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出征前夕,借着酒意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那荒唐的三天三夜,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0 20:42 1

摘要:可待他凯旋而归,怀中却紧紧抱着当初逃婚的嫡姐沈流苏。嫡姐依偎在他胸膛,眼尾泛起一抹红晕,娇嗔道:“将军那晚不过是借妹妹应急罢了……定亲的,本就是我……”小将军心疼得眉头紧锁,轻声细语地安慰:“给她个妾室的名分打发便是,本将军的正妻之位,只有你配得上。”我如遭重

小将军出征前夕,借着酒意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那荒唐的三天三夜,他紧紧咬着我的脖颈,狠声许诺:
“给我留个后代,正妻之位就归你。”

可待他凯旋而归,怀中却紧紧抱着当初逃婚的嫡姐沈流苏。
嫡姐依偎在他胸膛,眼尾泛起一抹红晕,娇嗔道:
“将军那晚不过是借妹妹应急罢了……定亲的,本就是我……”
小将军心疼得眉头紧锁,轻声细语地安慰:
“给她个妾室的名分打发便是,本将军的正妻之位,只有你配得上。”
我如遭重击,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是我错了,竟妄想那高悬的明月。
我低头轻轻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腹部,转身毅然离开了上京。
五年后,我们再次相遇,我牵着一个小团子。
那个一生狂放不羁的小将军,却双眼通红,半步也不敢上前。
哼,他不会以为,我女儿是他的吧。

裴铮率领轻骑深入敌营,音讯全无整整两个月。
谁也没想到,他竟能活着回来。
更没想到的是,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迎娶我嫡姐沈流苏。
烈日高悬,热浪滚滚。
裴铮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猝不及防地刺进了我的心。


在嘈杂的人声中,我强压下那股反胃想吐的感觉,艰难地开口确认:
“裴将军,可我已经有了……那晚你明明亲口说……”
若你能平安归来,无论身患何种疾病,都会娶我进门为妻。
裴铮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想起了那三个日夜的荒唐。
嫡姐轻轻拭了下眼角,悠悠开口:
“妹妹,就算你再急着想嫁进将军府,为妾的,也不能穿我的正红色凤冠霞帔啊。”
她的话,让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我顿时慌乱无措,手足无措。
周围议论纷纷,视线中满是嘲笑。
我只觉得身上的红嫁衣如同烙铁一般,烫得我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刻脱掉。
原来是我误会了。
七天前,裴铮寄来一封急信。
语气强硬,吩咐我今日带着嫁衣到城门迎接。
我以为他要履行承诺,满心欢喜地准备着。


可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羞辱。
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我的狼狈无处可藏。
裴铮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我,语气极其不耐烦。
“阿苏已经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正室之位自然应该还给她。
你虽然失了贞洁,但如果安分些,纳为妾室也无妨。”

窘迫和难过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晃了晃身形,险些站立不稳。
侍女急忙上前扶住我。
嫡姐也走过来虚扶了我一把,轻声细语道:
“妹妹小心!”
说完,她笑意盈盈地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嘲讽道:
“不过是泄欲的玩意儿罢了,也敢妄想小将军。”
我羞愤交加,正欲辩解。


嫡姐却又拉着裴铮撒娇道:
“阿铮,嫁衣已经被玷污了,我可不会穿这种二手的脏东西。
婚期改日吧,免得晦气。”
裴铮宠溺地看着嫡姐,眼中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
哪怕在那几日里,他动情失神时……
心底一片黯然。
却也终于彻底死心。
我默默转身,轻轻抚了抚肚子,泪水终于没忍住滴落到手上。
只听见身后裴铮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
“都依你。
阿苏日后是将军府的主母,自然万事都听你的。”
众人起哄恭喜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我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坐上马车,才敢让泪水肆意流淌。

此次边境危机,凶险万分。
裴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下裴铮这一个独苗。
出征前,皇上命裴铮务必为裴家留个后代。
裴铮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
原本同他定亲的我那嫡姐,是最佳的人选。
但得知裴铮要上战场,嫡姐担心守寡,死活不愿意。
她闹着退婚,一气之下跑去了江南。
时间仓促,裴铮已经来不及定别的人家。
机缘巧合之下,那个人竟然成了我。
我本也不愿意。
无媒无聘,必然为世人所不齿。
况且世人皆知,沈流苏救过裴铮的命。
裴铮深爱沈流苏,至死不渝。
可那夜下雨,他在嫡姐闺房门口失魂落魄。
我鼓起勇气,好心递了把伞。
他却紧紧抓住我的手,满脸欣喜。
“阿苏,你肯回来了?”
待看清是我,他有些失落,但也没放开手。
“你是……阿苏的五妹妹,沈流汐?”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心却跳得厉害。

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军功赫赫,意气风发。
不知是多少京中闺秀的梦中情人。
我对裴铮的心思,其实也算不上纯洁。
更何况,他曾于花朝宴救起过落水的我。
万万想不到三年过去,他竟还能叫出我这个不受宠庶女的名字。
所以当他放下身段,俯身朝我低声诱哄时。
我没有拒绝。
也无法拒绝。
再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强势抱到了榻上。
浓醇的酒气,很快随着急不可耐的吻遍布全身。
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我才终于有些害怕了。
但想到他此去九死一生,能为裴家留个后代,也算是一件好事。
索性心一横,闭上眼任他肆意。
次日他酒醒,本以为他会后悔。
没想到他却没生气,反而食髓知味,要得更凶。
从榻上,到书案……
嫡姐闺房的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这一沉沦,便连着三日。
最后一日清晨,裴铮在我熟睡时离开。
只留下一只裴家祖传的玉镯。
那是世代皆由将军府主母保管的。
当时我满怀信心,裴铮他,定会守信来娶我。
两个月里,我每日吃斋念佛,祈求他平安归来。
可如今……
裴铮立功归来,但嫡姐也收心回了京。
一切回到正轨。
为妾,我是宁死也不肯的。
这是我娘亲临终前唯一的交代。
我抚摸着肚子,越发难过。
罢了,只当我和这个孩子没缘分吧。
下定决心,唤来贴身侍女春杏收拾细软。
裴铮大概是一日也等不及要迎嫡姐进门了。
我必须尽快离开上京。

在将军府住的时日不长,行李也不多。
本就是浮萍一般。
从沈府出门时,也只带了包随身衣物而已。
当日皇帝已知晓内情,命我住进将军府,为裴铮守住后方。
有圣上旨意,再加上嫡姐逃婚理亏在先,沈家本也该给裴家一个交代。
我那父亲和嫡母,才不敢对此事多加置喙。
但庶女与男子无媒苟合,到底丢尽了沈府的脸面。
父亲让家丁带信给我。

无论裴铮此次出征能否平安归来,我都无需再返回沈府。
我已失了清白之身,如今又身怀有孕,注定要遭受天下人的冷眼与唾弃。
所以,自裴铮将我抱上床榻的那一刻起,我便已无路可退。
正当我恍惚出神时,另一名侍女匆匆跑进屋内,急声道:
“流汐姑娘,大事不妙了,流苏小姐大发雷霆,正带着沈夫人朝这院子赶来呢!”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阵怒气冲冲的脚步声,紧接着,沈流苏便冲了进来。
“啪——”
她一进门,便狠狠地扇了我一记耳光。
“胚子,竟敢勾引姐夫,连勾栏里的妓都比你懂得廉耻!
“一个爬床的贱婢,还有脸住进将军府!”
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沈流苏又扬起了手。


“啪——”
春杏眼疾手快,扑过来替我挡下了这一巴掌。
“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故意在本小姐的闺房里苟且,恶心挑衅我是吧?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狐媚手段,勾得男人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沈流苏边骂边砸,屋内的摆设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我和春杏紧紧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半句话也不敢吭。
从小到大,我都已经习惯了。
嫡姐在外是知书达理的相府大小姐,回到府里却变得任性跋扈,无人敢惹。
她折磨我们这些庶女和下人,有的是手段。
嫡母只有这一个独女,对她如珠似宝般宠爱,从不管我们的死活。
慌乱间,几个婆子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立刻有大夫上前替我把脉。
我手一抖,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紧紧盯着我,直到大夫摇了摇头。
“脉象太虚,尚看不出有孕的迹象。”
嫡母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对沈流苏说道:
“丫鬟也说了,她这两个月都来了月事,肚子里应当没有孽种。”
沈流苏嗤笑一声:
“还想给将军留后,别说没怀,就算怀了我也能让她没了。”
我有些庆幸,除了春杏外,有孕的事我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幸好时日尚短,脉象不稳。
否则以嫡母的手段,怕是被打掉这胎的同时,我这条小命也会跟着搭进去。
我外祖家世代行医,后来遭人陷害才家道中落。
娘亲精湛的医术都传给了我,我对自身的状况十分了解。


嫡母笑容冰冷,顺着沈流苏的话嘲讽道:
“你娘就是个在男人堆里打转的瘦马,勾人的本事倒是被你学到了。
“可惜你连给小将军做妾都不配。”
我死死咬着牙,忍受着屈辱,一声也不敢吭。
幼时,我唯一一次为了娘亲顶撞嫡姐,就被关进马棚三天三夜,不给一口水喝。
那教训,实在太深刻了。
嫡母还要继续发难,沈流苏却突然尖叫起来。

沈流苏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阴沉得可怕。
“裴铮家祖传的玉镯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背脊一凉,立刻往旁边躲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
沈流苏气极,拽着我的头发就往院子里拖。
我又痛又怕,尤其要顾着腹中的骨肉,只能护着肚子,任由她往外拉。


待拖到院中,她狠狠地将我推倒在地。
紧接着,一桶脏水朝我兜头淋下。
“好好洗洗你这身窑姐儿味,别脏了将军府!
“其他人眼睛都给我睁大了,看看谁才是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
我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春杏扑过来护我,也被婆子踹了几脚。
“怎么回事?”
裴铮突然出现。
他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
沈流苏瞬间变了脸,上前挽住裴铮的胳膊。
“阿铮,没什么。
“不过是母亲来看望妹妹,却被她顶撞,教训她一下罢了。”
沈流苏边说边用眼神警告我。


其实她大可不必担心。
即便裴铮知道,也只会帮她。
许是见我实在太惨,裴铮难得说了句体恤的话。
“既教训完便算了,无非是个妾,将来你再慢慢规训便是。”
我心底一片凄凉。
在他们眼里,我这样的人,无非就是一个物件罢了。
需要时用一下,不用时,一脚踢开就行。
“阿铮,你心疼她?”沈流苏不悦地皱眉。
裴铮无奈,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柔声哄道:
“怕你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沈流苏这才笑了。
“阿铮,带我去看看我们成亲后的正房吧,我想亲自布置。”
沈流苏拉着裴铮出了院门。
嫡母一伙人,也随着离开了。
只剩满地狼藉。

被沈流苏这么一闹,收好的包袱也散乱了,连娘亲留给我的首饰,大半也被她摔坏了。
我擦掉眼泪,叹了口气,和春杏重新收拾起来。
得尽快离开才行。
一忙便到了晚上。
肚子叫起来才发现没吃晚饭。
以往将军府后厨送饭,最是准时。
如今,快被扫地出门了,便也没人记得这个小院了。
春杏不服,正要去后厨要些吃食。
裴铮却突然又来了。


房内虽已恢复了整洁,但坏了不少家具物件。
裴铮打量了两眼,又看了眼我红肿的脸,轻咳一声:
“阿苏脾气是有些不好,你身为妹妹,多担待些。”
我没说话。
裴铮继续道:“皇上方才派人送来封赏,公公还问了你一句近况……”
我低头苦笑。
原来是皇上过问,难怪他会亲自来这一趟。
“将军放心,若宫里问起,我会告知一切都很好。”
我低眉敛目,并不看他。
裴铮却好久没说话,半晌突然哑声开口。
“只我们二人时,不必叫我将军,太过生疏。”


我猛地想起,那些荒唐时刻,他用尽手段逼我唤他“裴郎”。
夜风袭来,吹得我眼睛有些生疼,也清醒了不少。
“流汐不敢,嫡姐听见,恐怕又会生气。”
裴铮无奈一笑,不置可否。
“你也知当时情急,皇命不得已,才……那几夜……辛苦你了。
“待阿苏进门,我会说服她同意纳你为妾。
“幸好你也未曾有孕,不急着进门。”
我心里忍不住又泛起酸涩。
一时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念头,便脱口而出。
“倘若,倘若我已经有孕,那将军又当如何……”
问完我便后悔了。
裴铮也愣了。
目光下移,盯着我腹部看了片刻,哑然失笑。
“你嫡姐心眼小,想必又会闹得不可开交。
“若真有孕了便先打掉吧,待阿苏生下嫡长子,你再怀一个便是了。”
我再说不出话。

不经意间,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腹部,我垂下头,不让旁人窥见眼中闪烁的泪光。

话已出口,裴铮转身欲走,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既然阿苏即将入门,那支玉镯便该物归原主了,方才阿苏还因此事与我争执了一番。”

“好。”

我毫不犹豫,欲将那玉镯从腕间褪下。

这本就不是属于我的物件,我也不愿再留。

只是,玉镯的圈口略小,越是心急,越是难以取下。

春杏见状,急忙上前相助,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裴铮却已显得不耐烦。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淡淡道:“不属于你的,便莫要妄想。”

言罢,他冷冷地拂袖而去,留下我一人愣在原地,百口莫辩。

终于,玉镯被取下,手腕已红肿不堪,疼痛让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春杏忙将玉镯递给一旁等候的管家,管家默默接过,未发一言便离开了。

夜色渐深,后厨已空无一人。

春杏心疼我身怀六甲,寻了些糕点来给我充饥。

我们分食完毕,她便累得倒在软榻上,沉沉睡去。

我为她盖上毯子,将几件值钱的首饰和她的身契放在一旁,独自挎上包袱,悄悄地踏出了门。

像我这样名声狼藉、无处可去的人,未来的路注定艰难,实在不必再拖累春杏。

离开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将军府却已是一片忙碌,下人们正加紧筹备三日后与嫡姐的婚礼。

那般隆重而繁复的装饰,处处彰显着裴铮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我在心中,对着腹中的孩子默默叹息:“下辈子投胎时,可要看清了,要托生到嫡女的腹中,莫要再找我这样的苦命人做娘了。”

无人留意我这身着素净的女子,我轻易地混入人群,走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未曾回头。

裴铮上朝归来,被门口的喧闹声吸引,停下了脚步。

“何事如此吵闹?”

他走近一看,原来是沈流苏在责罚沈流汐的贴身丫鬟。

看来,得让沈流汐先搬去庄子住了。

流苏爱耍小性子,婚礼前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

“阿铮,你来了正好,这庶妹的丫鬟偷了府里的东西,正想逃走,被我撞个正着。”

“赃物还在那儿,你看。”沈流苏指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告状道。

“不是,不是的,奴婢没有偷东西,这些首饰是我家小姐给我的,我要出门去找她,真的没有偷!”丫鬟哭着辩解。

裴铮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着几件名贵首饰,还有几件衣物。

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正欲开口安抚沈流苏,却突然瞥见了一件眼熟的物件。

裴铮蹲下身,从那堆物品中捡起一块玉佩。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盯着丫鬟逼问道:“这玉佩从何而来?”

丫鬟再次解释:“真是我家小姐给我的,这是她亲娘传给她的,上面还刻着她外祖当年医馆的名号。”

医馆?

当年他在庙中中毒醒来,副将告诉他,多亏有位沈小姐送来了救命神药。

他服下后,三日便痊愈了。

他猜想那药定然极为珍贵。

那时他匆忙寻找恩人,只看见在殿中上香的沈流苏。

他殷切询问,沈流苏很快便承认了救了他。

可她也始终说不清那神药的来历。

他只当这是沈家的机密,便也没再追问,只当她是救命恩人,一心一意地对待。

可那药瓶上的印记,和这玉佩上的,竟一模一样。

并且这么多年,他都再没在沈流苏身边见过这样的印记。

裴铮浑身一震,追问道:“你家小姐呢?”

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去哪了,醒来她就不见了,还给我留了这些东西。”

“奴婢正要去寻她,就被大小姐捉住了……”

“将军,求您帮帮我吧,我家小姐现在是双身子,她一人在外无人照顾不行的,奴婢必须赶紧找到她……”

裴铮手中的玉佩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他猛然抬头,脸色更加惨白:“双身子?”

裴铮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瞬间明白了什么。

但他不敢深想。

他回头盯着沈流苏,见她正好奇地打量着玉佩。

刚要开口试探,对方已经好奇地问道:“阿铮,这玉佩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不成也是你送给我那好妹妹的定情信物?”

裴铮没有回答,反而又问道:“你仔细看看,这玉佩上的符号,可眼熟?”

沈流苏拿过玉佩,看了又看,摸不着头脑,随口嗤笑道:“看着挺奇怪的,没见过,玉质也一般。”

裴铮愣住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当初救他的竟然不是沈流苏。

并且,很可能是沈流汐。

可他却一直……还辜负了沈流汐。

更可怕的是,沈流汐还怀着他的骨肉,眼下却不知所踪。

裴铮身形晃了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沈流苏担心地过来扶他,却被他反手一把挥开,跌落在地。

“副将,封锁四面城门,全力寻找沈流汐姑娘。”

“切记不可伤害她,少了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裴铮几乎是颤抖着下完令,随即自己也匆匆往大门外走去。

“阿铮!”沈流苏慌了,想喊住他。

可裴铮却像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一般,一步也没停。

离开上京五年后,我辗转多地,最终还是回到了娘亲的家乡定居。

这座名叫春临的边境小城,四季如春,虽不算繁华,但乡风淳朴,生活安逸。

我也算没有辜负娘亲的期望。

化名为秦汐,我在一家医馆帮忙,后来自己也开了一家小医铺。

没敢打着外祖的行医旗号,只以娘亲的小名“蓉”为名,称“蓉安堂”。

这年月,很多妇女身体不适,但碍于世俗的成见,她们也不好意思去医馆找男大夫看病。

我便专门收治女科病人,慢慢地也算小有名气。

这天,我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女儿呦呦非吵着让我带她去买糖人儿。

想着天色还早,她昨日又乖乖背完一首长诗,我便应下了。

牵着她刚走到桥头的糖人摊,呦呦便笑眯眯地冲了过去。

“伯伯,我想要孙悟空的糖人儿!”

小女孩的童音甜美,天真烂漫得惹人喜爱。

小摊的摊主瞬间笑得眉眼弯弯,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姑娘你又来啦,这次又是怎么跟你娘耍小性子的?小心回家你爹拿戒尺打你屁股。]
摊主半开玩笑地调侃着,呦呦却不乐意了。
她鼓着腮帮子,大声反驳道:
[我爹爹才不会打我呢,爹爹最疼呦呦了。再说我娘亲说了,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想打我也够不着呀。]
周围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着,我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呦呦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糖人儿,我牵起她的小手,正准备往回走。
刚一转身,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真是不凑巧。
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位故人。

我的心猛地一颤,漏跳了一拍。
不是心动的感觉,而是满心的惧怕。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
莫不是当年不告而别,沈流苏还没消气,让裴铮一路追杀到这儿来了?
我一边忐忑不安,一边不由自主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
五年时光匆匆而过,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在那棵巨大的蓝花楹树下,裴铮依旧是那个威风八面、气宇轩昂的大将军。
只是与当年我离开时相比,他更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不过,他眉宇间那股锐利之气,还能让人看出曾经那个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少年将军的影子。
只是不知为何,裴铮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红得吓人,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哭。
我们四目相对了片刻,裴铮又把目光移到了我身旁那个矮小的身影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一时也拿不准,是该假装不认识他,还是该转身就跑。
紧张之下,我不自觉地捏紧了呦呦的小手。
她疼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娘亲!你捏疼呦呦了!]
我连忙松开手,蹲下身子查看呦呦的小手。
我轻轻地替她揉了揉,又对着她的手吹了吹气,哄着她。
呦呦很快就恢复了笑脸,说道:
[骗你的啦,娘亲吹吹,呦呦就不疼啦,一点都不疼。]
我苦笑了一下,满心只想着快点带她回家,别被这个“活阎王”给缠上。
可转头一看,裴铮还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挪动半步。
我更觉得奇怪了。


我默默地抱起呦呦,打算从另一边绕路离开。
但刚走了没两步,裴铮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沈流汐,我找了你整整五年。]

裴铮俯下身,紧紧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
这话来得太过突然。
我吓得一大跳,抱着呦呦的手差点就松开了。
裴铮眼疾手快,一下子就上前托住了呦呦。
呦呦却吓得用小脚踢开他的手,反身紧紧地抱住我。
[娘亲,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凶啊,呦呦害怕。]
裴铮有些尴尬,默默地收回了手。
我正要安慰呦呦,裴铮却挤出一丝微笑,对她说道:
[小姑娘,别怕,叔叔是保护你们的大将军。
[你叫『呦呦』,是『呦呦鹿鸣』的那个呦呦,对吗?]


裴铮向来杀伐决断,除了沈流苏,对其他人从来都不会柔声细语。
从他嘴里,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温柔的语气。
呦呦本来就胆大,刚才只是被他那一身盔甲给吓到了。
现在听他说是大将军,立马就不怕了。
[对!你怎么知道我叫呦呦呀?
[小时候我爹爹给我讲过好多打仗的故事呢,你也是大英雄吗?]
呦呦瞪着大眼睛,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裴铮的眼神却有些黯淡,甚至还有些……愧疚?
他再开口时,声音几乎带着哽咽。
[是的,呦呦很聪明。]
说完,他又歉意地看向我,似乎极为艰难地开口道:
[流汐,这些年,你一个人抚养孩子……真是辛苦了。]
我浑身一震,蓦然抬头看向他。
我十分不解,我养自己的孩子,辛不辛苦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沈,也不叫流汐。


[可能是你记错了吧,告辞。]
我冷冷地说完,便抱着呦呦要离开。
谁知裴铮长臂一伸,直接把我们娘俩揽进了怀里。
我挣脱不开,只听他把头埋到我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说道:
[对不起,流汐,我来迟了……
[我知道你怪我,可我这五年,一直没放弃寻找你们母女……
[你带着女儿,跟我回上京,好不好?]

裴铮的话让我着实大吃一惊。
不是,他不会以为,呦呦是他的女儿吧?
我心里着急,想着他一个大男人,粗心大意,认不清孩子的年纪也正常。
但呦呦的确不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儿,我正打算好好跟他澄清一番,呦呦却在挣扎中打了裴铮一巴掌。
[你放开我娘亲!放开我娘亲!


[不然我爹爹回来打断你的腿!]
裴铮被打了一巴掌,却也没半分生气。
他退开了些,反而笑着对她耐心说道:
[呦呦……我就是你爹爹。
[之前,之前我只是去打仗了,现在回来了。]
我赶紧打断他,冷着脸解释道:
[裴将军,你误会了,呦呦不是你的孩子。]
裴铮却没听进去,他孜孜不倦地诱导呦呦:
[呦呦,你和娘亲跟我一起回上京,好不好?
[上京有很多漂亮的裙子,还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他还没说完,呦呦就失去了耐心,鼓着脸不高兴地说道:
[不要,我爹爹比你高大,比你俊多了!


[呦呦哪里也不去,不然爹爹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
[我真的是你爹爹……]
裴铮有些讪讪的,正要再劝。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把呦呦抱远了些,当街大声说道:
[裴将军,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会要抢孩子吧?]
周围本来就有几个看热闹的,听我这么说,又聚拢了更多的人。
[这位将士怎么回事,看着高高大大的,居然当街抢人孩子。]
[秦娘子,你快抱孩子回去吧,我们帮你拦着。]
[就是,还有没有王法了?]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堵得裴铮脸色十分精彩,他没再坚持拦我们。
他带着小厮匆匆离开了。
我跟大家道了谢,便匆匆抱着呦呦回了药铺。

药铺后面是一处两进的小院,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在这里。
小孩子忘性快,回到家就没事儿了,但我却忧心忡忡。
虽不知道他为何会误解呦呦的身份,但我害怕会引来沈府的人,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两天看来是做不成生意了。
等裴铮离开春临县,我再开门会比较安全些。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我特意没开业。
一连三天都平安无事。
我估计裴铮应当已经走了。
正好有几位病人等不及来求诊,我便又开了个侧门。
谁知一开门忙起来,呦呦却溜到门外和邻家小孩玩儿去了。

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打算去找她时,发现她正和邻家的小孩围在一个糖画摊子前,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当我走近看清摊主的面容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裴铮竟然追到了这里。

[呦呦,糖画可好吃了,叔叔给你画一匹威风的战马,怎么样?]

裴铮身着便装,扮作一副卖货郎的模样,手里拿着刚完成的一幅糖画。

呦呦有些心动,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叔叔,娘亲没给我零用钱呢。]

裴铮微微一笑,[叔叔的糖画不收钱,叔叔看你这么可爱,就送给你啦。]

呦呦脸上立刻浮现出警惕的神色:
[叔叔,我娘亲说过,不要钱的都是骗小孩的,是人牙子。二狗,我们快跑吧。]

旁边的邻家小孩也立刻警觉起来。

两人正准备转身逃跑,却被裴铮一把拉住。
[叔叔不是人牙子,叔叔是你娘亲的……朋友,那天你看到她跟叔叔说话的,还记得吗?]

小孩子终究容易哄骗,加上糖画的诱惑,呦呦这次信了几分,没有再挣扎。
[那叔叔,你可以给我画两匹马吗?]

裴铮高兴地应允,眼中似乎还闪烁着几分湿润。
他随口问道:[呦呦,你应该是属马的吧,你娘亲属什么呢?]

呦呦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呦呦才不属马呢,呦呦属羊,咩咩叫的那种!]

裴铮愣了一下,喃喃自语:
[你娘连生肖都……]

我站在不远处,心情异常复杂。

裴铮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手艺,居然真的给呦呦画了两匹栩栩如生的战马。

呦呦高兴地接过糖画,裴铮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呦呦真是个乖孩子,你自己吃一个,另一个是给你娘亲留的吗?]

呦呦摇了摇头,灿烂地笑道:
[不是的,娘亲从来不吃糖的。
[一个糖画给呦呦,另一个留给呦呦的爹爹回来吃。
[娘亲说爹爹月底就回来了,他每次回来都给呦呦带好多好玩的东西,呦呦也要送他礼物。]

裴铮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睛紧紧盯着呦呦。
继续耐心解释道:
[呦呦,其实叔叔真的是你爹爹,你把糖画给爹爹吃,好吗?]

[不要,你不是我爹爹,我把糖画全还你!]
呦呦生气极了,把糖画往裴铮手里一塞。

我快步走上前,拉起两个孩子。
[裴将军,那日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呦呦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请你别再打扰我们了。]

裴铮哑然失笑:
[流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那时我确实做得不好,但你何苦一个人承担这么多呢?
[甚至骗孩子,连生肖都是编的。]

我叹了口气,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呦呦今年三岁半,不信你问她,小孩子不会撒谎的。
[原先……那个,跟我没有缘分,当初离开上京我就买了包红花……]

裴铮双目圆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连手里的糖画工具,也掉到了地上。

他似乎很难相信这一切。

话说清楚就好,见他呆立着不动,我没再理会,牵起呦呦和二狗就往回走。

身后一直没有动静。

关门时,见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我们母女俩。

诶,这两天,恐怕又不能开门看诊了。

罢了,呦呦的爹爹上个月送信回来,估摸着这两天也该到了。

想起夫君谢言凛,我顿时感到安心了许多。

我以为昨日已经把话说清楚,裴铮应当已经连夜离开了。

可第二日出门买菜,刚打开门,眼前却又站着裴铮。

裴铮抱着一堆孩童的玩具,身后还有辆装饰着鲜花的马车。

门外不远处,暗卫们蠢蠢欲动,我微微摇头示意他们没事。

[叔叔,你怎么又来了?]
呦呦扬起小脸,嘟囔着说。

[你能不能别总缠着我娘亲,爹爹回来会不高兴的。]

裴铮神情有些尴尬,没有接话,只是蹲下身向她递过去那包小玩意儿。

[呦呦,叔叔给你买的布老虎,泥人,陶响球……]

他像献宝一样向呦呦讨好地介绍着。

呦呦的眼神被吸引住了,但身体却没有动一下。

我头疼地开口:
[裴将军,昨日那些话你没听清楚吗?大可不必还这样。]

裴铮像听不见我的话一样,起身对我介绍:
[流汐,你看看这马车上有三日跑坏六匹马送来的岭南荔枝,有连夜从上京采购的昂贵绸缎,还有附近珠宝铺里最好看的首饰,我都为你找来了。
[你还想要什么,只要天下有的,我都为你寻来……]

我后退两步,冷冷地打断他。
[裴将军!我和呦呦都不需要你做这些。
[我想你还是有误解,呦呦真的不是你的骨肉,请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裴铮苦笑:
[流汐你不必骗我,我知你最是善良。
[当年在那山庙,你都肯用你外祖留下的唯一一粒神药救我一命。
[这几日在医馆门外,我见你对老弱妇孺,甚至付不起诊费的百姓都很耐心和善。
[你怎会舍得打掉同我的骨肉呢?流汐,别同我置气了。]

[我知你心里恨我……但若你肯给我机会,带呦呦同我回家,我一定用毕生来弥补你们娘俩。]

我突然感到有些无助。

裴铮从前最是杀伐果断,从不像如今这般死死纠缠。

五年竟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我无奈道:
[呦呦的亲爹这两日便要回来,你若不信,等他来了你就死心回去吧。]

裴铮却笑了:
[这种小地方,那等凡夫俗子岂能与你相配。
[流汐,莫要为了气我便委屈了自己。]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娘子,为夫让你委屈了自己?]

所有人循声望去。

夫君谢言凛脸色阴沉,从马车后缓缓走出。

呦呦率先反应过来,挣开我就往谢言凛身上扑去。

[爹爹!]

谢言凛立刻换上笑脸,一把抱起呦呦。

[爹爹你可回来了,娘亲要被坏叔叔烦死了。]

谢言凛愣了一秒,亲了亲呦呦胖乎乎的小脸蛋。

又把她举到头顶,才走过来和我并肩而立。

父女俩本就感情深厚,我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但裴铮却没见过。

他好像遭到了重大打击一般,在原地动弹不得。

[七皇子?]

裴铮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是啊,谢言凛隐匿身份行事太久了,我几乎都要忘了,他们两人原本应是旧识。
裴铮仍旧不愿相信,低声喃喃道:“流汐的夫君,竟然是,是七皇子?”


谢言凛一手稳稳托着呦呦,另一手则轻轻揽住我的肩膀。
“若本王没记错,将军应当已经娶妻了吧?你的夫人知晓你在外纠缠旁人的夫人吗?”
裴铮身形一晃,连忙看向我,急切地解释道:
“当年流汐一走了之,我立刻下令封城追查,可全城搜了七遍都未能找到,这些年我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她们母女。”
裴铮越说,谢言凛的脸色就越发阴沉。
可他似乎还未察觉,继续说道:
“但沈流苏那个毒妇又以死相逼,皇命又压了下来,我不得不负责,只能先将她娶进门。
“可自沈流苏进门后,我从未碰过她一次,至今将军府都还没有后代。
“若你不信,大可去整个上京打听,沈流苏因此被圣上训斥,又被满京城的贵妇嘲笑……”
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见沈流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旁。
她脸色苍白如纸。


裴铮终于住了口,脸色也变得十分精彩。
谢言凛淡淡一笑,说道:“娘子,今日看来真是个好日子,我们家门口可真是热闹。”
半晌,他嫌弃地说道:
“沈流苏,你又追来纠缠,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让人厌烦!”
沈流苏瞬间泪如雨下,失态地控诉道:
“阿铮,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人,还有这个小贱人,一直不肯碰我。
“你为她守着,那我算什么?既然放不下她,那你娶我做什么?”
话刚说完,谢言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膝盖投去一块石子。
沈流苏踉跄着朝我这边跪下。
“嘴放干净点,再对我娘子不敬,可就不是打你膝盖这么简单了。”


谢言凛冷冷地说道。
沈流苏不认识他,眼泪更加汹涌地朝裴铮大喊道:
“裴铮,再如何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如今你便任人这般欺负我也不管吗?”
裴铮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你我心知肚明,你是如何逼我娶你的。
“正妻之位你也得到了,还要什么?若不是你当年从中作梗,我会和流汐分开这么多年吗?”
沈流苏艰难起身,指着裴铮骂道:
“好,好,好,裴铮,你到现在还怪我?
“当初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你先同沈流汐有了苟且之事,还拿走我清白,到现在你说我从中作梗?


“只可惜,人家沈流汐已经有了更疼她的男人,你也不也厚着脸皮前来纠缠,还送这么多东西,可惜人家看都不多看你一眼!”
裴铮的伤口就这样被沈流苏揭开,他一时没忍住,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住口!
“泼妇!”
沈流苏不敢相信,几乎摇摇欲坠。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谢言凛放下呦呦,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多听这些污秽之语。
“汐儿,我们带呦呦先回家吧。
“这里留给裴将军夫妇,想必他们有许多家务事要处理。”
言毕,谢言凛示意我进屋。
沈流苏却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不甘地大喊了一句:
“沈流汐的男人,这位公子看上去也气度不凡,定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


“你知不知道你如此心疼宝贝的女儿,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她是沈流汐和我夫君的孽种!
“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刚要迈进门槛的谢言凛脚步一顿。
他缓缓回头,眼神阴鸷得可怕。
女儿和我一向是他的软肋。
沈流苏骂谁都可以,唯独我们是绝不能触碰的存在。
“沈小姐,我念你算是汐儿的姐姐已经手下留情,但你如此不知好歹污蔑我女儿,就别怪我了。”
谢言凛淡淡一句,说完便抱了呦呦进屋。
关门前,沈流苏被谢言凛的手下捉住。
杀猪般的叫声传来,裴铮却恍若未觉,仍僵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


谢言凛的手下,多的是不伤人性命却能折磨人的法子。
作为少时便被皇帝发配到敌国做质子的不受宠皇子,他韬光养晦多年,腹黑难测。
有时,我也觉得看不懂他。
进了屋,呦呦迫不及待地拉着谢言凛叽叽喳喳起来。
一会儿说最近的新玩意儿,一会儿又抱怨门外的叔叔老是来骚扰我们。
还说些奇怪的话。
“爹爹,门外的叔叔好奇怪,老说是呦呦的爹爹,他是不是脑子不好?”
谢言凛本来脸上很不好看,听到这一句一下开怀笑了。
“呦呦果然聪明,奖励你五个糖人儿!”
“阿凛!”呦呦刚兴奋拍手,我便斥了一句。


谢言凛瞬间摸了摸鼻子,变了口风:
“呦呦,这五个糖人儿,爹爹每十日给你一个,可好?不然娘亲生气了,就不要我们父女了,怎么办?”
呦呦着急点头:
“娘亲不要生气,呦呦听娘亲的话,爹爹也听。”
我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
门外已经安静下来,想来裴铮他们已经走了。
谢言凛在外忙事,已经三个月未归。
趁他们父女玩耍,我特意做了好几道他爱吃的菜。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完饭,谢言凛都没问过我关于裴铮的半句话。


天黑不久,谢言凛便很快哄睡了呦呦。
我洗漱完毕,刚迈进里屋,便被人从身后抱住。
“娘子,哄了一天呦呦,该轮到哄哄为夫了吧?”
我失笑,“你不问问我,裴铮的事吗?”
谢言凛没说话,忙着从耳后开始亲我。
我推开他,想开口先把事情解释清楚,却被他堵住了嘴。
“一些旧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我都信你。”
谢言凛的话音在唇间含糊带过,又热切地贴了上来。


“……”
我来不及说话,便被热情的他带着沉沦。
谢言凛这人,在外冷若冰霜,在床上总是热情似火。
很是让人难以招架。
五年前,他受了重伤,被进山采药的我和师傅救回。
悉心照料了一个月才能下地,但他却没走。
反而在医馆隔壁住了下来。在他一连数日都无所事事地前来找我诊病之后,我终于对他敞开了心扉,讲述了自己过往的遭遇。
只是,我刻意隐瞒了自己曾经的真实身份。
我原以为,他会因此心生嫌隙,选择离开。然而,他却也向我坦白了他那令人震惊的身世。
并且,就在当天,他便请来了媒人,前来提亲。


那天,我本已决定拒绝他。
但他的一句话,却让我无法再狠下心来拒绝。
“你可是嫌弃我这副残破之躯,曾在敌国作为人质,毫无尊严地被那些贵族欺辱?”
当时,他一脸绝望,仿佛对生活已失去了所有希望,我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应允。
未曾料到,这一应允,便稀里糊涂地拖到了嫁人。
直到洞房之夜,我才知晓,他口中的“残躯”,竟没有丝毫问题。
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被骗了……
然而,日子一长,我竟也觉得这样的生活颇为惬意。
两个自幼便饱受冷眼与忽视的人,在相互扶持中慢慢取暖……又因为我们的孩子而紧紧相连。
我们的内心,也因此变得更加坚韧。


一夜劳累,直到快正午时分,我才悠悠转醒。
外面春雨绵绵,那对父女正在天井中欣赏雨景。
偶尔响起春雷,谢言凛便会用手捂住呦呦的耳朵,生怕她受到惊吓。
见我醒来,呦呦立刻朝我扑了过来。
“娘亲羞羞,睡懒觉!”
我脸色微红,瞪了谢言凛一眼。
呦呦又冲我喊道:“娘亲,那个怪叔叔又来我们家了,他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居然在外面淋雨。”
我闻言一惊,看向谢言凛。
他酸溜溜地嘲讽道:“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想动我的人,简直是做梦。”
我走到外间药铺,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外雨中的裴铮。

春雨如丝如缕,纷纷扬扬地飘落。
裴铮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淋湿自己。
他浑身湿透,显得格外狼狈。
“这个人已经在这里淋了一整晚的雨了,问他什么也不说,真是个怪人,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医馆的小医女向我嘟囔了一句。
见我撑着伞站在他面前,裴铮却露出了笑容,他哑声说道:
“流汐,我知道,你终究还是心疼我的。”
我最后一次劝道:
“裴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已经多次跟你说清楚了,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呦呦也真的不是你女儿。


“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滴血认亲。不过你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们父女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裴铮身形一晃,恰好这时谢言凛抱着呦呦站在药铺门口看向这边。
一大一小,表情几乎一模一样,眉目也如同复制一般。
裴铮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
“不,不,不可能,流汐不可能舍得打掉……”
“就算,就算呦呦不是我的女儿……我也可以,可以照顾你们母女。”
谢言凛撑着伞走过来,将我揽入怀中。


“谢某的夫人,就不劳烦将军费心了,我自会照顾好她。”
裴铮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药铺门口。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言凛推掉了所有事务,专心在家陪伴我和呦呦。
因为裴铮并未死心。
即使对他解释了一万遍,他还是坚信,呦呦一定是他的女儿。
那日他被雨水淋湿后感染了重病,下属将他抬到药铺。
说他死活不肯吃药,只接受我的医治。
我直接让暗卫将他抬了出去。
“蓉安堂”只接诊女病人。
据他下属来报,他不吃不喝也不吃药,被沈流苏强制灌药。
照顾了小半月才康复。
沈流苏上次被谢言凛的人教训后,不敢再来找我麻烦。


但等裴铮康复后,竟又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药铺找我。
每日他坐在药铺大堂里,默默无语,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有时呦呦见他可怜,会跟他说几句话,他便又开心得不得了。
每日都会给她带来玩具或吃食,虽然每次呦呦都拒绝了。
药铺有重活需要搬运时,他便第一时间上前帮忙。
我不知道他堂堂一个将军,怎会如此无聊。
谢言凛只当他是个小丑,也不去理会他。
毕竟,有他在家里,裴铮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终于在某天,他又一次为药铺扛来了整车药材。
沈流苏终于受不了,气冲冲地冲到了药铺。
彼时,我正在为病人抓药,并未注意到周围的变故。
反应过来时,沈流苏一把匕首直直向我刺来。
我吓得没反应过来,在电光火石之间,裴铮却冲出来挡在了我身前。
沈流苏的刀正好刺中他腹部。
沈流苏呆住了,裴铮却没放过她。
反手将沈流苏一掌拍出几米远。
沈流苏撞到墙上,口中吐出了鲜血。
裴铮不顾自己流着血,慌忙来查看我有无受伤。
沈流苏绝望地流泪道:
“阿铮,这些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全看不见。


“就为了个曾经是瘦马的女子……你居然伤我至此,你好狠的心!”
裴铮盯着她看了良久,咬牙切齿恨道:
“沈流苏,若非你骗我骗得太惨,我们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流汐何至于带着我的孩子出走?”
沈流苏疯癫大笑:
“到现在了你还认为是你的孩子?别做白日梦了,你好好看看人家夫君,比你有担当多了,至少会护着自己妻子。
“好在,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我的刀刃淬了剧毒,既然你愿意替沈流汐去死,那你就死了好了。哈哈哈哈……”
裴铮的下属闻言,惊慌不已地上前扶他。
却被他一手挥开。
裴铮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哀求道:
“流汐,你救救我好吗?
“我真的悔了,当日不该辜负你……
“即便当时没认对恩人,也该对你负责,对孩子负责。”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转身回了里间。
或许五年前的沈流汐会动摇,但五年后的秦汐,已经不会再为过去的事情而烦恼。
我依旧是过去那个嘴笨不会争取的庶小姐,但内心早已变得更加坚定与温柔。
后来,沈流苏重伤不愈,当夜就死了。
临死时,她还念叨着,自己一定要进裴家祖坟,世世代代纠缠他。
裴铮中了剧毒,但已经没有我的那颗救命神药。
拉到京中医治时,已经中毒过深,身体受损严重,终身乏力,再也无法拿起刀。
世人除了唏嘘少了个将星之外,别无感叹。
刚到京城,我便从街头说书的人嘴里得知此事,没有发表任何评价。

呦呦忽然冒出一句童言稚语,[大英雄若是连刀都握不住,那该有多凄凉啊。]
谢言凛闻言,只是默默俯身,将呦呦稳稳抱入怀中。
我们一家三口,此刻正筹备着离开此地,重返上京,开启新的生活篇章。
皇室风云变幻,皇帝膝下的几位皇子接连遭遇不测,意外离世。如今,在年龄适宜的继位者中,唯有谢言凛这位昔日并不受宠的七皇子,还屹立不倒。
前路漫漫,等待我们的,尚有无数艰难险阻需要跨越。每一道关卡,都似一座高山,需我们倾尽全力去攀登。
但所幸,寒冬已过,春日虽曾肆意燃烧,却也预示着新的希望正在悄然孕育。那深埋地下的果实,正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全文完】

来源:湖边惬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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