体，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钻戒在闪光灯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她微微依偎着傅行深，姿态亲昵。
有记者大胆提问：“傅总，苏小姐，近期关于二位的恋情传闻甚嚣尘上，不知可否借此机会正式回应一下？”
傅行深表情淡漠，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苏晴，示意她来说。
苏晴接过话筒，声音甜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我和行深……感情很稳定。”她顿了顿，迎着无数期待的镜头，清晰而缓慢地说道，仿佛要让每一个字都烙印在公众心里：“傅家，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女主人，就是我，苏晴。”
现场一片哗然，随即是更加密集的闪光灯。
“苏小姐，您的意思是，您和傅总已经合法结婚了吗？”
“那之前传闻的叶绾绾小姐……”
苏晴笑容不变，打断道：“过去的一些不实传闻，希望大家不要轻信。行深和我，都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傅行深自始至终没有反驳，默认了苏晴的一切说辞。
那场晚宴的报道，铺天盖地，全是“傅太太苏晴首次公开名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苏晴稳坐傅家女主人宝座”。
谁还记得，法律意义上，傅行深的配偶栏里，还写着“叶绾绾”三个字？
谁又曾想到，二十四小时后，会被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行血淋淋的文字，彻底撕开这华丽的袍子，露出里面爬满的虱子。
第三章 失控的傅先生
傅行深是在睡梦中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电话那头，是他的特助周扬，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傅……傅总，出事了！您……您快看微博！太太……叶小姐她……”
傅行深不耐地皱眉，昨晚的香槟让他有些头痛：“什么事大惊小怪？哪个叶小姐？”他下意识以为又是哪个不识趣的女人蹭热度。
“是叶绾绾小姐！她……她微博发了……发了遗照！说她是……是原配……”
傅行深的睡意瞬间消散，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抓过床头的平板电脑，手指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开了微博。
开屏，就是那张血泊中的照片，以及那行刺目的文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滞。
屏幕上那个女人，那张脸，即使毫无血色，即使被血迹和乱发遮掩，他也认得出来。
是叶绾绾。
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死？
“不可能！”他低吼一声，像是要说服自己，“这一定是假的！是PS！是她故意报复我的手段！”
他立刻拨打叶绾绾的电话，关机。拨打她闺蜜林薇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林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恨意：“傅行深？你还有脸打电话来？绾绾死了！她死了七天了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满意了？你和那个苏晴，可以永远双宿双飞了！”
电话被狠狠挂断。
傅行深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在昂贵的地毯上走来走去，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然后，他毫无预兆地抬起手，将床头那盏价值不菲的水晶灯狠狠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巨响，水晶碎片四溅。
“假的！都是假的！”他怒吼着，眼睛迅速爬满血丝。
他又冲到书桌前，将上面的文件、电脑、摆件，所有能触碰到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书房里响起一片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苏晴被惊动，穿着睡衣跑进来，看到满室狼藉和状若疯狂的傅行深，吓得花容失色：“行深！你怎么了？别这样！为了那个女人的恶作剧，不值得你……”
“滚！”傅行深回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那眼神里的暴戾和绝望，让苏晴瞬间噤声，脸色惨白地退了出去。
恶作剧？
那照片的真实感，那文字里透出的死寂，还有林薇的话……像一把把冰冷的锤子，砸碎了他最后的侥幸。
叶绾绾，好像……真的不在了。
这个认知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陌生的剧痛。
第四章 无处凭吊
傅行深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像疯了一样寻找叶绾绾。
他先是派人去了他们曾经的婚房，也是叶绾绾最后居住的地方。回报的人说，房子里整洁得过分，像是被人精心打扫过，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任何属于叶绾绾的近期的生活气息。主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他们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旁边扔着一支笔，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
他又派人查了全市乃至周边所有医院七天内的死亡记录，没有叶绾绾的名字。查了航班、火车、酒店记录，也都一无所获。
她就像一缕青烟，从那栋房子里飘出去，然后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张触目惊心的血泊照片，和那条引爆全网的微博。
“找！继续找！就算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傅行深对着电话咆哮，声音嘶哑。
周扬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傅总，要不要……问问苏小姐？或许她知道……”
“问她？”傅行深眼神一厉，“不必！”
他直觉这件事和苏晴脱不了干系，但此刻，他混乱的大脑无法冷静思考。
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加上巨大的精神冲击，让傅行深迅速憔悴下去，胡茬布满下巴，眼下的乌青浓重，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矜贵整洁。
他把自己关在曾经和叶绾绾共同生活过的婚房里，这里还残留着一点点她存在过的痕迹——书房里她常看的那几本书，客厅角落她养的那盆绿萝已经有些枯萎，浴室镜柜里还有她没用完的半瓶护肤品……
他坐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目光空洞地望着那张微博照片。
照片里，叶绾绾躺着的，就是他现在位置前面的这块大理石地板。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触摸着光洁冰凉的瓷砖表面。
这里，曾经流淌过她的血吗？
这里，就是她生命终结的地方吗？
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七天前……那天他在做什么？对了，他在公司开会，晚上和苏晴还有几个商业伙伴吃了饭，回到家时已是深夜，房子里一片漆黑，他以为她睡了，或者又在闹脾气，故意不理他……
他从未想过，就在那一墙之隔，或者就在他脚下的这块地板上，他法律上的妻子，正在经历死亡。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第五章 魂兮归来
叶绾绾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她悬浮在半空中，低头看着那个在她曾经精心布置的“家”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最后颓然坐倒在地的男人。
哦，是傅行深。
她的……前夫？或许吧，毕竟离婚协议她已经签了字。
看着他猩红的双眼，看着他砸碎一切，看着他疯狂地打电话，看着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他触摸她“死去”的地面……
叶绾绾心里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原来，人死后真的有灵魂。
这七天，她的意识一直浑浑噩噩，像一团雾，被束缚在这栋充满了回忆和绝望的房子里，无法离开。直到那条定时微博发送，仿佛某种束缚被解开，她才彻底清醒过来，并且，看到了匆忙赶来的傅行深。
真是讽刺。
活着的时候，她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到他回家一次。
死了，他倒是来得勤快。
傅行深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嘶哑着嗓子低吼：“叶绾绾！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没死！别装神弄鬼！”
叶绾绾飘到他面前，离他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他看不见她。
他的眼神穿透她透明的身体，依旧在徒劳地搜寻。
“我没装神弄鬼，”她轻轻地说，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傅行深，我是真的死了。如你所愿，给苏晴腾位置了。”
傅行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肩膀垮了下去，把头埋进膝盖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为什么……叶绾绾……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报复？”叶绾绾笑了，灵魂体的笑容带着透明的悲伤，“傅行深，你太高看自己了。我不是报复你。”
她是绝望。
是在日复一日的冷漠、忽视、背叛中，累积起来的，足以淹没一切生机的绝望。
是在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唤醒那个曾经说过爱她的男人一丝一毫怜惜后，彻底的心死。
是在签下离婚协议，准备彻底离开，却遭遇了更残忍的践踏之后，唯一的解脱。
这些，他永远不会懂。
他此刻的痛苦，与其说是为她，不如说是因为“傅太太”的死，打乱了他和苏晴的美好局面，损害了他傅行深的名声和体面。
看啊，他连她死了，第一反应都不是关心她为什么死，死前痛不痛苦，而是质问她为什么要“报复”他。
叶绾绾飘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七日回魂？
她回来了，可他看不见，也听不懂。
第六章 闺蜜的恨意
林薇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子，站在婚房门口，冷冷地看着前来开门的傅行深。
不过短短几天，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矜贵倨傲的男人，竟然变得如此狼狈落魄。林薇心里闪过一丝快意，但随即被更深的悲痛淹没。
“傅行深，”林薇的声音像是淬了冰，“这是绾绾留在我们家的一些东西，我想，应该交给你。”
傅行深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那个普通的纸箱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伸手想要接过。
林薇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这里面，是绾绾这半年多来，断断续续放在我那里的一些小物件，还有……几本日记。”林薇盯着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恨，“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或者……死了，就把这个箱子交给你。她说，有些话，她活着的时候，说不出口，你也不会听。”
傅行深的手僵在半空，喉咙干涩：“她……她什么时候说的？”
“什么时候？”林薇嗤笑一声，眼泪却忍不住涌了上来，“在你第一次带着苏晴公开出席商业活动，媒体拍到你和她举止亲密，绾绾打电话问你，你却骂她无理取闹之后！在你一次又一次为了苏晴失约她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之后！在她生病发烧打电话给你，你却陪着苏晴在国外度假，让她自己叫救护车之后！”
林薇每说一句，傅行深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他有的有模糊印象，大部分，却早已被他抛之脑后。他从未觉得这些是什么大事，甚至厌烦叶绾绾的“小题大做”和“不懂事”。
“傅行深，你知道绾绾最后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林薇的声音颤抖着，“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整夜整夜睡不着，看着你们的婚纱照流泪！她跟我说，林薇，我觉得我快要撑不下去了……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我没有！”傅行深下意识地反驳，“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要她！我只是……只是工作忙……”
“忙？”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忙着陪苏晴吗？傅行深，你和苏晴那些龌龊事，真当绾绾不知道吗？她只是还在傻傻地等着你回头！可你呢？你昨天在干什么？你带着那个小三，公然对全世界宣布她才是傅太太！你把绾绾置于何地？！”
林薇将纸箱重重地塞进傅行深怀里，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拿着！好好看看！看看你口口声声说‘无理取闹’的妻子，心里到底有多苦！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把她逼上绝路的！”
“傅行深，绾绾的死，你就是凶手！”
说完，林薇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决绝地离开，多看一眼这个男人都觉得恶心。
傅行深抱着那个轻飘飘的箱子，却觉得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凶手……
他是凶手？
第七章 尘封的日记
傅行深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纸箱。
里面东西不多。
一条他早已忘记什么时候送给她的淡蓝色丝巾，叠得整整齐齐。
几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本。
还有一个小小的U盘。
他首先拿起了最上面那本笔记本，封面是柔软的皮质，已经有些磨损，看得出经常被翻阅。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叶绾绾清秀熟悉的笔迹。
「X年X月X日，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行深穿着礼服的样子真好看，他牵着我的手，对我说‘我愿意’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傅太太……叶绾绾是傅太太了。真好。」
「X年X月X日，阴。行深最近好忙，总是很晚才回家，身上有时有酒气，有时有……陌生的香水味。他说是应酬，我相信他。我的行深，不会骗我。」
「X年X月X日，雨。今天在商场，看到行深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买首饰，他笑得很开心。我躲起来了，没敢叫他。那个女人……是苏氏集团的千金苏晴吗？他们只是工作关系吧？嗯，一定是。」
「X年X月X日，晴。他今天终于回家吃饭了，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可他只吃了几口，就接到电话走了。是苏晴打来的，我听到了。他说‘晴晴别急，我马上过来’。‘晴晴’……叫得真亲热啊。我一个人对着满桌的菜，坐了很久。」
「X年X月X日，阴。他说我越来越不可理喻，说我不如苏晴懂事大方。我哭了，他没有哄我，摔门而去。傅行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X年X月X日，暴雨。我看到新闻了，他和苏晴在巴黎塞纳河畔拥吻。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我这个合法的妻子，是通过八卦杂志，才知道我的丈夫爱上了别人。真可笑，真可悲。」
「X年X月X日，晴。他提出离婚了。很平静，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他说，苏晴更需要他，能给他的事业带来更大帮助。他说，叶绾绾，我们好聚好散。好聚好散……傅行深，三年夫妻，换来的就是一句轻飘飘的好聚好散？」
「X年X月X日，不知道天气。没拉开窗帘。吃了药，还是睡不着。心口这里，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漏着风。林薇说，放下吧，绾绾。可是，怎么放呢？爱了他那么多年，像刻进了骨头里……」
「X年X月X日，晴。签了离婚协议。傅行深，我把自由还给你。也把……我自己，还给我自己。」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一页，有被水渍晕开的痕迹，模糊了墨迹。
是泪吗？
傅行深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心脏像是被放在慢火上炙烤，一点点地收紧，焦灼，疼痛难忍。
这些细腻的心思，这些深夜的哭泣，这些卑微的期盼和一次次的失望……他从未知晓，也从未想去知晓。
他一直以为，叶绾绾的吵闹和眼泪，不过是她不够大度，不够“傅太太”的身份。
却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他想起她一次次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她红着眼眶问他“是不是不爱我了”，想起她在他摔门而去后，那绝望空洞的表情……
他当时，为什么那么不耐烦？
为什么连一句解释，一个拥抱，都不肯给她？
傅行深猛地合上日记本，胸口剧烈起伏，无法再看下去。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眼前却全是叶绾绾笑着的、哭着的、期盼的、绝望的脸。
原来，在他享受着苏晴的温柔写意，在他认为叶绾绾无理取闹的时候，他已经拿着刀，一刀一刀，将她凌迟处死。
第八章 监控下的真相
傅行深的目光，落在了箱子里那个小小的U盘上。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里面藏着更残酷的真相。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将U盘插进了电脑。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最后一天」。
点开，里面是几段视频文件，看命名，像是监控录像。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心跳如擂鼓。
他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画面显示的是婚房客厅的视角，时间是七天前的下午。
叶绾绾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色连衣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呆呆地看着。傅行深认出，那是他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看起来平静极了，甚至偶尔还会抬手看看时间，像是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叶绾绾起身去开门。
进来的人，让傅行深的瞳孔猛地一缩——是苏晴！
她怎么会来这里？
接下来的画面，让傅行深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苏晴不再是平时在他面前那副温婉柔顺的样子，她趾高气扬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叶绾绾手里的离婚协议和地上的行李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叶绾绾，识相点，赶紧签了字滚蛋。傅家女主人的位置，你占了三年，也该让出来了。”
叶绾绾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执拗：“我要等行深回来，亲口听他跟我说。”
“呵，”苏晴轻蔑地笑了，“等他？行深现在正陪我在选订婚戒指呢，没空搭理你。你以为他为什么把你安置在这里，不带你回老宅？因为他早就厌烦你了！他亲口跟我说，你死板又无趣，像个木头，跟你多待一分钟都觉得窒息！”
叶绾绾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傅行深死死盯着屏幕，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从来没有！
“哦，还有，”苏晴仿佛嫌不够，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检查报告，轻飘飘地扔在茶几上，“我怀孕了，行深的孩子。他说了，要给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所以，叶小姐，请你这个前妻，有点自知之明，别再缠着他不放了。”
“不可能……”叶绾绾喃喃道，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你骗我……”
“骗你？”苏晴站起身，走到叶绾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恶毒，“叶绾绾，你看看你自己，人老珠黄，家世普通，除了会拖行深的后腿，你还能给他什么？而我，苏家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一切！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凑近叶绾绾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却又恰好能被隐藏的麦克风捕捉到，一字一句地说：“不妨再告诉你，上次你那个意外流产的孩子……也不是意外。是行深默许的，他说，你不配生他的继承人。”
“啊——！！！”
叶绾绾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像是濒死小兽的哀鸣，猛地推开苏晴！
苏晴被推得一个趔趄，却并不生气，反而理了理衣服，冷笑道：“这就受不了了？叶绾绾，你真可悲。活着也是碍眼，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说完，她像只胜利的孔雀，转身扬长而去。
视频里，只剩下叶绾绾一个人。
她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那么静静地躺着，流着泪，仿佛生命也随之一点点流逝。
过了不知多久，她慢慢地、慢慢地爬起身，走向了书房。
傅行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个视频，是书房的角度。
他看到叶绾绾坐到电脑前，插上U盘，导出了刚才客厅监控拍下的画面，然后，设置了那条定时微博。
她操作得很平静，甚至仔细调整了照片的角度和配文的措辞。
做完这一切，她删除了原始监控文件，只留下了U盘里这份拷贝。
然后，她回到了客厅。
她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她无数爱恋和憧憬，如今却只剩冰冷和绝望的“家”。
最后，她走向了客厅中央，那片光洁的大理石地板。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锋利的水果刀。
傅行深目眦欲裂，几乎要冲进屏幕里！
“不要！绾绾！不要！”
屏幕上，叶绾绾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露出了一个极致悲伤，又极致解脱的笑容。
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
傅行深猛地暂停画面，放大声音。
那个轻飘飘的，带着泪意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傅行深，如你所愿。”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用刀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在她身下蔓延开来，如同盛开的、绝望的彼岸花……
傅行深像是被一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从椅子上滑落，瘫坐在地。
他双眼空洞地望着已经停止播放的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
不是报复。
是被他，被苏晴，被他们联手，逼上了绝路。
那个孩子……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他？流产……是意外？还是……
苏晴！
傅行深的眼中，第一次迸射出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