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抱着他坐在冰冷的炕沿上，看着屋顶漏下来的雪渣子落在被褥上，心里像被冻住的石头，又沉又硬。
我守了半辈子的家，最后竟成了连门槛都踏不得的外人！
01
三十年前的那个冬夜，我男人走了。
怀里的大明才刚满周岁，哭得嗓子都哑了，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抱着他坐在冰冷的炕沿上，看着屋顶漏下来的雪渣子落在被褥上，心里像被冻住的石头，又沉又硬。
村里的人都说我命苦，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走，我带着个奶娃娃，往后的日子难捱。
我没哭，只是把大明往怀里搂得更紧，咬着牙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我儿子受委屈。”
那时候我才二十五岁，本该是被人疼爱的年纪，却要扛起一个家。
白天我去地里种庄稼，大明就放在田埂边的竹筐里，铺着厚厚的棉袄，他乖得很，要么睡觉，要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我干活。
天热的时候，我怕他晒着，就找块树荫，每隔半个时辰就跑过去给他喂口水。
天凉的时候，我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却穿着打补丁的单衣，在地里挥着锄头，汗珠子砸在泥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晚上回到家，我先给大明喂奶，哄他睡着，然后才开始搓麻绳、纳鞋底，攒着拿去镇上换钱。
油灯的光昏黄，照得我手上的裂口格外明显，冬天冻裂的口子还没愈合，又被麻绳磨得渗出血，我就用布条缠上，接着干。
大明三岁那年，得了肺炎，高烧不退。
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过，说情况不好，让我赶紧送镇上去。
我揣着家里仅有的二十块钱，抱着大明就往镇上跑。
那时候没有车，十几里的路，我一路小跑，怀里的大明烧得滚烫，嘴里哼哼唧唧地喊着 “妈”。
我一边跑一边掉眼泪，嘴里不停念叨：“大明乖，咱马上就到医院了，没事的，妈在呢。”
到了镇上的医院，医生说要住院，押金就要五十块。
我掏遍了全身，也只有二十块，急得在走廊里直跺脚。
最后我想起镇上的供销社老板，之前我给他家缝过被褥，他为人还算和善。
我硬着头皮去找他，磕磕巴巴地说明了情况，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借了我三十块钱。
大明住院的那几天，我白天在医院守着他，晚上就去医院的洗衣房帮人洗衣服，一洗就是大半夜，能挣五块钱。
衣服上的肥皂泡溅得我满脸都是，手泡得发白起皱，可一想到大明能好起来，我就浑身是劲。
大明出院那天，拉着我的手说：“妈，你以后别这么累了，我长大了保护你。”
我蹲下来，把他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却笑着说：“我儿子真乖，妈不累。”
从那以后，大明更懂事了。
他放学回家就帮我喂猪、劈柴，还会把学校里的馒头省下来给我吃。
有一次，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苹果，递到我面前：“妈，老师奖励我的，我没舍得吃，给你。”
那苹果不大，还带着点磕碰的痕迹，却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
我咬了一小口，把剩下的塞回他嘴里：“妈不爱吃苹果，你吃。”
他固执地摇头，非要看着我吃完才肯罢休。
为了让大明能读好书，我把家里的几棵老槐树卖了，又去镇上的砖窑厂打零工。
砖窑厂的活累得很，每天要搬几百块砖，粉尘大得睁不开眼。
我早上五点就去，晚上八点才回来，回到家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大明看在眼里，偷偷在日记里写：“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这日记是后来我收拾他房间时看到的，那时候他已经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
高中三年，大明住在学校，每个月我都会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给他送生活费和换洗衣物。
每次去，我都会提前烙好他爱吃的葱花饼，用干净的布包着，到了学校还是热乎的。
他总是拉着我在校园里走一走，跟同学介绍：“这是我妈。”
同学都羡慕他有个疼他的妈妈，他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大明拿着录取通知书跑回家，冲进院子就喊：“妈！我考上大学了！重点大学！”
我正在喂猪，手里的猪食瓢一下子掉在地上，我跑过去抱住他，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我儿子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全村的人都来道贺，说我没白忙活，养了个好儿子。
我笑着招呼大家，心里却盘算着学费的事。
大学学费一年要几千块，还有生活费，对我来说是笔天文数字。
我没告诉大明，自己偷偷去亲戚家借钱，跑了十几家，终于凑够了第一年的学费。
送大明去大学报到那天，我特意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到了学校，看着高大的教学楼，我心里既骄傲又不舍。
大明帮我找了个便宜的招待所住下，晚上他来看我，说：“妈，你明天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布包，塞给他：“这里面是生活费，省着点花，不够了就给妈打电话。”
他接过布包，眼圈红红的：“妈，你放心，我在学校会好好读书，放假就回家看你。”
第二天我走的时候，大明去送我，火车开动的那一刻，他跟着火车跑，喊着：“妈！照顾好自己！”
我趴在车窗上，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时候我以为，等大明毕业工作，我就能享清福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是我漫长辛苦岁月里，最后一段安稳的时光。
02
大明在大学里很努力，每年都能拿奖学金。
他很少给我打电话，却会定期给我寄钱，虽然不多，每次也就两百块，可我知道，那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我把他寄来的钱都存着，一分也舍不得花，想着以后给他娶媳妇用。
农闲的时候，我还是会去镇上打零工，砖窑厂的活我干不动了，就去餐馆洗碗，一个月能挣三百块。
餐馆老板人不错，知道我的情况，经常把客人剩下的饭菜打包给我带回去，我舍不得吃，冻在冰箱里，等大明放假回家给他改善伙食。
大明放假回家，总是给我带礼物，有时候是一条围巾，有时候是一双棉鞋。
他说：“妈，你冬天干活冷，戴上围巾就不冻脖子了。”
我把围巾裹在脖子上，心里暖烘烘的，觉得再冷的天也不怕了。
有一次大明放假回来，看到我手上的裂口，皱着眉头说：“妈，你别再去餐馆洗碗了，那水太凉，伤手。”
我笑着说：“没事，妈习惯了，多挣点钱，以后给你买房。”
他拉着我的手，很认真地说：“妈，买房的事不用你操心，等我工作了，我自己买，你就好好在家歇着，享享清福。”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想着，我多攒点，他以后压力就能小一点。
大明大学毕业那年，顺利找到了一份在城里的工作，薪资待遇都不错。
他给我打电话，声音里满是兴奋：“妈，我找到工作了！一个月能挣八千块！等我稳定下来，就接你到城里住。”
我在电话这头，笑得合不拢嘴，跟村里的人炫耀：“我儿子在城里上班了，以后要接我去城里享福了。”
村里的人都羡慕我，说我熬出头了。
我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把那些舍不得扔的旧物件都整理好，心里盼着早点去城里，跟大明团聚。
可大明工作后，就忙了起来。
他很少给我打电话，有时候我给他打过去，他说不了几句话就说要开会、要加班，匆匆挂了电话。
我心里有点失落，可又安慰自己，年轻人工作忙，正常。
过了半年，大明给我打电话，说他交女朋友了。
我心里又高兴又紧张，连忙问：“女孩是哪里人？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他笑着说：“妈，她叫丽丽，是城里姑娘，人挺好的，对我也不错，等有空了我带她回家给你看看。”
我连忙说：“好啊好啊，妈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忙活起来，把家里的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又去镇上买了新的被褥、新的碗筷，就盼着大明带丽丽回来。
又过了三个月，大明真的带着丽丽回来了。
那天我早早地就站在村口等，看到大明的车开过来，我连忙迎上去。
大明先下了车，笑着说：“妈，我们回来了。”
然后他拉开车门，丽丽从车里走了出来。
丽丽长得很漂亮，穿着时髦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一看就是城里娇养长大的姑娘。
我连忙笑着说：“丽丽啊，一路辛苦了，快进屋歇着。”
丽丽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阿姨好。”
语气算不上热情，但也不算失礼。
我把他们让进屋里，端上早就泡好的茶，又拿出水果、点心。
丽丽拿起一个苹果，看了看，又放下了，说：“阿姨，我不吃这个，有点酸。”
我连忙说：“那我给你拿橘子，橘子甜。”
我转身去拿橘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又想着，城里姑娘娇气点，正常。
中午我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大明爱吃的，也特意做了几个清淡的，想着丽丽可能吃不惯太咸太辣的。
吃饭的时候，我给丽丽夹菜：“丽丽，尝尝这个鱼，我早上刚买的，新鲜得很。”
丽丽看了看碗里的鱼，皱了皱眉：“阿姨，我不吃鱼，有刺。”
我连忙说：“那我给你夹排骨，排骨没刺。”
她又摇摇头：“阿姨，我减肥，不吃肥肉。”
我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有点不知所措。
大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丽丽，笑着说：“妈，丽丽不爱吃这些，没事，我们自己夹。”
然后他给丽丽夹了一筷子青菜：“丽丽，吃这个，清淡。”
丽丽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完饭，丽丽说想去镇上逛逛，大明就陪着她去了。
他们走后，邻居王婶来我家串门，问：“你家大明带回来的媳妇，看着挺洋气的，对你怎么样啊？”
我叹了口气：“人是挺好的，就是城里姑娘，娇气点，好多东西都不吃。”
王婶说：“娇气点没事，只要对你家大明好就行，以后过日子是他们俩的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我点点头：“是啊，只要大明好，我就放心了。”
傍晚的时候，大明和丽丽回来了，丽丽手里拎着好几个购物袋，都是新买的衣服、化妆品。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给他们收拾了主卧，铺着新的被褥，我自己睡在旁边的小房间。
夜里我起来喝水，听到主卧里丽丽在跟大明说话：“你家这房子也太旧了，晚上睡觉还有老鼠跑的声音，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大明说：“这不是老家嘛，条件就这样，委屈你了，等我们在城里买房了，就好了。”
丽丽说：“买房？什么时候买啊？你一个月挣八千，我一个月挣五千，除去房租、生活费，也剩不了多少，首付都够不着。”
大明说：“我妈手里还有点钱，到时候让我妈拿出来，先凑个首付。”
我站在门外，心里咯噔一下。
我手里是有几万块钱，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是我打零工、种地攒下来的，本来想着留着养老，可大明要买房，我也不能不拿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把大明叫到院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她：“大明，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是妈这些年攒的，你拿着，跟丽丽买房用。”
大明接过布包，眼圈红红的：“妈，这是你的养老钱，我不能要。”
我笑着说：“傻孩子，妈养老不用这么多，你买房是大事，先把房子买了，妈心里才踏实。”
丽丽也走了出来，看到那个布包，眼睛亮了一下，笑着说：“阿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等以后我们有钱了，一定还你。”
我摇摇头：“不用还，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妈就高兴。”
他们走的那天，我又给他们装了满满一车的土特产，鸡蛋、花生、红薯，都是我自己种的、养的。
大明说：“妈，别装了，太多了，车里放不下。”
我笑着说：“不多不多，丽丽在城里吃不到这些，带着，给丽丽尝尝。”
丽丽站在一旁，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车子开动的时候，大明从车窗里探出头：“妈，照顾好自己，我们有空再来看你。”
我挥着手，看着车子越开越远，心里既高兴又有点失落。
我以为，我拿出养老钱给大明买房，他们会好好过日子，我以后也能跟着他们享清福。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五万块钱，只是我付出的开始，也是我寒心的开始。
03
大明和丽丽在城里买了房，首付花了二十万，我拿了五万，大明自己攒了五万，剩下的十万是丽丽家拿的。
房子装修的时候，大明让我去城里帮忙盯着。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了城里。
到了他们买的新房，一百二十平，宽敞明亮，比我老家的房子好多了。
丽丽说：“阿姨，装修的事，我已经找好装修公司了，你就帮着看看材料，别让他们以次充好。”
我点点头：“好，丽丽，你放心，阿姨一定帮你看好。”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天都泡在装修工地。
早上七点就去，晚上七点才回来，中午就在工地附近买个馒头、一碗粥对付一下。
装修公司的工人都说：“阿姨，你真是辛苦，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在这儿盯着。”
我笑着说：“没事，这是我儿子的婚房，我得盯着点，不能出岔子。”
丽丽很少去工地，偶尔去一次，也是指挥工人这样那样，对我挑三拣四。
有一次，我觉得地板砖的颜色挺好看的，就跟工人说可以铺了。
丽丽来了一看，当场就火了：“阿姨，谁让你让他们铺这个颜色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浅灰色的，这个颜色太暗了，难看死了！”
我连忙说：“丽丽，我看这个颜色挺耐脏的，而且跟家具也搭。”
“耐脏？我家又不是没人打扫，要耐脏干什么？” 丽丽皱着眉，“赶紧让他们拆了，重新铺我选的那个颜色。”
工人看着我，面露难色。
我心里有点委屈，但还是说：“行，拆了重新铺。”
重新铺地板砖，又多花了几千块钱，大明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跟我说：“妈，丽丽喜欢就好，别跟她计较。”
我点点头，没说话。
还有一次，我给他们选了一套实木家具，觉得结实耐用，而且环保。
丽丽看了之后，说：“阿姨，这个家具太老气了，我不喜欢，我要那种欧式的，好看。”
我说：“丽丽，欧式的家具不结实，而且贵，实木的多好啊，能用一辈子。”
丽丽撇撇嘴：“贵怎么了？我们自己花钱买，喜欢就行，不用你操心。”
大明也说：“妈，丽丽喜欢欧式的，就听她的吧。”
我看着他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房子，我也拿了钱，可我连选家具的权利都没有。
但我又想着，只要他们高兴，就好。
装修完之后，房子确实很漂亮，欧式的家具，浅灰色的地板，到处都透着洋气。
丽丽很高兴，拉着大明在屋里转来转去，规划着哪里放什么。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装修花了不少钱，我带来的几千块钱，也都贴进去了，用来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窗帘、台灯。
临走的时候，大明给了我两千块钱：“妈，这是给你的，你回去买点好吃的。”
我摆摆手：“不用，妈有钱，你拿着，给丽丽买点东西。”
他硬是把钱塞给我：“妈，你拿着吧，这是我和丽丽的心意。”
我拿着那两千块钱，心里暖烘烘的。
回到老家，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种地、打零工，只是心里多了个盼头，盼着大明和丽丽早点结婚，我也能早点去城里跟他们团聚。
又过了半年，大明给我打电话，说他们要结婚了，让我去城里商量婚礼的事。
我连忙收拾东西，去了城里。
见面之后，丽丽就跟我说：“阿姨，我们婚礼想在城里最好的酒店办，彩礼的话，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要十八万八。”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十八万八，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之前已经拿了五万块钱给他们买房，手里只剩下两万多块钱，还是我这半年攒的。
我皱着眉说：“丽丽，彩礼能不能少点？阿姨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丽丽脸色一沉：“阿姨，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不能少，再说了，我爸妈养我这么大，彩礼少了，他们脸上也没光。”
大明看着我，为难地说：“妈，丽丽说的是实话，我们这边都是这个数，你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我看着大明，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一辈子省吃俭用，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他身上，现在他要结婚，我却连彩礼都拿不出来。
我说：“大明，阿姨手里只有两万多块钱了，实在是拿不出十八万八，要不，我再去跟亲戚借借？”
丽丽说：“阿姨，那你可得抓紧时间，婚礼还有三个月就举行了，彩礼得提前给我爸妈。”
我点点头，没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给所有的亲戚都打了电话，能借的都借了，可大家都是农村的，也没多少钱，最后只借了三万块钱。
加上我手里的两万多，一共五万多块钱，离十八万八还差得远。
我跟大明和丽丽说了情况，丽丽很不高兴：“阿姨，这才五万多，差太多了，怎么行？”
大明说：“妈，实在不行，我跟同事借点，凑够十万，你看行吗？”
丽丽立刻说：“不行！跟同事借钱，以后还得还，多麻烦，而且十万也太少了，我爸妈肯定不高兴。”
我看着丽丽，心里有点生气，可又没办法。
最后，我想起了我男人留下的那间老宅子，虽然不值钱，但在镇上，也能卖个几万块钱。
我咬着牙说：“丽丽，要不我把镇上的老宅子卖了，应该能卖个七八万，加上手里的五万多，差不多能凑够十三万。”
丽丽眼睛一亮：“十三万？也行吧，不过阿姨，这可是你自愿卖的，以后可不能怪我们。”
我心里像滴血一样，那老宅子是我男人留下的唯一念想，可现在为了大明的婚礼，我只能卖了。
我点点头：“我自愿的，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
老宅子卖了七万五千块钱，加上之前的五万多，一共十二万五千块钱。
我把钱都给了丽丽，丽丽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
婚礼那天，场面很盛大，在城里最好的酒店，来了很多客人。
我穿着大明给我买的新衣服，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
丽丽穿着洁白的婚纱，像个公主一样，被她爸妈挽着走进来。
大明穿着西装，英俊潇洒。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我心里既高兴又心酸。
高兴的是，我儿子终于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
心酸的是，为了这场婚礼，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卖了老宅子，现在我一无所有了。
婚礼进行到一半，主持人让我上台讲话。
我拿着话筒，看着台下的客人，又看着台上的大明和丽丽，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断断续续地说：“各位亲朋好友，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儿子大明和丽丽的婚礼，我没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希望大明和丽丽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互敬互爱，白头偕老……”
说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大明走过来，抱住我：“妈，谢谢你。”
我拍了拍他的背：“傻孩子，该说谢谢的是妈，妈没能给你更好的。”
婚礼结束后，客人都走了，我留下来帮着收拾东西。
丽丽的妈妈走过来说：“亲家母，今天辛苦你了，以后大明和丽丽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我笑着说：“应该的，丽丽是个好姑娘，我会好好待她的。”
丽丽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红包：“阿姨，这是给你的改口费，一万块。”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阿姨不要。”
大明说：“妈，你拿着吧，这是规矩。”
我接过红包，心里有点暖，觉得丽丽还是懂事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万块钱的改口费，竟然是丽丽对我最后的客气。
04
婚礼结束后，大明和丽丽让我留在城里跟他们一起住。
我心里很高兴，想着终于能跟儿子团聚了，以后就能享清福了。
我把老家的东西都收拾好，搬到了城里。
刚住进去的第一个月，日子还算平静。
我每天早早地起来，打扫卫生、做早饭。
丽丽和大明上班都早，我就把早饭做好，放在桌子上，让他们起来就能吃。
晚上他们下班回来，我已经做好了晚饭，都是他们爱吃的菜。
丽丽虽然还是不太热情，但也不会太过分，偶尔还会跟我说几句话。
有一次，丽丽感冒了，咳嗽得厉害。
我特意给她熬了冰糖雪梨水，又做了清淡的粥。
丽丽喝了冰糖雪梨水，说：“阿姨，谢谢你，这个挺好喝的。”
我笑着说：“好喝就多喝点，能止咳。”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会慢慢好起来。
可没过多久，矛盾就开始显现了。
丽丽是城里姑娘，爱干净，而且有点洁癖。
我习惯了农村的生活，有时候打扫卫生没那么仔细，丽丽就会不满意。
有一次，我拖地的时候，没把沙发底下拖干净，丽丽回来看到了，皱着眉说：“阿姨，你拖地怎么不拖沙发底下啊？里面全是灰，多脏啊。”
我连忙说：“对不起啊丽丽，我下次一定拖干净。”
然后我拿起拖把，重新把沙发底下拖了一遍。
还有一次，我洗碗的时候，没把碗上的洗洁精冲干净，丽丽吃饭的时候发现了，把碗一放，说：“阿姨，你洗碗怎么不冲干净啊？上面还有洗洁精，怎么吃啊？”
声音有点大，带着不满。
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再去冲一遍。”
我拿着碗去厨房，重新冲洗。
大明坐在一旁，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我心里有点委屈，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做好了，可还是达不到丽丽的要求。
从那以后，我打扫卫生、洗碗都格外仔细，生怕再被丽丽说。
可就算这样，还是会被她挑出毛病。
丽丽喜欢买衣服、化妆品，每次买完回来，就把包装扔得满地都是。
我看到了，就会帮她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
有一次，她买了一套护肤品，包装盒子很漂亮，她没扔，放在桌子上。
我以为她不要了，就收拾起来扔了。
结果丽丽回来发现盒子不见了，大声问：“我的护肤品盒子呢？谁扔了？”
我连忙说：“丽丽，我以为你不要了，就扔了。”
丽丽一下子就火了：“谁让你扔的？我还没来得及拍照发朋友圈呢！你怎么这么多事？”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明走过来，说：“丽丽，算了，一个盒子而已，扔了就扔了。”
“算了？” 丽丽瞪着大明，“这是我新买的护肤品，盒子多好看啊，我本来想拍照发朋友圈的，现在好了，都被你妈扔了！”
我连忙说：“丽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去给你找回来。”
我转身就要去楼下的垃圾桶找，大明拉住我说：“妈，别去了，垃圾桶里那么脏，一个盒子而已，不值得。”
丽丽说：“什么不值得？这是我的东西，我还没说扔，她凭什么扔？”
我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心里又委屈又生气。
我只是好心帮她收拾，没想到还做错了。
从那以后，丽丽的东西，我再也不敢随便碰了。
除了卫生问题，饮食上的矛盾也越来越多。
我习惯了省吃俭用，买菜的时候总是买便宜的，觉得能吃就行。
丽丽却不一样，她买菜只买新鲜的、贵的，说便宜的菜不新鲜，吃了对身体不好。
有一次，我在菜市场买了一把青菜，三块钱一斤，觉得挺新鲜的。
丽丽回来看到了，说：“阿姨，你怎么买这种青菜啊？看着就不新鲜，而且肯定打了农药，我不吃。”
我说：“这青菜挺新鲜的，我早上刚买的，没打农药。”
丽丽撇撇嘴：“你怎么知道没打农药？现在的菜都打农药，便宜没好货。”
然后她拿起手机，点了外卖，点了一份沙拉。
我看着桌子上的青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辛辛苦苦买的菜，她一口都不吃。
还有一次，我买了一块五花肉，想做红烧肉。
丽丽看到了，说：“阿姨，你怎么买五花肉啊？这么肥，吃了会长胖，我不吃。”
我说：“大明爱吃红烧肉，我做给大明吃。”
丽丽说：“大明也不能吃这么肥的，对身体不好，赶紧退了去。”
我有点生气了：“这肉都买回来了，怎么退啊？”
“退不了就扔了！” 丽丽说。
大明这时候开口了：“妈，丽丽也是为了我们好，少吃点肥肉确实对身体好，这肉要不就别做了，放冰箱里吧。”
我看着大明，心里凉了半截。
这是他以前最爱吃的红烧肉，现在为了丽丽，竟然让我别做了。
我没说话，默默地把肉放进了冰箱。
从那以后，我买菜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买丽丽爱吃的，贵的。
可就算这样，还是会被她挑剔。
她总是说我做的菜不好吃，要么太咸，要么太淡，要么没味道。
有一次，我做了糖醋排骨，大明说好吃，可丽丽只吃了一口，就说：“阿姨，你这糖醋排骨太甜了，腻得慌，不好吃。”
我连忙说：“那我下次少放糖。”
下次我做糖醋排骨，特意少放了糖，丽丽又说：“太酸了，不好吃。”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满意。
除了这些，丽丽还很浪费。
她买的衣服，穿了几次就不穿了，扔在衣柜里。
化妆品也是，用了一半就不用了，扔在梳妆台上。
我看着心疼，说：“丽丽，这些衣服还挺好的，怎么不穿了？”
丽丽说：“款式旧了，不想穿了。”
我说：“挺新的，扔了可惜，要不送给需要的人？”
丽丽说：“不用了，占地方，我回头让保洁阿姨收走。”
我看着那些衣服，心里想着，这些衣服的钱，够我在农村生活好几个月了。
还有一次，她买了一箱牛奶，喝了几盒，剩下的放忘了，过期了。
我看到了，说：“丽丽，这牛奶过期了，扔了可惜，要不我煮煮喝了吧。”
丽丽连忙说：“阿姨，过期的牛奶不能喝，喝了会拉肚子，赶紧扔了。”
我看着那箱牛奶，心里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听丽丽的，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这个家里，越来越小心翼翼，越来越不自在。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保姆，还是个不被待见的保姆。
我每天做饭、打扫卫生，累死累活，却得不到一句好，还总是被挑剔。
有时候我会想起老家的日子，虽然辛苦，但自由自在，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可我又舍不得大明，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想留在他身边。
我以为，只要我忍一忍，日子就会好起来。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忍让，换来的却是丽丽的得寸进尺。
05
矛盾越来越多，大明也越来越偏向丽丽。
以前他还会偶尔调和一下，现在他只会让我忍，让我别跟丽丽计较。
有一次，我生病了，头晕、发烧，浑身无力。
我想让大明陪我去医院看看，大明说：“妈，我今天要加班，没时间，丽丽也得上班，你自己去医院吧，打个车，很方便的。”
我看着大明，心里有点失望：“我头晕得厉害，自己去不了。”
丽丽在一旁说：“阿姨，你就是有点感冒，吃点退烧药就行了，不用去医院，浪费钱。”
我说：“我烧得厉害，吃退烧药不管用。”
大明说：“妈，那我给你叫个外卖，买点退烧药，你先吃了，看看情况。”
然后他拿起手机，点了外卖，买了退烧药。
我躺在床上，心里凉飕飕的。
我生病了，儿子不仅不陪我去医院，还让我自己吃药。
以前他小时候生病，我不管多忙，都会立刻带他去医院，哪怕是半夜。
现在我老了，生病了，他却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
退烧药送来了，我吃了，可烧还是没退。
到了晚上，我烧得更厉害了，浑身发抖。
大明下班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才有点着急：“妈，你怎么还在发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丽丽说：“这么晚了，医院人多，排队都要排半天，要不明天再去吧。”
我虚弱地说：“我难受得厉害，现在就想去。”
大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丽丽，最终还是决定送我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说我是重感冒，需要输液。
输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大明坐在旁边，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丽丽则坐在另一边，皱着眉，显得很不耐烦。
输完液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回到家，我累得不行，直接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大明和丽丽已经上班去了，桌子上没有早饭，只有一张纸条，写着：“妈，我们上班去了，你自己做点早饭吃，记得按时吃药。”
我看着那张纸条，心里一阵酸楚。
我生病了，他们连早饭都没给我做，就上班去了。
以前他们在家的时候，我就算生病了，也会强撑着起来给他们做早饭。
现在我生病了，他们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从那以后，我彻底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我根本就不重要。
丽丽越来越过分，不仅挑剔我做的饭、打扫的卫生，还开始干涉我的生活。
我喜欢早上起来去楼下的公园散步，顺便买点菜。
丽丽说：“阿姨，你别早上出去了，公园里都是老头老太太，吵得很，而且早上的菜也不新鲜。”
我说：“早上的菜新鲜，而且散步对身体好。”
丽丽说：“有什么好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了，买菜我下班回来买。”
我没听她的，还是每天早上出去散步、买菜。
结果有一次，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丽丽把我的房门锁了。
我敲了敲门，丽丽打开门，说：“阿姨，我跟你说了，别早上出去，你怎么不听？以后你再早上出去，我就不给你开门。”
我生气地说：“丽丽，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你凭什么锁我的门？”
“凭什么？” 丽丽冷笑一声，“这房子我也拿了钱，我也有份，我不想让你早上出去，你就不能出去！”
大明这时候走了过来，说：“妈，丽丽也是为你好，早上外面冷，你在家休息多好，别出去了。”
我看着大明，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大明，你忘了，以前你小时候，妈早上四点就起来给你做饭，然后去地里干活，那时候天比现在还冷，我都没说什么，现在我只是出去散散步，买个菜，你们就这么对我？”
大明说：“妈，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你年纪大了，该好好休息了。”
“我休息不了！” 我激动地说，“我在农村忙了一辈子，闲不下来，让我每天在家待着，我会憋出病来的！”
丽丽说：“憋出病来我带你去医院，总比你早上出去瞎跑强。”
我看着他们，心里彻底凉了。
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他们根本就不理解我，也不尊重我。
还有一次，我给老家的王婶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家常。
王婶问我在城里过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挂了电话，丽丽说：“阿姨，你以后少给你那些农村的亲戚打电话，她们一个个的，都是想跟你借钱，或者打听我们的情况，烦得很。”
我生气地说：“丽丽，王婶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只是聊聊天。”
丽丽说：“聊什么天？有什么好聊的？她们的生活跟我们不一样，没什么共同语言。”
大明也说：“妈，丽丽说得对，以后少跟她们打电话，省得麻烦。”
我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失望。
他们嫌弃我的亲戚，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所有的一切。
我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把老宅子卖了，后悔来城里跟他们一起住。
我想念老家的亲戚，想念老家的院子，想念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老宅子卖了，老家的房子也租出去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只能忍，忍到大明能明白我的苦心，忍到丽丽能对我好一点。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让我寒心的，还在后面。
06
我的生日快到了。
我提前几天就跟大明说了：“大明，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让你陪我吃碗长寿面。”
大明点点头：“好啊妈，到时候我给你买个蛋糕，再陪你吃长寿面。”
我笑着说：“不用买蛋糕，浪费钱，就吃碗长寿面就行。”
我心里很高兴，想着生日那天，能跟儿子一起吃碗长寿面，就很满足了。
生日那天，我特意起得很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面条、鸡蛋、青菜，还买了点肉，想给大明也做碗好吃的。
我在家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准备晚饭。
我把面条煮好，卧了两个荷包蛋，又炒了几个菜，都是大明爱吃的。
饭菜做好了，我坐在桌子旁等大明和丽丽回来。
从下午六点等到晚上八点，他们还没回来。
我给大明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我心里有点着急，想着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又等了一个小时，已经晚上九点了，他们还是没回来。
我又给大明打了个电话，这次接通了。
“大明，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饭菜都凉了。” 我着急地说。
大明的声音有点嘈杂：“妈，我和丽丽在外面呢，有点事，就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有事？” 我愣了一下，“大明，你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们说好一起吃长寿面的。”
“生日？” 大明的声音顿了一下，“哦，妈，对不起，我忘了，丽丽今天过生日，我们在外面给她庆祝呢。”
我一下子就懵了。
丽丽的生日？我记得丽丽的生日不是今天啊，是下个月。
我连忙说：“大明，丽丽的生日不是下个月吗？怎么是今天？”
“哦，是这样的，” 大明说，“丽丽想提前庆祝，所以我们就今天出来了，妈，对不起啊，把你的生日忘了，等我们回去给你补过。”
“补过？” 我心里像被冰水浇了一样，“不用了，我的生日，不用补过了。”
我挂了电话，坐在桌子旁，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盼了好几天的生日，就想跟儿子吃碗长寿面，结果他不仅忘了，还陪着丽丽在外面庆祝所谓的 “生日”。
丽丽的生日明明是下个月，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我生日这天让大明陪她出去，故意让我一个人在家。
而大明，竟然就这么听她的，把我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条，放在嘴里，却觉得比黄连还苦。
我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把筷子放下，坐在那里默默流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响了，大明和丽丽回来了。
他们脸上带着笑容，丽丽手里还拿着一个生日蛋糕。
看到我坐在桌子旁，大明愣了一下：“妈，你还没吃啊？”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丽丽走过来说：“阿姨，对不起啊，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给你买了蛋糕，给你补过。”
我看着那个蛋糕，心里充满了讽刺。
现在才想起给我补过，早干什么去了？
我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大明说：“妈，吃块蛋糕吧，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呢？”
他拿起刀子，想切蛋糕。
我站起来，说：“我说了，不用了！”
声音有点大，带着我的愤怒和委屈。
丽丽脸色一沉：“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给你补过生日，你还不领情？”
“好心？” 我冷笑一声，“丽丽，你的生日是下个月，你为什么要今天庆祝？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大明忘了我的生日，故意让我一个人在家！”
丽丽说：“我没有！我只是想提前庆祝，谁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再说了，生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忘了就忘了，补过不就行了？”
“大不了？” 我激动地说，“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辈子就过这几个生日，我只是想让我儿子陪我吃碗长寿面，就这么难吗？”
大明说：“妈，你别激动，是我不好，我忘了你的生日，你别跟丽丽计较。”
“我计较？” 我看着大明，眼泪掉得更凶了，“大明，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小时候，我就算再穷，再苦，你的生日我都会给你煮鸡蛋、买蛋糕，从来没有忘过一次！现在我老了，就想让你陪我吃碗长寿面，你都做不到！你娶了媳妇，就真的忘了娘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大明有点生气了，“我没有忘娘，我只是工作忙，忘了你的生日而已，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小题大做？” 我看着他，心里彻底死了，“对，在你眼里，我的生日就是小题大做，丽丽的一切都是大事！大明，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丽丽说：“阿姨，你要是觉得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你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
“丽丽！” 大明喊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我看着他们，心里像被万箭穿心一样疼。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灯火，眼泪不停地流。
我想起了我男人走的时候，我抱着大明，发誓要把他养大成人。
我想起了我在地里干活，大明在田埂边睡觉。
我想起了我去砖窑厂打零工，手上磨出的血泡。
我想起了我卖了老宅子，给他们凑彩礼。
我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真的累了，也寒心了。
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我决定，离开这里。
07
我一夜没睡，心里想着离开的事。
我没有地方可去，老家的房子租出去了，老宅子也卖了。
我想起了表姐，表姐嫁到了邻村，为人善良，以前我有困难的时候，她总是会帮我。
我决定去表姐家暂住。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就起来了，开始收拾东西。
我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件衣服，还有我男人留下的一个旧手表，那是他唯一的遗物，我一直带在身边。
我把东西收拾好，装进一个布包里。
然后我给大明留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信上写着：“大明，妈走了，不是妈狠心，是妈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能记得妈，能对妈好一点。可现在，妈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妈不怪你，只怪妈没福气，不能跟你一起享福。你以后要好好跟丽丽过日子，互敬互爱，妈会在心里祝福你们。这个手表，是你爸留下的，妈留给你，你要好好保管。妈走了，不用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写完信，我看着这个我住了半年的家，心里充满了不舍和心酸。
这是我儿子的家，也是我曾经期盼了很久的家，可现在，我却要像个逃兵一样，偷偷离开。
我轻轻带上门，走出了楼道。
外面的天刚亮，空气很清新。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
我打了个车，去了汽车站，买了去表姐家的车票。
汽车开动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心里没有留恋，只有解脱。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到了表姐家。
表姐看到我，很惊讶：“妹子，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带着行李？”
我拉着表姐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表姐，我无家可归了，只能来投奔你。”
表姐连忙把我让进屋里，给我倒了杯水：“妹子，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在城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表姐。
从买房、彩礼，到跟大明、丽丽住在一起，被丽丽挑剔、被大明冷落，再到生日那天被他们忘记，最后决定离开。
表姐听了，叹了口气：“妹子，你真是太命苦了，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儿子。”
然后她安慰我说：“妹子，你别难过，既然来了，就安心在我家住下，有姐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表姐，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表姐说：“跟姐还客气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表姐的丈夫，也就是姐夫，也是个老实人，他说：“妹子，你就在这儿住下，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我在表姐家住了下来。
表姐家也是农村的，院子很大，种着蔬菜、水果。
每天我都会帮表姐打理院子，浇浇水、除除草，做点力所能及的活。
表姐不让我干活，说让我好好休息，可我闲不下来，干点活心里踏实。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表姐和姐夫对我很好，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陪我聊天。
村里的人也都很好，知道我的情况后，都很同情我，经常来跟我聊天，让我别想太多。
我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看看书、种种菜、散散步，日子过得很平静。
我没有给大明打电话，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地址。
我知道，大明肯定看到了我留的信，他可能会找我，也可能不会。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只希望，以后能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再受那些委屈。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大明还是找到了我。
那是我离开后的一个月，表姐告诉我，外面有人找我。
我出去一看，是大明。
他瘦了很多，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憔悴。
看到我，他一下子就哭了：“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波澜，只有平静：“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大明说：“妈，我看了你留的信，心里很后悔，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找了你一个月，问了所有的亲戚，最后才从王婶那里知道你可能在表姐家。”
他拉着我的手：“妈，跟我回去吧，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我抽回我的手：“大明，我不回去了，我在这儿挺好的。”
“妈，你别这样，” 大明哭着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忘了你的生日，不该让丽丽对你那样，我已经跟丽丽好好谈过了，她也知道错了，她也想让你回去。”
“丽丽知道错了？” 我冷笑一声，“她不是知道错了，她是怕我不在，没人给她做饭、打扫卫生了。”
大明说：“不是的妈，丽丽是真的知道错了，她跟我说，以后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挑剔你了。”
我摇了摇头：“大明，晚了，我已经不想回去了。在那个家里，我过得不开心，每天都要看别人的脸色，我累了。”
“妈，我求你了，跟我回去吧，” 大明跪在我面前，“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妈。”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大明，心里有点动容。
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一想到在城里受的那些委屈，想到生日那天被他忘记，想到丽丽的嘴脸，我就硬起了心肠。
“大明，你起来吧，” 我说，“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也别再劝我了。”
表姐走过来，说：“大明，你也别怪你妈，她在你家受了太多委屈，你要是真的孝顺，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大明看着我，又看了看表姐，哭着说：“妈，那我以后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我点点头：“可以，但不用经常来，我在这里挺好的。”
大明又说了很多道歉的话，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平静。
我知道，我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再也不会回到那个让我伤心的家了。
08
大明确实经常来看我，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每次来，他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
他也会跟我说说他和丽丽的情况，说丽丽现在确实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挑剔了，也经常会问起我的情况。
我只是听听，不发表意见。
我知道，丽丽可能真的变了，也可能只是装出来的。
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被他们打扰。
有一次，大明来的时候，丽丽也跟着来了。
丽丽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也没了以前的傲气。
看到我，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阿姨，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
丽丽说：“阿姨，我们都很想你，你跟我们回去吧，家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这儿挺好的，表姐和姐夫对我很好，我不想回去了。”
丽丽还想再说什么，大明拉住了她：“丽丽，别劝了，妈不想回去，我们就尊重她的选择。”
然后他看着我：“妈，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我知道，我和大明、丽丽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他们伤害我的那些事，就像一道道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但痕迹永远都在。
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明身上了。
我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
我在表姐家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花，每天给花浇水、施肥，看着花儿绽放，心里很高兴。
我还跟着村里的老人一起跳广场舞、打太极，身体越来越健康。
我也开始看书、写字，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我喜欢看书，从书里能学到很多东西。
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有一天，表姐告诉我，村里有个老中医，看妇科很厉害，让我去看看，调理一下身体。
我这些年劳累过度，身体一直不太好，经常头晕、乏力。
我跟着表姐去看了老中医，老中医给我开了一些中药，让我按时服用。
表姐每天都给我熬中药，照顾得很周到。
喝了几个月的中药，我的身体好了很多，头晕、乏力的症状也减轻了。
我心里很感激表姐和姐夫，是他们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又过了半年，大明来告诉我，丽丽怀孕了。
他脸上带着喜悦：“妈，丽丽怀孕了，你要当奶奶了。”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高兴，毕竟是我的孙子 / 孙女。
我说：“恭喜你。”
大明说：“妈，丽丽怀孕了，反应很大，什么都吃不下，也没人照顾她，你能不能跟我们回去，照顾丽丽一段时间？”
我皱了皱眉：“我在这里挺好的，而且我也不会照顾孕妇。”
大明说：“妈，你就回去吧，丽丽现在很需要人照顾，你是她的婆婆，你照顾她最合适了。”
丽丽也跟着说：“阿姨，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你就回去帮帮我吧，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看着他们，心里有点犹豫。
我确实很想看看我的孙子 / 孙女，也有点心疼丽丽怀孕辛苦。
可我又怕回去之后，以前的矛盾会重演，我又会受委屈。
表姐看出了我的犹豫，说：“妹子，你要是想去，就去看看，毕竟是你的孙子 / 孙女，要是不想去，也别勉强自己。”
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去。
我不是原谅了他们，而是为了我的孙子 / 孙女。
我希望我的孙子 / 孙女能健康成长，也希望大明能真正明白我的苦心。
09
我跟着大明和丽丽回到了城里。
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家里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干净、整洁，只是多了很多孕妇用品。
丽丽的肚子已经有点显怀了，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起来很憔悴。
我每天早早地起来，给丽丽做早饭。
孕妇的口味很挑剔，丽丽想吃什么，我就给她做什么。
她想吃酸的，我就给她买酸橘子、酸葡萄；她想吃辣的，我就给她做微辣的菜；她想吃清淡的，我就给她熬粥、做青菜。
我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就希望她能多吃点，对孩子好。
丽丽也确实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挑剔我了，也会跟我说谢谢，偶尔还会跟我聊聊天，问问孩子的情况。
大明也比以前懂事了很多，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帮我做家务，还会给丽丽按摩，陪丽丽散步。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心里有点欣慰，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丽丽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的妈妈来了。
丽丽的妈妈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以前我就跟她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不好相处。
她一来，就把我当成了保姆。
每天指挥我干这干那，一会儿让我拖地，一会儿让我洗衣服，一会儿让我做饭。
而且她对我做的饭很挑剔，说我做的菜不好吃，不合丽丽的胃口。
有一次，我给丽丽做了鸡汤，丽丽的妈妈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鸡汤啊？一点味道都没有，丽丽怀着孕，怎么能喝这种没味道的汤？”
我连忙说：“阿姨，孕妇不能吃太咸，清淡点对孩子好。”
“清淡点？” 丽丽的妈妈冷笑一声，“清淡点也不能这么没味道啊，我看你就是不会做饭！”
然后她拿起电话，点了外卖，点了一份很咸的鸡汤。
丽丽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妈，我妈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摇摇头：“没事。”
心里却很不舒服。
丽丽的妈妈不仅挑剔我做的饭，还干涉我的生活。
她不让我随便出门，说我年纪大了，出去不安全，还说我出去会耽误照顾丽丽。
有一次，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丽丽的妈妈说：“你别出去了，想买什么让大明给你买，你就在家好好照顾丽丽。”
我说：“我自己去买就行，顺便出去透透气。”
丽丽的妈妈说：“透什么气？家里这么大，还不够你透气的？你要是出去了，丽丽有事怎么办？”
我没听她的，还是出去了。
结果我回来的时候，丽丽的妈妈把我的房门锁了，跟我说：“我跟你说了别出去，你不听，以后你再出去，我就不给你开门！”
跟上次丽丽锁我的门一模一样。
我生气地说：“这是大明的家，你凭什么锁我的门？”
丽丽的妈妈说：“大明的家也是我的家，丽丽怀着孕，你就应该在家好好照顾她，不能随便出去！”
大明这时候下班回来了，看到我们在吵架，连忙说：“妈，丈母娘，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丽丽的妈妈说：“大明，你看看你妈，我让她在家照顾丽丽，她非要出去，万一丽丽有事，怎么办？”
我说：“大明，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顺便透透气，我已经把丽丽的午饭做好了，她不会有事的。”
大明看着我，又看了看他丈母娘，为难地说：“妈，丈母娘也是为了丽丽好，你以后要出去，就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
我看着大明，心里凉了半截。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都是偏向别人，从来不会站在我这边。
丽丽的妈妈越来越过分，不仅指挥我干活，还开始数落我。
她跟丽丽说：“你这个婆婆，就是农村来的，没文化、没素质，什么都不懂，以后孩子生下来，可不能让她带，会把孩子带坏的。”
这些话，都被我听到了。
我心里很生气，也很委屈。
我辛辛苦苦照顾丽丽，不求她报答我，可她的妈妈却这么说我。
我跟丽丽的妈妈理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我也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也会带孩子！”
丽丽的妈妈冷笑一声：“你会带孩子？你看看你把大明带成什么样了？娶了媳妇忘了娘，都是你教的！”
“你胡说！” 我激动地说，“大明不是我教的，是他自己没良心！”
丽丽的妈妈说：“我没胡说！就是你没教好！你这种农村妇女，根本就不配当婆婆！”
我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想打她。
大明连忙拉住我：“妈，你别冲动！”
丽丽也说：“阿姨，你别跟我妈计较，她就是说话直。”
“说话直？” 我看着他们，心里彻底寒了，“这不是说话直，这是侮辱人！我在这个家，受够了你们的气！我现在就走！”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大明跟着我进来：“妈，你别走，我给你道歉，我丈母娘说话不好听，我让她给你道歉。”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不用了，我已经受够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丽丽的妈妈在外面说：“走就走，谁稀罕你留下！没你，我们照样能照顾好丽丽！”
我拿着收拾好的东西，走出了房间。
大明拉住我：“妈，求你了，别走。”
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大明，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大明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笑，挣脱他的手：“我明白了。”
我转身走出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头。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留恋，只有解脱。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10
我再次回到了表姐家。
表姐看到我，很惊讶：“妹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我点了点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表姐。
表姐叹了口气：“妹子，你真是太命苦了，遇到这么一家人。”
然后她安慰我说：“妹子，别难过，回来就好，以后就在这儿安心住下，再也别回去了。”
我点点头，心里很感激表姐。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彻底看开了。
我不再指望大明能对我好，也不再指望能跟他团聚。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为自己而活。
我在表姐家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每天种种菜、浇浇花、看看书、跳跳舞，身体越来越健康，心情也越来越舒畅。
村里的人都很喜欢我，经常来跟我聊天、拉家常。
有一次，村里组织旅游，表姐让我一起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旅游，看到了很多美丽的风景，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我心里很高兴，觉得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美好。
从那以后，我经常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也开始学习使用智能手机，跟朋友们视频聊天，分享我的生活。
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
有一天，我接到了大明的电话。
电话里，大明的声音很着急：“妈，丽丽生了，是个男孩，很健康。”
我心里有点高兴，说：“恭喜你。”
大明说：“妈，你能不能来看看孩子？孩子很可爱，他也需要奶奶。”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了，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照顾丽丽和孩子。”
大明说：“妈，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很想让你看看孩子，你就来一次，好不好？”
我还是拒绝了：“大明，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被你们打扰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会在心里祝福他，但我不会再回去了。”
大明哭了：“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都欠你的，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叹了口气：“大明，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一次次地让我失望，让我寒心。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丽丽和孩子，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别再像以前那样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平静。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会再为大明伤心，也不会再为他流泪。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我在表姐家过得很好，身体硬朗，心情舒畅。
村里的人都说我越来越年轻了，越来越有精神了。
我也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没有争吵，没有委屈，只有平静和快乐。
有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浇花，表姐跑过来说：“妹子，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你的孙子。”
我愣了一下，跟着表姐出去一看，是大明，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是我的孙子。
孙子长得很可爱，眼睛很大，像大明小时候。
看到我，大明说：“妈，我带着孩子来看你了，孩子想奶奶了。”
我看着孙子，心里很柔软。
孙子伸出小手，想让我抱。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抱了过来。
小家伙在我怀里很乖巧，用小脸蛋蹭了蹭我的脸。
我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大明说：“妈，丽丽也来了，她在外面，不好意思进来。”
我抬头一看，丽丽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袋子，看起来很拘谨。
我抱着孙子，说：“让她进来吧。”
丽丽走进来，说：“阿姨，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让孩子经常看看你。”
我看着丽丽，又看了看孙子，说：“孩子是无辜的，以后你们可以经常带他来看看我，但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大明和丽丽都点了点头：“好，我们知道了。”
从那以后，大明和丽丽经常带着孩子来看我。
他们不再劝我回去，只是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陪我聊聊天，让孩子跟我亲近。
丽丽也确实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势、挑剔了，变得温柔、懂事了很多。
我知道，他们是真的知道错了。
但我还是不会跟他们回去。
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里有我的朋友，有我的快乐，有我想要的平静。
我会经常抱着孙子，给他讲故事，陪他玩。
看着孙子天真无邪的笑脸，我心里充满了幸福。
我知道，虽然我和大明、丽丽之间有过很多不愉快，但孙子的到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缓和。
我也明白了，生活中难免会有矛盾和伤害，但只要彼此都能认识到错误，都能为对方着想，就一定能找到和解的方式。
我不再怨恨大明和丽丽，也不再为过去的事伤心。
我只想珍惜现在的生活，好好照顾自己，看着孙子健康成长。
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简单而平静。
原来生活的美好，从来都不在别人的给予，而在自己的选择和坚守。
来源：俊强说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