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妻子的办公室有个密室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3 18:08 5

摘要:手机在掌心硌得发疼,陈默才意识到自己攥得太紧了。屏幕上,林薇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三个小时前:“今晚加班,你先吃,不用等我。爱你。”

手机在掌心硌得发疼,陈默才意识到自己攥得太紧了。屏幕上,林薇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三个小时前:“今晚加班,你先吃,不用等我。爱你。”

加班。

这个词像一枚生锈的针,扎进他日渐麻木的神经里。他几乎能背出她加班的频率,周三,周五,有时甚至是周日。空气里弥漫着她留下的淡淡香水味,另一种更隐秘、更持久的味道却总是缠绕不去——消毒水,或者说,某种类似医院走廊的、清冷洁净的气息,顽固地附着在她下班回家的外套和头发上。

他起初以为是医院工作带来的——林薇是市医院行政部的职员。可这味道太纯粹了,不像医院那种混杂着药味、体味和焦虑的复杂气味。它更像是一种刻意的遮盖,试图掩藏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严,一道狭长的、来自对面办公楼的光带切过地板,像一道苍白的伤口。陈默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他走进卧室,打开林薇的衣柜。手指掠过悬挂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最终停在一件她常穿的米色风衣上。他低下头,把脸埋进柔软的布料里,深深吸了口气。

还是那股味道。清冽,刺鼻,挥之不去。

也许只是心理作用。他试图说服自己。工作压力,最近睡眠不好,还有……对哥哥陈昊挥之不去的思念,都让他变得疑神疑鬼。哥哥去世三年了,死于一场入室抢劫,凶手赵强在逃窜数月后落网,却又在半个月前,从那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城西监狱成功越狱,消息被警方暂时压着,尚未对公众公布,但他作为受害者家属接到了通知。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心湖。

他需要一点真实的东西,一点能让他抓住的东西。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林薇忘在家里的那个小巧的U盘上。她说里面是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备份。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了U盘,走向书房自己的电脑。

插入,点击打开。

里面确实大部分是些文档和表格。但有一个文件夹,命名是一个简单的句点“.”,设置了隐藏属性。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移动鼠标,双击。

密码输入框弹了出来。

尝试了她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甚至他猜测的她的前任生日……全部错误。就在他准备放弃时,手指无意识地敲下了哥哥陈昊的生日。

文件夹应声打开。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张扫描图片。是一页日记的残片,纸张泛黄,字迹是林薇的,却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狂乱的力度:

“……他看着我,那种眼神……像火,也像冰。我知道不该,但挣脱不了。他说我们是同类,骨子里都藏着毁灭的基因。今天,他又带走了那个……感觉灵魂被撕走了一块。默,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默”。是在叫他?还是……哥哥陈昊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默”字同音的“墨”字?陈默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哥哥和陈昊,名字读音本就相似。这声“默”,模糊得让人心慌。那个“他”是谁?带走了什么?“毁灭的基因”?

U盘从手中滑落,撞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坐在电脑前,很久都没有动。窗外的光带移动,从他脚边爬开,房间陷入更深的昏暗。

第二天,陈默请了假。他开车尾随林薇到了她工作的那栋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旧办公楼。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玻璃转门后,他把车停在对面街角,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辛辣地刺痛喉咙。

他等了整整一个白天。

下午五点,下班时间到了,人流开始涌出。他没有看到林薇。

五点半,大楼门口逐渐冷清。

六点,天光开始收敛。

她没出来。

陈默掐灭不知道第几支烟,发动车子,绕到了大楼背后。这里有一条狭窄的消防通道,铁门通常锁着。但有一次,他来接她,偶然见过物业的人从这里搬运东西,门似乎没锁严。

此刻,那扇绿色的铁门,虚掩着一条缝。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他推开门,闪身而入。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潮湿的气味。他避开偶尔出现的摄像头,凭着记忆和U盘里偶然看到过的一张模糊的楼层平面图(他当时以为是办公区的),向一个几乎被废弃的、存放旧资料的区域摸去。那里,有一个据说早已封存的备用楼梯,可以通往各个楼层,而不经过主要办公区。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激起回响,又被厚厚的灰尘吸收。他来到林薇办公室所在的七楼,推开安全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尽头窗户透进来的夕阳光,给一切蒙上血色。

她的办公室门锁着。他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枚她放在家里备用的钥匙——他偷偷复刻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门开了。

办公室和他想象的差不多,整洁,刻板,带着医院行政人员特有的那种一丝不苟的无趣。文件柜,办公桌,电脑,一盆绿萝蔫蔫地垂着叶子。消毒水的味道在这里变得浓郁,几乎盖过了一切。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靠墙的一个巨大书架上。书架上摆满了医疗档案盒和书籍,但……位置似乎有些不对劲。靠右侧的几个档案盒,颜色和新旧程度与旁边的略有差异,像是经常被移动。

他走过去,手指沿着书架边缘摸索。木质框架上,有一小块区域的灰尘被蹭掉了。他用力推了推,书架纹丝不动。他试着向一侧滑动。

“嘎——”

一声沉闷的、干涩的摩擦声。书架竟然向旁边滑开了半米,露出后面一扇低矮的、颜色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暗门。

没有门把,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类似指纹识别的小小凹槽。

陈默盯着那扇门,血液似乎瞬间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早该想到的。那消毒水味,并不仅仅是为了遮盖什么,更是为了……覆盖这密室可能散发出的、更深层的气味。

他无法打开这扇门。但缝隙里,那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物腐朽的气息,更加清晰地飘散出来。

他没有过多停留,迅速将书架恢复原状,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沿着原路返回。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像个游魂。他照常上班,下班,和林薇一起吃饭,看电视。林薇一切如常,温柔,体贴,偶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她身上的消毒水味,此刻在他闻来,已不再是简单的职业痕迹,而是通往那个隐秘世界的刺鼻路标。他看着她,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陌生。

他需要知道那扇门后有什么。

机会在周五晚上来临。林薇接到一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有个紧急会议,需要她立刻回去一趟。她略带歉意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拿起包出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陈默立刻行动起来。他找出之前复刻的钥匙,又带上一套小巧的、平时用于修理家电的精密工具,以及一个强光手电。再次驾车来到那栋办公楼后巷,轻车熟路地潜入,上楼,用钥匙打开办公室门,闪身进入。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城市的光晕隐隐透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他径直走到书架前,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它滑开。

那扇暗门依旧紧闭。

他打开强光手电,仔细检查门框和墙壁的连接处,寻找任何可能的机械结构或弱点。没有。门严丝合缝。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指纹识别凹槽上。这是最直接的障碍。

他凑近仔细观察,借着强光,在凹槽边缘极其细微的缝隙里,看到了一点点几乎难以察觉的……皮肤碎屑?或者说,是某种类似指纹膜的透明材质残留物?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他立刻掏出手机,调出微距模式,对着凹槽边缘拍了几张高清照片。然后,他蹲下身,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小镊子和一张透明的、带粘性的保护膜——原本是用来贴手机屏幕的。他小心翼翼地将保护膜覆盖在凹槽上方,用手指轻轻按压,试图粘取可能存在的、完整的指纹模型痕迹,或者至少是那些细微的残留物。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清理现场,再次离开。

回到家,他立刻将照片导入电脑放大处理,同时检查那张保护膜。在电脑屏幕上,凹槽边缘的细微痕迹变得清晰,那确实不是自然皮肤纹理,而是一种人造材料的边缘。林薇用了某种复制指纹的方式來打开这扇门。她从哪里搞到的这种技术?

他坐在黑暗的书房里,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下一步怎么办?强行破门?风险太大。报警?凭借一个密室和一股气味?还有那段含义不明的日记?

他像个困兽,被无形的栅栏围住,栅栏的另一边,是他不敢想象,却又无法不去窥探的真相。

第二天是周六,林薇难得休息。中午,她说要去超市采购,离开了家。陈默在她走后,像疯了一样开始翻找。卧室,书房,客厅……最后,在储藏室一个积满灰尘的旧行李箱夹层里,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方块。

拿出来,是一个比火柴盒略大的黑色塑料盒。打开,里面嵌着一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柔性材质,上面布满了极其细微的凹凸纹路。

指纹膜。

他捏着那个小盒子,指尖冰凉。她果然用了这个。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了这个密室,她谋划了多久?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迟疑地接起。

“喂,是陈默先生吗?”一个严肃的男声。

“是我,哪位?”

“这里是市刑侦支队。通知您一个情况,关于三年前杀害您哥哥陈昊的凶手赵强……”

陈默的心猛地揪紧。越狱的消息他早已知道,警方现在打来,是有了新进展?还是……

“……我们刚刚获得可靠线索,赵强在越狱后,可能已经潜逃回本市。此人极度危险,且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我们正在全力搜捕,在此期间,请您务必提高警惕,注意自身安全,有任何可疑情况,立即与我们联系。”

赵强……回来了。

那个照片上眼神凶狠、颧骨高耸的男人。哥哥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愤怒和悲伤瞬间淹没了了他。

电话挂断很久,他还保持着接听的姿势,僵立在原地。

赵强回来了。

而他的妻子,林薇,办公室的密室里,藏着某个男人的大量照片。那个男人……

一个可怕的、几乎要撕裂他理智的猜想,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他猛地冲回书房,再次打开电脑,调出警方当年发布给家属的、凶犯赵强的通缉照片。那张脸,因为愤怒和暴力而扭曲,但他五官的轮廓,骨骼的结构……

陈默颤抖着手,拿起那个装着指纹膜的黑色小盒,冲出家门。

再次潜入办公楼的过程已经变得熟练,但每一次脚步落在楼梯上的回响,都像是在敲击他的心脏。七楼,办公室,滑开书架。

暗门沉默地矗立。

他拿出那个黑色小盒,取出那片薄薄的指纹膜。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小心翼翼地将指纹膜对准那个凹槽,覆盖上去。

“嘀——”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提示的脆响。绿灯亮起。

暗门内部传来锁舌收回的“咔哒”声。

门,开了。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消毒水试图掩盖,却更凸显了那核心的、腐败的甜腻,混合着灰尘、霉菌,还有一种……类似福尔马林的、保存标本的化学药水味。

陈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迈步跨入。

密室不大,没有窗户。只有正对着门的那面墙,被改装成了巨大的照片墙。密密麻麻,贴满了,挂满了同一个男人的照片。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场景,有些像是偷拍,画质模糊,有些则清晰得可怕。男人的脸,带着一种偏执的狂热,或是深沉的阴郁,从四面八方凝视着他。

是赵强。

真的是他!那个杀害他哥哥的凶手!

陈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为什么?林薇为什么会有这个男人的这么多照片?她每天下班后在这里待上一个小时,就是对着这些照片?他们是什么关系?她知不知道这个男人杀了他的哥哥?!

他的目光从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上移开,猛地转向房间的中央。

那里没有桌椅。

只有一个简陋的、铺着白色无菌单的台子,像医院的手术台,或者……实验室的操作台。

台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他一步步走近,手电光柱颤抖着扫过台面。

几把型号各异、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

镊子。剪刀。

几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是……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是……人体组织碎片!苍白的,带着某种清晰的、被精心切割过的边缘。一块看起来像是耳朵的一部分,另一罐里,是几片带着卷曲毛发的皮肤……

而在台子的一端,单独放置着一个更小的、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银托盘。

托盘里,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男款。

款式简单,甚至有些老旧。内侧,刻着一个字母:C.H.

陈昊。

他哥哥的戒指。他失踪了很久的遗物。

“轰——!”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汇聚、爆炸。

消毒水味。不是为了遮盖香水,是为了掩盖解剖和保存标本的气味。

日记里“他又带走了那个”。那个……是这些组织碎片?

“毁灭的基因”。不是比喻。

林薇。他的妻子。每天下班后,在这个密室里,对着杀害他哥哥的凶手的照片,用这些冰冷的手术刀,切割、保存着……从他哥哥尸体上取下的……“纪念品”?

她和赵强……到底是什么关系?同谋?恋人?某种变态仪式的共同参与者?

极致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像两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他。他猛地转身,想要冲出去,找到林薇,问个明白!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照片墙最下方,靠近墙角的地方。

那里,在一堆赵强的照片中间,极其隐蔽地,夹着一张小小的、有些年头的集体合照。像是大学社团的合影。

照片里,年轻的、笑容灿烂的林薇,亲密地挽着两个男人的手臂。

左边那个,是同样年轻、眉眼温和的——他的哥哥,陈昊。

而右边那个,搂着林薇肩膀,眼神带着一丝不羁和野性的——正是赵强!

三个人,在镜头前,笑得无比自然,无比……熟悉。

陈默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这张合影,像最后一块拼图,也是最扭曲的一块,狠狠砸碎了他所有的认知。

他们……早就认识。

妻子,哥哥,凶手。

这个世界,在他脚下轰然坍塌,碎片锋利,割得他体无完肤。

密室里,只有他粗重、破碎的喘息声,和那满墙的赵强,无声的、狞笑的注视。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密室的。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机械地将书架推回原位,抹去指纹,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那栋令人窒息的大楼。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扭曲、旋转,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污染。耳边是喧嚣的车流人声,却又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而不真实。

那张三个人的合影,如同烙印,灼烧在他的视网膜上。林薇灿烂的笑,哥哥温和的脸,还有赵强那双即使隔着岁月也掩不住野性的眼睛……他们曾经如此亲密。是什么,让这段关系走向了如此血腥而诡异的深渊?

林薇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赵强是杀害陈昊的凶手。可她非但没有仇恨,反而……收集着凶手的照片,保存着受害者的遗骸?这超越了背叛,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彻底的疯癫。

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温暖的黄色光晕洒满房间。林薇已经回来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锅里飘出饭菜的香气。她哼着轻快的调子,背影窈窕,一如往常每一个温馨的夜晚。

“回来啦?超市人真多,排了好久的队。饿了吧?马上就好。”她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异样。

陈默站在玄关,看着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他几乎要呕吐出来。这个家,这个他视为港湾的地方,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谎言和罪恶的气味。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林薇放下锅铲,关切地走过来,伸手想探他的额头。

陈默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漾开,带着点嗔怪:“怎么了嘛?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陈默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可能有点累。”他绕开她,径直走向浴室,“我先洗个澡。”

关上浴室门,反锁。他背靠着冰冷的瓷砖,滑坐在地上,双手插入头发,用力攥紧。头皮传来尖锐的痛感,却无法压制心底那噬骨的寒意和混乱。

他该怎么办?

报警?告诉警察,他的妻子可能是一个心理变态,收藏着凶手照片和受害者人体组织?证据呢?那间密室,他非法闯入的证据确凿。那些组织碎片,来源如何证明是陈昊?仅凭一枚戒指?警方会相信他这个“精神受创”的家属的臆测吗?更何况,那张合影……会不会将调查引向更复杂、更不堪的方向,玷污哥哥死后的名声?

直面林薇?质问她和赵强的关系,质问那间密室?他不敢想象那层温情的假面被撕破后,露出的会是怎样一张狰狞的脸。她既然能做出那些事,谁能保证她不会对自己……

越狱的赵强。潜回本市。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林薇的密室,是不是不仅仅是“纪念”?那每天一小时的对照片说话,是不是某种……联络?或者,仪式?赵强越狱后,会不会就藏匿在那里?那浓重的消毒水味,不仅仅是为了掩盖保存标本的气味,也许,更是为了掩盖一个活人的踪迹?

这个想法让他毛骨悚然。

他必须再去一次。必须在林薇不在的时候,确认里面是否藏了人。

这一夜,陈默彻夜未眠。林薇似乎也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沉默,但只是体贴地没有多问,如同往常一样依偎着他睡去。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陈默全身僵硬,感觉像是躺在一条毒蛇旁边。

第二天是周日,林薇接到医院电话,又一个“紧急会议”。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包准备出门。

“最近……医院这么忙?”陈默状似无意地问,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林薇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语气如常:“是啊,年底了,各种检查总结,烦死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门关上了。

陈默立刻起身,他没有选择开车,而是步行绕了一段路,从另一个方向接近那栋办公楼。他变得更加谨慎。

再次通过消防通道潜入,楼梯间的灰尘似乎比上次更厚了。他来到七楼,推开安全门,走廊里依旧空荡。他走到林薇办公室门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倾听。

一片死寂。

他深吸一口气,用指纹膜打开门,闪身进入,立刻将门反锁。

办公室和他上次离开时一样。他径直滑开书架,露出暗门。再次使用指纹膜。

“嘀——”

门开了。

那股混合着消毒水、福尔马林和腐败甜腻的气味依旧浓烈,但这一次,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空气中,多了一丝极淡的、活人的气息。汗味,还有一种……烟草味?林薇不抽烟。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密室里的陈设没有变化。赵强的照片依旧挂满墙壁,手术刀和玻璃罐依旧在台子上闪着寒光。戒指也还在银托盘里。

但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投向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那里堆放着几个杂物箱,旁边,地面上,有一小片不易察觉的灰尘被蹭乱的痕迹。而且,靠近那片区域的空气,温度似乎略高一点点,那活人的气息也更明显一些。

那里有人待过。最近。

陈默的血液变冷。赵强来过这里。甚至,可能现在还在大楼的某个角落窥伺。

他不敢久留,强忍着翻找更多线索的冲动,迅速退出密室,恢复书架,清理痕迹,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明媚,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每一个躲在阴影里的角落,都可能隐藏着赵强那双野兽般的眼睛。而家里,那个看似温柔的妻子,则是比赵强更可怕、更不可测的存在。

他成了一个孤岛,被危险的海洋包围。

晚上,林薇回来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吃饭时,陈默沉默地观察着她。她的动作,她的表情,甚至她咀嚼时细微的肌肉牵动,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无辜。

“今天会议怎么样?”他试探着问。

“老样子,扯皮,浪费时间。”林薇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倒是你,今天气色还是不好,真没事吗?”

“没事。”陈默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粒。

他必须做出决定。不能再等了。

深夜,他假装睡着,等林薇呼吸变得绵长平稳后,悄无声息地溜下床。他走进书房,反锁上门,打开电脑。他不能再依赖警方缓慢且可能充满变数的程序。他需要一个确凿的、无法抵赖的证据,一个能迫使林薇现出原形,或者至少能保护自己的武器。

他回想密室里的细节。那些照片,除了赵强的,还有那张合影……会不会还有其他隐藏的线索?林薇的电脑?她的手机?他从未想过要检查这些,出于信任,也出于尊重。

现在,这信任已荡然无存。

他走到林薇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旁,心跳如鼓。他知道密码,是他们结婚纪念日。解锁,屏幕亮起。他快速翻看通话记录,短信,社交软件……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工作群,闺蜜聊天,购物链接。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个隐藏在文件夹深处、图标极其普通的备忘录应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应用他从未见林薇用过。

他点开。

需要密码。

他尝试了结婚纪念日,错误。哥哥的生日,错误。赵强的生日?他不知道。他犹豫了一下,输入了那张三人合影可能拍摄的年份。

应用应声打开。

里面只有一条备忘录。创建时间,是赵强越狱后的第三天。

内容只有寥寥数语,却让陈默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回来了。游戏继续。默,这次轮到你了。别让我失望。”

“默”。

又是这个模糊的称呼。

“游戏继续”。什么游戏?

“轮到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陈默的心脏。轮到他?像哥哥陈昊一样,成为“游戏”的牺牲品吗?

所以,那间密室,不仅仅是对过去的变态纪念,更是……针对未来的预演?林薇和赵强,是一对以杀人为乐的伴侣?而哥哥,只是他们上一个猎物?现在,目标换成了他?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将他撕裂。他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他不能再待在这个家里。一刻也不能。

他猛地站起身,准备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门是反锁的。

外面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下。

然后,传来林薇带着睡意、有些模糊的声音:“默?你在里面吗?怎么锁门了?”

陈默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呼吸停滞。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仿佛它能随时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摧毁。

“默?”林薇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陈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门外,陷入了沉默。

几秒钟后,脚步声响起,慢慢地,回到了卧室方向。

陈默靠在书桌上,大口喘息,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她知道了。

或者,她开始怀疑了。

那个“游戏”,似乎已经提前开始了。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那条备忘录,又看向紧闭的房门。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进他内心无边的黑暗。

他被困住了。在妻子和凶手共同编织的罗网里。

而猎杀,似乎就在今夜。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陈默靠在书桌上,耳朵捕捉着门外最细微的声响。卧室方向再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但这寂静本身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窒息。林薇是回去睡了?还是正站在卧室的阴影里,像他一样屏息凝神,等待着什么?

他不能再等了。每多停留一秒,危险就加重一分。

他关掉电脑,屏幕光源熄灭的瞬间,房间陷入更深的黑暗。他摸索着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一片死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脏,轻轻拧开反锁钮,拉开一条门缝。

客厅里只有夜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他像一道影子,贴着墙壁,挪向玄关。他的目标明确——离开这里,立刻,马上。手机,钥匙,钱包……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玄关柜上的车钥匙时,身后,卧室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

是灯开关的声音。

陈默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卧室的门被完全推开,林薇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睡裙,但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意。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惊讶,也不愤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片刮过玻璃。

陈默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将车钥匙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得生疼。“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

“透气?”林薇向前走了一步,昏黄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需要带着车钥匙和钱包透气?”

她的目光扫过他另一只手里紧握的手机和钱包,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诡异。

陈默后退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防盗门。“林薇,我们……”

“你看到了,对吗?”林薇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那个房间。”

陈默的呼吸一滞。最后的伪装被撕开,他反而感到一种破釜沉舟的尖锐。“那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因压抑的愤怒和恐惧而颤抖,“那些照片!那些……罐子!还有我哥的戒指!”

林薇没有回答,只是又向前走了一步,距离他只有两三米远。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看来,你都知道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竟带着一丝……遗憾?

“知道什么?知道你是个疯子?知道你收藏着杀我哥哥的凶手的照片?知道你和赵强……”陈默的话堵在喉咙里,那个可怕的猜想让他无法完整地说出。

“我和赵强怎么了?”林薇歪了歪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如同猫在玩弄爪下的老鼠。

“你们是一伙的!”陈默低吼出来,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你们杀了我哥!现在轮到我了,是吗?那个‘游戏’!”

林薇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是惊慌,而是一种混合着兴奋和嘲弄的复杂神情。“游戏……”她咀嚼着这个词,缓缓抬起手,理了理额前并不存在的碎发,“你觉得那是游戏吗,默?”

又是那个模糊的称呼。

“别叫我默!”陈默厉声道,巨大的背叛感和恐惧让他几乎失控,“那是我哥的名字!”

“是吗?”林薇笑了,那笑容在昏暗中绽开,美丽却剧毒,“可是,你们的名字,听起来真像啊……陈默,陈昊。有时候,连我都会搞混呢。”

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陈默最深的恐惧。搞混?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感到一阵眩晕,脚下的地板仿佛在晃动。

林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越过陈默,似乎投向了某个遥远的、只有她能看见的场景。“他(陈昊)太软弱了,默。他试图阻止,试图把一切都拉回所谓的‘正常’。他不懂……那种极致的美,那种掌控生命、分解生命的权力感……是会上瘾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狂热,眼神空洞而炽热。“赵强……他是催化剂,是火焰。他点燃了我心里一直存在的东西。我们才是同类,默。我们都迷恋破碎的东西,迷恋那种……将完整之物亲手拆解的快乐。”

陈默胃里一阵翻腾,他几乎要呕吐。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无法将她与记忆中温柔体贴的妻子联系起来。这根本是两个人格,两个灵魂!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就为了你们那变态的‘快乐’?”陈默的声音嘶哑,带着血丝。

“杀?”林薇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摇了摇头,“不,那不叫杀。那叫……转化。我们将他的一部分,转化成了永恒的艺术品。你看过那些罐子了,不是吗?它们多美啊,每一片,都保留着他生命最后的鲜活。”

她说着,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近乎神圣的光辉。

陈默彻底明白了。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共犯,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沉溺于自身毁灭美学中的精神病患者。赵强是她的同谋,是执行者,而她,是那个在背后欣赏、并亲自动手“创作”的疯子。

“疯子……你这个疯子……”他喃喃道,身体因极致的厌恶而颤抖。

“疯子?”林薇收敛了笑容,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像手术刀的锋芒,“也许吧。但疯子,往往比正常人看得更清楚。”她的目光落在陈默紧攥的车钥匙上,“你想走?想去报警?”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钥匙,指节泛白。

“可惜,”林薇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致命的寒意,“他不会让你走的。”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陈默身后,靠近厨房方向的阴影里,传来一个缓慢、低沉的脚步声。

嗒……嗒……

陈默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转身。

一个高大的、如同铁塔般的身影,从厨房与客厅连接的拐角阴影里,一步步走了出来。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但那轮廓,那走路的姿态,陈默在无数张照片上见过,在噩梦里见过——

赵强。

他真的在这里!一直藏在家里!

赵强在距离陈默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挡住了通往玄关和大门的去路。他穿着深色的衣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幽光,牢牢锁定在陈默身上。他的嘴角,似乎挂着一丝残忍而惬意的弧度。

前有林薇,后有赵强。

陈默被堵死在玄关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退无可退。

“你看,默,”林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温柔,“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团聚了。”

一家人?陈默感到一阵荒谬绝伦的寒意。哥哥的遗骸被泡在罐子里,凶手站在面前,而他的妻子称此为“团聚”?

赵强向前逼近一步,带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烟草和汗液的气息,压迫感如同实质般涌来。陈默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打量,像是在评估从哪里下刀最合适。

恐惧如同冰水,浇遍全身,但在这极致的恐惧中,一股求生的本能猛地爆发出来。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像哥哥一样,成为他们变态“艺术品”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左边是坚硬的墙壁,右边是鞋柜,正面是赵强魁梧的身躯,身后是步步紧逼的林薇。唯一的缺口,似乎是侧后方通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阳台是封闭的,但……

就在赵强再次迈步,伸手向他抓来的瞬间,陈默动了!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冲,不是冲向赵强,而是侧身狠狠撞向旁边的实木鞋柜!

“砰!”一声闷响。鞋柜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撞得歪斜,上面摆放的一个沉重的陶瓷花瓶摇晃着坠落下来,直直砸向赵强的头顶!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显然出乎赵强的意料,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哗啦——!”花瓶碎裂,瓷片四溅。

趁此间隙,陈默看也不看结果,拧身就像一头猎豹般扑向阳台的玻璃门!他一把抓住门把手,用力向外拉!

门是锁着的!

“想跑?”林薇冰冷的声音几乎贴着他身后响起,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气流。

陈默来不及思考,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砸向玻璃门!

“哐啷——!”

钢化玻璃应声而碎,但不是整块掉落,而是炸裂成无数不规则的、带着尖锐棱角的颗粒,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几片碎玻璃划过他的手臂和脸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他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攀上阳台护栏。这里是七楼,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面,跳下去必死无疑。但他的目标不是楼下,而是旁边相隔大约一米五的、邻居家的阳台!

“抓住他!”赵强低吼一声,抹了一把被瓷片划破额角流下的血,大步冲了过来。

陈默站在狭窄的栏杆上,夜风呼啸着吹拂他的头发和衣角,楼下遥远的车灯如同萤火。他没有犹豫,纵身一跃!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失重感攫住了他。时间仿佛被拉长,他能听到身后林薇尖锐的叫声,能感觉到赵强的手几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砰!”

他重重地摔在邻居家阳台的护栏边缘,胸口一阵剧痛,差点背过气去。他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栏杆,稳住身体,翻身滚了进去。

邻居家阳台门紧闭,里面黑着灯,似乎没人在家。

陈默不敢停留,他甚至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踉跄着爬起来,冲向邻居家的房门——幸运的是,这户人家用的似乎是比较老旧的锁芯。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套用于应付各种情况的简易工具中的一根细铁丝,手指颤抖却异常迅速地插进锁孔。

身后,自家阳台上,传来赵强暴躁的低吼和林薇急促的说话声。他们似乎没有立刻追过来,也许是在权衡风险。

“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陈默拉开门,闪身进入黑暗的室内,反手将门锁死。他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手臂和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胸口也闷得厉害。

但他活下来了。暂时。

他不敢开灯,摸索着穿过陌生的客厅,找到大门,再次用工具打开。楼道里声控灯应声亮起,刺眼的白光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冲出单元门,一头扎进外面清冷的夜风中。他不敢回头,拼命向前跑,直到肺叶如同烧灼般疼痛,才在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明亮灯光下停下来。

他扶着冰冷的玻璃墙,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狼狈不堪。

他掏出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用。他颤抖着手指,按下那三个数字。

“喂……110吗?我……我要报警……”

他语无伦次,但核心信息清晰无比:地址,杀人犯赵强,同谋林薇,密室,人体组织……

挂断电话,他瘫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远处夜空中隐约闪烁的警灯由远及近。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结束了……吗?

他看着自己沾着血污和灰尘的双手,看着玻璃倒影中那个惊恐未定、伤痕累累的男人。

哥哥的冤屈似乎得以昭雪,凶手和帮凶即将伏法。

可林薇最后那疯狂而笃定的眼神,赵强那野兽般的注视,还有那张三个人的合影……像无法驱散的幽灵,依旧盘踞在他的脑海深处。

那个“游戏”,真的结束了吗?

警车的呼啸声在耳边戛然而止,刺目的红蓝光芒将他笼罩。

陈默抬起头,看着身穿制服的警察向他走来。他知道,他安全了。

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似乎随着今晚的破碎,永远地留在了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味和疯狂气息的密室里,留在了那个被称为“家”的恐怖舞台。

他活下来了,但那个名为陈默的、相信着爱与日常的世界,已经在他身后,彻底崩塌。

来源:web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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