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村建别墅,邻居却天天来闹事,我一气之下,把别墅改成了公厕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4 12:59 1

摘要:不是那种加班到深夜的身体疲惫,是心累,像一块被反复搓洗到褪色的旧布,再也鲜亮不起来。

我叫陈阳。

在城里漂了十五年,我累了。

不是那种加班到深夜的身体疲惫,是心累,像一块被反复搓洗到褪色的旧布,再也鲜亮不起来。

于是我揣着这些年攒下的百十来万,回了老家。

我们村叫陈家洼,山清水秀,就是穷。

我打算在父母留下的老宅基地上,盖一栋二层小别墅。

带落地窗,带小院子,院里种上我妈爱养的月季,再搭个葡萄架。

夏天傍晚,在架子下摆张躺椅,喝点冰镇啤酒,听着蝉鸣,什么都不想。

这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舒坦。

我请了城里最好的设计团队,图纸改了八稿。我又找了全县最靠谱的施工队,领头的是我远房表叔,王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推土机开进村那天,动静不小,半个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我给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发烟、递水,嘴里说着“以后常来家里坐坐”。

他们笑呵呵地应着,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羡慕和一点点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老宅子被推平,地基挖开,钢筋水泥开始进场。

一切都按照我的设想,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我家东边的邻居,刘四,开始了他的表演。

刘四,大名刘福贵,村里没人叫他大名。他比我大十来岁,小时候没少欺负我。

他家和我家就隔着一条三米宽的过道。

那天,拉水泥的卡车刚到巷子口,就被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堵住了。

破桌子腿,烂板凳,一个豁了口的旧水缸,上面还搭着几件没洗的脏衣服。

王工跑来找我,一脸为难。

“小阳,你看这……刘四家的东西,把路堵了。”

我走过去,刘四正蹲在他家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老婆,四嫂,一个身形壮硕的女人,双手叉腰站在那堆杂物后面,像一尊门神。

“四哥,四嫂。”我脸上堆着笑,递过去一包软中华,“这车要进去,麻烦你们把东西挪一下?”

刘四没接烟,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

“挪?往哪儿挪?我家就这么大点地方,东西没地儿放啊。”

他老婆立刻接腔,嗓门又高又尖,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就是!我们家东西放自己门口,碍着谁了?你们盖房子,我们还得给你们腾地方?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我心里一股火“噌”地就上来了。

明明是公共过道,怎么就成了“你家门口”?

但我忍住了。

回村建房,为的是清静,不是为了吵架。和为贵。

“四嫂,您看这样行不?我给您一百块钱,您找个人帮忙,把东西暂时搬到院里去,等车过去了再搬出来。误不了您多少事。”

我以为这已经够有诚意了。

没想到四嫂眼睛一亮,随即撇了撇嘴。

“一百块?你打发叫花子呢?我们家老四帮你看着这车,万一蹭了碰了的,你这一百块够赔吗?”

我算是听明白了。

这不是挪东西的事,这是要钱。

我看着刘四那张沟壑纵横、写满算计的脸,心一点点凉下去。

小时候的记忆翻涌上来。他抢我的弹珠,扒我的裤子,把我推到水沟里。我爸去找他爹理论,结果被骂了回来。

“算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我爸当时这么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这个德行。

“那四嫂您说,要多少?”我压着火,声音有点发僵。

四嫂伸出五个黑乎乎的手指头。

“五百!少一分都不行!不然这车今天就别想过去!”

王工在旁边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小阳,算了,破财消灾。工期拖不起。”

我盯着那五根手指,感觉像五条贪婪的虫子,在我心口上爬。

我从钱包里数出五百块钱,递过去。

“四嫂,钱给你。麻烦快点把路让开。”

四嫂一把抢过钱,在手心上吐了口唾沫,点了一遍又一遍,这才不情不愿地招呼刘四,慢吞吞地把那堆破烂搬开。

卡车开进去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四嫂的嘀咕声。

“城里回来的就是有钱,人傻钱多,不宰白不宰。”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告诉自己,忍。

为了我的小别墅,为了我的田园梦,忍。

但这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施工队要接水电。电线杆就在刘四家墙外,水管也要从他家门前过。

刘四直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家门口。

“想接水电?行啊。从我家门前过,占了我家的风水。这个,得给钱。”

我气得发笑。

“风水?刘四,你什么时候还信这个了?再说了,这地是公家的,电线杆也是公家的,怎么就成你家的风水了?”

“我不管!反正从我家门口过,就是不行!”他耍起了无赖,往地上一坐,“除非给钱!”

“要多少?”我感觉自己像个提款机。

“一天一百,接到哪天算哪天。”

我看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直接给供电局和自来水公司打了电话。

他们的答复很官方:村民纠纷,请自行协调。

协调?怎么协调?跟一个满脑子都是钱的无赖,怎么协调?

王工又来劝我:“小阳,要不……就给了吧。这水电不通,后面活儿都没法干啊。”

我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工人们都在等。

我又一次妥协了。

我每天给他一百块钱,看着他心满意足地把钱塞进口袋,然后翘着二郎腿,监工一样看着我们施工。

那几天,我饭都吃不下。

我觉得我盖的不是别墅,是在喂狗。

而且是一条永远喂不饱的恶犬。

水电接通了,墙体开始往上砌。

我以为刘四能消停几天。

我太天真了。

他又有了新花样。

他老婆每天端着饭碗,跑到我们工地,挨个问工人。

“师傅,你这活儿一天多少钱啊?”

“哎哟,你们老板可真抠,就给你们吃这个啊?”

“我跟你们说,他可有钱了,你们得让他加钱!不加钱就别干了!”

工人们都是老实人,被她这么一搅和,人心惶惶。

王工气得脸都白了,跑来跟我说:“小阳,你得想个办法!这么下去,队伍要散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去找刘四理论。

“刘四,让你老婆别来工地瞎说八道行不行?影响我施工了!”

刘四正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斜眼看我。

“她去哪儿我管得着吗?再说了,她说错了吗?你那么有钱,给工人多发点怎么了?你这是为富不仁!”

他居然还给我扣上了帽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给工人多少钱,那是我们签了合同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管好你自己家的人!”

“嘿!你小子还横上了!”刘四把酒杯重重一摔,“陈阳我告诉你,这是在村里,不是在城里!你那套规矩,不好使!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这房子,想顺顺当当地盖起来,就得看我刘四的脸色!”

他的声音很大,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邻居们探头探脑,但没人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我看着他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麻木不仁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陈家洼了。

或者说,我记忆中的陈家洼,根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的美化。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还没完工的二楼毛坯房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喝了一整瓶二锅头。

酒很辣,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开始怀疑,我回来,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我给城里的朋友打电话诉苦。

朋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说:“陈阳,你斗不过他的。在那种地方,规则是他们定的。你是个外人。”

“外人?”我苦笑。

“我在这个村子出生,长到十八岁。我的根在这里。我怎么就成了外人?”

“你出去十五年了。十五年,够一代人长大了。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个揣着钱回来炫耀的城里人。”

朋友的话,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

我挂了电话,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第一次有了想逃回去的冲动。

但我不甘心。

我的房子已经盖起了一半,我的梦想也实现了一半。

就这么放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第二天,我找到村支书。

老支书是我爸的发小,姓陈,沾点亲带点故。

我把刘四的所作所vei一五一十地说了。

老支书叹了口气,给我递了根烟。

“小阳啊,这事儿……难办啊。”

“刘四这人,村里谁不知道?滚刀肉一个。你说他吧,他跟你胡搅蛮缠。你动他吧,他老婆就躺你家门口不起来。”

“前年,村里修路,占了他家半米宽的菜地,他硬是让施工队停了一个礼星期,最后赔了他五千块钱才了事。”

我听着,心更沉了。

“那……就没王法了吗?”

“王法?”老支书苦笑了一下,“在陈家洼,人情就是王法,谁横谁就是王法。小阳,叔劝你一句,能忍就忍忍吧。房子盖起来,你把院墙砌高点,眼不见心不烦。”

从老支书家出来,我感觉天都是灰的。

我明白了,没人能帮我。

我只能靠自己。

我决定,改变策略。

既然讲道理没用,那我就不讲道理了。

既然比谁更横,那我就比他更横。

第二天一早,四嫂又准时出现在了工地上。

她刚开口准备煽动工人,我就走了过去。

我手里拎着一个高音喇叭,就是那种搞促销活动用的。

我打开开关,调到最大音量。

“最后三天!最后三天!老板和小姨子跑了,老板娘含泪大甩卖!全场皮鞋,一律二十!一律二十!”

刺耳的音乐和叫卖声瞬间盖过了四嫂的尖叫。

她愣住了。

工人们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像看一样看着我。

四嫂反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陈阳!你个小王八蛋!你干什么!”

我把喇叭对准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啊!刘四家祖传的不要脸神功,今天免费大放送了啊!”

我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整个陈家洼。

四嫂的脸,瞬间从白到红,从红到紫,像个调色盘。

“你……你……”她“你”了半天,没说出下文。

“我什么我?”我冷笑,“你不是喜欢来我工地聊天吗?我给你配上BGM,气氛组给你做到位!来,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跟你拼了!”

四嫂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我没动。

王工和几个工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住。

“哎哎,四嫂,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关掉喇叭,看着被拦住还在不停挣扎的四嫂,一字一句地说:

“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再敢来我工地闹事,我就把你每天说的话录下来,配上音乐,在村里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我让你在陈家洼,彻底出名。”

四嫂愣住了。

她可能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城里人,能干出这么无赖的事。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那几天,刘四家果然消停了。

房子顺利地封了顶。

我心里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我又天真了。

封顶那天,按照习俗,要放鞭炮,请工人吃饭。

我特意在县里最好的饭店订了一桌。

酒过三巡,王工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变了。

“小阳,不好了!村里打来电话,说你家……你家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我们火急火燎地赶回村里。

还没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的别墅,我那刷得雪白的外墙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刷了两个巨大的字:

“欠钱!”

旁边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乌龟。

我的落地窗,那块我特意从佛山运回来的钢化玻璃,被人用石头砸出了一个大洞,蛛网般的裂痕蔓延了整块玻璃。

我站在那里,浑身冰冷,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几个邻居围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呀,这谁干的啊?太缺德了。”

“还能有谁?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呗。”

刘四和他老婆,就站在他们家门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表情仿佛在说: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迎着我的目光,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挑衅地笑了笑,还对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根叫“理智”的弦,断了。

我没有报警。

我知道没用。没有证据,警察来了也只能是和稀泥。

我也没有冲上去跟他拼命。

我知道那正中他下怀。我只要一动手,他老婆立马就能躺下,到时候我赔得倾家荡产都说不清。

我转身,回到车里。

王工跟了过来,担忧地问:“小阳,你……你没事吧?要不,咱们报警吧?”

我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王叔,你先让工人们回去休息。这事,我自己处理。”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王工看着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县城里转。

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的别墅,我的梦想,我那关于田园生活的一切美好幻想,都在那两个血红的“欠钱”和那个丑陋的乌龟面前,碎成了齑粉。

我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心血,换来的就是这个?

凭什么?

就凭他比我横?比我无赖?比我没底线?

愤怒、屈辱、不甘……各种情绪在我胸中翻腾,像一锅滚开的沸水。

我需要一个出口。

我需要一个方式,来回应这种极致的恶意。

用同样的方式?去砸他家玻璃?去他家墙上刷字?

不行。

那只会让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而且,他那种破房子,砸了也不心疼。我这可是花了血本的别墅。

我不能用我的宝马去撞他的拖拉机。

得想个办法。

一个能让他比死还难受,但又抓不到我任何把柄的办法。

一个让他后悔惹上我,后悔一辈子的办法。

车子不知不

觉开到了县城的建材市场。

我停下车,看着招牌上“卫浴”、“洁具”的字样,一个疯狂的、荒诞的、但又无比解气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大脑。

你不是觉得我这房子好吗?

你不是眼红吗?

你不是想尽办法要从我这房子上捞好处吗?

好啊。

我给你。

我让全村人都从我这房子上“捞好处”。

我把我的别墅,我的梦想,我这颗让你眼红的明珠,变成一坨谁都不能独占,但谁都得捏着鼻子承认它“有用”的……屎。

我要把我的别墅,改成公厕。

一个全村最豪华、最气派、二十四小时免费开放的五星级公共厕所。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太疯狂了。

这简直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不,是伤敌一万。

我是在用我自己的心血,去赌一口气。

但随即,一种病态的快感涌了上来。

我想象着刘四看到我的别墅变成公厕时那张精彩纷呈的脸。

我想象着他每天推开窗户,就能闻到从我这个“五星级公厕”里飘出的、混合着高级香薰和消毒水味道的复杂气味。

我想象着他再也不能以“邻居”的身份,对我这栋房子产生任何觊觎之心。

因为,这栋房子,不再是我的私产。

它属于“公共”。

属于他最看重的“集体”。

我笑了。

在寂静的车里,我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是它了。

就是这个计划。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恶毒,也最优雅的报复。

第二天,我精神抖擞地回到了村里。

王工和工人们都以为我被打垮了。

“小阳,墙我们重新给你刷,玻璃也重新换。你别往心里去。”王工安慰我。

我摇摇头,递给他一张新的图纸。

“王叔,不用了。设计,有变动。”

王工疑惑地接过图纸,打开一看,整个人都石化了。

“小……小阳……你这是……啥?”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图纸上,原本规划的客厅、卧室、书房,全都被打通,变成了一个个的小隔间。

每个隔间里,都赫然画着一个——马桶。

一楼,十个蹲厕,十个坐厕,外加一排小便池。

二楼,豪华VIP包间,带独立洗手台、智能马桶、香薰系统和背景音乐。

别墅门口,原本设计种玫瑰花的花坛,被改成了巨大的化粪池。

别墅外墙上,那两个红色的“欠钱”,我用金色的油漆框了起来,旁边加了几个大字:

“热烈庆祝本公司成功讨债!”

那个乌龟,我给它画了个墨镜和领结,下面写着一行艺术字:“忍者神龟欢迎您”。

最醒目的,是别墅正上方,我预留了挂招牌的位置,上面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陈家洼新农村模-范-公-共-厕-所”

“陈阳!你疯了!!”王工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你这房子花了多少钱?一百多万!你把它改成厕所?你脑子进水了?”

“我没疯。”我平静地看着他,“王叔,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清醒?你清醒能干出这种事?这是糟蹋钱!这是作孽啊!”

“王叔,”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钱没了,可以再赚。心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房子,如果不能让我舒心,那我就让所有恶心我的人,都不舒心。”

“我就是要让某些人看看,我陈阳的钱,宁愿扔进茅坑里听个响,也不会让他占到一分一毫的便宜!”

我的话,掷地有声。

王工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你这是何苦呢?”

“王叔,你就说,这活儿,你接不接吧。”

“我……”王工一脸的纠结。

“你放心,工钱我一分不少你的,还给你加三成。你就当接了个奇葩的商业项目。”

王工看着我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图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马桶,最终,一咬牙,一跺脚。

“接!他妈的!老子盖了一辈子房,还没盖过这么豪华的厕所!干了!”

就这样,我的别墅改造计划,正式启动。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陈家洼炸开了锅。

一开始,没人相信。

他们都以为我是在说气话。

“陈阳那小子,估计是气疯了。”

“就是,谁会花一百多万盖个厕所?脑子有病吧。”

“等着瞧吧,过两天就得哭着把墙刷回来。”

刘四和他老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还改成公厕?吓唬谁呢?他要是敢改,我刘字倒着写!”四嫂在村里的大槐树下,对着一群老娘们唾沫横飞地广播。

刘四则是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跟人说:“看着吧,这小子快撑不住了。再逼他一把,他就得乖乖来给我送钱求饶。”

我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

我用行动,回应了所有的质疑。

我先是拉了一大卡车的管道和电线回来,然后,是整车整车的隔断材料。

最震撼的,是县城最大的卫浴用品店,那辆印着“XX卫浴,创造洁净生活”的巨大货车,开进了我们村。

车门打开,工人们像蚂蚁搬家一样,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一个个崭新的、锃亮的、包装精美的——马桶。

坐便器,蹲便器,儿童专用坐便器,残疾人扶手,感应式小便池……

那场面,极其壮观,又极其诡异。

整个陈家洼都轰动了。

所有人都跑出来看热闹,那阵仗,比我刚开始建房时还大。

村民们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看笑话,慢慢变成了震惊,再到不可思议。

“天哪……他……他来真的?”

“这……这得多少个马桶啊?”

“败家子啊!真是败家子啊!”

刘四和他老婆也挤在人群里。

他们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四嫂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

刘四的脸色,比他家门口的酱缸底还难看。他手里的旱烟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我从人群中走过,径直走到他面前。

我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就像第一次跟他打招呼时一样。

“四哥,以后就是邻居了。我这厕所,不收费,还免费提供手纸和洗手液。你和你家人,一定要常来光顾啊。”

我特意在“光顾”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刘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

“我怎么了?”我笑得更灿烂了,“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建设新农村,改善人居环境。村支书都夸我觉悟高呢。你看,我还准备申请个‘卫生文明先进个人’。”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对王工喊道:“王叔!开工!争取一个星期内,让我们陈家洼的父老乡亲,都用上五星级的厕所!”

“好嘞!”王工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

工人们也像是被打了一针鸡血,干劲十足。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不是在盖厕所,他们是在帮我出气。

刘四家的噩梦,开始了。

首先是噪音。

砸墙,打洞,铺设管道。

电钻声,锤子声,切割机声,从早上六点,一直响到晚上十点。

之前我建房,他们嫌吵,天天来闹。

现在,他们也来闹。

四嫂跑到工地门口,刚准备开骂。

我直接把高音喇叭架在了二楼。

“《好日子》、《今天是个好天气》、《咱们工人有力量》……”一首接一首,音量开到最大。

四嫂的骂声,瞬间被淹没在了嘹亮的歌声里。

她扯着嗓子喊了半天,脸都憋紫了,我们这边谁也听不见。

几个工人还跟着歌声一起吼,场面一度非常欢乐。

几次下来,四嫂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然后是化粪池。

那是我整个工程的点睛之笔。

我请了专业的工程队,在我家院子里,挖了一个深达五米、容量五十立方的巨型钢筋混凝土化粪池。

位置,正好对着刘四家的卧室窗户。

挖掘机轰鸣的时候,刘四终于坐不住了。

他冲到我面前,眼睛通红。

“陈阳!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把这玩意儿挖在我家窗户底下,以后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

“四哥,你这话说的。这是化粪池,又不是炸弹。我这可是花了高价,做的最先进的防渗漏、防臭气的环保化粪池。别说臭味了,就是苍蝇蚊子都保证没有。我是为了全村的环境卫生着想啊!”

“我不管!你不能挖在这儿!你必须给我挪走!”他几乎是在咆哮。

“挪?往哪儿挪?”我摊开手,一脸无辜,“我这院子就这么大,不挖在这儿,就得挖在大门口。到时候,影响的可是全村人的交通。四哥,你总不能为了自己,就牺牲全村人的利益吧?你得有大局观啊!”

我把之前他们堵我路时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刘四被我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动手,可我身边站着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工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他想去告我,可我这手续齐全,完全合法合规。我在自己家院里挖个化粪池,谁也管不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的水泥坑,在他家窗下,一点点成型。

那几天,刘四整个人都蔫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他老婆也不再出门骂街了,两口子整天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我心里,一阵快意。

但这还不够。

我要的,是诛心。

一个星期后,我的“陈家洼新农村模范公共厕所”,正式竣工。

我搞了一个盛大的开业典礼。

我买了八盘一万响的大地红,从村头一直铺到厕所门口。

我请了县里的腰鼓队,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我还用红纸写了告示,贴满了全村。

“为庆祝本厕所落成,回馈父老乡亲,凡开业当天光临者,每人赠送精美卷纸一提,高级香皂一块!前一百名,加送品牌毛巾一条!”

消息一出,全村沸腾。

开业那天,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企业来我们村投资了。

村支书也被我请来剪彩。

他站在铺着红布的台子上,拿着话筒,表情非常复杂。

“这个……陈阳同志,为我们村的……环境卫生事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他说得磕磕巴巴,我听得心花怒放。

我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

“各位父老乡亲,大爷大妈,兄弟姐妹们!今天,我陈阳,不为赚钱,不为名利,只为大家能有一个干净、卫生、舒适的如厕环境!我宣布,陈家洼新农村模范公共厕所,现在,正式开放!”

鞭炮声、锣鼓声、掌声,响成一片。

村民们像潮水一样,涌进了我的“别墅”。

“我的天!这地砖比我家饭桌还亮!”

“这马桶……是智能的?还会冲水加热?”

“你看这洗手台,大理石的!还有热水!”

“二楼还有音乐听!跟大商场里一样!”

惊叹声,赞美声,此起彼伏。

我站在门口,看着一张张惊奇又满意的脸,心里有一种荒诞的满足感。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很快,我看到了刘四和他老婆。

他们被人群挤在角落里,脸色铁青。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一个个村民,喜气洋洋地从厕所里出来,手里还领着我发的免费卷纸和香皂时,那表情,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

看到他们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成了人人都可以享用的公共品。

看到他们曾经的“优势”,如今变成了他们最大的“劣势”。

因为,全村只有他们一家,是这个五星级公厕的“窗景房”住户。

典礼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我正准备锁门,刘四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陈阳。”他声音沙哑,“算你狠。”

我笑了笑:“四哥,过奖了。这不都是你逼的吗?”

“你把这玩意儿改成厕所,你自己图什么?你这钱不也打水漂了吗?”他不甘心地问。

“我图个舒坦。”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花了百来万,就为了买个舒坦。之前,你不让我舒坦。现在,我用我的方式,让自己舒坦了。至于钱……呵呵,对我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这话说得极其装逼,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刘四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不甘,还有一丝……恐惧。

他终于明白,他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一个宁愿自毁,也要拉他下地狱的疯子。

“好……好……我们走着瞧!”

他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不再有之前的嚣张,只剩下说不出的萧索和狼狈。

公厕开放后,我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静。

刘四家,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他们家那扇对着我化粪池的窗户,用木板钉死了,终年不见天日。

四嫂再也不去大槐树下嚼舌根了,整天待在家里,出门都绕着路走,生怕碰到我。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从之前的羡慕、嫉妒,变成了敬畏。

他们开始叫我“阳哥”,见了面,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他们大概是觉得,一个能花一百多万盖公厕的人,是个神人,惹不起。

我的公厕,成了我们村的明星建筑。

甚至有外村的人,开着车,专门跑来看热闹,顺便“体验”一下。

我的别墅,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出了名。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扫打扫厕所,给香薰机换换精油,给背景音乐换换歌单。

有时候,我会搬个躺椅,坐在厕所门口,看着人来人往。

他们进去的时候,表情有点憋着。

出来的时候,表情都很舒畅。

我觉得,我也挺舒畅的。

我好像,真的找到了我想要的“清静”。

虽然这种清静,有点奇怪。

两个月后,我接到了王工的电话。

“小阳,你猜怎么着?刘四家,把房子卖了!”

我愣了一下。

“卖了?卖给谁了?”

“卖给一个外地来收山货的了!听说价格压得特别低,跟白送差不多!那买主也是个憨的,图便宜,都不知道隔壁是个公厕!”

“他们人呢?”

“连夜搬走的!听说去县城租房子住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小阳,你这招,真他娘的是绝户计啊!”

王工在电话那头,笑得无比畅快。

挂了电话,我走出我的公厕。

隔壁,刘四家,已经人去楼空。

那扇钉着木板的窗户,像一只紧闭的眼睛,沉默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我看着那栋空房子,心里,没有想象中的狂喜。

反而,有一点点空落落的。

我赢了吗?

我赢了。

我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捍卫了自己的尊严,赶走了恶邻。

但我好像,也输了。

我输掉了我最初的梦想。

那个有落地窗,有月季花,有葡萄架的家。

现在,它变成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

我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给我的公厕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那两个被我用金漆框起来的“欠钱”,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像一个巨大的、荒诞的奖章。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城里的那个朋友。

“陈阳,听说你干了件大事啊!在老家盖了个豪华公厕?你行啊你!现在我们圈子里都传遍了,说你是‘厕所侠’!”

我苦笑一声:“别取笑我了。”

“谁取笑你了?我是佩服你!”朋友的语气很认真,“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最近在搞乡村文旅项目,正愁没有切入点。你这个‘五星级公-厕’,简直是天才般的营销案例!”

“什么意思?”我有点懵。

“你想啊,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突然出现一个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极度豪华的公厕。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话题点!有冲突,有故事,有记忆点!我跟我们老板提了,他非常感兴趣!他说,一个能把别墅改成公厕的人,一定是个有大格局、大情怀的人!”

我听得目瞪口呆。

大格局?大情怀?

我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而已啊!

“陈阳,我们公司想以你这个公厕为中心,在你老家,搞一个乡村旅游试点。我们负责投资、规划、运营。你,就以这个公厕‘入股’,怎么样?”

我握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看着眼前的公厕,它不再是一个报复的工具,一个破碎的梦想。

在资本的语境下,它摇身一变,成了一个“IP”,一个“项目”,一个充满了可能性的“未来”。

这世界,真是太他妈的魔幻了。

一年后。

陈家洼,彻底变了样。

以我的“模范公厕”为中心,一个集民宿、农家乐、手工作坊、采摘园为一体的生态旅游度假区,拔地而-起。

我的公厕,成了景区的核心地标。

无数游客慕名而来,打卡拍照。

他们站在那两个金色的“欠钱”大字下,摆出各种搞笑的姿势。

还有人专门去体验二楼的VIP音乐包间,然后发朋友圈炫耀。

我那个“厕所侠”的名号,也不胫而走。

我成了这个项目名义上的“文化顾问”。

我不用再亲自打扫厕所了,景区有专业的保洁团队。

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坐在我那个专属的躺椅上,看着人来人往。

只是,我不再喝冰镇啤酒了。

我改喝手冲咖啡。

是景区新来的运营总监,一个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小姑娘,教我的。

她总说我身上有一种“后现代主义的朋克精神”。

我听不懂。

我只知道,我的生活,又一次,被彻底改变了。

那天,老支书找到我,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小阳,你出名出到市里去了!”

报纸的头版,是我和我的公-厕的合影。

标题是:《一个返乡青年的情怀与担当:他为家乡,捐了一座“别墅”》。

我看着报纸上那个被P得有点失真的自己,和那段极尽赞美之词的报道,感觉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对了,”老支书收起报纸,神神秘秘地对我说,“你知道吗?刘四,他回来了。”

我心里一动。

“他回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看到村里发展好了,想回来呗。”老支书撇撇嘴,“他把他那破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也想开个农家乐。结果呢?没人去!游客都说,住谁家,也不能住在厕所旁边啊!晦气!”

老支书笑得一脸褶子。

“他老婆前两天还来找我,说当初是你逼他们搬走的,想让你赔偿他们的损失。被我给骂回去了!我说,人家陈阳那是为村里做贡献,你们当初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下午,我在村口的河边,碰到了刘四。

他比一年前,更老了。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

他看到我,眼神躲闪,想绕开走。

我叫住了他。

“四哥。”

他停下脚步,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们沉默地对视了很久。

最终,我开口了。

“房子……还开农家乐吗?”

他摇摇头,声音嘶哑:“不开了……没人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回城里,打零工吧。”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如今,他站在我面前,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戾气和嚣张。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大概一万块,递给他。

“拿着吧。”

他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你……你这是干什么?可怜我?”他的自尊心,似乎被刺痛了。

“不是。”我摇摇头,“就当是……我买下了你家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拿着钱,走吧。别再回来了。”

他看着我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羞愧,有不甘,还有一丝……感激。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钱。

“谢谢。”

他说了两个字,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

我知道,我跟这个村子,最后的,也是最深的一点纠葛,了结了。

我回到我的公厕门口,重新躺下。

阳光正好,不燥。

小姑娘给我端来一杯新磨的咖啡。

“陈顾问,又在思考人生啊?”她笑着问。

我抿了一口咖啡,很苦,但回甘。

我看着不远处,我的公厕,游客们进进出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我突然想明白了。

家,不一定非要是一个有形的房子。

家,或许是一种心安理得。

我失去了我的别墅,但我赢回了我的安宁。

我还顺便,成就了一番“事业”。

这么看,我好像,也没输。

我笑了。

对着满天阳光,笑得无比舒坦。

来源:暮长念更柔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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