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Communication and the Public 创刊于2016年春季，由浙江大学和SAGE出版集团联合出版，面向全球发行，是中国大陆新闻传播学科第一本真正同行评议的英文学术期刊。自创刊以来，本刊多次举办 “传播与公共”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国内外学术界引

Communication and the Public 创刊于2016年春季，由浙江大学和SAGE出版集团联合出版，面向全球发行，是中国大陆新闻传播学科第一本真正同行评议的英文学术期刊。自创刊以来，本刊多次举办 “传播与公共”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国内外学术界引起广泛关注。本刊分别于2018年、2019年被Scopus和ESCI数据库收录；于2022年获法国传播学期刊评级，被收录在法国信息传播学核心期刊索引和核心队列；并于2025年初入选《中科院期刊分区表》与《开放存取期刊指南（DOAJ）》。从2023年9月起，本刊正式转为OA期刊，全面开放获取。

文章中文摘要

本研究以框架理论为基础，主张女性政治家使用的语言可能使她们在实现目标时更为有效。全球范围内，大量选民认为男性比女性是更有效的政治领导者。然而，本研究对美国女性与男性州长沟通方式的分析发现，情况恰恰相反——女性州长在沟通中显著更强调合作与妥协，而这些特点可能是她们更高治理绩效的因素之一。对州长在州情咨文中提出的 1,088 项政策建议的分析显示，女性州长将其提案转化为法律的比例是男性州长的 1.2 倍。另一项分析亦发现，在 2020 年 3 月至 2021 年 2 月期间，由女性领导的州在 COVID-19 疫情期间具有显著更低的超额死亡率和失业率。对州长演讲与推文的进一步分析显示，女性州长使用显著更多的共融与合作性语言，这些框架可能会促发合作行为，从而有助于解释她们更高的治理成效。

文章简介

文章标题

女性州长的沟通框架为何更有效？——基于州情咨文与推特数据的综合分析

作者简介

Kara Alaimo，美国费尔利狄金森大学传播学院副教授，关注政治传播、社交媒体、性别传播。

文章速览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旨在探讨三个核心问题：

第一，女性州长是否比男性州长更容易实现其立法与治理目标？

第二，女性州长在公共沟通中是否使用了不同类型的语言框架，尤其是更强调合作、共情与群体价值的“共融式语言”？

第三，这些语言差异是否可能与她们更高的政策成效与危机治理表现相关联？

研究旨在揭示语言框架、性别社会化与政治成功之间的潜在机制，并为选民如何判断政治候选人的能力提供依据。

二、理论视角

研究立足于框架理论，强调政治人物通过语言选择来塑造议题定义、因果解释与行动建议。根据 Entman（1993），框架的选择会影响公众如何理解议题、如何赋予责任以及会采取何种行为。本研究结合性别社会化理论，指出女性自幼被塑造成更合作、体贴与关注他人情绪的角色，而男性则更被鼓励展现自信、掌控与独立性。基于此，研究假设女性政治家的共融式语言可能更能激发跨机构、跨党派合作，从而在美国分权政治体系中提升治理绩效。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两项互相补充的实证设计，以确保论证具有多维度数据支持。第一项研究基于 Kousser 与 Phillips（2012）的经典数据集，他们收集了2001年与2006年美国28个州州长在州情咨文中提出的1,088项政策与预算提案。研究者重新分析这些数据，以比较女性与男性州长政策提案的立法通过率，并进一步检视州情咨文文本本身的语言特征差异。为此，研究团队收集了女性州长与同州男性州长在相近年份发表的州情咨文，并对约17万字的文本进行人工编码，重点统计“we”与“I”的使用频率以及涉及“合作”概念的段落出现次数。

在第二项研究中，作者分析了COVID-19疫情爆发第一年（2020年3月至2021年2月）美国 50 个州的失业率与超额死亡率。研究将州长的性别与州的治理表现进行比较，评估女性领导是否与更佳社会指标相关。随后，研究选取 6 位女性州长与 6 位治理表现最差的男性州长，对他们在疫情期间发布的 3,535 条推文进行系统内容分析。推文的编码类别包括十项沟通特征，例如妥协、合作、规避风险、表达关怀、感谢他人、承认感受或承认权力局限等。为避免语义误判，全部推文均采用人工编码并辅以研究者之间的持续讨论，以确保编码的一致性与准确性。

这种双路径研究设计使得研究不仅能比较政策成果，还能将语言框架与公共治理结果进行交叉印证，从而增强研究结论的可信度。

四、研究发现

研究首先发现，在立法成功率方面，女性州长明显优于男性州长。总体来看，女性州长成功推动 48.45% 的政策提案，而男性的成功率为 40.2%。此外，在夏威夷与堪萨斯两个州，女性州长的政策通过率甚至达到男性的两倍以上。然而，并非所有州都呈现相同趋势，例如新罕布什尔州的男性州长在比较中略高于女性州长。这些发现显示女性政治家并非普遍占优，但整体趋势高度一致。

从语言使用来看，女性州长在文本中使用“we”的比例显著高于男性，并更频繁讨论“合作”“共同解决问题”以及跨党派协作的重要性。相反，男性州长在演讲中使用“I”的比例更高，更倾向以个人为行动主体。这一差异直接体现了性别化的沟通风格：女性更强调集体行动与合作价值，男性则更重视个人能动性。

在疫情治理方面，女性州长领导的州平均超额死亡率仅为全国平均的85%，而男性州长州达到103%；女性州长州的失业率也显著更低。此结果表明女性领导在高度危机化场景中具有更强的治理优势。通过进一步分析推文，研究发现女性州长使用合作语言的频率几乎是男性的两倍，提及妥协的频率是男性的六倍，在讨论他人福祉、承认他人贡献与表达情绪理解方面也皆显著领先。此外，女性更愿意承认自身权力的局限并请求其他机构协助，而男性州长最突出的语言特征则是表达“自信”。

这些语言差异与治理成效之间呈现出强烈的相关性，揭示出合作性框架可能是女性州长获得更佳结果的重要媒介机制。

五、结论与讨论

研究整体揭示，女性州长在政策实现、公共卫生危机管理与沟通方式中均展现显著优势，而这种优势并不能简单归因于性别本身，而更可能源于她们在公共表达中广泛采用的“共融式语言框架”。在美国高度分权、政治环境复杂且充满博弈的制度中，合作与协调是政治成功的重要基础，而女性更频繁使用协作、共情和关怀的语言，可能正是激发合作、促成立法与政策落地的关键因素之一。

研究也承认无法直接确认语言是否是因果机制，因为政治行为还受到媒体框架、公众既有态度与制度环境等因素影响。然而，当女性州长在多个独立维度（政策成功率、疫情指标与沟通风格）均显著优于男性时，这种一致性成为有力证据，提示共融性框架值得作为政治传播的重要策略。

研究进一步指出，选民普遍认为男性更擅长政治领导的刻板印象与事实严重不符。与其让女性去模仿男性的“代理式表达”，研究认为更重要的是让选民与公共机构认识到，强调合作、共情与共同责任的沟通方式不仅具有性别意义，更可能是提升治理绩效的普遍策略。而无论政治人物性别如何，采用共融式沟通都可能帮助他们更有效地管理公共事务、动员社会资源并实现政策目标。

引用信息＆往期链接

APA引用（英文）

Alaimo, K. (2025). Women governors in the United States use more communal language than male governors in their State of the State addresses and tweets and achieve greater policy success. Communication and the Public,10(3), 197–210.

本文转自公众号 | 新传火花

来源：再建巴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