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三年间,他身边换过无数替身 却在我拿到学位那天突然消失 下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01 00:00 1

摘要:梦里,有时是沈聿在机场冷漠地说“玩够了就回来”,有时是他身边那些酷似她的女人挑衅的笑容,有时是他满身是血地躺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向她伸出手,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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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迟到的真相

林晚好像陷入了一场漫长而光怪陆离的噩梦。

梦里,有时是沈聿在机场冷漠地说“玩够了就回来”,有时是他身边那些酷似她的女人挑衅的笑容,有时是他满身是血地躺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向她伸出手,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她挣扎着,哭喊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晚晚!晚晚!你醒醒!”

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一遍遍呼唤着她。林晚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

“晚晚?你醒了?医生!医生她醒了!”是周彤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林晚再次缓缓睁开眼睛,适应着光线。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彤红肿着眼睛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彤彤……”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怎么了?”

“你在机场晕倒了!吓死我了!”周彤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都昏迷快一天了!”

机场……昏迷……

那些被她刻意屏蔽的、可怕的记忆,瞬间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

新闻推送……亚裔男尸……DNA比对……

林晚猛地抓住周彤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声音带着濒死的颤抖:“他呢?沈聿呢?!新闻上说的……是不是他?!”

周彤的哭声顿住了,她看着林晚那双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睛,嘴唇哆嗦着,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林晚眼中的光,一点点地熄灭了。她松开周彤的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瘫软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再流泪,也不再说话。

原来,心死是这样的感觉。

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晚晚……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周彤看着她这副样子,害怕极了,哭着摇晃她的手臂。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林晚认得他,是沈聿的私人律师,姓张。

“林小姐。”张律师走到床前,微微躬身,语气沉重,“请您节哀。沈先生……确实已经不幸遇难。”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确认,林晚的身体还是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依旧看着天花板,没有反应。

张律师继续说道:“根据沈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他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以及沈氏集团的股份,其中百分之五十捐赠给慈善基金会,另外百分之五十……由您继承。”

周彤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晚。

林晚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张律师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顿了顿,拿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样式古朴的檀木盒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另外,这是陈铭助理在清理沈先生办公室的私人物品时,发现的……指定要交给您的东西。”张律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沈先生的……骨灰,暂时安放在西山墓园。等您……身体好些了,可以去看看他。”

说完这些,张律师再次躬身,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

周彤看着那个檀木盒子,又看看如同失去生命力的木偶一般的林晚,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过了那个盒子,轻轻打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珠宝或是文件,只有厚厚一沓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信,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信封上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看起来有些陈旧了。最上面,放着一张对折的便签纸。

周彤拿起那张便签纸,打开。上面是沈聿那熟悉而凌厉的字迹,只有短短一行,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病房里——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绝不会放你走。」

一直如同雕塑般的林晚,在听到周彤下意识念出这句话时,身体猛地一震!她倏地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周彤手里的那张便签纸,然后又缓缓移向那个装满信的盒子。

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里,终于再次有了波动,一种名为“不敢置信”和“巨大恐慌”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她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抓过那个盒子,颤抖着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撕开。

信纸上是沈聿的字迹,比便签上的略显青涩,日期赫然是她出国后的第一个月。

「晚晚,今天看到你在语言学校门口的照片,笑得比哭还难看。是不是又在偷偷想家,偷偷骂我?对不起,用那种方式逼你走。只有让你恨我,你才会安心地留在那边,远离这里的肮脏和危险……」

她又疯了一样地拆开第二封、第三封……

「晚晚,王氏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我身边必须放几个障眼法。看到那些和你有点像的女人,你是不是更恨我了?也好……恨着,总比担惊受怕好。」

「今天胃病又犯了,疼得厉害。看着你的照片,吃了药才能勉强睡着。晚晚,我很想你,想到骨头都疼……」

「收网在即,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如果我没能挺过去,不要为我难过。拿着我留给你的东西,好好活下去。忘了我这个混蛋。」

「晚晚,恭喜你,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我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可以独自翱翔了。我很骄傲,也很……后悔。如果当初能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不用把你推开?」

「明天就要动手了。生死难料。这可能是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晚晚,对不起,我爱你。」

……

一封封,一件件,记录着他这三年来,不,或许是从送走她那一刻起,所有的算计、布局、隐忍、思念、痛苦和深埋心底、从未说出口的爱意。

原来,机场的绝情是假的。

那些替身是假的。

他的薄情寡义,统统都是假的!

只有他的爱,是真的。深如瀚海,重若山岳,却被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藏在了这些永不见天日的信件里,藏在了他独自赴死的决绝里。

“啊——!!!”

林晚终于崩溃了,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尖叫,猛地将那些信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那个早已冰冷的人。她蜷缩起身体,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把这三年所有的委屈、怨恨、误解和此刻那灭顶的悔恨与绝望,都随着眼泪一起流干。

周彤看着好友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散落一床的、字字泣血的信笺,也忍不住捂住嘴,失声痛哭起来。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那个迟到的、血淋淋的真相:“晚晚……沈聿他……他不是意外失踪……他是为了保护你留下的、能指证王家的关键证据,被王天豪派去的杀手……找到……他们、他们发生了激烈的搏斗……他身中数刀……最后……最后抱着那个杀手,一起……一起坠海了……”

“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攥着、攥着你的照片……”

“他直到最后……都在叫着你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地捅进林晚的心脏,反复翻搅。

她想起了陈铭那场“意外”的车祸,想起了沈聿关掉的手机,想起了他办公室秘书说他“不在国内”……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迟来的真相,串成了一条清晰而残忍的线。

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送她走,独自面对危险,甚至……连自己的死亡,都算计在内。他用他的命,为她铺了一条干干净净、再无后顾之忧的康庄大道。

而她呢?

她恨了他三年,怨了他三年,甚至在得知他“死讯”时,还曾感到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如同无数只毒虫,疯狂地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痛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错了。

错得离谱,错得荒唐!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宁愿当初死皮赖脸地留下来,陪他一起面对风雨,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人永隔,留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抱着他冰冷的骨灰和这些迟来的爱语,悔恨终生!

“沈聿……沈聿……”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嘶哑,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回来……你回来啊……”

回应她的,只有满室凄冷的空气,和怀中那些再也无法寄出的、滚烫的信。

第七章:余生尽殇

西山墓园。

天气沉郁,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天际,仿佛随时都会滴下泪来。初冬的寒风卷起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冰冷肃穆的墓碑之间。

一座新立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前,林晚穿着一身沉重的黑色大衣,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座凝固的雕像。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做工考究的紫檀木骨灰盒,盒身冰凉的温度,隔着衣料,似乎要冻结她的心脏。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简单的几个字——沈聿之墓。

生卒年月,定格在他风华正茂的三十岁。

周彤和张律师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神情悲戚,没有上前打扰。

林晚低下头,脸颊轻轻贴上冰冷的骨灰盒,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一丝那人残留的温度。眼泪早已在那天医院里流干了,此刻眼眶干涩得发疼,却再也流不出一滴。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那个盒子,仿佛抱着她此生唯一的、失而复得却又永诀的珍宝。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信里的字句,回放着他们之间那些为数不多的、被她珍藏的温暖瞬间。

他教她骑马时,在她身后沉稳的呼吸;她生病时,他深夜赶来,虽然依旧冷着脸,却守了她一整夜;她二十岁生日,他随手丢给她戒指盒子,看似漫不经心,却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喜欢的款式……

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早已暴露了他的心意。只是她当时被不安和自卑蒙蔽了双眼,只顾着索取更多的承诺和安全感,却没有看懂他沉默背后的深情。

“玩够了就回来……”她低声重复着他当年在机场说的话,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原来……不是不要我……是怕我回来,会有危险……”

“那些女人……原来都是为了保护我……”

“你一个人……扛了这么多……这么久……一定很累吧?”

她喃喃自语着,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寒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无边荒芜的眼睛。

张律师最终还是走上前来,低声提醒:“林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让沈先生……入土为安了。”

林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抱着骨灰盒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只要她不松手,他就不会离开。

但最终,她还是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腰,将那个承载着她所有爱恋与绝望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放入了墓穴之中。

当冰冷的泥土一点点覆盖上去,当那个盒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时,林晚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一同埋葬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切,只有心脏被撕裂的痛楚,清晰得令人窒息。

葬礼结束后,前来吊唁的人陆续离去。周彤担心地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仿佛要站成永恒的林晚,想要上前劝她离开。

林晚却轻轻摇了摇头。

“彤彤,你们先走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我想……再陪他一会儿。”

周彤看着她那双空洞得可怕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红着眼眶,和张律师一起默默离开了。

墓园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以及呼啸而过的寒风。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那冰冷的刻字。指尖划过“沈聿”两个字,带着无尽的眷恋和刻骨的悔恨。

“阿聿……”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石碑上,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对不起……现在才明白……”

“那些信……我都看了……每一封……都看了……”

“对不起……是我太笨……是我太任性……没有早点发现……”

“如果……如果我能再聪明一点,再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你一个人在下面……冷不冷?怕不怕?”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无伦次,像是要把这些年没来得及说的话,一次性都说给他听。

空旷的墓园里,只有风的声音,和她那低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终于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冰冷地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她却浑然未觉,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化作了墓碑的一部分。

雨渐渐大了,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大衣,寒意刺骨。

可她觉得,再冷,也冷不过怀里失去他的温度;再痛,也痛不过心里那无尽的悔恨和荒凉。

余生还那么长。

可她的世界,从他将戒指套在别人手上、逼她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崩塌。

而从她读懂那些信、明白他全部心意的这一刻起,她的世界,彻底化为了一片寸草不生的废墟。

她失去了他。

永远地,失去了那个用最残忍的方式,深爱着她的男人。

雨水混合着冰冷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仿佛看到,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眉眼冷峻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雨幕中,对着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而悲伤的笑容。

然后,转身,消失在弥漫的雨雾里。

如同三年前,机场那个决绝的背影。

这一次,是永别。

林晚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把冰冷的空气和雨水。

她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冰冷的、湿漉漉的墓碑前,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雨,越下越大。

无情地冲刷着这座新坟,也冲刷着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恨情仇、所有的悔痛遗憾,都洗刷干净。

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无尽的虚空,和再也无法弥补的……殇。

第八章:继承者的枷锁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林晚在张律师的陪同下,走进了沈氏集团总部大楼。

依旧是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依旧是那些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的员工。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低迷。沈聿的突然离世,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集团内部激起了滔天巨浪。

林晚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脸上未施粉黛,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曾经灵动、如今却沉寂如古井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冰冷的决绝。她怀里抱着一个文件盒,里面是沈聿的遗嘱副本,以及那99封浸满血泪的信。

她直接走向顶层总裁办公室。一路上,所有遇到她的员工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投来或好奇、或同情、或审视、甚至是不加掩饰的轻蔑目光。他们都在打量着这个突然空降的、继承了沈聿半数身家的“神秘女人”,猜测着她与已故总裁的真实关系,以及她将如何面对眼下沈氏这艘即将倾覆的巨轮。

副总裁李兆明——一个跟随沈聿父亲打江山多年的元老,此刻正坐在原本属于沈聿的位置上,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看到林晚进来,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林小姐。”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语气算不上恭敬,“节哀。公司现在事务繁忙,不知道您今天过来,有何指教?”

林晚没有理会他话语中的刺,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盒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叩”声。

“李副总,”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根据沈先生的遗嘱,我继承了他名下百分之五十的沈氏股份。从今天起,我将正式进入董事会,并接手他未完成的工作。”

李兆明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林小姐,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商场不是过家家,沈氏集团更不是谁都能来玩一把的赌场。您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懂怎么管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吗?现在集团内忧外患,王氏虎视眈眈,股价持续暴跌,您觉得您能担得起这个担子?”

他的话,代表了此刻集团内部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一个依靠男人遗产上位的花瓶,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林晚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她只是缓缓打开文件盒,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李兆明面前。

“这是沈先生生前,关于城东地块开发的最终规划草案,里面详细分析了王氏可能采取的恶性竞争手段,以及我们的应对策略。”她的语气依旧平淡,目光却如同冰锥,直刺李兆明,“其中明确指出,要警惕内部有人与王氏里应外合,泄露核心机密。”

李兆明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

林晚又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过去三个月,集团几个重大项目资金流向的异常报告,沈先生早已注意到,并安排了人暗中调查。怀疑对象,直指项目部总监,也就是您的外甥,王总监。”

李兆明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开始闪烁。

林晚没有停下,她将那些沈聿留下的、关乎集团命脉的核心文件和秘密调查结果,一份份地摊开在李兆明面前。每一份文件,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沈氏光鲜外表下的脓疮,也撕开了李兆明试图掩盖的野心和不堪。

这些,都是沈聿在那些不眠之夜里,独自运筹帷幄,为她留下的……护身符和武器。

他终于明白,沈聿早就看穿了一切,甚至可能连自己的死亡都在计算之内。他留下的这些,不仅仅是为了保住沈氏,更是为了……确保林晚在接手时,能有足够的筹码镇住场面,不被这些豺狼虎豹生吞活剥。

李兆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却眼神冰冷的女人,第一次感到了脊背发凉。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不足为虑的遗产继承人,没想到,她手里竟然握着沈聿留下的如此致命的底牌。

“现在,”林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办公室,“李副总还觉得,我担不起这个担子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其他几位闻讯赶来的、神色各异的高管,一字一句地说道:“沈先生不在了,但沈氏还在。从今天起,我会坐在这里,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任何忠于沈氏、愿意共渡难关的人,我欢迎。任何心怀鬼胎、试图趁火打劫的人……”

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李兆明那张青红交错的脸上,冰冷如刀。

“我不介意,用沈先生留下的方式,请他离开。”

那一刻,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和决绝,竟与记忆中那个杀伐果断的沈聿,隐隐重合。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底牌震慑住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继承了沈聿遗产的女人,继承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他那深谋远虑的头脑和冷酷无情的手段。

李兆明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在林晚那冰冷的目光逼视下,悻悻地让出了那张象征着权力顶峰的位置。

林晚没有立刻坐下去。

她只是走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光滑冰凉的桌面。这里,曾经是沈聿运筹帷幄的地方。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那淡淡的、冷冽的松木香气。

阿聿,你看……我没有退缩。

我会用你教我的方式,守住你在意的一切。

哪怕,这条路上布满荆棘,哪怕,余生都将戴着这名为“继承者”的沉重枷锁。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在那张属于沈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背影挺直,孤绝,如同风雪中傲然独立的寒梅。

第九章:暗夜里的微光

接手沈氏的过程,远比林晚想象中更加艰难。

尽管她凭借沈聿留下的“武器”暂时震慑住了以李兆明为首的内部分裂势力,但外部的压力却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

王氏企业趁着沈聿去世、沈氏内部动荡之际,联合了几个长期被沈氏压制的竞争对手,对沈氏的核心业务发起了猛烈的商业攻击。恶意抢单、散布谣言、挖角核心技术人员……手段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

沈氏的股价如同坐了过山车般一路暴跌,合作伙伴人心惶惶,媒体唱衰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晚几乎住在了办公室里。她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应对着各种突如其来的危机,周旋于形形色色、心怀鬼胎的股东和客户之间。她强迫自己快速学习一切她原本不熟悉的商业知识和谈判技巧,将沈聿留下的那些文件和笔记翻来覆去地研究,试图从中找到破局的关键。

她变得沉默寡言,眼神越来越冷冽,行事风格也越来越果决,甚至带着几分沈聿式的冷酷和不近人情。公司里的员工私下里都叫她“冰女王”,既畏惧她雷厉风行的手段,又暗自佩服她以女子之身扛起危局的坚韧。

只有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那坚硬的外壳才会出现一丝裂缝。

她会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从抽屉最深处拿出那个装着99封信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封,借着台灯昏黄的光线,一遍又一遍地读着。

那些熟悉的字迹,仿佛带着他的温度,是她在这冰冷绝望的漫漫长夜里,唯一的光亮和支撑。

「晚晚,今天又胃疼了。陈铭那小子非要叫医生,被我轰出去了。看着你的照片,好像就没那么疼了。真想尝尝你熬的粥,虽然你以前总是把米煮糊……」

读到这样的句子,她会忍不住弯起嘴角,眼泪却无声地滑落。她开始学着煲汤,照着食谱,笨拙地处理着食材,尽管往往以失败告终。秘书看到她办公室休息间里日渐增多的厨具和食材,眼神诧异,却不敢多问。

「王氏最近小动作不断,看来是忍不住了。也好,早点清理干净,才能早点接你回来。晚晚,再等等我……」

她抚摸着信纸上“接你回来”那几个字,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他终究,还是没能等到接她回来的那一天。

她把所有的悲痛和思念都化作了工作的动力。她知道,只有守住沈氏,完成他未竟的计划,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在沈聿留下的那份关于城东地块的规划草案中,她发现了一个被着重标记的、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关于与一个国际知名的环保科技团队合作,打造绿色智慧社区的构想。这个构想在当时看来有些超前,甚至被李兆明等人嗤之以鼻,认为是不切实际的浪费。

但林晚却从中看到了希望。

她力排众议,顶住巨大的资金压力和内部反对声音,亲自飞往欧洲,找到了那个环保科技团队,用诚意和沈聿生前对这个项目的深刻理解,打动了对方,签订了独家合作协议。

同时,她利用沈聿留下的关于王氏企业内部财务造假的证据,巧妙地通过第三方媒体披露了出去,给了王天豪致命一击。王氏股价瞬间崩盘,信誉扫地,自顾不暇,对沈氏的围攻不攻自破。

一系列精准而有力的组合拳打出,沈氏这艘巨轮,竟然真的在这个年轻女人的掌舵下,缓缓稳住了船身,并且开始调转方向,驶向了一片新的蓝海。

当沈氏集团宣布与国际顶级环保科技团队达成战略合作,共同开发城东绿色智慧社区,并且公布了令人惊艳的规划蓝图时,整个商界都为之震动。

沈氏的股价开始触底反弹,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持续攀升,很快就收复了失地,甚至超过了沈聿在世时的峰值。

那些曾经质疑、观望、甚至落井下石的人,此刻都不得不对这位新任的、年轻的女掌门人刮目相看。

林晚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灯火璀璨的城市。这里,曾经是沈聿每天站立的地方。

她成功了。

她用他留下的智慧和自己的坚韧,守住了他的江山。

可是,成功的喜悦无人分享,胜利的果实尝不出甜味。巨大的空虚和寂寞,如同窗外无边的夜色,将她紧紧包裹。

她赢了世界,却永远地输了他。

第十章:无声的陪伴

在沈氏集团逐渐步入正轨的同时,林晚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她以个人名义,成立了一个旨在帮助遭遇家庭暴力和困境女性的慈善基金会,命名为“聿光基金”。

“聿”,取自沈聿的名字。

“光”,是她希望能为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女性,带去一丝微光。

没有人理解她为什么要在集团事务百废待兴之时,分散精力去做这样一件看似与商业毫无关联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对沈聿的一种无声的告慰,也是对自己过去某种程度的救赎。

在整理沈聿遗物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些他匿名资助多个妇女儿童保护机构的记录。那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帝王,内心深处,却保留着一块不为人知的柔软之地。或许,这与他自己年幼时曾目睹母亲的不幸遭遇有关(这是他从未向她提起过的秘密,她是从陈铭苏醒后的零星叙述中拼凑出来的)。

她继承的,不仅仅是他的财富和事业,还有他这份未曾宣之于口的善意。

“聿光基金”的事务,她几乎亲力亲为。从筛选帮助对象,到审核资金用途,甚至偶尔会亲自去见一些需要帮助的女性,倾听她们的故事。

她的话依旧不多,但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在面对那些无助的女人和孩子时,会流露出极少见的温和与悲悯。

在这个过程中,她仿佛也在一点点修补自己内心那个巨大的、因沈聿离去而留下的黑洞。给予别人光和温暖的同时,她自己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热度。

一个飘着细雨的下午,林晚在基金会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个带着小女孩的年轻母亲。女人脸上带着淤青,眼神惶恐不安,小女孩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女人哽咽着讲述着被丈夫长期家暴的经历,讲述着如何偷偷跑出来,身无分文,走投无路。

林晚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给小女孩递过去一块糖果,看着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然后依偎进母亲怀里。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无依无靠、只能紧紧抓住沈聿这棵救命稻草的自己。

她批准了最高额度的紧急援助金,并安排基金会的律师帮助女人申请保护令和离婚。

送走那对母女后,林晚站在窗边,看着她们相互搀扶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久久没有动。

周彤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给她递了一杯热茶。

“晚晚,你做得很好。”周彤看着好友日渐清瘦却越发坚毅的侧脸,轻声说道。

林晚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到掌心。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够……还远远不够。”

她做的这些,比起沈聿为她付出的,比起他独自承受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只是,在沿着他可能希望她走的路,慢慢前行。

用这种方式,感觉他好像还在身边,无声地陪伴着她,指引着她。

第十一章:陈铭的苏醒

就在林晚逐渐适应新的身份和生活节奏时,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再次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纽约长老会医院通知她,昏迷了近半年的陈铭,苏醒了。

林晚立刻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第一时间飞往美国。

病房里,陈铭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瘦削得脱了形,但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虽然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悲痛。

看到林晚进来,他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

“林小姐……”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别动。”林晚快步走到床边,按住他,“感觉怎么样?”

陈铭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林晚明显清瘦憔悴了许多的脸上,眼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林小姐……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沈总……”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一窒。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勉强维持住镇定。

“不怪你。”她的声音低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陈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是沉痛的回忆。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原来,沈聿早就察觉到王天豪与境外非法组织“暗影”勾结,意图对他不利。送走林晚,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对手。沈聿暗中布局良久,收集了王氏企业内部交易、财务造假乃至与“暗影”资金往来的大量证据,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陈铭去纽约,表面上是处理商务,实则是沈聿计划中的一环,负责与某位关键证人接头,并转移部分核心证据。没想到行踪泄露,遭到了“暗影”杀手的追杀,制造了那场“意外”车祸。

沈聿在欧洲“失踪”,也并非真正的失踪。他是故意以身作饵,吸引“暗影”和王家的主力,为陈铭这边转移证据和林晚的安全回国创造时间和空间。他原本的计划是,在对方动手时,由他安排好的另一组人马反戈一击,人赃并获。

“沈总……他什么都算到了……他甚至……连自己可能回不来……都做了安排……”陈铭的声音哽咽起来,“他提前立好了遗嘱,把一切都留给了您……也给我留下了指令,万一他出事,让我务必协助您……”

“他最后……是抱着那个杀手的头目……一起跳海的……”陈铭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之前……腹部就已经中了一刀……他是为了保护……保护藏在他身上的……那个存有关键证据的U盘……”

林晚静静地听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尽管早已从信件和零碎信息中拼凑出了大概,但亲耳听到陈铭讲述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听到沈聿最后惨烈的结局,那灭顶的疼痛和悔恨,依旧如同海啸般再次将她淹没。

她仿佛能看到,在冰冷漆黑的海面上,他浑身是血,却眼神决绝,抱着敌人一同坠入深渊的画面。

他用自己的死,换来了证据的保全,换来了将王家及其背后势力连根拔起的机会,也换来了她的绝对安全。

“那个U盘……”林晚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警方后来……在杀手头目的尸体附近找到了……已经被海水浸泡损坏了一部分,但恢复出来的数据……足够给王天豪定罪了……”陈铭说道,“王家……完了。”

是啊,王家完了。王天豪数罪并罚,被判无期徒刑,王氏企业宣告破产。

他赢了。

他用最惨烈的方式,赢得了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

可是她呢?

她宁愿输掉全世界,也不想赢来这个没有他的结局。

林晚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异国陌生的街景,肩膀微微颤抖着,却再也没有流泪。

她的眼泪,早已在那座冰冷的墓碑前流干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刻骨的思念,和必须带着他的期望,继续走下去的孤绝。

第十二章:岁月深处的回响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五年。

沈氏集团在林晚的掌舵下,不仅彻底摆脱了危机,更凭借着在绿色科技和可持续发展领域的深耕,成为了行业内的新标杆。“聿光基金”也帮助了成千上万的女性走出困境,重获新生,成为了国内最具影响力的慈善基金会之一。

林晚成了商界的一个传奇。她美丽,富有,强大,手腕高超,却始终深居简出,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无数青年才俊、豪门贵胄对她表示过倾慕,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外界对她猜测纷纷,有人说她忘不了死去的沈聿,有人说她天性冷漠,只爱事业。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在五年前那个雨夜,就已经随着那具冰冷的骨灰,一同埋葬在了西山墓园。余生,不过是履行对他的承诺,活成他期望的样子罢了。

她依旧住在沈聿生前为他们准备的、却一天未曾共同生活过的临江别墅里。别墅的装修风格冷硬简约,一如他本人,只有主卧室内,保留了一丝她曾经喜欢的温馨痕迹。

书房里,属于沈聿的那一半,她维持着原样,一尘不染。有时工作到深夜,她会走到他的书桌前坐下,仿佛他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那99封信,被她用特殊的工艺处理好,珍藏在一个恒温恒湿的保险柜里。她很少再去翻阅,因为每一个字都早已烙印在心底,与她的骨血融为一体。

又是一个寂静的深夜。

林晚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走到酒柜前,下意识地拿出了沈聿常喝的那款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散发出浓郁醇厚的香气。她以前从不碰酒,尤其是这种烈酒。但现在,偶尔在极度疲惫或思念汹涌无法排解时,她会学着沈聿的样子,喝上一小杯,感受那灼热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里,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

她端着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江对面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片繁华盛世的模样。

可这世间的万千繁华,都与她无关了。

她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杯壁上挂着的、被称为“酒泪”的痕迹,眼神一片空茫。

“阿聿,”她对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轻声低语,如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今天,‘聿光基金’又帮助了十七个女人和她们的孩子……城东那个绿色社区项目,拿到了国际大奖……沈氏的股价,又涨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汇报着一天的“工作”,仿佛他就在身边听着。

“我做得……还好吗?”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期盼,“没有……给你丢脸吧?”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和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她仰头,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胸腔,却依旧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那是她几年前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拍下的,一幅无名画家的作品。画面上,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蒙蒙的海,海天相接处,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光。

像极了她此刻的人生。

她走过去,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面上那冰冷的海水。

岁月深处,似乎传来了遥远的回响。

是他低沉而冷淡的嗓音:“玩够了就回来。”

是他写在信纸末端、力透纸背的绝笔:「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绝不会放你走。」

是她自己当年在机场,心碎欲绝却强撑着不肯回头的背影。

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一切,又都已遥不可及。

她缓缓闭上眼,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画框上。

余生还很长,长到足以让她将他的商业帝国扩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长到足以让她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余生也很短,短到仿佛弹指一挥间,她就能走完这没有他的、孤独而漫长的旅程,去另一个世界,与他重逢。

到那时,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

阿聿,我不恨你了。

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恨过你。

我只是,很想你。

想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彻心扉的悔意。

想到……这漫长的、没有你的余生,都成了一场无声的凌迟。

来源:雪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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