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心里门儿清，不管他们出什么题，只要跟我沾边，最后肯定绕不开他。

包厢里吵得我头都要炸了。

音乐震得耳朵疼。

灯光晃得人眼晕。

还有那帮浑身冒着荷尔蒙的男男女女。

空酒瓶转了三圈，瓶口就那么准准地对着我。

“温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揉了揉太阳穴，选了大冒险。

周围的起哄声一下子就大了。

坐在我对面的是宋祁然。

我们学校的校草，也是我偷偷喜欢的人。

他冲我挑了挑眉。

他那张帅到让人眼红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心里门儿清，不管他们出什么题，只要跟我沾边，最后肯定绕不开他。

毕竟，我喜欢宋祁然这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

为了他，我能横穿大半个城市，从城南买他爱吃的豆浆油条，送到城北的宿舍楼下。

为了他，他打球的时候，我永远是第一个递水递毛巾的。

为了他，就因为他说过一句“我喜欢长头发的女生”，我留了三年长发。

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他最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出题的那个女生，还真没让我失望。

她暧昧地扫了我和宋祁然一眼，大声喊：

“选在场的一个男生，抱一分钟！”

话刚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黏在宋祁然身上了。

他嘴角一翘，那表情明摆着“我就知道”。

甚至还懒洋洋地张开胳膊，等着我主动扑过去。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笑。

“晴晴，快去啊！这是你的福利！”

“祁哥都准备好了，你还愣着干嘛？”

“一分钟够吗？要不要我们帮你按住，抱久一点？”

我一动不动。

我的目光越过宋祁然那张自信得不行的脸，看向了包厢最暗的那个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人。

裴司宇。

我们学校另一个风云人物，不是因为长得帅，是因为他不好惹。

家里有钱有势，性格又乖张，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劲儿。

这会儿他正一个人坐在那儿，手指夹着根烟，猩红的火点在暗处忽闪忽闪的。

他好像对我们玩的这破游戏一点儿兴趣没有，连眼皮都懒得抬。

我突然笑了。

在所有人催着我的目光里，我站起来，却一步一步从宋祁然身边走过去了。

我能清楚感觉到，宋祁然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满场的起哄声也一下子没了。

我走到那个角落，在裴司宇跟前站定。

他终于有了反应，慢慢抬起头。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烟雾里显得更冷了，还带着点不耐烦的打量。

我迎着他的目光，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他。

接着我回头，对着一脸懵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

“就他了。”

时间好像一下子停了。

所有人都傻了，连宋祁然也不例外。

我跟前的裴司宇，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我没管他们什么反应，深吸一口气，弯下腰，轻轻抱了抱他。

他身体硬得很，肌肉绷得紧紧的，跟块石头似的。

隔着薄薄的衬衫，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还混着点儿……洗衣液的肥皂香？

挺好闻的。

就在我抱住他的那一秒，一个清楚的男声。

带着点惊讶又有点火大的调子。

毫无征兆地在我脑子里响了：

【操，她抱我了？】

我愣在原地。

这声音……难道是裴司宇的？

可他一句话没说，嘴闭得紧紧的，下巴线条也绷得死紧。

【这是搞哪样？这女的不是对宋祁然有意思吗？】

【滚开，别靠近我。】

我脑子里的声音没停，语气里全是讨厌和不耐烦。

我确定了，这肯定是裴司宇心里想的！

我啥时候有这超能力了？

我使劲压着心里的惊讶，把脸埋进他肩膀，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他的身体还是跟块铁板似的硬。

【……】

【怎么还不放开？】

【她身上的味道……挺迷人的。】

嗯？怎么突然换调子了？

我偷偷笑了笑。

【头发好柔软……碰到我的脖子，有点痒。】

【腰这么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

【靠，我这是在想什么？】

我脑子里的声音开始乱了，还带着点儿藏不住的慌。

我憋着笑，故意往他怀里又挤了挤。

裴司宇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

【！！！】

【她又动了！故意的吧？】

【妈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不行，要露馅了。】

我能清楚感觉到，他胸口的心脏。

正砰砰砰跳得特别猛。

快得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原来这冰山底下，藏着座活火山啊。

“时间到了！”

有人喊了一句，打破了这奇怪的安静。

我马上松开手，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不敢看他。

“谢……谢谢。”

我模仿他平时的冷漠，简短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逃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炽热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我。

回到座位上，我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试图平复狂跳的心。

太刺激了。

能听到别人心声这个超能力，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

宋祁然的脸黑得像锅底，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质疑和愤怒。

而另一边，角落里的裴司宇，虽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她什么意思？】

【抱完就跑？】

【玩我呢？】

【……】

【刚才那个拥抱……还挺柔软的。】

我低下头，假装玩手机，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

游戏还在继续，但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满脑子都是裴司宇那些心口不一的碎碎念。

他明明心里好奇得要命，却偏要装出一副「我才不在乎」的酷样。

太有趣了。

聚会结束时，已经快午夜了。

我向大家告别，一个人慢慢地走向校门口。

刚离开KTV没多远，手臂就被人用力抓住。

是宋祁然。

他喝了不少酒，眼睛里布满血丝，力气大得惊人。

「温晴，你他妈什么意思？」他咬牙切齿地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故意让我难堪？」

我使劲儿想挣脱他的手，却没能成功。

“这不过是场游戏，你别太认真。”我眉头紧锁，重复着之前在包厢里准备好的说辞。

“游戏？”宋祁然嗤之以鼻，“你追了我两年，现在告诉我只是游戏？”

他把我拉到路边的暗处，又逼近了一步，酒味直冲我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非你不可了？所以开始玩起了欲擒故纵？”

我凝视着他那张曾经让我着迷的脸，突然感到有些荒谬。

对啊，大家都以为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但他们不知道，两年前，当我哥哥车祸去世，我处于人生最低谷时，是宋祁然的出现，让我暂时找到了一丝慰藉。

他长得有点像我哥哥。

所以我执着地追随他，把他当作哥哥的替身。

但替身终究只是替身。

我已经厌倦了。

“宋祁然，我没有在玩欲擒故纵。”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也从没喜欢过你。”

他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你。”我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我们旁边走过。

是裴司宇。

他甚至没有瞥我们一眼，迈着大步，直接往前走。

冷漠得就像个过客。

但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宋祁然在对她发火？】

【他有什么资格？】

【那女孩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要哭了？】

【该死，真想揍他。】

我心里一动。

看着裴司宇就要走远，我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宋祁然，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果然，前面的身影停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但他确实停了。

【靠，他弄疼她了？】

【这个混蛋。】

【我要不要插手？】

【插什么手，关我屁事。】

他内心的挣扎简直比电视剧还戏剧化。

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点也不感到失望。

反而觉得更加有趣。

宋祁然被我的话刺激到了，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我趁机挣脱他的手，转身就跑。

回到宿舍，我刚洗完澡躺在床上，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到家了吗？】

短短三个字，没有签名，语气冷得像冰。

但我知道是他。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没有回复。

想玩？

那就慢慢来。

周六的清晨，没有课程的束缚。

我睡到自然醒，拿起手机，发现凌晨时分，一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信息里只有一个字。

【？】

我能想象，裴司宇在手机那头，等待我的回复，却迟迟未得到，他的焦虑和困惑。

我慢条斯理地起床，整理自己，换上衣服。

然后，我回复了他两个字。

【你是谁？】

回复完，我将手机塞进包里，直奔图书馆。

不出所料，我刚走进阅览室，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裴司宇。

他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平日里那股乖戾的气质被冲淡了不少，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正低头阅读，一本我看不懂的德文原著。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他的侧脸轮廓完美得如同雕塑。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我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声。

【……】

【怎么还不回复信息，难道出事了？】

【昨天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发错了？】

【不可能。】

【真烦，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他突然「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动作之大，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我恰到好处地把我的手机推了过去。

屏幕上显示的，是我和他的短信界面。

「同学，不好意思，请问……」我故意显得犹豫，「这条短信是你发的吗？」

裴司宇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慢慢地抬起头，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可能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他的内心，弹幕已经刷疯了。

【！！！】

【被发现了！】

【她怎么知道是我的？】

【操，她还问我？她这是什么意思？】

【装不认识我？】

【好，很好。】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久到我都快绷不住脸上的无辜表情了。

然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是。」

说完，他拿起书，起身就走，动作快得像是在逃跑。

我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得浑身发抖。

太可爱了。

这座冰山，比我想象中还要纯情。

接下来的日子，我启动了精心策划的“偶遇”大计。

周一的清晨，我出现在他经常光顾的那间咖啡屋，仿佛偶然地来买早餐。

他身穿一套合身的黑色运动装，正等着他的咖啡。

我走向前，排在了他的后面。

【她怎么也在这儿？】

【故意的吗？】

【穿着白裙子，还挺吸引人的。】

我装作没看到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菜单。

「一杯拿铁，谢谢。」轮到我时，我轻声说道。

【她也喜欢拿铁？】

【纯属巧合？】

我接过咖啡，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他。

热咖啡溅了一些在他的手背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道歉，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纸巾，想要帮他擦擦。

我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了他的皮肤。

很热。

裴司宇像触电一样，迅速抽回了手。

【该死！】

【她碰到我了！】

【皮肤好滑……】

【天啊，脸怎么这么烫？】

他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却还硬撑着一张冷漠的脸。

「没关系。」

他简短地回应，头也不回地走了，连自己的咖啡都忘了拿。

我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情格外愉快。

周三的下午，我参加了公共选修课。

这门《电影鉴赏》课是众所周知的轻松课，参加的人寥寥无几。

我特意选了后排角落的位置，没想到，刚坐下不久，身边就多了一个身影。

裴司宇。

他什么时候也来上这门课了？

我心里惊讶，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她怎么也在这儿？】

【这课这么无聊，她也来听？】

【……】

【坐这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还是那天的香味。】

我忍住笑意，拿出笔记本和笔，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老师在讲台上播放着一部老式的文艺片，节奏缓慢，让人昏昏欲睡。

我托着下巴，假装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的裴司宇，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了。

【她的侧脸还挺好看的……】

【睫毛好长。】

【皮肤真白。】

【脖子……】

【该死，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几乎要把我的脸烧穿。

我装作不经意地转过头，正好迎上他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他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的心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他突然转回头，视线重新投向屏幕，但他那泛红的耳廓，却彻底暴露了他的心思。

【被发现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变态？】

【肯定这么想。】

【天啊，太丢人了。】

我低下头，用书挡住了自己快要笑出声的嘴。

原来逗弄一个纯情的酷哥，是这么让人快乐的事情。

周末，宿舍的闺蜜们提议去体验密室逃脱。

我起初不太感冒，但她们神神秘秘地靠近我，低声说：“听说宋祁然也会去，还带上了他的哥们儿！”

我立刻就答应了。

当我们到达密室的入口，宋祁然果然在那儿。

他旁边站着几个男生，而裴司宇，站在最边上，一脸的不悦。

看到我，宋祁然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但他还是主动走过来。

“温晴，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吗？”他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脑海中就响起了裴司宇的心声。

【又来了。】

【真烦人。】

【她不是已经说过不喜欢他了吗？】

我不想和宋祁然多费口舌，直接绕过他，走到裴司宇面前。

“嗨。”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

“嗯。”

【她跟我打招呼了？】

【她笑起来……还挺甜的。】

【等等，她是不是在对那个家伙笑？】

我顺着他的“心声”，回头看了一眼宋祁然。

宋祁然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明白了。

裴司宇以为我这个笑容，是给宋祁然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但表面上还是保持平静。

“我们这次玩的是恐怖主题，你怕不怕？”我故意靠近他，小声问道。

我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喷在他的耳朵上。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

【靠这么近干嘛！】

【呼吸都喷到我耳朵上了！】

【要命……】

【她问我怕不怕？】

【我会怕这个？】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不怕。”

“那就好。”我满意地点点头，“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你可要保护我啊。”

说完，我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转身走进了密室。

留下裴司宇一个人，在原地愣住了。

【她……她让我保护她？】

【她这是在……跟我撒娇？】

【操。】

【有点顶不住。】

密室里灯光昏暗，音效恐怖，时不时还有NPC从角落里冲出来。

同行的女生吓得尖叫连连，下意识地往男生身边躲。

宋祁然好几次想靠近我，都被我巧妙地避开了。

我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裴司宇身后。

他走得很快，似乎想甩掉我，但又总是在拐角处，不经意地放慢脚步。

【那女的跟上没？】

【走这么慢，是猪吗？】

【……】

【算了，等等她吧。】

在一个需要分组解谜的环节，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和裴司宇一组。

宋祁然的脸，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我们被关进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任务是找到一把钥匙。

房间里很黑，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小灯。

我假装害怕，紧紧跟在他身后，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的身体，又是一僵。

【她抓我衣服了……】

【手劲还挺大。】

【算了，让她抓吧。】

我们翻箱倒柜地找线索，在一个抽屉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密码纸。

我刚想拿起来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突然从床底爬了出来，直直地朝我扑过来！

“哇！”

我被吓得大叫一声，本能地躲进了裴司宇的怀抱。

这次，他并没有把我推开。

就在我扑向他的那一刻，他伸出手，稳稳地将我抱在了怀中。

他的胸膛结实，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物，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一下接着一下，强劲而有力。

【天啊！吓死我了！】

【……】

【不对，我害怕什么？】

【怀里这个……抖得像筛糠一样。】

【胆子这么小？】

【还挺……可爱的。】

那个NPC看到我被吓到了，完成了他的任务，就慢悠悠地爬回床底下去了。

房间恢复了宁静。

但我还是赖在他怀里，没有离开。

“那个……”裴司宇有些尴尬地开口，“他已经走了。”

“我……我腿软。”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低沉，带着哭腔。

当然是装出来的。

【腿软了？】

【这么容易受惊？】

【……】

【她还在抱着我。】

【好香啊。】

【不想让她离开，怎么办？】

他的手臂，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地紧了紧。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姿势，在黑暗中紧紧相拥了许久。

直到外面传来队友催促的声音，我才依依不舍地从他的怀抱中退出来。

“谢谢你。”我低头轻声说道。

“……不用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找到钥匙，走出那个小房间后，裴司宇就一直和我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他走在前面，背挺得笔直，就像一棵孤傲的松树。

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乱成一团了。

【刚才……】

【她是不是故意的？】

【肯定是。】

【心机女。】

【……】

【但我他妈的，好像就喜欢这一套。】

游戏结束后，我们是第一组出来的。

大家在门口集合，准备去吃晚饭。

宋祁然又一次走到我面前，这次他的表情非常认真。

“温晴，我们谈谈。”

我正想拒绝，裴司宇的心声又在我耳边响起。

【谈什么谈。】

【有什么好谈的。】

【她要是敢去，我就……】

就怎么样？

我好奇地等着他的心声继续。

【我就……扭头就走。】

我：「……」

真是没出息。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宋祁然可能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会拒绝他。

他竟然直接伸手，想要拉我的手腕。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避开了。

但他的手，还是碰到了我的衣袖。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过来，准确地抓住了宋祁然的手腕。

是裴司宇。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边。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祁然，眼神冷得像冰。

“她不想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宋祁然也愣住了，他看着裴司宇，又看看我，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裴司宇，你什么意思？这关你什么事？”

裴司宇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宋祁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碰她？】

【找死。】

【我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

我听着裴司宇内心霸道总裁式的宣言，再看看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这种反差感太强烈了。

我差点笑出声。

“松手！”宋祁然挣扎着，脸都红透了。

裴司宇仿佛没听见，仍旧冷冷地盯着他。

气氛紧张得像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我立刻站了出来，试图缓和气氛。

“行了行了，都是同学，别这样。”我轻轻拽了拽裴司宇的袖子，“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听到我的话，裴司宇才慢慢放开了手。

他瞥了宋祁然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和轻蔑。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她是在帮我解围？】

【还是在保护宋祁然？】

【……】

【她说她饿了。】

【那……去吃饭？】

我看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

“走吧。”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我立刻跟上。

留下宋祁然和一群看热闹的人，在风中凌乱。

去餐厅的路上，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说话。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因为裴司宇的心声，实在是太精彩了。

【她刚才，拉我袖子了。】

【第二次了。】

【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肯定是。】

【不然干嘛总招惹我？】

【……】

【万一是我想多了呢？】

【她对谁都这样？】

【那不行。】

【她只能对我这样。】

我走在他身后，努力憋着笑。

到了餐厅，大家纷纷落座。

我特意选了一个裴司宇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身体一僵，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想跟我拉开距离。

【靠，她坐我旁边了。】

【好紧张。】

【怎么办？要不要说话？】

【说什么？】

【问她想吃什么？】

【太刻意了。】

我拿起菜单，假装认真地看。

“你想吃什么？”我主动开口问他。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先跟他说话。

“……随便。”

过了两秒，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点吧。”

【操，我刚刚的声音是不是太冷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不想理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蠢死了，裴司宇！】

我把菜单往他面前推了推。

“还是一起看吧，我不知道你的口味。”

我的手指，再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烫。

像被火烧了一样。

他猛地把手收了回去，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都行。”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的。

然后，他就再也不看我了，拿起桌上的水杯，一杯接一杯地喝。

像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我的脑子里，却热闹得像在开演唱会。

裴司宇的内心戏，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要丰富。

从「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了」到「她是不是生气了」，再到「我要怎么跟她道歉」。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吃完饭，送她回宿舍吧。】

【对，就这么定了。】

餐毕，众人零零散散地各自离去。

我故意落在了队伍的末尾，悠闲地朝宿舍楼踱步。

不出所料，没走几步，身后就有人跟上了。

那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紧不慢。

我无需回头，便知是裴司宇无疑。

【跟来了。】

【要不要打个招呼？】

【怎么开口？】

【就说……顺路？】

【太假了。】

【说……我送你？】

【太唐突了。】

我听着他纠结的心声，差点笑出声来。

眼看就要到宿舍楼下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我只好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你跟着我干嘛？」我明知故问。

路灯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耳朵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糟糕！被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会怎么看我？】

【变态？跟踪狂？】

【完了，形象全毁了。】

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我……」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有些结巴，「我……顺路。」

这个借口，烂透了。

我们学校，男寝和女寝，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完全相反的方向。

顺路？

骗谁呢。

我没揭穿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那我到了，晚安。」

说完，我转身准备上楼。

「等等！」

他急了，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带着一点薄茧。

力道不大，却让我无法挣脱。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天啊！我做了什么！】

【我拉她手了！】

【她的手好软……】

【好细……】

【不想放开……】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我转过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

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还有事吗？」我问，声音很平静。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过了好几秒，他才沙哑着嗓子开口。

「你……」

「你是不是……」

「是不是……讨厌我？」

来源：听说风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