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唯一的肾捐给弟弟,他康复后,却和父母一起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8 01:15 1

摘要:我爸扶着她的胳膊,一脸沉痛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门被撞开的时候,我正靠在沙发上,小口喝着温水。

那是一种兑了蜂蜜的温水,我妈特意给我调的,说是对身体好。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个束缚带。

我妈跟在他们身后,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我爸扶着她的胳膊,一脸沉痛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弟弟,陈阳,站在他们最后面。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运动服,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和我手术后这副孱弱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你们干什么?”我握着水杯的手开始发抖。

“林梦女士,我们是市精神卫生中心的。”为首的男人开口了,声音冷冰冰的,“接到你家人的申请,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需要跟我们回去接受治疗。”

精神卫生中心?

我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我妈“哇”的一声哭出来:“梦梦,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最近老说胡话,还总幻想我们害你,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爸跟着叹气:“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来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又缓缓把目光移到陈阳脸上。

“陈阳,你说句话。”

他是我亲弟弟。

三个月前,我躺在手术台上,把我唯一剩下的一颗健康的肾,给了尿毒症晚期的他。

医生说,我天生只有一个肾。

捐出去,我这辈子就完了。

我妈跪在地上求我:“梦梦,那是你亲弟弟啊!你不救他,他就要死了!妈给你跪下了!”

我爸在一旁抽着烟,一声接一声地叹气:“你妈说得对,你当姐姐的,总不能见死不救。”

陈阳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姐,救救我……我还想活。”

我心软了。

我答应了。

手术很成功,陈阳得救了。

而我,成了一个需要终身与透析机为伴的废人。

现在,我救回来的这个弟弟,看着那两个白大褂,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跟她废话什么?直接带走不就行了?”

他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的血,从里到外,一寸寸凉透了。

我笑了。

我看着他们,看着我这血脉相连的“亲人们”,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为了我好?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就是为了我好?”

我举起手里的玻璃杯,用尽全身力气,朝陈阳的方向砸了过去。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杯子没砸到他。

我爸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到身后。

玻璃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温热的蜂蜜水溅得到处都是。

这一下,仿佛成了我“发病”的铁证。

那两个白大Gua再也没有犹豫,猛地冲上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胳膊。

我拼命挣扎。

可我太虚弱了。

捐肾手术掏空了我所有的力气,这几个月,我连下楼散步都觉得累。

我的反抗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面前,就像一只小鸡在扑腾翅膀。

束缚带冰冷地缠上我的手腕,越收越紧。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我嘶喊着,像一头绝望的困兽。

我妈别过脸去,捂着嘴,哭得更伤心了,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我爸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只有陈阳,他抱着胳膊,冷漠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看一出与他无关的闹剧。

我被他们拖拽着往外走。

经过陈阳身边时,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啊”地惨叫一声,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那个位置,正是我手术刀口的所在。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我眼前一黑,瞬间没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听到陈阳骂骂咧咧的声音。

“疯狗!真是个疯子!”

然后是我妈心疼的惊呼:“哎哟,阳阳,快让妈看看,有没有咬破?要不要去打破伤风针?”

没有人管我。

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就像一件被丢弃的垃圾,被拖出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

我叫林梦。

在捐肾之前,我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设计师,有自己的事业,有不大但温馨的出租屋,还有一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

我的人生,本该是明亮而充满希望的。

直到陈阳的诊断书下来。

尿毒症晚期。

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

我们全家都去做了配型。

结果,只有我,百分之百匹配。

可我的体检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先天性孤肾。

我只有一个肾。

医生拿着报告,反复跟我强调:“林女士,你的情况非常特殊。这颗肾对你来说,就是你的命。一旦捐出去,你自己就要靠透析维持生命,生活质量会急剧下降,而且会有各种并发症的风险。”

他说得非常严重。

我怕了。

我不想死,我才26岁。

我把报告拿回家,我以为他们看到这个结果,会放弃。

可我低估了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也高估了他们对我的爱。

我妈看完报告,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一种让我陌生的光。

她说:“梦梦,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只有一个肾呢?要不再去查查?”

我摇了摇头:“医生说这是天生的,CT片子拍得很清楚。”

我爸把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那怎么办?阳阳怎么办?”

他的潜台词是,我的命,和我弟的命,必须选一个。

而我,不是那个被选中的。

那天晚上,我妈第一次给我下跪了。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肝肠寸断。

“梦梦,妈求你了,你就救救你弟弟吧!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啊!”

“他才22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你放心,你救了阳阳,你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以后我们全家都把你当菩萨供着!妈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爸也红着眼圈,声音沙哑。

“你弟弟要是没了,你妈也活不成了。梦梦,算爸求你,拉你弟弟一把。”

我被他们哭得心烦意乱。

我躲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我给男朋友周宇打电话,想从他那里寻求一点支持。

周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他说:“梦梦,这是你家里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从我的角度,我肯定不希望你有事。”

他的话,听起来很体贴。

可我却听出了一丝疏离。

他没有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边,说“绝对不行”。

他只是把皮球踢了回来。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第二天,陈阳的病情突然恶化,被送进了ICU。

我妈在医院走廊里哭晕过去好几次。

我隔着玻璃,看着躺在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弟弟,他曾经那么鲜活,那么爱笑,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姐,姐”。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我承认,那一刻,我动摇了。

我爸抓住了我眼神里的松动。

他把我拉到一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跟我说。

“梦梦,爸跟你保证。只要你救阳阳,爸妈以后的一切都是你的。家里的这套房子,还有我们俩的存款,以后都给你。我们再给阳阳买一套小的,让他自己出去住。”

“你手术后身体不好,就别上班了,在家好好养着,爸妈养你一辈子。”

“还有周宇那边,你放心,他是通情达理的孩子。等你好了,爸妈就给你们操办婚事,彩礼嫁妆,我们都给你出,绝对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他画了一张很大很大的饼。

美好得像一个梦。

我看着他斑白的两鬓,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我相信了。

我相信了血浓于水。

我相信了父母之爱。

我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我天真地以为,我用我后半生的健康,换来的是弟弟的重生,和全家人的感恩与爱护。

我错了。

错得离谱。

手术后的第一个月,我确实享受到了“功臣”的待遇。

我妈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营养餐,一口一口地喂我。

我爸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来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阳恢复得比我快,他会跑到我的病床前,削苹果给我吃,一口一个“姐,谢谢你”。

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这种“值得”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出院回家后,一切都开始悄悄变味了。

我需要严格控制饮食,低盐,低脂,低蛋白。

我妈一开始还很用心,单独给我做。

后来,她就开始不耐烦了。

“哎呀,家里就这么几口人,做两样菜多麻烦。你稍微吃一点,没事的。”

“今天这个菜盐放多了一点,你拿开水涮涮再吃吧。”

我身体虚弱,经常会感到疲劳,腰酸背痛。

我想在沙发上多躺一会儿,我妈就会在旁边念叨。

“梦梦啊,别老躺着,起来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跟个老太太一样。”

而陈-阳,他彻底康复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可怜弟弟。

他开始彻夜不归,跟朋友出去喝酒、泡吧。

我劝他:“你刚换肾,要爱惜身体,不能这么折腾。”

他一脸不屑:“我的身体好得很!倒是你,姐,你现在跟个药罐子似的,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有一次,他带了一群朋友回家。

那群人闹哄哄的,在客厅里抽烟、喝酒,声音大得我头疼。

我从房间里出来,想让他们小点声。

其中一个黄毛小子,指着我,对他开玩笑:“阳子,这就是你那个捐肾的姐姐?看着……挺显老的啊。”

陈阳笑了。

他没有反驳,反而接了一句:“可不是嘛,现在就是个废人,中看不中用。”

那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那群人哄堂大笑。

我妈从厨房里端着水果出来,看到这一幕,只是象征性地说了陈阳一句。

“怎么跟你姐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然后,她就满脸堆笑地去招呼那群客人了。

仿佛我受到的羞辱,无足轻重。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我妈吵架。

“妈,陈阳怎么能那么说我?我是他姐姐,我救了他的命!”

我妈正在收拾残局,她头也不抬。

“哎呀,他那是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他朋友在,你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吧?”

“面子?他的面子比我的尊严还重要吗?”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他大病初愈,你就不能让着他点?”

我气得浑身发抖。

“让着他?我把我的肾都给了他,我还要怎么让着他?”

我妈烦了,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摔。

“行了行了,一天到晚就拿这个说事,你烦不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亏待你了呢!”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在他们眼里,我的牺牲,已经成了一件可以拿来讨价还价的商品。

而且,正在迅速贬值。

周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我越来越冷淡的。

他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每次来,也只是坐一小会儿,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亲密。

我能感觉到,他在退缩。

我的身体状况,我的家庭,都成了他眼里的累赘。

终于,在我手术后第二个月,他提出了分手。

理由是:“我妈不同意。她说,我们家不能娶一个……身体有问题的媳-妇。”

他说得那么委婉,那么冠冕堂皇。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平静地问他:“这是你妈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躲开了我的眼神。

“梦梦,对不起。”

我懂了。

我点了点头:“好,我成全你。”

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颗肾,还有我的爱情,我原本可以拥有的人生。

分手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

我妈在外面敲门。

“梦梦,你开门啊。为了个男人,至于吗?”

“分了就分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人家看不上你也正常。”

“别哭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她的每一句“安慰”,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终于明白,我成了这个家的弃子。

陈阳的命被救回来了,我这个“工具”,也就失去了价值。

他们开始嫌我麻烦,嫌我拖累,嫌我……活着。

我爸承诺给我的房子,存款,只字不提。

反而,他们开始算计我自己的钱。

我工作几年,攒了十几万块钱。

手术前,我妈说,怕我一个人乱花,要帮我“保管”。

我信了她,把银行卡给了她。

现在,我想把钱要回来。

我想搬出去住。

这个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我跟我妈开口。

“妈,我的那张银行卡呢?你还给我吧。”

她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你要卡干什么?你现在又不花钱。”

“我想搬出去租个房子,自己住。”

“胡闹!”我爸在一旁厉声喝道,“你身体这个样子,一个人出去怎么生活?还嫌不够给我们添乱吗?”

我冷笑:“我在这个家里,才是给你们添乱吧?”

我妈的脸色变了。

“梦梦,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那把钱还给我。”

“钱……钱没了。”我妈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弟弟换肾,后续治疗,买营养品,哪样不要钱?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就先……先用了你的。”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用了我的?你们凭什么用我的钱!”

那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是我以后用来做透析,用来保命的钱!

“什么你的我的,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嘛?”陈阳从房间里走出来,懒洋洋地说。

“再说了,我的命都是你给的,用你点钱怎么了?大不了以后我还你。”

他还我?

他拿什么还?

他现在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心安理得。

“你们这是抢劫!”我气得口不择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是我爸打的。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打我。

“混账东西!”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为了点钱,你就要死要活的!你弟弟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我的心狠?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所谓的“亲人”。

一个,拿走了我的肾。

一个,拿走了我的钱。

一个,给了我一巴掌,骂我心狠。

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

这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我捂着脸,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我开始尖叫,开始摔东西。

我把客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我要发泄,我要让他们看看,我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木偶。

我也有痛,我也会疯。

他们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我妈抱着我爸的胳膊,瑟瑟发抖。

陈阳躲得远远的,生怕我伤到他。

从那天起,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从嫌弃,变成了恐惧。

他们开始在背后窃窃私语。

他们说我“精神不正常”了。

他们说我“得了臆想症”,总觉得我们要害她。

他们甚至在我喝的水里,偷偷放了安眠药。

我发现了,把水倒掉,跟他们大吵一架。

结果,这更加印证了他们的说法。

你看,她又不正常了。

她连我们对她的好,都当成了驴肝肺。

他们开始联合起来,在我面前演戏。

我妈会突然抱着我哭,说:“梦梦,你到底怎么了?你跟妈说啊,别吓妈。”

我爸会语重心长地劝我:“有病就要治,我们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陈阳则会用一种怜悯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姐,你真的病了。”

他们把我孤立起来,用一种“我们都是为你好”的姿态,给我判了“精神病”的罪。

我百口莫辩。

我说的一切,都成了“疯话”。

我的反抗,都成了“病情加重”的症状。

直到那天,他们叫来了精神病院的人。

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他们不只是想摆脱我这个“累赘”。

他们是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

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让我吃药,让我接受“治疗”。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记忆,只会流着口水傻笑的疯子。

到那时,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我曾经用我的一颗肾,救了我弟弟的命。

再也没有人会追究,我那十几万的救命钱,去了哪里。

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过上他们的新生活了。

好狠的心。

好毒的计。

……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来。

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间白得刺眼的房间,墙壁是软的,没有窗户,只有门上一个小小的观察口。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湿透,肚子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空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醒了?醒了就起来。”

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物件,没有丝毫温度。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束缚在床架上。

“这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精神病院。你家人说你-有暴力倾向,需要隔离治疗。”护士冷冷地说。

“我没有病!是他们害我!”我激动地喊。

护士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没病。”

她说完,转身就走,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上了锁。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和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绝望。

我完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

我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我开始拼命挣扎,手腕和脚踝很快就被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可是没用。

束缚带牢牢地固定着我,我越是用力,它就勒得越紧。

我喊,我叫,我哭,我骂。

没有人理我。

门上的观察口,偶尔会有一双眼睛闪过,冷漠地看一眼,然后消失。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天?两天?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

我饿了,渴了,伤口疼得我直冒冷汗。

终于,门开了。

还是那个护士,她端着一个餐盘进来。

盘子里是一碗看不出颜色的糊糊,和几颗五颜六色的药片。

“吃饭,吃药。”她命令道。

我看着那些药,心里一阵恐惧。

我不能吃。

吃了这些药,我就真的毁了。

“我不吃!”我把头扭到一边。

护士皱了皱眉。

她把餐盘放在地上,叫来了两个高大的男护工。

他们一左一右地按住我。

护士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把我的嘴掰开。

冰冷的药片被塞进我的喉咙,然后是一股带着馊味的糊糊,粗暴地灌了进来。

我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

他们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没有一丝同情。

等我吃完,他们又把我绑好,然后离开。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

灌食,灌药。

药效很快就上来了。

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醒着的时候,脑子也像一团浆糊,转不动。

记忆开始变得模糊。

我甚至有时候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不然,我的家人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恐惧。

不,我不能认命。

我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毁掉。

我开始想办法自救。

我假装顺从。

他们喂我药的时候,我不再反抗,而是含在舌头底下。

等他们走了,再偷偷吐掉。

虽然还是会被灌下去一部分,但至少,我能保持一丝清醒。

我开始观察。

我发现,每天早上,会有一个年轻的医生来查房。

他叫陈医生。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那种鄙夷和不耐烦,而是带着一丝探究和……同情?

机会来了。

那天,陈医生照例来查房。

他身后跟着那个冷漠的护士。

“林梦,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开口问。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或者嘶吼。

我看着他,用尽我所有的力气,让自己显得平静而理智。

“陈医生,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护士立刻警惕起来:“病人情绪不稳定,不能解开束缚。”

陈医生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

我立刻说:“我保证不乱动。我只是想说几句话,五分钟,就五分钟。”

我的眼神,一定充满了渴望和真诚。

陈医生最终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他对护士说。

护士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想说什么?”陈医生问。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语速,把我的故事,简明扼要地说了出来。

从我天生孤肾,到我捐肾救弟,再到他们如何一步步算计我,把我送进这里。

“陈医生,我没有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的银行卡里有十几万,是我工作攒的,现在在我妈手里。你可以去查银行流水,手术后有一笔很大的支出,是他们给我弟弟买车了。”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萧楠,在城西的‘蓝山’咖啡馆工作。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她?她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她可以为我作证。”

“求求你,帮帮我。”

我说完,眼泪已经流了满面。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如果他也不信我,那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陈医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都凉了。

然后,他开口了。

“你的家人说,你分手后就变得不正常了,有被害妄想症。”

“我没有!是他们逼我的!周宇跟我分手,也是因为我妈在他面前说我身体不行,是个累赘!”

“他们还说,你砸了家里的东西,有暴力倾向。”

“那是因为他们抢了我的救命钱!他们把我逼到了绝路!”我激动地反驳。

陈医生看着我,眼神复杂。

“好,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说完,他就走了。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还是不信我。

在他眼里,我刚才那番激动的话,可能只是一个精神病人典型的辩解。

绝望,再一次将我淹没。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照旧。

灌药,昏睡。

我甚至开始放弃了藏药。

也许,就这样睡过去,也挺好。

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

那天下午,我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护士,也不是陈医生。

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萧楠。

我的闺蜜。

她看到我被绑在床上,形容枯槁的样子,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

“梦梦!”

她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这群!”

我看着她,仿佛在做梦。

“楠楠……你怎么来了?”

“是陈医生联系我的。他说,有个叫林梦的病人,一直念叨我的名字。”

萧楠一边说,一边帮我解开束-缚带。

她的手在发抖。

“我给你打了好多天电话,一直关机。我去你家找你,你爸妈说你出去旅游散心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旅游!”

“我留了个心眼,偷偷在你家楼下等。结果今天,就看到陈医生来找你爸妈了解情况,被他们赶了出来。”

“我追上去问他,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原来,陈医生信了我的话。

他真的去调查了。

一道光,终于照进了我黑暗的世界。

“楠楠,他们说我疯了。”我抓着她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没疯!疯的是他们!”萧楠斩钉截铁地说。

她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出来的纸。

“你看,这是你的银行流水。就在你手术后一个月,有一笔二十万的转账,收款人是你弟陈阳!”

“我还找到了你那个前男友周宇。我把他堵在公司门口,录了音。他亲口承认,是你妈哭着求他离开你,说你现在是个累赘,会拖累他一辈子,还给了他五万块钱的分手费!”

“那五万块钱,也是从你的卡里取的!”

萧楠每说一句,我的心就被凌迟一分。

我的妈妈。

我的亲生母亲。

为了赶走我的男朋友,为了彻底孤立我,她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还有这个。”

萧楠又拿出一个录音笔。

“这是陈医生偷偷录下的,他跟你爸妈的对话。”

她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传来我妈尖利的声音。

“……她就是疯了!医生你别听她胡说!我们是她最亲的人,还能害她不成?”

然后是我爸的声音。

“是啊医生,她现在就是看谁都像仇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才送她来治疗的。”

接着,是陈医生的声音,冷静而克制。

“可是林梦女士的银行卡里,确实有一笔大额支出,是用来给陈阳先生买车了。这件事,她本人知情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

然后是我妈慌乱的辩解。

“那是……那是我们当父母的,借她的钱给儿子买个车,怎么了?她是我们女儿,她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吗?”

“那周宇先生的分手费呢?也是你们‘借’的吗?”

“你……你这个医生怎么回事!你是来查户口的吗?我女儿的病你到底治不治?不治我们换医院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真相,已经再清晰不过了。

萧楠握着我的手,眼睛里全是怒火。

“梦梦,我们报警!告他们非法拘禁,告他们侵占财产!我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报警?

我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铁栏杆,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如果我报警,我的父母,我的弟弟,都会被抓起来。

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可是,我还有家吗?

从他们把我送进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家了。

我的心,在滴血,也在变硬。

我看着萧楠,一字一句地说。

“不,先不报警。”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

在萧楠和陈医生的帮助下,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理由是“病情稳定,回家休养”。

我爸妈来接我的时候,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梦梦,你看,妈就说很快就能出来的吧。”

“回家好好听话,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陈阳没来。

我妈说,他跟朋友出去玩了。

我知道,他是不屑于来接我这个“疯子”的。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客厅里,少了很多我曾经砸碎的摆设。

显得更加空旷,也更加冷清。

我妈给我倒了一杯水,里面又放了白色的药片。

“来,梦梦,把药吃了,这是医生开的巩固药。”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摆布的傻子。

我接过水杯,看着药片在水里慢慢融化。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把水缓缓地倒进了旁边的绿植花盆里。

我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干什么!”

“妈,”我看着她,平静地开口,“这药,你自己留着吃吧。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

我爸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板起了脸。

“林梦!你怎么又犯病了!”

“爸,”我又看向他,“我没病。倒是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还记得吗?你当初答应我,只要我捐肾,这套房子就给我。”

他们的表情,僵住了。

像是被我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你……你胡说什么!”我妈的声音开始发虚。

“我胡说?”我笑了,“没关系,我有证人。”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萧楠发给我的录音。

里面,是我爸当初劝我时,许下的那些诺言。

“……只要你救阳阳,爸跟你保证。家里的这套房子,还有我们俩的存款,以后都给你……”

我留了个心眼。

那段对话,我录了音。

我爸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我妈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竟然算计我们!”

“算计?”我反问,“跟你们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相比,我这点‘算计’,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门开了。

陈阳回来了。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看着他,“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他嗤笑一声,“一个疯子,也配有家?”

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看着他,淡淡地说:“陈阳,你开回来的那辆新车,不错。花了二十万吧?”

陈阳的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那二十万,是我的钱。是我准备用来做透析,保命的钱。”

“现在,我回来了。这笔钱,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陈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还给你?林梦,你脑子没病吧?你的命都是我姐给的,我用你点钱怎么了?”

他把那套无耻的理论,又说了一遍。

“我的命是你姐给的?”我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

“陈阳,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你姐。”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也许,在他心里,那个捐肾救他的姐姐,早就在手术台上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叫林梦的,碍手碍脚的疯子。

“我不管你是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耍起了无赖。

“好,很好。”

我点了点头。

我不再跟他们废话。

我拿出另一份东西。

是萧楠帮我找的律师,起草的一份财产分割协议和一份起诉书。

我把它们拍在桌子上。

“既然你们不讲亲情,那我们就讲法律。”

“第一,这套房子,过户到我名下。这是爸当初亲口承诺的,有录音为证。”

“第二,我卡里的十几万,连本带息,一分不少地还给我。包括给我弟买车的那二十万,以及给我前男友的那五万。”

“第三,你们三个,公开向我道歉。承认你们为了侵占我的财产,恶意将我送进精神病院。”

“如果你们做不到,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这份起诉书,告你们非法拘禁和职务侵占。这些证据,足够让你们在里面待上几年了。”

我每说一条,他们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我把录音笔、银行流水、律师函这些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时,他们彻底慌了。

“梦梦!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你的亲人啊!”我妈第一个崩溃了,她想过来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在我被你们送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我们就不是亲人了。”

“你这个不孝女!白眼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破口大骂。

“我白眼狼?”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用我半条命换回你儿子的命,换来的是什么?是一巴掌,一句‘心狠’,和一个精神病的罪名。到底谁是白眼狼?”

我爸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阳的反应最激烈。

他猛地冲上来,想抢桌上的那些证据。

“你敢告我!我弄死你!”

我早有防备。

我迅速后退,同时按下了手机的报警键。

萧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们进来之前,她就已经在楼下报警了。

说这里有家庭纠纷,可能引发暴力事件。

几乎就在陈阳扑过来的同时,门被敲响了。

是警察。

“警察!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闹事!”

看到警察,陈阳瞬间就怂了。

我爸妈也吓得不敢说话。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我的家人,非法拘禁我,并且侵占我的个人财产。”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警察。

……

事情闹得很大。

警察把我们所有人都带回了派出所。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我爸妈和陈阳,无法再抵赖。

他们当初为了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伪造了很多我“精神失常”的证据,还贿赂了那个接收我的医生。

现在,这些都成了他们罪行的铁证。

最终,法院判决下来。

我爸妈因为参与非法拘禁,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

陈阳是主谋,并且有暴力行为,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那辆用我的钱买的车,被法院强制拍卖,钱款返还给我。

我妈卡里的余额,也全部转回了我的账户。

那套房子,因为有我爸的录音作为关键证据,法院支持了我的诉求,判决过户到我的名下。

我赢了。

我拿回了我应得的一切。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开庭那天,我妈在被告席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指着我,骂我是,是魔鬼,竟然把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弟弟送进监狱。

周围的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一个“不孝”的女儿,一个“狠心”的姐姐。

他们不会去想,我经历了什么。

他们只会觉得,家人之间,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何必做得这么绝?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早就死了。

死在那间冰冷的隔离室里。

死在他们冷漠的眼神里。

死在我爸那一巴掌下。

死在我弟那一脚下。

有些伤害,是无法愈合的。

有些背叛,是无法原谅的。

我把房子卖了。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噩梦的地方。

我拿着钱,和萧楠一起,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们去了一个温暖的海滨小城。

我租了一个能看到海的房子。

我需要定期去做透析。

过程很痛苦,也很耗费精力。

每次做完,我都会虚弱好几天。

但我的心,是平静的。

我找了一份可以在家做的兼职,画一些插画,赚取微薄的收入。

萧楠的咖啡馆,就开在楼下。

她总会给我送来不加糖的拿铁,和她亲手做的低蛋白点心。

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海边散步。

海风吹着我的脸,咸咸的,湿湿的,像眼泪的味道。

但我没有再哭过。

我的眼泪,早就在那场漫长的噩梦里,流干了。

有时候,我会看着我腹部那道长长的疤痕发呆。

它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失去了一样多么宝贵的东西。

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颗肾。

还有对亲情的,最后一点幻想。

陈医生偶尔会给我发信息,问我近况。

他说,那个精神病院,因为违规操作,被停业整顿了。

那个收治我的医生,也被吊销了执照。

他说,我很勇敢。

勇敢吗?

我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我只是想为那个曾经天真善良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一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姐,我错了。你出来后,能来看看我吗?”

是陈阳。

他应该是在监狱里,用别人的手机发的。

我看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

然后,我平静地删除了它。

没有回复。

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有些关系,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的人生,毁了一半。

但幸好,还剩下另一半。

我抬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大海。

海鸥在自由地飞翔。

太阳正缓缓落下,把整个海面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新的一天,又要来了。

而我,还活着。

这就够了。

来源:欢喜星为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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