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白丫(二)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0 11:29 1

摘要: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可白丫很少到那边去串门,更不相信她喊了十几年的大爷、大娘,竟然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母亲。

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可白丫很少到那边去串门,更不相信她喊了十几年的大爷、大娘,竟然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母亲。

三间破败的土坯房屋顶上,长满了隔年的枯草。只等一场透雨下来,它们马上就变得郁郁葱葱。

院子不大,格外的凌乱,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尿骚味,老四住西屋,他晚上起夜,都是站在窗台上,捅破窗户纸,隔着窗棂向外解决的。

十几只家养的土鸡,旁若无人的在院里觅食,满地的鸡屎,让人难以落足。

老太太住在西屋,撩起被油渍浸发黑硬邦邦的门帘,一股刺鼻的骚臭味,呛得白丫连连作呕。

老太太满脸堆笑道:“白丫啊,娘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在那边受委屈了。”

白丫冷冷的道:“你不是俺娘,俺也不认这边这个爹,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俺立马走人。”

老太太理屈,真的一语不发。

白丫戴上口罩,先是将盛满大小便,已经溢出来的便盆倒掉。

然后不顾老太太的反对,将窗棂支起来。屋子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然后又从真空井里打水,将水缸装满。把积攒多日,脏兮兮的锅碗瓢盆通通洗干刷净,井然有序的摆放好。

屋里屋外都打扫干净,最后才将堆在炕头上,一大堆散发着恶臭的衣服、被褥,该洗的洗,该晾的晾。

白丫洗衣服时,老太太又发号施令:“到那屋把你四哥的衣服也拿来洗了,他一个大小伙子,干不了这细活。”

白丫自顾自的把洗衣水倒掉,才不冷不热的问:“中午吃什么?”

“你给我下碗挂面条,卧俩鸡蛋,筐里有饼子,你熥熥再吃。”

竹筐里果然有四五个棒子面的大饼子,也不知放了多长时间了,上面生满了灰绿色的细毛。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脑门。

白丫拿出一个饼子,来到院子里掰碎了,“咕咕咕”的丢进鸡食盆里。

老太太隔着窗户看见,嘟嘟囔囔的骂白丫是个败家丫头。

白丫把鸡蛋面放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看了一眼那两个黄澄澄的荷包蛋。开口道:你把那盛鸡蛋的筐子给我拿过来数数,你四哥嘴馋,我怕他昨晚给偷吃了。

白丫一愣,顿时明白了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她把筐子拿来,看着老太太仔仔细细把鸡蛋翻来覆去数了两遍。

老太太吃过午饭,又要开水吃药。

白丫这才发现,处方笺上签的是别人的名字。

老太太解释说:小迪他爸他娘心思太歹毒,霸着你不让咱们母女团圆,你四哥说小迪他爸医术不行,卖的都是假药,这药是你四哥专门跑到外村,给我拿来的,你这六个哥哥,就数你四哥最孝顺。

老太太自顾自说着,竟然没有注意到白丫气得小脸通红,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后晌你想干点啥?”

白丫随口答道:“没事儿。”

“没事就去自留地,用二齿挠子把麦子耧一下,要不麦蒿、灰菜可都起来了,咱家小门小户的,可不养白吃饭的闲人。”

白丫赌气扛着二齿挠子出了门儿。老太太家的自留地在哪儿,她根本不知道。

小迪他爸还有一亩多承种地,白丫顶着大太阳,直到天色将晚,才把这一亩多地清理的干干净净。

白丫中午就没吃饭,又赌气干了一下午的农活,又累又饿,眼前金星直冒,只得把二齿挠子当拐棍,脚步蹒跚往家走。

一进院门就听见老太太大呼小叫,咒骂白丫丧了良心,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做饭。还声称自己就算是饿死了,做鬼也不放过这个不孝女。

白丫忙活了一整天,累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架,还要强打精神,给老太太做了一碗挂面汤。

老太太一边吃,一边埋怨味道太咸,难道不知道这盐是花钱买来的。

白丫看着发了霉的大饼子,还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她放下窗棂,掩好门帘,脱下沾满泥土的衣服,换上一件淡蓝色的毛衣。

突然,白丫眼角余光,发现门帘被人掀开一条缝隙。

她惊叫一声,慌手慌脚的提上裤子追出门外。

院里只有老四,旁若无人的吹着口哨,正对着墙根儿撒尿。

随后就听见老太太破口大骂:“看看怎么了,还能少二两肉,这一惊一乍的。”

白丫委屈到了极点,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脚步踉跄地冲出大门。

白丫的哭声,早就惊动了小迪的父母,夫妻俩和可儿站在自家的大门口,看着披头散发扑过来的白丫,都是满脸的疑惑。

老四也追出门外,口中骂骂咧咧的:“快给我滚回去,你跟那边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白丫不听,一头扑进爸爸的怀里,泣不成声的道:“爸爸,爸爸,你快给派出所打电话,让警察把老四抓起来,他耍流氓。”

爸爸脸色一沉,随手将白丫推给妻子,吩咐道:“你到里屋给孩子检查一下,如果有问题马上送医院”。

白丫一句话,把老四吓得呆在当场,身体犹如筛糠一般,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

爸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老四面前,甩手给了他两个耳光,怒叱道:你犯混啊,白丫还是个孩子!

老四先是结结巴巴的分辩:“我没有,我没有……”

突然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求饶:“三叔,求求你,千万别报警,我再也不敢了。”

在当时,耍流氓可是大罪,老四的一个朋友,就是爬墙头偷窥了一下女厕所,严打时就直接给枪毙了。

现在就算是不枪毙,因为这种事进去吃几年牢饭,这辈子就算毁了。

老太太也隔着窗户尖声喊道:“老三,当嫂子求你了,千万别再为难你四侄了。就算是你不看我的面子,还有你大哥的面,还有你那短命的大侄儿”。

大哥的牺牲,是老太太绕不过的一道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这病也是因此而起。

此刻她想起伤心事,已经忘记了眼前的老四,沉浸在对老大痛苦的追忆中。

爸爸脚步匆匆的冲进老太太的家门,只见老太太两眼迷离,抽搐的嘴角挂满了白沫。

爸爸给老太太做了针灸,终于使她安静下来,很快睡着了。

爸爸不经意间,看见桌子药打开的药包,拿起来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不禁颜色更变。

他悄悄的退到外屋,看到门口正在巴头探脑的老四,飞起一脚把他踹了个嘴啃泥。然后低声喝骂道:“小四你安的什么心,兽药能治你娘的病吗?”

老四哼哼唧唧的小声回答:“这药便宜,三叔,你卖的药好是好,就是太贵了。”

“放屁,你家是烈属,看病吃药国家给报销,用不着花你一分钱。”

老四顿时变颜变色,过了好久才小声的说:“ 不花钱的好药,我都作价卖给林村的张福德了,他花钱买我的药,又免费送了我这些药,我也不知道他丧了良心,给我的是治牲口的药”。

小迪家里,娘满脸担忧的看着不停抽泣的白丫,小声的问道:“闺女,哪里不舒服,跟娘说,别不好意思,耽误了治疗,是一辈子的事。”

白丫这才哭哭啼啼的说:“老四耍流氓,他偷看我换衣服。”

娘闻言如释重负,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惹的你这么不开心?”

白丫说:“那死老太婆不让我吃饭,还说我偷吃她的鸡蛋,还逼我下地干活。”

娘说:“她逼你你就去啊,咱闺女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

白丫说:“我去了,在她家,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只不过我把咱家的地给收拾干净了,我又不认识他家地边在哪里?”

看来白丫很为自己的行动感到自豪,说着说着脸上露出笑容。

娘心疼的捧起白丫如玉般的两只小手,手心里赫然多了几个血淋淋的水泡。

娘小心的问:“闺女,疼不疼”。

白丫摇摇头道:“娘,你放心吧,一点都不疼,我现在就是有点饿”。

说话间,可儿笑盈盈的,捧上一大盘热腾腾的饺子来。

“大姐,快吃吧,娘说你肯定吃不惯那边的饭食,特意给你包了最爱吃的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老四有把柄握在爸爸手中,再不敢对白丫吆五喝六。

老太太这些日子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就是白丫来了,她才吃了两口热乎饭。

现在白丫死活不肯再进那边的门,爸爸担心老太太的身体,每天都是在这边把饭做好了,他亲自送到那边去。顺便再给老太太喂药、针灸。

也就七八天时间,老太太就能下地走动了,去农田干活还不成,但自己照顾自己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出义务工疏浚河道的父亲,还有老六也回家来了。

他们听说白丫辍学的事,都非常生气,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去找校长,让白丫回学校继续读书。

可那年刚实行学籍制度,不少在校学生的学籍,都早早的被人冒名顶替了,这种暗箱操作从一开始就有。

僧多粥少,学校干这种事都是偷偷摸摸的,深怕他们冒名顶替的操作被人知晓。

像白丫这样,主动要求辍学的,学校领导是求之不得。

放弃学籍只是一句话,可想恢复学籍,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够做到的了。

老六和父亲去了学校无数次,老实忠厚的父亲,都给校长跪下了。

可对方只是花言巧语的应付,对白丫回去读书这件事,拒绝的相当干脆。

也正因如此,老六和父亲对白丫心存愧疚。以至于多年以后,父亲提起这件事还耿耿于怀。

辍学的白丫,得知自己再也没有回学校读书的可能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又哭又闹,她每天吃过早饭后,送娘和可儿到学校,然后就去爸爸的药店里帮忙。

爸爸医术精湛,脾气又好,有时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自从白丫辍学后,一日三餐她都给送到药店。扫地、擦玻璃这种杂活,白丫也都揽了下来。

爸爸出诊,留下白丫看家,家里堆积如山的医书,也成了白丫闲暇时的读物。

也就一个多月时间,白丫包药、包扎伤口,给病人打针,都蛮像那么回事了。

爸爸不会给病人打吊罐(输液),就打算把白丫送进卫校,进行专业系统的培训。

可当时的卫校,已经不是普通人想进就能进的了,就算花钱也不成。

白丫跟爸爸去了两趟县城,在卫校吃了两次闭门羹。

爸爸觉得很没面子,就带她到卫校对门的外贸局,找高中的同学吃午饭。

外贸局的食堂,饭菜做得不知比学校好吃多少倍。

爸爸和老同学要喝两盅,白丫吃得太多,肚皮比鼻子尖都高三寸。

一连串的饱嗝,让她感觉很没面子,姑娘家家的,这样传出去,真是羞死人。

更要命的,她想上厕所,可外贸局这么大,鬼知道女厕所在哪里。

这种事也没法跟爸爸讲,他现在喝的舌头都大了,说出话来前言不搭后语。

他的同学也强不到哪里去,看着白丫就打趣爸爸,愣说小迪和白丫青梅竹马,等几年他们长大了,一定上门讨几杯喜酒喝。

白丫听了这话心里乐开花,可脸上却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两条乌黑的大辫子一甩,嘟着小嘴跑出门外。

找人问了路,上过厕所,才发现几十个年轻女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排砖瓦房的屋檐下闲聊。

这是外贸局办的柳编厂,当年可供出口的商品不多,柳编工艺品是一大项。

一个柳编花篮出口价才一块零六分,跟白送差不多,所以根本不愁没有订单。

真让工厂发愁的是生产柳编的原材料簸箕柳,以往都是从邻省调拨来的,

现在邻省也大力发展出口,簸箕柳产量有限,供本省使用都有些勉强,能够供应兄弟省份的,就寥寥无几了。

没有原材料,外贸局办的工厂就处于半停工状态,又不能给工人们放假,只得任由她们在工作时间闲聊天。

工人们也是满腹怨言,工厂没有效益,她们只发基本工资,一个月43块钱,怎么精打细算也不够花的。

白丫意外的出现,让闲来无事的女工们顿时有了新的谈资,她们惊叹白丫的漂亮,更羡慕她那两条乌黑的大辫子。在外贸局办的收购站,这两条辫子能换60块钱呢。

爸爸喝的醉醺醺,自行车骑的东倒西歪,竟然没有发现白丫那两条让人羡慕的辫子不见了。

到了晚上,白丫把60元钱交到娘手里。

看到她被剪的长短不齐的头发,娘勃然大怒。顺手抄起笤帚疙瘩,照着正在酣睡的爸爸,猛抽了两下。口中还不停的数落道:“我让你喝,见酒比见你爹还亲。”

爸爸一脸懵懂的坐起来,陪着笑脸道:“夫人息怒,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娘怒气冲冲的道:“你在外面交朋交友,喝点酒无可厚非,可你喝醉了酒,为嘛撺掇闺女把头发给卖了。”

爸爸真的喝断了片儿,明显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承担下来。

白丫急忙出面解释,辫子是她自己自作主张卖掉的,原因是头发里生了虱子,用篦子梳头,头发长了太耽误时间。

白丫说了谎,其实她卖掉辫子,是另有打算。

来源:花近高楼1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