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昏倒的老人送进医院,他家人却讹我,监控还我清白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01:04 1

摘要:我在对话框里敲下“好的收到,明天上班第一时间给您调整”,然后附上一个任劳任怨的微笑表情。

凌晨两点,我终于杀死了那个叫“七彩斑斓的黑”的甲方。

当然,是精神上的。

我在对话框里敲下“好的收到,明天上班第一时间给您调整”,然后附上一个任劳任怨的微笑表情。

电脑屏幕的光,把我的脸照得像个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幽灵。

桌上的泡面已经凉透了,面条吸饱了汤汁,坨成一团烂泥。

我叹了口气,关掉电脑,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那盏半死不活的路灯,还在兢兢业业地洒下一点昏黄。

回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全身的骨头都开始叫嚣着抗议。

公司在市中心的老破写字楼里,我家在城市的另一端,地铁早就停了。

打车?

我摸了摸口袋,想起下个月的房租,心疼得一抽。

算了,走到大马路上,骑个共享单车吧,还能吹吹风,清醒一下。

凌晨的街道,像一个被抽干了灵魂的舞台,空旷、寂静,偶尔有外卖小哥的电动车风驰电掣地刮过,留下一串模糊的电动机嗡鸣。

空气里有股潮湿的、混杂着夜宵摊子残余油烟味的气息。

我走到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门口,想买瓶冰水。

就在我推门的前一秒,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影子。

一个老人。

他就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下,身体摇摇晃晃的,像一棵风中枯枝。

我没太在意。

这个点,有几个醉汉或者梦游的,不稀奇。

我推开门,冷气夹杂着关东煮和烤肠的混合香气扑面而来。

“欢迎光临。”

有气无力的男声。

我拿了瓶矿泉水,走到收银台。店员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正低头聚精会神地刷着手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扫码,付款,一气呵成。

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总算把胸口那股因为甲方而起的邪火压下去了一点。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不是很大声,但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像一个装满水的麻袋,被人扔在了地上。

我和那个店员同时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刚才那个摇摇晃晃的老人,现在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一动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

店员也站了起来,探着脖子往外看,嘴里嘟囔了一句:“不是吧,喝多了睡这儿了?”

我走到门口,隔着玻璃门,看得更清楚了。

老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中山装,身形干瘦,花白的头发贴在水泥地上。他的手边,还滚着一个空了的廉价白酒瓶。

一股寒意从我脚底板升起。

这情况,不对劲。

喝多了的人,就算摔倒了,也会有点反应,至少会哼哼两声。

可他,就像一尊倒下的雕塑。

我犹豫了。

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社会新闻头条。

“女子好心扶老人,反被讹诈十万元。”

“大学生救人反成被告,监控损坏难证清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我的神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刚被甲方榨干的社畜,兜比脸还干净,明天还要早起改方案。

我凭什么要去管这个闲事?

我转身,想走。

可脚下,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我透过玻璃门,又看了一眼那个趴在地上的老人。

他会死吗?

如果我今晚就这么走了,明天早上,这里会不会就拉起了警戒线?

我会不会一辈子都记得,今天晚上,有一个生命在我面前流逝,而我,选择了冷漠地走开?

“操。”

我低低地骂了一句。

骂我自己。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便利店的店员也跟了出来,站在我身后,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喂,大爷?大爷你没事吧?”

我蹲下身,不敢碰他,只是在他耳边喊了两声。

没有回应。

我伸出手,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

还有气,很微弱。

我松了口气,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有点发抖。

120。

我按下了这三个数字。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用最快的语速,报了地址和情况。

“对,男性,大概七十岁左右,突然昏倒,有呼吸,但很微弱……”

挂了电话,我看着地上的老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扶他起来?

不行,万一是脑溢血或者什么,乱动会更糟。

我就这么蹲在他身边,像个手足无措的傻子。

便利店的店-员也凑了过来,小声问:“要不要报警?”

“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我说。

“哦哦,”他点点头,又缩回了店里,但没关门,显然也是在观望。

夜风吹过,有点凉。

我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他的家人呢?

几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远处终于传来了“呜哇呜哇”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站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挥手。

救护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急救人员,推着担架车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医生问道。

“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这儿了,叫不醒,还有呼吸。”我赶紧说。

医生蹲下身,迅速地检查了一下,翻开老人的眼皮看了看,又测了脉搏。

“先送医院。”

他们俩合力,小心地把老人翻过来,抬上了担架。

我看到老人的脸,青灰色,嘴唇发紫。

“家属呢?”医生抬头问我。

“我不是家属,我就是个路过的。”我连忙摆手。

“那你发现的?”

“对。”

“行,那你跟我们去一趟医院吧,做个笔录,也需要你先垫付一下急救费用,等找到家属再还给你。”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担架推进了车里。

我愣住了。

还要我跟着去?还要我垫钱?

我看了看自己手机银行里那个可怜的四位数余额。

“我……”

“快点吧,救人要紧!”另一个护士催促道。

我咬了咬牙。

救都救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我跟着爬上了救护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那个便利店店员,还站在门口,举着手机,好像在拍视频。

车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们在给老人做初步的检查和急救,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坐在角落里,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又像是被卷进了一场无法控制的漩涡。

我的脑子很乱。

一边想着那个“七彩斑斓的黑”,一边想着我垫付的钱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车开得很快,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

我突然觉得很荒谬。

我,林瑶,一个二十六岁的广告狗,在这个深夜,坐在一辆救护车上,身边躺着一个素不相识的昏迷老人,而我即将为他支付一笔我根本不该支付的费用。

这是什么年度魔幻现实主义大片?

到了医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老人被直接推进了急诊室,红色的灯亮了起来。

我被护士带到缴费窗口。

“先交五千押金。”窗口里的大姐面无表情地说。

五千?

我的心在滴血。

那是我下个月一半的房租。

“那个……能不能少点?我……我不是他家属,我钱不太够。”我几乎是在乞求。

大姐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了然。

“规定就是这样,抢救呢,不能耽误。等家属来了会退给你的。”

我还能说什么?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扫了那个二维码。

看着余额瞬间少了一大截,我感觉自己比那个躺在急诊室里的老人还要虚弱。

拿着缴费单,我像个游魂一样,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找了个椅子坐下。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痛苦呻吟的,有焦急等待的,有低声哭泣的。

人间百态,在此刻浓缩成一幅充满消毒水味的浮世绘。

我掏出手机,想给朋友发个消息吐槽一下,才发现手机电量只剩下10%。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把手机调成省电模式,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我赶紧站起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

“急性酒精中毒引发的脑出血,还好送来得及时,暂时稳住了,但还没脱离危险,要马上转ICU。”

我听得心惊肉跳。

“那……能联系上他家人吗?”这才是我的重点。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只有一个空的酒瓶。”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报警了,让警方帮忙找家属。”

我的心,一沉到底。

这意味着,我这五千块,遥遥无期了。

更糟糕的是,我还走不了。

我总不能把一个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扔在这儿。

我认命地坐回椅子上,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由远及近。

“爸!我爸呢!”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吼道。

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只见一男一女,还有一个看起来是媳妇的女人,三个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皮夹克,手腕上戴着个大金表,一脸的横肉,满面怒容。

跟在后面的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人,烫着卷发,画着浓妆,眼神里透着精明和刻薄。

医生迎了上去。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对!我是他儿子!我爸怎么样了?”男人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

“病人脑出血,正在抢救,你们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脑出血?怎么会脑出血?他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男人吼道。

“是酒精中毒引起的。”

“喝酒?他是有喝酒,但喝了一辈子了,怎么可能就喝出脑出血了?”

这时候,那个烫卷发的女人,也就是老人的女儿,目光在走廊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身上。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你把我爸送来的?”她指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是我打的120。”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我爸在哪儿喝的酒?跟你一起喝的?”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爸,我是在路边看到他倒下了,才叫的救护车。”

“路边?”男人也走了过来,一米八几的个子,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哪个路边?你为什么会跟我爸在一起?”

他的语气,充满了质问和怀疑。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他!我在便利店门口发现他昏倒了,就报警了!你要搞清楚,我是救了他!”

“救了他?”男人冷笑一声,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把他推倒了,看他不行了,才假惺惺地叫救护车?”

我被他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男人指着我的鼻子,“我爸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摔倒了还脑出血?肯定是你!是不是你撞到他了?还是你们起了争执,你推他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走廊里所有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那些目光,有同情的,有好奇的,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我的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愤怒。

“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证据?”老人的女儿,那个烫卷发的女人,也帮腔道,“你一个年轻小姑娘,深更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在外面晃悠,还‘刚好’就碰上我爸出事?谁信啊?”

“就是!”男人的老婆也开口了,“看着就不像什么正经人。说不定就是想讹我们家钱,看我爸一个老头子,好欺负。”

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就这么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我气得嘴唇都在哆嗦,脑子一片空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你们简直是血口喷人!”

“我们血口喷人?”男人步步紧逼,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那你说,不是你是谁?这深更半夜的,除了你,还有谁?”

“有!便利店的店员也看到了!”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店员?”男人转头,眼神凶狠,“他在哪?”

就在这时,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谁报的警?”

“我们!”男人立刻换上一副悲愤交加的面孔,指着我说,“警察同志,就是她!就是她把我爸推倒的!现在我爸还在里面抢救,生死未卜啊!”

警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姑且叫他张警官吧,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你具体说说。”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警察同志,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是在路边发现这位大爷昏倒了,才打的120。我根本不认识他,更没有推他。”

“你撒谎!”男人又吼了起来。

“你先别激动。”张警官制止了他,然后转向我,“小姑娘,你把发现他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把从下班,到便利店买水,再到发现老人,打电话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我说得很慢,很仔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便利店的店员可以作证,我进去买水的时候,老人就已经在外面了,我出来的时候,他才倒下的。”我强调道。

“好,我们会去核实。”张警官点点头,又问那个男人,“你叫什么名字?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叫李建军,这是我爸,李富贵。这是我妹妹李建红,我老婆王琴。”

“李建军,”张警官看着他,“你说她推了你父亲,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爸好端端地就脑出血了,不是她推的是谁推的?”李建军的逻辑简单粗暴。

“凡事要讲证据。”张警官的语气很平淡,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证据……”李建红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警察同志,那条路上肯定有监控!一查监控,不就知道了吗?”

对!监控!

我心里猛地一亮。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便利店门口,为了防盗,肯定有监控!

“对!查监控!监控可以还我清白!”我激动地说道。

张警官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年轻警察说:“小王,你现在就去一趟现场,调取一下便利店门口的监控。”

“是!”年轻警察立刻转身走了。

李建军和他妹妹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李建军甚至还冷哼了一声:“查就查!等监控出来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我挺直了腰杆。

我没做过,我怕什么?

真相,马上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心里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等待,再次变成了主题。

但这一次,我的心里有了底。

我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嫌疑人,我是等待正义降临的受害者。

李建军一家人也没再纠缠我,他们聚在一旁,低声商量着什么,时不时用怨毒的眼神瞟我一眼。

我懒得理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走廊的尽头,盼着那个叫小王的警察,能像个骑着白马的王子一样,带着监控录像来拯救我。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

小王警官回来了。

他脸色有点凝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样?”张警官问。

小王警官摇了摇头:“张队,我去问了,便利店是有一个摄像头对着门口,但是……”

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

“但是那个摄像头,前两天就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所以什么都没拍到。”

坏了?

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我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怎么会这么巧?

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个时候坏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我下意识地看向李建军一家。

他们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得意的、毫不掩饰的笑容。

“坏了?”李建军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哟,这可真是太巧了啊!”

李建红也阴阳怪气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些人啊,就是运气好,连老天都帮她销毁证据。”

我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了。

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断了。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警察同志,你听到了吧?”李建军立刻转向张警官,“现在没有证据了,但事情很明显,就是她干的!我爸现在还在ICU里躺着,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这些,她必须得赔!”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罪人。

张警官皱起了眉头。

“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下结论。”

“还要什么证据?我爸就是人证!”李建红尖声叫道,“等我爸醒了,让他亲口指认!”

等他醒?

医生说他还没脱离危险,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就算醒了,他当时喝得醉醺醺的,又突然脑出血,他的话能当证据吗?

更何况,他跟他们是一家人,他会帮谁说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完美的死局。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

“小姑娘,你先别急。”张警官扶了我一下,他的声音很沉稳,“我们会继续调查,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别的监控,或者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警察同志,还查什么啊!”李建军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我爸的医药费!她把人弄成这样,总不能让她拍拍屁股就走了吧?”

他转向我,眼神凶狠:“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个几十万,别想了结!”

几十万?

我被这个数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说几十万,我现在连五千块都拿不出来。

“我没有推他!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和反抗。

“不给?”李建军笑了,笑得极其狰狞,“不给也行。那你就等着坐牢吧!故意伤害罪,够你喝一壶的了!”

坐牢。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害怕了。

我真的害怕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好好上班,好好生活。

我不想惹事,更不想坐牢。

眼泪,再也忍不住,从我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恐惧和绝望。

“哭?哭有什么用?”李建红抱着胳膊,冷眼看着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年纪轻轻的,心怎么这么狠,对一个老人家下得去手。”

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张警官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叹了口气。

“这样吧,现在谁对谁错,还没有定论。但是救人是第一位的。”他看向李建军,“你们是家属,先把住院手续办了,让病人得到最好的治疗。”

然后,他又转向我:“小姑娘,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跟我们回一趟派出所,做个详细的笔录。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可能需要随叫随到。”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点头。

像一个提线木偶。

李建军一家似乎也觉得在医院闹下去没意思,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钱。

“行,警察同志,我们听你的。”李建军说,“我们先去办手续。但是她,”他指着我,“她不能走!她跑了我们找谁去?”

“她会跟我们回所里,跑不了。”张警官说。

我跟着张警官和小王警官,走出了医院。

凌晨四点的天空,泛着一种诡异的青蓝色。

我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大楼,那“急诊”两个红字,像两只嗜血的眼睛。

我的人生,好像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里,被彻底颠覆了。

坐在警车里,我一言不发。

窗外的景象飞速掠过,但我什么都看不进去。

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李建军那句“几十万”“坐牢”。

我完了。

我的人生,要被这件事毁了。

到了派出所,我又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张警官和另一个女警官给我做的笔录。

他们的态度很专业,很克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但这并不能给我任何安慰。

因为关键的证据,没有了。

做完笔录,天已经蒙蒙亮了。

张警官对我说:“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但是手机要保持24小时开机,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在你洗清嫌疑之前,不能离开本市。”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租室友,肖雯。

“喂,林瑶,你死哪去了?一夜没回来,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再也绷不住了。

“肖雯……”

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怎么了?哭了?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肖雯,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跟她说了一遍。

“我操!”肖雯在电话那头爆了粗口,“这他妈什么人家?现实版农夫与蛇啊!你别怕,瑶瑶,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你在哪?”

我报了地址,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

二十分钟后,肖雯开着她那辆的红色小车,一个急刹车停在我面前。

她跳下车,冲过来抱住我。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我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仿佛要把这辈子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出来。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我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思考。

我只想睡一觉,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怎么可能呢?

手机不停地在响。

有公司催方案的,有那个“七彩斑斓的黑”的甲方夺命连环call。

我一个都不想接。

肖雯帮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给我端来一杯热水。

“瑶瑶,喝点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

她坐在我的床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解决?怎么解决?”我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睛又红又肿,“唯一的证据没了,他们一家人就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警察也只能和稀泥。我能怎么办?我拿什么去证明我的清白?”

“总有办法的。”肖雯说,“他们不就是要钱吗?这事,我去找我爸。”

肖雯家境很好,她爸是做生意的,人脉很广。

我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把你家牵扯进来。这是我的事。”

“什么你的我的!”肖雯急了,“我们是朋友!你现在被人欺负成这样,我能看着不管吗?”

“这不是管不管的问题。”我坐了起来,“肖雯,他们要的是几十万。就算你爸愿意帮我,这笔钱,我拿什么还?我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更重要的是,我心里憋着一口气。

我凭什么要给钱?

我没错!

我给钱,就等于我认了。

我认了我是那个推倒老人的凶手。

我不能认。

“那怎么办?就这么耗着?”肖雯也犯了难。

“我不知道……”我抱着膝盖,茫然地看着窗外,“我真的不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我活得像个鬼。

我请了假,没去公司。

我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几个小时。

我不敢开手机,不敢看新闻,不敢和任何人联系。

我怕接到警察的电话,也怕接到那家人的电话。

肖雯看不下去了,强行把我从床上拖起来。

“林瑶,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再这样,人就废了!”

她给我叫了外卖,逼着我吃下去。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她说,“警察那边指望不上,我们得自己找证据!”

“找证据?去哪找?”我苦笑。

“我们再回现场去看看!”肖雯说,“我就不信,那么大一条马路,除了那个坏了的摄像头,就没别的了?”

她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我绝望的气球。

对啊。

我为什么就这么认命了?

我为什么不想想别的办法?

“走!”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眼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光。

我和肖雯,再次来到了那个便利店门口。

白天,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和那天晚上的死寂,判若两人。

便利店的门上,那个半球形的摄像头外壳,依然安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嘲讽。

我们走进便利店。

白天的店员换成了一个大妈。

“你好,阿姨,我们想问一下,前天晚上,大概凌晨两点多,在这里上班的那个小哥,今天在吗?”肖雯客气地问道。

“小夜班的啊?他今天休息,明天才来。”大妈一边理着货架一边说。

“那您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大妈警惕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找他干嘛?”

“是这样的阿姨,”我赶紧解释,“前天晚上,这里有个老人摔倒了,是我报的警。现在老人家属非说是我推的,要我赔钱。当时那个小哥也在场,我想请他帮我做个证。”

听我这么一说,大妈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哦,这事啊,我听说了。现在的社会哦,真是好人难做。”她叹了口气,“你们等着,我找找他的电话。”

我们拿到了那个夜班店员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谁啊?”一个睡意惺忪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前天晚上在XX便利店上班的店员吗?”

“是啊,你谁?”

“我是那天晚上报警送老人去医院的那个女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冷淡,甚至有点警惕。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做个证。老人的家属现在咬定是我推的人,监控又坏了。你当时也在场,你看到了,我根本没有碰到他。”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美女,这事……我劝你还是别找我了。”

“为什么?”我的心一沉。

“为什么?那家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就是个打工的,我犯不着为了你,去得罪他们吧?他们要是天天来我店里闹,我这班还上不上了?”

“可是你只要说句实话就行了啊!”我急了。

“实话?”他冷笑一声,“实话能当饭吃吗?再说了,当时天那么黑,我就在店里看了一眼,我也没看清楚你到底碰没碰到他。我怎么作证?”

“你……”

“行了,我还要睡觉呢,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举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忙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明明看到了。

救护车来的时候,他还站在门口拿手机拍。

他怎么可能没看清楚?

他只是怕了。

他怕惹麻烦。

所以他选择了撒谎,选择了明哲保身。

又一扇门,在我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王八蛋!”肖雯气得破口大骂,“这都什么人啊!”

我无力地垂下手臂。

是啊,这都什么人啊。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瑶瑶,别灰心!”肖雯拉着我的手,“他不作证,我们自己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拉着我,以便利店为中心,开始了一场堪比刑侦的“勘查”。

“你看,便利店对面,是一家银行。”肖雯指着马路对面。

“银行的ATM机,24小时的,门口肯定有高清摄像头!”

我的眼睛又亮了。

对啊!银行!

我们立刻冲过马路,跑到那家银行门口。

果然,门楣上,一个黑色的球形摄像头,正对着我们这个方向。

但是,我们不是警察,银行不可能把监控给我们看。

“我们报警!”肖雯当机立断,“就说我们找到了新的线索!”

我立刻给张警官打了电话。

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了他。

张警官听了之后,也很重视。

“好,你们在那边等我,我马上派人过去调取。”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里,我心里多了一丝踏实。

银行的监控,总不会也“刚好”坏了吧?

一个小时后,小王警官开着警车来了。

他进去和银行交涉了很久,才拿着一个U盘走了出来。

“拿到了!”他对我们说,“我们现在回所里看。你们要一起吗?”

“要!”我和肖雯异口同声。

我们再次坐上了警车。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

到了派出所,小王警官把U盘插进电脑。

张警官也走了过来,站在我们身后。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监控画面。

画面是黑白的,但非常清晰。

左上角的时间,精确到秒。

我们很快找到了事发那个时间段。

画面里,可以看到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门口。

我看到了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是李富贵。

也看到了我自己,从写字楼里走出来,走向便利店。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画面里,我推开便利店的门,走了进去。

李富贵依然在门口的台阶下晃悠。

几分钟后,我提着一瓶水,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

画面里,李富贵身体猛地一晃,然后,直挺挺地,脸朝下,摔了下去。

而我,自始至终,离他至少有两米远!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的清白!

“停!”我激动地叫了出来。

小王警官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李富贵倒地的姿势,和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一清二楚。

铁证如山!

“我看到了!”肖雯激动地抱住我,“瑶瑶!我们赢了!”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喜悦的,是释放的,是沉冤得雪的泪水。

张警官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清楚了。这下,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姑娘,委屈你了。”

我摇着头,泣不成声。

这句“委屈你了”,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张警官立刻拿起电话。

“喂,李建军吗?我是城西派出所的张警官。关于你父亲摔倒的事情,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请你和你妹妹,现在,立刻到派出所来一趟。”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等他们来了,我们当面对质。”

我点了点头。

这一次,我不再害怕。

我腰杆挺得笔直,像一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

半个小时后,李建军和李建红来了。

他们一进门,看到我,脸上还带着那种嚣张跋扈的表情。

“警察同志,又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她想通了,愿意赔钱了?”李建军大咧咧地问。

张警官没有理他,只是指了指电脑屏幕。

“你们自己看吧。”

李建军和李建红狐疑地凑了过去。

当他们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小王警官按下了播放键。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自己摔倒的。

一遍。

又一遍。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建军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青。

李建红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看清楚了吗?”张警官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建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这不可能……”李建红喃喃自语,“这个监控……是假的吧?是她P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嘴硬。

“P的?”张警官冷笑一声,“这是银行的监控录像,有时间戳,有银行的水印。你要是觉得是P的,我们可以请专业机构来鉴定。不过,到时候,你可能就要多一项诬告的罪名了。”

诬告。

这两个字,让李建红瞬间闭上了嘴。

李建军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心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穿了的恼羞成怒。

“看清楚了?”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问。

我从来没有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过话。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李建军的嘴唇动了动。

我以为他会道歉。

我错了。

我把人想得太好了。

他突然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就算不是你推的,那也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深更半夜出现在那里,我爸能被你吓得摔倒吗?你就是个扫把星!”

我被他的无耻,气得笑了起来。

“吓到?”我反问,“我是长得像鬼,还是像个索命的阎王?一个成年人,能被一个路过的女孩‘吓’到脑出血?你这逻辑,是跟体育老师学的吗?”

“你!”

“我什么我?”我寸步不让,“监控看得清清楚楚,是他自己喝酒喝多了,站不稳摔倒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张警官站了起来,神情严肃,“林瑶小姐的行为,属于见义勇为。而你们,”他指着李建军兄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捏造事实,诽谤他人,并且试图敲诈勒索。”

“敲诈勒索?”李建军的脸色,彻底白了。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现在,林瑶小姐可以选择不追究,我们对你们进行批评教育。或者,她也可以选择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张警官看向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李建军和李建红,也用一种乞求的、又带着威胁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

我想起了我那不翼而飞的五千块钱。

我想起了我在医院走廊里,度过的那个冰冷绝望的夜晚。

我想起了那个店员冷漠的话语。

我想起了我这两天,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

“警察同志,”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接受调解。我要求,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你!”李建红尖叫起来,“你这个!我们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谁来放过我?你们一家人,像疯狗一样咬着我,毁我名誉,逼我赔钱的时候,你们想过放过我吗?”

“你们把我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现在一句算了,就想抹平一切?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我告诉你们,没门!”

“我不仅要追究你们敲诈勒索的责任,我还要起诉你们,告你们诽谤!我要你们,公开给我道歉!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李建军和李建红,彻底傻了。

他们可能从来没想过,我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这么刚。

张警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然有一丝赞许。

“好。既然当事人要求追究,那我们就依法办事。”

他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小王,带他们去做笔录!”

李建军兄妹俩,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被带走了。

在他们被带走之前,李建军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我回敬了他一个冰冷的微笑。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事情的后续,进行得很顺利。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李建军兄妹俩,很快就承认了他们诬告和试图敲诈的事实。

原来,老头子李富贵嗜酒如命,还有赌博的恶习,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他这两个子女,也早就对他不耐烦了。

那天晚上,李富贵又是喝多了,自己摔倒了。

李建军他们接到医院电话,赶过去一看,发现老头子伤得不轻,ICU一天就要上万。

他们根本不想出这个钱。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我。

一个年轻的、单身的、看起来就好欺负的女孩子。

一个邪恶的念头,就在他们脑子里形成了。

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这样,他们不仅不用出医药费,还能反过来敲我一笔钱。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只可惜,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他们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坏掉的监控,还有好的监控。

更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软柿子,其实,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最终,根据法律,李建军和李建红因为敲诈勒索未遂和诽谤,被处以行政拘留十五天,并罚款。

同时,在警方的调解下,他们必须在本地的报纸上,公开向我登报道歉,并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一万元。

当然,我垫付的那五千块医药费,也一分不少地还给了我。

拿到钱和道歉信的那天,天气很好。

肖雯非要拉着我去吃大餐庆祝。

“一万块!瑶瑶,你这顿打没白挨啊!”她开玩笑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钱,能弥补我失去的睡眠,和那几近崩溃的精神吗?

不能。

但是,它是一种姿态。

一种“恶有恶报”的姿态。

这比钱本身,更重要。

我们去吃了最贵的日料,喝了清酒。

“说真的,瑶瑶,”肖雯微醺地看着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还管吗?”

我拿着酒杯,看着里面清澈的液体,沉默了很久。

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晚上。

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人。

我犹豫的几秒钟。

我拨出120时,颤抖的手指。

还有李建军一家人,那丑恶的嘴脸。

我还管吗?

如果我说“管”,那是不是太圣母了?毕竟,这次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如果我说“不管”,那我是不是就变成了,我曾经最鄙视的那种,冷漠的路人?

我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我不知道。”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

“可能……我还是会先打个120吧。”

“但是,”我顿了顿,看着肖雯,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先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然后离他三米远。”

肖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笑了。

是啊,这个世界,可能不会好了。

但我们,总得学着,在不被这个世界弄脏的情况下,去做一个,还算体面的人。

几天后,我接到了张警官的电话。

他说,李富贵醒了。

但是因为脑出血,有点神志不清,话也说不清楚了,半身不遂。

李建军和李建红,从拘留所出来后,就把老头子接回了家。

但没过两天,就因为谁来照顾,谁来出钱的问题,兄妹俩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他们做了一个决定。

把李富贵,送去了最便宜的养老院。

从此,不闻不问。

张警官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挂了电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可怜吗?

或许吧。

但归根结底,一个家庭的悲剧,往往是所有人共同酿成的。

我打开电脑,那个叫“七彩斑斓的黑”的甲方头像,又在闪动了。

“林老师,在吗?那个logo,我觉得还是第一版比较好。”

我看着那行字,突然觉得,这世界,虽然操蛋,但好像,又回到了它应有的轨道上。

我深吸一口气,敲下了一行字。

“好的收到,没问题。”

然后,附上一个,和以往一样,任劳任怨的微笑表情。

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有些东西,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我的手机里,多了一个快捷方式。

点一下,就能立刻开启录像。

这是那件事,留给我唯一的,也是最宝贵的遗产。

来源:云来月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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