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公司交给闺蜜打理,她却联合外人掏空公司,法庭上我笑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00:58 1

摘要:从大学毕业租的第一个小隔间,到如今在市中心CBD租下整层写字楼,整整八年,我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咖啡、是墨水、是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

我叫陈希。

“画迹”设计公司,是我亲手拉扯大的孩子。

从大学毕业租的第一个小隔间,到如今在市中心CBD租下整层写字楼,整整八年,我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咖啡、是墨水、是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

林薇是我最好的闺蜜,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

我性子野,她性子静。我负责天马行空,她负责落地执行。我们俩,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缺了谁都不完整。

所以,当我妈在电话里哭着说我爸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时,我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就是林薇。

我把车钥匙、公司公章、财务U盾,一把脑儿全塞她怀里的时候,她手都是抖的。

“希希,这……这不行,太重了,我担不起来。”

我红着眼睛,攥着她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肉里。

“薇薇,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公司账上还有几百万流动资金,够撑一阵子。项目上的事你都熟,员工你也比我更会安抚。拜托了。”

我几乎是在恳求她。

我爸躺在ICU里,浑身插满管子,我妈已经哭得站不直。我没得选。

林薇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坚定,她用力点了点头。

“你放心去,家里有我,公司也有我。等你回来,我给你一个更好的画迹。”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有一个可以托付生命的闺蜜,真好。

我坐上了去邻市的高铁,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我被按下快进键的人生。

我没想到,这一按,就快进到了地狱。

刚到医院那阵子,我忙得像个陀螺。

医生、护士、缴费单、我爸床头那台滴滴作响的仪器,构成了我的全世界。

林薇每天都会给我发微信,汇报公司的情况。

“希希,A客户的尾款结了,我给你发截图。”

“今天开了周会,一切正常,大家让你别担心。”

“新来的设计师小李很有想法,我让他跟一下城南那个项目。”

我看着那些条理清晰的汇报,心里暖洋洋的。

有她在,真好。

我甚至会抽空跟她开玩笑:“薇总,辛苦了,等我回去给你涨工资。”

她会回一个“滚”的表情包,附上一句:“等你爸好了,赶紧滚回来,我快累死了。”

这种熟悉的斗嘴,是我在高压环境下唯一的慰藉。

我爸的情况很危险,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那段时间,我几乎没合过眼,每天守在ICU门口,祈祷着屏幕上的数字不要变成直线。

公司的电话,我几乎都转给了林薇。偶尔有员工不识趣地打过来,我也只是匆匆交代几句,让他们去找林薇。

“林总现在全权负责,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这是我对所有员工的统一口径。

我给了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就像把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地亮给一把刀。

大概一个月后,我爸的情况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虽然还不能说话,但已经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我妈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我也能喘口气了。

那天晚上,我难得睡了个整觉。

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照进来,我甚至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我点开手机,想看看公司群里的消息。

这一看,就看出了不对劲。

公司的老会计王姐,在群里@了林薇。

“林总,这个月报销单里有一笔三十万的‘市场渠道拓展费’,是付给一家叫‘盛世咨询’的公司,这家公司我们以前没合作过,需要您再确认一下。”

王姐是公司的元老,出了名的较真,每一笔账都盯得死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是设计公司,不是快消品,市场拓展哪需要这么高的费用?

而且“盛-世-咨-询”,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浮夸。

林薇很快在群里回复了。

“王姐,这家公司是我新找的渠道方,很有实力。我已经确认过了,财务直接走账就行。”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这不像她。

以前的林薇,总是温温柔柔的,就算是对下属,也从不大声说话。

群里安静了。

王姐没再说什么。

但我心里那根弦,却悄悄绷紧了。

我点开林薇的头像,想私聊问问她。

可输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我在想什么呢?

薇薇是为了公司好。她压力那么大,我不能再给她添乱。新公司,新渠道,总要尝试的嘛。

我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我关掉了微信,去给我爸打水。

热水器里涌出的热水,烫得我手一哆嗦。

有些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算用开水烫,也只会让它更快地发芽。

又过了半个月,我爸能下地慢慢走了。

康复训练很枯燥,但我每天都陪着他,给他讲公司以前的趣事,逗他开心。

那天,我正扶着我爸在走廊里挪步,手机响了。

是王姐。

我走到一旁接起电话,王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焦急。

“陈总,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王姐,怎么了?”

“陈总,我……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王姐的语气很犹豫,“上个月那家盛世咨询,这个月又报了一笔五十万的费用,名目是‘品牌战略升级’。”

五十万!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们公司什么时候需要品牌战略升级了?我们的品牌就是我们的作品,就是我们的口碑!”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是啊!”王姐说,“而且我查了一下,这家盛世咨询,法人代表叫张晟。我记得……林总之前好像提过这个名字。”

张晟。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扎进我的记忆里。

我想起来了。

大概半年前,我和林薇一起参加一个行业峰会。有个男人过来跟我们搭讪,名片递过来,就是叫张晟。

当时他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是搞资本运作的,能帮我们这种实体公司快速扩张,上市敲钟。

我当时听得直皱眉,觉得这人油嘴滑舌,不靠谱。

林薇却好像听进去了,还跟他多聊了几句。

我当时还开玩笑说:“薇薇,你可别被这种画大饼的给骗了。”

林薇笑了笑,说:“多了解一下总没坏处嘛。”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

“王姐,”我的声音有些发干,“除了这家公司,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有。”王姐的声音更低了,“公司最近走了好几个老员工,都是跟了我们五六年的核心设计师。林总新招了几个,工资开得特别高,但……我看了他们的作品,说实话,还不如刚毕业的实习生。”

我的手脚开始发凉。

画迹的核心是什么?是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那些有才华、有冲劲、认同我们公司理念的设计师们。

林薇在干什么?她在换我的血!

“还有,”王姐顿了顿,“公司的账户,这个月流水特别大,进进出出好几笔上百万的款子,摘要都写得很模糊,比如‘项目预付款’‘合作保证金’,但具体是哪个项目,又没写清楚。”

“林总说这是商业机密,不让多问。”

挂了电话,我站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感觉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冷的,是气的。

我打开林薇的朋友圈。

她最近更新得很勤。

不再是以前那些分享设计作品、晒猫、吐槽加班的内容。

而是各种高档餐厅、酒会、奢侈品。

最新一条,是一张合影。

照片里,林薇穿着一身我没见过的昂贵礼服,笑靥如花地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

那个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他就是张晟。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灯光迷离。

配文是:“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什么新的开始?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立刻订了第二天一早回程的高铁票。

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林薇。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高铁在黎明时分抵达。

我拖着行李箱,直接打车去了公司。

清晨的CBD还很安静,只有清洁工在忙碌。

我站在画迹公司门口,看着那块我亲手设计的、磨砂玻璃上的logo,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我用指纹打开了公司的门。

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不是我惯用的那种淡雅木质香,而是一种甜腻到发齁的、廉价的商业香。

公司里被重新装修过。

我原来喜欢的、开放式的、方便大家交流的办公区,被一个个玻璃隔断打碎。

前台旁边,多了一面巨大的、俗气的金色背景墙,上面写着几个烫金大字:“资本赋能,设计新生”。

我他妈的……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还是我的画迹吗?这他妈是哪个暴发户的土味展厅?

我的办公室,门锁着。

我用备用钥匙打开。

里面的东西,全变了。

我那张用了八年、画过无数设计稿的实木大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浮夸的、黑金配色的老板桌。

我墙上挂着的、我们团队第一次获奖的作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装裱精美的、写着“马到成功”的书法。

我他妈……我真想把这幅字撕了!

唯一没变的,是我桌上那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林薇大学毕业时的合影。

照片上,我们俩穿着学士服,笑得像两个傻子。

我拿起相框,用指尖摩挲着林薇年轻的脸。

薇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口传来说话声。

是王姐。她一般都来得很早。

我把相框放回原处,走了出去。

王姐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眼圈就红了。

“陈总!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公司都没了。”我苦笑了一下。

王姐把我拉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从柜子里抱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陈总,你走了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些,都是我偷偷复印下来的。”

我打开文件夹。

第一页,就是盛世咨询的合同。

合同金额,两个月,八十万。

服务内容,写得天花乱坠,全是空话套话。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乙方的签字盖章。

法人代表:张晟。

监事:林薇。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原来,这家公司,林薇也有份!

我继续往下翻。

一份又一份的采购合同。

供应商全是我没听说过的名字。

采购的电脑、软件、办公用品,价格全都比市场价高出至少百分之三十。

而这些供应商的股权穿透图,最后都指向了几家由张晟和林薇间接控股的空壳公司。

他们在左手倒右手!

他们在用我的钱,装进他们自己的口袋!

还有一份“股权代持协议”。

甲方是张晟,乙方是林薇。

协议内容是,张晟名下“盛世咨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由林薇代持。

协议的签署日期,就是我离开的第三天。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预谋。

我离开的第三天,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签下了分赃协议。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每一页纸,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愤怒、背叛、恶心……各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涌,几乎要爆炸。

“他们……他们怎么敢!”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王姐叹了口气:“林总……她变了。自从那个张晟出现,她就像变了个人。以前开会,她都听大家的。现在,她一个人说了算,谁反对她,她就给谁穿小鞋。老刘、小马他们,就是这么被逼走的。”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老刘、小马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

他们是我的战友,是陪着画迹一路打拼过来的兄弟。

现在,他们都被我最信任的人,给逼走了。

“陈总,现在公司账上,几乎空了。”王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前几天刚到的一笔两百万的设计款,当天就被林总转走了,说是给一个新项目付预付款,但那个项目,我们谁都没听说过。”

两百万……

那是我们团队熬了三个月,改了十几稿才拿下的项目。

那是设计师们的血汗钱!

我猛地睁开眼,眼里的血丝,比我爸病危时还多。

“王姐,把这些东西,再复印一份。原件你收好,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王姐用力点头:“陈总,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窗外,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光照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刺眼得让人流泪。

“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

“捉奸,捉双。”

上午九点,员工们陆陆续-续到了。

很多人看到我,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随即又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整个公司的气氛,压抑又诡异。

九点半,林薇和张晟到了。

他们是挽着手走进来的,像一对来巡视领地的国王和王后。

林薇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意气风发。

张晟则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下巴微微扬着,用审视的目光扫视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希……希希?”

林薇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张晟的手。

张晟的反应则快得多。

他愣了一秒,立刻又堆起笑容,朝我伸出手。

“陈总,你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啊。这位是?”他故作疑惑地看向林薇。

哦,开始演戏了。

真不愧是搞“资本运作”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没理他,甚至没看他一眼。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林薇脸上。

“我爸,还没死。”

我一字一句地说。

林薇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我回来了。”

我走到她面前,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让我恶心的香水味。

“林总,”我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不请我……去你的办公室坐坐吗?”

她的办公室,曾经是我的办公室。

林薇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张晟走过来,挡在我们中间,依旧挂着那副虚伪的笑容。

“陈总,你舟车劳顿,肯定累了。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慢慢聊。林总这段时间为了公司,可是殚精竭虑,人都瘦了一圈。”

他想打圆场。

我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指着他的鼻子,毫不客气。

“这里是我的公司,你,给我滚出去。”

张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笑容僵在脸上。

“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公司的合作方,是林总请来的战略顾问。”

“战略顾问?”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是教人怎么掏空公司的战略顾问吗?”

这句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林薇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希希,你……你胡说什么?”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又尖又细,充满了心虚。

“我胡说?”

我转身,回到我的……不,是她的办公室门口。

“那我倒要请教一下林总,这两个月,公司账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几百万开销,是怎么回事?”

“我那些跟了我七八年的老员工,为什么一个个都离职了?”

“还有,这家叫‘盛世咨询’的公司,法人是你身边这位张总,监事是你林总,这又作何解释?”

我每问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

林薇被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那面俗气的金色背景墙上。

“我……我那是为了公司发展!你在医院什么都不管,公司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我不找新的出路怎么办?”

她开始反咬一口了。

“你懂什么叫资本运作吗?你懂什么叫品牌升级吗?陈希,你已经落伍了!你的那套小作坊式的管理方法,早就该被淘汰了!”

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声音大,就占理一样。

“我落伍?”我气笑了,“我的小作坊,一年能有上千万的纯利润。你的资本运作,两个月就把公司账掏空了,还逼走了所有核心员工。林薇,你管这叫发展?”

“那是因为前期投入大!你根本不懂!”她还在嘴硬。

“好,我不懂。”我点点头,然后目光转向张晟,“那这位懂行的张总,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俩的‘股权代持协议’,又是什么‘前期投入’?”

“股权代持协议”这六个字一出来,林薇的脸,彻底没了人色。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没说话。

张晟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知道,戏演不下去了。

“陈希,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他撕下了伪装,露出了流氓的嘴脸。

“没错,公司现在就是我们说了算。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笑了。

那笑容,一定很难看。

“我想请你们二位,从我的公司,滚出去。立刻,马上。”

“你的公司?”张晟嗤笑一声,“你看看现在公司里,还有几个人听你的?你再看看公司账上,还有一分钱吗?”

“陈希,我劝你识相一点。把公司法人和股权乖乖转给我们,我们还能念在旧情,给你留点体面。不然,就这么个空壳子,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我看着他,又看看他身边的林薇。

林薇低着头,不敢看我。

但她没有反驳张晟的话。

她默认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最后一丝情谊,最后一丝幻想,都化成了灰。

“旧情?”我看着林薇,轻声问,“我们之间,还有旧情吗?”

林薇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她的眼里,没有愧疚,没有悔恨,只有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和怨毒。

“陈希,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她尖叫起来。

“凭什么公司是你的?凭什么我累死累活,只能拿一份死工资?我也是公司的元老,我付出的不比你少!”

“你爸生病了,你把烂摊子一扔就走,是我!是我一个人扛起了所有!我每天加班到半夜,我为了拉业务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你在哪里?”

“现在公司有点起色了,你就跑回来说是你的?凭什么!”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句句扎心。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你付出不比我少?”

“画迹刚成立的时候,为了省钱,我们俩睡在办公室,吃了一个月的泡面,是我。为了拿下第一个客户,在人家公司楼下等了三天三夜,是我。为了一个设计细节,通宵画图,差点猝死在电脑前,也是我。”

“林薇,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薄吗?”

“公司副总的位置,百分之十的干股分红,哪一样我少了你的?我把你当亲姐妹,我把我的命脉交到你手上!”

“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中的怒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你联合一个外人,一个骗子,来掏空我的心血,来毁掉我们八年的家!”

“你还有脸在这里问我凭什么?”

“就凭这家公司,法人代表写的是我的名字!就凭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张桌子,都是我他妈一分一分挣回来的!”

我吼出了最后一句话,感觉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撕破脸惊呆了。

林薇被我吼得愣住了,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晟走上前,把她护在身后,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冷笑。

“陈希,说这些没用的有意思吗?现在的情况就是,公司没钱了,员工的心也散了。你一个人,撑得起来吗?”

他环顾四周,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各位,”他清了清嗓子,对所有员工说,“我和林总,已经注册了新公司,叫‘新画迹’。所有愿意跟我们一起干的,职位、薪水,都比现在高百分之二十。下周一,直接去新地址报到就行。”

他这是在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

不,不是挖。

是明抢。

我看到,有几个林薇新招来的人,已经露出了意动的神色。

而那些老员工,则是一脸的犹豫和挣扎。

我明白他们的处境。

公司现在这个样子,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跟着我这个光杆司令,还是一屁股烂账,风险太大了。

张晟很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怜悯。

仿佛在说:你看,你输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

是战斗的时候。

我走到办公室中央,面对着我所有的员工。

“各位,我知道大家现在很慌,很迷茫。”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没错,公司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账上的钱,被人掏空了。一些同事,也选择了离开。”

“我陈希,今天把话撂在这。”

“画迹,是我陈希一手创办的。只要我还在,画迹就倒不了。”

“从今天起,我会亲自接管公司的一切。所有被恶意辞退的老员工,我会一个个请回来。所有被侵吞的公司资产,我会一分一分追回来。”

“至于你们,”我看向那些犹豫不决的脸,“我不会强求任何人。想走的,我绝不挽留,这个月的工资,我会一分不少地结清。想留下的,我陈希保证,从今以后,我们有饭一起吃,有仗一起打。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在画迹最困难的时候,选择相信我的人。”

我的话说完了。

办公室里依旧很安静。

张晟和林薇,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在等。

等我的员工,一个个站起来,走到他们那边去。

等我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凝固了。

终于,有人动了。

是设计组一个叫小文的女孩。她来公司两年了,平时很内向,不怎么说话。

她站起来,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林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张晟的表情,更加得意。

小文收拾好自己的小纸箱,抱着它,慢慢地走着。

她没有走向林薇和张晟。

她走到了我面前。

她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陈总,我……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很小,但在此时此刻,却像一声惊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人站了起来。

“陈总,我们跟你干!”

“妈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画迹不能就这么完了!”

“陈总,算我一个!”

一个,又一个。

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我曾经以为会动摇的面孔,一个个都站到了我身后。

到最后,整个办公室,除了林薇和张晟,以及他们带来的那几个新人,所有老员工,都坚定地站在了我这边。

林薇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嫉妒、愤怒、不甘和屈辱的扭曲。

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她开了那么高的价码,却还是带不走这些人的心。

张晟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精心策划的釜底抽薪,当众打脸,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成了那个小丑。

我看着他们,笑了。

这是我回来之后,第一次真正地笑。

“张总,林总,”我看着他们,“现在,可以请你们滚了吗?”

张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瞪了一眼我身后的员工们。

“好,很好。”他咬着牙说,“陈希,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说完,他拉着失魂落魄的林薇,带着那几个新人,灰溜溜地走了。

当办公室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我身后,爆发出了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声。

有人在笑,有人在骂,还有人,哭了。

王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眶通红。

“陈总,欢迎回家。”

我看着眼前这些可爱的同事,这些我的战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好了各位!”我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我知道,赶走了那两个瘟神,大家很开心。但是,仗,才刚刚开始打。”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王姐,你马上去银行,冻结公司所有账户,查清每一笔资金的流向。”

“设计部的同事,立刻联系我们所有的老客户,解释情况,稳住他们。告诉他们,画迹还在,我陈希还在,我们的服务标准,只会更高。”

“其他人,整理所有和林薇、张晟相关的项目资料和合同,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我一条条地布置着任务,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办公室里,刚才还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有序。

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我的画迹,我的家,还在。

只要人在,心就在。

只要心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我走进我的办公室,那间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办公室。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墙上那幅“马到成功”的书法摘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给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赵律师,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被人把家给偷了,现在,我要把它抢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地狱般的日子。

公司账上,真的只剩下几千块钱。

连下个月的房租和员工工资都付不起。

张晟和林薇说得没错,他们给我留下的,就是一个空壳子。

而且,他们没有善罢甘-休。

他们开始疯狂地挖我们的客户。

用更低的价格,用更诱人的条款,甚至不惜散布谣言,说画迹已经破产倒闭,我卷款跑路了。

好几个正在合作的客户,都打来了电话,言辞激烈地要中止合同,索要赔偿。

内忧外患。

那段时间,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白天,我带着团队,一家家地去拜访客户,赔笑脸,做保证,甚至签下近乎苛刻的对赌协议,只为了留住他们。

晚上,我和赵律师,还有王姐,一起待在办公室里,对着那堆积如山的财务单据,一点点地梳理资金流向,寻找他们侵吞公款的证据。

很多次,我都累得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

但是,每当我看到办公室里,那些陪我一起熬夜的同事们,他们眼里虽然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信任和坚持。

我就告诉自己,陈希,你不能倒下。

你身后,站着一群相信你的人。

你倒了,他们怎么办?

我甚至把我爸妈给我买的婚房,都抵押给了银行,贷出了一笔钱,用来给员工发工资,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营。

我妈知道后,在电话里哭着骂我疯了。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妈,那房子,是我最后的退路。但画迹,是我的命。现在,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不能不拼。”

我不知道我爸有没有听到。

但他那天,原本没什么力气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支持我。

有了家人的支持,有了团队的支持,我感觉自己像穿上了一层铠甲。

林薇,张晟,你们想毁了我?

没那么容易。

证据,一点点地被拼凑起来。

张晟和林薇做得并不算干净。他们太自信,也太小看我了。

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懂设计、不懂财务和法律的傻白甜。

他们以为我爸病重,我根本无暇他顾。

他们以为,只要把账做乱,把钱转几次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但他们忘了,王姐这个“老古董”,有着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她把每一张可疑的单据,都复印了。

他们也忘了,我陈希,为了守护我的心血,可以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害怕的疯子。

赵律师是个顶尖的商事律师,又贵又难请,但我抵押房子换来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他身上。

事实证明,这笔钱花得值。

他带着他的团队,顺着王姐提供的线索,像猎犬一样,精准地咬住了那条肮脏的资金链。

从画迹公司转出,进入盛世咨询。

从盛世咨询,转入十几家皮包公司。

再从那些皮包公司,转入张晟和林薇的个人账户,以及他们亲属的账户。

每一笔转账,都有据可查。

金额,高达一千两百多万。

当我看到赵律师整理出的那份完整的证据链时,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

我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

一千两百多万。

林薇,我们认识了快三十年。

我们的友情,在你眼里,就值这点钱吗?

不,或许更少。

因为这里面,大头都被那个叫张晟的男人拿走了。

你,可能只是分了一点残羹冷炙。

为了这点钱,你背叛我,毁掉我们的家,你真的觉得,值吗?

除了财务证据,赵律师还找到了更致命的东西。

他找到了几个被林薇逼走的老员工。

他们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证明林薇和张晟如何恶意串通,用劣质材料替换优质材料,导致项目出现问题。

如何用虚假合同骗取客户的预付款。

如何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抢夺属于画迹的商业机密。

最关键的,是赵律师找到的一个录音。

是林薇新招来的一个小助理录的。

那个小助理,良心未泯。她看不惯林薇和张晟的所作所为,在一次他们开会时,偷偷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录音里,是林薇和张晟得意忘形的对话。

“那个陈希,就是个傻子。把公司交给我们,自己跑去尽孝了,真可笑。”这是林薇的声音。

“宝贝,别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她呢。没有她这个傻子,我们怎么能这么快就完成原始积累?”这是张晟的声音。

“那个新画迹公司,弄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客户和核心资源都转过来了。等画迹的最后一笔款到账,我们就申请破产。到时候,陈希回来,面对的就是一堆烂摊子和一身的债,我看她怎么哭。”

“哈哈哈,我真想看看她那张精彩的脸。”

“等我们公司上市了,我就带你去环游世界,买你喜欢的爱马仕,把你打扮成全世界最美的女王。”

“讨厌……”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赵律师把录音发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吃一碗泡面。

那是那天我的第一顿饭。

我点开录音,把手机放在耳边。

那两个我最熟悉和最痛恨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一口一口地吃着面,面无表情地听着。

听着他们如何嘲笑我的愚蠢。

听着他们如何算计我的资产。

听着他们如何规划着,用我的血汗钱,去过他们奢华的生活。

面,是热的。

汤,是辣的。

可我吃在嘴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和味道。

等我听完录音,一碗面,也吃完了。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然后,我给赵律师回了两个字。

“起诉。”

起诉的流程很慢长。

在这期间,张晟和林薇的新公司,“新画迹”,高调地开业了。

他们租了比我这里更大、更豪华的办公室,举办了盛大的开业典礼,请来了不少媒体和所谓的行业大咖。

林薇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站在张晟身边,笑得春风满面。

在接受采访时,她意有所指地说:“创业,最重要的是跟对人,走对路。固步自封,只会被时代淘汰。我们‘新画迹’,将用全新的资本模式,颠覆整个设计行业。”

那段时间,他们风光无限。

而我,则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

公司的业务,因为他们的恶意竞争和客户流失,萎缩得只剩下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为了撑下去,我不得不裁掉了一部分员工。

每一次找员工谈话,我都感觉像在用刀割自己的肉。

留下来的,都是愿意和我共渡难关的。

我们搬出了CBD的写字楼,在郊区租了一个小小的、租金便宜的办公室。

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办公环境差了很多。

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大家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我知道,他们在等。

等我给他们一个交代。

等我为画迹,讨回一个公道。

法院的传票,送到了林薇和张晟的手上。

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有点不屑。

张晟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嘲弄。

“陈希,何必呢?闹上法庭,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那点证据,能说明什么?商业合作,有点摩擦很正常嘛。”

“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吧。现在撤诉,我们还可以谈谈。我可以私人给你一笔钱,五十万,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怎么样?仁至义尽了吧?”

五十万。

他想用五十万,买断我八年的心血,买断我被他们侵吞的一千多万。

“张晟,”我平静地说,“你猜,把你们掏空公司的证据,连同你们的录音,一起交给经侦,你们会在里面待几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张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恼怒和色厉内荏。

“你吓唬谁呢?什么录音?你别血口喷人!”

“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怕了。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

我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素面朝天。

就像八年前,我刚创立画迹时一样。

我在法院门口,看到了林薇和张晟。

他们请了本市最有名的律师团,一个个西装革履,气势汹汹。

林薇看到我,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挺直了腰板,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张晟则直接走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

“陈希,你死定了。我的律师会让你在法庭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没说话。

只是觉得,他这副虚张声势的样子,真可怜。

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

对方的律师,果然名不虚传。

他一上来,就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

“我的当事人林薇女士,在被告公司危难之际,临危受命,力挽狂澜。而原告陈希,却在公司最需要她的时候,以个人私事为由,一走了之,对公司不闻不问。”

“林薇女士为了公司的发展,大胆创新,引入了新的战略合作伙伴,也就是张晟先生。他们的一系列商业运作,虽然在短期内造成了资金紧张,但从长远来看,都是为了公司的未来。这在商业领域,是完全正常的风险投资行为。”

“至于原告所说的‘掏空公司’,更是无稽之谈。所有的资金往来,都有合同依据。原告仅仅因为自己陈旧的经营理念,无法理解先进的资本运作模式,就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恶意诽谤和诬告,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口若悬河,颠倒黑白。

把侵吞公款,说成了“风险投资”。

把背信弃义,说成了“力挽狂澜”。

我看到,陪审席上,已经有人露出了认同的神色。

林薇和张晟,坐在被告席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们以为,他们赢定了。

我全程都很平静。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薇。

看着这个我曾经最熟悉的人,如何心安理得地,听着别人把我们共同的过去,践踏得一文不值。

终于,轮到我的律师,赵律师发言了。

赵律师没有急着反驳。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向法官提交了第一份证据。

“法官大人,这是被告公司‘画迹’,在原告陈希离开前后两个月的财务流水对比。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林薇接手后,公司的非正常开支,暴增了百分之五百。”

然后,是第二份证据。

“这是被告林薇与被告张晟,名下所有关联公司的股权结构图。我们可以看到,那些与‘画迹’产生大额交易的所谓‘供应商’,其实际控制人,都是林薇和张晟本人。”

“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将画迹公司的业务,大量转移给自己控制的公司,并以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进行结算,从而实现利益输送。这已经构成了典型的职务侵占。”

赵律师每提交一份证据,林薇和张晟的脸色,就白一分。

对方的律师团,开始交头接耳,表情变得凝重。

赵律师不疾不徐,继续呈上证据。

被逼走的老员工的证词。

被他们坑害的客户的投诉信。

一份份,一件件,像一块块石头,砸向被告席。

林薇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张晟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最后,赵律师拿出了杀手锏。

“法官大人,最后,我请求在法庭上,播放一段录音。”

当那段熟悉的,充满了得意和无耻的对话,在庄严肃穆的法庭上响起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个陈希,就是个傻子……”

“等画迹的最后一笔款到账,我们就申请破产……”

“我真想看看她那张精彩的脸……”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林薇和张晟的心上。

林薇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张晟则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录音播放完毕。

法庭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被告席上那两个狼狈不堪的人身上。

他们的律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任何辩解,在这段录音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

我看着他们。

看着林薇那张因为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

看着张晟那副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样子。

我忽然觉得,我胸中那股积压了几个月的,滔天的恨意和怒火,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

剩下的,只有一种巨大的、空洞的悲哀。

和一种,解脱般的疲惫。

一切,都结束了。

法官敲响了法槌。

“经合议庭评议,现对本案进行当庭宣判。”

“被告林薇、张晟,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财产,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构成职务侵占罪。”

“判决被告林薇、张晟,赔偿原告画迹设计有限公司经济损失共计人民币一千两百三十七万元。”

“没收其全部违法所得。”

“因涉嫌刑事犯罪,本院将相关犯罪线索,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当法官念出“移交公安机关处理”这几个字时,林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张晟则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呆地坐着,双目无神。

法警走上前,给他们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在被带离法庭的时候,林薇经过我的身边。

她抬起头,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只有怨毒,和不甘。

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我迎着她的目光。

然后,我笑了。

我咧开嘴,无声地,畅快地,笑了。

那不是一个胜利者的笑。

那是一个幸存者的笑。

是一个在废墟之上,看着仇人灰飞烟灭的,劫后余生的笑。

是一个告别了愚蠢的过去,告别了那段被背叛的友情的,解脱的笑。

林薇,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我的“精彩的脸”。

你满意吗?

官司赢了。

钱,在法院的强制执行下,陆续追了回来。

林薇和张晟,因为涉案金额巨大,情节恶劣,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

“新画迹”公司,自然也成了个笑话,没开几个月就倒闭了。

画迹,活了下来。

我用追回来的钱,还清了银行的贷款,赎回了我的房子。

然后,我们重新租回了CBD的写字楼。

还是原来那一层。

装修风格,也恢复成了我最喜欢的,开放、明亮的样子。

墙上,重新挂上了我们团队第一次获奖的作品。

办公室里,又充满了设计师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声,和咖啡的香气。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点。

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把那些被逼走的老员工,一个个都请了回来。

我给所有留下来陪我共渡难关的员工,都涨了工资,还拿出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股权激励,分给了大家。

画迹,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画迹。

它是我们所有人的画迹。

我爸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

他已经能拄着拐杖,自己走路了。虽然说话还是有点含糊,但意识完全清醒了。

他来公司看过一次。

他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又看看办公室里那些忙碌的年轻身影,浑浊的眼睛里,有了光。

他拍了拍我的手,含糊不清地说:“好……好孩子……”

我知道,他想说,我的好孩子,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

这场劫难,像一场残酷的成人礼。

它夺走了我最好的朋友,也夺走了我最后的天真。

但它也教会了我,什么是人心,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我偶尔,还是会想起林薇。

想起我们一起在宿舍里吃泡面,一起在图书馆里赶论文,一起在画迹的第一个小隔间里,憧憬着未来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是真的。

那时候的我们,也是真的。

只是,时间是条河,我们都在河里。

有的人,顺流而下,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有的人,却被河里的泥沙和欲望,裹挟着,冲向了另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变得面目全非。

我没有去看过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谅吗?

我做不到。

我只是,不再恨她了。

因为,她已经不值得我浪费任何情绪。

那天,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泡了一杯咖啡给我。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陈总,我看网上有好多关于我们公司的帖子,说……说你之前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是真的吗?”

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很香。

我笑了笑,看着她那张充满好奇和担忧的年轻的脸。

“是啊。”

“那你……一定很难过吧?”

“嗯,曾经是。”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

夕阳正缓缓落下,给整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车水马龙,生生不息。

“但现在不了。”

我轻声说。

“因为我发现,失去一个虚假的朋友,是为了让你看清,谁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我指了指办公室里,那些正在为了一个创意而争得面红耳赤,却又在下一秒相视一笑的同事们。

他们,才是我的家人。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拍了拍手。

“好了各位!都别闲着了!城西那个项目,客户又提新要求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晚,谁也别想跑!”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啊?又要改啊!”

“陈扒皮又来了!”

“我的头发……我的青春……”

我叉着腰,看着这群可爱的家伙,笑得像个得逞的恶霸。

阳光穿过玻璃,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真好。

来源:云来月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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