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男子娶24岁美女,女人寄68万给娘家,却在回娘家前一晚崩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5 21:51 2

摘要:我把手搭在柳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瘦得像一片秋天的叶子,随着我的动作微微颤抖。

引子

“别哭了。”

我把手搭在柳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瘦得像一片秋天的叶子,随着我的动作微微颤抖。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那盏昏黄的路灯,把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里挤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湿漉漉的亮痕。那是眼泪。

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二年。明天,我们本来要回她娘家。这是她嫁给我之后,第一次带我这个大她十二岁的丈夫,风风光光地回门。为了这一天,她准备了快一个月。

可现在,她却躲在被子里,哭得悄无声息,只有被子下面身体的起伏,泄露了她压抑不住的悲伤。

我心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又堵又沉。

“到底怎么了,小月?出什么事了?”我把声音放得更柔,怕惊着她。

她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我看见她扔在枕头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条微信消息,发信人是“弟弟”。

那串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眼睛里:“姐,钱收到了。我跟朋友说了,我姐夫真有本事,一下子拿出六十八万!等你们回来,我给你接风!”

六十八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们这个小家的每一寸空气里。那是我攒了半辈子的血汗钱,是我答应给她的底气,也是我以为能换来我们安稳日子的基石。

我伸手想去抱她,她却猛地一缩,哽咽着说出几个字:

“陈鸣……我们,我们不回去了吧。”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绝望。

我的心,咯噔一下,直直地沉了下去。

我盯着那条微信,又看看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她,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这六十八万,到底填的是个什么窟窿?

为什么钱寄出去了,她反而在这回家的前一晚,崩溃了?

第一章 那通电话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的那通电话说起。

那是个周六的下午,我刚从厂里下班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机油味。柳月正在厨房里忙活,饭菜的香气混着抽油烟机的轰鸣,是我心里最踏实的声音。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手机递给我,“我妈的电话。”

我接过来,笑着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嘈杂,岳母的大嗓门隔着听筒都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哎,陈鸣啊,小月在不在?”

“在呢,我们在家。妈,您跟爸身体都还好吧?”我客气地问。

“好,好着呢。”岳母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迟疑,“那个……陈鸣啊,妈跟你商量个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每次岳母用这种语气说话,准没好事。

“您说。”

“就是……小峰,你晓得的,你那个小舅子,谈了个对象,人家姑娘要他家在县里买套房才肯结婚。你看这……家里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首付。”

我的眉头拧了起来。

柳月的弟弟柳峰,我是知道的,二十出头,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我还没开口,岳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哭腔:“陈鸣啊,妈知道这事为难你。可小峰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要是结不了婚,我跟你爸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啊!小月嫁给你,我们全家都指望着她能过上好日子,也能……也能帮衬下家里。”

这话像一把软刀子,戳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看了看厨房里柳月的背影,她正踮着脚去够橱柜顶上的盘子,纤细的腰肢在夕阳下勾勒出好看的曲线。她才二十四岁,嫁给我这个三十六岁的二婚男人,图什么呢?不就是图我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图我老实本分,能对她好吗?

【内心独白】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什么大老板,只是个国企的技术工,一个月工资七千多,这六十八万,几乎是我前半生所有的积蓄,还有我跟前妻离婚时分的房子卖掉的钱。这钱,我本打算用来换个大点的房子,再给柳月买辆代步车。可现在……

我叹了口气,对着电话说:“妈,我知道了。要多少钱?”

“首付……首付要六十万。装修家电什么的,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岳母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我心里一沉,六十万。这几乎是要掏空我的家底。

挂了电话,我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柳月。

“都听到了?”我问。

她点点头,转过身来,眼圈红红的,“陈鸣,对不起……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我心里最硬的地方一下子就软了。

【内心独白】

娶她的时候,我就跟自己说,这辈子不能再让她受委屈。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跟着我这个离过婚、没啥大出息的男人,本身就是委屈她了。如果连她家里这点事我都摆不平,我还算什么男人?面子,有时候比里子更重要,尤其是在亲家面前。

我伸手抹掉她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傻丫头,想什么呢?你弟弟结婚是大事,当姐夫的能不帮忙吗?不就是六十万嘛,我这儿有。”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感动和依赖。

“可是……那是你所有的钱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你弟弟的婚事错过了可就没了。”我捏了捏她的脸,“不过,咱们得说好,这钱是借给他们的,以后得还。”

我这么说,只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我知道,这钱多半是有去无回。

柳月用力地点头,抱着我的胳膊,把脸埋在我胸口,“陈鸣,你真好。”

过了几天,柳月跟我说,她弟弟看上了一套现房,全款买下来有优惠,总共要六十八万,这样就不用装修了,可以直接住。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把我存折上最后的八万也取了出来,凑齐了六十八万,打到了岳母的卡上。

转账成功的那一刻,看着手机短信提示的余额,我心里空落落的。

【内心独白】

半辈子的积蓄,一夜之间清零。说不心疼是假的。那感觉,就像寒冬腊月里被人扒光了棉袄,冷得钻心。可一想到柳月那张充满感激和爱意的脸,我又觉得,值了。一个男人,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为了这个家拼命吗?我安慰自己,只要她开心,只要我们的小家安稳,一切都值得。

那天晚上,柳月特别温柔。她靠在我怀里,一遍遍地说着谢谢,规划着我们未来的日子。她说,等弟弟结了婚,她就再也不用操心娘家的事了,可以安安心心跟我过日子,给我生个孩子。

我信了。我以为,这六十八万,是斩断她与原生家庭过度牵绊的一把快刀,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始。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把刀,最后会插在我自己的心口上。

第二章 老旧小区的议论

第二天一早,天阴沉沉的,像一块脏了的抹布。

柳月眼睛肿得像核桃,说什么也不肯出门。回娘家的计划,自然是泡汤了。我给她单位请了病假,自己也跟车间主任告了假,说家里有急事。

我在家陪了她一上午,她除了喝几口水,什么也不吃,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我心里烦躁得厉害,又不知道该跟谁说。下午,我实在待不住了,借口出去买菜,想透透气。

我们住的是九十年代建成的老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一块块往下掉。刚走到楼下,就碰到了住在对门的王阿姨。

王阿姨是我们这栋楼的消息中心,五十多岁,退休在家,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揣摩各家各户的动静。

“哟,陈鸣,今儿没上班啊?”王阿姨拎着一小把青菜,眯着眼打量我,“不是说今天跟你家小媳妇回娘家吗?怎么没走啊?”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啊……小月她身子不舒服,就改天了。”

“不舒服?”王阿姨立刻来了精神,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有了啊?哎哟,那可是大喜事!你可得好好伺候着,你家柳月长得那么俊,又是头一胎,金贵着呢!”

我摇摇头,“不是,就是有点感冒。”

王阿姨撇撇嘴,眼神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洞察和几分说不清的羡慕嫉妒,“感冒啊……我说陈鸣,你可得把人看紧了。你家小月,年轻又漂亮,跟你差着一轮呢。我们这楼里的人都在背后说,你这是老牛吃嫩草,有福气。”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啊,这福气,也得守得住才行。前阵子我可听说了,你给你小舅子拿了笔大钱在县里买房?出手可真阔绰啊!”

这话像一根刺,扎在我耳朵里。

【内心独白】

小区里人多嘴杂,这事传开是早晚的。可从王阿姨嘴里说出来,味道就全变了。什么叫“老牛吃嫩草”?什么叫“把人看紧了”?这些话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在我脑子里转,搅得我心烦意乱。是啊,我比她大十二岁,我离过婚,我只是个普通的工人,她凭什么死心塌地跟我?难道不就是图我的钱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含糊地应了两声,快步走向菜市场。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鱼腥味、蔬菜的土腥味、熟食的香料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属于市井的、鲜活的气息。可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我走到熟悉的猪肉摊前,老板老李正挥着刀,利落地把一块五花肉分割成条。他是我多年的老街坊,也是我爸以前的工友。

“老李,来一斤前腿肉。”

“好嘞!”老李抬头看了我一眼,“哟,陈鸣,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跟丢了魂似的。”

我苦笑一下,“没事,没睡好。”

老李一边称肉一边说:“你啊,就是想太多。娶了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媳妇,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压力。我跟你说,女人心,海底针,尤其的年轻姑娘,心思多着呢。你对她好,没错,但不能没底线。钱这东西,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能让你看清很多人。”

他的话,说得我心里一震。

我拎着那块沉甸甸的猪肉往回走,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老李的话,王阿姨的话,还有柳月昨晚的眼泪,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紧紧地罩住。

回到家,屋里还是静悄悄的。

我走进厨房,熟练地洗菜、切肉。我是个技术工,对付那些精密的零件是我的专长。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做什么都追求个精准。切肉丝,就得粗细均匀;炒菜,油温、火候都得恰到好处。这是一种匠心,也是我为数不多的骄傲。

【内心独白】

我把肉丝用淀粉和料酒抓匀,心里却乱成一团麻。我一直以为,我对柳月的好,她都懂。我把她当成宝,捧在手心里。我以为我给了她六十八万,就能让她在娘家挺直腰杆,我们俩也能过上清静日子。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她到底在怕什么?在瞒着我什么?

我把菜炒好,端进卧室。

柳月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侧身躺着,背对着我。

“小月,起来吃点东西吧。我炒了你爱吃的鱼香肉丝。”

她没动。

我把饭碗放在床头柜上,那只我特意给她买的印着小猫的瓷碗,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

“不吃东西怎么行?病了也得吃饭啊。”我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第三章 一碗没喝的鸡汤

第二天,柳月还是老样子。

我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但看着她苍白的脸,又发作不出来。厂里催了我好几次,有个紧急的活儿,一个关键的进口零件坏了,只有我能修。我只好先去上班。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戴上护目镜,拿起工具,全神贯注地对着那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零件。这是我的看家本领,再复杂的结构,到了我手里,都能被拆解得明明白白,再原样装回去。这份专注,让我暂时忘记了家里的烦心事。

同事老张凑过来,递给我一根烟,“行啊你,陈工,这活儿也就你能干了。”

我摆摆手,没接烟,“家里不让抽。”

老张嘿嘿一笑,“哟,被小媳妇管得够严的啊。我说,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带劲,家里有个小妖精等着,上班都有奔头。”

我没说话,只是埋头干活。

【内心独白】

老张的话半是玩笑半是刺。是啊,在外人看来,我陈鸣是走了大运。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这感觉,就像你花光所有积蓄买了个精美的瓷器,每天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磕了碰了。你以为它是无价之宝,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这瓷器底下,可能有一道你不知道的裂痕。

我用最快的速度修好了零件,谢绝了主任请客吃饭的提议,急匆匆地往家赶。路过菜市场,我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只老母鸡。我想,给她炖锅鸡汤,补补身子,也许她心情能好点。

回到家,柳月居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肥皂剧,她却看得目不转睛,好像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去。

看到我回来,她眼神闪躲了一下,站起来,“你回来了。”

“嗯。”我把鸡拎进厨房,“我给你炖锅鸡汤。”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又坐了回去,继续盯着电视。

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见,摸不着,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我花了两个小时,精心炖好了那锅鸡汤。鸡肉的香气慢慢溢满了整个屋子,驱散了一些沉闷。我盛了一碗,吹凉了,端到她面前。

“来,小月,趁热喝了。”

她看了一眼那碗黄澄澄的鸡汤,汤面上还飘着几粒红色的枸杞,摇了摇头,“我……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喝点。你都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我真的喝不下。”她把头转向一边,避开我的目光。

那碗鸡汤就放在我们之间的茶几上,热气袅袅地升腾着,然后慢慢变凉。

气氛僵持住了。

我盯着她,她盯着电视。我们明明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距离却比从天安门到外滩还远。

【内心独白】

我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我低声下气地哄着你,上班想着你,下班给你炖汤,你到底想怎么样?就因为回娘家的事?可钱不是已经给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为你掏空了家底,你连一碗鸡汤都不肯喝?我的付出,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我猛地站起来,端起那碗已经温吞的鸡汤,走到厨房,哗啦一下全倒进了水槽。

瓷碗撞在不锈钢水槽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柳月的肩膀明显地抖了一下。她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陈鸣,你……”

“我怎么了?”我转过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柳月,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说吗?你这样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是想把我逼疯吗?”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我没有……”她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看着她哭,我心里的火气又被浇熄了一大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无力。

【内心

独白】

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到底在跟她置什么气呢?她比我小那么多,社会经验也少,遇到事了,心里慌乱是正常的。也许,她只是需要时间。我应该再多点耐心,再等等。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的那个窟窿,却越来越大,冷风一个劲儿地往里灌。

我走过去,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语气软了下来:“好了,别哭了。不想说就不说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听着。”

她接过纸巾,却没擦眼泪,只是死死地攥在手里,直到那张薄薄的纸被手心的汗浸透,变得皱巴巴的。

那个晚上,我们分房睡了。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无眠。

第四章 弟弟的炫耀

(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就在陈鸣和柳月陷入冷战的第三天,千里之外的苏北小县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柳家的新房子里,人声鼎沸。

柳峰,柳月的弟弟,正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参观他的新家。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室两厅,精装修,家电齐全,拎包入住。在这座人均月收入三四千的县城里,这样一套房子,足以让任何人艳羡。

“峰哥,你这可以啊!不声不响就搞了套大房子!”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拍着柳峰的肩膀,满眼都是羡慕。

柳峰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新车钥匙,那是一辆二十多万的合资品牌SUV,也是用他姐夫给的钱买的。

“那当然!我跟你们说,我姐夫,那才叫有本事!在南京大国企当工程师,我姐一句话,六十八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了!”柳峰说得唾沫横飞,好像那钱是他自己挣来的一样。

“六十八万?现金?”另一个人倒吸一口凉气,“你姐夫是开银行的吧!”

“差不多!”柳峰更加来劲了,“我姐说了,她嫁过去就是享福的。我姐夫把她当宝一样供着。这房子算什么?以后我到南京发展,我姐夫还能不给我安排个好工作?”

一群人围着他,吹捧的话像潮水一样涌来,柳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感觉自己从一个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一跃成为了人生赢家。

屋子里,柳母张桂芬正忙着给儿子和他的朋友们端茶倒水,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她把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对着那群年轻人说:“你们以后多跟我们家小峰来往,他姐夫有出息,亏待不了你们。”

等那群朋友走了,张桂芬把儿子拉到一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儿啊,你姐他们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里不是说好了这周末就回来的吗?”

柳峰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知道,可能我姐夫忙吧。妈,我那车还差个全险,你再跟姐说说,让她再打点钱过来。”

“又要钱?”张桂芬皱了皱眉,“你姐夫刚给了六十八万,再要,不好开口吧?”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是我姐夫,我是他小舅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了,他那么有钱,这点钱算什么?毛毛雨啦!”柳峰满不在乎地说,“我姐那么漂亮,嫁给他一个二婚老男人,他不多出点血,对得起我姐吗?”

张桂芬想了想,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柳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柳月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喂,妈。”

“小月啊,你跟陈鸣怎么还没回来啊?家里亲戚都等着见见你姑爷呢!”

“我们……我们这边有点事,过阵子吧。”

“什么事比回家还重要?”张桂芬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满,“你弟弟还等着你姐夫给他安排工作呢!对了,小峰那车还差个保险钱,大概要一万多,你让你姐夫再……”

“妈!”柳月突然打断了她,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哭腔,“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你们知不知道,那六十八万,是陈鸣全部的积蓄!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们还想要?你们是想逼死我吗?”

电话那头,张桂芬愣住了。这是她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也火了:“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逼死你?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他陈鸣有钱,帮衬一下家里怎么了?你弟弟是你亲弟弟!他过得不好,你脸上就有光了?我告诉你柳月,你要是敢忘了本,忘了你姓什么,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张桂fen“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她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儿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但最终,那火气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她喃喃自语,“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完全没有去想,女儿在那通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哭喊,到底意味着什么。在她眼里,女儿嫁了个有钱的男人,就等于全家都有了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卡。

第五章 存折上的零

(陈鸣第一人称视角)

厂里的活儿告一段落,主任特批了我两天假,让我好好处理家事。

可我宁愿待在车间里,听着机器的轰鸣,至少那样我的脑子是清醒的,手上的活儿是实在的。一回到那个安静得可怕的家,我就觉得喘不过气。

我和柳月已经冷战了三天。她开始下床走动,自己默默地吃饭,洗漱,然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我们一天也说不了三句话,每一句都像是在冰水里捞出来的。

这天下午,我正坐在阳台上抽着闷烟,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喂,妈。”

“阿鸣啊,你爸最近总说胸口闷,我想带他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你看……”我妈的语气有些为难。

我心里一紧,“严重吗?怎么不早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年纪大了,不放心。我想着,去做个心脏彩超和冠脉CT,查查放心。就是……手头的钱不太够。”

我爸妈都是退休工人,一个月退休金加起来不到五千,平时省吃俭用,也没什么积蓄。

“要多少钱?”我问。

“问了,一套检查下来,加上挂号费、药费,估计要个五六千吧。”

五六千,放在以前,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事。我每个月都会给我妈卡上打两千块钱生活费。

可现在……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内心独白】

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羞愧。我自己的亲爹身体不舒服,要几千块钱检查,我这个做儿子的,居然拿不出来。我把半辈子的积蓄,六十八万,给了我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小舅子去买房买车,却在自己父母需要用钱的时候,捉襟见肘。我算什么儿子?

“妈,我知道了,我等下把钱给你打过去。”我强装镇定地说。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开手机银行APP。当看到那个鲜红的“账户余额:1352.48元”时,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一千三百五十二块四毛八。

这就是我全部的流动资金。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数字,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没钱,是什么滋味。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是一种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儿子,最彻底的失败感。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家里的备用现金,东拼西凑,也才凑了两千多块。

还差三千。

我能找谁借?同事?朋友?我陈鸣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开口求人。我宁愿自己加班加点,也不愿欠别人人情。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看到了茶几底下,那个我们用来放存折和各种票据的铁皮盒子。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

里面有我的工资卡,柳月的工资卡,还有那本记录着我们从零开始,一点点攒钱的定期存折。

我打开那本存折。

第一页,第二页……每一笔存入的记录,都像是我生活的脚印。有我发的季度奖,有柳月攒下的零花钱,有我省下的烟酒钱。

我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笔交易记录,是三个月前。

取款:680000.00。

余额:0.00。

那个刺眼的“0”,像一个黑洞,要把我所有的理智和希望都吸进去。

【内心独白】

我拿着那本空空如也的存折,手抖得厉害。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以为我是在为爱情和家庭付出,我以为我是在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可结果呢?我感动了自己,掏空了家底,却换来了妻子的眼泪和沉默,父母需要用钱时的窘迫。我到底图什么?我图她年轻漂亮?图她对我好?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

我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柳月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把那本摊开的存折,轻轻地放在了她面前的梳妆台上。

“小月,”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妈病了,需要钱看病。可是,我们没钱了。”

柳月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那个刺眼的“0.00”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第六章 争吵与裂痕

柳月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本存折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要……要多少钱?”

“五千。”我平静地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说出这个数字时,我心里有多屈辱。

“我……我这里有。”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拉开抽屉,从一个首饰盒底下拿出一个信封。

她把信封递给我,手指冰凉,“这里有三千,是我……是我平时攒的。你先拿去用。”

我接过那个信封,很薄,里面的钱数得出来。

“还差两千。”我看着她。

她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头垂得更低了,“我……我再去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我追问,“找你弟弟要回来一点吗?”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哀求,“陈鸣,你别……你别这样说。”

“我该怎么说?”我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我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失望。

“我爸病了,我拿不出五千块钱给他看病。而我的小舅子,拿着我的六十八万,买了房,买了车,风风光光!柳月,你告诉我,这公平吗?”

“对不起……对不起……”她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把那个信封拍在桌子上,“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回家的前一晚,你会突然崩溃?那笔钱,是不是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只是用来买房的?”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锤子,敲打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她拼命地摇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就是房子贵了点,我妈她……她又要了点装修钱,我没好意思跟你说。”

【内心独白】

她在撒谎。我能看出来。她的眼神在躲闪,她的手指在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们生活了两年,她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这个解释太苍白,太无力了。如果只是多要了点装修钱,她至于绝望到那个地步吗?不,这里面一定有更大的隐情。一个我不知道的,她拼命想掩盖的秘密。

“柳月。”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坦诚。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骗我。”

她不敢看我。

她的沉默,像一把尖刀,插进了我们之间最后那点信任里。

我彻底失望了。

“好,好,你不说是吧。”我冷笑一声,转身走出卧室,“我去找人借钱。”

我摔门而出。

我没有地方可去,就在楼下的小花园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也麻痹着我的神经。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我拿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最后,拨通了同事老张的电话。

“喂,老张,是我,陈鸣。”

“哟,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口:“那个……你方便吗?我想……跟你借两千块钱,急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老张爽朗地笑了起来:“多大点事儿!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账号发我,马上给你转过去。不过话说回来,你陈工怎么会缺这两千块钱?你那小媳妇,管得也太严了吧?”

我挂了电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内心独白】

羞辱,愤怒,还有一丝悲凉。我陈鸣,三十六岁,一个在厂里受人尊敬的技术骨干,竟然为了两千块钱,低声下气地去求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个我全心全意爱着的妻子,和她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娘家。我们的婚姻,我们的生活,就像那本归零的存折,看起来那么可笑。

我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

柳月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

我心里一慌,到处找她。最后,在阳台上,我看到了她小小的身影。

她就坐在那张我们平时晒太阳用的小马扎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显得她那么单薄,那么无助。

那一刻,我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我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钱……借到了吗?”

“嗯。”

“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我不想再跟她吵了。我累了。

我转身走进客厅,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扔在沙发上。

“今晚我睡这儿。”

那天晚上,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堵墙,而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第七章 真相的碎片

(高潮反转)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我把钱给我妈打了过去,谎称是单位发的奖金。我不敢告诉她家里的情况,怕她担心。

我和柳月,过着一种“合租室友”式的生活。她给我做饭,我默默地吃完,然后各自占据一个房间,互不打扰。那道裂痕,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弥合,反而越来越深。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真相。可我越想,头绪越乱。

周五下午,我正在车间里琢磨一个技术难题,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的一个发小,叫赵磊,他前几年去了柳月他们县城做建材生意。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喂,鸣子!干嘛呢?”赵磊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在厂里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有些意外。

“嗨,这不是前两天在你小舅子那儿看见你了嘛!”

我一愣,“在我小舅子那儿?我最近没回去啊。”

“啊?不可能啊!你小舅子柳峰,前两天刚提了辆新车,请我们吃饭,他还给我们看你照片了,说你这个姐夫多牛逼,一下子给他六七十万。我们还说呢,你小子可以啊,闷声发大财!”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他还说什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发紧。

“也没说啥,就吹牛逼呗。说他姐有眼光,找了个金龟婿。”赵磊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八卦,“不过说真的,鸣子,你那小舅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可听说了,他之前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好像有四十多万,高利贷都找到家里去了。你给他的这笔钱,不会是……”

赵磊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颗炸弹炸开了。

赌钱……高利贷……四十多万……

这些词,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了!

我明白了那六十八万的真正去向!我明白了柳月为什么在回家的前一晚崩溃!她不是怕回家,她是怕谎言被戳穿!她是怕我见到那些被高利贷逼上门的亲戚,怕我从街坊邻居的议论中,知道她弟弟的真面目!

买房是假,还赌债是真!

她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她和她的一家人,合起伙来,给我设了一个局!一个用亲情和爱情包装起来的,彻头彻尾的骗局!

【内心独白】

那一刻,我感觉不到愤怒,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天灵盖。我像一个傻子,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我以为我是在拯救她的家庭,我以为我是在守护我们的爱情。原来,我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提款机。我的真心,我的付出,我的忍让,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全身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车间的,怎么回到家的。

我推开门,柳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她听到开门声,回过头,看到我,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你今天回来得真早。”

我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走到她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柳月,”我一字一顿地问,“你弟弟,是不是在外面赌钱,欠了高利贷?”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惊恐地看着我,全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这个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谎言,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两年的女人,这个我曾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内心独白】

心,疼得像被人生生撕开。但比疼更强烈的,是失望,是幻灭。我一直以为,她只是软弱,只是被亲情绑架。我现在才明白,她是这场骗局的参与者,甚至是主谋。她用她的眼泪和柔弱作为武器,精准地击中了我的软肋。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了我半辈子的积蓄,也输掉了我对爱情和婚姻所有的信任。

“为什么?”我轻声问,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为什么要骗我?”

柳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抱着我的腿,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陈鸣……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不敢说……我怕你不要我了……”

她的哭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那么尖锐,又那么苍白。

我没有扶她。

我只是静静地站着,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她的哭声,一点一点,碎成了齑粉。

第八章 漂泊的灵魂

我挣开了她的手。

没有愤怒的咆哮,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我的心,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我转身走出家门,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哀求,关在了那扇冰冷的铁门背后。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勾勒出虚假的繁华。车流像一条沉默的河,从我身边流过,带不起我任何情绪。

我像一个漂泊的灵魂,游荡在这座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城市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家?那个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的地方,已经不再是我的家。

我走到厂区附近的那个小酒馆,要了一瓶二锅头,两个小菜。

酒馆里很吵,工友们划拳的,吹牛的,抱怨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我找了个角落坐下,自顾自地倒酒,喝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一把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可我感觉不到疼,心里的那个大窟窿,再多的酒精也填不满。

【内心独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努力工作,踏实做人。我离过一次婚,但我对得起前妻,和平分手,房子都给了她大半。我遇到柳月,以为是老天给我的补偿。我把她当成生命里的光,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我错了吗?难道老实本分,就活该被欺负,被算计吗?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

周围的喧嚣渐渐远去,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和柳月在一起的这两年。

她第一次来我家,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边上,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们去领证,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笑得比花还灿烂。

她笨拙地学着做我爱吃的红烧肉,被热油烫到手,疼得眼泪汪嘟嘟。

那些甜蜜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一直以为,她是爱我的。

现在我才明白,也许,她爱的只是我能为她提供的安稳,和我那六十八万的积蓄。

我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老板过来拍我的肩膀,“兄弟,要打烊了。”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结了账,走出酒馆。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酒醒了一半,心里的痛却清晰了十倍。

我不想回家。

我沿着马路一直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

宽阔的江面上,偶尔有船只驶过,拉响悠长的汽笛。江水在夜色中翻滚着,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找了个石凳坐下,看着江水发呆。

我想到了我的工作。那些冰冷的机器和零件,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们是诚实的。你付出多少心血,它们就回报你多少精准。不像人,人心隔着肚皮,你永远不知道那张笑脸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

【内心独白】

平凡人的尊严是什么?就是靠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地挣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一直以此为傲。可现在,我的尊严被柳月和她的家人,踩在脚下,碾得粉碎。我成了别人口中那个被年轻老婆骗光积蓄的“冤大头”。我怎么去面对厂里的同事?怎么去面对我的父母?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柳月发来的几十条微信,和十几个未接来电。

“陈鸣,你回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别吓我,你去哪了?”

我一条也没回。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真相已经像一把血淋淋的尖刀,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两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夜越来越深,江风越来越冷。

我抱着胳膊,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和寒冷吞噬了。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柳月。

我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有哭声,只有她带着浓重鼻音的、颤抖的声音:

“陈鸣……你回来吧。我们……我们离婚。”

第九章 一顿家常饭

(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说出“离婚”两个字后,柳月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手机从手中滑落,听筒里传来陈鸣沉默的呼吸声,像遥远的风,吹不动她死寂的心。

在陈鸣摔门而出的那几个小时里,她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一会儿是陈鸣失望到极点的眼神,一会儿是弟弟柳峰得意洋洋的嘴脸,一会儿又是母亲张桂芬理直气壮的索取。

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为家人好”,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她像一个走钢丝的人,试图在丈夫和娘家之间维持一种脆弱的平衡,结果,却是从高空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她也毁掉了那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男人。

她蜷缩在角落里,眼泪已经流干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悔恨和厌恶,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恨弟弟的不争气,恨母亲的贪婪,但她最恨的,是自己的软弱和虚荣。

是她,默许了母亲用“买房”的谎言去骗陈鸣的钱。

是她,在拿到钱后,没有勇气告诉陈鸣真相,而是选择了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掩盖。

是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陈鸣的付出,却把最丑陋的现实藏在了背后。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母亲张桂芬打来的。

她看着那个号码,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抵触。但她还是接了。

“喂,小月啊,你跟陈鸣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回来?你弟弟又说他那帮朋友要聚会,手头缺点钱……”

“妈。”柳月打断了她,声音平静得可怕,“钱,没有了。一分都没有了。”

张桂芬愣了一下,随即拔高了声音:“什么叫没有了?陈鸣那么大个工程师,怎么会没钱?你是不是不想给了?我告诉你柳月,你可不能当白眼狼!”

“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们,六十八万,一分不剩。现在他爸爸生病,他连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要去跟同事借。妈,你们满意了吗?”

“这……这怎么会……”张桂芬的气焰矮了半截。

“妈,我告诉你,我和陈鸣,要离婚了。”柳月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离婚?”张桂芬尖叫起来,“你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你离什么婚?你离了婚,你弟弟怎么办?我们家怎么办?”

“我不知道。”柳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后的疲惫,“从今天起,弟弟的事,家里的事,都和我没关系了。我欠陈鸣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她人生中第一次,对她的母亲和弟弟,说了“不”。

这个“不”字,她说得太晚了,晚到已经赔上了她全部的幸福。

她从地板上爬起来,走进厨房。地上还散落着她做的半成品晚餐,一片狼藉,就像她此刻的人生。

她默默地把地上的锅铲捡起来,把菜倒掉,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开始做饭。

她淘米,煮饭。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根黄瓜。

她想起了她和陈鸣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家小饭馆,陈鸣当时点的,就是一盘黄瓜炒鸡蛋。他说,这是他妈妈的味道。

后来,这成了他们家餐桌上最常见的一道菜。

她熟练地打散鸡蛋,切好黄瓜。油锅烧热,鸡蛋液倒下去,“刺啦”一声,蓬松地鼓起来。金黄的鸡蛋,翠绿的黄瓜,在锅里翻炒,香气四溢。

她做了两菜一汤。一盘黄瓜炒鸡蛋,一盘清炒生菜,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

她把饭菜端上桌,摆好两副碗筷。然后,就坐在桌边,静静地等着。

她不知道陈鸣会不会回来。

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她想,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顿饭,她希望,能像他们刚开始时那样,简单,干净。

第十章 新的开始

(陈鸣第一人称视角)

“离婚”两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让我瞬间清醒了。

我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我以为我会感到解脱,甚至快意。可奇怪的是,我心里反而被一种更深的悲凉攫住了。

结束了。这两年的婚姻,就这样,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走到了尽头。

我在江边又坐了很久,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

我该去哪儿?回父母家?不,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去住旅馆?我的口袋里,只剩下几百块钱。

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家。

那里,有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生活过的痕迹。我需要回去,收拾我的东西,然后,彻底离开。

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

天亮了,早起锻炼的老人,送孩子上学的父母,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生活依旧在继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我知道,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我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却迟迟没有插进锁孔。

我害怕面对她,害怕面对那个一片狼藉的家。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打开了门。

屋里没有我想象中的争吵和哭泣。

一股饭菜的香气,从餐厅传来。

我愣住了。

我走过去,看到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黄瓜炒鸡蛋,清炒生菜,紫菜蛋花汤。旁边,是两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两副碗筷。

柳月就坐在餐桌旁,穿着我们刚结婚时我给她买的那件碎花睡衣。她没有哭,也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地坐着,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她的眼睛红肿着,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却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平静,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内心独白】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最坚硬的地方,突然就软了一下。我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有跪地求饶的忏悔,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顿安安静静的早餐。这顿饭,像一个休止符,横亘在我们崩塌的婚姻废墟之上,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又那么……刺痛人心。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地说:“你回来了。吃饭吧。”

我没有动。

“吃完饭,”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就去……办手续。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黄瓜炒鸡蛋。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我们沉默地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这顿饭,吃得比任何时候都漫长。

吃完饭,她站起来,默默地收拾碗筷。

我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和过去两年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

可我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内心独白】

我恨她吗?恨。她骗了我,践踏了我的真心。可我爱她吗?也爱。这两年的点点滴滴,不是假的。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我心里那股滔天的恨意,竟然慢慢地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怜悯和不舍。她也是个可怜人,被那样的原生家庭拖累着,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洗完碗,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放在我面前。

“这是……我还你的钱的计划。”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现在的工作,一个月工资四千。我每个月留八百块生活,剩下的三千二,都还给你。可能要还很久……但我一定会还清的。”

我看着那个本子上,用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写下的还款计划,一直排到了十几年后。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捶了一下。

我没有去看那个本子,而是看着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你弟弟这件事,你会跟我好好过日子吗?”

她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用力地点头。

“会……我会的……”

我沉默了。

良久,我把那个还款计划的本子,推回到她面前。

“钱的事,以后再说。”

我站起身,看着她,平静地说:“离婚的事,也以后再说。你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我们……都好好想一想。”

说完,我走进了我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只知道,在这一刻,我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毁掉这个家。

破碎的信任,想要重建,也许比登天还难。

但看着窗外照进来的第一缕阳光,我想,或许,我们都还有机会。

一个重新认识对方,也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

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

它只是,以一种最痛苦的方式,重新开始。

来源:梦幻可乐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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