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级西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苏晴放下刀叉，看着对面有些出神的顾沉，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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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苏晴的试探

“沉，你心不在焉。”

高级西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苏晴放下刀叉，看着对面有些出神的顾沉，柔声说道。

顾沉回过神，对上苏晴那双与林晚有几分相似，却更为明媚张扬的眼睛，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公司的事。”

苏晴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回来了三天，顾沉对她体贴依旧，安排好了住处，陪她吃饭，逛街，弥补着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但她能感觉到，他时不时会走神，眉宇间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烦躁。

这不像她记忆中那个永远冷静自持、掌控一切的顾沉。

“是因为……林小姐吗？”苏晴试探着问，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担忧，“我听说她搬走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回来，让她误会了什么？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跟她解释……”

“不用。”顾沉打断她，语气有些生硬，“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乱。他不想在苏晴面前提起林晚，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过去的五年像个笑话。

苏晴识趣地没有再问，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但心底的疑虑却更深了。

晚餐后，顾沉送苏晴回公寓。车子停在楼下，苏晴没有立刻下车，她侧过身，轻轻握住顾沉的手，眼神温柔而带着期盼：“沉，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你……还在等什么呢？”

她的暗示很明显。

顾沉看着苏晴美丽的脸庞，这是他年少时爱过的女人，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他应该感到欣喜，应该顺势说出复合的话。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哽住了。

林晚那双空洞的眼睛，和她平静说“好”的样子，再次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

他反手轻轻拍了拍苏晴的手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晴晴，再给我一点时间。有些事，我需要处理一下。”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体贴地点头：“好，我等你。不急。”

她下车，看着顾沉的车子驶远，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下来。

顾沉的反应，不对劲。那个叫林晚的替身，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可以随意打发。

第六章：寻找的开始

接下来的两天，顾沉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效率奇低。

林晚依旧联系不上。电话不通，信息不回。他让助理去查她可能的去处，助理反馈回来的信息寥寥无几——她注销了常用的社交账号，银行卡没有任何消费记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种彻底的失联，让他心中的不安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甚至亲自去了一趟她以前提过的、仅有的几家可能会联系的亲戚朋友那里，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和茫然。他们早已和林晚断了联系。

她在这个城市，竟然孤立无援到如此地步？

这个认知，让顾沉心里第一次涌起一种类似愧疚的情绪。这五年，他把她圈养在身边，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世界。

第三天晚上，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到空荡荡的公寓。没有开灯，他靠在沙发上，黑暗中，似乎还能闻到一丝她身上残留的、极淡的馨香。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推开了客房的门——那是林晚最后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依旧整洁，但他在收拾垃圾桶时，动作顿住了。他蹲下身，从垃圾桶的底部，捡起了一个被揉皱的、小小的纸团。

他展开。

是一张药店的小票，日期是她离开的前两天。购买的物品是……强效止痛药。

顾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止痛药？她怎么了？为什么需要吃这种药？是偶尔的头痛？还是……

联想到她最后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和那份近乎诡异的平静，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站起身，冲回书房，打开电脑，动用了一切他可以动用的力量和人脉，不再是寻找她的去向，而是查询所有医院近期的就诊记录。

他要知道，林晚到底怎么了！

第七章：迟来的真相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顾沉坐在书房里，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窗外天色渐亮，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助理的电话终于在清晨时分打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迟疑：“顾总，查到了……林晚小姐……她一个月前，在市人民医院被确诊为……胃癌晚期。”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顾沉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手机滑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胃癌……晚期……

一个月前……

所以，在他撕碎结婚证，告诉她她只是替身的时候，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所以，她那异常平静的“好”，不是认命，不是赌气，而是……真正的，彻底的放弃？

因为她已经没有了未来，连恨和纠缠的力气都没有了？

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吞没。他想起她藏进口袋的手，想起她苍白的脸，想起她那飘忽的笑容……原来那不是解脱，而是濒死之人最后的麻木。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像一头困兽，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他必须找到她，立刻，马上！

第八章：老街旧巷

顾沉的车子疯狂地驶向助理发来的那个老旧小区的地址。

那是林晚父母留下的房子，他几乎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车子无法开进狭窄的巷子，他弃车狂奔，昂贵的西装革履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引来路人诧异的目光。他顾不上这些，凭着地址，找到了那栋楼，冲上了楼梯。

站在那扇熟悉的、他曾经鄙夷过的旧防盗门前，他的手抬起，却迟迟不敢落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

他害怕。害怕推开这扇门，看到的是他无法承受的画面。

最终，他还是用力敲响了门。

“林晚！林晚！开门！”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门内一片死寂。

邻居被惊动，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打量着这个形容狼狈的男人：“你找晚晚？”

“对！她在家吗？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顾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老太太摇摇头，叹了口气：“那孩子前几天是回来了，看着气色很不好。但昨天下午，我看她拖着行李箱又出去了，说是……要出趟远门。”

出远门？

顾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个胃癌晚期的病人，能出什么远门？

“她有没有说去哪里？”他急切地问。

“没有。”老太太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孩子，昨天把一封信塞到我信箱里，说如果有个姓顾的先生来找她，就交给他。”

信？

顾沉几乎是抢一般从老太太手里接过那个普通的白色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捏在手里很薄。

他颤抖着手，撕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信纸。

他展开。

熟悉的、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脏——

第九章：遗书与轮回

“顾先生，白月光替身服务到期，请续费。”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彻底将他这五年的所作所为，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替身服务……到期……续费……

她到最后，都在用这种方式，嘲讽他的凉薄，否定他们之间的一切。

顾沉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靠在冰冷斑驳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自己。

所以，她不是出远门。

她是……去赴死了。

在他撕碎结婚证，在她生命最后五天，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剥夺了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念想。

他以为结束的是一段错误的关系，却不知道，他亲手掐灭的是一个濒死之人……或许仅存的光。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溢出，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

不是以顾沉失去林晚的方式，而是以……一个男人，彻底失去一个深爱他、却被他亲手推向死亡的女人的方式。

第十章：无处续费

顾沉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发了疯一样地寻找林晚。

车站、机场、码头……所有可能的离境记录都没有。

医院、疗养院、甚至是不知名的私人诊所……都没有她的踪迹。

她就像一滴水，彻底蒸发在了这座城市里。

他去了他们唯一去过的那片海，在那里，他冷眼看着她雀跃地拍下那张“合照”；他去了她曾经很喜欢、他却觉得廉价的一家小吃店；他甚至去了墓园，在她父母的墓碑前枯坐了一天……

没有，哪里都没有。

只有那封遗书，像一句冰冷的谶语，日夜在他耳边回响。

“顾先生，白月光替身服务到期，请续费。”

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续费，倾家荡产，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服务窗口已经永远关闭。

那个提供服务的人，不要他了。

苏晴找到了他。他把自己关在和林晚曾经的那个“家”里，酗酒，憔悴不堪，完全不复往日的矜贵冷峻。

“顾沉！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苏晴看着他，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为了一个替身，值得吗？！”

顾沉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悲怆：“替身？是啊，替身……可我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她……”

他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苏晴，我好像……弄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找不回来了……”

苏晴看着他这副模样，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明白，她输了。不是输给林晚，而是输给了顾沉自己都未曾察觉、如今却如山洪般爆发的……悔恨与爱意。

她默默地离开了。

空荡的公寓里，只剩下顾沉一个人。

夕阳的余晖再次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和五天前的那个清晨一样。

只是，那个会坐在光影里等他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摊开手心，看着那张被他攥得皱巴巴的遗书。

“续费……”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可是，该向哪里续费？

生命不是游戏，无法读档重来。

他的救赎，他的惩罚，才刚刚开始。而这惩罚，将伴随他一生，永无止境。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