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0岁,退休后去旅游,在寺庙里,一个和尚说我只有三天的活头了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4 08:55 1

摘要:退休手续办得干干净净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那个住了快四十年的老房子挂到了中介。

我叫林慧,今年六十。

退休手续办得干干净净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那个住了快四十年的老房子挂到了中介。

我儿子陈阳在电话里吼我:“妈!你疯了?你把房子卖了住哪儿?”

我对着手机,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住哪儿?天大地大,还没个我睡觉的地方了?”

陈阳在那头噎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是不是跟我儿媳妇生气了?小丽她就是嘴快,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了。

“我跟她生哪门子气?我犯得着吗?房子卖了,钱我自个儿花,你俩一分也别想。”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在这座城市里,我像个陀螺一样转了六十年,给爹妈养老送终,拉扯儿子长大,给他买房娶媳woman,看着他成了家,我这陀螺的轴心,好像一下子就空了。

退休前,单位里还有张办公桌,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几个说着闲话的同事。退休后,家里就剩我一个,对着四面墙壁,听着墙皮往下掉的声。

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我害怕。

所以我得走。趁着腿脚还利索,出去看看。

房子卖得很顺利,拿到那笔不算多但足够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钱,我只留了张银行卡,剩下的一股脑塞进一个旧背包里。

我没告诉陈阳,也没告诉任何人。

第一站,我选了南边的一座古城。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刷手机视频,看到那儿的寺庙香火很旺,古城墙看着也挺有味道。

我就这么来了。

古城里人挤人,空气里都是烤串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我找了个便宜的客栈住下,每天就背着手,在城里瞎逛。

第三天,我逛到了那座最有名的寺庙。

寺庙建在半山腰,爬上去,出了一身汗。山门宏伟,朱红色的油漆在阳光下有点晃眼。

我没想拜佛,我这辈子,求过的人比求过的佛多。

我就是想进去歇歇脚,讨碗水喝。

寺庙很大,游客跟下饺子似的。我绕开人群,往偏殿走。

一个角落里,有个解签的地方,没什么人。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坐在桌子后头,闭着眼,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桌上摆着个签筒。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走过去,拿起签筒晃了晃。

竹签落地的声音,清脆得有点刺耳。

老和am眼皮都没抬,淡淡地说:“施主,自己捡起来看看吧。”

我弯腰,捡起那根竹签。

上面刻着两个字:下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什么滋味。我这辈子,好像抽到的都是这种签。

我把签递过去。

老和尚终于睁开了眼。那是一双很奇怪的眼睛,浑浊,却又好像能看透一切。

他没接那根签,只是盯着我的脸看。

看了很久。

久到我浑身不自在,想骂一句“老不正经”。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施主,你印堂发黑,气若游丝。”

我嗤笑一声。

“大师,这套词儿我听得多了。下面是不是就要说我命中有劫,得捐点香火钱才能化解?”

老和尚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钱财乃身外之物,解不了生死劫。”

他又看了一眼我的脸,然后缓缓地说。

“你只有三天的活头了。”

空气好像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周围游客的喧闹声,导游小喇叭的叫喊声,都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我只有三天的活头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大概过了十几秒,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说大师,你这骗术也太低级了点吧?三天?你怎么不说我出门就得被车撞死?”

我把那根破签往桌上一扔。

“想骗钱,麻烦你编个像样点的故事。我六十了,不是三岁小孩。”

我转身就走,感觉背后那道目光还黏在我身上。

走出寺庙的时候,太阳正烈。

我站在山门前回望,那宏伟的建筑在阳光下,像一只沉默的巨兽。

我觉得荒唐,又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一个骗子的话,我至于这么在意吗?

我下了山,在古城里漫无目的地走。

卖小吃的吆喝声,情侣的打闹声,孩子们的哭喊声……一切都那么鲜活,那么真实。

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温度。我又掐了一下,疼。

我活得好好的。

可是,那句话就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

“你只有三天的活头了。”

我晚上回到客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是古城的夜,灯红酒绿,隐约还能听到酒吧里传来的歌声。

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晕开的一块块霉斑。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我这一辈子。

我想起我妈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照顾好我爸和我弟。

我想起我老公出车祸,医院通知我去认人的时候,我腿软得站不起来。

我想起陈阳小时候发高烧,我抱着他在医院走廊里跑了一宿。

我想起他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那个叫小丽的女孩,怯生生地喊我一声“阿姨”。

我想起我退休那天,抱着一个纸箱子走出单位大门,回头看了一眼,感觉那扇门把我的半辈子都关在了里面。

一幕一幕,跟放电影似的。

我发现,我这辈子,好像就没为自己活过几天。

我一直在为别人转。

现在,我终于停下来了。

却有人告诉我,我只剩三天了。

这算什么?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吗?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第一天的期限,就这么过去了。

我感觉自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眼睛有点肿。

我决定不信这个邪。

我甚至有点赌气。

我偏要好好活。

我去了古城里最有名的一家馆子,点了一桌子菜。

松鼠鳜鱼,响油鳝糊,蟹粉狮子头……都是我平时舍不得吃的。

菜上来,色香味俱全。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很香,很嫩。

但是我尝不出味道。

我的嘴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麻木的。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我这是怎么了?

我放下筷子,结了账,走出了饭店。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我看着那些年轻的脸,他们笑着,闹着,对未来充滿了希望。

而我呢?

我的未来,只剩下两天了?

不。

我不信。

我掏出手机,打开了订票软件。

我要回家。

我得回去看看。

就算是要死,我也得死在自己家里。

我订了当天下午最早的一班高铁。

坐在候车室里,我给陈阳打了个电话。

“妈?你旅游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意外。

“嗯,不想玩了。我下午到,你来接我一下。”

“啊?下午?我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要不你打个车回来?我给你报销。”

我拿着手机,看着候车室里来来往往的人。

“陈阳。”我的声音很平静。

“妈,怎么了?”

“你能不能,就今天,为你妈请一次假?”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他为难了。

他现在是部门主管,手下一堆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请假,意味着要扣奖金,要被领导穿小鞋。

我以前,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

我总是跟他说,工作要紧,家里没事。

但今天,我不想再那么“懂事”了。

“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吸了口气。

“没事。你要是忙,就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别!妈,你别挂!我去!我去接你!你把车次发给我!”

他的声音很急。

挂了电话,我把车次信息发了过去。

然后,我看着手机屏幕,发了很久的呆。

高铁上,我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飞速倒退。

田野,村庄,城市……

一切都变得模糊。

我突然想,如果我真的只剩两天生命,我该做点什么?

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

我这一辈子,好像就这么回事了 sober and tasteless.

我活得太规矩了。

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按部就班,不敢出错。

现在,机器要报废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这台机器,到底有什么意义。

高铁到站,我随着人流走出出站口。

一眼就看到了陈阳。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站在人群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他看到我,赶紧挥了挥手,挤了过来。

“妈!”

他接过我手里那个破旧的背包,皱了皱眉。

“你怎么就背这么个包?我给你买的那个新秀丽的箱子呢?“

“没用,嫌沉。”

我看着他,几个月不见,他眼角又多了几条细纹,头发好像也少了点。

“走吧。”

上了车,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妈,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在外面玩得不开心?”

我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

“没什么,就是想你们了。”

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不信。

他也没再追问,只是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我好几眼。

车开到了他家楼下。一个高档小区,绿化很好,保安都站得笔直。

这是我掏空了半辈子积蓄,给他付的首付。

“妈,上去坐会儿吧。小丽今天也请假了,说要给你做顿好的。”

我点了点头。

电梯里,光可鉴人。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花白,满脸倦容的老太太。

那就是我。

一个快要死的老太太。

门开了,小丽穿着围裙迎了出来。

“妈!您回来啦!快进来坐!”

她很热情,热情得有点刻意。

她接过我手里的包,给我拿了双新拖鞋。

拖鞋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个兔子耳朵。

“妈,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可爱吧?”

我看着那双拖鞋,心里五味杂陳。

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可爱”的东西。

我换上鞋,走进客厅。

房子很大,装修是时下流行的简约风,黑白灰,没什么烟火气。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束鲜花。

小丽看我盯着花,笑着说:“妈,这是我今天早上刚买的,想着您要回来,给家里添点喜气。”

我“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

沙发很软,陷下去,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

陈阳给我倒了杯水。

“妈,你先歇会儿,饭马上就好。”

我看着他们俩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个切菜,一个掌勺,配合默契。

我突然感觉,我像个外人。

这个家,是他们的。

我只是个偶尔来访的客人。

晚饭很丰盛。

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小丽不停地给我夹菜。

“妈,你尝尝这个,我特意跟网上学的,您看正宗不?”

“妈,多喝点汤,这个补身体。”

我默默地吃着,味同嚼蜡。

陈阳看我兴致不高,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

“妈,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吃完饭早点休息?”

我放下筷子。

“我不住这儿。”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陈阳和小丽都愣住了。

“不住这儿?那您住哪儿?”小丽小心翼翼地问。

“我那老房子,不是还没交房吗?我回去住。”

“那怎么行!”陈阳立刻反对,“那房子都卖了,乱七八糟的,你怎么住?就住我们这儿!”

“是啊妈,”小麗也附和道,“我们这儿房间多,您想住多久都行。”

我看着他们俩。

我知道他们是好意。

但我不想。

我不想在我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当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人。

“不用了。”我站起身,“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

我拿起我的破背包,就要走。

陈阳急了,一把拉住我。

“妈!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太不对劲了!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你跟我说啊!”

我看着他焦急的脸。

那张我看了三十多年的脸。

我突然很想把一切都告訴他。

告诉他,你妈快死了。

告诉他,有个和尚说我只有三天的活头了。

但是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说不出口。

我怎么能把这种荒唐又可怕的事情,告诉我的儿子?

让他跟我一起恐慌吗?

“我没事。”我挣开他的手,“我就是累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我的态度很坚决。

陈阳拿我没办法,最后只能妥协。

“行,那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把我送到老房子的楼下。

楼道里的灯坏了,黑漆漆的。

我摸索着往上走。

“妈,我扶你。”陈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前面的路。

我没有拒绝。

走到三楼,我家门口。

门上贴着中介的封条。

我撕开封条,用钥匙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子里大部分家具都搬空了,显得空空荡荡。只有几件旧家具,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妈,这怎么住人啊?”陈阳皱着眉说,“要不我今晚在这儿陪你吧?”

“不用。”我走进屋,把背包放在地上,“你回去吧,小丽一个人在家该害怕了。”

我把他推出了门外。

“妈,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他在门口喊。

“知道了,啰嗦。”

我关上了门。

屋子里一片死寂。

我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走到卧室。

我的床还在。

我掀开蒙在上面的白布,躺了上去。

床板很硬,硌得我骨头疼。

但这儿是我的家。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

我还活着。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阳光从没有窗帘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

光斑里,有无数尘埃在飞舞。

我坐起身,感觉浑身酸痛。

我還活著。

這是第三天的早晨。

也是“宣判”的最后一天。

我心里 strangely calm.

没有恐慌,也没有绝望。

也许是麻木了。

我起床,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憔ifui不堪。

我看着她,突然想,我这一辈子,到底留下了什么?

我打開那个破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几件换洗的衣服。

一个洗漱包。

还有那张银行卡。

卡里有卖房子的钱。

我拿着那张卡,想了很久。

然后,我拿出手机,给陈阳发了条信息。

“我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信息发出去,我就把手机关了。

我不想再接到任何电话,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我只想安安静g地度过这最后一天。

我开始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大部分东西都处理掉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我觉得扔了可惜,但又没什么用的旧物。

我打开一个旧樟木箱子。

里面是我的一些旧照片。

我小时候的黑白照,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很傻。

我和我老公的结婚照,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我穿着红色的确良衬衫,两个人都有点拘谨。

陈阳满月时的照片,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我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转眼,我就从照片里那个扎小辫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我看到一张陈阳小学时开家长会的照片。

他得了奖状,站在台上,笑得特别灿烂。我坐在台下,看着他,也笑得很开心。

那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养了个好儿子。

可是现在呢?

他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我成了他生活里的“附加品”。

我不是怪他。

我知道,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只是觉得有点悲哀。

我把那些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回箱子里。

然后,我开始打扫卫生。

我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把窗户擦得一尘不染。

我好像有强迫症一样,要把这个我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收拾得和我刚搬进来时一样。

我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

太阳慢慢西斜。

屋子里光线暗了下来。

我累得筋疲力尽,坐在地上,靠着墙喘气。

我看着这个空旷而洁净的房间,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满足感。

也许,这就是我能为这个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我感觉有点饿。

我才想起来,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翻了翻厨房,只找到一包挂面,还有几个鸡蛋。

我烧了水,下了碗面,卧了个荷包蛋。

很简单的一碗面。

我端着碗,坐在窗边,慢慢地吃着。

窗外,天色越来越暗。

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

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很孤独。

这个城市这么大,这么热闹。

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吃完面,我把碗洗干净,放回橱柜。

我看了看时间。

晚上八点。

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

我还能活四个小时。

我该做点什么呢?

我不想再看照片,不想再回忆过去了。

过去再好,也回不去了。

我也不想给任何人打电话。

我不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听到别人虚情假意的安慰。

我想起那个老和尚。

他说我只有三天的活头了。

他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

还是说,他只是随口一说,而我却当了真?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了。

我走到卧室,躺在我那张硬邦邦的床上。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扑通,扑通。

很有力。

我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我还活着。

我活得很真实。

我开始胡思乱想。

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

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还是会变成一缕青烟,彻底消失?

我会见到我老公吗?

他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找一个?

我会见到我爸妈吗?

他们会不会夸我,说我这辈子活得挺争气?

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我都快死了,还在想这些没用的。

我睁开眼,看了看手机。

十一点五十九分。

还有一分钟。

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我开始倒数。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十,九,八……

我的手心全是汗。

三,二,一。

时间到了。

午夜十二点。

……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能听到窗外传来的汽车声。

我能感觉到微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凉飕飕的。

我……还活着?

我猛地坐起身,打開了灯。

刺眼的灯光让我有点睁不开眼。

我环顾四周。

空荡荡的房间,蒙着白布的家具。

一切都沒有变。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

日期已经跳到了第二天。

我没死。

那个老和尚,他是个骗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先是愣住了。

然后,一股巨大的愤怒涌了上来。

我被耍了!

我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骗子,耍得团团转!

我卖了房子,我跟儿子闹别扭,我一个人在这儿等死!

就因为他那一句鬼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想骂人。

我想冲回那个寺庙,揪着那个老和尚的领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耍我!

但是,愤怒过后,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我没死。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房子卖了。

工作没了。

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无所事事的孤老太太。

我的人生,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现在,暂停结束了。

我该怎么继续播放?

我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突然觉得很饿。

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我穿上衣服,下了楼。

小区门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

我走进去,买了一盒泡面,一根火腿肠,还有一个茶叶蛋。

我坐在便利店靠窗的位置,用开水泡了面。

热气腾g腾的面条,配上火腿肠和茶叶蛋。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我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

吃完饭,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我走出便利店,清晨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美好。

我掏出手机,开机。

一瞬间,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

全是陈阳和小丽的。

“妈,你怎么关机了?”

“妈,你看到信息回个电话!”

“妈,你别吓我们啊!”

我看着那些信息,眼眶有点发热。

我拨通了陈阳的电话。

几乎是秒接。

“妈!”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怕,“你终于开机了!你吓死我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没事。”我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在楼下吃早饭。”

“你别动!我马上下来!”

不到五分钟,陈阳就穿着睡衣拖鞋跑了下来。

他看到我,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妈!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抱得很紧,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事。我好得很。”

他松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妈,你昨天……你发的那个信息是什么意思?什么密码是我生日?”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笑了笑。

“没什么意思。就是怕我哪天老年痴呆了,记不住密码,提前告诉你一声。”

这个理由,比“我快死了”要好接受得多。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真的?”

“真的。”

我拉着他往回走。

“走吧,回家。我饿了,想喝你媳our妇熬的粥。”

回到陈阳家,小丽也红着眼圈。

看到我,她也松了口气。

“妈,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报警了。”

我看着他们俩紧张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小丽很快就给我熬了粥,端了上来。

我喝着热乎乎的粥,感觉整个胃都舒服了。

“妈,”陈阳坐在我对面,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妈,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们住在一起?”

我放下勺子,看着他。

“陈阳,你长大了,成家了。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妈!”他打断我,“这怎么不是你的家?你是我妈!这就是你的家!”

“是啊妈,”小丽也说,“您别跟我们见外。您要是觉得我们哪儿做得不好,您就直说。”

我看着他们俩真诚的脸。

我突然明白了。

那个老和尚,也许不是骗我。

也许,他说的“死”,不是指肉体的死亡。

在这三天里,“我”确实死过一次了。

那个为别人活了一辈子,把自己当成附属品的“我”。

那个觉得退休了就人生终结,只能混吃等死的“我”。

那个小心翼翼,不敢给子女添麻烦的“我”。

那个“我”,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我。

一个只想为自己活一次的我。

“我不是不想跟你们住。”我看着他们,认真地说,“我是想出去走走。”

“旅游吗?”陈阳问,“那我给您报个好点的团,欧洲十国游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

“我不跟团。我就自己一个人,走到哪儿算哪儿。”

“那怎么行!您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笑了,“我都六十了,还能被人拐跑了不成?”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阳光灿烂。

“陈阳,小丽,你们听我说。”

“我这辈子,前半辈子为我爸妈活,后半辈子为你活。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不是隔着手机屏幕看,不是听别人说。是亲自用我的脚去走,用我的眼睛去看。”

“我想去爬一次黄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美的云海。”

“我想去一次草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想去一次海边,听听海浪的声音。”

“我想做很多我以前想做但没做过的事。”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手有脚,有退休金,还有卖房子的钱。我饿不着,也冻不着。”

“这个家,永远是我的后盾。但我不想再成为你们的负担。”

我说完,屋子里一片寂静。

陈阳和小丽都沉默了。

我知道,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我说的这些话。

过了很久,陈阳才开口。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妈,我支持你。”

我回头,惊讶地看着他。

小丽也点了点头。

“妈,我们也支持您。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钱要是不够了,就跟我们说。”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是您得答应我们,每天都要给我们报平安。要视频,不能只发微信。”

我看着他们俩。

我的儿子,我的儿媳妇。

他们长大了。

他们懂我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

是喜悦的,是感动的。

那天以后,我就开始了我的旅行。

我没有做什么详细的攻略。

我就是买了一张中国地图,在上面随手画了个圈。

然后,我就背上我的破背包,出发了。

我去了很多地方。

我爬了泰山,在山顶看了日出。当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洒满整个世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

我去了青海湖,租了一辆自行车,绕着湖骑了一整天。湖水蓝得像宝石,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我累得快散架,但心里却无比畅快。

我去了成都,在人民公园的茶馆里坐了一个下午。喝着盖碗茶,听着周围的人摆龙门阵,我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

我去了厦门,在鼓浪屿的小巷子里迷了路。我没有着急,就那么瞎走,结果发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美景。

我不再住便宜的客栈。

我会根据我的心情,选择住青旅,或者是有特色的民宿。

在青旅里,我跟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聊天。他们叫我“林姐”,听我讲过去的故事,给我看他们拍的照片。我发现,我跟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深的代沟。

在民宿里,我跟老板娘一起做饭,一起聊天。我听她讲她开民宿的故事,她听我讲我儿子的故事。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每天都会跟陈阳和小丽视频。

我给他们看我拍的风景,给他们讲我遇到的趣事。

他们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陈阳说:“妈,你现在比我还潮。”

小丽说:“妈,您现在的状态太好了,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我知道,他们是真的为我感到高兴。

有一次,我旅行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小镇。

镇上只有一个信号塔,网络时好时坏。

那天晚上,我跟陈阳视频,卡得不成样子。

“妈,你那是什么破地方啊?要不您回来吧?”陈陽在视频那头抱怨。

“不回。”我笑着说,“这儿挺好的,安静。”

“您一个人在那儿,我们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好得很。”

挂了视频,我一个人坐在民宿的院子里看星星。

南方的星星,又多又亮,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黑色的天鹅绒上。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老和尚。

我想,我应该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那句“你只有三天的活头了”,我可能还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混吃等死。

是他,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把我从那种麻木的状态里推了出来。

他让我明白了,生命是有限的。

正因为有限,所以才要活得精彩。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十年?二十年?

也许,明天我就会因为一次意外而离开这个世界。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已经活过了。

我为自己,真真实实地活过了。

我不再害怕死亡。

因为我已经体验了生命的美好。

旅行了一年多,我有点累了。

我回到了我儿子在的城市。

我没有告诉他们。

我先去了我那套老房子。

房子已经卖给了另一户人家。

我站在楼下,看到那扇熟悉的窗户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然后,我去了我老公的墓地。

我买了一束他最喜欢的白菊花。

我把墓碑擦得干干净净,把花放在前面。

我坐在墓碑旁,跟他聊了很久。

“老头子,我来看你了。”

“我这一年,去了很多地方。你别说,外面的世界还真挺精彩的。”

“我以前总觉得,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儿子很好,儿媳妇也很好。他们都很孝顺。”

“你放心吧。我也很好。”

“我要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了。”

我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走了。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来看你了。我要忙着去过我自己的日子了。”

我转身,没有回头。

最后,我给自己租了个小房子。

一室一厅,不大,但很温馨。

我把它布置成我喜欢的样子。

买了舒服的沙发,种了很多花花草草。

我开始学画画,学烘焙,学用智能手机剪辑我旅行的视频。

我把我旅行的经历写成文章,发在网上。

没想到,有很多网友喜欢看。

他们说我的故事很励志,给了他们很多勇气。

我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奶奶”。

陈阳和小丽每个周末都会来看我。

他们不再把我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朋友,一个偶像。

我们会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讨论我下一篇文章该写些什么。

有一天,陈阳看着我正在画的画,突然说。

“妈,我有时候觉得,那个和尚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他笑了笑。

“以前那个我妈,好像真的‘死’了。”

“现在这个,是一个全新的,更酷的妈。”

我也笑了。

是啊。

那个和尚,也许没有骗我。

他只是用一种我当时无法理解的方式,告诉了我一个真理。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宽度和深度。

有时候,死亡并不是终点。

它也可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拿起画笔,在画布上,画下了一抹灿烂的金色。

那是日出的颜色。

也是我余生的颜色。

来源:风过星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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