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临终前交给哥哥一个铁盒,打开后哥哥却把房子过户给了我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5 01:02 1

摘要:他穿着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风尘仆仆,眉宇间拧着一个川字。

我爸快不行的时候,我哥陈阳从部队请假赶了回来。

他穿着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风尘仆仆,眉宇间拧着一个川字。

我妈趴在病床边,哭得已经没了力气,只有肩膀还在一下下地抽动。

我站在病房的角落里,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空气里全是消毒水和死亡混杂在一起的,那种让人窒息的味道。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又刺耳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像在给父亲的生命倒计时。

爸的眼睛浑浊不堪,费力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我哥身上。

他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台破旧的风箱。

“阳……阳子……”

我哥立刻俯下身,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爸,我回来了,我在这儿。”

我爸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他那只枯瘦如柴、插满针管的手,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指向床头柜。

“那个……铁盒子……”

我哥顺着他指的方向,拿起了一个掉漆的、边缘都生了锈的马口铁盒子。

就是小时候装饼干的那种。

我认得它。它在我家那个老旧的五斗橱顶上,放了快二十年,上面落满了灰。我从来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爸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它推向我哥。

“给……你……”

他的手垂了下去。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发出一声绵长而绝望的“嘀——”。

我妈的哭声撕心裂肺地爆发出来。

我哥抱着那个铁盒,像一尊雕塑,跪在床边,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而我,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心口那块地方,好像被人用钝刀子反复地剜,不锋利,但疼得钻心。

他到死,都没看我一眼。

他到死,心里都只有他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

我叫陈曦,曦光的曦。

我哥叫陈阳,太阳的阳。

听听这名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从小到大,他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爸妈的骄傲,是整个大院的榜样。

我呢?我就是跟在他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多余的影子。

爸的后事办得不算铺张,但该有的礼数都到了。

我哥一手操办,迎来送往,表现得像个真正的一家之主。

我妈整个人都垮了,除了哭,就是呆坐着。

我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跟着忙碌,磕头,烧纸,听着亲戚们说着那些言不由衷的安慰。

“小曦啊,别太难过了,你爸这是解脱了。”

“是啊,以后你哥就是顶梁柱了,你们兄妹俩要好好过。”

我扯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好好过?怎么好好过?

出殡那天,天阴沉沉的,飘着细雨。

我看着爸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穿着中山装,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很严肃。

我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我发高烧,他背着我跑了三条街去医院。他的后背很宽,很暖,趴在上面,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旱烟味。

那是我记忆里,他对我为数不多的温情。

可那点温情,早就被后来的岁月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办完所有事,一家人终于能坐下来。

地点在我们家那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里。

房子不大,六十多平,但地段好,是市中心的老小区。我爸单位分的。

我妈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我哥坐在她旁边,沉默地抽着烟。

那个铁盒子,就放在他脚边。

我盯着那个盒子,心里像是有根刺,扎得我坐立不安。

“哥,”我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爸……最后给你那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我哥掐灭了烟,抬起头看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疲惫,有悲伤,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

没什么?

这三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没什么?爸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给你的东西,你说没什么?”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妈被我吓了一跳,拉了拉我的衣角,“小曦,你干什么?你哥刚回来,你爸刚走……”

“妈,你别管!”我甩开她的手,死死地盯着我哥,“陈阳,你把话说清楚!爸是不是给你留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把家里的存折、房本都给你了?”

我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陈曦,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我冷笑一声,“我想什么你不知道吗?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不是你的?你上学要买电脑,爸二话不说给你买了;我想报个美术班,他说那是浪费钱。你考上军校,全家为你庆祝;我考上大学,他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

这些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现在爸走了,他临死前,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把最后的东西都交给了你。你现在跟我说‘没什么’?你当我傻吗!”

“陈曦!”我哥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爸才刚走!”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就是要个公平!这个家,我也有份!这套房子,是我爸妈的,也就是我和你的!凭什么你一个人独吞?”

我口不择言,我知道我说的话很难听,但我控制不住。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必须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

那套房子,就是我的稻草。

我毕业三年,在一家小设计公司上班,工资不高,每个月交完房租,剩下的也就够糊口。

我做梦都想在这个城市有个自己的家。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单间。

而这套房子,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哥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我别过头,不再看他。

气氛僵到了极点。

我妈在一旁“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们俩别吵了……别吵了……你爸尸骨未寒,你们就要闹得分家吗……”

我哥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铁盒,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我冲着他的背影喊。

他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我回部队了。这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我妈压抑的哭声,和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赢了吗?

好像没有。

我只是把他气走了,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兄妹情分,也吵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哥真的没再出现。

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我妈给他打电话,他只说部队忙,走不开。

我知道,他是在躲我。

也好。

我开始着手处理房子的事。

我咨询了律师,像我们家这种情况,父亲没有留下遗嘱,按法定继承,母亲、我哥和我,三个人都有份。

我把这个结果告诉我妈。

我妈叹了口气,说:“小曦,你非要跟你哥争吗?他从小就让着你……”

“他让着我?”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妈,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小时候把我推倒,磕破了脑袋,缝了五针?是谁抢走了我唯一的洋娃娃,把它拆得七零八落?是谁每次考试比我好,爸就给他奖励,我考不好就要挨骂?”

我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喃喃地说:“他……他毕竟是你哥。”

“哥又怎么样?哥就能霸占一切吗?”

我打定主意,这套房子,我必须拿到我应得的那一份。

既然我哥不露面,那我就自己来。

我请了假,开始跑房产交易中心,跑公证处。

手续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需要我哥的身份证,需要他的签字,需要他本人到场。

我给他打电话,他第一次没接。

我打第二次,他接了,声音冷得像冰。

“什么事?”

“哥,房子的事,需要你回来一趟,签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没空。”

“你必须有空!陈阳,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房子,你要是不回来,这事就办不了!”我压不住火了。

“那就先放着吧。”他说。

“放着?放着等房价跌吗?还是等你什么时候大发慈ver心,施舍给我一点?”我的话里带着刺。

他又沉默了。

我能听到他那边传来操练的口号声,一声接一声,清晰又有力。

“陈曦,”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你想要的,究竟是房子,还是公平?”

我愣住了。

“有区别吗?”我反问。

“有。”他说,“如果你只是想要个住的地方,我可以想办法。”

“想办法?怎么想?你给我租个房子,还是给我付个首付?陈阳,我不是在乞讨!我只是在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是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你凭什么觉得,这房子就该属于你?”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我凭什么?就凭我也是爸的女儿!就凭我也姓陈!”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毕业后,我为了所谓的自由,搬出去住。

每个月给家里一点生活费,但很少回家。

爸生病住院,我工作忙,只是偶尔去探望一下。

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妈在照顾。

我哥虽然在部队,但每个月的工资,一大半都打了回来。

这次爸住院的费用,几乎全是他出的。

我好像……真的没做什么。

“没话说了?”我哥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过来,“陈曦,你想要的不是公平,你只是自私。你只看到了自己受的委屈,却从没想过自己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尖叫起来。

“就凭爸生病的时候,你在跟朋友逛街唱K。就凭妈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你说你项目忙走不开。就凭我赶回来的时候,你连爸最想吃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脸上。

我握着电话,手抖得厉害。

是,我是跟朋友去逛街了。

是,我项目是忙,但也不是完全走不开。

是,我不知道爸想吃什么,因为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可是……

“那是因为他从来就没在乎过我!他心里只有你这个儿子!”我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像是为了说服他,也像是在说服我自己。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

“陈曦,”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错了。”

“我没错!”

“你错了。”他固执地重复,“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浑身冰冷。

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那个周末,我鬼使神使地回了趟老房子。

我妈不在家,大概是去菜市场了。

屋子里很安静,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香烛的味道。

爸的遗像摆在客厅的柜子上,他还是那样严肃地看着我。

我走到那个老旧的五斗橱前。

我哥走的时候,把那个铁盒子留下了。

它就放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从来没有被动过。

我搬来一张凳子,站上去,把它拿了下来。

盒子很轻,晃一晃,里面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没有上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它。

我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盒子里没有存折,没有房本,没有一分钱。

只有一堆……破烂。

是的,破烂。

最上面,是一只缺了条腿的塑料小鸭子。

我认得它,那是我五岁生日时,爸给我买的。我特别喜欢,走哪儿都带着。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弄丢了一条腿,我哭了好久。

小鸭子下面,是一张泛黄的成绩单。

小学一年级,陈曦,语文98,数学100。

班主任评语:聪明活泼,但有点粗心。

在评语下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钢笔字,是我爸的笔迹。

“我家曦曦最棒,不粗心。”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我从来不知道,他看过我的成绩单,还写过这样的话。

我继续往下翻。

一张我画的画,上面画着三个人,手牵手,旁边写着“爸爸妈妈我”。画上的太阳,被我涂得特别大,特别红。

一个用过的药瓶,上面写着“儿童止咳糖浆”。我想起来了,是我七岁那年,得了肺炎,咳得晚上睡不着觉。半夜里,爸跑了好几家药店,才买回这瓶糖浆。

他笨手笨脚地喂我喝,糖浆洒了一半,弄得我满脸都是,黏糊糊的。

他还被我妈骂了一顿。

一根断了的头绳,上面有个小小的蝴蝶结。

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根,《泰坦尼克号》。那年我上初中,学校组织去看,我没钱,回家跟他要。他骂了我一顿,说我不好好学习,净想些没用的。

我气得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枕头底下压着二十块钱,还有这张电影票。

……

一件一件,一桩一桩。

全是我忘了的,或者说,是我刻意忽略的,关于他的记忆。

这些被我当成“不被爱”的证据,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

在盒子的最底层,是一封信。

信封已经黄得发脆,上面写着:

“吾儿,陈阳亲启”。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不知道该不该看。

这是写给我哥的。

可是,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纸是那种最便宜的稿纸,上面的字,是我爸那手熟悉的、刚劲有力的钢셔。

“阳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应该已经不在了。

别难过,人总有这么一天。

爸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个普通工人。没什么能留给你们的,就这一套老房子。

我知道,为了这套房子,你妹妹肯定会跟你闹。

你别怪她。

这孩子,从小就觉得我偏心你,心里有怨气。

是爸对不起她。

阳子,你还记得你姑姑吗?就是爸那个很早就没了的妹妹。

她走的时候,才十六岁。长得跟你妹妹小时候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倔得很。

那年发大水,家里穷,只有一艘小木船。你爷爷带着我,想去接你奶奶和你姑姑。

水太大了,船翻了。

我会水,你爷爷也会,我们都爬上来了。

可你姑姑……她不会。

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水冲走,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那是我这辈子,心里最大的一道坎。

后来有了你妹妹,我一看她,就想起你姑姑。

我怕啊。

我怕她也像你姑姑一样,还没长大,就没了。

所以我对她凶,对她严厉,不让她学游泳,不让她去河边玩,不让她出远门。

我想让她觉得这个家不好,让她早点嫁出去,嫁个好人家,离我们远远的,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我以为,只要她够强,够独立,就算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对你好,把所有资源都给你,是希望你以后有出息,能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能护着你妈,也能……在你妹妹需要的时候,拉她一把。

爸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这些话,憋在心里一辈子了。

阳子,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懂事,孝顺。

这套房子,是留给你妹妹的。

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有了这套房子,她就有了根,有了底气。

你是个男人,是军人,你的路,要靠自己去闯。

别跟她争,也别告诉她这些。

就让她以为,是你让给她的。

让她心里舒坦点。

这是爸,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

照顾好你妈,照顾好你妹妹。

爸,绝笔。”

信不很长。

我却看了很久很久。

看到最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信纸上,洇开了一片片墨迹。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心。

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笑话。

我以为他不爱我。

其实,他只是用了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在爱我。

一种笨拙的、粗暴的、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方式。

他把我推开,只是为了让我更安全。

他对我严厉,只是因为他心底里藏着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我怕惊动了他在天上的灵魂。

我怕他看到我此刻的样子,会觉得……他的计划失败了。

我哭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把脸埋在那些冰冷的“破烂”里,那些承载着一个父亲笨拙爱意的“破烂”里。

我终于明白,我哥挂电话前说的那句话。

“陈曦,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只顾着索取,只顾着抱怨,却从来没有想过去理解他。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

直到我妈买菜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小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看到我手里的信,还有那个打开的铁盒,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走过来,抱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傻孩子……你爸他……他心里苦啊……”

我趴在我妈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那天晚上,我哥回来了。

他还是那身军装,只是看起来更瘦了,也更黑了。

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和桌上那个打开的铁盒,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

“这是房产过户的资料,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我看着那些文件,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眼睛。

“哥……”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嗯?”

“对不起。”

我哥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

他拉开椅子坐下,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爸的信……你都看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他说,“省得我再费口舌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爸要把房子给我。”

他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所以你才故意气我,故意不接我电话,故意说那些话刺激我?”我追问。

“我没有故意。”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陈曦,我说的那些话,有一部分,是真心的。”

我心里一颤。

“你是该反省一下自己。”他继续说,“爸对你的方式是不对,但他走了。我们活着的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不能永远当个长不大的孩子,理所当然地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

他的话,很重,但这一次,我没有反驳。

因为他说得对。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

“这套房子,是爸留给你的,也是你应得的。”他说,“但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恨,或者是因为争抢,才得到它。我希望你是因为爱,是因为责任,才拥有它。”

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从今往后,这个家,妈,就交给你了。”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哥……”

“行了,别哭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多大的人了。明天早点起,去办正事。”

第二天,我们去了房产交易中心。

流程走得很顺利。

我哥全程都很平静,签字,按手印,没有一丝犹豫。

当工作人员把那个红色的、崭新得有些刺眼的房产证交到我手上时,我的手在抖。

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陈曦。

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么得到了。

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感觉手里拿着的,不是一个房本,而是一个父亲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爱。

还有,一个哥哥的成全。

从交易中心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我哥 squinted his eyes at the sun.

“我下午的火车,回部队了。”他说。

“这么快?”

“嗯,假快到期了。”

我们俩并排走在马路上,半天谁都没说话。

“哥,”我先打破了沉默,“那盒子里的东西……”

“你收着吧。”他说,“都是爸留下的念esake。”

“嗯。”

“以后,别那么犟了。”他叮嘱道,“妈年纪大了,多陪陪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

我们走到一个路口,他要坐公交去火车站。

“那我走了。”他说。

“哥!”我叫住他。

他回头。

“钱……”我有些艰难地开口,“爸住院的钱,还有办后事的钱,都是你出的。我算一下,我还你。”

我哥笑了。

那是他回来以后,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轻松。

“傻不傻?”他说,“那也是我爸。”

他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跳上了一辆刚到站的公交车。

我看着公交车缓缓开走,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车流里。

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房产证。

然后,我把它放进包里,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套房子,已经不再仅仅是一套房子了。

它是我的家。

是我爸用他笨拙的方式留给我的庇护所。

是我哥用他的担当为我撑起的一片天。

我回到家,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看到我,笑了笑,“回来了?正好,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我妈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跟她这么亲近过。

“妈。”我把脸埋在她的后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混着油烟味的气息。

“怎么了这是?”我妈拍了拍我的手。

“没什么。”我说,“就是想抱抱你。”

“傻孩子。”

那天中午,我们吃得很安静。

我妈不停地给我夹菜,把我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多吃点,看你瘦的。”

我一边吃,一边点头。

眼泪,却不自觉地掉进了碗里。

晚上,我没有回自己租的房子。

我睡在了我以前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但被我妈收拾得很干净。

书桌上还摆着我上学时的照片,照片里的我,扎着马尾,笑得没心没肺。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拿出手机,给我哥发了条短信。

“哥,一路平安。到部队了报个信。”

很快,他回了过来。

只有一个字。

“好。”

我看着那个“好”字,忽然就笑了。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从心里发出的,轻松的笑。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出租屋退了,正式搬回了家。

我开始学着照顾我妈。

陪她去买菜,陪她看电视,听她唠叨那些陈年旧事。

我发现,我妈其实很会讲故事。

她讲我爸年轻的时候,怎么追的她。

讲我哥小时候,有多调皮。

也讲我小时候,有多么让人操心。

“你啊,从小就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你爸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急。有一次你半夜发烧,外面下着大雪,他二话不说,披上大衣就把你背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他自己冻得嘴唇都紫了,还抱着你,一口一口给你喂药。”

我静静地听着,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画面。

一个高大的、沉默的男人,在风雪里,背着一个小小的女孩,一步一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我把那个铁盒子,放在了我的床头。

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打开看一看。

看看那只断了腿的小鸭子。

看看那张写着“我家曦曦最棒”的成绩单。

看看那张我画的,歪歪扭扭的全家福。

我开始理解,那些我曾经以为的伤害和不公,背后藏着多么深沉的、说不出口的爱。

一个月后,我哥的津贴又准时打到了我妈的卡上。

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

“哥,以后你的钱自己留着吧。家里有我呢。”

“你那点工资够干嘛的?”他不客气地怼我。

“够了。”我说,“我最近接了几个私活,收入还不错。妈这边你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长大了。”他说。

“嗯。”我应了一声,鼻子有点酸。

“那行,钱我先留着,给你攒着当嫁妆。”

“谁要你攒!”我笑骂他。

我们也开始像正常的兄妹一样,聊天,开玩笑。

他会跟我讲部队里的趣事。

我会跟他抱怨工作上的烦心事。

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过去那些不愉快。

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过年的时候,我哥没能回来。

除夕夜,我和我妈两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们给他的部队,打了个视频电话。

屏幕里,我哥穿着军装,背景是宿舍。

他看起来又黑又瘦,但精神很好。

“妈,小曦,新年好啊!”他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好,好。”我妈看着屏幕里的儿子,眼圈又红了,“阳子,你在那边……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好着呢,妈,你放心吧。我们这儿年夜饭可丰盛了。”

他把镜头转了一圈,让我们看他的战友们。

一群年轻的、充满朝气的脸庞,笑着跟我们挥手。

“阿姨新年好!曦姐新年好!”

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挂了视频,我妈擦了擦眼泪,说:“你哥又瘦了。”

“瘦点精神。”我说。

我们俩看着电视里的春晚,吃着年夜饭。

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家里很安静,但也很温暖。

我给爸的遗像前,摆上了一杯酒。

“爸,过年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们都挺好的。你放心吧。”

第二年春天,我用接私活攒下的钱,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

墙刷成了暖黄色,换了新的家具,厨房和卫生间也全都翻新了。

整个家,焕然一新。

我妈看着新家,高兴得合不拢嘴。

“真好看,真亮堂。”

我哥休探亲假回来的时候,看到新家,也愣了一下。

“行啊你,陈曦。”他捶了我一拳,“越来越能干了。”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

他这次回来,给我带了份礼物。

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盒子。

我打开一看,是一套专业的画具。

颜料,画笔,画板,一应俱全。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画画吗?”他说,“别把爱好丢了。”

我看着那套画具,眼眶一热。

我上大学学的是设计,但毕业后,为了生计,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画过画了。

“谢谢哥。”

“跟我客气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un,坐在新家的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我哥讲他在部队的训练,讲他的战友。

我讲我工作上的设计,讲我的客户。

我妈就在旁边听着,脸上一直带着笑。

我忽然觉得,这可能就是爸最想看到的画面。

他用他的方式,修补好了这个家。

虽然过程曲折,甚至有些残酷。

但结果,是好的。

后来,我哥在部队提了干,越来越忙,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我换了份更好的工作,薪水翻了倍,还谈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是我同事,人很踏实,对我很好。

我带他回家给我妈看,我妈很满意。

我也把他的照片发给我哥看。

我哥回了两个字:“眼瞎。”

我气得打电话过去骂他。

他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再后来,我结婚了。

婚礼那天,我哥作为我唯一的娘家人,把我交到了我丈夫手上。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眼神严肃。

“我把我的宝贝妹妹交给你了。”他对我的丈夫说,“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从部队飞回来收拾你。”

全场都笑了。

我却哭了。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我有了自己的小家,但我还是会经常回那个老房子。

回去陪我妈。

那个家,是我的根。

有一次,我跟我丈夫吵架,一生气就跑回了娘家。

我妈给我做了碗面,什么也没问。

晚上,我躺在我那间小小的卧室里,看着床头的铁盒子。

我忽然明白了爸信里最后那句话。

“有了这套房子,她就有了根,有了底气。”

是啊。

无论我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经历了多少风雨。

我知道,我永远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

那里有等我的母亲,有我笨拙的父亲留下的爱,还有一个永远会为我撑腰的哥哥。

这就是家。

这就是我的底气。

我拿出手机,给我丈夫发了条信息。

“我明天回去。晚饭想吃可乐鸡翅。”

他秒回。

“好,老婆。我等你。”

我笑了笑,关掉手机,安心地睡去。

窗外,月光如水。

屋子里,岁月静好。

我的人生,好像从得到那套房子的那一刻起,才真正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浑身是刺、充满怨气的女孩。

我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宽容,学会了爱。

我爸用他的一生,给我上了最后一课。

而我,终于及格了。

来源:云来月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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