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3 年深秋,豫东的风带着凉意,刮得窗外的银杏叶簌簌往下掉。我在厨房炖着排骨,砂锅里的汤汁 “咕嘟” 冒泡,肉香混着生姜的味道飘满了屋子。手机在客厅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 “大哥” 两个字跳得格外显眼 —— 大哥林强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除非是家里有急事。
父母老房子拆迁,获赔120万,大哥分成三份,给我和弟弟各一份,老公跟我说:这笔钱我们不能要
第一章 老房子的消息与泛黄的回忆
2023 年深秋,豫东的风带着凉意,刮得窗外的银杏叶簌簌往下掉。我在厨房炖着排骨,砂锅里的汤汁 “咕嘟” 冒泡,肉香混着生姜的味道飘满了屋子。手机在客厅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 “大哥” 两个字跳得格外显眼 —— 大哥林强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除非是家里有急事。
我擦了擦手上的油,甩了甩水珠,快步走到客厅接起电话。“喂,大哥。” 我的声音还带着点厨房的热气,有点闷。
“小慧,你下班没?” 大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沙哑,背景里隐约能听到炒菜的 “滋啦” 声和客人的说话声 —— 他在老城区开了家小饭馆,这个点正是饭点,最忙的时候。“跟你说个事,咱爸妈那老房子,要拆迁了。”
“拆迁?” 我手里的手机 “啪嗒” 一下,差点滑到地上,我赶紧攥紧,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真的假的?前几年传了好几次,不都没动静吗?”
父母留下的老房子在城南的老城区,是栋两层的砖瓦房,墙面上爬着斑驳的爬山虎,院子里有棵老槐树,还是父亲年轻时亲手种的。父母走后,房子一直空着,大哥住在附近,每个月都会去打扫两次,开窗通风;我和弟弟林伟住得远,我在城东的商品房小区,弟弟在县城,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一次。
“真的,今天拆迁办的人都去量房了,拿着图纸算了半天,说按面积和地段,能赔 120 万。” 大哥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跟旁边的服务员交代什么,然后又凑回听筒,“我跟你弟打电话说了,他也同意,这钱咱仨分,一人 40 万。你看行不?”
120 万,一人 40 万。这个数字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工资卡 —— 这个月的工资刚发,3800 块,扣掉房贷 4000,还得跟陈凯凑 100 块才能持平。儿子明明明年要上初中,我们想给他报城东的私立中学,一年学费 5 万,还不算杂费;陈凯的妈妈去年查出来糖尿病,每天要打胰岛素,每个月买药就得 1200 多,上个月还因为并发症住了一周院,花了 8000 多。40 万,对我们家来说,简直是救命钱。
“大哥,这…… 合适吗?”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的边缘,“爸妈走的时候,主要是你在跟前照顾,我那时候刚生明明,忙得脚不沾地,就周末去看看;弟弟更不用说,一直在外地做买卖,也没怎么出力。这钱,应该多分你点。”
我想起 2018 年父亲走的时候,大哥在医院守了整整半个月。父亲是突发脑溢血,住院那天晚上,大哥正在饭馆炒菜,接到电话就往医院跑,鞋都跑掉了一只。在医院的半个月,他白天守着父亲,晚上就趴在病床边眯一会儿,头发熬得花白,眼睛红得像兔子,体重掉了十斤。我去医院替换他,他还说 “你回去照顾明明吧,这里有我”。
2020 年母亲走的时候更难,母亲有风湿性关节炎,后来又得了肺癌,晚期的时候疼得整夜睡不着。大哥把饭馆关了半个月,专门在家照顾母亲,喂饭、擦身、按摩,比护工还细心。母亲走后,办葬礼花了 5 万多,都是大哥掏的,我和弟弟想分摊,他硬是不肯:“我是大哥,爸妈把我养大,该我尽孝。”
“分啥多不多的,都是爸妈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大哥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点疲惫,“你别想那么多,明天你要是有空,就来饭馆一趟,咱把拆迁协议签了,你把银行卡号给我,等钱到账了,我第一时间转给你。”
挂了电话,我站在客厅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脑子里全是老房子的画面。明明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玩具车:“妈妈,排骨炖好了吗?我饿了。”
“快了,再等十分钟。” 我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他的头发软软的,像小时候的我。“妈妈问你,还记得爷爷家的老房子吗?就是有棵大槐树的那个。”
“记得!” 明明眼睛一亮,“去年过年去的时候,爷爷家的院子里能荡秋千,还有好多小蚂蚁。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啊?”
我心里一酸,去年过年去老房子,还是大哥特意打扫了,生了炉子,才敢带明明去。那时候母亲已经走了,父亲的遗像摆在客厅的八仙桌上,旁边放着母亲织的毛衣。明明不懂生死,还问 “爷爷和奶奶去哪里了”,我只能说 “他们去天上了,在看着明明呢”。
“爷爷家的房子要拆了,以后不能去了。” 我抱着儿子,声音有点哽咽。
“为什么要拆啊?” 明明仰着头,眼里满是疑惑,“我还想在院子里荡秋千呢。”
“因为要盖新的房子,让更多人住。” 我摸了摸儿子的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拆迁的意义,只知道,那个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老房子,要消失了。
晚上陈凯下班回来,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我爱吃的橘子,还有明明爱吃的棒棒糖。“今天怎么了?看你不高兴。” 他换鞋的时候,注意到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没生病吧?”
“大哥打电话了,说爸妈那老房子要拆迁,赔 120 万,要分咱仨一人 40 万。” 我抬起头,看着陈凯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总是带着温和的光。
陈凯愣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坐在我旁边:“120 万?一人 40 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能解决咱们不少问题。”
“是啊,” 我叹了口气,“明明的学费,你妈的医药费,还有房贷,都能解决。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大哥这辈子不容易,他该多分点。”
我把大哥照顾父母的事,还有他开饭馆的难处,都跟陈凯说了。陈凯静静地听着,没说话,直到我说完,他才握住我的手:“小慧,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笔钱,我们不能要。”
第二章 老公的理由与我的挣扎
“不能要?”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站起来,沙发垫都被我带得掉在地上,“为什么不能要?这是爸妈的遗产,我们本来就有份!再说,咱们现在这么难,40 万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陈凯捡起沙发垫,放在沙发上,拉着我坐下,语气很平静:“我知道 40 万对我们很重要,但你想想,大哥这几年过得有多难。他开那饭馆,去年我跟同事去吃过一次,中午饭点,就两桌客人,服务员就一个,他自己又当老板又当厨师,忙得满头大汗。你侄子今年 22 岁,在县城的工厂上班,一个月才 3000 多,连对象都没谈,彩礼钱都没攒够。这 40 万对他来说,可能是救命钱,能把饭馆盘活,或者给侄子攒彩礼。”
我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陈凯说的是实话,去年过年去大哥家,我看到他穿的还是前年的旧棉袄,袖口都磨起毛了;侄子穿的运动鞋,鞋底都快磨平了,还在穿。大哥的饭馆我也去过,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招牌都褪色了,里面就三张桌子,卫生条件也一般,客人很少。
“可这是大哥主动提出来分的,又不是我们抢的。” 我小声说,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弟弟也拿了,他做买卖赔了 20 多万,欠了一屁股债,他也需要这钱还债。我们为什么不能拿?”
“弟弟需要钱是一回事,我们需要钱是另一回事。” 陈凯叹了口气,从茶几上拿起水杯,给我倒了杯水,“你还记得吗?2018 年爸住院,你去医院替换大哥,他跟你说什么?他说‘你家里有孩子,不容易,这里有我’。那时候他饭馆正忙,为了照顾爸,关了半个月门,损失了多少钱?2020 年妈走,他花了 5 万多办葬礼,你给他两万,他硬是塞回给你,说‘你留着给明明买奶粉’。这几年,老房子的水电费、物业费,都是他交的,你和弟弟掏过一分钱吗?”
我想起 2018 年父亲住院的时候,我去医院,看到大哥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父亲的病历本,脸上全是胡茬,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我想让他回家休息,他说 “我没事,爸醒了要是看不到人,该着急了”。
2020 年母亲走后,我给大哥两万块,他死活不要,说 “你一个月就那点工资,还要养孩子,不容易,我这饭馆虽然赚得少,但够花”。最后我硬塞给他,他却用那钱给明明买了个平板电脑,说 “让孩子好好学习”。
“可我要是不拿,大哥会不会觉得我跟他见外?” 我心里很矛盾,“他要是觉得我嫌弃这钱少,或者觉得我不把他当家人,怎么办?”
“不会的,大哥是个明事理的人。” 陈凯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你明天去跟大哥说,这钱我们不要,让他多拿点,或者给弟弟多拿点。弟弟欠着债,压力比我们大。咱们的日子虽然紧,但慢慢熬总能过去,你看,我这个月绩效奖金发了 5000,你的工资也涨了 300,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在旁边的小床上睡得很沉,呼吸均匀;陈凯也睡着了,偶尔会打个小呼噜。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会儿想明明的学费,一会儿想陈凯妈妈的医药费,一会儿想大哥的饭馆,一会儿想弟弟的债务,乱得像一团麻。
我和陈凯是 2015 年经人介绍认识的,他在一家国企当技术员,每个月工资 5000 多,稳定但不高;我在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 3000 多。我们结婚的时候,没买新房,住的是陈凯爸妈单位分的老房子,60 多平米,墙皮都脱落了;2018 年明明出生后,才贷款买了现在这套两居室,总价 80 万,首付 24 万,贷了 56 万,期限 20 年,每个月还 4000,要还到 2038 年。
这几年,我们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明明的奶粉、尿不湿,陈凯妈妈的医药费,还有房贷,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有时候我会跟陈凯抱怨 “日子怎么这么难”,他总是抱着我说 “慢慢来,我会努力赚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他确实很努力,下班后会去兼职做家教,周末还会去工地帮人看图纸,一个月能多赚 2000 多。他对我家里人也很好,每年过年都主动提出去大哥家拜年,给大哥买酒,给侄子买衣服;我妈生病的时候,他还请假去医院帮忙照顾,给我妈擦身、喂饭,比我这个女儿还细心。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陈凯还在睡。我起来做了早饭,煎了鸡蛋,煮了粥,还烤了明明爱吃的面包片。吃饭的时候,我跟陈凯说:“我还是想去大哥家看看,跟他聊聊,再决定要不要拿这钱。”
“行,” 陈凯点点头,给明明夹了块鸡蛋,“你跟大哥好好说,别让他觉得你是在跟他客气。要是他实在要给,你就说先帮他存着,等他需要的时候再给他。”
我收拾了一下,买了点水果 —— 大哥爱吃的苹果,还有侄子爱吃的香蕉,就去了大哥的饭馆。饭馆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名字叫 “林家饭馆”,招牌是红底黄字,边缘都翘起来了,一看就用了很多年。
我到的时候,是上午 10 点,还没到饭点,饭馆里没客人,只有一个服务员在擦桌子。服务员是个中年妇女,叫王婶,跟大哥干了好几年,见了我就笑:“小慧来了?快坐,你大哥在厨房备菜呢。”
大哥从厨房出来,系着个蓝色的围裙,上面沾了不少油污,头发上也沾了点面粉,见了我就笑:“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我好给你留个位置。”
“不用了大哥,我吃过早饭了。” 我坐在靠窗户的桌子旁,看着窗外的小巷,心里有点酸,“我就是来跟你聊聊拆迁款的事。”
大哥擦了擦手,坐在我对面,从口袋里掏出烟,想点燃,又想起我不喜欢烟味,又塞了回去:“拆迁款的事?不是说好了吗?一人 40 万,你把银行卡号给我,等钱到账了,我就转给你。”
“大哥,这钱我不能要。” 我看着大哥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肯定又是熬夜了,“爸妈走的时候,主要是你在照顾,我和弟弟都没怎么出力;这几年老房子也是你在维护,水电费都是你交的。这钱应该多分你点,我和弟弟少拿点,或者我就不拿了。”
大哥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拍了拍我的手:“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啥?都是爸妈的孩子,平等分是应该的。我这饭馆虽然生意不好,但也能糊口,你和弟弟比我更需要这钱 —— 你要供明明上学,还房贷;弟弟欠着债,压力比你还大。我这没什么大开销,不用多拿。”
“可你侄子马上就要谈对象了,彩礼钱还没攒够,饭馆生意又不好,你更需要这钱。” 我急了,声音都有点发颤,“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我们不能心安理得地拿这钱。你要是实在要分,就给我 10 万,意思意思就行,剩下的你和弟弟分。”
大哥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皱了起来:“小慧,你这是啥意思?嫌大哥给的少?还是觉得大哥日子过得好,不需要这钱?”
“不是的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赶紧解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就是觉得你太不容易了,我们不能再占你的便宜了。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我们不能再让你吃亏了。”
“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咱们是兄妹,一家人,分什么吃亏不吃亏的。” 大哥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这钱你必须拿。爸妈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我好好照顾你和弟弟,不能让你们受委屈。现在老房子拆迁了,这钱是爸妈留给咱们的,平等分,是爸妈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要是不拿,就是不认我这个大哥。”
看着大哥认真的眼神,我心里很感动,也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能点点头:“那好吧大哥,这钱我先拿着,要是你需要,随时跟我说,我再给你。”
第三章 弟弟的困境与兄妹间的过往
从大哥的饭馆出来,我心里沉甸甸的。手里的银行卡里多了 40 万的预期,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像揣了块烫手的山芋。我给陈凯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大哥的态度。
“没事,” 陈凯的声音很温和,“你先拿着,存起来,别乱动。等大哥或者弟弟需要的时候,再给他们。咱们现在虽然紧,但还能熬过去。”
挂了电话,我想起了弟弟林伟。弟弟比我小五岁,从小就调皮捣蛋,不爱读书,初中毕业就辍学去外地打工了。他脑子活络,胆子也大,后来跟人学做买卖,一开始做服装生意,赚了点钱,就飘了,觉得做服装不赚钱,又跟风做直播带货,结果赔了 20 多万,欠了一屁股债,媳妇也跟他闹离婚,现在一个人住在县城的出租屋里。
我给弟弟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聊聊拆迁款的事,还有他的近况。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弟弟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点疲惫:“姐,有事吗?我刚下班。”
“你现在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我问,心里有点担心。
“还行,在一家工厂当操作工,一个月 3000 多,够吃饭。” 弟弟的声音顿了顿,“大哥跟我说拆迁款的事了,40 万,我打算拿这钱还债,剩下的钱存起来,以后好好过日子,不瞎折腾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 我松了口气,“你欠的债有多少?40 万够吗?”
“够了,欠了 23 万,还完还剩 17 万,我想存起来,以后给儿子交学费,或者做点小生意,稳当点的。” 弟弟的声音里带着点愧疚,“姐,对不起,以前我总不听话,让你和大哥操心了。这次拆迁款,我本来不想要的,觉得我没怎么照顾爸妈,不配拿这钱。可大哥非要给我,说我欠着债,更需要这钱。”
“傻弟弟,” 我笑了笑,眼泪却有点掉下来,“咱们是兄妹,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要是觉得愧疚,以后就好好照顾大哥,多去他的饭馆帮忙,帮他打理打理,比什么都强。”
挂了电话,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弟弟小时候很黏我,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我去上学,他就哭着跟在后面,非要我带他去。有一次,他跟村里的小孩打架,被人推倒了,哭着来找我,我带着他去找那小孩算账,把那小孩骂哭了。从那以后,弟弟就说 “我姐最厉害,谁也不能欺负我姐”。
后来我上了高中,住在学校,每个月回家一次。弟弟每次都去村口接我,手里拿着他攒的零花钱,给我买冰棍吃。我上大学的时候,弟弟已经去外地打工了,每个月都会给我寄 200 块钱,说 “姐,你在学校别省着,多买点好吃的”。
那时候我总觉得,弟弟虽然调皮,但很懂事,以后肯定能有出息。可没想到,他长大了却这么不让人省心,跟风做买卖,赔了钱,还跟媳妇闹离婚,让大哥操了不少心。
周末的时候,我和陈凯带着明明,去了弟弟的出租屋。弟弟住在县城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没有电梯,住在 6 楼。我们爬楼梯的时候,明明累得气喘吁吁:“妈妈,怎么这么高啊?”
“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 我牵着明明的手,心里有点酸 —— 弟弟以前住的是县城的商品房,后来因为赔钱,把房子卖了,才搬到这里来。
弟弟的出租屋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家具都是旧的,客厅里堆着一些没卖出去的直播带货的货物,有衣服、鞋子,还有一些小饰品,乱七八糟的。弟弟的儿子小宇,今年 5 岁,见了明明,很高兴,拉着明明去房间里玩玩具。
“姐,姐夫,你们来了。” 弟弟有点不好意思地收拾着客厅里的货物,“地方小,委屈你们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陈凯笑着说,帮弟弟收拾货物,“这些货怎么还没处理掉?”
“不好卖,都是些过时的款式,只能慢慢摆摊卖,能卖一点是一点。” 弟弟叹了口气,“以后再也不跟风做买卖了,踏踏实实上班,比什么都强。”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弟弟憔悴的脸,心里有点疼:“你能这么想就好。大哥的饭馆最近生意怎么样?你有空多去帮帮他,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知道,” 弟弟点点头,“我每天下班都去,帮着洗菜、端盘子,不用给工资。大哥还教我做菜,说以后要是我想开店,就教我手艺。”
“那就好。” 我笑了笑,“你好好跟大哥学,以后开个小饭馆,稳当点,比什么都强。”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弟弟家吃了饭。弟弟做了西红柿炒蛋、炒青菜,还有一个排骨汤,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很好。明明和小宇吃得很开心,两个小孩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吃饭的时候,弟弟跟我说:“姐,我打算明年跟我媳妇复婚,她看我现在踏实了,也有点松口了。等复婚了,我们就一起好好过日子,不再瞎折腾了。”
“太好了!” 我很高兴,“你媳妇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对她,别再让她伤心了。”
从弟弟家回来后,我心里踏实多了。弟弟终于懂事了,知道要踏实过日子,不再跟风做买卖了。我跟陈凯说:“咱们把这 40 万存起来吧,存个定期,利息还能多点。等大哥或者弟弟需要的时候,再给他们。”
“行,” 陈凯点点头,“明天我就去银行存,存三年定期,利息能高点。咱们的日子虽然紧,但慢慢熬总能过去,别想着靠这笔钱解决问题。”
过了几天,大哥给我打电话,说弟弟去他的饭馆帮忙了,每天下班就去,帮着洗菜、切菜、端盘子,还跟他学做菜。“你弟弟现在可懂事了,” 大哥笑着说,“每天来帮忙,还跟我道歉,说以前不听话,让我操心了。昨天他还做了个西红柿炒蛋,味道还不错。”
“那就好,” 我笑着说,“弟弟终于长大了,以后咱们兄妹仨好好过日子,不让爸妈在天上担心。”
又过了一个月,弟弟跟他媳妇复婚了。他给我和大哥打电话,说要请我们吃饭。吃饭的时候,弟弟的媳妇笑着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再瞎折腾了,谢谢大哥和姐姐一直以来的照顾。”
“都是一家人,不用谢。” 大哥笑着说,给弟弟的媳妇夹了块肉,“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看着弟弟和他媳妇幸福的样子,我心里很开心。我知道,我们这个家,终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第四章 老房子的最后一面与亲情的传承
冬天的时候,拆迁办的人给大哥打电话,说老房子下周就要拆了,让我们尽快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大哥给我和弟弟打电话,说想一起去老房子看看,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跟老房子告个别。
我和陈凯、弟弟和他的媳妇,还有明明和小宇,都去了老房子。老房子还是老样子,红色的砖墙,黑色的瓦,墙面上的爬山虎已经枯萎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门口的对联已经褪色了,是母亲生前贴的,上面写着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边角都卷起来了。
推开大门,“吱呀” 一声,门轴已经生锈了。院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阳光从院子上方照进来,能看到飞舞的尘埃。我走到老槐树下,摸了摸树干,树干很粗,上面有很多划痕,都是我和弟弟小时候刻的,有我们的名字,还有我们的身高标记。
“姐,你看,这是你小时候刻的‘林慧’,” 弟弟指着树干上的划痕,笑着说,“那时候你总跟我比身高,每次都比我高,我还哭了好几次。”
“是啊,” 我笑了,眼泪却有点掉下来,“那时候你总说‘我以后肯定比你高’,结果现在你还是比我矮。”
明明和小宇在院子里跑着玩,小宇指着树干上的划痕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这是我和你姑姑小时候刻的,” 弟弟笑着说,“以后你也可以在这里刻上你的名字,留个纪念。”
“好啊!” 小宇高兴地跳了起来,去找石头。
走进屋里,灰尘更大了,呛得我咳嗽了几声。客厅里的八仙桌还在,是父亲亲手做的,桌面已经有点变形了,边缘也磨平了;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还在,是母亲生前用的,上面有蓝色的花纹,已经有点褪色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还在,是我 18 岁生日的时候拍的,照片上的父亲穿着中山装,母亲穿着碎花衬衫,我和弟弟、大哥站在两边,都笑得很开心。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在这张八仙桌上写作业,我和弟弟在旁边捣乱,妈总拿着鸡毛掸子打我们。” 大哥指着八仙桌,笑着说,“有一次,你写作业的时候,弟弟把你的钢笔藏起来了,你哭了一下午,妈把弟弟骂了一顿,还让他给你道歉。”
“当然记得,” 我笑了,“那时候我总跟你们抢桌子,觉得你们捣乱影响我学习。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傻,要是能回到小时候,我肯定不跟你们抢了。”
弟弟也笑了:“我还记得,夏天的晚上,咱们仨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乘凉,大哥给我们讲他在纺织厂的事,说纺织厂有很多机器,轰隆隆地响。我和姐总缠着他给我们买糖吃,他每次都把他的零花钱省下来,给我们买水果糖。”
我们在老房子里待了很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搬出来。有母亲织的毛衣,有父亲的旧中山装,有我和弟弟小时候的玩具,还有大哥年轻时的奖状。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我们的回忆,让我们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
“咱们拍张照吧,留个纪念。” 陈凯拿出手机,笑着说,“以后想老房子了,就看看照片。”
我们站在老房子门口,大哥站在中间,我和弟弟站在两边,陈凯和弟弟的媳妇站在后面,明明和小宇站在最前面,拍了张全家福。照片里的我们,都笑着,阳光照在我们身上,很温暖。
搬完东西后,我们要走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老房子,心里有点舍不得。明明拉着我的手:“妈妈,我们还会再来吗?”
“不会了,” 我摸了摸明明的头,“以后这里会盖新的房子,让更多人住。但我们会永远记得这里,记得爷爷和奶奶,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日子。”
拆房子的那天,大哥去了现场,我和弟弟因为要上班,没去。晚上大哥给我们打电话,说老房子拆的时候,他捡了块砖,想留着,以后给侄子当纪念。“老房子虽然拆了,但咱们的亲情没拆。” 大哥笑着说,“以后咱们要经常聚聚,别让这亲情淡了。”
“好,” 我笑着说,“以后每个月咱们都聚一次,在大哥的饭馆里,吃大哥做的菜。”
过年的时候,我们兄妹仨带着家人,一起在大哥的饭馆里吃了年夜饭。大哥的饭馆重新装修了,换了新的招牌,增加了几张桌子,还雇了两个服务员,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侄子带了他的女朋友来,女孩很文静,说话很温柔,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饭桌上,大哥拿出三个红包,给我、弟弟和侄子每人一个:“这是我用拆迁款剩下的钱,给你们每人包了个红包,不多,是我的一点心意。小慧,这红包你拿着,给明明买衣服;小伟,这红包你拿着,给小宇交学费;小明,这红包你拿着,给你女朋友买礼物。”
我接过红包,里面有 5000 块钱,心里暖暖的:“大哥,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大哥笑着说,“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互相帮忙,不让爸妈在天上担心。”
吃完饭,我们坐在饭馆里聊天,看着窗外的烟花,心里很踏实。明明和小宇在旁边玩玩具,侄子和他的女朋友在看手机,陈凯和弟弟的媳妇在聊家常,大哥在厨房收拾东西。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很感动 —— 这就是我想要的家,充满了温暖和亲情。
第五章 平淡日子里的温暖与心安
开春的时候,侄子要结婚了。我和陈凯商量,把存着的 40 万拿出来,给侄子当彩礼。陈凯很支持我:“应该的,侄子结婚是大事,咱们当姑姑和姑父的,应该帮忙。”
我给大哥打电话,说要把 40 万给侄子当彩礼。大哥不肯:“这钱是你的,你自己留着给明明上学,我已经给侄子攒了彩礼钱了。”
“大哥,这钱本来就该给侄子,” 我笑着说,“这是爸妈的钱,也是咱们一家人的钱,给侄子当彩礼,是应该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让侄子拿着吧。”
大哥拗不过我,只好同意了。侄子知道后,给我打电话,说 “谢谢姑姑”,声音里带着感激。我笑着说:“不用谢,你是我的侄子,我应该帮你。以后好好对媳妇,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侄子的婚礼办得很热闹,来了很多亲戚朋友。婚礼上,侄子牵着他媳妇的手,给我和大哥、弟弟鞠躬,说 “谢谢大伯、姑姑、叔叔一直以来的照顾,我们以后会好好过日子,孝敬你们”。
看着侄子幸福的样子,我心里很开心。我知道,这 40 万花得值,比用来给明明交学费、还房贷更让我心安。
夏天的时候,弟弟的儿子小宇要上幼儿园了。弟弟跟我说,想让小宇去城东的幼儿园,离我家近,方便我帮忙照顾。我很乐意:“没问题,以后小宇上学,我每天去接他,晚上你们来我家吃饭。”
从那以后,每天下午我都会去幼儿园接小宇,带他去我家玩,等弟弟和他媳妇下班了,再一起吃饭。明明和小宇在一起玩得很开心,两个小孩像亲兄弟一样,感情很好。
秋天的时候,陈凯的妈妈生病了,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要花 15 万。我和陈凯手里只有 5 万,正着急的时候,大哥和弟弟来了,每人给了我们 5 万。
“你们这是干啥?” 我急了,“这钱我们不能要,你们也不容易。”
“傻妹妹,跟我们还客气啥?” 大哥笑着说,“咱妈生病了,需要钱,我们做哥哥的,理应帮忙。这钱你拿着,给咱妈做手术,别耽误了病情。”
弟弟也说:“姐,你就拿着吧,我现在工资涨了,每个月能攒 2000 多,这点钱不算啥。咱妈生病了,咱们一起想办法,别让她受罪。”
看着大哥和弟弟,我心里很感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谢谢你们,等咱妈病好了,我一定把钱还给你们。”
“还什么还,都是一家人。”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赶紧去医院,别耽误了手术。”
陈凯的妈妈手术很成功,恢复得很好。出院那天,她拉着我和陈凯的手,还有大哥和弟弟的手,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你们这么好的孩子和亲戚。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互相帮忙,别让我担心。”
“妈,您放心,我们会的。” 我笑着说,眼睛有点红。
冬天的时候,大哥的饭馆生意越来越好,他又雇了两个服务员,还开了外卖业务,每个月能赚 2 万多。他在县城买了套房子,给侄子和他媳妇住,自己还住在老房子旁边的出租屋里,说 “离饭馆近,方便”。
我和陈凯的日子也越来越好 —— 陈凯升了主管,工资涨到了 8000 多;我在超市也升了店长,工资涨到了 6000 多;明明在私立中学的成绩很好,还当了班长;陈凯的妈妈身体也越来越好了,能自己做饭、散步了。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当初我拿了那 40 万,用来给明明交学费、还房贷,可能日子会过得轻松点,但我肯定会心里不安,总觉得欠了大哥什么。现在我把钱给了侄子,看着大哥和弟弟的日子越来越好,看着我们这个家越来越温暖,心里比拿了钱还开心。
我终于明白,钱很重要,但亲情更重要。有时候,放弃一点利益,能换来更珍贵的亲情;有时候,帮助别人,也能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温暖和幸福。
父母虽然走了,但他们留下的亲情,留下的善良和担当,一直都在。我们兄妹仨会把这份亲情传承下去,传给我们的孩子,传给我们的孙子,让这份温暖和幸福,永远延续下去。
有一天,明明问我:“妈妈,爷爷和奶奶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吗?”
我抱着明明,看着窗外的阳光,笑着说:“是的,爷爷和奶奶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好好过日子,看着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明明点点头,笑着说:“那我要好好学习,让爷爷和奶奶开心。”
我摸了摸明明的头,心里很踏实。我知道,我们这个家,会一直这么温暖,这么幸福,因为我们有亲情,有担当,有互相帮助的勇气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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