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到一部能和过去通话的手机,我试图改变历史,却引发了可怕的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5 00:26 1

摘要: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二,闷热,黏腻,像一块湿透了的抹布糊在脸上。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二,闷热,黏腻,像一块湿透了的抹布糊在脸上。

我刚被客户第七次打回设计稿,理由是“感觉不对”。

什么他妈的叫感觉不对?

我感觉我的人生才最不对。

挤上晚高峰的地铁,我像个被塞进罐头的沙丁鱼,连转个身都奢侈。

就在我快被汗臭和廉价香水味熏得窒息时,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硬物。

低头一看,是个手机。

老式的,诺基亚,能砸核桃的那种。

这年头谁还用这个?拍电影的道具组忘拿了?

鬼使神差地,我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屏幕是暗的,我按了一下开机键。

嗡——

它居然亮了。

没有锁屏密码,直接进入了主界面,干净得像刚出厂一样,只有一个通话,一个短信。

我点开通话记录,空的。

点了点信号格,满的。

有点邪门。

下了地铁,我捏着这个板砖一样的手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个营养不良的鬼。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这手机,能打电话吗?

我停下脚步,试着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女声。

我就知道。

我自嘲地笑了笑,准备把它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就在手机即将脱手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号码。

一个我刻在骨子里,十几年没再拨过的号码。

是我家的座机号。

那个在二十年前,我爸还在世时,我们家唯一的对外通讯工具。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了那串数字。

“嘟——”

“嘟——”

通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可能。

老城区的房子早就拆了,电话线都拔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还会通?

一定是哪个倒霉蛋现在用了这个号码。

我准备挂断。

“喂?谁啊?”

一个不耐烦,但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是我。

是二十年前,那个还在上高三,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毛躁和不屑的我。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喂?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

电话那头,年轻的我显然没什么耐心。

“别挂!”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劈了叉。

那边沉默了一下。

“你谁啊?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我能说什么?说我是二十年后的你?他会以为我是个疯子。

“我……我是你远房亲戚。”我胡乱编了个理由,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远房亲戚?我怎么没听我爸妈说过?叫什么?”

“你别管我叫什么。”我急促地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逻辑上线,“听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有屁快放。”

还是那股熟悉的混不吝的劲儿。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后天,周四,别去学校西门外的‘兄弟网吧’。”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年轻的我声音里充满了警惕。

我当然知道。

因为就在那个周四的下午,我们几个逃课去网吧打星际,被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

我爸被叫到学校,当着所有老师的面,狠狠给了我一巴slüman。

那是我记事以来,他第一次动手打我。

那记耳光,火辣辣的疼,不仅疼在脸上,更烙在了我接下来二十年的记忆里。

它像一个耻辱的印记,时刻提醒我,我曾经是个多么让他失望的儿子。

“你听我的,别去,去了会后悔一辈子。”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切,莫名其妙。”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T恤。

这一切太他妈荒诞了。

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我把那部诺基亚放在桌上,像供着一尊神。

我一夜没睡。

我在想,如果……如果年轻的我听了我的话,没去网吧,那是不是意味着……

我爸就不会被叫到学校?

那记耳光就不会落下?

我和我爸之间那道最深的裂痕,就不会产生?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上班。

客户的夺命连环call,老板的冷嘲热讽,在这一天都变得无足轻重。

我的所有心思,都在那通电话上。

它到底改变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我几乎是冲出公司的。

我没有回家。

我打车去了我妈现在住的地方。

我需要一个证明。

我妈正在看电视,一部家长里短的肥皂剧。

“峥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她看到我,有些惊喜。

“妈,我……就过来看看你。”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吃饭没?我给你下碗面?”

“不饿。”我坐在她身边,状似无意地问,“妈,你还记不记得,我高三那年,因为逃课去网吧,被我爸打了一巴掌?”

我妈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

“有这事吗?”她皱着眉,仔细回忆着,“你爸……你爸脾气是爆,但他什么时候动手打过你?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了。

这意味着,那件事,真的没发生过。

我改变了它。

我他妈的,真的改变了过去了。

“峥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吗?”我妈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妈,我就是有点累。”

我落荒而逃。

回到出租屋,我死死盯着那部诺基亚。

它不再是一块冰冷的塑料和金属。

它是一个潘多ora的魔盒,一个实现所有愿望的阿拉丁神灯。

我的人生,充满了遗憾。

如果我能改变的,不只是一记耳光呢?

我的脑子里开始疯狂地冒出各种念头。

比如,那次高考,如果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有算错,我是不是就能考上北京那所梦想中的大学,而不是窝在现在这个三流城市,做着一份狗屁的设计工作?

比如,大学毕业那年,如果我没有因为胆怯和自卑,错过向陈雪表白的机会,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还有……

我爸。

如果我能提醒他,在那场该死的工地事故发生的前一天,让他别去上班……

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救我爸。

我必须救我爸。

我拿起手机,手抖得不成样子。

我查了日历,我爸出事的那天,是2008年5月11日。

距离现在,过去了整整十五年。

距离我上高三那年,还有八年。

我该怎么打这个电话?

直接打给我爸?他会信吗?一个陌生人打电话跟他说,你八年后会死?他只会把我当成骗子或者疯子。

我只能打给年轻的我。

只有他,经历过“网吧事件”的验证,才有可能相信我。

可是,我没有八年后那个我的联系方式。

我只能联系上高三的我。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座机号。

“喂?”还是那个年轻气盛的声音。

“是我。”

“哦,是你啊,神神叨叨的亲戚。”他听起来心情不错,“别说,还真得谢谢你,那天教导主任真的去网吧了,我同学全被抓了,就我跑了。”

“听着,”我没时间跟他寒暄,“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可能会觉得很扯淡,但你必须相信我,并且牢牢记住。”

“什么事啊?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八年后,2008年5月11日,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日子。”我的声音在颤抖,“那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要让爸去上班。”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说什么?我爸?我爸怎么了?”

“你别问为什么,你只要记住,那天一定不能让他去城南那个叫‘宏图大厦’的工地!让他请假,装病,吵架,怎么样都行!总之,不能去!”

“你他妈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年轻的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我是你!我是二十年后的李峥!”我终于吼了出来,“我他媽就是你這個活得像条狗的未来!”

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正处于何等的震惊和混乱之中。

“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看着爸的遗体被抬出来,妈哭得晕过去,是种什么样的绝望。”我泣不成声,“你不会明白,接下来的人生,没有父亲,是多么的艰难。”

“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2008年5月11日,别让爸去工地。”

说完,我挂了电话,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瘫倒在地板上。

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接下来,就是等待审判。

我不知道第二天醒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也许,我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因为如果我爸没死,我的人生轨迹会 completely different,那么现在的这个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存在。

但我不在乎。

只要我爸能活过来。

我蜷缩在地板上,在恐惧和期待的交织中,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不是那部诺基亚,是我自己的手机。

陌生的号码。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

“喂?李峥吗?你他妈还睡呢?忘了今天要去给叔叔阿姨庆祝金婚了?”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

王胖子。

我的发小,最好的兄弟。

等等……金婚?

我爸妈结婚才三十多年,哪来的金婚?

而且,我和王胖子已经快十年没联系了。自从我大学毕业后混得越来越差,自尊心作祟,就渐渐和他疏远了。

“胖子?”我试探着问。

“廢話!不是我还能是谁?赶紧的,陈雪都到楼下了,就等你了!”

陈雪?

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哪个陈雪?”

“操,你睡傻了吧?你老婆陈雪啊!还能有哪个陈雪?赶紧给我滚下来!”

电话挂了。

我老婆……陈雪?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不是我那个十平米的出租屋。

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卧室,装修简约又有格调。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我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旁边笑靥如花的,正是陈雪。她穿着洁白的婚紗,依偎在我怀里。

背景,是那所我梦寐以求的北京的大学校门。

我冲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是我,但又不是我。

没有黑眼圈,没有疲惫和頹丧,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一种我从未拥有过的从容。

我拉开衣柜,里面全是剪裁合体的名牌衣服。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成功了。

我不仅救了我爸,我还考上了好大学,娶了陈雪,过上了我梦想中的生活。

这一切……是真的?

我冲出卧室,客厅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在厨房里忙碌。

是陈雪。

她穿着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着,素面朝天,但依然很美。

“醒啦?”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快去洗漱吧,爸妈他们估计都等急了。”

“爸……妈?”我喃喃道。

“是啊,今天可是咱爸咱妈金婚纪念日,你这当儿子的怎么还忘了?”她嗔怪地白了我一眼。

那一眼,风情万种,却又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疏离。

我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

但我来不及多想。

我爸。

我爸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我欣喜若狂。

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泼了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我开着一辆我以前只敢在杂志上看的奥迪A6,载着陈雪,驶向一个高档小区。

王胖子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他比我记忆中胖了更多,但精神头十足。

“可以啊峥哥,又换车了?”他上来就捶了我一拳。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叔叔阿姨在楼上棋牌室呢셔着呢,说要大战三百回合。”

我们走进一栋楼,上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嘈杂的麻将声和说笑声扑面而来。

在一个房间里,我看到了他们。

我的妈妈,烫着时髦的卷发,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服,精神矍铄。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

他背对着我,头发有些花白,但背影依旧挺拔。

他摸起一张牌,看了一眼,然后“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糊了!清一色,哈哈哈!给钱给钱!”

爽朗的笑声,是我在梦里听过无数次的声音。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爸。”

我哽咽着,叫出了这个阔别了十五年的称呼。

那个男人回过头来。

是我的父亲。

他活着。

他真的活着。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臭小子,哭什么?赢钱了不得请客啊?”

我妈也站了起来,走过来嗔怪地拍了我一下:“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快,让你爸先玩着,我们去餐厅。”

我被众人簇拥着,走向餐厅的包间。

一路上,我像个提线木偶,大脑还在处理这巨大的信息量。

我爸没死。

我娶了陈雪。

我事业有成。

一切都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宴席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爸喝得满脸通红,拉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跟亲戚们炫耀。

“我这儿子,有出息!北京名牌大学毕业,现在自己开公司,年薪七位数!”

“想当年,要不是我听了他的话,躲过了那次事故,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没了,哪还能看到今天!”

他说着,用力拍着我的肩膀,眼里泛着泪光。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看着我爸,他确实活着,但……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我记忆中那种属于工人的质朴和坚毅,反而多了一丝……市侩和精明。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an,却用行动支撑起整个家的男人。

他变得油滑,热衷于炫耀和攀比。

酒过三巡,我爸的一个远房亲戚,喝多了,搂着我的肩膀说:“阿峥啊,你不知道,你爸现在可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股神’!”

“股神?”我愣住了。

“是啊!当年你不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别去上班嘛,他拿着那笔钱,就开始琢磨炒股。嘿,你别说,运气还真好,零八年那波大牛市,让他给赶上了!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

“从那以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我们都跟着他炒股呢!”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什么时候给过他一笔钱?

我努力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个“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宴席结束后,我借口去洗手间,拨通了王胖子的电话。

“胖子,出来抽根烟。”

楼梯间里,我递给他一支烟。

“胖子,问你个事。我……我当年高考完,是不是给了我爸一笔钱?”

王胖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又犯什么病了?这事你忘了?当然给了啊。”

“钱……哪来的?”

“你小子,可以啊,装失忆是吧?”王胖子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你小子神了啊,高考前买了张彩票,中了五十万!这事当年在我们学校都传疯了!你拿着那笔钱,一部分给你爸做生意,一部分给你自己当学费,这才让你在北京站稳了脚跟啊。”

彩票?

五十万?

我明白了。

年轻的我,在接到我那通关于“爸爸会出事”的电话后,他并没有完全坐以待斃。

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直接劝说可能没用。

他需要一个筹码。

一个能让他爸心甘情愿不去上班的筹码。

于是,他想到了我这个“来自未来”的神秘亲戚。

他给我打了电话。

他向我要了一组彩票号码。

我操。

我他妈什么时候接过这种电话?

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一段。

是了,时间线已经改变了。

当我成功阻止了“网吧事件”后,年轻的我对我的信任度已经建立。

他再次联系我,要彩票号码,这完全合乎逻辑。

而那个“我”,那个已经初步尝到改变过去甜头的“我”,肯定会给他。

所以,我爸没死,不是因为我那通声嘶力竭的电话。

而是因为一笔从天而降的横财。

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王胖子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没事,”我摇摇头,“胖子,我再问你个事……我跟陈雪……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王胖子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

“峥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跟你老婆怎么在一起的你都忘了?”

“你俩不是大学就在一起了吗?你是学生会主席,她是文艺部部长,学校里的金童玉女啊。毕业后你就开了公司,她一直帮你打理,夫唱妇随,我们这帮兄弟谁不羡慕?”

学生会主席?

金童玉女?

我苦笑了一下。

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我整个大学时代,都是个不起眼的屌丝。

我只敢在远处默默地看着陈雪,看着她和别的男生谈笑风生。

是那五十万。

是那笔钱,给了我自信,给了我底气,让我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

让我“配得上”陈雪了。

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们之间的感情,是被金钱堆砌起来的吗?

难怪……难怪我在陈雪的眼神里,看不到我记忆中那种纯粹的爱慕,只有一种…… partner般的客气和疏离。

“对了,”王胖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緒,“你跟老周,还没和好?”

“老周?”

“周浩啊!你忘啦?你最好的哥们儿,大学一个宿舍的。”

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周浩这个人。

“我们……怎么了?”

王胖子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爸那事。当年你爸炒股不是赚了嘛,老周他爸也跟着投了不少钱进去。结果15年那波股灾,你爸提前跑了,老周他爸赔了个精光,跳楼了。”

“从那以后,老周就跟你绝交了。唉,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投资嘛,有赚有赔……”

王胖子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跳楼了。

一个人,因为我,死了。

我改变了我爸的命运,却把另一个人推向了深渊。

这就是……蝴蝶效应?

我浑身发冷,连烟都拿不稳了。

“我……我先回去了。”我丢下这句话,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回到家,陈雪正在卸妆。

她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喝酒喝多了?”

“陈雪,”我看着她,艰难地开口,“你……爱我吗?”

她愣住了,手里的卸妆棉停在半空中。

她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

然后,她轻轻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嘲讽。

“李峥,我们是夫妻,是合伙人,是孩子的父母。谈爱,是不是太奢侈了?”

孩子的父母?

我们有孩子?

“孩子呢?”我急切地问。

“在寄宿学校啊,你忘了吗?下周才回来。”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我拥有了财富,拥有了成功的事业,拥有了美丽的妻子。

但我爸,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投机者。

我的妻子,并不爱我。

我有一个我甚至不知道在哪里的孩子。

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我,家破人亡,与我反目成仇。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冲进卧室,从我那身名贵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那部诺基亞。

它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像一个黑色的魔鬼。

我必须把它毁掉。

我必须结束这一切。

但是,如果我毁掉它,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我会回到我那个破烂的出租屋吗?

还是说,我会永远留在这个看似完美,实则千疮百孔的世界里?

更重要的是,我爸……

如果一切回到原点,我爸是不是又会死?

不。

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再经历一次失去他的痛苦。

一定有别的办法。

一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可以……我可以再打一个电话。

我可以修正这个错误。

我可以告诉年轻的我,不要去买彩票。

我可以告诉他,用别的方法,一个不涉及金钱的方法,去救爸爸。

对!一定可以的!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是年轻的我,但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跳脱,多了一丝沉稳和……警惕。

“是我。”

“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冷。

“听着,事情有点复杂。关于彩票的事……”

“彩票的事,不用你说了。”他打断我,“我已经买了,也中了。”

“什么?”我愣住了。

“在你告诉我爸会出事之后,我就想到了,我需要钱。我给你打了电话,是你,给了我号码。”

“不……不是……”我语无伦次,“你听我说,那笔钱会带来灾难!你不能用它!你爸会变成一个赌徒,你会害死你朋友的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晚了。”

“我爸会不会变成赌徒,那是他的事。至于我朋友的爸爸……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我只知道,有了这笔钱,我爸就能活下来,我就能上最好的大学,追到我最喜欢的女孩。”

“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如遭雷击。

电话那头的那个“我”,他的价值观,已经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干预下,彻底扭曲了。

他变得自私,冷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就是这个光鲜亮丽世界里的我。

他就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怪物。

“不……你不能这样……”我喃喃道。

“我为什么不能?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是你,让我看到了捷径。现在你想让我放弃?凭什么?”

“李峥,”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告诉我,结果比过程更重要。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教我的。”

“啪。”

电话又一次被挂断。

我瘫坐在地上,彻底绝望了。

我创造了一个我无法控制的过去。

而那个过去,正在塑造一个我无法忍受的现在。

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我看着手里的诺基亚,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既然无法修正,那就……彻底毁掉。

不是毁掉现在,而是毁掉一切的开端。

如果我从来没有捡到过这部手机呢?

如果二十年前的那个我,根本没有接到过第一通电话呢?

“网吧事件”会发生,我会挨那一巴掌。

我爸会死。

陈雪会嫁给别人。

我会继续在我那个破烂的出租屋里,当一个失败的设计师。

一切都会回到那个最糟糕,但也最真实的原点。

我颤抖着,再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这一次,我不是要打给“高三的我”。

我要打给“撿到手机前一分钟的我”。

我该怎么联系上他?

我不知道。

我只能赌。

我赌这部神奇的手机,能理解我的意愿。

我没有输入号码,只是把手机贴在耳边,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2024年,6月18日,下午6点35分,上海地铁9号线,宜山路站。”

“李峥!听着!不要捡那个手机!千万不要捡!”

“把它踢得远远的!或者当没看见!”

“捡了它,你会毁了所有人的!”

我不知道那通“电话”有没有打出去。

诺基亚的屏幕,在我喊完之后,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黑了下去。

再也无法开机。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 final verdict。

这一次,我没有睡觉。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我在想,如果一切回到原点,我该怎么活下去?

接受父亲的死亡,接受自己的平庸,接受所有的遗憾。

我能做到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我还在这个豪华的卧室里。

难道……失败了?

我将永远被困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雪。

“李峥,你起床了吗?我今天要去外地出差一趟,大概三天。孩子我已经送去学校了。早饭在冰箱里,你自己热一下。”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客气又疏离的调子。

一切都没有变。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片死寂。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走到客厅,打开电视。

早间新闻正在播报。

“……下面插播一条本市新闻。昨日下午6点40分左右,地铁9号线宜山路站发生一起意外。一名姓李的年轻男子在下车时,疑似因低头玩手机,不慎跌落轨道。所幸当时并无列车进站,该男子被工作人员及时救起,仅受轻微擦伤……”

新闻画面里,出现了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是二十多岁的我,一脸的丧气和頹废。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就是我捡到手机那天穿的那件。

他的手里,没有诺基亚。

他只是茫然地坐在站台的长椅上,接受着警察的问询。

我的大脑,再一次“嗡”的一声。

我……成功了?

我阻止了“捡手机”这个行为的发生。

但是,为什么我的世界没有立刻变回去?

我 frantically地思考着。

时间……时间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擦写的硬盘。

它更像一条河流。

我扔下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已经扩散开去。

即使我阻止了石子的源头,但已经形成的涟漪,并不会立刻消失。

它会以一种我无法预测的方式,继续影响着河流的走向。

所以,我没有回到过去。

我只是……创造出了第三条时间线。

一个我爸活着,但我过得一团糟的世界。

一个我爸死了,但我过得一团糟的世界。

一个我爸……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我”在一开始就差点死掉的世界。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麻木地接起来。

“喂?是李峥吗?”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愣住了。

这个声音……

“我是你爸。”

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爸?”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一年到头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妈天天念叨你!你是不是要把我们两个老的给忘了?”

电话那头,是我爸熟悉的咆哮。

但那咆哮里,没有责怪,只有满满的关切。

“我……我……”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你什么你!我跟你说,你妈前两天看新闻,说上海地铁有个姓李的小伙子掉下去了,吓得她一晚上没睡好!非让我给你打电话!你没事吧?”

“我没事……爸,我没事……”

“没事就行!听着,这个周末给我滚回来!你妈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

“好……好……”

“还有,别老加班,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是自己的!听见没?”

“听见了……”

“行了,挂了!话费贵!”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泣不成声。

我爸……活着。

他没有变成那个市侩的“股神”。

他还是那个脾气火爆,但爱我的父亲。

我的世界,没有回到原点。

它变成了一个……我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陈雪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王胖子是不是还认识我。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住在哪里。

我只知道,我爸还活着。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我擦干眼泪,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

楼下,车水马龍,人来人往。

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一个充满了未知,但也充满了希望的世界。

我拿起车钥匙,走出了这个不属于我的豪宅。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也许,我该先去地铁9号线的宜山路站看看。

看看那个差点掉下轨道的“我”,现在怎么样了。

也许,我该回一趟老家。

吃一顿妈妈包的饺子,听一听爸爸的嘮叨。

也许,我该去找找这个世界里的陈雪。

就算她不认识我,我也想远远地看她一眼,看她过得好不好。

我的人生,被我自己搞得一团糟。

但现在,我有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一次,我不会再试图走任何捷径。

我要用自己的双手,一步一个脚印地,去生活,去爱,去弥补所有的遗憾。

我发动了汽车,汇入了前方的车流。

后视镜里,那栋豪华的公寓楼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就像一场光怪陸離的梦。

而我,终于醒了。

来源:暮归念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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