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陪太后三个月,回来夫君已经纳妾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10 10:12 2

摘要:回府那日,檐下的红灯笼换成了青纱罩,门房小厮见了我竟露出惊惶神色。

回府那日,檐下的红灯笼换成了青纱罩,门房小厮见了我竟露出惊惶神色。

我正疑惑,便见一个着杏色衫子的女子从影壁后转出来,发间一支累丝金凤簪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姐姐回来了。"她盈盈下拜,腕上翡翠镯子碰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我盯着那镯子——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去年收在库房最里层的紫檀匣中。

沈砚之从书房匆匆赶来,月白直裰上还沾着墨渍。

他握住那女子的手,对我道:"舒兰,这是青黛。你不在这些时日,多亏她打理家务。"

我忽然想起离京前夜,他在我耳边说的那句"我等你回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侯爷好雅兴。"我摘下太后赏的碧玉扳指慢慢把玩,"不知这位妹妹是几时进的门?可过了文书?"

柳青黛脸色霎时雪白。沈砚之皱眉:"青黛是良家子,我原想等你回来再..."

"那就是没过了。"

我打断他,转向柳青黛,"柳姑娘既住着,先把我的镯子摘下来可好?太后最不喜人乱动她赏的东西。"

沈砚之面色铁青:"不过是个镯子!"

"是啊,不过是个镯子。"我轻笑,"可这镯子是太后赏的,昨儿还特意问起呢。"

柳青黛抖着手褪镯子时,我注意到她小腹微隆。沈砚之护崽似的挡在她身前,那姿态让我想起他当年在猎场为我挡箭的模样。

真可笑。

"侯爷既喜欢,就留着吧。"我将碧玉扳指戴回手上,"只是库房钥匙得还我——毕竟太后赏的那些物件,少一件都是大不敬。"

回到正院,丫鬟红绡扑上来就哭。原来我不在时,柳青黛已换了三拨下人,连我院里的小厨房都改成了她熬安胎药的地方。

"夫人,侯爷他..."红绡欲言又止。

我望着窗棂上陌生的茜纱——那是我最讨厌的颜色——忽然笑了:"备笔墨,我要给太后写谢恩折子。"

三日后宫中设宴,我戴着那支碧玉簪赴约。太后当着满殿命妇拉住我的手:"舒兰这簪子倒是别致,哀家记得是南诏进贡的碧玉?"

满座哗然。那支簪子此刻本该戴在柳青黛头上——昨日沈砚之亲自来讨,说是青黛生辰贺礼。

"回太后,正是您赏的那支。"我抚过簪头雕的如意纹,"臣妇日日戴着,连侯爷都说太过招摇呢。"

回府时,沈砚之在二门处拦住我:"你明知青黛今日..."

"侯爷慎言。"我亮出袖中密旨,"太后命我明日带柳姑娘入宫赏花——您说,她是戴这支碧玉簪好,还是戴皇后赏的珊瑚步摇好?"

他踉跄后退的模样,像极了那年秋猎时被鹿角顶伤的样子。

只是这次,我不会再去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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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宫宴后的第三日,沈砚之终于将库房钥匙交还给我。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我站在库房门前,看着铜锁上崭新的划痕,对红绡道:"去请侯爷来,就说我要清点嫁妆。"

沈砚之来时脸色阴沉,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柳青黛。她今日换了身藕荷色襦裙,发间只簪了支素银簪子,倒显得我像是欺负人的恶妇。

"不过些许物件,何必兴师动众?"沈砚之挡在柳青黛身前。

我翻开嫁妆单子,指尖在"碧玉连环"上轻轻一点:"侯爷可记得这个?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如今匣子里只剩三截断链。"

柳青黛身子一颤。沈砚之皱眉:"青黛从未..."

"还有这个。"我打断他,指向"累丝金凤簪","去年皇后赏的,如今簪尾的东珠换成了寻常珍珠。"

一件件报下来,柳青黛的脸色越来越白。当我说到"翡翠镯子一对"时,她突然跪下:"夫人明鉴,那镯子...那镯子..."

"碎了?"我俯身看她,"还是送人了?"

沈砚之猛地拽起柳青黛:"舒兰!青黛有孕在身,你..."

"侯爷。"我平静地打断他,"您可知那对镯子的来历?"

他不语。我抚过腕上空空如也的位置:"那是我及笄时,平西侯府太夫人所赐。若让二婶知道镯子流落在外..."

沈砚之瞳孔骤缩。我二婶最重门第,若知晓侯府妾室戴着嫡女嫁妆,明日御史台就会收到弹劾折子。

"三日内。"我合上单子,"少一样,我就去求太后做主。"

柳青黛突然挣脱沈砚之的手,扑到我跟前:"夫人!那支珊瑚步摇...我表姐宜嫔前日入宫,实在没有像样的见面礼..."

我心头一跳。宜嫔?那个新近得宠的妃子?

沈砚之急忙去捂她的嘴,已经晚了。我轻笑出声:"原来柳姑娘与宜嫔娘娘是表亲?难怪..."我故意打量她平坦的小腹,"侯爷如此着急。"

离开库房时,我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红绡小声道:"侯爷摔了茶盏。"

"去定国公府递帖子。"我摘下耳珰,"就说我明日拜访世子夫人。"

沈明瑜是我闺中密友,如今掌着定国公府中馈。她见了我第一句话便是:"你可算来了,那柳青黛的底细我查清了。"

茶香袅袅中,她递来一封信笺:"柳青黛原和沈砚之就有私情,七年前你嫁入侯府前,他们就私定终身了。"

我捏着信笺的手一颤。七年前...正是老侯爷病重,沈砚之急需平西侯府支持的时候。

"还有更绝的。"沈明瑜压低声音,"宜嫔根本不是她表姐,是她亲姐姐。当年姐妹俩一个进宫,一个..."她瞥了眼我的脸色,"总之你小心,宜嫔如今正得宠。"

回府路上,我让轿夫绕道西市。街边茶肆里飘来议论声:"听说了吗?北威侯夫人善妒,连太后赏人的东西都敢要回去..."

"可不是?柳姑娘多和善的人儿,如今怀着身子还要受气..."

我放下轿帘,指甲掐进掌心。三个月,足够柳青黛在京城经营名声了。

刚进府门,管事就匆匆来报:"夫人,定国公府将少爷小姐送回来了!"

我提着裙子就往里跑。穿过垂花门时,看见糖藕儿蹲在廊下玩布老虎,我的眼泪霎时就下来了。

"糖藕儿..."我蹲下身轻唤。

小姑娘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突然扭头就跑:"赵姨!有生人!"

我僵在原地。沈明瑜的嫂子赵氏从内室出来,见状叹了口气:"孩子还小,过几日就熟了。"

她把糖藕儿牵到我面前。小姑娘怯生生叫了声"娘",却始终攥着赵氏的衣角。

麟儿倒是记得我,扑进我怀里喊"娘亲"。我摸着他瘦了一圈的小脸,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夜里,我对着铜镜拆发髻时,沈砚之突然闯进来。他满身酒气,盯着镜中的我:"你满意了?青黛哭得动了胎气!"

我慢慢梳着长发:"侯爷还记得麟儿出痘那晚吗?您在外赴宴,我抱着他在雨里跑了三条街找大夫。"

他怔了怔。我继续道:"如今糖藕儿连亲娘都不认得了,侯爷觉得,是谁的错?"

沈砚之摔门而去。我取出枕下的珊瑚步摇——这是今早柳青黛悄悄送回来的,簪尾有处明显的修补痕迹。

明日宜嫔要在御花园设宴,这支步摇,该物归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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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那日,天色阴沉得厉害。

我特意换上太后赏的绛色诰命服,将那支珊瑚步摇用锦帕包了揣在袖中。

溶月姑姑在神武门外迎我,见了我第一句话便是:"太后说今日御花园风大,让夫人多穿些。"

我心头一跳。这是暗示宜嫔的宴会有变。

果然,刚走到琼苑东门,就听见里头传来尖利的瓷器碎裂声。宜嫔穿着胭脂红宫装站在亭中,发间那支珊瑚步摇在阴云下依然红得刺目。

"这不是陈夫人么?"她瞧见我,故意抬手扶了扶步摇,"听说夫人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连太后宫宴都推了?"

我福身行礼:"劳宜嫔娘娘挂念。臣妇不过是丢了些要紧物件,忙着翻找罢了。"

她脸色微变。这时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满园嫔妃哗啦啦跪了一片。皇后扶着宫女的手缓步而来,目光在宜嫔发间一顿:"这支步摇倒是别致。"

宜嫔得意地笑了:"是妾身生辰时..."

"本宫瞧着像是库里的东西。"皇后轻飘飘一句话,让宜嫔的笑容僵在脸上,"陈夫人,你来看看。"

我缓步上前,袖中锦帕适时滑落。那支修补过的珊瑚步摇"当啷"一声落在青石地上,与宜嫔发间那支一模一样。

满园死寂。

皇后弯腰拾起步摇,忽然笑了:"有趣。南诏进贡的珊瑚步摇,本宫赏给陈夫人的是独一份,怎么如今倒成了对儿?"

宜嫔脸色煞白。我垂首道:"回娘娘,臣妇这支是今早才找回来的。至于宜嫔娘娘那支..."我故意欲言又止。

"查。"皇后撂下一个字,转身便走。

回府路上,雨终于落下来。轿帘被风吹起一角,我看见沈砚之撑着伞站在府门外,官服下摆全淋湿了。

"侯爷这是在等谁?"我下轿时故意问。

他盯着我湿透的衣角:"皇后召你入宫了?"

"侯爷消息真灵通。"我拂去袖上水珠,"可惜晚了一步,柳姑娘那支步摇...哦不,是宜嫔娘娘那支,此刻怕是已经在司珍房拆解查验了。"

沈砚之猛地攥住我手腕:"你疯了!那是御赐之物!"

"是啊。"我凑近他耳边,"所以侯爷猜猜,私动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他踉跄后退的模样,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雪夜,他跪在我父亲灵前发誓会善待我的样子。

虚伪。

糖藕儿终于肯让我抱了。

小姑娘蜷在我怀里,身上带着桂花头油的甜香。

这是沈明瑜教我的法子——用她惯用的头油梳发,孩子闻着熟悉的味道就会亲近些。

"娘亲。"她突然仰起脸,"赵姨说你要去打妖怪?"

我手一抖,梳子掉在地上。沈明瑜这个口无遮拦的!

"不是妖怪。"我捡起梳子,"是...是偷东西的坏老鼠。"

糖藕儿眼睛一亮:"像阿花抓的那种?"阿花是她养在定国公府的狸猫。

"对。"我亲亲她额头,"等娘亲抓住老鼠,就给糖藕儿做新裙子。"

哄睡孩子后,红绡匆匆进来:"夫人,侯爷去了柳姨娘院里,把咱们安排的人都赶出来了!"

我望着窗外渐大的雨势:"让他去。"

今日皇后虽未明说,但那声"查"已经足够。司珍房的嬷嬷们个个火眼金睛,那步摇修补过的痕迹根本瞒不住。

现在只差一把火。

我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封信,是离京前溶月姑姑悄悄塞给我的。信上只有一行字:"柳氏女与宜嫔同出扬州瘦马。"

瘦马。难怪姐妹俩一个进宫一个进府,都是被人精心调教过的玩物。

"去请周太医。"我突然吩咐红绡,"就说小姐夜里惊悸,要开安神汤。"

周太医是太后的人。有些话,总得有人递到该听的人耳朵里。

深夜,我正给糖藕儿掖被角,沈砚之突然闯进来。他双眼通红,身上酒气混着柳青黛惯用的茉莉香。

"你非要逼死青黛才甘心?"他哑着嗓子问。

我示意乳母抱走糖藕儿,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侯爷言重了。偷御赐之物的是柳青黛,转赠宫妃的也是柳青黛,与我何干?"

"她不知道那是御赐之物!"

"那侯爷知道吗?"我突然提高声调,"您动我嫁妆时,可曾想过哪件能动,哪件不能动?"

沈砚之被我问住了。我趁机逼近一步:"还是说,侯爷觉得有了宜嫔这个靠山,就不必把皇后和太后放在眼里了?"

这话太重,沈砚之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最终摔门而去。

宜嫔被禁足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给太后抄佛经。

溶月姑姑进来添茶,轻声道:"太后说,夫人字写得真好,难怪皇上都夸。"

我手腕一抖,墨汁滴在宣纸上。皇上?我与他素未谋面...

"夫人别慌。"溶月替我换上新纸,"太后早知道了。那柳氏女的事,宜嫔的事,太后心里明镜似的。"

我心头剧震:"那太后为何..."

"夫人可听过'养痈为患'?"溶月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有些脓包,总要等它熟透了再挤。"

我顿时了然。太后是要借我的手,除掉宜嫔这个宠妃。

"奴婢多嘴了。"溶月福了福身,"太后让奴婢告诉夫人,明日皇后要审柳氏女,夫人作为苦主,理当在场。"

我握笔的手微微发抖。终于等到这一天。

回府路上,我特意绕到银楼,取了前日订做的长命锁。锁面刻着糖藕儿的大名"沈蘅",背面是"平安喜乐"四个字。

"夫人手艺真好。"掌柜笑道,"小小姐定会喜欢。"

我摩挲着锁面,忽然想起柳青黛微隆的小腹。若她生下儿子...

"去药铺。"我放下帘子,"抓几副安胎药。"

红绡不解:"夫人这是?"

"柳姨娘不是动了胎气么?"我轻笑,"我这个主母,总该表表心意。"

药是上好的药,只是煎药的水...我摸了摸袖中那个小瓷瓶。这是沈明瑜给我的,说是西域奇药,能让妇人生产时血崩。

倒不是真要她性命。我只是突然想看看,若柳青黛没了这个孩子,沈砚之还会不会把她当宝贝。

就像他曾经...珍视我和孩子们那样。

刚进府门,管事就慌慌张张跑来:"夫人!宫里来人了,说要带柳姨娘去问话!侯爷正在前院拦着呢!"

我整了整衣冠,缓步向前院走去。好戏,终于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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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殿的地砖凉得刺骨。

我跪在皇后下首,看着柳青黛被两个嬷嬷押进来。

她脸色惨白,藕荷色裙裾上沾着泥渍,发间那支素银簪子歪斜地挂着,哪还有半分侯府姨娘的体面。

"民女冤枉啊!"她扑通跪下,眼泪说来就来,"那步摇是、是..."

"是什么?"皇后轻抚怀中白猫,"难不成是陈夫人硬塞给你的?"

柳青黛偷眼瞄我。我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袖中藏着那包"安胎药"。

"是...是侯爷赏的。"她终于憋出一句。

皇后冷笑:"沈砚之好大的胆子,连本宫赏赐之物都敢随意转赠?"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砚之满头大汗闯进来,官服领口都跑散了:"皇后娘娘明鉴!此事与青黛无关,是臣..."

"侯爷慎言。"我轻声打断,"您可知道那支步摇最后到了谁手里?"

沈砚之僵在原地。皇后适时开口:"宜嫔已经招了,这步摇是她妹妹柳青黛所赠。司珍房也验过,正是本宫赏给陈夫人的那支。"

我适时从袖中取出另一支:"臣妇这支是今晨在柳姑娘妆奁中找到的,簪尾有修补痕迹。"

皇后接过两支步摇比对着,突然笑了:"有趣。南诏进贡的血珊瑚,本宫赏的这支内里有道金线。宜嫔那支..."她将步摇对着光,"是赝品。"

我心头一跳。难怪皇后如此镇定,原来早有防伪之法。

柳青黛突然尖叫:"不可能!表姐明明说..."她猛地捂住嘴。

"表姐?"皇后眯起眼,"宜嫔不是你的远房表姐么?怎么连首饰真假都告诉你?"

沈砚之脸色变了:"青黛,你..."

"侯爷救我!"柳青黛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我怀了您的骨肉啊!"

我看着沈砚之颤抖的手,忽然觉得可笑。七年前他向我父亲求亲时,也是这样信誓旦旦。

"皇后娘娘。"我轻声道,"柳姑娘有孕在身,可否容臣妇..."

"陈夫人倒是心善。"皇后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罢了,本宫今日也乏了。柳氏女私动御赐之物,本该重罚,念在有孕,暂且收监。"

沈砚之如蒙大赦,正要谢恩,皇后却突然道:"不过...本宫听说柳氏女与宜嫔关系匪浅?沈侯爷可知,宜嫔近日涉嫌巫蛊之术?"

沈砚之瞬间面如死灰。

从宫里出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沈砚之踉跄着走在前头,官服后背全被汗水浸透了。方才皇后那句"巫蛊之术",几乎吓散了他的魂魄。

"侯爷。"我在马车前叫住他,"柳姑娘那包安胎药..."

他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你还要怎样?!青黛已经..."

"药在这里。"我从袖中取出那个锦囊,"方才没来得及给她。"

沈砚之盯着锦囊,突然一把攥住我手腕:"秦舒兰,你当真不知巫蛊之事?"

我吃痛皱眉:"侯爷这是何意?"

"太巧了..."他声音发颤,"你刚回京,青黛就出事。宜嫔被指巫蛊,偏偏又牵连到她..."

我挣开他的手,冷笑:"侯爷不如问问柳姑娘,为何要把御赐之物送给宜嫔?又为何..."我压低声音,"她们姐妹都爱在首饰里藏东西?"

沈砚之如遭雷击。我转身上车,留他一人站在暮色里。

马车刚拐过街角,红绡就急道:"夫人!小姐发热了!定国公府刚派人来报,说是一直哭着找您..."

我心头一紧:"去定国公府!"

糖藕儿烧得小脸通红,怀里紧紧抱着我给她做的布老虎。赵夫人焦急道:"午后还好好的,突然就烧起来,嘴里一直喊'娘亲别走'..."

我接过女儿,她滚烫的小手突然抓住我衣襟:"娘亲...锁..."

"什么锁?"我摸她额头,烫得吓人。

赵夫人恍然:"是不是那长命锁?今早银楼送来的,糖藕儿喜欢得紧,一直戴着。"

我心下一沉:"锁呢?"

众人翻遍屋子也没找到。我忽然想起柳青黛今早来过——说是给糖藕儿送新裁的衣裳。

"回府。"我咬牙道,"立刻回府!"

踏入柳青黛的小院时,我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声。推开门,只见她正将一个锦囊往炭盆里扔——正是我给的"安胎药"。

"住手!"我冲上去抢下锦囊,炭火灼伤了手背。

柳青黛惊惶后退:"夫、夫人怎么..."

"糖藕儿的长命锁呢?"我厉声问。

她眼神飘向妆台。我一把掀开首饰匣,里头赫然是那把刻着"沈蘅"的小银锁,锁芯处...竟有一抹暗红。

巫蛊之物!

"你好大的胆子!"我攥紧长命锁,"敢用我女儿下咒?"

柳青黛突然笑了:"夫人说什么呢?这锁明明是您给小姐的,怎么成了我的罪过?"

我浑身发冷。是了,锁是我订做的,若真查出巫蛊,首当其冲的就是...

"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我逼近她,"别忘了,宜嫔已经自身难保。"

"我表姐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尖声道,"而你...不过是个..."

"不过是个什么?"沈砚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脸色铁青,手里捏着一封信:"青黛,宜嫔根本不是你的表姐,对不对?"

柳青黛瞬间面无血色。

寿安宫的佛香袅袅升起。

太后闭目捻着佛珠,听完我的叙述,缓缓睁眼:"那柳氏女,果然是瘦马?"

"是。"我跪得笔直,"扬州'凝香楼'出来的,与宜嫔是亲姐妹。沈砚之已经查实,她们连身契都在教坊司存着档。"

太后轻笑:"倒是个有本事的,能瞒过沈砚之这么多年。"

我垂首不语。溶月姑姑适时进来:"太后,皇上往这边来了。"

"舒兰先回去吧。"太后摆摆手,"哀家乏了。"

我退出殿门时,正遇上皇上銮驾。慌忙跪在道旁,却听见皇上问:"这就是北威侯夫人?"

"是。"太监答道,"秦太师的孙女,太后跟前得脸的。"

一双龙纹皂靴停在我面前:"抬起头来。"

我缓缓仰头,第一次看清这位年轻帝王的面容——与沈砚之的俊朗不同,皇上生得威严沉肃,眉宇间却有一丝倦色。

"朕听说..."他摩挲着玉扳指,"你女儿病了?"

我心头一跳:"回皇上,小女只是偶感风寒。"

"是吗?"皇上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朕还听说,宜嫔送过她一支长命锁?"

我后背霎时湿透。那锁上的巫蛊之物若被查出...

"皇上。"我突然想起一事,从袖中取出那个锦囊,"这是柳氏女意图焚毁之物,臣妇怀疑...与巫蛊有关。"

皇上接过锦囊,交给身旁太医。老太医嗅了嗅,突然变色:"皇上!这药里掺了'血见愁',妇人用了必定血崩而亡!"

我浑身发冷。沈明瑜给我的,竟是这种虎狼之药?

"有意思。"皇上冷笑,"一个要咒孩子,一个要杀孕妇。北威侯府,真是热闹。"

我重重叩首:"臣妇冤枉!这药本是给柳氏女安胎用的,谁知她..."

"朕知道不是你。"皇上打断我,"太医验过了,那长命锁上的血迹是鸡血,不是人血。"

我猛地抬头。

"宜嫔已经招了。"皇上疲惫地揉揉眉心,"她与柳氏女根本不是姐妹,不过是教坊司同期出来的瘦马。那巫蛊之事,也是她栽赃。"

我一时不知该喜该悲。皇上却突然问:"秦氏,若朕让你选,是保北威侯府,还是保你儿女?"

我怔住了。这个选择太过残忍,却又如此真实。

"臣妇..."我深吸一口气,"选儿女。"

皇上笑了:"聪明。传旨,宜嫔贬为庶人,柳氏女发配教坊司。北威侯治家不严,罚俸三年。"

我重重叩首,眼泪砸在金砖上。走出宫门时,发现沈砚之跪在御道尽头,官帽歪斜,形如槁木。

"舒兰..."他哑声唤我。

我径直走过他身边,摸到袖中那把长命锁。糖藕儿还等着我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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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旨意传到侯府那日,下了一场暴雨。

我站在廊下看着官差将柳青黛拖走,她藕荷色的裙裾在雨水中拖出长长一道泥痕。沈砚之追到府门口,被侍卫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在雨幕中。

"侯爷。"我撑伞走到他身后,"雨大了。"

他转身看我,眼中布满血丝:"你满意了?"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我们之间形成一道透明屏障。

我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天,他也是这样站在我父亲灵前,肩头落满雪花。

"侯爷可知柳青黛在糖藕儿的锁里放了什么?"我轻声道,"不只是鸡血,还有一味药,叫'忘忧散'。"

沈砚之瞳孔骤缩。忘忧散,孩童食之痴傻,妇人食之绝育。

"她不会..."沈砚之摇头,"她怀着我的孩子..."

"那孩子真是侯爷的么?"我抛出最致命一击,"太医验过,她已有五个月身孕,而侯爷离京巡边是四个月前。"

沈砚之踉跄后退,跌坐在雨地里。官服下摆浸在泥水中,他也浑然不觉。

我转身回府,吩咐管事:"备车,我要去定国公府接小姐。"

糖藕儿的烧已经退了,正坐在赵夫人怀里吃蜜饯。见我进来,她伸出小手:"娘亲,锁..."

我鼻尖一酸,取出那把洗净的长命锁给她戴上:"糖藕儿乖,以后谁要摘你的锁,你就大声喊,记住了吗?"

小姑娘重重点头,突然凑到我耳边:"柳姨姨和紫衣服叔叔说话,说要把锁给...给..."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紫衣服叔叔?"

"嗯,袖子上有金线。"糖藕儿比划着,"像大虫子。"

蟒纹!是亲王级别的人服!

回府路上,我紧紧搂着糖藕儿,思绪纷乱。柳青黛背后还有人,而且来头不小。宜嫔倒台只是开始,真正的危险还在暗处。

刚下马车,红绡就慌慌张张迎上来:"夫人!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我心头一跳,整了整衣冠快步进府。李公公正在花厅喝茶,见我进来,笑眯眯道:"皇上口谕,宣北威侯夫人明日未时入宫觐见。"

"臣妇领旨。"我跪接谕令,试探着问,"不知皇上召见..."

李公公凑近低语:"夫人明日记得戴上那支珊瑚步摇。"

我悚然一惊。那步摇不是已经...

"皇后娘娘那支真的,自然还在库里。"李公公意味深长地笑,"夫人明日戴的,是皇上赐的第三支。"

养心殿比我想象中要朴素。

皇上正在批折子,见我进来,搁下朱笔:"秦氏,你可知朕为何宣你?"

我跪得端正:"臣妇愚钝。"

"起来吧。"皇上指了指案上一个锦盒,"打开看看。"

盒中是一支珊瑚步摇,与皇后赏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簪尾多了一颗明珠。

"朕命人仿制的。"皇上淡淡道,"真的那支,皇后已经收回了。"

我心跳如鼓,隐约猜到什么:"皇上明鉴,臣妇..."

"宜嫔是肃王的人。"皇上突然道,"柳青黛也是。"

我惊得险些摔了锦盒。肃王——皇上的同胞弟弟,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如今镇守边疆的藩王。

"她们姐妹的任务,是接近朝中重臣。"皇上踱到窗前,"沈砚之不过是个开始。"

我忽然明白过来:"所以皇上放任宜嫔得宠,是为了..."

"引蛇出洞。"皇上转身,"秦氏,朕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离开养心殿时,我后背已经湿透。溶月姑姑在宫门外等我,低声道:"太后都知道了。她说,夫人若想保全儿女,明日就按皇上说的做。"

我攥紧袖中的步摇,想起皇上最后那句话:"肃王已经盯上你女儿了。"

回到侯府,沈砚之仍坐在书房发呆,面前摊着一幅画——是柳青黛的小像。见我进来,他慌忙要收,我按住画轴:"画得真好。"

他颓然松手:"舒兰,我..."

"明日我要带糖藕儿和麟儿去江宁。"我轻声道,"祭拜我父母。"

沈砚之猛地抬头:"现在?朝中局势..."

"正是时候。"我将步摇插在发间,"侯爷若想保住北威侯府,明日就称病不要上朝。"

他怔怔看我,突然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皇上他..."

我抽出手,替他理了理衣领:"侯爷,七年夫妻,我最后送你一句话——明日无论发生什么,咬定你与柳青黛从无瓜葛。"

他脸色煞白。我知道他听懂了。

当夜,我搂着糖藕儿和麟儿睡在正院。半夜惊醒,发现沈砚之站在床前,月光下他的面容苍老了许多。

"我明日去兵部告假。"他哑声道,"陪你们一起去江宁。"

我摇摇头:"侯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他跪在床前,将脸埋进糖藕儿的被角,肩膀无声耸动。

离京那日,朝阳正好。

我坐在马车里,看着糖藕儿和麟儿在垫子上玩九连环。车外传来阵阵喧哗——今日是肃王谋反事发的日子,皇上收网了。

"娘亲,我们去哪儿?"麟儿仰头问。

"去外祖父家。"我摸摸他的头,"那里有好多好吃的,还有..."

"侯爷!侯爷您不能过去!"红绡突然在车外惊叫。

车帘被猛地掀开,沈砚之满头大汗站在那儿,官服领口扯开了,手里攥着一封信:"舒兰,肃王叛军被剿灭了!皇上刚刚在朝堂上..."

"侯爷慎言。"我打断他,对两个孩子道,"爹爹来送我们了,叫爹爹。"

两个孩子甜甜地喊"爹爹",沈砚之眼圈红了。他抖着手将信递给我:"你的通关文书...我加盖了侯印。"

我接过信,触到他冰凉的指尖:"多谢侯爷。"

"舒兰..."他喉结滚动,"我还能...还能见到孩子们吗?"

我没有回答。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启动。透过纱帘,我看见沈砚之一直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晨光中。

"娘亲,爹爹哭了。"糖藕儿突然说。

我搂紧她:"爹爹是大人了,大人哭一哭也没关系的。"

行至十里亭,一队禁军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将领下马行礼:"奉皇上口谕,护送秦夫人前往江宁。"

我颔首致谢,目光落在他袖口的蟒纹上——和糖藕儿描述的一模一样。原来皇上早就派人暗中保护我们了。

马车再次启动时,麟儿突然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木偶:"娘亲,这是爹爹偷偷塞给我的。"

那是个穿着诰命服的女子木偶,眉眼与我八分相似。翻过来,底部刻着四个小字:锦堂春深。

我怔了怔,忽然想起那是我们新婚时一起拟的堂号——"锦堂春好,长乐未央"。

如今春深花落,终究是一场空。

"收好吧。"我将木偶还给麟儿,"等你长大了,告诉你是非对错。"

马车驶出官道,远处青山如黛。我摘下那支珊瑚步摇,轻轻摩挲簪尾的明珠。

皇上的第三支步摇,既是赏赐,也是警示。从今往后,我秦舒兰再不是依附他人的藤蔓,而是能为自己和儿女遮风挡雨的乔木。

糖藕儿靠在我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攥着那把长命锁。阳光透过车帘,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哼起幼时母亲教我的江南小调。

马车向着江宁的方向,渐行渐远。

来源:泉水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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