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江南杭州府有座翠云山,山上有座庵堂名曰“静心庵”。庵中有一小尼姑,法号慧净,年方十六,生得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她本是官宦之女,因幼时多病,被父母送入庵中带发修行,祈求平安。
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江南杭州府有座翠云山,山上有座庵堂名曰“静心庵”。庵中有一小尼姑,法号慧净,年方十六,生得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她本是官宦之女,因幼时多病,被父母送入庵中带发修行,祈求平安。
这日清晨,慧净奉师父静安师太之命,下山往城中采购庵中所需香烛。她头戴尼帽,身着缁衣,挎着竹篮,踏着晨露往山下走去。
行至半山腰,忽见前方松树下有一青衫书生倚石而坐,手捧书卷,正自诵读。那书生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虽衣衫朴素,却掩不住一身书卷清气。
慧净不觉放慢脚步,悄悄打量。她自幼在庵中长大,少见男子,更未曾见过如此俊朗的少年书生。正看得出神,那书生忽然抬头,四目相对,慧净顿时面红过耳,慌忙低头疾走。
“小师父请留步。”书生起身唤道。
慧净只得停步,合十施礼:“施主有何见教?”
书生拱手道:“小生欲往灵隐寺访友,不知路径,可否请小师父指点?”
慧净垂目道:“从此往西,过两个山坳便可见到。”
书生谢过,却又问道:“小师父可是静心庵中人?小生听说静心庵的静安师太佛法高深,早想拜谒,不知可否引见?”
慧净犹豫道:“这个...庵中向来不接待男客,恐怕不便。”
书生笑道:“是小生唐突了。小生姓林,名清源,钱塘县人氏,今科侥幸中了举人,特来山中静修,准备明年春闱。”
慧净见他谈吐文雅,不由多看了两眼,轻声道:“原来是林举人。贫尼慧净,确是静心庵中人。若林举人欲向师父请教佛法,容贫尼先回庵禀明师父。”
林清源大喜:“如此多谢慧净师父。”
慧净点点头,转身离去。走出十余步,忍不住回头望去,见林清源仍立在原地目送她,忙又转头,心如鹿撞。
回到庵中,慧净向静安师太回禀采购之事,又犹豫着提起林清源求见之事。静安师太年过六旬,目光如炬,见慧净神色有异,便问:“那林举人何等样人?”
慧净低头道:“是个守礼的读书人,说是想向师父请教佛法。”
静安师太沉吟片刻:“既如此,明日请他到庵外凉亭相见吧。”
次日,林清源如约而至。静安师太在庵外凉亭接待,慧净侍立一旁。林清源与静安师太谈论佛法,言辞恳切,见解不凡,师太频频点头。
交谈中,林清源不时看向慧净,慧净每每低头避过。静安师太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此后月余,林清源常来庵外凉亭与静安师太论法,每次都会带些山果、点心赠与庵中。慧净与他日渐熟稔,知他出身书香门第,父母早逝,由叔父抚养长大,今科中秋闱后,在灵隐寺借住苦读。
这日,林清源又来拜访,恰逢静安师太身体不适,慧净独自在凉亭相陪。二人说起各自身世,慧净叹道:“贫尼七岁入庵,至今已近十载,早已不记得家中模样。”
林清源道:“小师父可曾想过还俗?”
慧净一怔,粉面飞红:“施主何出此言?贫尼既入空门,岂敢生俗念?”
林清源直视她道:“小师父带发修行,本就未曾正式剃度。且我观小师父尘缘未了,强留佛门,恐非幸事。”
慧净心中怦怦直跳,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听身后传来静安师太的声音:“林施主说得是。”
二人回头,见静安师太不知何时已来到亭中。慧净忙上前搀扶:“师父怎么出来了?您身子未愈...”
静安师太摆手,对林清源道:“老尼观察多时,林施主确是正人君子。慧净虽入空门,却未曾剃度,本就是她父母当年权宜之计。如今她年已及笄,若欲还俗,老尼不会阻拦。”
林清源起身深施一礼:“师太明鉴。清源不敢相瞒,自初见慧净师父,便心生倾慕。若蒙不弃,愿聘为妻室,白头偕老。”
慧净又惊又羞,躲到师太身后:“师父,这...”
静安师太叹道:“慧净,你且扪心自问,对林施主可有好感?”
慧净低头不语,面红如霞。这些日子与林清源相处,确已暗生情愫,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静安师太道:“既然两情相悦,老尼便成全你们。只是慧净还俗须得父母同意,林施主也该明媒正娶,方合礼数。”
林清源大喜:“师太放心,清源这就修书告知叔父,请媒人前往慧净师父家中提亲。”
慧净轻声道:“贫尼...我...我不知父母现在何处...”
静安师太道:“这个无妨。你本姓苏,父亲苏文轩现任扬州通判。我这就修书一封,说明情由。”
原来慧净本是扬州通判苏文轩之女,乳名婉儿,因幼时多病,有游方僧人说她需入空门避灾,方可平安长大。苏文轩爱女心切,遂将她送至静心庵带发修行,约定及笄后还俗。
林清源得知慧净身世,更加欢喜,当即修书回家,请叔父前往苏家提亲。不久,苏家回信,同意亲事,但要求林清源明年春闱高中后完婚。
静安师太遂为慧净办理还俗手续,恢复本名苏婉儿。因婚期未至,婉儿暂居庵中,但已换回俗家装扮。
这日,婉儿在庵后小院刺绣,林清源前来探望。见婉儿身着淡绿衣裙,青丝如瀑,比尼装时更添娇媚,不觉看呆了。
婉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嗔道:“林公子何故如此看人?”
林清源笑道:“常言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此话果然不假。婉儿妹妹这般打扮,比那月里嫦娥也不遑多让。”
婉儿抿嘴一笑:“油嘴滑舌。”心中却甚是甜蜜。
二人正在说笑,忽听庵门外人声嘈杂。小尼姑慧明慌慌张张跑来:“师姐,不好了!有一伙强人闯进庵来,说要找什么苏小姐!”
话音未落,已有五六个彪形大汉闯进后院。为首一人面目狰狞,冷笑道:“这位就是苏小姐吧?请随我们走一趟!”
林清源将婉儿护在身后:“光天化日,尔等欲何为?”
那大汉道:“我们老爷请苏小姐过府一叙。”
婉儿怒道:“你们老爷是何人?”
“杭州知府赵大人!”大汉傲然道,“赵公子前日来庵中上香,偶见小姐芳容,回去后茶饭不思。赵大人爱子心切,特命我等来请。”
原来三日前,杭州知府赵守礼的独子赵文昌来静心庵上香,恰遇还俗后的婉儿在院中散步,惊为天人,回去后便央求父亲强纳为妾。
林清源怒道:“婉儿已许配于我,岂能再嫁他人?尔等速速退去,否则我必报官!”
众大汉哈哈大笑:“报官?赵大人就是官!小子识相点,乖乖让开,否则性命不保!”
说罢,一拥而上要抢婉儿。林清源虽是一介书生,却挺身相护,与众人扭打起来。混乱中,一大汉拔出匕首,向林清源刺去。婉儿惊呼一声,推开清源,自己臂上却被划了一道口子。
正在危急时刻,静安师太率众尼姑赶来。师太手持禅杖,怒喝道:“佛门净地,岂容尔等撒野!”
那伙强人见众尼姑手持棍棒,人数不少,不敢恋战,撂下狠话:“苏小姐迟早是我们公子的人,看你们能护到几时!”说罢悻悻而去。
林清源见婉儿臂上流血,心疼不已,忙为她包扎。静安师太忧心忡忡:“赵知府在杭州一手遮天,必不肯善罢甘休。你二人须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婉儿垂泪道:“可是我们能去哪里?”
林清源道:“我可带婉儿回钱塘老家。明年春闱在即,我本就要进京赴考。”
静安师太点头:“如此甚好。你们即刻动身,免生变故。”
当下二人收拾行装,拜别师太,从后山小路下山。刚至山脚,忽见前方火把通明,数十人拦住去路,为首的正是赵文昌。
这赵文昌年约二十,面色苍白,眼带淫邪,笑道:“苏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今日特来迎娶小姐回府。”
林清源将婉儿护在身后:“赵公子,婉儿已许配于我,请公子自重。”
赵文昌冷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公子争?识相的赶紧滚开!”
林清源正色道:“婚姻大事,岂可强求?赵公子身为官宦子弟,更应知法守礼。”
赵文昌大怒:“给我打!”
众家丁一拥而上。林清源虽奋力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打倒在地。婉儿扑在他身上,哭道:“别打了!我...我跟你们走就是...”
林清源口吐鲜血,仍紧紧抓住婉儿的手:“不可...万万不可...”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马蹄声急,一队官兵飞驰而至。为首一位官员年约四旬,面容威严,喝道:“何人敢在此行凶?”
赵文昌见来人身着四品官服,心中一惊,但仍傲然道:“我乃杭州知府之子,在此捉拿逃妾,与阁下无关。”
那官员冷笑:“巧得很,本官正是新任两浙路提点刑狱公事,专管不法官员!”转头问林清源,“你等有何冤情,从实道来。”
林清源挣扎起身,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那官员听罢大怒:“强抢民女,殴打举人,好个杭州知府!来呀,将这一干人犯拿下!”
赵文昌这才慌了:“大人饶命!学生知错了!”
那官员不理,下马扶起林清源:“本官姓包名文正,奉旨巡查两浙。林举人伤势如何?”
林清源道:“多谢包大人相救,学生还撑得住。”
包公见婉儿臂上带伤,又看林清源满面是血,叹道:“赵守礼纵子行凶,本官定当严办。你二人可随本官回城,暂住驿馆养伤。”
二人拜谢。包公又道:“本官观林举人气度不凡,明年春闱必能高中。届时本官愿为你们主婚。”
林清源与婉儿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包公果然雷厉风行,三日后便将赵守礼革职查办,赵文昌被判流放千里。杭州百姓拍手称快。
林清源在驿馆养伤半月,伤势渐愈。这日,忽接家书,叔父病重。林清源心急如焚,欲回钱塘探望,又不放心婉儿独留杭州。
包公道:“林举人放心回府,苏小姐可暂住本官衙内,由内人照料。待你叔父痊愈,再赴春闱不迟。”
林清源感激不尽,与婉儿依依惜别,匆匆赶回钱塘。
谁知这一别,竟生变故。林清源回到钱塘,叔父已病入膏肓,弥留之际道出一段隐情:原来林清源本名陈青,父亲陈志远曾任扬州知府,与苏文轩乃是同窗好友。十二年前,陈志远因得罪权贵被诬陷罢官,郁郁而终。临终前将独子青儿托付给好友林文渊抚养,改名清源。
“你与苏小姐本有婚约,”叔父气息微弱,“这是当年你父亲与苏大人指腹为婚的信物...”说着取出一块龙凤玉佩,“苏小姐应有一块凤佩...双佩合一,便是姻缘凭证...”
林清源大惊,接过玉佩,果然与自己随身所带的龙佩是一对。想不到他与婉儿早有婚约,真是天意如此。
叔父去世后,林清源守孝三月,眼看春闱在即,只得先行赴考。临行前修书一封,连同理玉佩一同寄往杭州包公处,说明前因后果。
却说婉儿在包公衙内,日日思念清源。这日接到书信和玉佩,又惊又喜,忙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凤佩,两佩相合,严丝无缝。
包公夫妇得知这段奇缘,也啧啧称奇。包夫人笑道:“果然是姻缘天定。婉儿放心,待林公子高中回来,老身必为你风风光光地办婚事。”
然而好事多磨。不久,婉儿接到父亲书信,说已为她另择佳婿,命她速回扬州待嫁。原来苏文轩不知女儿近况,听信媒妁之言,将她许配给淮南转运使之子。
婉儿心急如焚,向包公求助。包公沉吟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官也不便强阻。除非...”
“除非什么?”婉儿急问。
包公道:“除非林贤侄春闱高中,本官便可凭此为由,向苏大人说明情由。届时林贤侄新科进士,苏大人必不会拒绝。”
婉儿心中稍安,日日焚香祷告,祈求清源高中。
转眼春闱放榜,林清源果然高中二甲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喜讯传来,包公立即修书给苏文轩,说明林清源身世及与婉儿的奇缘。
苏文轩接到书信,又惊又喜。他早闻林清源才名,又知他是故友之子,且与女儿情投意合,当即回信同意婚事。
这年中秋,林清源衣锦还乡,与婉儿在杭州完婚。包公为主婚人,静安师太亦来观礼。婚礼之上,双佩合一,佳偶天成,宾客无不称羡。
婚后,林清源携婉儿回京任职。他为官清正,屡受提拔,官至礼部侍郎。婉儿相夫教子,治家有方。夫妇恩爱,育有二子一女,皆聪慧过人。
每年清明,林清源都会携妻儿往静心庵布施,感念静安师太成全之恩。而那段小尼姑还俗嫁书生的奇缘,也在杭州流传开来,成为一桩美谈。
静安师太常对庵中弟子说:“佛法虽讲出世,亦不离世间法。真心善念,便是菩提。慧净还俗成就良缘,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报。”
而林清源与苏婉儿书房中,始终悬挂着一幅对联:
“青灯古佛缘未了,红袖添香情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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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老陈故事会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