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亿大单落袋的庆功宴上,林薇薇将我推至聚光灯中央。她,我的妻子,公司的总裁,笑意盈盈地许诺我一份厚礼。全场掌声雷动,她却将一枚塑料玩具车钥匙塞入我掌心,那冰冷的触感,像一根针,刺破了所有喧嚣。
三亿大单落袋的庆功宴上,林薇薇将我推至聚光灯中央。她,我的妻子,公司的总裁,笑意盈盈地许诺我一份厚礼。全场掌声雷动,她却将一枚塑料玩具车钥匙塞入我掌心,那冰冷的触感,像一根针,刺破了所有喧嚣。
“公司冲刺IPO,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她对着麦克风,声音甜腻,“你的布加迪,先停在梦里。明年,我给你换辆真的。”
善意的哄笑声淹没了整个宴会厅。人们称赞我们夫妻情趣盎然,懂得为名利场增添一抹亮色。我握着那把塑料钥匙,看着她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演完这场精心编排的独角戏。
宴席散尽,我独自坐在休息室,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恰好停在助理杜子昂的朋友圈。一张刺眼的红色法拉利照片,配文诛心:“姐说了,真正的梦想是用来即刻拥有的,不是空头支票。”照片一角,那只涂着精致蔻丹的手亲密地搭在他肩上,我熟悉那手上的每一寸纹路,属于林薇薇。
我面无表情,点了个赞。
下一秒,她的来电几乎灼穿了屏幕。声音压抑着慌乱:“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别听他瞎说!那是公司的配车,是门面!你立刻把赞取消!晚上回家我跟你解释……”
语气忽而软了下来,带着诱哄:“老公,信我这次。只要稳住,公司上市后,我分你一半股份!”
我低头,掌心的塑料钥匙硌得生疼。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将我淹没。“呵……你的股份?”我轻笑,“还是留给你的‘门面’加满油吧。林薇薇,这辆梦里的车,我不等了。我们离婚。”
电话那头呼吸猛地一窒,随即声音尖利起来:“我重复多少遍你才懂?那是公司配车!他谈成的业绩,最后不还是算在公司账上?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她开始倒打一耙,“你作为丈夫,连这点体谅和信任都没有?”
她顿了顿,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看在你立功的份上,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但离婚,不是你随便能提的。”声音再次冰冷,“我给过你台阶了,是你不配合。再有下次,别怪我撕破最后那点情谊!”
“啪”的一声,她挂断了电话。听着忙音,我只觉得荒谬可笑。
民政局冷气充足,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我坐在塑料椅上,手里攥着一份七年前的离婚协议。她不知道,这次我是来真的。等待叫号的间隙,我点开那个几乎从不看的“家庭群”,如今已是杜子昂的个人秀场。最新的朋友圈,是法拉利方向盘的特写,配文:“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评论区里,几条高赞评论格外刺眼,阴阳怪气他软饭硬吃,替我抱不平。
我瞬间明白了,林薇薇早上的歇斯底里,是因她的小心肝受了委屈。可他有什么可委屈的?杜子昂,除了那张尚可的脸,还剩下什么?三本学历,连个完整的SOP都做不出来。我始终搞不懂林薇薇看中了他什么。
回想那场荒诞的招聘会,上百个985、海归、资深经理的履历堆成山,林薇薇却大手一挥,钦定了杜子昂。我曾私下找她谈,她极不耐烦:“我以为你最懂我。结果你和那些人一样,只看表面。公司需要‘特殊能力’的人才。”出于对她业务能力的盲目信任,我竟被说服了,甚至反省自己格局小,让HR修改了招聘简章。
打脸来得飞快。不久后,人事部按“新标准”招来一个专业不对口的新人。林薇薇在办公室对人事经理发了一下午的火,声音尖利到整个楼层都听得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公司招?立刻辞了!”那一刻,我全明白了。“广纳贤才”的标准,是为杜子昂量身定做,“特殊能力”,是讨好金主的巧嘴。而我,那个以为她在为公司大局考虑的傻子,还亲手为她的荒唐行为修改了公司制度。
项目组的消息弹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绪。“老大!对方答应合作了!方案成了!”看着群里刷屏的欢呼,我郁结的心情稍缓。紧接着,林薇薇在工作群里发布了一份人事调动:“这次项目能拿下,杜助理功不可没。我决定,由他担任新项目主管。”
我当然有意见。她以“赏罚分明”为由,公布了奖惩名单。同意杜子昂空降的人,全部晋升,奖金翻倍。几个不服气、为我说了几句的老组员,被踢出项目组,奖金清零。她的解释冰冷如AI:“项目组不需要思想不团结的人。”
我的手机瞬间被私信轰炸。“这小子欺人太甚!林总连管都不管吗?”“老大,别往心里去。你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就算单干,我们也跟你走!”看着兄弟们的消息,我心里又暖又恨。林薇薇这是掐准了我的软肋,她太了解我了,知道我最看重这群打江山的兄弟。她用不公平的待遇逼迫他们,就是为了逼我就范。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对面的人语气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意外:“秦总?真是稀客。看来,你是想通了?”“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尽管说。”“我会带上我的核心项目组。事成之后,我要贵公司一半的股份。”对面沉默了三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成交。”
从这家公司一砖一瓦建起,我兢兢业业,林薇薇承诺的股份却遥遥无期。如今,她还要为了一个外人,折辱我的团队。这口气,我不会再忍了。
我刚挂断电话,大厅的广播就叫到了我的名字。我低头看了看离婚协议书,做出了选择。工作人员公式化地说道:“需要双方共同到场确认。”我不情愿地给林薇薇拨去电话。一遍,无人接听。两遍,被挂断。三遍,直接关机。我没办法,只能点开手机相册,将林薇薇给杜子昂买法拉利的转账记录,以及他们“团建”时的亲密截图递了过去。工作人员看完,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换上了一种“我懂了”的同情眼神。“行了。你这两天来拿离婚证吧。”
“好。”我如释重负。可我刚迈出民政局的大门,林薇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知道错了吗?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现在知道着急了吧?晚了。”我听着电话里,妻子那冰冷又带着施舍般的语气,只觉得一阵可笑。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秦昊,你听到没有?”林薇薇见我不说话,语气更冷了,“只要你承认错误,跟子昂道个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在这时,电话那头,杜子昂那年轻而张扬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薇姐,跟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我的新方案已经得到了王总的认可!他那个老掉牙的东西,早就该淘汰了!”电话被急匆匆地挂断。
组员们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愤懑和不平。“昊哥,这口气我们真的咽不下去!”“是啊,杜子昂那小子除了会拍马屁还会什么?”“老大,离了吧!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看着这群跟我一起拼搏的兄弟,心头一暖,随即苦涩地笑了笑。是我,亲手给了她肆意伤害我的权利。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满身酒气,头脑却异常清醒。我推开家门,意外地发现客厅的灯居然亮着。林薇薇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袍坐在沙发上。她一见我,立刻皱起眉,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跟你说过多少次,少喝点酒!一身味道,难闻死了!”
我看着她,只觉得无比荒谬。“林副总日理万机,不是有重要应酬吗?怎么有空屈尊回来视察?”林薇薇的脸色一僵,随即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还不是担心你!听说你们项目组今天闹得不太愉快?我特意回来看看你。”她指了指桌上的餐盒,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感:“看看,我还给你带了‘御膳坊’的虾饺和烧鹅,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御膳坊?”那不是杜子昂最喜欢在朋友圈炫耀的餐厅吗?给我带的?怕是他们吃剩下,或者……她本就是陪杜子昂去吃,顺便打包回来“施舍”给我的吧?想到这里,我几乎能闻到食物上沾染了杜子昂那令人作呕的古龙水味。“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我冷冷地拒绝。
林薇薇愣住了,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习惯性地想伸手来探我的额头:“秦昊,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子昂他毕竟是个人才……”我猛地侧过头,躲开了她的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同事偷偷给我看的一段视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杜子昂趴在桌上,林薇薇满脸心疼,正用手轻轻替他按摩太阳穴。杜子昂嘟囔着:“薇姐,你手真软,按一按就不疼了。”林薇薇笑得一脸宠溺:“就你嘴甜。”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她,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干呕起来。我清理完自己,走出卫生间。林薇薇还站在原地,脸色极其难看。“秦昊,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恼羞成怒地质问。
“林薇薇,你是不是觉得,我秦昊永远都会站在原地,等着你偶尔施舍一点廉价的关心?”我指向那些餐盒:“这些,是你们吃剩的,还是你特意打包回来,安抚我这个‘不识大体’的丈夫的?嗯?”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薇薇。”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离婚吧。”“好端端的,你说什么胡话!”“好端端的?”我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林薇薇,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好端端’的了。”我走到电脑前,快速调出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件草稿。“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我将屏幕转向她。“我要我应得的那一半。签了它,你手上那个准备给杜子昂‘镀金’的公益项目策划案,我立刻拱手相让。否则,我就是把它扔进碎纸机,也不会让你拿去讨好他。”
林薇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陡然尖利:“你疯了吗?!就为了跟我赌气,连这种对社会有益的事情都要拿来当筹码?秦昊,我没想到你这么自私!”“自私?”我几乎要笑出眼泪。“签了吧,林薇薇。”我将一份打印好的协议推到她面前,“给自己,也给我,留最后一点体面。”
她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仿佛看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抬起头,眼神复杂:“秦昊,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就这样毁了它吗?”“晚了。”我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信任就像镜子,碎了就是碎了。”我拿起笔,塞到她颤抖的手里:“是你亲手毁了它。现在,签字。”
林薇薇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张上方悬停了许久。最终,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签下了她的名字。“秦昊,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我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拜你所赐。”
看着她签下那份财产分割协议,我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熄灭了。她见我仔细收好协议,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行了,现在随你的意了。这下,可以帮子昂的忙,把那个公益项目给他了吧?”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像最后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囚禁着所有委屈、愤怒和失望的牢笼。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个项目哪里够,”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我的位置,也一起给他吧。”林薇薇愣住了。“意思就是,”我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我不干了。这个家,这段婚姻,还有你费尽心思想要塞给杜子昂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你疯了?!”林薇薇猛地站起来,“就因为我多照顾了一下杜子昂,你就要闹成这样?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照顾?”我嗤笑一声,“林薇薇,你管那种毫无边界感的偏袒、为了他一次次欺骗我、甚至不惜编造自己对那件白色连衣裙有什么‘心理阴影’来当借口的行为,叫‘照顾’?”
我提起了那件白色连衣裙。“去年结婚纪念日,你说那件裙子让你想起法国国旗,勾起了你什么不好的回忆?编得真像啊。我当时居然还信了,还愧疚地去给你买手链道歉。结果呢?你是穿着我买的手链,去陪杜子昂过夜了吧?”“你胡说!”林薇薇尖声反驳,“秦昊,你没有证据!”
“证据?”我冷冷地看着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那是杜子昂不久前发来挑衅的,虽然很快就撤回了,但我手快截了图——照片里,林薇薇穿着睡衣,背景明显是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她手腕上戴着的,正是我为了“连衣裙事件”道歉时,送她的那条钻石手链。而拍摄日期,赫然就是我们结婚纪念日的第二天凌晨。
林薇薇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她猛地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轻易躲开。“林薇薇,别再把我当傻子了。”我收起手机,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厌倦。“房子、车子、存款,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我只要我应得的一半。至于其他的,”我指了指这间屋子,“都留给你,和你的‘好同事’吧。”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声音疲惫而坚定。“你的‘改’,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你的眼泪,也不再能打动我分毫。”我的手刚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背后就炸开了她那歇斯底里的哭喊:“秦昊!你就非要这么绝情吗?!”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依旧没有转身,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我们的感情,不是输给了一个‘外人’。是彻头彻尾地,被一个‘外人’亲手毁掉的。而你,林薇薇,就是那个开门揖盗、亲手把刀递给他的共犯。”
一听这话,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抹了把根本没多少湿意的眼角,连伪装都懒得继续了,语气里透出毫不掩饰的烦躁:“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这么小心眼有意思吗?”
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腾地方不是正合你意?你和你的杜子昂正好双宿双飞。”我故意顿了顿,补上一刀:“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杜子昂那小子除了会哄你开心,根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软饭男,关键时刻P都靠不住?”
这话显然戳到了她的痛处,林薇薇的脸色黑得像锅底:“行了行了!不就是一辆破车吗?多大点事!我过两天就给你也买一辆,行了吧?”她烦躁地摆摆手,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真是服了,一个大男人,屁大点事,陈芝麻烂谷子的,记到现在。真无语。”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我所有的愤怒和失望,仅仅是因为她送给杜子昂的那辆车。她根本没懂,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她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钱——来敷衍我,稳住我,好让她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捧着她的“子昂弟弟”。
“免了。这份‘心意’太重,我承受不起,你还是留着赏给你的杜子昂吧。”林薇薇的耐心彻底耗尽,她冲上来推了我一把:“秦昊!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跟子昂清清白白,就是上下级!你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P的,是别人伪造的!你怎么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思想那么龌龊?”
“是伪造,还是你自欺欺人,你心里没数吗?”这句话仿佛点燃了炸药桶。林薇薇的脸瞬间涨红,语气变得尖利刺耳:“你要是偏这么想,我也懒得解释了!你把我之前送你的那辆遥控汽车还给我!你这种人,不配拿着我的东西!”她疯了一样冲进我的房间,粗暴地拉开一个个抽屉,翻箱倒柜地找那辆车。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拦住了她。我甩开她,径直走到书桌旁,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那辆曾经被我视若珍宝的遥控车,此刻正四分五裂地躺在角落里,零件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林薇薇看着那堆碎片,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满是解脱。我不再看她,转身就走。就在我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林薇薇突然伸出腿,恶狠狠地绊了我一脚!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我猛地回头瞪着她:“你干什么?”
“你活该!”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那眼神阴毒得让我后背窜起一阵寒意。房门被她用尽全力“砰”地一声摔上,整个屋子都仿佛震了一下。这大概是她林薇薇,在我面前输得最狼狈的一次。
第二天,我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公司。但不是为了上班,而是为了递交辞呈。当我把辞职信放在人事经理桌上时,我身后的组员们也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放上了他们的辞职信。我们整个核心技术组,集体辞职。人事经理的脸都白了,连忙抓起电话,颤颤巍巍地拨给了林薇薇。
电话那头很嘈杂,林薇薇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如同电流般刺啦作响地传了过来:“离职?想走就让他们滚!全都开了!以后这种屁事别来问我!”人事经理举着听筒,呆立在原地。我摇摇头,平静地看着她:“那还是劳烦你早点给我们办手续吧。”
她依旧满脸为难。过了好几秒,她终于像是泄了气一样,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红色的离职印章。“砰”、“砰”、“砰”,印章一个接一个地盖了下去。我们抱着各自的箱子刚走出人事办公室,离职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公司。杜子昂手下那几个新晋的心腹,正堵在走廊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笑得格外刺眼。
我身后的一个兄弟当场就炸了,把箱子往地上一摔。眼看气氛剑拔弩张,我立刻伸手拦住了我的组员。我转过头,平静地扫了那几个小丑一眼:“祝你们,后来者居上。”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带着我的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路过民政局时,我顺道进去办了手续。当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拿到手里时,我感觉浑身的枷锁都消失了。心情豁然开朗,我大手一挥,扬言要请兄弟们吃顿好的。可屁股还没坐热,包厢门一开,林薇薇和杜子昂,正手挽着手亲密地走了进来。
林薇薇被一群人捧得心花怒放,那笑意根本藏不住。她豪气地一挥手:“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都算我的!”我心里一阵发冷。原来这么早,早在杜子昂还在念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勾搭上了。身旁的兄弟忍不了这恶心劲儿,“砰”地一声把酒瓶子砸在桌上。
巨大的声响让林薇薇那群人吓了一跳。她循声望过来,当她看清包厢里坐着的是我时,那张笑靥如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秦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端起酒杯,隔空敬了她一下,冷笑道:“当然是来看你们‘姐弟情深’,甜甜蜜蜜啊。”
林薇薇的心脏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她强作镇定,摆出公司老总的架子:“别在这无理取闹。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整个组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无故旷工,所有人全勤奖金全部没收!”我故作夸张地“啊”了一声,惊讶地看着她:“哦?林总,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们——已经集体辞职了。”
林薇薇这下真的慌了,脸色大变,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住我的去路:“你又在发什么疯!趁我现在还没真的发火,你赶紧给我带人回公司去!”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杜子昂见状,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他那帮朋友也赶紧跑出来帮腔。
我冷眼看着这一屋子上蹿下跳的小人,一句话都懒得说。倒是林薇薇先开口了。我本以为,哪怕是出于昔日情分,她也会驳斥两句。可她没有。她只是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我,面色冷淡:“秦昊,我对你太失望了。”她顿了顿,似乎在给我最后一个机会,用一种恩赐的口吻说:“不过,好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只要你现在乖乖给我认个错,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真的被她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给气笑了。“不用了,林总。”我刻意加重了“林总”两个字,“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了。你,也没资格再对我发号施令。”我懒得再废话,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那个暗红色的本子,直接拍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这不可能!”林薇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懵了,她踉跄着退后一步,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颤抖着声音问:“离婚?谁同意的?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离婚了?!”她果然忘了。她忘了自己当初为了逼我就范,是如何赌气发狠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大名的。她大概以为我永远不敢真的去办手续。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法律上,我们现在是陌生人。”我收起离婚证,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冲她一笑:“哦,对了,忘了恭喜你。祝你和你的杜子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薇薇被我这个笑容刺得表情扭曲,她猛地抬起手想打我,却被旁边的杜子昂一把拉住了。杜子昂显然没看懂眼色,兴奋地抱住林薇薇:“薇薇!太好了!你听见没,秦大哥都祝福我们呢!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给我闭嘴!”林薇薇听得头都炸了,她猛地甩开杜子昂的手,正色道:“我跟你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训斥完杜子昂,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改刚才的嚣张,语气瞬间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秦昊,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和他真的没关系,就是碰巧,大家一起吃顿饭而已。你要是真的不高兴,我……我回去就把他调离项目组,主管的位子还是你来做,好不好?”
“滚开!”我气极反笑,如同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她居然到了现在,还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我指着门口,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彻底完了。”说完,我再也不看她那张惨白的脸,带着我的兄弟们扬长而去。
我们就近找了家KTV。然而,我们刚踏进包厢,一个不速之客就跟了进来。林薇薇阴着脸,也跟着我们挤了进来。包厢里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被漠视的屈辱。她几步冲过去,一把抢过一个正在飙高音的兄弟手里的话筒:“好了!都别闹了!今天我做主,让你们痛快玩一场,明天,所有人准时给我回公司上班!”
我走上前,从她手里拿过话筒,然后——递给了刚才被抢麦的兄弟,示意他继续。我依旧无视她。林薇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挂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别在这跟我演戏了。没有我的最终审批,人事部谁敢给你们办离职?”一个兄弟开口了:“林总,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的离职手续,可是您老人家亲自点头批准的。”
林薇薇瞬间石化。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给人事拨去一个电话。电话刚接通,她就劈头盖脸地质问。对方却不再忍气吞声:“林总,开除我可以,但我事先申明,我是严格按照您的意思办事的。您现在开除我,属于无故辞退,必须按照劳动法付我N+1赔偿费……您如果今天不肯赔付,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对方一口气说完,“啪”地就挂断了电话。林薇薇气得暴跳如雷,捏着手机连拨了好几个电话过去,听筒里传来的都是“无人接听”的忙音。我们听完了全程,都在一旁暗暗偷笑。林薇薇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尽失人心了。
偏偏她这一肚子气,还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发出来。为了让我们跟她回公司,她只能强行挤出一个笑脸,继续示好。她厚着脸皮凑到我身边,我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二里地。“怎么会呢?林总。”我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公司不是还有杜子昂那么能干的‘人才’吗?有他在,一定能带领咱们公司再创辉煌的。”
林薇薇抛出的话像石头一样掉在地上,无人应答。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急忙瞥向包厢外一直候着的杜子昂。杜子昂不愧是“影帝”,立刻心领神会,一秒入戏,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进门,他就摆出一副低声下气、万分悔恨的模样,开始道歉:“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说完,他还“隐晦”地朝林薇薇使了个眼色。林薇薇立刻接戏,怒目圆睁,指着杜子昂的鼻子就是一通大骂。我在一旁冷眼旁观。林薇薇这出“怒打负心汉”的戏演完后,又转过头来,用一种“我已经为你做主了”的表情劝我。看着杜子昂那副故作吃痛的可怜样,再看看林薇薇那张胜券在握的嘴脸,我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依旧一声不吭,转过身去,在点歌台上慢悠悠地选歌。林薇薇见这“苦肉计”加“恩威并施”对我还是没用,她彻底慌了。杜子昂见到林薇薇那张铁青的脸,心一横,深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我面前:“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辆豪车,我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行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车钥匙,高高举起。要不是我早就派人去查过,没准今天真会被他这副“浪子回头”的鬼话给骗了。林薇薇,被杜子昂这“壮举”惊呆了,她还真以为他动了真格。见我面对下跪和还车,依旧没有丝毫回应,她终于怒了:“秦昊!子昂已经把车都让给你了,还给你跪下了!你还想要怎样啊?!”
我终于抬起眼,停止了选歌,无比认真地看着她:“你要我再说几遍?我,辞职了,不干了。兄弟们,下家都找好了。别再白费力气演戏了,我们,彻底完了。”林薇薇气得咬紧了后槽牙,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好!好你个秦昊!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吧!”她指着我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给我滚!走了,就一辈子都别再回来!”
演不下去了。她那副高高在上的伪装终于被撕碎,露出了最本性的歇斯里。她狠狠地摔门而出。杜子昂见状,哪里还顾得上演戏,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快步追了出去。包厢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我们一群人。我拿起话筒,点了一首激昂的歌。歌声响起,震耳欲聋,却再也盖不住我心中的那份决绝。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
来源:玩次拓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