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特朗普政府计划将两座邦联士兵雕像和一幅罗伯特·E·李将军的画像修复到显眼的地方，此举激怒了历史学家和其他批评人士。这些批评人士认为，纪念邦联士兵实际上是在颂扬奴隶制和白人至上主义的有害象征。

阿灵顿公墓的邦联纪念碑，建于 1910 年至 1920 年之间。

特朗普政府计划将两座邦联士兵雕像和一幅罗伯特·E·李将军的画像修复到显眼的地方，此举激怒了历史学家和其他批评人士。这些批评人士认为，纪念邦联士兵实际上是在颂扬奴隶制和白人至上主义的有害象征。

此类纪念碑的问题远不止于此。这些雕像也象征着南方奴隶主独特的“统治或毁灭”政治。这一本土传统是解释2025年政治的重要历史先例——其重要性丝毫不逊于20世纪的法西斯主义和威权主义。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对邦联肖像的挑衅性复兴，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暗示了他对奴隶主鲁莽破坏性策略的喜爱，因为这可以证明他自己品牌的“统治或毁灭”政治的合理性。

内战前，美国最富有的人是南方的奴隶主，他们坚称自己凭借种族优越性、财富、人脉以及美国开国元勋的世袭血统，才是国家的合法领导者。他们主宰着美国政坛，掌握着民主党和三权分立的权力。为了确保永久统治，支持奴隶制的南方人恃强凌弱，肆无忌惮地攻击任何不符合其目的的制度、法律、惯例或规范。例如，1822年，南卡罗来纳州通过了明显违宪的《黑人海员法案》，该法案将在该州任何港口停靠的自由黑人水手监禁并威胁奴役他们，以免他们将自由的“传染病”传播给奴隶。

奴隶主们到处都看到了威胁：废奴主义者的激进主义、北方城市的发展、工业化的侵蚀，甚至新兴的妇女权利运动，所有这些都对传统的权力结构提出了挑战。

南方奴隶制的捍卫者不遗余力地消除这些新威胁。任何言辞都不过分。1830年，南卡罗来纳州的罗伯特·巴恩韦尔·瑞特宣称，他宁愿看到联邦“四分五裂”，也不愿屈服于一个反奴隶制的政府。

对奴隶主来说，这些利害关系让他们采取了一系列极端措施。他们彻底剥夺了南方的言论自由权。他们销毁了废奴主义文献，并派遣暴徒对付疑似废奴主义者。他们通过在国会颁布“禁言令”来压制反奴隶制请愿者，从而剥夺了公民向政府请愿的基本权利。

机构也受到了抨击。19世纪40年代中期，南方的奴隶主们退出了卫理公会和浸信会的全国大会，以抗议这些机构内部的反奴隶制情绪。他们谴责北方的大学过于“激进”，并推动建立南方学校，让学生们沉浸在支持奴隶制的正统思想中。

1850年，奴隶主甚至推行了全国性的《逃亡奴隶法》，废除了人身保护令及其对非法拘留的正当程序保护。该法允许奴隶捕手前往北方社区，围捕并恐吓疑似逃亡奴隶的人。

支持奴隶制的南方人还操纵选举制度，使一党统治永久化。正如弗吉尼亚州议员、未来的邦联准将理查德·L·比尔在1851年所说：“为了保护财产——也就是奴隶主的利益——可以适当地诉诸选举权的不平等或限制。” 这意味着利用选区划分不公赋予南方各州种植园地区不成比例的权力，确保富有的种植园主控制州立法机构（这些机构也负责选举美国参议员）。到19世纪50年代中期，支持奴隶制的人士在堪萨斯领地的选举舞弊行为尤为恶劣。密苏里州的奴隶制支持者派出武装暴徒进入堪萨斯州，通过塞入选票箱和暴力镇压“自由土地”多数派的选票来窃取选举结果。

南方白人如此冷酷无情地撕毁“联邦的纽带”，令北方人深感震惊。1856年，支持奴隶制的政治家普雷斯顿·布鲁克斯在参议院对废奴主义者参议员查尔斯·萨姆纳实施毒打，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写道：“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这更能唤醒北方人民，让他们认识到奴隶制的邪恶野蛮，以及它‘不统治就毁灭’的决心。” 与此同时，南方白人视布鲁克斯为英雄，送他手杖作为礼物，并称赞他“像对待奴隶一样”殴打萨姆纳。

到内战前夕，南方的奴隶制支持者甚至分裂了长期以来一直听命于他们的民主党。当北方民主党人拒绝接受激进的奴隶制支持者的要求，例如通过一部保障奴隶制向西扩张的联邦奴隶法典时，南方民主党人便退出了。

与此同时，奴隶主们坚称废奴主义者对奴隶制的煽动是日益加剧的民族冲突的罪魁祸首。林肯以反奴隶制的纲领当选总统时，11个蓄奴州拒绝接受选举结果，选择脱离联邦，而不是承认林肯的权威。他们无法“统治”一个共和国，他们只能“毁灭”它。

内战结束后，北方胜利者表现得宽宏大量，声称“对任何人都不怀恶意”。但战败的南方邦联却未改初衷。他们拒绝合作，对重建及其黑人公民权目标发动了新的战争。三K党和其他白人恐怖组织充当民主党的准军事组织，意图将共和党赶出南方政坛。正如历史学家基达达·E·威廉姆斯所写，“不断扩张的影子军队在选举前或选举期间袭击并暗杀黑人选民及其白人盟友，他们使用的手段与奴隶主曾经使用的手段相同”，以阻止奴隶解放。

只有按照南方白人的条件，和解才是可以接受的。这意味着要延续一种压迫性的劳工制度，即“换了个名字的奴隶制”，并且要让南方在道义上免于分裂的责任。

南方各地涌现的大多数邦联雕像都建于 19 世纪末和 20 世纪初，即吉姆克劳时代，象征着对“失败的事业”的最终辩护——邦联是一项高尚的事业，而不是延续奴隶制的最后一搏——以及南方“统治或毁灭”策略。

唐纳德·特朗普的治国哲学与南北战争前南方人的“统治或毁灭”风格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他经常攻击投票权。2020年大选落败后，他拒绝承认选举结果，并于2021年1月6日在他的授意下，他的追随者发动了叛乱。然而，在特朗普重新掌权的第一天，他却赦免了叛乱分子。

最近，特朗普评论说，德克萨斯州前所未有的选区划分不公是合理的，因为共和党“有权”控制该州的国会代表团。这种观点与奴隶主们推行的一些类似的“地图绘制”策略以维护权力的方式如出一辙。他依靠南方红州的军队在华盛顿特区巡逻，并威胁要在其他城市使用这种胁迫手段，这反映了奴隶主们如何无视州主权，将其权力投射到自由州和领地。

与此同时，正如特朗普在 2025 年 3 月的行政命令中所说，要“恢复美国历史的真实和理智”，就必须修复邦联士兵的雕像。他计划重新安装的两座雕像代表着对叛乱的顽固辩护。其中一座雕像描绘的是奴隶主兼邦联将军阿尔伯特·派克，他将流行歌曲“迪克西”改编成了军歌。他的歌词宣称，宁愿死亡也不愿与反奴隶制的北方人结成“该死的联盟”。另一座雕像，即阿灵顿国家公墓的邦联纪念碑，则更具煽动性。在 1914 年纪念碑的揭幕仪式上，失败事业演说家将邦联士兵描绘成“盎格鲁-撒克逊文明的救世主”，他们对于参加内战或暴力推翻重建，对国家“无需道歉或后悔”。

同样，特朗普和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斯将军事基地的名称恢复为最初纪念邦联军官的那些。为了遵守新法律，他们干脆选择了与旧名称恰好匹配的新名称。就像雕像一样，这些以邦联军官命名的军事基地象征着“统治或毁灭”的政治：佐治亚州的本宁堡最初以狂热的分裂主义者亨利·L·本宁的名字命名，他在1861年宣称，他宁愿忍受“瘟疫和饥荒”，也不愿看到查尔斯·萨姆纳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有朝一日成为总统。

特朗普的最新举动公然藐视国会指令。五角大楼将把一幅罗伯特·E·李将军身着邦联时期灰色制服（背景中还有一名奴隶）的画像归还西点军校图书馆。这破坏了一项妥协方案：李将军身着战前蓝色陆军制服的画像可以保留，而作为分裂主义者和奴隶主的李将军的肖像则被撤下。

特朗普坚持尊敬这些同盟者，这暗中崇敬他们的政治，并为他自己的统治和毁灭策略提供了理由，而他的策略也常常与他们相呼应。

由此看来，围绕邦联肖像的争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危险。致力于民主的美国人必须重新对抗死灰复燃的“注定失败”的宣传。特朗普对邦联象征的拥护，不仅仅是为了“占领自由派”和妖魔化“觉醒主义”而任性的努力。它象征着一种统治或毁灭的政治模式，这种模式有着悠久而血腥的历史，我们低估它，后果自负。

来源：国际上那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