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夫君进京赶考后我裹起金银细软跑路江南,后来再遇他一把逮住我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13 07:55 1

摘要:“我心里的确舍不得夫君,可上京那样远,赶考本就辛苦,我怎么舍得再给你添乱?”我抽泣着说。

01

许家村村口。

趁傅庭生不注意,我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尖锐的疼痛让我眼眶发热。

“夫君……”我黏黏糊糊拉长了声调。

傅庭生皱眉替我抹去还未掉下的眼泪:“怎么又哭了?”

我心尖一颤,险些演不下去。

笑话,跟他回京,跟把脖子往屠夫手下送有什么分别?

“我心里的确舍不得夫君,可上京那样远,赶考本就辛苦,我怎么舍得再给你添乱?”我抽泣着说。

傅庭生当即皱眉,想说些什么,我没给他机会。从怀中取出那枚不亚于烫手山芋的玉佩,我将它塞入傅庭生手中:“既然是祖传玉佩,你带着它,傅家先祖定会保佑你高中的。”

“我就在家采药、刺绣,日后进了京,吃穿住行哪样不花钱?”我继续说道。

傅庭生被我说服,他按着我的双肩交代:“我把打猎换来的钱都放在了你的首饰盒子里,足够你过这几月。”

“采药危险,刺绣辛苦,你在家安心等待,日后养家有我。”他接着说。

“李婶家的大牛还未成婚,你帮着多看看。”他又叮嘱了一句。

我说的话他一一应下,并时不时抽泣两声,再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嗯,你放心,我都会照做的。”

傅庭生终于坐着牛车走了。眼见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我忙揉了揉泛疼的大腿处。疼还是疼的,我心里却乐开了花。

“终于不用再成日对着傅庭生演情深似海了!”我小声嘟囔着。

我有些想庆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我木着脸失魂落魄往家飘。

隔壁李婶见状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就跟着他一起上京怎么了?”

我瘪瘪嘴:“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会给他添乱。”

李婶无语凝噎:“你这孩子……”

此后一月,上至许家村德高望重的老村长,下至村口的阿黄,都能看见我哀怨的身影。

见火候差不多了,我拎着贡品去看了阿婆。坟包上长满了草,日子过得真快。

我摆好贡品,一边烧纸一边絮絮叨叨:“阿婆,我惹了祸,得出去避避风头。”

“估计要过两年才能回来看您,您要缺钱了,就先给李婶托个梦。”我继续说道。

交代完阿婆,我回家翻箱倒柜,将钱财衣物以及惯常用的针线收拾妥当后,我的目光落在傅庭生的物品上。

分明才一年有余,这个家却四处充斥着他来过的痕迹。衣柜的衣物、床上多出的枕头棉被,还有书房的笔墨纸张……

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我都不想留。

扔掉或焚烧又太可惜,毕竟置办时不仅花了心思,还没少花银钱。

李婶对此不解:“夕夕,这些衣裳连个补丁都没有,你都送给我们家,庭生回来穿什么?”

我咂了咂嘴:“李婶,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谁知道上京那些人衣裳平时都惯穿什么样式?”

“也是,我们庭生以后是要做大官的。”李婶点了点头。

我没接话,在我的热情相送下,那些傅庭生的物件要么进了李婶家,要么被我顺手扔向了小苍山背面的山崖下。

家里干净而空旷,就好像傅庭生这个人从未来过。

时隔一月,我再次站到了村口。

李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忙把准备好的干粮包袱往我手里塞:“路上小心,别吃外人给你的东西,到了给我和你叔写信报个平安。”

“你和庭生好好的,如果,如果……”李婶哽咽了一下。

“夕夕,受了委屈就回来,我和你叔,还有你阿牛哥都在!”

02

告别李婶一家,我一路沿着和上京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们不知道,我必须走,不走会死。而这一切,起源于一个梦。

我无父无母,原是弃婴,被阿婆捡到收养,她给我取名怀夕,随她姓了许。阿婆是小苍山下许家村的医女,她死后,我就成了村里唯一的医女。

阿婆最放心不下我,临走前,她托每一个来看望她的人,日后请多多照看她的孙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村里唯一的大夫,每个村民都受过她的帮助,所以对她的请求无不应允。

等众人走后,她才拉住我的手,虚弱着声音安抚:“夕夕别怕,阿婆会保佑你的。”

“可我不想要您的保佑,我想您一直陪着我。”我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阿婆的手颤了颤,眼角滑下两行泪:“阿婆老了,等夕夕再长大一点,会有人来代替阿婆,一直陪着你。”

“再过几年,我们夕夕就会有家了。”她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慰我。

阿婆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在想,真的会有人一直陪着我吗?李婶说陪我,可她有好多事要做,洗衣做饭,刺绣攒钱。阿牛哥也说陪我,可他时常要去镇上的私塾学识字,回来还要跟着张叔上山打猎。我有些犯糊涂,他们各自有事要忙,他们才是家人。那我的家人是谁?

直到十五岁这年,我采药下山,在小溪边捡到了浑身是血的傅庭生。

“阿牛哥,快过来帮忙!”我大声喊着,阿牛哥闻声赶来,我们一起把傅庭生抬回了家。

起初我并没有其他想法,治病救人,再正常不过。可他磕了脑袋,对过往一无所知,过了三天才隐隐约约想起自己似乎叫傅庭生。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他醒来后,眼神里满是迷茫。

“你叫傅庭生,是我捡回来的。”我轻声说道。

傅庭生伤得重,顺势在我家住下。伤养得差不多后,他帮着劈柴挑水,还跟着张叔上山打猎,换的钱全给了我。他仍想不起过往,只是承诺往后会报答我。

“夕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看了看他明显不属于许家村的美貌,一时胆大:“话本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我们成婚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是在逗我呢?”

我认真地看着他:“我是认真的,成了婚,我和你就是夫妻。就像张叔一直陪着李婶,你也会一直陪着我。”

李婶得知我要与傅庭生成婚时,一脸复杂。她沉默了良久,才说:“夕夕,好看不能当饭吃。”

我沉浸在即将有家的喜悦中,乐呵呵地说:“李婶,您还真别说,看着他我都能多吃一碗饭。”

还好我能采药,傅庭生既会打猎,又会识文断字。阿牛哥引他进私塾,做了镇上的教书先生。这个家不仅没被吃穷,还很富足。

“夕夕,你采的药真好卖。”傅庭生拿着卖药的钱,开心地递给我。

“那当然,我可是阿婆教出来的。”我笑着接过钱,心里满是幸福。

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直到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傅庭生并未失忆,他身份尊贵,乃首辅嫡子。

若非帮晋王争夺皇位,受伤流落至此,我们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我不知他有心心念念的小青梅,挟恩图报成了他的妻子。

回京后,他用原本的身份参加科考,高中状元。

不久后晋王登基,他成了炙手可热的天子近臣。

功成名就后,我这被迫娶来的乡下妻子就成了他迎娶小青梅的绊脚石。

在小苍山坠崖前,我只得了刺客带来的一句:“少爷和少夫人说,山里的土鸡就该死在深山里!”

03

我就这么轻易地、理所应当地死去。梦中的细节太真实,我在安慰自己的同时忍不住试探。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有孩子?”我试探着问道。

他如梦中那般,对让我有孕一事避之不及,只是淡淡地说:“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呢?”我追问道,心里有些不安。

“你别急,等我这次赴京回来,咱们再好好商量。”他安慰道。

最重要的是,我顺着梦境指引,在书房找到了那枚触手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林”字,那是他林氏公子身份的象征。我死死盯着那个“林”字,后背骤然起了一层黏腻的冷汗。

“这玉佩怎么会在这里?”我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傅庭生走过来,看到我手中的玉佩,眼神微微一变。

“这是你的玉佩吧?我记得你一直带在身上的。”我盯着他问道。

“嗯,可能是不小心掉在这里了。”他有些心虚地回答。

因村人劝说,我亦担心傅庭生赴京不返,梦中便死死攥着玉佩。祖传玉佩乃珍贵之物,就算为了玉佩,他高中后也该回来。可事实是,即便我抱着玉佩,也等不回丈夫。因为我的不识时务,我会死在小苍山。而现在,距离傅庭生赴京赶考还有三月。既然做了梦,又得了印证,自然不能再走老路。冥冥之中,大抵是阿婆在保佑我。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傅庭生猿臂一伸,将我揽入怀中。为了备考,他已辞去镇上私塾先生的营生。

我心上一凛,扒拉开他凑上来的俊脸后挤出笑:“哪有啊,我好得很呢。”

“别瞒我,我看得出来。”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好吧,我在想,你从前总说现在不适合有孩子,很有道理。”我试探着说道。

说完我还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转眼间,他的顾忌成了我现在最大的顾忌。

“哦?”傅庭生声音有些沉,脸上似笑非笑,“哪来的道理?”

我一听来劲了:“你想啊,咱家不比其他人家,你一走,我若有了身孕,岂不是处处不方便?”

“可避孕的麝香昂贵不说,女子久用还难以有孕。”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趁机再接再厉:“夫君,我总归还是想同你有个孩子的。”

04

傅庭生约摸是信了。

我实在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光明正大地减少了与他同房。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他怎么不花在劈柴上?”我小声嘟囔着,心里暗自得意。

傅庭生不再去镇上教人识文断字,我俩抬头不见低头见。

从前见了只觉得实在貌美的容颜,现在也陡然心烦起来。

于是我采药更加勤快。

“李婶!”

刚回家,我咕噜咕噜喝了水,又匆匆出了门。

“夕夕啊,快进屋坐!”李婶热情大方,我刚进屋,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地里刚摘回的菜。

“李婶,这是新配的,活血化瘀用着比以前的好。”我把药瓶递给李婶。

“那感情好!”李婶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叔正需得用它!”

没说两句,李婶便朝屋外望了望,然后神神秘秘地将我往里拉。

“夕夕啊,你家傅庭生是要去上京考状元吧?”

“他确实要去上京参加科举。”我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后,李婶声音压得更低:“夕夕,你别怪婶儿多嘴,这男人啊,一朝得势最爱干那抛妻弃子缺大德的事。”

“你瞧那陈世美,当了状元就只想娶公主。你听婶儿的,你也跟着去。”

“他要是不回来,你怎么办?”

傅庭生要参加科举,这在许家村不是秘密。

自从他辞了镇上的营生,村里已经有人明里暗里提醒过我。

梦里我就是听了这些话,在傅庭生拒绝带我上京后,才攥着玉佩不松手。

可现在,我笑呵呵抱着李婶送的菜:“婶儿,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李婶又开始一脸复杂地看着我,忍不住直叹气。

我心里有些心软,可我不能告诉她我的打算。

“算了。”李婶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跟着婶儿学刺绣吧,我把家传的手艺都交给你,以后无论到了哪儿,你总能有口饭吃。”

“不是哪里都有座山供你采药啊。”

我眼眶有些酸,忙吸了吸鼻子。

我的确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所以等阿牛哥回来后,我托他在镇上帮我买针线和布料。

阿牛哥像李婶那样热情大方,拍着我的头拒绝收钱:“我从小就照顾你,你怎么长大后还跟我生疏了?”

“阿牛哥,你别这样,我真的需要这些。”我有些着急。

阿牛哥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话,我还能坑你不成?”

我的头顶都快被他拍平了。

他不收钱,我只好决定回家看看新采的药草,好给李婶安排一副补药,给阿牛哥也准备一瓶药油。

“你怎么在这儿?”

我心里一直盘算着,刚抬头就看见唇线紧绷的傅庭生。

一听我问,他顿时笑了,只是好像咬着牙:“我连自家门口都不能站了吗?”

我想了想,他目前确实能站,便随口接了句:“你请便?”

我应该说错了话,他脸色一下子比我家锅底还黑。

我确实惹到他了。

他又把使不完的牛劲使在我身上。

我气得挠了他一爪子:“只会用蛮劲儿,你是牛吗?”

傅庭生动作顿了顿,身下动作更加大开大合,声音暗沉却很气急败坏:“牛什么牛!他有我长得好吗?会给你买好看的衣裳首饰吗?每次回来会给你带糕点零嘴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他很不对劲,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得亏我在关键时候提醒了他:“别!孩子……”

“有了就生下来!”

咸热的汗往下滴,落在我的脖颈上。

这王八蛋刚才说什么?

他说什么!

05

王八蛋可以脑子发热,我可不能。

所以我在躺上床后,数次一巴掌拍在了傅庭生伸过来的手背上。

“别闹,我困了。”我小声说。

除了尽可能地不同房,减少风险外,我把空闲时间都用来刺绣。

“绣这个能打发时间,也挺好的。”我自言自语。

从山上下来,回家晾好药草,我便拎着针线布料去了李婶家。

“哎呀,夕夕,你又来了。”李婶热情地招呼我。

她说得对,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座山供我采药。

“李婶,我在这儿绣点东西,您忙您的。”我说着坐下。

去的次数多了,傅庭生的脸色堪比春日里的小苍山,五彩斑斓。

他去李婶家的次数也明显增多,大多是喊我吃饭,或是端来一壶泡过的茶水。

“夕夕,吃饭啦。”傅庭生站在门口喊我。

李婶啧啧叹声:“庭生会做饭?”

又问:“你不忙着看书吗?”

每每这时,傅庭生便笑容温和,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夫妻本就该相互支持,携手同行。”

“夕夕总是照顾我,还拿钱给我买书,笔墨纸张,如今她跟着您学刺绣,我也该支持才是。”

李婶一下笑开了花:“就是这个理,夫妻就该和和美美的,谁也别松开谁的手。”

然后傅庭生笑着提起了阿牛哥:“阿牛今岁十九了吧?他这个年纪不小了,又常年跟着东家奔走做生意,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属实不容易。”

“就是啊。”李婶开始犯愁,“他总说不急不急,眼看就已经到了十九。”

“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是长辈,自然可以帮着多相看。”傅庭生的声音很温和。

“我记得村长家的小孙女还未说亲吧?”

“好像是还没说亲。”李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回来的阿牛哥严肃拒绝了李婶:“娘,我得多攒银子,以后在镇上买间宅子,再娶个媳妇儿,接您和爹一块儿去享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傅庭生听了这话神情有些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我记得他好像不大喜欢阿牛哥。

夜里,傅庭生看书,我绣荷包。

良久,耳边没有熟悉的书页翻动声。

我好奇抬头,正好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

“我还以为夕夕已经忘记自己有个丈夫了。”他突然说。

他最近真是奇奇怪怪。

我顺势问道:“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然后真诚提议:“要不分房睡?”

傅庭生咬了牙,好好的书页被他捏得皱皱巴巴:“我还没死呢,你休想再嫁!”

06

分房自然没有成功。

甚至我拍在他手背上的巴掌也不起作用了。

“夕夕,我们要个孩子吧!”他凑过来,声音有些轻轻地喘息。

我咬着牙,心里骂了一声“神经病”,但还是忍住了。可这样不行,还有差不多一月,他就要永远离开许家村,没必要得罪他。我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家里的麝香好像没有了,不过没关系,避子汤也能用,反正我可以等他走了再调理身体。”

还好总算有个好消息,满打满算学了两月,我的荷包手绢终于可以用来换钱了。我拿着换来的铜钱,听着它们相互碰撞的声音,心里美滋滋的,真想抱着装钱的木匣子睡觉。我开始期待傅庭生离开的那一天。

说起傅庭生,他最近似乎很忙碌,三不五时地不见人。就这态度,我很怀疑他是怎么考上状元的。

“夕夕。”傅庭生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他将新买的汤婆子灌入热水后递给我,“天越来越冷了,你去李婶家带上它。”

我接过汤婆子,他接着又取出一串铜钱交给我:“你最近很缺钱吗?那我多出去打猎,夜里刺绣伤眼。”

我从善如流地接过铜钱,心里想着:“打猎听起来也不错。”我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笑着说:“你上京需要钱,日后留下,衣食住行,再养个孩子,得花不少钱呢。现在嘛,攒点儿是点儿。”

听了我的话,傅庭生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他将我揽入怀中,胸腔震动:“我以后会有好多银子,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07

傅庭生最近好像真的想跟我有个孩子。

他嘴上天天念叨着孩子,行为上也一副着急的样子,好像当初说现在不适合要孩子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我一边喝着那苦得让人面容扭曲的避子汤,一边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我演过头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嘴里还抿着一颗糖,想缓解一下苦味,药碗就放在灶台上还没收。

“生病了?”

傅庭生突然出现在门口,把我吓了一跳,心头莫名发虚。

“没,没病,就是调理调理气血。”我赶紧掩饰,语气有些慌乱。

“气血不足?难道是最近没吃好?我明天去山上弄点野味,你好好补补。”他关心地说着,顺手拿起药碗,凑近鼻子细闻。

我莫名有些紧张,但马上又安慰自己:“他肯定不懂药理。”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夕夕,你不要总是担心银钱不够,我走后,你也要多多买肉蛋……”

突然,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好奇地看过去,傅庭生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许怀夕,你刚才说这是什么药?”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冻得我一激灵。

完了,他发现了?

可无论在梦里还是在真实生活中,我记得他都不懂药理啊。

难不成他想诈我?

“调……调理的药啊。”我结结巴巴地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许怀夕,你这是干啥呢?

“呵!”傅庭生冷笑一声,把碗重重搁在灶台上。

“许怀夕,你家学渊源独树一帜啊,避子汤当补药喝!”

08

我脑子一下子蒙了,一片空白,这就被发现了?白瓷碗“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委屈:“孩子你说生就生,不生就不生,我算什么?生子工具吗?”

他愣了一下,我接着哭诉:“你拍拍屁股去了上京,我怀着孕在村里孤零零的,夜里摔一跤连个扶的人都没有。你只在乎那个连影儿都没有的孩子,根本不在乎我!”

我本来还想顺势说出一刀两断的话,可抬头看了看傅庭生的脸色,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受伤,我心一软,还是选择了闭嘴。还是要把握好尺度,他是生于锦绣的公子哥儿,伤了他自尊定然没个好下场。

我冲出庖屋,把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一边哭得震天响,一边想接下来的对策。我若不依不饶就此同他生分,结果会不会皆大欢喜?他顺势不再回来,从而任我在许家村自生自灭?这个想法让我有些蠢蠢欲动。

可当夜,傅庭生就翻窗爬上了我的床。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我并未有将你当作生子工具的意思,只是想,有了孩子,我们便多了联系。”

他顿了顿,又说:“你前脚答应同我要个孩子,后脚就喝了避子汤,还骗我说是补药,我……”傅庭生环住我的手臂圈得很紧,像是牢里的栅栏死死关着犯人。他这样让我找不到演下去的点。

我沉默着在顺坡下驴和不依不饶之间反复横跳,思考怎么选可以让我顺利熬到他离开许家村的那一天。傅庭生的声音还在继续:“夕夕啊,我总是思前想后,恨不得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可今天我突然发现,也许我自认为最好的安排并不一定好。”他顿了顿,将下巴搁在我的头上,声音轻柔了许多,“夕夕,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上京,我总能护住你的。”

“李婶说得对,夫妻俩就该和和美美,谁也别松开谁的手。”他像是在说服我,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啊……啊?”按理说我该笑,可我实在笑不出来。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可是我从未出过远门,届时水土不服,你还要分心照顾我。”

“夫君,眼下最要紧的是你的科考。”我费力扭过身,亲了亲他的嘴角,软着嗓子安抚,“我等夫君高中后回来接我,到时我们再也不分开。”

好说歹说,他终于缓慢犹豫地点了点头。为了不让他起疑,我抱着他的胳膊开始安排:“我给夫君做双鞋子吧,山高路远,鞋底须纳得厚厚的才好。”

“可惜只有一月,不然还能再给夫君做身衣裳……”我一边说,一边心里默默盘算。

好不容易熬完最后一月,我在村口连哄带骗送走了傅庭生。告别李婶一家,我背着家中所有钱财,走向了和上京完全相反的道路。

我回头望了望小成麻点一样的李婶一家,眼眶有点酸,又抬头望了望天:“阿婆,夕夕又没家了。您保佑保佑我,早早地顺利回来看您。”

09

傅庭生近来只觉神清气爽。扶持的晋王一步到位成了天子,而他由新科状元拜为吏部尚书。父亲上了年岁,而他春秋鼎盛。他已将障碍扫平,夕夕来了上京只需快快乐乐便好。这样一想,母亲几次三番让他娶傅如吟的不虞便淡了许多。

三匹骏马在许家村扬起一阵尘灰。随着熟悉的房屋渐近,他难得将欢喜表现得这样明显。

“夕夕!”傅庭生匆匆跃下马,在屋里找了一圈,愣是没看见日思夜想的身影。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屋里不大对劲。

“这屋里怎么这么乱?”他皱着眉,打开衣柜,又匆匆去了书房,“我的东西呢?”

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傅庭生当即出门左拐进了李婶家。

李婶和张叔正在搬柴。

“庭生?你回来了?”李婶忙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笑眯眯地迎上去,“我就说屋外怎么还有马蹄声了……”

傅庭生顾不上接话,他急切地问出心中的不安:“李婶,你看见我家夕夕没?”

李婶瞬间脸色大变:“夕夕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庭生,她去上京找你了!”

傅庭生挺拔的身躯摇摇欲坠,眼前一阵发黑。

“你说什么?”他声音都抖了起来,“夕夕从未出过远门,上京又那么远……她走多久了?”

李婶急得直打转:“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两个月就是走,也该走到上京了啊……”

傅庭生闻言提步就要离开:“我得赶紧去找她,她一个人在外面我可不放心。”

他越想越懊悔:“早知道就该带她一起走,我总能想到法子护住她……”

傅庭生紧握的双拳不住颤抖,直到他看见了推门而入的阿牛。

阿牛不奇怪,可阿牛身上的衣裳无比眼熟。那是夕夕曾满眼亮晶晶地看着穿了这身衣裳的他。

“话本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成婚吧。”他十分爱惜的衣裳穿在了阿牛身上,傅庭生的脸色黑成锅底。

许是他直勾勾的眼神太过明显,李婶忙说:“夕夕说,你做了大官,会有上京时兴的衣裳穿,便把这些旧物送给了我家……”

李婶声音越说越小。傅庭生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我所有的东西都被送了出去?”他咬着牙问。

“是啊,她还说这些旧东西留着也没用。”李婶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自己的东西怎么都叠得整整齐齐?”傅庭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那个家还有他存在的痕迹吗?傅庭生急躁的心仿佛坠入深潭,凉得发寒。

他开始想起越来越多的细节。

“她是不是早就想离开?”他自言自语道,“比如说,她开始明确拒绝要孩子,甚至偷偷喝起了避子汤。”

“她拒绝同房,还非要和我分房睡。”他越说越气愤。

“向来知足常乐的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迫切地攒钱,还死活不肯跟我走?”他像是在质问李婶,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婶叹了口气:“庭生,夕夕她可能真的不想拖累你了。”

“拖累我?”傅庭生冷笑一声,“她以为她走了,我就真的能安心做官?她以为她走了,我就不会找她?”

他越想越觉得愤怒:“如果她真的不要这个家,也不要我了,那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如果真是这样……傅庭生眸色沉得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心中的野兽再也抑制不住,开始张牙舞爪地叫嚣。

临走时,他给了李婶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然后黑着脸亲自装好了属于他的所有东西。

傅庭生一边装一边想,夕夕胆子不算大,板着脸厉内荏,像只小猫,毫无威胁力。她不会想知道他会多少手段的。

10

我在南方的一座小镇住了下来。这地儿偏僻,物价还很便宜,我喜滋滋地盘了一家小小的店铺,做起了绣品生意。

“小苍山真是最好的先生。”我常常这么想。我见过紫白秀气的夏枯草、桃粉婉约的垂丝海棠、瓣白蕊黄的白芍……我之所见,皆呈于绣品之上。

小镇不比上京,这儿也有山,连绵起伏,苍翠磅礴。我还干起了老本行,卖药材。一时间倒也忙得不亦乐乎,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让我很难想起傅庭生。

小镇不算与世隔绝,却实实在在与上京隔了好长一段路。再次听到傅庭生的消息是在茶楼。上了年纪的阿伯三五聚成桌,眉飞色舞地讨论着并不及时的消息。

“听说了吗?咱们又换皇帝了!”一个阿伯兴奋地说。

“管他是谁做皇帝!我只求这些天皇贵胄能体恤体恤我们这些老百姓,把那些贪官统统斩了!”另一个阿伯抱怨道。

“你还别说,咱们的皇帝陛下瞧着是个好皇帝,选的官一个比一个好!”第三个阿伯附和道。

“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听说向皇帝推了好些干实事的官员……”第四个阿伯插嘴道。

晋王登基了?傅庭生飞黄腾达了?

我愣了一下,这段时间尽忙着赚银子,都没花心思去琢磨傅庭生走到哪一步了。

“他知道我去找他却失踪的消息了吗?”我喃喃自语。

“这样他应该能放心了吧?”我又问自己。

“他迎娶小青梅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我继续胡思乱想。

“等过个一年半载,三年五载,他大抵忘了许家村的一切。”我叹了口气。

“我只需要安安心心地等就行了……”

出了茶馆,我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只觉无比刺眼。

“许怀夕,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我低声对自己说。

这样一想,我又缩回了自己的小屋。

当夜,我久违地做了一个有关傅庭生的梦。成亲前夕,那是个好天气,金色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傅庭生在阿婆坟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他说:

“阿婆,我是夕夕的丈夫,从今往后,我会照看她,关心她,做她的依靠。”

“您放心把她交给我。”

梦境太美好,只是谁知道,他连名字都是假的呢?

我猛地醒了过来,头下的枕头有些冷湿。再也没有睡意,我爬起来喝了口冷水。

寂静的夜里,忽起的脚步声格外明显,一串串的,密集且迅疾。

“确定是这家吗?要不是许怀夕,小姐会弄死我们的!”一个声音压低了说。

“废话!老子盯了好多天,怎么可能有错!”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赶紧点火!等小姐嫁给表少爷,我们就等着领重赏吧!”第三个声音催促道。

他们说话的间隙,我在穿衣卷钱的时候听见了泼水声。

“也许泼的不是水。”我心想。

一瞬间,小屋亮如白昼,门已经从外锁了起来。灼热的火光让人无所遁形。

“大抵是阿婆在保佑我。”我顺着床底的洞,一路摸到了镇上唯一一家青楼的柴房。刚爬出来又钻了狗洞。我躲在芦苇荡里,看着冲天的火光,耳中是此起彼伏的呼叫声。

风呼呼地吹着,像是鬼叫。我接近于无声,快速念叨着:

“阿婆,您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平平安安地回去看您……”

提心吊胆了一晚,在离开小镇前,我就近偷摸了一户人家男子穿的短打。将自己抹得灰头土脸,我又开始跑路。

“许怀夕,人总要向前看。”我给自己打气。

看来傅庭生和他的毒蛇青梅并不打算放过我,这样的话我还得在外流浪好几年。

“果然话本上说得对,路边的男人不能捡!”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11

紧赶慢赶大半月,我在新的小镇落了脚。有过失败经历,我开始痛定思痛。我易了容,又把头发挽起来,扮作妇人的模样。这小镇的行医之人屈指可数,我干脆放弃了卖药材,安安心心只卖绣品。幸亏跑路时没忘卷了所有钱财。

彻底安顿下来后,我也时常去茶楼打听消息,那位光风霁月的尚书大人可有新婚?这对我而言十分重要。谁都不想在梦中被烧成一抔灰。

阿伯们喝着茶,侃侃而谈:“咱们陛下真是位圣明贤德的好陛下,不仅减了老百姓的税,还惩治了不少贪官,新上任的官员都在办实事勒!”

“就是,这些鱼肉乡里的贪官就该被统统杀尽!”

除了陛下如何圣德,老百姓显然也很乐意去探听上京达官贵人私下的生活。比如六十岁的老尚书给自己添了个小儿子,夺嫡失败的吴王家的小郡主嫁给了能当她爹的吏部侍郎……

我一边啧啧感叹,一边竖着耳朵。

“诶!咱们的吏部尚书是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就是那位,听说他在民间的结发妻子失踪了,正四处寻人呢……”

“咳咳咳!”我被茶水呛得直咳嗽。他想杀我的心思都不收敛收敛吗?没心情再听那些达官贵人家发生了何事,我又缩回了自己的小屋。时辰尚早,闲来无事,我便索性躺下午睡。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好睡无梦。再睁眼时,落日霞光透过窗扉,有些扎眼。我抬手挡眼缓了缓,后知后觉发现屋内多了个人。梦里常客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小屋。

“啊啊啊啊啊啊!”我汗毛直立,吓得大声尖叫。

“醒了?”傅庭生向我伸手。

眼见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越来越近,我猛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你谁啊?别乱碰!”我惊魂未定,抱紧被子,一脸防备地盯着他,“你是谁?为何擅闯我的卧房?”

傅庭生顿了顿,随即眸子黑嗔嗔的,大手从我耳侧捻起一缕发丝:“夕夕不认我是想改嫁了吗?可是我还没死呢。”

他说话时嘴角勾着笑,却无端叫人发冷。我缩了缩脖子,正打算死撑到底。

“嘘。”傅庭生的食指抵住我的唇瓣,笑容愈加温和,更显诡异,“别急着开口,好好想想该怎么骗我。”

“骗你什么啊?”我一脸懵,心里却慌得不行,“你想听什么?我一路逃亡的辛酸史?”

“怎么?发现我没死,特意跑来送我最后一程?”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来吧,朝这儿捅,反正我没死透你是不会安心的。”我闭着眼,指了指心口,微风透过窗扉,脸上的湿润迅速泛凉。

越想越委屈,我都躲得这么用心了,他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忍不住问。

“你不是一直想跑吗?现在跑不掉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抽泣声渐大,最后演变为嚎啕大哭:“早知道最后还是逃不过,我就该待在许家村,托付李婶把我葬在阿婆旁边。”

12

“夕夕……”

有温热的吻落在我的额上,让我心里一惊。

“你怎么能认定我会杀你……”傅庭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被戳中了心事。

“我明明,”他嗓音发颤,“我明明盼着和你长相厮守。”

我的哭声瞬间哽住,还不小心打了个嗝,有些狼狈地揉了揉鼻子,“你说真的?”

他的吻像春雨一样,柔和又密集,落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发懵。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算漏了傅如吟。”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夕夕别怕,她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你了。”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像是在安抚我。

我擦了擦眼泪,脑子还在飞速运转,“等等,等等,刺客是傅如吟派来的?傅庭生你……你喜欢的其实是我?”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认真。

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你说盼着与我长相厮守,可成婚一年有余,我并未看出你的爱意。”

他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话不多,有时算得上沉默寡言,我同你相处,更像是热恋贴冷屁股,夫妻相处全然没有李婶和张叔吵吵闹闹的烟火气。”

我接着说:“对于要孩子你更是推三阻四,总说不是时候。”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夫妻之间本该坦诚,可我除了知道你叫傅庭生之外,对你一无所知。”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对了,你并不叫傅庭生吧?”

他抬起头,脸色有些泛白,将头埋在我的肩胛处,声音低沉,“我的确不叫傅庭生。”

我愣了一下,“那你叫什么?”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姓林名穆,字庭生,上京人氏。”

我有些惊讶,“林穆?”

他点了点头,“我的父亲母亲相敬如宾,主君操心政务,主母执掌中馈,我以为这就是夫妻相处之道。”

我忍不住插嘴,“所以你一直对我冷淡,是因为这个?”

他点了点头,“父亲常说,男儿应志在朝野,不可为内宅妇人所牵绊,可我高中状元游街那日,心中只余后悔,若你在身边该有多好。”

我叹了口气,“原来你心里也有过动摇。”

他点了点头,“我也曾想过我和你的孩子该是何模样,只是那时一切尚未安定,我总想给你们一个坦荡顺遂的未来。”

他的嗓音低沉,诉说着自己的秘密和经历。我才知道,他回京后所处的锦绣云端其实暗藏杀机,吴王夺嫡失败,垂死挣扎着报复所有人。

他的后背又添新伤。

“夕夕要看看吗?”林穆开始解衣带,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我忙按住他的手,贴心劝慰:“天黑再说,天黑再说。”

他勾了勾唇,笑意似冰雪初融,“好,天黑再说。”

修长的手指却转瞬握住我的脚踝,我忍不住缩了缩脚,“怎么了?”

我有些不解,“你这是要干啥?”

“其实有时候我也怀疑夕夕所说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不过没关系,这次你跑不掉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林穆说这话时眸子又变得黑嗔嗔的,目光随着手指,在我裸露的那截脚踝逡巡。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了两条……链子?

清凌凌的声音让我忍不住缩脖子,“你这是要干啥?”

“夕夕喜欢哪条?”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自顾自地说着,“我总归是爱你的。”

“你可以自己选。”

13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裸露的脚踝瞬间感到了凉意。

“这样不好。”我义正词严地告诉他,“夫妻之间应该和睦相处,拴条链子影响团结。”

“要不换着来?”林穆充耳不闻,还是一脸认真地建议,“或者是一边一条?”

我赶紧想象了一下自己左脚拴金链,右脚拴银链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滑稽,猛地摇头拒绝:“不行不行!太奇怪了,我可不敢想。”

“夫君。”我软了嗓音,凑近他,“你我既已坦诚布公,误会解开,我便没有再跑的理由。何必弄条链子影响感情呢?”

“谁知道呢?”林穆一边说,一边拿着那条金链子在我脚踝上比划,“离开许家村前,夕夕总说要随我回京,再生个孩子。可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跑得没影儿。”

“哎呀,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急得大喊,“不跑了!我对着变成星星的阿婆发誓,这次绝对不跑了!”

“真的?”他顿了动作,眼神里还有点怀疑。

“真的真的!”我猛点头,“阿婆在上,我发誓,定和林穆和和气气,坦诚以待!”

“夕夕要说话算话啊。”林穆收回了链子,但眼神里还是带着几分疑心。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每日清晨,在他直勾勾的见证下,我开始向变成星星的阿婆发誓,绝不抛下他。

“阿婆,你看着呢,我可不会丢下林穆。”我一边说,一边看着窗外的天空。

“行了行了,天天对着星星念叨,也不嫌烦。”林穆总是这样调侃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不想再让你担心。”我回他一个微笑。

这样的日子直到回京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见了那位位高权重的首辅大人,还有林穆的母亲。

“你既已娶妻成家,既要牢记责任,亦不能忘了绵延子嗣。”林父一脸严肃望着林穆。

“哎,爹,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夕夕的。”林穆赶紧点头。

林母脸色有些苍白,她朝我笑了笑,将手腕处的玉镯摘下为我戴上:“夕夕,这是娘的心意,希望你戴着它平平安安。”

“谢谢娘。”我接过玉镯,心里暖暖的。

“哎呀,娘,你怎么又叹气了?”林穆看着林母,有些心疼。

“没事,娘只是高兴。”林母轻轻摇头。

然后林穆带我去了他新开的府邸。

“夕夕,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在这里,你不必为规矩所缚,尽管做你想做的事。”他目光灼灼拉着我的手。

“想做的事?”我仔细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我想开一家药铺,继续干我的老本行。”

“好啊,只要你开心就好。”林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李婶说,不是哪里都有座山供我采药。

“是啊,上京可没有许家村那样的山,不过我可以自己种。”我笑着说。

“那也行,只要你喜欢就好。”林穆总是这么支持我。

我来了上京,开了药铺,在城郊盘山种起了药材。

“这药材可不能马虎,得好好照料。”我一边翻土,一边自言自语。

“放心吧,有我帮你呢。”林穆总是陪在我身边。

药材被收进药铺制成药汤、药丸,解了很多人的病痛。

“多亏了夕夕姑娘,这药真管用。”来看病的病人总是这样感谢我。

“没事,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把。”我笑着回应。

我有了家,月月义诊帮助了很多很多人。

“夕夕,你真是个好人。”李婶每次见到我,总是这样夸我。

“李婶,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我谦虚地说。

李婶一家,还有变成星星的阿婆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14 林穆前世番外

“夕夕死了。” 林穆站在小小的坟堆前,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那“许怀夕”三个字在他眼中不断晕染开来,他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少爷,您别太难过。” 随从在旁边轻声劝慰,可林穆根本听不进去。他原本以为,吴王叛党已伏诛,陛下金口玉言,就算父母有些微词,也无关紧要。他把那些明面上的、潜在的危险障碍都铲平了,夫妻俩本该团聚,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她怎么会死?” 林穆喉头有血腥气翻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李婶说夕夕是上山采药,失足坠崖,尸骨无存。林穆身形晃了晃,拒绝了随从的搀扶,歪歪斜斜地爬上了小苍山。

“少爷,您别上去了,山路危险。” 随从在后面着急地喊着,可林穆根本不理会。他在这儿打过猎、砍过柴,他的妻子也在这儿采过药。他不相信她会失足坠崖。

林穆在小苍山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三天,企图重走怀夕当日走过的路。直到他看见一连串齐整的足印,空白的大脑才恢复了理智。

“哈哈……” 他顿了顿,随即轻笑出声,笑着笑着,眼角漫开血腥气。随从惊恐地看着林穆如玉的俊脸上流下两行血泪,他们吞了吞口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穆却自己下了山,又回了上京。傅如吟做得并不高明,只是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母亲与表妹。

“表……表哥,你别杀我……” 傅如吟吓得俏脸上爬满了泪水,长剑泛着寒芒,直直指着林穆。

“你干了什么好事?” 林穆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杀意。

“表哥,我也是没办法啊,她一个村妇,配不上你。” 傅如吟还想狡辩,可林穆根本不给她机会。

“啊啊啊啊啊啊!” 傅如吟口中的话被铺天盖地的疼痛堵住,她惊恐地看着地上冒着氤氲热气的断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穆。

“你砍了我的手?” 傅如吟痛得直哆嗦。

“你害死了她,就该受点教训。” 林穆冷冷地说。

“够了!” 傅晚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一个无知村妇,死了就死了,难不成你还要我们给她陪葬!”

“不过是个鄙薄村妇,怎配入我林氏门?” 傅晚看着林穆,满是不屑。

林穆看着眼前母亲狰狞的面容,讽刺地想笑。他为什么不提防所有人?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你也要杀了你的母亲给她陪葬吗?” 傅晚看着满身戾气的林穆,嗓音都在发颤。

“天底下哪有儿子杀母亲的?” 林穆垂头看了看还在滴血的长剑,轻轻地笑了,笑容阴冷,嗓音像是覆了层寒冰。

“母亲就在这座院子里,寸步不离做你的高贵主母吧。” 说完,林穆便提剑出了院门。

赶回来的首辅已经知道了一切,他神色有些不赞同,“只是一个妇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爹,她不是普通妇人,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林穆停下脚步,认真地纠正父亲的说辞。

“哎……” 首辅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固执。”

“我有妻子,等一切尘埃落定,就去接她回家。” 林穆想起当初在晋王面前说这话时,晋王也是一脸无奈。

“我知她对你有恩,只是她身份实在太低,等你娶了如吟,抬她做个贵妾便好。” 傅晚当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于母亲看来,她只是一介村妇,可儿子觉得她极好,陛下也这样认为。” 林穆坚定地说,“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

良久,首辅叹了口气,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真的上了年岁。

林穆一生未娶,三十岁这年,在林氏旁支过继了一个六岁小儿。从许家村回来,他便染上了心疼的毛病。

这么多年,林穆很少梦见怀夕。傅庭生被他说服,按着他的双肩交代,“林穆,夕夕是不是误会了你,以为刺客也有你的手笔?”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林穆变得不安,跑许家村的次数更加频繁。

“夕夕,你怨我、恨我都好,别不理我。” 他坐在小小的坟包前,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释。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穆的眼泪滴在坟头,天子对他这种行径止不住地叹气。

后来,林穆成了首辅,他殚心竭虑地培养人才。选好接班人后,四十岁这年便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爹,我死后,定要将我葬在你母亲旁边。” 林穆拍了拍眼眶通红的养子的手背。

“爹,夕夕,还有阿婆都在那里,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相聚了。” 林穆在轻轻叹息中咽了气。

早知道,当初就带着她一道回京了。

完。

来源:易周历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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