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院走廊的硬板凳上,王爱萍蜷缩着,身上薄薄的毛毯根本抵不住夜的寒意。
医院走廊的硬板凳上,王爱萍蜷缩着,身上薄薄的毛毯根本抵不住夜的寒意。
已经是第七个晚上了,她眼底青黑,精神萎靡,可脑子却从未如此清醒。
身边是重症监护室门外嘈杂的呼吸机声,头顶是冰冷的白炽灯光。
她突然想通了,什么儿子女儿,到老了,真正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01
王爱萍今年六十五,原本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退休前是小学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最是讲究规矩体面。
可眼下,她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和汗味混杂的气息,形如枯槁地坐在冰冷的走廊里,与她过去光鲜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一切,都源于一周前老伴老李的突然倒下。
那天是个周六,阳光正好。
老李在阳台侍弄他的盆栽,爱萍在厨房包饺子。
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
突然,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爱萍心头一跳,连忙冲出去。
只见老李倒在地上,盆栽碎了一地,他手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呼吸急促。
“老李!老李你怎么了?”爱萍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拨打120。
救护车呼啸而至,将老李送进了市中心医院。
诊断结果,急性心梗,情况危急,直接推进了ICU。
爱萍当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辈子,除了老李,就只有两个孩子。
儿子王磊,女儿王娟。
她颤抖着手,挨个给他们打电话。
“妈,爸怎么了?”儿子王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你爸……你爸心梗,进了ICU!”爱萍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啊?这么严重?那……那您别急,我跟我媳妇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请假过去。”
爱萍的心凉了一半。
请假?
他不是周末吗?
女儿王娟的反应倒是快一些,语气也更焦急:“妈!怎么会这样?我马上请假过去!”
爱萍心里稍稍暖和了一点。
到底是女儿贴心。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重重一击。
王磊和妻子刘芳当天下午来了医院,待了一个小时。
刘芳皱着眉,嫌弃地看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小声对王磊说:“这地方味儿真大,我可受不了。”
王磊也显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手机。
“妈,医生怎么说?爸什么时候能出来?”
爱萍把医生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包括老李还需要继续观察,随时可能出现危险,以及后续可能需要进行手术。
刘芳一听要手术,脸色立刻变了。
“手术费得多少钱啊?我们家最近刚买了学区房,手头紧得很。”
王磊也跟着附和:“是啊妈,我们压力也大。爸住院这事儿,您看能不能……先从您和爸的养老金里出?”
爱萍愣住了。
老李还在ICU里生死未卜,他们就开始算钱了?
她心里一阵酸楚,但还是压下了情绪:“钱的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和你爸还有点积蓄。”
王磊和刘芳这才松了口气。
又待了一会儿,王磊就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必须回去处理。
刘芳则说家里孩子没人带,也得回去。
临走前,刘芳还特意叮嘱爱萍:“妈,您多跟医生沟通,有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爱萍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女儿王娟当天下午也赶来了。
她倒是哭了,抱着爱萍不停地抹眼泪:“妈,我可怜的爸爸,怎么会这样!”
爱萍被女儿一抱,心里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跟着女儿一起哭。
王娟陪着爱萍到了晚上,还给她买了饭。
爱萍心里很感动,觉得女儿果然没让她失望。
但到了晚上十点,王娟的电话也响了。
是她丈夫张强打来的,语气不太好:“娟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孩子还等着你讲睡前故事呢!”
王娟看了看爱萍,又看了看ICU紧闭的大门,眼神里流露出犹豫。
爱萍赶紧说:“娟儿,你回去吧,这里有妈就行。孩子还小,离不开你。”
王娟这才仿佛找到了台阶,感激地看着爱萍:“妈,那您自己多保重。我明天一早再过来。”
爱萍点点头,看着女儿也离开了。
夜深了,医院走廊里渐渐安静下来。
爱萍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身边是空荡荡的座位。
她看着ICU的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儿子女儿都来了,可又都走了。
只有她,像个孤零零的哨兵,守在这里。
她不知道,这样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02
第一个夜晚,爱萍是在恍惚中度过的。
她不敢睡实,生怕错过任何医生关于老李病情的通知。
每一次走廊尽头电梯“叮”的一声,每一次护士站传来的低语,都让她神经紧绷。
第二天一早,王娟果然来了。
她带来了一份早餐,看着爱萍憔悴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
“妈,您昨晚没睡好吗?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守着?”
爱萍摇摇头:“你爸还没脱离危险,我哪能安心回去?”
王娟也没再坚持。
她陪着爱萍坐了一上午,其间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语气越来越急切。
“妈,我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得回去一趟。下午我再过来。”王娟一脸歉意地说。
爱萍理解地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泛酸。
女儿的工作确实忙,她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下午,王娟没有再来。
“妈,会议拖得太晚了,我可能来不了了。您多保重,有事给我打电话。”
儿子王磊那边,则是一整天没出现。
爱萍给他打电话,他总是说:“妈,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我脱不开身。您放心,我一直在跟刘芳沟通,她会想办法的。”
刘芳的“办法”是给爱萍发了几个链接,都是关于如何高效护理病人的文章。
爱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难处。
可老李现在躺在ICU里,生死未卜,她一个人,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第三个晚上,爱萍开始在走廊里打盹。
硬板凳硌得她浑身疼,但疲惫让她顾不上这些。
她梦见了年轻时的老李,穿着白衬衫,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郊外看油菜花。
梦里的老李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健康。
醒来时,她发现眼角湿润了。
第三天,王磊和刘芳终于又来了。
这次他们带了一大袋水果,看起来比上次轻松了一些。
“妈,医生怎么说?爸有没有好转?”刘芳问。
爱萍把医生说的“情况稳定,但仍需观察”告诉他们。
刘芳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妈,我听说ICU的费用特别高,一天就好几千。您和爸的积蓄够吗?要不,我们先凑点?”
爱萍心里一紧。
她知道孩子们是关心钱,而不是老李的病情。
但她还是挤出笑容:“够,够的。你们不用担心。”
王磊也说:“妈,您一个人在这里也辛苦。要不,我们请个护工吧?现在很多专业的护工,能照顾得很好。”
爱萍心里涌起一丝希望。
有护工帮忙,她就能稍微喘口气了。
“那太好了!”
然而,王磊紧接着说:“不过护工的费用也不低。妈,您看是您出,还是我们平摊?”
爱萍的笑容僵在脸上。
刘芳补充道:“我们最近房贷压力大,还有孩子上培训班的钱,真的有点吃力。”
爱萍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对衣着光鲜的儿子儿媳,心里一阵阵发凉。
他们不是没钱,只是不想出钱。
最终,护工的事情不了了之。
爱萍知道,她不能指望孩子们出这笔钱。
第四天,老李的情况稍有好转,医生允许爱萍每天下午探视半小时。
当爱萍隔着玻璃看到老李苍白的脸,插满了管子,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老李,你快点好起来啊,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探视结束后,爱萍回到走廊,身体的疲惫已经达到了极限。
她感觉头晕目眩,胃里空荡荡的。
这几天她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精神和身体都处于崩溃边缘。
她再次给王磊打电话:“磊磊,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妈有点不舒服。”
王磊支支吾吾:“妈,我这边有个紧急项目要加班,实在走不开。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挂个号看看。”
爱萍挂了电话,眼泪又下来了。
她不是没想过去看医生,可老李在这里,她怎么能离开?
谁来守着?
王娟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听出爱萍声音里的疲惫,也有些愧疚:“妈,对不起,我最近真的太忙了。要不我给您点个外卖?”
爱萍拒绝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吃什么外卖。
她在医院走廊里,就这样熬过了第四个夜晚。
03
第五个夜晚,爱萍开始发烧。
她浑身发冷,头痛欲裂,却仍然不敢离开她的“阵地”。
她用外套裹紧自己,试图抵抗身体的不适。
昏昏沉沉中,她听到隔壁床位的家属在打电话,语气里充满了抱怨:“我哥这病,真拖垮我们全家了!我媳妇都吵着要离婚了!”
爱萍心里一颤。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老李的父母生病住院,她和老李是如何衣不解带地伺候。
那时,他们虽然辛苦,但心里是踏实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
可现在,她的孩子呢?
她开始回想自己这辈子,对两个孩子,真的是倾尽所有。
儿子王磊,从小聪明,学习好。
爱萍和老李为了他能上最好的小学、中学,托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
大学毕业后,王磊想创业,老两口拿出全部积蓄,还把单位分的福利房卖了,给他凑了启动资金。
结果创业失败,钱打了水漂。
后来王磊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爱萍和老李又帮他付了首付,还贷款。
王磊结婚时,爱萍更是亲自操办,里里外外忙活了一年。
女儿王娟,从小乖巧懂事。
爱萍也把最好的都给了她。
王娟结婚时,爱萍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还帮着带外孙。
她自问问心无愧,对孩子们的付出,是百分之百的。
她一直以为,她和老李老了,孩子们也会像他们对待老人一样,孝顺、体贴。
可现在看来,她错了。
第五天早上,爱萍高烧不退,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她挣扎着起身,想去护士站拿点退烧药。
刚走了几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幸好旁边一位正在打扫的清洁阿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太太,您没事吧?看您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清洁阿姨关切地问。
爱萍虚弱地摇摇头:“没事……有点发烧。”
清洁阿姨摸了摸爱萍的额头:“哎呀,这么烫!您快去急诊看看吧!您家孩子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爱萍苦笑一声:“他们……都忙。”
清洁阿姨叹了口气,扶着爱萍坐回长椅上,还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忙。可再忙,也不能把老人扔在医院里不管啊。”清洁阿姨一边擦地,一边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爱萍听着,心里像刀割一样。
她知道清洁阿姨说的是事实,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再次拨通了王磊的电话。
这次,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磊磊,妈真的撑不住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一下?我发烧了。”
电话那头,王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妈,您怎么又病了?您自己去急诊看看啊,我这边真的走不开,老板盯着呢!”
爱萍听着儿子近乎敷衍的语气,心彻底凉透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透明人,一个麻烦,而不是他们的母亲。
“行了,你忙吧。”爱萍的声音很轻,仿佛带着一丝绝望。
她挂断了电话。
她又给王娟发了微信,告诉她自己发烧了。
王娟很快回复:“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已经请假了,马上就到!您别急!”
爱萍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女儿还是关心她的。
半小时后,王娟果然赶来了。
她一看到爱萍苍白的脸色,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妈,您怎么烧成这样?我们赶紧去看医生!”
爱萍被女儿搀扶着去了急诊,量体温,验血,最后医生诊断是过度疲劳加上受凉引起的感冒发烧,打了点滴。
在输液室里,王娟一直陪着爱萍,还给她买了粥。
爱萍看着女儿忙前忙后,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她想,也许她对孩子们的要求太高了,他们只是忙,不是不孝顺。
可就在这时,王娟的手机响了。
是她婆婆打来的。
“娟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宝今天怎么都不肯睡觉,一直哭着找你!”
王娟看了爱萍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纠结。
爱萍知道,外孙是王娟的软肋。
她不想让女儿为难。
“娟儿,你回去吧。妈没事了,吊完水就好。小宝需要你。”爱萍轻声说。
王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妈,那我先回去了。您吊完水给我打电话,我让强子来接您。”
爱萍目送女儿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输液室里很冷清,只有几个病人在打点滴。
爱萍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心里一片茫然。
她病了,却仍然是一个人。
第六个夜晚,爱萍回到了医院走廊。
她的烧虽然退了,但身体仍然虚弱。
她看着ICU紧闭的门,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她彻底淹没。
她在这里守了整整六个晚上,儿子女儿,没有一个人能真正陪在她身边。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理由,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忙”。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都在为别人活。
为老李,为儿子,为女儿。
可现在,当她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身边却空无一人。
04
第七天清晨,爱萍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
身上盖着一件不知何时搭上的薄外套,是清洁阿姨给她披的。
她感到一丝温暖,但更多的,是彻骨的寒冷。
她坐起身,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
有的家属陪着老人,细心地喂饭;有的年轻人推着轮椅,和父母有说有笑。
她看着这些场景,心里一阵刺痛。
她拿出手机,翻看孩子们的微信。
王磊的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他和刘芳去高档餐厅吃饭的照片,配文是“劳逸结合,享受生活”。
王娟的微信朋友圈里,则是外孙小宝穿着漂亮衣服,在游乐园开心地玩耍的视频。
爱萍看着这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们都在好好地生活着,而她,却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背景板。
上午,爱萍再次得到了探视老李的机会。
老李仍然昏迷不醒,但生命体征趋于稳定。
医生说,如果情况持续好转,也许过两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这个消息让爱萍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老李能转出ICU,至少她就能更靠近他,照顾他。
然而,新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医生告诉爱萍,老李的病情虽然稳定,但后续还需要进行搭桥手术,费用不菲。
而且,转到普通病房后,就需要家属全程陪护,或者请专业的护工。
“李太太,您看,是您自己陪护,还是请护工?”医生问道。
爱萍心里一沉。
自己陪护,她现在身体状况都自身难保。
请护工,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她再次给王磊打电话,这次,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磊磊,你爸可能要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需要人陪护,或者请护工。你看……”
王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妈,我不是说了吗,公司里忙得要死!我根本抽不开身!护工的事儿,您跟王娟商量一下,看看谁能出钱。”
爱萍又给王娟打电话。
王娟倒是显得很为难:“妈,您也知道,我婆婆最近身体也不好,我得照顾她。小宝也刚上幼儿园,离不开我。要不……要不我们请个护工吧?费用嘛……我们两家平摊?”
爱萍苦笑一声。
两家平摊,说得好听。
可真到要拿钱的时候,谁不是推三阻四?
上次请护工的事情,不就是这样不了了之的吗?
她知道,指望孩子们轮流陪护,是不可能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理由。
而她自己,身体已经透支到极限。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老李还没好,她自己就要先倒下了。
爱萍坐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冰凉。
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她和老李一起看的一部电视剧。
剧里有句话说:“养儿防老,不如养老防儿。”当时她还嗤之以鼻,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可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拿起手机,给王磊和王娟发了一条信息:“你们不用来了。我来想办法。”
发完信息,她关掉了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她开始认真思考。
老李的病,不能不治。
她自己,也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还有钱。
她和老李辛苦一辈子,虽然把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孩子们身上,但他们还有一套老房子,以及一些养老金和存款。
这些钱,原本是她打算留给孩子们,或者留着自己和老李将来养老用的。
可现在,孩子们都指望不上,她还要为他们省着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傻了。
为了孩子们,她和老李省吃俭用了一辈子。
可到头来,当他们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孩子们却只想着自己的小家。
她睁开眼睛,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疲惫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坚定。
她决定,不再指望任何人。
她要靠自己,把老李照顾好。
也要靠自己,把自己的晚年过好。
就在这时,ICU的门突然打开了。
护士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喊着:“李家属!李家属在吗?”
爱萍心头一跳,连忙冲了过去。
护士的语气有些严肃:“李先生的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即进行紧急抢救!”
爱萍感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05
“紧急抢救?”爱萍的声音都在颤抖,她紧紧抓住护士的手臂,“医生,我老伴他……他怎么了?”
护士一脸严肃:“李先生突发心律失常,情况非常危急,我们正在全力抢救。请您签署这份手术同意书,并尽快缴纳抢救费用!”
爱萍看着那份紧急手术同意书,大脑一片空白。
她颤抖着拿起笔,手抖得怎么也签不下去。
抢救费用?
她知道紧急抢救的费用往往是天文数字。
她不是没钱,但突如其来的巨额费用,还是让她心头一紧。
她下意识地再次拨通了王磊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王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酒意:“妈?怎么了?这么晚了……”
“磊磊!你爸……你爸他病情突然恶化,现在正在抢救!医生说要赶紧交钱!”爱萍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王磊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有些不稳地说:“抢救?这么突然?妈,您别急,我……我明天一早就去银行取钱。”
“明天一早?医生说要马上!”爱萍急得快要崩溃。
“妈,现在都几点了,银行都关门了啊!您先垫上,我明天一定给您!”王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甚至带着一丝宿醉后的恼怒。
爱萍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知道,王磊根本就不在乎。
她又给王娟打电话。
王娟倒是很快接了,听到消息后,也吓得惊呼一声:“什么?爸爸怎么会这样!妈您别急,我……我现在就去联系我老公,看看能不能先转一点过去!”
爱萍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女儿至少还想着办法。
然而,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十分钟后,“妈,我老公的银行卡限额了,转不了大额。我手里只有几千块零花钱,要不我先给您转过去?”
几千块,对于正在进行中的紧急抢救费用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爱萍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只有护士急促的声音,和ICU里传来的仪器警报声,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李太太,请您尽快!”护士再次催促道。
爱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擦干眼泪,用颤抖的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银行卡,找到医院的缴费窗口。
“医生,先用我的卡,能刷多少就刷多少!”爱萍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她知道,这是她和老李一辈子的积蓄。
原本是打算给他们养老,或者留给孩子们应急的。
可现在,老李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缴费完成后,爱萍再次回到ICU门外。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看着紧闭的门,默默祈祷。
那一刻,她真正地想通了。
什么儿子女儿,什么养儿防老,都是一场空。
到头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为孩子们付出了一辈子,可当她和老李面临生死关头时,他们却都只顾着自己的“忙”,自己的“难处”。
她不再怨恨。
怨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只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和清醒。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为老李而活。
她要用她的方式,守护住她和老李的未来。
经过漫长的等待,抢救终于结束。
医生告诉爱萍,老李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然需要密切观察,而且后续的手术费用会非常高。
爱萍疲惫地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你们不用管了,我来处理。以后,你们也别再问我钱的事情。”
她没有等他们回复,就直接关掉了手机。
她打电话联系了房产中介,决定将她和老李现在住的老房子卖掉。
这套房子是她和老李唯一的固定资产,也是他们最大的财富。
卖掉它,她就有了足够的钱来支付老李的医疗费和后续的康复费用。
中介很快就上门了。
爱萍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遍,看着那些充满回忆的物件,心里虽然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她不再需要为孩子们留着这份财产,她只需要为老李,为自己,争取一个安稳的未来。
王磊和王娟得知爱萍要卖房子的消息时,都震惊了。
“妈!您怎么能卖房子呢?那可是您和爸唯一的家啊!”王磊在电话里吼道。
“是啊妈,您卖了房子住哪里?这可不是小事啊!”王娟也焦急地说。
爱萍平静地听着他们的质问,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住哪里,不需要你们操心。这房子,原本就是我和你爸的。现在你爸治病需要钱,我只能卖房。”
“可是……可是您卖了房子,以后我们怎么办?我们还指望您和爸的房子给我们养老呢!”王磊脱口而出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爱萍的心。
爱萍冷笑一声:“指望?你们指望了我一辈子,现在我指望你们了吗?你们觉得,我卖了房子,你们就指望不上了吗?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你们谁也别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是王磊和王娟从未听过的。
他们被爱萍的态度吓到了,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爱萍挂断电话,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终于卸下了肩上沉重的包袱。
她不再是那个为了孩子委曲求全的母亲,她只是王爱萍,一个要为自己和老伴活着的女人。
06
卖房子的过程比爱萍想象的要顺利。
也许是房子的地段好,学区房的优势明显,很快就有人看中并愿意支付一个不错的价格。
爱萍没有犹豫,迅速办理了所有手续。
当一大笔钱转入她的账户时,爱萍的心里并没有狂喜,只有一种踏实和释然。
有了这笔钱,她首先做的就是将老李的医药费全部结清,并预缴了后续手术的费用。
当看到缴费单上巨大的数字时,她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如果她还指望着孩子们,恐怕老李的命都悬了。
老李的病情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逐渐稳定下来。
几天后,他被转出了ICU,住进了普通病房。
爱萍终于可以近距离地照顾他了。
她为老李请了一位专业的护工,确保他能得到最好的照料。
她自己也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白天在医院陪护,晚上回去休息。
虽然辛苦,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王磊和王娟得知爱萍真的卖了房子,而且没有跟他们商量,也没有分给他们一分钱后,都气急败坏地找上门来。
他们来到爱萍租住的小公寓,看到狭小的空间和简朴的陈设,王磊首先发难:“妈!您怎么能住这种地方?您把房子卖了,钱呢?您是不是把钱都藏起来了,不给我们?”
刘芳也在旁边煽风点火:“妈,您是不是被什么人骗了?这么大一笔钱,您一个人可得小心啊!”
王娟则显得有些委屈:“妈,您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有什么事您不能跟我们好好说吗?我们是您的孩子啊!”
爱萍看着眼前这三张熟悉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淡淡地说:“钱都在我这里,你们不用担心。这笔钱,是用来给你爸治病和我们养老的。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养老?妈,您不是有退休金吗?怎么还需要这笔钱养老?”王磊不服气地问。
爱萍冷笑一声:“我的退休金,平时补贴你们还不够吗?现在你爸病了,我需要钱。你们谁愿意出?谁能像我一样,在医院走廊里守七个晚上?”
她语气里的嘲讽和绝望,让王磊和刘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王娟试图打感情牌:“妈,我们知道您辛苦了。可您也不能把我们撇开啊。您是我们妈,我们是您孩子,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爱萍看着王娟,眼神复杂:“是啊,我是你们妈。可我病了,你们在哪?你爸病危,你们又在哪?你们忙着自己的小家,忙着自己的孩子,忙着自己的工作。我理解。但你们也要理解,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老伴。我不能再把你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了。”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从今以后,你们不用再来烦我。我把你们养大成人,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现在,我老了,我需要为自己活。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以后,就各过各的吧。”
说完,爱萍起身,指了指门的方向:“你们走吧。我累了,不想再和你们争吵。”
王磊和王娟被爱萍如此决绝的态度彻底震惊了。
他们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冷漠和疏离。
在他们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那个无私奉献、任劳任怨的形象。
如今,这个形象彻底崩塌了。
他们想争辩,想挽回,但爱萍已经转身进了卧室,并关上了门。
门外,王磊和王娟面面相觑。
刘芳则嘟囔了一句:“哼,看她能嚣张多久!到时候病了,还不是得找我们!”
07
爱萍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屋外隐约传来孩子们争吵和抱怨的声音,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却是她必须做的。
接下来的日子,爱萍全身心地投入到照顾老李的工作中。
她白天在医院,和护工一起,细致入微地照顾老李。
她给老李擦身,按摩,陪他说话,即使老李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她也相信他能听到。
晚上,她回到小公寓,虽然简陋,但至少能睡一个安稳觉。
卖房子的钱,一部分用来支付了老李的医疗费和护工费。
另一部分,爱萍做了妥善的理财规划,确保能为她和老李的晚年提供稳定的保障。
她还特意咨询了律师,立下了遗嘱,明确表示她和老李的财产,将全部用于他们自己的养老和医疗,剩余部分将捐赠给慈善机构,绝不会再留给那些“指望不上”的子女。
王磊和王娟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和不解后,也渐渐感受到了母亲的决绝。
他们试图再联系爱萍,但爱萍很少接听电话,即使接了,也只是简短地告知老李的病情进展,然后迅速挂断。
他们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随意地向母亲要钱,或者让母亲帮忙带孩子。
没有了母亲的“补贴”,王磊和刘芳的生活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原本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房贷、车贷、孩子的各种培训班,样样都是开销。
现在,爱萍不再给予经济上的支持,他们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刘芳开始抱怨王磊没本事,连自己的亲妈都搞不定。
王磊也觉得憋屈,他去求爱萍,但爱萍只是冷冷地告诉他:“你们有手有脚,自己去挣钱。我的钱,不会再给你们了。”
王娟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婆婆的身体确实不好,需要她照顾。
而外孙小宝也正处于叛逆期,让她焦头烂额。
以前,有爱萍帮衬着,她可以轻松一些。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感到身心俱疲。
她也曾想过让母亲帮忙带孩子,但爱萍只是淡淡地说:“我还要照顾你爸,没有精力。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爱萍不再是那个随叫随到,任劳任怨的母亲。
她变得“自私”了,但这种“自私”,却让她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尊严。
08
在爱萍的精心照料下,老李的身体逐渐恢复。
他从深度昏迷中醒来,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意识已经清醒。
当他看到爱萍坐在床边,憔悴却坚定的脸庞时,眼角流下了泪水。
“爱萍……辛苦你了。”老李虚弱地说。
爱萍握住老李的手,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只要你醒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老李住院期间,王磊和王娟偶尔会来探望。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而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们给老李带些营养品,也试图和爱萍缓和关系。
“妈,您和爸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王磊问。
爱萍淡淡地说:“不用了,有护工在,一切都好。”
王娟也小心翼翼地问:“妈,您身体还好吗?看您最近瘦了不少。”
爱萍只是微笑着回应:“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她不再主动提起孩子们的生活,也不再过问他们的困难。
她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并不如意。
但她也明白,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后果。
她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自己去承担生活的重担了。
老李康复后,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已经可以出院回家调养。
爱萍没有带老李回到他们以前的家,而是选择了一家设施完善、服务周到的养老社区。
她用卖房子的钱,为他们购买了一套舒适的公寓,并雇佣了专业的护理人员,确保老李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在养老社区里,爱萍和老李过上了全新的生活。
他们不再需要为孩子们操心,也不再需要看孩子们的脸色。
他们有自己的小天地,有专业的护理,还有一群和他们年龄相仿的老年朋友。
爱萍在这里找到了新的乐趣。
她参加了社区的舞蹈班、书画班,还和朋友们一起组织了读书会。
她重新找回了年轻时的活力和光彩。
老李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也因为爱萍的陪伴和社区的良好环境,心情愉悦,康复得很快。
王磊和王娟在得知爱萍和老李住进了高档养老社区后,再次震惊了。
他们原本以为爱萍卖了房子,会过得很惨,甚至会来找他们寻求帮助。
没想到,母亲竟然过上了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的生活。
他们不甘心,再次找上门来。
“妈!您怎么能住这么好的地方?这得多少钱啊!您是不是还有很多钱瞒着我们?”王磊质问道。
“是啊妈,您住这么好,却不肯帮我们一点,您还是我们妈吗?”王娟也委屈地说。
爱萍看着眼前这对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儿女,心里只剩下叹息。
她平静地说:“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也是我自己花的。我住哪里,花多少钱,不需要向你们汇报。我把你们养大成人,已经仁至义尽。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好我和你爸的晚年。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以后,如果你们想来看我们,就来看看。如果只是为了钱,那就不用来了。”
她的话,斩断了孩子们所有的幻想。
他们终于明白,母亲是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任劳任怨、予取予求的母亲了。
09
爱萍和老李在养老社区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
他们不再为柴米油盐操心,也不再为子女的琐事烦恼。
爱萍每天早起,和老李一起在社区的公园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去参加社区的各种活动,学习新的技能,结交新的朋友。
老李则在护理人员的帮助下,进行康复训练,身体状况越来越好。
他们的生活,就像一幅宁静的画卷,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和纷扰。
然而,王磊和王娟的生活,却远不如他们的父母这般平静。
王磊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公司降职减薪。
刘芳对此非常不满,两人为此经常争吵。
家庭矛盾不断升级,甚至一度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没有了爱萍的经济援助,他们不得不精打细算,生活质量大打折扣。
王娟则因为婆婆的病情加重,需要更多的照料。
外孙小宝也越来越难管教,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她感到身心俱疲,对生活充满了抱怨。
她曾试图再次向爱萍求助,希望爱萍能帮忙照顾婆婆或者外孙,但爱萍只是委婉地拒绝了。
“娟儿,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你爸也需要我照顾。你们的家庭事务,还是得你们自己来解决。”爱萍说。
王娟心里虽然有些怨恨,但她也知道,母亲说的是事实。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使唤的母亲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磊和王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们看到父母在养老社区里过得如此幸福安宁,而他们自己却陷入了一团糟的生活。
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当初对父母的冷漠和自私,是多么的错误。
他们开始主动来养老社区看望爱萍和老李,不再提及金钱,也不再抱怨生活。
他们只是静静地陪着父母,听他们讲述在社区里的趣事,陪他们散步,给他们剥水果。
爱萍和老李也感受到了孩子们态度的转变。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而是会微笑着和孩子们聊天,分享他们的生活。
但爱萍心里始终清楚,她和孩子们之间的那道鸿沟,虽然有所弥合,却永远无法完全消失。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付出。
她会爱他们,但会保持适当的距离。
一次,王磊在和爱萍聊天时,突然红着眼眶说:“妈,对不起。以前是我们错了,是我们不孝。您和爸能过得这么好,我们真的为您们高兴。”
爱萍只是轻轻拍了拍王磊的手,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句“对不起”来得太晚了,但总比没有好。
王娟也带着外孙小宝来看望爱萍和老李。
小宝现在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
他主动给爱萍和老李捶背,还给他们唱儿歌。
“外婆,您和外公以后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对不对?”小宝天真地问。
爱萍微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会的,小宝。外婆和外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不再指望孩子们养老,但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晚年。
她用自己的行动,为自己和老李挣来了尊严和自由。
10
爱萍和老李在养老社区的生活,成为了一个榜样。
他们用自己的经历告诉身边的朋友和孩子们,老年生活可以不依赖子女,也可以过得精彩和有尊严。
老李的身体在爱萍的悉心照料和专业的康复训练下,恢复得越来越好。
他甚至可以拄着拐杖,和爱萍一起参加社区组织的短途旅行。
他们去了海边,看了日出,享受着迟来的二人世界。
爱萍也彻底摆脱了过去那个围着家庭和孩子转的形象。
她变得优雅、自信,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
她和社区里的老姐妹们一起跳舞、唱歌,甚至还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和远方的朋友们视频聊天。
王磊和王娟的生活,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困顿后,也逐渐步入正轨。
王磊在新的岗位上努力工作,刘芳也开始兼职,减轻家庭负担。
他们懂得了生活的不易,也开始学会了独立。
王娟也从照顾婆婆和孩子的忙碌中抽身,开始关注自己的成长。
他们现在每周都会来养老社区看望爱萍和老李,不再带着任何目的,只是单纯地享受和父母团聚的时光。
他们会帮爱萍和老李打扫房间,陪他们聊天,给他们带来各种小零食。
爱萍和老李也欣然接受了孩子们的探望。
他们知道,孩子们的孝心是真诚的,但他们也清楚,自己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模式。
他们不再是孩子们的负担,也不再是孩子们的提款机。
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
有一天,爱萍在社区的活动室里,和几位老姐妹聊天。
大家都在感叹现在的子女如何如何忙碌,如何如何指望不上。
爱萍听着,微笑着说:“指望不上,那就自己指望自己。人老了,最重要的就是有钱,有健康,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圈子。这样,才能活得有尊严,有底气。”
老姐妹们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她想起那个在医院走廊里度过的第七个夜晚,那个冰冷而绝望的时刻。
正是那个夜晚,让她彻底醒悟,做出了改变一生的决定。
她不再是那个苦守着传统观念,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的老母亲。
她成为了一个为自己而活,为幸福而奋斗的独立女性。
夕阳西下,养老社区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爱萍和老李手牵着手,漫步在湖边。
他们的背影虽然不再挺拔,但却充满了力量和坚定。
她想,这辈子,她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不再指望任何人,而是选择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到老了,真正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这句话,她用七个夜晚,用半生的领悟,终于彻底想通了。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来源:幸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