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我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我知道,舆论的压力只是一时的,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在法庭上。而且,把傅恒逼到绝境,他可能会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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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静地听完,只回了一句:“毁掉傅家声誉的,是傅恒自己的行为,不是我揭露真相的勇气。”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并将她的号码拉黑。
傅恒那边,彻底没了声音。想必他此刻正忙于应对董事会的责难和公关危机。
初战告捷。
但我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我知道,舆论的压力只是一时的,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在法庭上。而且,把傅恒逼到绝境,他可能会狗急跳墙。
我加强了公寓的安保,叮嘱保姆和育儿师,除了我和蒋薇,任何人不得接近孩子,特别是接送玥玥时,必须我或者我指定的可信之人亲自前往。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声音有些紧张:“玥玥妈妈,刚才有一位自称是玥玥爸爸秘书的先生来接孩子,说是傅先生安排的,要带玥玥去参加一个亲子活动。我们看您没有提前通知,就没有放人。”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傅恒,他竟然真的敢直接来抢孩子!
“老师,谢谢您!做得非常对!请记住,以后除了我本人,或者我书面授权的人,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都不能接走玥玥!”我强压着怒火和恐惧,叮嘱道。
“好的,玥玥妈妈,我们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浑身发冷。
他果然动手了。而且是用这种最直接、最卑劣的方式。
看来,仅仅是舆论的压力,还不足以让他清醒。
我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陈律师,傅恒刚才派人去幼儿园抢孩子了。申请禁止令,立刻!马上!”
第九章 禁止令与他的“道歉”
禁止令的申请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法院的支持。
当法警将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送达傅恒公司时,据说他当场砸了办公室。
但这并不能完全消除我的不安。傅恒的疯狂举动表明,他已经无所顾忌。禁止令能限制他明面上的行为,却无法杜绝他暗地里的手段。
我将玥玥暂时转了幼儿园,新幼儿园的位置严格保密,只有我和蒋薇知道。同时,我也减少了带淼淼外出的次数,即使出门,也必有可靠的保镖跟随。
生活仿佛陷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紧张状态。
就在我以为,我和傅恒之间只剩下法庭上的殊死搏斗时,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联系了我。
是我的公公,傅恒的父亲,傅氏集团真正的掌舵人,傅铭远。
与婆婆的刻薄和傅恒的冷酷不同,傅铭远在家里一直是个相对沉默、威严的存在。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集团事务上,对于家事,除非涉及重大利益,否则很少过问。在我印象里,他对我这个儿媳还算客气,对玥玥和淼淼,也保持着一种疏离的祖父的关怀。
他直接约我见面,地点在一家极为隐秘的私人茶室。
我犹豫了一下,征求了陈律师的意见。陈律师认为可以去,但要做好录音等证据固定措施,并且约定在公共场合,确保安全。
我答应了。
茶室里,檀香袅袅。傅铭远坐在榻上,穿着中式盘扣上衣,神色看不出喜怒。比起上次见他,他似乎苍老了一些,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爸。”我依着旧时称呼,在他对面坐下。
傅铭远抬眼看我,目光锐利如鹰,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小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开场白出乎意料的平和。
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拿起紫砂壶,给我斟了一杯茶:“傅恒做的事,混账至极。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子无方,向你道歉。”
我心中冷笑。道歉?如果道歉有用,要法律做什么?更何况,这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如何能抵消傅恒带给我的伤害,以及他试图抢走玥玥带来的恐惧?
“爸,您今天找我来,如果只是为了代傅恒道歉,那大可不必。”我语气疏离,“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法律会有一个公正的裁决。”
傅铭远放下茶壶,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小晚,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傅恒对不起你,傅家也亏待了你。但是,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对谁都没有好处。傅氏的股价暴跌,声誉受损,几个重要的合作方都在观望。而你,带着两个孩子,尤其是淼淼,未来的路还长,需要稳定的环境和充足的保障。”
他顿了顿,观察着我的神色,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代表傅家,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撤诉,并且不再对外发表任何不利于傅家和傅氏的言论,条件,我们可以谈。保证让你和孩子们后半生衣食无忧,淼淼的所有治疗费用,傅家一力承担。甚至,你之前提到的傅氏股份,也可以酌情考虑。”
很诱人的条件。几乎是之前傅恒提出的“施舍”方案的升级版,加上了我最在意的淼淼的医疗保障和部分股份。
如果是一个月前,我或许会动摇。
但现在……
我看着他,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年的老人,他此刻的“低头”,并非出于愧疚,而是出于利益。傅氏的声誉和股价,比他儿子的混账行为和我的委屈更重要。
“爸,”我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施舍,也不需要基于利益交换的‘承诺’。我只要法律赋予我和孩子的一切。傅恒婚内出轨,转移财产,意图抢夺孩子,这些都不是一句‘混账’和一句道歉可以抹去的。我必须通过法律,拿到具有强制执行力的判决,才能确保我和孩子未来的安全。否则,今天您在这里承诺的一切,明天可能就会因为傅恒或者林小姐的枕头风而化作泡影。我赌不起,我的孩子更赌不起。”
傅铭远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冰冷:“苏晚,你要想清楚。得罪傅家,对你没有好处。就算你官司赢了,拿到一部分财产,离开了傅家这个平台,你以为你能过得很好?京市就这么大,带着一个……那样的孩子,你的路会很难走。”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冰冷的视线:“我想得很清楚。再难走的路,也好过待在一個充满背叛、算计和冷漠的牢笼里。至于傅家……”
我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决绝的嘲讽:“一个连自己的血脉至亲都可以因为‘不完美’而随意抛弃的家庭,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告辞。”
说完,我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茶室。
我知道,这一次,我是彻底和傅家撕破脸了。
走出茶室,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心里却一片澄明。
我没有回头路,也不需要回头路。
第十章 法庭内外(一)
离婚官司正式开庭的日子,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
法院门口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了入口。傅恒是从侧门进入的,西装革履,面无表情,在律师和助理的簇拥下,快步走入,没有接受任何采访。
我则在陈律师和蒋薇的陪同下,从正门进入。我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色西装套裙,妆容清淡,神色平静。面对闪烁的镜头和嘈杂的提问,我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便在陈律师的护卫下走进了法庭。
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国徽高悬。
我和傅恒,分别坐在原告席和被告席上,中间隔着短短的距离,却仿佛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法官宣布开庭。
陈律师作为我的代理律师,首先陈述诉讼请求:解除婚姻关系;判决两个孩子均由原告抚养,被告支付抚养费直至孩子独立生活为止;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包括傅恒在婚内通过离岸信托转移的资产;判令被告支付精神损害赔偿。
傅恒的律师则针锋相对,强调原被告感情确已破裂,同意离婚。但在子女抚养问题上,提出鉴于原告长期脱离社会工作,经济能力和精力有限,且需照顾患有先天疾病的次子,无力同时给予两名子女良好的成长环境,因此主张长女傅玥由被告抚养,次子傅淼由原告抚养,被告愿意支付高额抚养费。财产分割方面,否认转移财产,主张傅氏集团股权系被告婚前财产及家族资产,与原告无关,仅同意分割部分登记在双方名下的不动产和现金存款。
庭审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第一回合的焦点,集中在子女抚养权上。
傅恒的律师咄咄逼人,反复质疑我的抚养能力和经济状况,甚至拿出之前网络上被澄清过的谣言,暗示我情绪不稳定,不适合抚养孩子。
陈律师则不慌不忙,提交了一系列证据:
一沓沓我为淼淼求医问药的票据和记录,证明我作为母亲从未放弃,且具备照顾特殊儿童的丰富经验和极大耐心; 我婚前的工作履历和收入证明,证明我并非无独立生活能力; 心理咨询师出具的评估报告,证明我情绪稳定,心态积极,完全具备抚养孩子的心理条件; 以及,最重磅的——那段傅恒在酒店包厢内,亲口说出愿意将女儿送给林心悦、嫌弃儿子是累赘的录音!
当那段经过技术处理,但傅恒声音清晰可辨的录音在法庭上播放时,整个法庭一片寂静。
“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别说孩子了,就是她现在要我离婚娶她,我也照做!” “心悦要是身边有个傻儿子,她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我不能让她受这个苦……”
傅恒的脸色,在录音响起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惨白。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泛白。
他的律师试图以“私人场合非正式谈话”、“存在断章取义”为由进行反驳,但在如此清晰直白的言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陈律师乘胜追击,出示了傅恒派人去幼儿园试图强行接走玥玥的幼儿园老师证言笔录,以及随后申请的禁止令文件。
“法官大人,被告不仅主观上存在严重不利于子女健康成长的言论和意图,更在客观上采取了抢夺孩子的过激行为!其生活环境(与婚外第三者同居且已怀孕)及其道德品行,均不适合抚养任何一名未成年子女!相反,原告母亲为照顾孩子付出巨大心血,情绪稳定,态度坚决,且已做出妥善安排保障孩子生活学习环境。因此,请求法庭将两名婚生子的抚养权均判归原告!”
第一天的庭审,在傅恒方节节败退的氛围中结束。
走出法庭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露出一丝灰白的光。
傅恒在我之前离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面对记者的追问,一言不发,迅速上车离去。
我知道,抚养权的争夺,我赢面很大。
但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财产分割。
那才是傅恒和傅家,真正寸土不让的地方。
第十一章 法庭内外(二)
第二次开庭,焦点集中在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上。
这才是真正的硬仗,关系到傅恒和傅家的核心利益。
傅恒的律师团准备充分,搬出了厚厚一摞文件,试图证明傅氏集团的核心股权属于傅恒婚前个人财产以及傅氏家族资产,与我无关。他们强调,我在婚姻存续期间并未参与公司经营,对集团发展毫无贡献,因此无权要求分割股权。
同时,他们对我方提出的傅恒转移资产至离岸信托的行为予以否认,声称那些资金往来属于正常的海外投资行为,受益人虽为林心悦,但实质是傅恒委托其进行艺术品投资的商业合作,并出示了几份看似合规的投资协议和艺术品购买凭证。
一切似乎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陈律师早有准备。
她不急不躁,首先针对股权问题,提交了一系列证据:傅氏集团上市时的招股说明书,里面清晰载明傅恒持有的部分股权是在我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通过增资扩股方式获得;这几年傅恒从集团获得的天价分红,均是在婚后取得,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甚至,我还找到了一份多年前,傅恒为了讨好我父亲,争取一个合作项目时,亲笔签署的一份“承诺函”,上面模糊地提及未来家庭财富由双方共同享有。
这些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我有权分割傅恒名下的所有股权,但足以撼动其“纯属婚前个人财产”的论断,为争取部分股权或者高额补偿奠定了基础。
接着,是针对离岸信托和资金转移的重头戏。
陈律师请求传唤了一位关键证人——蒋薇通过特殊渠道联系到的,曾经短暂参与过傅恒那个离岸信托设立过程的某境外金融机构前雇员(出于保护,证人通过视频连线方式作证,面容和声音经过处理)。
这位证人证实,傅恒设立该信托的主要目的就是隐匿资产,规避可能的婚姻财产分割,并且明确指示受益人为林心悦,与所谓的“艺术品投资”毫无关联。证人还提供了一些内部邮件和聊天记录截图作为佐证,虽然无法作为直接证据,但其证言极具杀伤力。
傅恒的律师当即提出强烈反对,质疑证人身份真实性及证据合法性。
法庭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陈律师抛出了另一枚重磅炸弹——她向法庭申请调取的,傅恒近两年的出入境记录和信用卡消费记录。
记录清晰显示,在傅恒声称进行“重要商务考察”的时段,他多次与林心悦同机往返,入住同一家酒店,消费记录也高度重合,包括在多家高端妇产医院和母婴用品店的大额消费。时间点,恰好与林心悦怀孕的时间吻合。
“法官大人,”陈律师义正词严,“这些消费记录,尤其是用于婚外情及其非婚生子的消费,均来源于被告傅恒的婚内财产,属于恶意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我方要求其在分割财产时予以少分或不分!同时,这些记录也与之前录音中被告承认婚内出轨、以及证人证言相互印证,充分证明被告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存在严重过错!”
铁证如山。
傅恒坐在被告席上,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桌面,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他身边的律师团也陷入了低气压,交头接耳,神色凝重。
我知道,在财产分割这一块,我们也占据了绝对的道德和法律制高点。
庭审结束后,傅恒的律师主动找到了陈律师,表示希望可以“庭外和解”。
我知道,他们撑不住了。
第十二章 和解?战争结束?
傅恒方面提出的和解意愿,在我的预料之中。
继续打下去,不仅抚养权他们毫无胜算,在财产分割上,由于傅恒转移资产和恶意消费的证据确凿,他很可能面临被判决少分甚至不分的风险,这对他和傅氏集团来说,将是更大的打击。而且,庭审内容一旦部分公开,对傅氏声誉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
和解,是他们及时止损的唯一选择。
陈律师将对方的初步和解方案转达给我:傅恒同意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探视权需征得我同意,并支付高额抚养费直至孩子大学毕业;一次性支付我巨额现金补偿(数字相当可观);将我目前居住的别墅过户到我名下;另外,为淼淼设立一个独立的、由我作为监管人的终身医疗信托基金,确保他未来所有的治疗和生活费用。
条件是,我放弃争夺傅氏集团股份,并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承诺永不泄露与傅恒婚姻内幕及此次离婚官司的任何细节。
平心而论,这个条件,远远超出了我最初的预期。尤其是在保障淼淼未来方面,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蒋薇看着我,有些犹豫:“晚晚,从物质条件来看,这个方案……几乎到了傅家的底线了。有了这些,你和孩子们这辈子确实可以衣食无忧,淼淼也有了保障。但是,就这么放过傅恒那个渣男和林白莲,实在是不甘心!”
我沉默着。
是啊,甘心吗?
看着那个曾经肆意伤害我、侮辱我的孩子、试图夺走我女儿的男人,最终用金钱“买”到平安,然后可以继续和他的“此生最爱”双宿双飞,甚至即将迎来他们的“爱情结晶”?
意难平。
陈律师相对理性:“苏女士,从法律角度,这个和解方案确实最大限度地保障了您和孩子的经济利益。如果坚持判决,虽然可能在财产分割上更具象征意义,但过程会更加漫长,且执行起来可能存在变数,尤其涉及境外资产。傅家有能力将官司拖上很久。最重要的是,判决书是公开的,虽然会隐去个人信息,但在京圈内部,几乎等于透明。这对于您希望孩子们未来能有一个相对平静的生活环境,可能并非最优选择。”
她的话点醒了我。
我斗争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争一口气,还是为孩子们争取一个安全、稳定、不受打扰的未来?
答案是后者。
如果坚持打下去,即使赢了,我和傅恒之间也将是死局。傅家为了颜面,可能会动用更多力量来纠缠、抹黑。孩子们,尤其是心智单纯的淼淼,和渐渐懂事的玥玥,将永远活在这场风波的阴影下。傅恒和林心悦,就像两颗定时炸弹。
而接受和解,拿到实实在在的保障,彻底切断与傅家的联系,带着孩子们开始全新的生活,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淼淼无忧无虑的笑脸,玥玥依赖信任的眼神。
“告诉傅恒的律师,”我睁开眼,目光清明,“和解可以。但在现有条件基础上,我要追加两条。”
“第一,傅恒必须签署一份声明,自愿永久放弃对玥玥和淼淼的探视权。从此以后,他和他的家人,未经我书面同意,不得以任何形式接触、打扰两个孩子的生活。”
我要彻底断绝他们未来再利用孩子做文章,或者给孩子们带来二次伤害的可能。
“第二,保密协议的范围,必须包括林心悦及其相关人士。如果未来我从任何渠道,听到林心悦或者傅家任何人,对我和我的孩子,有任何形式的诋毁、诽谤或骚扰,保密协议立即作废,并且我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陈律师点点头:“很合理的要求,我会向他们转达。”
傅恒那边,在经过短暂的磋商后,几乎是咬着牙同意了我的追加条件。
或许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尽快甩掉我们这三个“包袱”,平息风波,迎接他的新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最终,在律师的见证下,我和傅恒签署了厚厚的离婚协议和保密协议。
当我在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苏晚”时,手微微有些颤抖,但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结束了。
这场始于背叛和伤害的婚姻,终于在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后,落下了帷幕。
我没有赢,但,我也没有输。
我守住了我的孩子,为他们,也为自己,争得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第十三章 新生
离婚手续正式办妥的那天,京市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细碎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安静地覆盖了城市的喧嚣。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去领取了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拿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站在民政局的台阶上,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带来一丝清醒的凉意。
没有想象中的悲恸,也没有复仇后的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和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盈。
傅恒没有出现,全程由他的律师代办。也好,免去了最后的尴尬与难堪。
我驱车回到公寓。打开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玥玥正趴在茶几上画画,淼淼坐在地毯上,专注地摆弄着积木,育儿师在一旁轻声指导。看到我回来,玥玥立刻放下画笔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
淼淼也抬起头,看到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却有些笨拙的笑容,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挣扎、愤怒,都化为了乌有。
我蹲下身,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这就是我的全世界。为了他们,所有的付出和战斗,都值得。
“玥玥,淼淼,以后,就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了。”我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但更多的是坚定。
玥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玥玥和妈妈,还有弟弟在一起!”
淼淼只是咿咿呀呀地叫着,用他温热的小脸蹭着我的脖子。
新的生活,开始了。
我卖掉了傅恒过户给我的那栋别墅,那里面承载了太多不愉快的记忆。加上离婚分得的现金补偿,我在一个环境幽静、安保严密的高档小区,购置了一套宽敞明亮的平层公寓。这里没有傅家的影子,一切都是按照我和孩子们的喜好来布置的。暖色调的墙壁,柔软的地毯,堆满玩具和绘本的儿童房,还有一间专门为淼淼布置的、充满感官刺激的康复游戏室。
我重新联系了以前的同学和朋友,慢慢恢复了自己的社交圈。我不再是“傅太太”,我只是苏晚,是玥玥和淼淼的妈妈。
在蒋薇的鼓励和支持下,我甚至利用一部分资金,和一位志同道合、同样关注特殊儿童教育的朋友,合伙开办了一家小型的、专注于特殊儿童早期干预和家庭支持的康复中心。我将自己照顾淼淼的经验和心得融入其中,希望能帮助到更多有类似困境的家庭。
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每天接送玥玥上下学,陪淼淼做康复训练,处理康复中心的事务……虽然辛苦,但心里是满满的,踏实的。
偶尔,会从一些渠道听到关于傅恒的消息。
他和林心悦在国外某个风景如画的小岛举行了婚礼,据说场面盛大。林心悦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傅恒高调地在社交网络上晒出宝宝的小脚丫,配文“我的天使,我的全部”。傅氏集团的股价在经历动荡后,慢慢企稳回升。
听到这些,我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他过得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了。我们已经是两条平行线,各自奔向截然不同的人生。
重要的是,我和我的孩子们,过得很好。
玥玥在新幼儿园适应得很快,变得比以前更加开朗爱笑。她偶尔还会问起爸爸,我会告诉她,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但我们有彼此,有姥姥姥爷,还有很多关心我们的人,我们一样很幸福。
淼淼的进步是缓慢的,但每一次微小的突破,都让我欣喜若狂。他学会了清晰地叫“妈妈”,学会了用勺子自己吃饭,学会了在看到我下班回家时,摇摇晃晃地扑过来给我一个拥抱。他的世界单纯而美好,他的笑容,是我最大的慰藉。
又是一个傍晚,我接着玥玥,牵着淼淼,在小区花园里散步。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玥玥在前面蹦蹦跳跳,唱着新学的儿歌。淼淼走得很慢,我耐心地陪着他,他时不时仰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依赖的笑容。
我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感恩和平静。
曾经,我以为失去傅恒,失去那个看似光鲜的“傅太太”身份,是天塌地陷。如今才明白,那不过是挣脱枷锁,破茧重生。
生活从未亏待于我,它夺走了一些,却馈赠了更多。
比如,独立的人格,坚韧的内心,和两个需要我、也深深爱着我的孩子。
未来还很长,也许还会有风雨,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已足够强大,足以成为孩子们最坚实的港湾。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