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恒隆广场的冷气开得像不要钱,冰冷的风吹在我裸露的胳膊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闺蜜拉我逛街,我看着她将几件奢侈品全扔进我推的购物车。
她轻拍我肩:“一起结账,省事儿。”
我微微一笑,对收银员说:“麻烦,两张单子。”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睛瞪得滚圆。
“我……我卡里钱不够!”她慌乱中想抓我的衣角。
我轻轻避开,任由收银员将她那份天价账单推到她面前。
她死死盯着账单,而我,只是想知道她会如何表演接下来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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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隆广场的冷气开得像不要钱,冰冷的风吹在我裸露的胳膊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但我感觉不到冷。
我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面前这个叫做陈萱的女人身上。
她是我大学起就形影不离的“闺蜜”。
此刻,她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那张精心描画过的、总是带着一丝得意与傲慢的脸,此刻只剩下纸一样的惨白。
收银员小雅,一个训练有素的年轻女孩,动作流畅地将一堆商品扫码。
滴,滴,滴。
每一声,都像一把小锤,敲在陈萱的神经上。
最后,小雅将那张长长的、印着六位数金额的账单,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推到了陈萱的面前。
“这位女士,您的账单,一共是二十三万六千八百元。”
小雅的声音很职业,很悦耳,但听在陈萱耳中,无异于审判的钟声。
她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
那双总是习惯性挎着最新款包包的手,此刻死死地攥着自己的鳄鱼皮纹手包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她的目光,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绝望地、哀求地投向我。
“苏染……”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五分钟前,她还像个女王一样,指点江山,将一件又一件当季新款扔进我推着的购物车。
“染染,这件风衣配我上周新买的靴子正好。”
“这个包是限量款,不买肯定后悔!”
“这对耳环好闪,戴上肯定能艳压全场。”
她理所当然地指挥着,理所当然地将所有东西都归为她的战利品,最后,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会为她的虚荣买单。
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
我的脑海里,那些被刻意压抑的画面,此刻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
上个月的同学聚会,她点了一桌子远超预算的菜,最后在买单时娇笑着说她手机没电了,让我先垫付,回头转我。
那个“回头”,至今没有踪影。
半年前,她哭着打电话给我,说家里生意周转不开,急需五万块钱救急。
我二话不说,把刚到手的项目奖金转给了她。
后来我才知道,她所谓的“救急”,是去马尔代夫度了个假,朋友圈里九宫格的碧海蓝天,刺得我眼睛生疼。
还有大学时,她偷用我的创意去参加设计大赛拿了奖,却在领奖台上感谢她“灵感的缪斯”,那个缪斯不是我,是她当时正在追的富二代。
一桩桩,一件件,像慢性的毒药,早已将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友情”腐蚀得千疮百孔。
而我,就是那个温水里的青蛙,直到今天,才终于决定跳出来。
“这位女士,请问您怎么支付?”收银员小雅礼貌但坚决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周围等候结账的顾客已经开始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一点点将陈萱淹没。
她的脸颊,从惨白变成了羞愤的猪肝色。
“苏染……你、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今天你请客吗?”她结结巴巴地,试图为自己找回一点可怜的颜面。
我笑了,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微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反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你明明……”她语塞了,因为我确实没说过。
一直以来,都是她单方面的索取,和我无底线的默许。
“我今天出门没带够卡……”她换了一套说辞,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鼻音,试图用示弱来博取我的同情。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但我今天,不想再配合她演戏了。
“带没带够,不是我的事。”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买的东西,你结账。”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陈萱的脸上。
她彻底慌了,伸手想来抓我的衣角,那是我过去最熟悉的动作,每次她想让我妥协时,都会这样拉着我撒娇。
我身体微微一侧,轻巧地避开了她的手。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你敢这么做?”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恼羞成怒地压低声音威胁我,“苏染,你别忘了,我们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朋友?”
我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
我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决绝。
“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
这句话,像刽子手落下的最后一刀,彻底斩断了陈萱所有的希望。
她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她的目光,死死地、怨毒地盯着我递给收银员的那张黑卡,以及POS机上打印出的、与她那张天价账单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的消费凭条。
而我,只是平静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心里想着,好戏,才刚刚开场。
陈萱的威胁对我毫无作用,她眼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
她开始转换策略,眼眶瞬间泛红,晶莹的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一副被全世界背叛的凄楚模样。
“苏染,我知道你最近手头紧,但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斤斤计较的恶人。
“我之后一定会还的!我发誓!”
她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真是屈才了。
周围的顾客里,已经有几个心软的阿姨向我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是啊小姑娘,看她也不是故意的,就帮帮她嘛。”
“朋友之间,别为这点钱伤了和气。”
我心里冷笑。
这点钱?二十三万,对她们来说是“这点钱”?
更何况,陈萱的“还钱”,就像是挂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永远都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还?”我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陈萱,你上次从我这儿拿走的五千块,说是家里急用周转一下,现在都过去半年了吧?我什么时候见你还过一分钱?”
我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店铺里轰然炸响。
刚刚还劝我的那几个阿姨,瞬间闭上了嘴,看向陈舍的目光从同情变成了鄙夷。
议论声更大了。
“天呐,原来是惯犯啊!”
“借钱不还,还拉着朋友买几十万的东西,这脸皮也太厚了。”
“看她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陈萱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比墙壁还白。
“你胡说什么!”她尖叫起来,声音因为心虚而剧烈颤抖,“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你别血口喷人!”
死不承认,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可惜,我早有准备。
我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置顶却几乎没有对话的聊天框。
我当着她的面,点开了转账记录,那笔清晰的“五千元”转账,时间戳明明白白地显示在屏幕上。
“需要我现在把这张转账截图,发到我们共同的大学同学群里吗?”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让大家都评评理,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家境优渥’的大小姐,是怎么跟朋友‘周转’的?”
“你!”
陈萱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知道,我手里握着的,是能将她彻底摧毁的武器。
她那个靠着谎言和吹嘘苦心经营起来的“富家女”人设,是她的一切。
如果这个谎言被戳破,那些她巴结讨好的所谓“高端人脉”,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她。
她完了。
收银员小雅看着这出闹剧,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不忍,她悄悄地按下了呼叫器,呼叫了部门经理。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小动作,将我的那张黑卡递给小雅。
“麻烦,我的单子。”
我只买了一支口红,和陈萱那堆积如山的奢侈品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好的,女士。”
小雅迅速地帮我完成了支付。
我签完字,接过她递来的购物袋,语气平静地对她说:“请帮我把这支口红打包好,谢谢。”
陈萱眼睁睁地看着我,看着我轻松地买下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她看上的那堆价值二十多万的奢侈品,则被孤零零地堆在收银台上,像一堆无人认领的垃圾,散发着尴尬和羞辱的气息。
一个穿着得体西装、胸前别着“经理”铭牌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先是安抚性地对周围围观的顾客笑了笑,然后转向面如死灰的陈萱。
“这位女士,您好。”他的声音礼貌而疏离,“刚刚我的同事已经向我说明了情况,请问您这边的账单,是现在支付吗?”
陈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经理了然地点点头,语气依旧客气,但内容却无比坚决。
“女士,如果您现在无法完成支付,按照我们商场的规定,我们需要将这些商品暂时收回。当然,您也可以选择暂时寄存,我们会为您保留三天,不过需要支付商品总价百分之一的保管费。”
百分之一,也就是两千三百多块。
对于此刻身无分文的陈萱来说,这依然是一笔天文数字。
经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动弹不得。
我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我倒要看看,她这场戏,要怎么收场。
经理给出的两个选择,对陈萱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
无论是放弃商品,还是支付那笔她根本拿不出的保管费,都意味着她今天将在这里“社死”得彻彻底底。
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依然是我。
她放弃了所有的伪装,也顾不上周围那些看好戏的目光,几步冲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语气近乎哀求。
“染染,我求你了,最后帮我一次,就这一次!”
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我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如果是在昨天,不,哪怕是在今天走进这家店之前,我可能都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这话,我听过多少遍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从大学时代开始,每次你闯了祸,捅了篓子,都是用这副表情,说这番话来求我。”
“帮你作弊,帮你代写论文,帮你跟老师撒谎请假,帮你应付那些被你骗得团团转的追求者……”
“陈萱,你从来就没变过。”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片片地割开她虚伪的面具,露出底下那贪婪自私的本来面目。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抓着我手臂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经理见状,不再浪费时间,他朝旁边待命的店员使了个眼色。
两个店员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地将收银台上那堆属于陈萱的奢侈品一件件收回袋子里,准备拿回库房。
“女士,我们会将商品为您保留三天,这是寄存单,请您收好。”
经理将一张单子递到陈萱面前。
陈萱的脸已经不仅仅是惨白了,而是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
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笑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屈辱、愤怒、怨恨……所有的情绪在她胸中翻腾,最后,都化作了对我的滔天恨意。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苏染,你给我等着!”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带着浓重的哭腔,然后猛地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那背影,狼狈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我平静地接过自己打包好的口红,对一直保持着专业素养的小雅和经理点了点头。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经理微笑着回应。
我转身,从容地走出店门,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不过是一场与我无关的电影。
商场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微信私信。
我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头像,发来的是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的背景正是刚才那家奢侈品店,主角是陈萱仓皇逃离的背影,拍得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
配的文字是:“今天在恒隆吃了个大瓜,某位天天在朋友圈炫富的‘名媛’,买二十多万的东西付不起钱,当场社死,笑死人了。”
这条消息,赫然是发在我们共同的大学同学群里的。
我微微一笑。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的复仇剧本,需要更多的“观众”。
我没有回复那条群消息,而是将这张截图,连同那句简短的描述,悄悄地转发给了另一个人。
一个在大学时,同样被陈萱欺负、利用过,如今在一家媒体公司做主编的校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陈萱,你准备好迎接这场为你量身定做的,网络风暴了吗?
我转发给媒体主编校友的那条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激起了千层浪。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那个沉寂已久的大学校友群,就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这不是陈萱吗?她又作什么妖了?”
“二十多万?她不是说她爸是上市公司老板吗?这点钱都付不起?”
“楼上的你还真信啊?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天天在朋友圈晒那些包包首饰,感觉比真名媛还夸张,八成都是假的。”
“何止是假,我跟你们说个秘密,大三那年我亲眼看见她在A货市场淘货,转头就发朋友圈说是从巴黎带回来的限量款!”
舆论的发酵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很快,一些曾经被陈萱欺骗、利用过的同学,开始鼓起勇气,纷纷给我发来私信。
“苏染,我支持你!陈萱大学时候就骗我给她买了一个月的饭,说她饭卡丢了,结果我后来发现她饭卡好好的揣在兜里!”
“还有我!她借了我的单反相机去旅游,还回来的时候镜头都摔坏了,还死不承认,硬说是我自己弄坏的!”
“她还盗用过我的课程设计,害我差点挂科!”
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控诉,我才发现,原来被她这只寄生虫吸过血的,远不止我一个。
而另一边,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陈萱,也开始了她的垂死挣扎。
她发现自己在小圈子内的形象已经崩塌,索性破罐子破摔,开始在朋友圈和大学群里疯狂刷屏,试图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之前的谎言。
“刚跟王总谈完一个上亿的项目,累死宝宝了。”配图是一张不知道从哪里盗来的高端会议室照片。
“明天飞趟米兰,时装周的邀请函又来了,真烦人。”配图是一张P得连背景都扭曲了的机票。
她甚至,还点名道姓地发了一条朋友圈,矛头直指我。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想方设法地抹黑别人。小肚鸡肠,嫉妒我生活光鲜,真可悲。”
配图,是我很久以前一张没睡醒、纯素颜的抓拍照,拍得又丑又憔悴。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人身攻击。
我的朋友看到后,气得打电话过来骂。
“苏染你快看朋友圈!陈萱那个贱人太过分了!她怎么能发你这种照片!”
我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却异常平静,甚至不怒反笑。
很好。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把战火彻底引到台面上来,我才能一次性,把她打得永不翻身。
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送给陈萱的礼物”。
然后,我开始条理清晰地整理我手里所有的证据。
这些年,我替她代付的各种账单截图。
她向我借钱不还的微信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
她那些吹嘘自己家世、人脉的聊天记录,和现实情况截然相反的证据。
我甚至,还翻出了她以前在朋友圈“凡尔赛”时发的那些奢侈品照片,用识图软件一一搜索。
结果不出所料。
她所谓的“爱马仕铂金包”,是某个网红博主三年前的晒图。
她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表”,原图来自一个拍卖行的官网。
她那辆停在别墅门口的“玛莎拉蒂”,其实是她P图把自己P到了一张汽车广告图里。
所有的证据,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只待我一声令下,就能将她虚伪的人生刺得千疮百孔。
我联系了之前那个被她盗用课程设计的同学,我们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联手,将这些证据整理成一个更具杀伤力、更具说服力的“重锤”。
就在我埋头整理证据的时候,陈萱也没闲着。
来源:幸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