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换了新郎后,我立即飞往丹麦,后来婚礼当天妻子却崩溃了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8 09:41 1

摘要:那张清单上反复涂涂改改、注释密布,每一项毫无例外地都与“周奕白”有关。

杨医生,市三院心脏外科的翘楚,完成了最后一台手术后,决意引退。

自此,他成了蒋冰心检察官的专属助理,并深深崇拜着她。

为了她的每一顿饭,他费尽心思,真可谓是不惜一切。

然而,就在他们婚礼前夕,他才茅塞顿开。

原来在她心中,他不过是个应付父母的掩饰罢了。

他的视线在她写给初恋的愿望清单上停留,沉默了许久。

那张清单上反复涂涂改改、注释密布,每一项毫无例外地都与“周奕白”有关。

薄薄的纸张上,尽是蒋冰心对他人的牵绊。

倘若蒋冰心不是他的未婚妻,杨铭青恐怕会赞叹她的深情厚谊,这在他看来算是一种浪漫。

但世事从无假设。

杨铭青缓缓闭上双眼,手中握着那份清单,紧紧不放。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把清单放回原处,她如此明目张胆地摆放,显然无所谓他是否会看到。

这一刻,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懑。

她把一切写得如此明明确确,他看在眼里,清楚她心中对周奕白的情深意重,这使得质问显得毫无意义。

他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几步找到了院长,直言不讳:“领导,我想申请加入常驻丹麦的医疗队。”

院长端着茶杯的动作微停,挑起眉头问道:“蒋检会赞成吗?你们不是打算年后结婚吗?丹麦那边情况严峻,你去或许回不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

杨铭青笑着摇了摇头。

“我会处理好的,请把我算进去,院长。”

院长见他态度坚定,思索片刻才语重心长地说:“你最好好好考虑,最好还是和蒋冰心商量一下,毕竟她现在是你的家人。”

杨铭青想着院长的话,坐在车里,心绪不宁。

无意间点开了家庭群聊,蒋阿姨在群中问他,今晚要不要回家吃团圆饭?

阿姨一直对他这个孤儿很好,几乎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看待。

他正想回复,平时寡言的蒋冰心却先一步回应:“我们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随后,她又单独发短信给他:“我今晚要去接一个人,你自己吃吧。”

一贯的命令式通知,没有丝毫解释。

但杨铭青心中明白,她要去接的人无疑是青梅竹马的周奕白。

那一刻,不知为何,他大胆地问道:“当初你怎么没和青梅竹马在一起?”

她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十分钟才遗憾地发来了两条长语音:“他的理想是环游世界,我怎么忍心用这种世俗生活束缚他?”

“我能做的,就是支持他,替他照顾好父母,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语音中夹杂着机场的广播声,杨铭青清晰记得,她的清单上所标注的周奕白航班是晚上十点,而此时的时钟只指向七点。

蒋冰心这位一向重视时间和效率的人,恐怕唯有为了心中惦念的周奕白才会破例等候吧。

他们相识已有三年,感情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然而,蒋冰心与他的聊天记录中,除了简单的语音回复“嗯”“好”,全无任何文字交流,甚至连一条电话也不曾出现。

他曾试图询问过她。

她只是冷淡地答道:“打字太麻烦。”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对打字不感兴趣。

可后来,他亲眼目睹她在手机上反复写写删删,仅仅是为了给周奕白发送一条节日祝福。

此时,杨铭青才恍若明悟,她并非只是不喜欢打字,而是她根本不喜欢自己。

远处隐约传来的鞭炮声将他的思绪拉回,他抬起头,目光缓缓落在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红双喜上,那刺眼的红色,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苦涩的感觉。

那种咸咸的疼痛在心头蔓延。

他的视线在蒋冰心的头像上凝视了许久,最终退出了微信,发了一条信息给老院长:“领导,我决定去丹麦。”

对方迅速回复:“好,预计就这几天,你和家人好好告别。”

杨铭青仰起头,嘴角露出微笑,尽管笑容中夹杂着泪水,泪水不知不觉间流淌满脸。

家人啊,他唯一的亲人早在三年前便离开,以另一种方式活在其他人的身体里。

他拼尽全力来到她身边。

却发现,她始终不是他心中想要的人。

那晚,他意外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开车直奔三十里外的小镇,走进一家馄饨店,点了一碗荠菜馄饨。

见到他,老板脸上露出一丝激动,面带熟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怎么就你一个?你另一半呢?”

杨铭青端起勺子,手微微停下,低头沉思了片刻,轻声回答:“不在了。”

两个字伴随着他微微下垂的嘴角,虽然话不多,却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他机械地一口口吃着,然而对面却空无一人,哪怕是那熟悉的味道,也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在脑海中。

完成市三院最后一台心脏移植手术后,他便告别了临床,转而投入后勤工作,许多人为此感到惋惜。

市三院心脏外科的首席专家竟然选择文职工作,这对于他来说犹如废了双手。

不久后,通过媒人,他与蒋冰心相识,她是一名检察官,既漂亮又身材匀称,但没人知道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手术台上。

相亲那天,蒋冰心表现得十分随和,未多询问家庭背景,便直接将他带回了家。

她的父母对他的文雅和谦逊赞赏有加,得知他曾是医生后,更是心生好感,不久两人便确立了关系。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她的表情,谈不上欢愉,甚至带有几分敷衍的冷淡。

然而,杨铭青对此并不在意,他如同细心呵护花朵,早晨为她准备燕窝牛奶,中午亲手做出精致的便当,晚上则调节好舒适的洗澡水。

就连她洗澡时喜欢的香氛,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周一玫瑰,周二薰衣草,周三橙花,周四茉莉~

起初,蒋冰心还会礼貌地道一声谢谢。

他们之间没有情侣间的亲密,只有冷淡而疏远的客气。

或许,这三年来,她已习惯了他的体贴与温柔。

在父母不断的催促中,年关将至时,蒋冰心突然说道:“杨铭青,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他有些欢欣。

他想,或许她心里也对自己有一丝好感,但当他看到她桌上的初恋清单时,才意识到,这结婚不过是周奕白30岁的目标罢了。

而现在他在环游世界,而她则只是替他完成这份使命。

杨铭青无法明白那时的感觉,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为什么他会认为那个家伙的心在蒋冰心身上,她就会毫无疑问地爱上他呢?

他知道,是时候清醒过来了。

不论她的父母多么喜欢他,不管他有多想留在她身旁,倾听她的心跳。

可是,她并不爱他,甚至可以说连喜欢都算不上。

那么,他只能选择放手。

那一晚,蒋冰心深夜才回到家,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细看之下,那男人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英俊,想来就是她无法忘怀的周奕白。

没有任何介绍,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们去客房睡,这个房间留给奕白,他喜欢阳光充足的房间。”

她絮叨了两句,全都是对周奕白生活的小关心。

那一瞬间,杨铭青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自己的存在仿佛变得多余。

他没有反对,连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似乎她的决定真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反倒是周奕白显得不太忍心,解释道:“抱歉,杨先生,太晚了,我没订到房间~”

男人还没说完,蒋冰心便笑着插嘴:“说什么傻话,回到家了,还住什么酒店?”

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杨铭青见到她笑容的次数屈指可数。

多亏了周奕白,回到家的短短几分钟内,蒋冰心已经笑了好几遍。

他的目光落在她嘴角的梨涡上,再一次庆幸自己做出出国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等到收拾完上床时,已接近凌晨一点,杨铭青什么都没再问,罕见地转过身去。

蒋冰心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以往的每一个晚上,他都会紧紧拥着她入睡,甚至笑称她的心跳声是他最好的安眠曲。

然而今晚却为何如此不同?

难道是因为生气?

她皱眉思索片刻,尝试着说: “奕白只住几天~”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温柔地打断:“嗯,我知道,你明天还有工作,早点休息。”

说罢,他就沉默下来,依旧是背对着的姿态。

不知从何而起,虽然杨铭青没有说什么,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对劲,隐约感到一阵烦闷。

她猛地将被子扯过来,转过身去,尽管失去了那熟悉的温暖和怀抱,她依旧紧闭双目。

而在另一边,杨铭青却少见地沉浸在噩梦中。

头顶的白光冷而刺眼,握着手术刀的手无意识地抖动,手术台上躺着的分明是他的伴侣,而他却被迫要亲自将她的心脏移植给他人。

他几乎含泪完成了整个手术,画面一切转变,映入眼帘的是徐莉莉因车祸而沾满血迹的脸庞~

再一次睁开双眼时,已是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洒在窗框上。

明亮却毫无温度,床的另一边早已变得冰冷,杨铭青的心跳急促,额上满是冷汗,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洗漱穿衣。

上午十点,蒋冰心的电话如约而至,依旧是那熟悉的通知: “奕白邀请我们去吃饭,老地方,地址已发给你。”

电话通话结束得干脆利索,他甚至来不及表达观点,对蒋冰心来说,或许他的意见并不重要,毕竟三年来,他从未反对过她的决定。

杨铭青苦笑着摇摇头,慢吞吞地走出门。

即使同为男性,他却不得不承认,周奕白很幽默风趣,善于赢得女性的欢心。

他一边剥着螃蟹,一边侃侃而谈各地的趣事,让一向冷漠的蒋冰心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目睹两人这样的互动,杨铭青感到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这时,周奕白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杨先生,我听说您从医生转行做后勤,通常外科医师只有在手术失败后才转岗,您是遇到过医疗事故吗?”

话音刚落,杨铭青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梦中徐莉莉满脸血迹的面容再度浮现,他那不寻常的反应无疑证明了周奕白的说法。

紧接着,他又故作轻松地补了一句: “抱歉,我只是随口一说,一时失言,杨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蒋冰心当即越过他开口:“怎么可能,你说的确实有其事实,他技术不精只能怨自己。”

“不过倒是让那些找他做手术的人受苦,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命活着~”

蒋冰心后面的话语渐渐模糊,杨铭青脑海中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听进。

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是否还能活着”。

脑海中突然响起刺耳的轰鸣,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痛苦像蔓延的血液,充斥全身。

他藏在桌下的双手,青筋暴起,掐得满是血痕。

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渐渐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什么也没说,只是抿紧薄唇,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如果蒋冰心知道她的心脏移植手术是周奕白做的,不知道她还能否安心进食。

餐桌上,周奕白言语中满是讥讽,时不时地进行暗示或者明示。

直到蒋冰心前往洗手间,他终于直截了当地挑衅道:“杨铭青,你凭什么与冰心相称?”

“过去我不在,才让你占了便宜三年,如今我回来了,你这个新郎得给我让位。”

他直言不讳,就是想挑起对面男子的怒火。

然而,杨铭青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辩解,甚至点头称“好”。

他的所有挑衅与斥责如同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心中愈加郁结,眼见蒋冰心快要走近,他眼神一转。

下一刻,他突然倒在地上,酒洒了一身,连手背都擦出了血。

“奕白!”

蒋冰心慌忙跑过来,把他扶起,语气温柔:“你还好吧?”

“我没事,别怪杨先生,他不是故意的,刚才是我说错了~”

这一句话让蒋冰心的脸色立刻变得冷酷。

就在刚才对他满是关怀,现在却对杨铭青毫不留情地指责:“我不想多说,你快给奕白道歉!”

她的目光落在周奕白流血的手背上,眼神似乎结上了冰,透出刺骨的冷意。

“奕白是国际摄影大师,他的手就如艺术品般珍贵,你竟敢伤他?”

愤怒的蒋冰心甚至没有给杨铭青解释的机会,直接捡起桌上的杯子朝他砸去。

“砰”的一声!

杨铭青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但他选择无视,反而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

被他无视的女人怒火更炽,抬腿狠踩在他的手背上,甚至继续碾压。

在高跟鞋的重压下,手掌和破碎的玻璃紧紧摩擦,鲜血涌出。

尽管疼痛无比,杨铭青此时却毫无感觉。

他如同失了魂魄,只是抬头凝视蒋冰心,仿佛她踩的不是手,而是他那满是伤痕的心。

那黯淡的眼神和满脸的破碎,让女人不禁收回了脚。

她刚想开口,突然听到身后的周奕白痛苦地呼喊:“冰心,我的手疼得厉害,快送我去医院,接下来的几天还有拍摄~”

一听到此言,蒋冰心的脸色骤然阴沉,愤怒地瞥了杨铭青一眼,随后急忙搀扶着周奕白跑了出去。

杨铭青呆呆地蹲在一旁,眼中满是无法理解的迷茫。

经过了一段时间,大堂经理才将他扶起,递给他几张纸巾,示意他擦干脸上的血迹。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和脸上满是鲜血。

血和泪,他已经无法分辨。

“先生,我可以帮您报警吗?那位先生的家人真是太无情了,明明是您受的伤更重~她却还是如此不依不饶。”

杨铭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回答:“不用了,谢谢。”

报警又能说些什么呢?

是说她是自己家人吗?

还是说这不过是个误会?

或者说,她只是为了替青梅竹马出气而伤害了自己的未婚夫?

无论如何,所有的说辞都只是往已经破裂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后,迅速拿出急救箱,开始忙碌地处理受伤的地方。

清洗、消毒、包扎,他努力让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不去想任何事情。

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回忆过去的点滴。

然而,尽管他尝试了多次,单手依然无法打好纱布的结。

那一瞬间,这位多年来躲避冷嘲热讽的杨铭青,突然笑了。

他含着泪水笑着,声音颤抖:“莉莉你看,你不在~没有人心疼我的手。”

“你能不能回来?我太没用了,连个结都打不好~”

“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很痛~”

柔软的白纱布被风吹落在脚边,他似乎又看到了她那张总是挂着微笑的脸庞。

那时,徐莉莉还在,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和爱人。

那时候,没有车祸,也没有心脏移植手术,他仍是一名市三院的医生。

徐莉莉比任何人都更加关心他的手,她常常说外科医生的手就是生命的象征。

不仅是他的生命,更是他人生命的延续。

因此,不论有多晚,她每天都会为他按摩手部,帮助他放松。

他心疼她,常常撒娇说无需如此。

但徐莉莉总是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 “你的手是宝贝,万一哪天我出事了,还得靠它来救命呢!”

那时,杨铭青总是乖乖坐下,温柔地看着她为自己按摩。

无论白天经历多少台手术,只要望见灯光下徐莉莉温柔的脸,他的心都会感到温暖。

但最终,没有人会想到。

徐莉莉在车祸中重伤不治,躺在手术台上时,他唯一能做的,竟是把她的心脏移植给别人。

杨铭青一次次缠绕着白纱布,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原因,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也染湿了纱布。

“莉莉,是我的错,尽管你的心在她身上,她终究不是你,难怪我花了三年也无法让她温暖~”

他停顿了一下,又苦笑着说道:“好在,我终于明白,这也是成全她们。”

第二天,蒋冰心依旧未回家,她那几乎已经寥寥无几的电话也似乎消失了。

杨铭青在医院进行完重新包扎后,便直接前往婚庆公司。

在一个小包厢里,婚礼策划师正热情地向他介绍各项婚礼仪式的具体流程。

“杨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我可以帮您做任何修改。”

杨铭青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切都很好,没什么需要改动的,但有一个细节得调整一下。”

“哪一部分?”

“新郎的名字需要改成,周奕白。”

策划师的笑容突然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杨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杨铭青果断打断了他的话。

“婚礼的主办人是蒋小姐,如果新郎的名字要更改,必须得她亲自到场。”

策划师的话让杨铭青陷入沉思,随即说道:“请给她打电话确认一下,她忙得不可开交。”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蒋冰心的号码。

经过三次尝试,她终于接听了电话,杨铭青没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关于婚庆公司的仪式~”

话未说完,却被对方打断,蒋冰心的声音依旧冷淡,让人听不出任何情感:“你定吧,我很忙。”

挂断电话前,远处传来周奕白清朗的声音:“冰心,我手疼,你能帮我揉揉吗~”

紧接着,蒋冰心的语气变得温柔如水,“乖,我马上就来。”

她的冷漠与对周奕白的温柔,瞬间产生巨大的反差,只需她一念之间,便能切换自如。

听到这番对话,策划师明白了新娘似乎并不在意,便不再坚持,答应更换新郎名字的所有相关物料。

杨铭青轻轻点了点头,未再多言,转身离开。

正巧,院长发来了最终确认的行程:“铭青,医疗队后天就出发,你家里好好安排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回应:“好。”

天色尚早,他便开车去了东郊的墓园,刚走进门,他的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枯黄的落叶在他周围旋转,如同故人发出的问候。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似乎将心中的思念与痛苦都吐了个干净,杨铭青才抱着一束白玫瑰走进墓园。

墓碑上,徐莉莉的笑容依旧温暖,仿佛从未离开。

三年未见,他鼓足勇气来看她,却只想进行一次即将远行的告别。

明明心中涌动着无数想说的话,但见到她的眉眼,声音却隐隐夹杂着哭腔:“莉莉,我决定听你的,利用这双手去救更多的人~”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逐渐消逝,只留下冬日阳光下的落霞与远处时隐时现的爆竹声,只剩下无声的哽咽与心底的沉重。

第二天,蒋阿姨打来电话:“铭青,冰心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你们今晚回家吃饭,然后过夜,明天一起迎接新年。”

杨铭青微微一愣,回想起蒋家二老平日的恩情,最终还是答应了,并特别出门准备了沉甸甸的新年礼物。

当他刚踏入蒋家的门口,蒋冰心却带着周奕白也一同进来了。

这一幕令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错愕,不明白眼前的局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蒋家二老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瞬间变了,尤其是平时和蔼可亲的蒋妈,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

蒋冰心在扫视了一圈后,难得给出了解释:“周叔周姨现在在国外度假,奕白今年得跟我们一起过年。”

说完后,她一脸亲昵地招呼周奕白坐下喝茶,反而对一旁的杨铭青置若罔闻。

蒋阿姨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手在围裙上来回磨蹭,犹豫了许久才对他说:“孩子,你也请坐。”

杨铭青微微一笑:“阿姨,您去忙吧,没关系的。”

这时,蒋冰心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侧眼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杨铭青,你还欠奕白一句道歉,因为你,他在医院住了两天。”

她话未说完,周奕白便开口打断:“冰心,算了!他那天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自己不懂得怎么说,才让他生气~”

蒋冰心听后,愈发怒火中烧,眼神中满是愤怒:“不行!他必须道歉,否则我就不结婚了!”

蒋叔终于忍无可忍,没好气地反驳:“胡闹!婚姻不是儿戏,岂容你随便说不结就不结!”

杨铭青本想缓和一下气氛,却被周奕白打断,急忙插话:“叔!您别生气,冰心不过是气头上说的话,她没那个意思~”

蒋冰心因为他的发言反而怒意更甚,态度格外坚决:“我并不是在开玩笑!杨铭青,要是不向奕白道歉,结婚这事儿也别想,今晚这顿年饭你也就别想吃了!”

心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应声崩断,伴随着“咔嚓”一声,他似乎听到自己心碎成了无数片。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包围。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压抑了内心的痛苦,点头应道:“好!”

转头对着周奕白轻声歉意:“周先生,对不起,我向您道歉。”

这句话一出,现场瞬间陷入死寂。

甚至连蒋冰心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惊愕,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认错。

而一旁的周奕白则稍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得意与骄矣,仿佛已然赢得了一场胜利。

那一刻,杨铭青的内心情绪复杂万分,他从小就是孤儿,心中缺乏关爱。

后来徐莉莉的出现填补了一部分空缺。

而随之她的离去,他的世界又一次陷入荒凉。

这三年来,唯有蒋家二老和老师将他视作半个儿子。

不管怎么样,他实在不想因自己的错误,破坏这最后的团圆饭。

反正他就快要离开了,道个歉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时,蒋冰心终于有些满意地嘟囔着:“早说道歉不就解决了吗?一个舔狗还摆出那么多姿态,真是烦人~”

杨铭青死死握着手里的筷子,努力地咽下喉头的苦涩,嘴唇微动,试图挤出一抹微笑。

可他的嘴角僵硬,只能强装无所谓。

在周奕白的故作殷勤和杨铭青的处处包容下,这顿家常团圆饭勉强平安无事。

他独自坐在角落,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奕白和蒋冰心亲密地低声交谈,偶尔分享儿时的趣事。

突然,蒋爸开口道:“冰心,别光顾着聊天,给铭青倒点饮料。”

蒋冰心不情愿地瞥了他一眼,走过来拿了一杯椰子汁,然后朝杨铭青这边走去。

杨铭青的心稍微暖了一下,正准备伸手接过饮料,却见饮料直接递给了周奕白。

她关切地说道:“奕白,明天你还要工作,今晚喝点饮料吧?”

这一瞬间,杨铭青心中一阵空虚,灼热感从脸颊蔓延开来,仿佛受到了几记重击。

此时,周奕白意味深长地一笑,举起酒杯说道:“难得和蒋叔共进晚餐,喝杯酒也不错,椰子汁就留给杨先生吧。”

果然,周奕白的一番话后,椰子汁被放在了杨铭青的面前。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饮品,想起了周奕白搬进他家时的那番宣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要的,包括她这个人。”

“只要我想要,你就得让位。”

就像这杯椰子汁,他只能抱怨周奕白根本不在乎的东西。

或许是心情愉悦,蒋冰心立刻也举杯,准备畅饮下去。

杨铭青本能地阻止:“你过敏,最好不要喝~”

蒋冰心冷冷一笑,不耐烦地看着他。

“不就是过敏吗?为了奕白,我可以忍!你自己吃饭,别多管闲事!”

说完,她又和周奕白碰杯,眉开眼笑地说着俏皮话。

她对杨铭青的冷漠与对周奕白的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爱与不爱,差别显而易见。

蒋妈本想插话,却被杨铭青一把拉住,急忙摇头阻止。

没人知道他在桌下早已紧握成拳,耳边的欢声笑语与饭菜热气交织,明明是一桌美味,却让杨铭青的眼睛发酸,味蕾也失去了感觉。

不久后,杨铭青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以医院有急事为由,向蒋家二老告别。

周奕白斜眼扫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问:“杨先生不过是医院后勤,能有什么急事?”

“你整晚都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故意不高兴要走?”

蒋冰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重重地看了杨铭青一眼:“奕白,你别管他,他本来就是多余的,走与不走都无所谓~”

“冰心!别乱说!”

蒋爸蒋妈异口同声地训斥。

“我说的是什么,原本就是啊,一整晚拉着个脸,真让人烦!”

说完,她又狠狠瞪了杨铭青:“杨铭青,你回去后好好反省!”

反省?

自从今晚进了蒋家,他只说了一句话,究竟需要反省什么呢?

或许因为不爱,他的每一句话,在她眼里都是一种错。

哪怕他的存在与呼吸都是一种罪孽。

听到女人气急败坏的话,杨铭青低下头,努力隐藏心中的情绪。

他随即拒绝了蒋爸蒋妈的送别,简单打过招呼便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上,看着街边的红灯笼和红对联,明明充满了欢庆的气氛,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凄凉。

想到这,他紧抿嘴唇,轻轻摇头,将脑海中的一切思绪清除干净。

刚打开卧室的门,夜已深沉。

蒋妈的电话突然打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呜咽:“孩子,冰心他们酒后驾驶~出了车祸。”

匆忙赶到医院后,杨铭青只见蒋冰心静静躺在病床上。

她的额头被纱布缠绕,血迹斑斑透过纱布隐约可见,眼中流露着惊恐与害怕,与她过去那冷静自若的检察官形象截然不同。

杨铭青曾以为,蒋冰心是永远不会因任何人而慌乱失措的。

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错误。

原来,她与慌乱之间,只隔着一个周奕白。

在蒋冰心的父母还没有开口之前,她已经泪眼模糊,双手几乎要把被子撕裂:“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他喝了酒,还让他开车~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她全身都在颤抖,哽咽着,突然用力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在安静的病房里,耳光声清脆响亮。

她那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红肿,让蒋冰心的父母无比心疼。

杨铭青低着头,沉默不语,也没有去阻止。

他清楚,即便他开口也无济于事,蒋冰心的心彻底留在了手术室里的周奕白身上。

她的心,从未为他跳动过哪怕一瞬间。

尽管,她曾那样真诚地爱过他,并陪伴他走过无数个艰难夜晚和繁华时刻。

然而现在,她的心只属于周奕白。

即使他曾为她守护了一千多个日夜。

此时,一位医生匆匆从手术室走出,急切地询问: “病人的肾功能出现了问题,医院没有足够的肾源,谁是他的直系亲属,病人需要捐肾~”

医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病床上的蒋冰心打断。

“我愿意!”

她毫不犹豫,立刻起身想要下床,却被蒋冰心的父亲紧紧拦住: “你自己也受了伤,别这么冲动!你们的肾源不一定匹配!而且周家还有其他直系亲属~”

“爸!奕白等不及了!我不能拿他的命来冒险!”

蒋冰心似乎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听父亲的话,冲过几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医生皱眉,表情犹豫地劝道: “蒋小姐,你自己也受伤了~”

“是啊,冰心,你也是病人~而且你们的肾源是否匹配还要确认!”

蒋冰心的母亲红着眼,耐心劝说。

可蒋冰心只是不屈地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救人的迫切: “奕白在手术台上等我,他需要我,我绝不能让他死!”

话音刚落,她便拉着医生的袖子,红肿的眼睛急切地想冲进化验室。

即便杨铭青抓住她的衣袖,喊了句“冰心!”

,也被她毫不犹豫地甩开。

手撞在坚硬的门框上,顿时感到一阵钝痛。

直到蒋冰心的身影完全消失,蒋冰心的母亲才哽咽着瘫坐在椅子上哭泣: “周奕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能离冰心远一点吗!十五岁那年为了救他,她明明不会游泳却直接跳进海里,结果周奕白没事,她自己却高烧了几天几夜!原以为奕白出国,两人就会分开,没想到~”

蒋冰心的父亲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语气中满是无奈。

“这个周奕白真是阴魂不散,几年前出国后就和冰心闹了不愉快,为了他,她心痛到犯了心脏病,要不是换了一颗心,她早已经没命了!现在又要割一个肾给他!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也不是恋人,这到底算什么?她简直是疯了!”

蒋冰心的父亲气得把桌上的玻璃杯摔碎,完全忘记了站在身后的杨铭青。

听着父母谈起两人的过往,他的身体微微僵硬,脸色透出一抹惨白。

细看之下,眼中透出一丝恍然大悟的同情,以及得知真相后的讽刺。

这一刻,他才明白,纵使徐莉莉的心寄托在蒋冰心的身体中,哪怕他曾真心想与她携手到老。

他也无法真正地温暖她。

幸而,他清楚知道,自己必须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没人察觉到他悄然离开了病房,走入对面的手术室。

不出二十分钟,蒋冰心神情冷漠地被护士推出来,蒋冰心的母亲急忙跟上,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是~手术已经完成吗?”

那护士急忙摆手,脸上流露出几分歉意地说: “幸亏杨医生及时出手,发现病人只是内脏出血过多导致的误判,肾脏并没有问题,这位小姐无需捐肾。”

蒋妈激动地连连点头,嘴里反复念着“感谢老天爷”。

然而,蒋冰心似乎没有听到,只是转过头,焦急地追问,声音颤抖:“他的状况如何?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正当此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几位医生走了出来,最后跟着的是杨铭青,穿着手术服。

领头的医生宣布:“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会直接送入ICU。”

蒋冰心这才松了口气,慢慢靠在墙上,双手掩住面部,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一幕让在场的医生们心疼不已,纷纷给出安慰:“别担心,你丈夫没事,今晚一定能醒过来。”

接着,一位医生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对小夫妻感情真深,现在这么深情的姑娘不多见了~与当年的杨医生可相提并论。”

话音落下,周围的医生和护士纷纷点头赞同。

但是,蒋爸和蒋妈对视一眼,脸上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勉强挤出笑容。

杨铭青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声音中难以分清是喜是怒:“谁说不是呢。”

这话传入蒋冰心的耳中,让她心中一紧,正想辩解几句,此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周奕白被推进了ICU。

此刻,她立刻将一切抛诸脑后,甚至忽略了杨铭青为什么会进入手术室,那个救命的杨医生究竟是谁。

对于杨铭青而言,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虽然他内心并不喜欢周奕白,但作为医生的责任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患者因误诊而切除一个肾,更不能忍心见蒋冰心为他拼尽全力。

如果这两人知道救肾的杨医生正是他们一直看不起的杨铭青,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期待。

年关夜,尽管还只是下午四五点,天色却已明显昏暗。

几位医生离开后,杨铭青在看了窗外一眼,并不等蒋冰心发问,便转移了话题:“你和叔叔婶婶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晚餐~”

蒋爸站在一旁,叹了口气:“孩子,你辛苦了。”

杨铭青点了点头,转身视线落在蒋冰心身上,她却依旧呆呆地趴在ICU的窗前,凝视着里头的周奕白。

他一直想问的那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最后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待他提着几人的晚饭回来时,正好撞见蒋家二老在病房里训斥:“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还和周奕白纠缠不清?”

“你让杨铭青怎么看?”

蒋冰心的回话声一顿,夹杂着一丝微妙的心虚和懊恼:“我已经听从你们的意见,找了个男人结婚,还要我怎么样?”

“要不是我心疼奕白的梦想在生活琐事中一点点被消耗,我根本不会嫁给杨铭青。”

“他最多也只是个不太称职的替代品~”

女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穿过漫天的烟花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字字句句都无比清晰,甚至连她漫不经心的语气也传达得淋漓尽致。

杨铭青心中一阵窒息,瞬间感到无比沉重和厌倦。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垂下眼帘,把外卖放在门口,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在这一切的结束前一天,杨铭青并没有去医院,而是打了个电话给蒋妈,然后安心地留在家中整理行李。

蒋冰心偶尔会发送几条信息:“奕白醒了,想喝点清淡的汤,你能炖点莲藕排骨汤送来吗?”

“你上次熬的青菜粥不错,奕白也想尝尝~”

杨铭青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那些文字上,觉得异常可笑,甚至连回复的兴致都没有,索性将手机锁上。

他的视线扫过卧室那几排周奕白的行李箱,不禁露出释然的微笑。

只要熬过今天,这里的所有空间、衣物、生活杂物,甚至厨房,都将归蒋冰心和周奕白所有。

无论他想喝什么、吃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展开他的生活,他再也不用去添麻烦了。

蒋冰心在医院中焦急地等待,始终没有见到他,心中疑虑满满。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消息。

在相识的三年里,无论是文字还是电话,杨铭青总是能迅速做出回应,只要她提到想吃的菜,他总能在半小时内送到。

然而今天,他却异常沉默,这是怎么回事?

蒋冰心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莫名焦虑,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正打算拨打电话询问时,周奕白在旁叫住了她:“冰心,那个在手术室救了我一命的杨医生到底是谁?我想亲自去向他致谢。”

“‘确实应该好好感谢,若不是他,我们的肾都保不住了~’”

蒋冰心话音刚落,手中的手机微微停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半开玩笑地说道:“他也姓杨,奕白,你说会不会就是我家那位?”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笑声,周奕白更是笑得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正在这时,一位正在更换药水的护士插嘴说:“杨医生啊,他可是在我们市三院小有名气,想见他还得碰运气,他现在转到后勤部门去了,不再从事临床工作了。”

蒋冰心若有所思地看向护士,正准备询问杨医生的名字,这时她的父母也到了。

等到香气扑鼻的饭菜摆上桌时,她早已忘记了要问的事情。

与此同时,杨铭青在家中整理东西时,悲哀地意识到,他们共同度过的一千多个日子,他在蒋冰心的生活中几乎没有存在感,除了那些捐赠的物品,真正属于他的,就只有一个24寸的行李箱。

他即便彻底从蒋冰心的世界里消失,依然无足轻重。

收拾完毕后,这个曾经拥挤的家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正当他茫然地四处张望时,婚纱工作室的电话响起:“杨先生,您与蒋小姐的婚纱照已经洗好了,您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来选照片?”

这才让杨铭青意识到,去年拍的婚纱照还未拿回家。

那时,他总是将蒋冰心放在心中的第一位,自然也希望她能亲自挑选婚纱照。

他这个新郎其实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要的类型,她是否在乎那些婚纱照呢?

而就在下一秒,他对着电话里说道:“抱歉,出了些意外,之前的婚纱照取消了,结婚照会重新安排。”

“重新安排?”

电话那头略显疑惑地再次确认。

“是的,届时蒋小姐会联系你们。”

杨铭青说完便简单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家和蒋冰心,他都不再需要,婚纱照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夜,平静无波。

蒋冰心没有发来消息挑战他,也未曾要求他给周奕白送饭,反倒是院长拨来电话:“铭青,明早九点的航班,别忘了,一旦离开,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你。”

“老师您放心,我过些年就会回来。”

杨铭青带着笑意回应。

老院长轻叹着,想劝他,却觉得此时再说也无济于事,犹豫间提到:“我听说昨天手术室的事情了,多亏了你在场,否则又是一起事故~”

杨铭青轻松一笑:“老师,这话可就见外了,我还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好的,绝对没问题!”

二人又聊了一个小时,杨铭青才结束通话,指针已然指向十点。

他再次翻开钱包,细致检查准备带的各类证件。

在指尖翻动间,动作逐渐放缓。

之前每次出门,都是徐莉莉为他打理的每一样行李和证件。

而后,她离开了,他开始尝试独立整理。

这个过程充满了心痛与惆怅,每次出错,莉莉的身影都会浮现于心,仿若在问他:“你为何如此笨拙?”

与蒋冰心在一起后,她的一切由他处理,他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她也很快适应了这个角色。

直到周奕白搬进来,蒋冰心变得如田螺姑娘般为他料理家务,他才意识到。

因为他并非是那样的人。

所以她也无法成为她自己。

第二天早上八点,他如约搭上了出租车,蒋冰心的消息也如期而至:“怎么不搭话?我妈今天不来医院,中午你做点吃的送过来,就11点吧。”

“太晚了,奕白会饿!”

杨铭青的目光扫视那条消息,并未停留,只是掏出一个号码,迅速发出一行字。

然后,他将蒋冰心的联系方式从微信中删除,直接拉黑。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他仰望着天边的云彩,默默说道:“再见了,蒋冰心。”

不久后,周奕白急切要出院的那天,蒋冰心接到了婚庆公司的来电:“蒋女士,明天就是您的大日子,我想确认您是打算从家里出发还是酒店出发?”

她瞥了一眼周奕白,果断地回答:“酒店,让化妆师直接过来酒店就可以。”

简单聊了几句后,电话挂断。

随后,蒋冰心用略带无奈的神情看着周奕白,语气透着一丝宠溺:“好吧,我们这就出院,去酒店,正好能赶上明天的婚礼。”

说到这里,刚还兴致勃勃的周奕白突然陷入沉默,低垂着眼睛,难以看清他的情绪。

蒋冰心见他忙于回复信息,便不再多说,转身去办理出院的手续。

等他们离开医院,抵达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然是晚上九点钟。

蒋冰心看着无动于衷的手机,心中感到一丝疑惑,以往杨铭青每天都会给她发几条消息。

不是询问她想吃什么,就是问她是否要加班。

起初,她觉得这样的关心很烦,但考虑到父母的期望,她只能耐心应对。

渐渐地,她也习惯了这种沟通方式。

最近这几天,他突然沉默不语,让她感到有些不适应,她刚拨电话准备了解他的近况,却被房间里的周奕白叫住。

“冰心,帮我调一下水温,这水太热了,我向来喜欢冷水澡~”

他说着,一边解开衬衫扣子,眼中透出淡淡的渴望,如同钩子般不断吸引着眼前的女人。

蒋冰心的脸瞬间变得红晕,声音也低了下来:“奕白,这样可不行,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男人微微皱眉,似乎理所当然地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在吗?”

蒋冰心身体微微一震,过了良久才慢慢转身,字字清晰地说:“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婚后我就是别人的妻子,也要考虑铭青的感受~”

周奕白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眉头也因而皱紧:“冰心,你并不喜欢杨铭青,你心里一直爱的是我,不如我们~”

他话未说完,口袋中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蒋冰心扫了他一眼,滑动屏幕接了电话。

再次走出房间时,已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时候,婚庆公司为新人准备的礼服和其它物件也已经送抵,策划师满面笑容地问:“蒋女士,请您稍后检查一下,确认有没有遗漏的地方,随时待命。”

蒋冰心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物品,觉得有些眩晕,但还是回应道:“好的。”

随即,她带着疑虑问:“这些原本是杨铭青在负责的吧?”

策划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是的,但杨先生上次表示,婚宴的事情还是要听从您的意见~”

蒋冰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抱怨:“他真是事多!”

然后她又对策划师说:“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说完,准备把策划师送出门,临出门时,策划师将婚宴现场的纸质策划方案递给她,口中叮嘱:“蒋女士,您上次要求调整的细节,现在已经完成了,这是最终版,请您查看。”

蒋冰心双手接过,正要翻看第一页,口袋里蒋妈的专属铃声响起。

“喂!妈~”

蒋妈的声音依旧温柔:“冰心,这两天铭青都没有联系,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没有啊,估计他在家里布置新房吧~毕竟这几天我都在医院,家里也没顾得上。”

蒋冰心的声音听起来懒散,透出一丝毫不在乎的态度。

蒋妈的语气严肃了几分:“你总得问问,毕竟你们都结婚了,怎么对人家还是这么冷淡?”

“好吧!我去问问。”

她随意地回应,心里却在怨杨铭青,觉得他做事太不细心了。

虽然内心有些不满,电话还是得拨,这样她也能知道这个平时温和的男人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可她还未拨号,刚洗完澡的周奕白就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冰心,明天你就结婚了,今晚我们来喝一杯,醉也要醉得痛快~”

洗澡后的男人嘴唇红润,牙齿洁白,眸子里映出温柔的自己,让她心头一暖,便立刻站起身跟了上去。

前一分钟蒋妈的话,早已被她抛到了脑后。

直到第二天的十点,蒋冰心才在床上慢慢苏醒,脑袋昏沉沉的,忽然觉得床边应该有一碗解酒汤。

想着这一点,她伸手想要去摸,却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她愤愤不平地坐起身,但等看到周围的环境时,才想起来这是在酒店,今天正是她的婚礼日。

摸过手机,杨铭青那边依旧静默无声。

没有消息,也没有来电。

经过一轮拨打,第十四次依旧是忙音~

每一次的忙音,蒋冰心的表情愈发沉重,眼中的笑容瞬间消失。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高声呼喊:“来了来了~”

蒋冰心暗自松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这不是来了?他怎么可能不结婚呢?”

这三年来,杨铭青对她的好,她心里明白得很。

在她看来,既然不能和深爱的人共结连理,找一个爱自己的就足够,不求付出,只需接受。

“这孩子平时很准时,今天怎么迟到了~”

蒋妈妈在一旁和蒋爸爸轻声交流。

“可能是太激动了,一晚上没睡,这才耽搁了~”

父母的低语渐渐远去,蒋冰心身着婚纱,缓缓走向花台,等待新郎一步步走向她。

奇怪的是,当新郎朝大门走来时,蒋爸爸和蒋妈妈的脸色瞬间变了。

还未等他们开口,新郎便已抵达眼前。

看清眼前的身影后,蒋冰心愣住了,穿着新郎礼服的竟然是周奕白!

她呆愣了片刻,才找回声音,颤抖着询问:“怎么会是你?杨铭青呢?”

周奕白语气中带着迷惑,“我不知道,是他让我来和你结婚的~”

话未说完,情绪激动的蒋冰心就打断了他:“你在说什么!他爱我,怎么可能放我和你结婚!别胡说!”

周奕白凝视着眼前面色通红的女子,很疑惑,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那你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

“他走了不是更好吗?我做你的新郎,我们可以好好过下去。”

这番话令蒋冰心瞬间愣住。

没错,她盼望的周奕白回来了,并且愿意迎娶她,这不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可是,想到以后身边的人却不再是杨铭青,她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酸楚,身体的每个角落都不愿意接受,眼中涌出了泪水。

那些她曾故意忽略的生活点滴,像电影倒带般,一帧一帧浮现出来。

无论她加班到多晚,家中总会为她点亮一盏灯。

每当她打开门,杨铭青总会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静静等候。

每次她应酬饮酒,床头边总有一碗温热的醒酒汤,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好是她的最爱。

她从冷漠到怀疑,再逐渐习惯并接受这一切。

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杨铭青早已与这些细节融入了她的生活,再也无法分割。

想到这里,蒋冰心急忙转身,向蒋爸爸和蒋妈妈说:“爸妈,你们快派人去找杨铭青~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再次坚定地说道:“对!他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周奕白冷笑,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颇为坚决地说道:“别骗自己了,冰心,他就是不想娶你!”

“你胡说!”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周奕白的左脸立刻肿了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眉头紧紧皱起,声音瞬间变冷:“蒋冰心你到底在演什么?演一次算情趣,演两次可就太过了!”

“你去看看婚宴现场,新郎的名字本来就是我!别说你对此毫不知情!”

说罢,大屏幕的画面一阵闪烁,显示出“恭贺新郎周奕白与新娘蒋冰心喜结连理!”

的字样。

蒋冰心的父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拖着婚纱的蒋冰心环顾四周,终于意识到周奕白的话并非虚言。

她紧握双拳,愤怒地质问策划师:“为何新郎的名字会被改成你?”

“原本是杨铭青,怎么会变成周奕白?”

策划师淡定地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杨铭青要求更改名字的对话。

“蒋小姐,杨先生还亲自向您确认过,您也亲口答应了~”

在几天前的回忆中,杨铭青确实给她打过电话。

那时的蒋冰心正和周奕白在街上游荡,听不清楚电话里的内容便轻易应下了。

想到这是杨铭青自己的要求以及其背后的意义,蒋冰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内心如刀割,痛苦不已。

她嗓音颤抖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来源:听说风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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