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白月光走的义无反顾 我拿着话筒莞尔一笑 婚宴继续 新郎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04 13:26 1

摘要: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将站外那个被雨水浸泡的城市,模糊成一片摇晃的霓虹。

手机屏幕亮起时,我正站在高铁站的落地玻璃前。

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将站外那个被雨水浸泡的城市,模糊成一片摇晃的霓虹。

这是沈铭的备用机,他出差前塞给我,说万一主号没电,客户会打这个。

一条推送弹了出来,来自他常用的出行APP。

【您的常用同行人“小安”已成功出票,与您同一车厢,座位相邻。】

小安。

我盯着那个名字,像在辨认一个从未见过的生僻字。

胃里那碗温吞的馄饨,瞬间凉透了,坠成一块冰。

我和沈铭结婚三年,备孕两年,始终没有动静。

我们像是两棵并排生长,却始终无法交缠根系的树。

体面,客气,也疏离。

高铁进站的轰鸣声,像一把钝刀,割裂了站台嘈杂的空气。

我看着那道白光由远及近,吞噬了轨道间的黑暗。

然后,我平静地,按下了锁屏键。

那是两天前的事。

现在,我坐在铺满晨光的新娘化妆间里,化妆师正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头纱。

镜子里的人,眉眼精致,唇色绯红,一袭洁白的婚纱衬得她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瓷偶。

婚礼策划师艾米推门进来,一脸喜气。

“嫂子,外面都准备好了,铭哥的朋友圈刚刚还在刷屏,说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呢。”

我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是吗?那很好。”

艾米没察觉到异样,还在叽叽喳喳。

“铭哥对你真好,这场的布置,所有细节都亲自盯的,他说要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我垂下眼,看着捧花上沾着的一滴露水。

是啊,完美。

一场完美的骗局。

回到家的那个雨夜,沈铭带着一身潮气和疲惫进门。

我给他盛了一碗早已凉透的菌菇汤。

“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接过碗,习惯性地就要喝。

我按住他的手。

“不烫,早就凉了。”

他的动作一顿,抬眼看我,眼底有了一丝探究。

我们对视着,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像在为一场无声的审判倒数。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觉的紧绷。

我没说话,只是把他的备用机放到餐桌上,屏幕朝上,划开。

那条出行APP的推送,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封罪证。

沈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叫作“慌乱”的情绪取代,但他掩饰得很好。

“一个同事,项目上的实习生,正好回程,就顺便帮她订了票。”

他的解释,像打印出来的标准答案,工整,却毫无说服力。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只剩下这种苍白的辩解了?

“她叫什么?”我问。

“安琪。”他几乎没有犹豫。

“小安,”我轻轻重复着这个昵셔称,“叫得很亲密。”

“大家……都这么叫她。”他的声音开始发虚。

我没有再追问。

我只是站起身,把那碗凉透的汤倒进了水槽。

哗哗的水声,盖过了我们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

婚姻是什么?

对我而言,它是一份合同。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忠诚就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条必须遵守的条款。

我不是一个会为了爱情歇斯底里的人。

我的专业,教会我凡事讲证据,重程序。

所以,我没有吵,也没有闹。

我只是告诉他:“沈铭,我们的合同,可能出了点问题。”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愧疚,有惊慌,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他或许,一直在等我戳破这个脓包。

第二天,我约了那个叫安琪的女孩。

地点在我律所楼下的咖啡厅。

她来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素面朝天,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很年轻,像一颗没被生活啃噬过的、饱满多汁的水果。

她在我对面坐下,有些局促,双手紧张地攥着帆布包的带子。

“林律师。”她小声地喊我。

我点头,替她点了一杯柠檬水。

“谢谢。”

“我今天找你,不是以沈铭妻子的身份。”我开门见山。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那双眼睛很干净,像受惊的小鹿。

“我是以一个合同甲方的身份,来和乙方的一位‘关联第三方’,谈一谈违约问题。”

我的语调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案子。

安琪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听你们之间有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我继续说,“我只关心事实。”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半年。”声音细若蚊蚋。

“他为你花过多少钱?所有转账、礼物,都算上。”

她猛地摇头:“不,不是为了钱!我没有要过他的钱!”

“我不是在审判你,”我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温度,“我只是在取证,核算违约成本。”

“共同财产的每一分流失,都是对我权益的侵害。这在法律上,叫转移婚内财产。”

安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他说他会离婚的,他说你们没有感情,只是商业联姻……”

商业联姻。

我心里冷笑一声。

沈铭家里是做建材的,我家是开律所的。我们的结合,确实让两家的生意都上了一个台阶。

但他忘了,商业联-姻,恰恰是最看重契约精神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为了要一个孩子,做了多少努力?”

“他有没有告诉你,上个月,我刚经历了一次试管移植失败?”

“他有没有告诉你,手术那天,他在陪你过二十一岁生日?”

我每问一句,安琪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喃喃自语,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现在,你知道了。”

“我不是来指责你的。某种程度上,你也是受害者。”

“我只是来告诉你,这场游戏,你玩不起。沈铭给你的,是偷来的糖,吃下去,会烂掉你的牙,甚至你的人生。”

我看着她年轻而脆弱的脸,心里没有半分胜利的快感。

只有一片荒芜。

生活就像一个劣质的编剧,总喜欢用最狗血的桥段,来考验你自以为是的坚强。

“你想要什么?”她终于止住哭泣,抬起头问我。

“我要你离开他。立刻,马上。”

“婚礼在后天,我不想让我的婚礼,变成一场笑话。”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会让我的律师团队,把这件事变成一场官司。到时候,就不是笑话,而是丑闻了。”

安琪的身体抖了一下。

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签好的协议。

“这是保密协议和一份补偿。你离开这座城市,协议生效,钱会打到你账上。”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她看着那份协议,像是看着一个滚烫的山芋。

良久,她拿起笔,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和安琪谈完的那个晚上,沈铭回了家。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

我们坐在那张空旷的餐桌两端,像两个即将宣判的对手。

“我见过她了。”我先开口。

他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她都签了。”

沈铭抬起头,眼眶是红的。

“周周,对不起。”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么脆弱的声音说话。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沈铭,我问你,你爱她吗?”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不知道。”他说,“和她在一起,很轻松。我不用扮演一个成功的丈夫,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我只是我自己。”

“她很明亮,像个小太阳。你知道吗,我们备孕那两年,家里像一个没有光的黑洞。你很焦虑,我也很焦虑。我们每天谈论的都是排卵期、激素水平、成功率……”

“我觉得……我快窒息了。”

我静静地听着。

原来,在我为了我们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拼尽全力的时候,他却觉得窒息。

原来,我承受的所有痛苦,在他看来,只是压垮他的负担。

“所以,你就去找了一个太阳?”我轻声问。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沈铭,婚姻不是寻找庇护所。它是一个责任共同体。”

“你累,我也累。你觉得窒ax息,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像一条濒死的鱼。”

“但这不是你违约的理由。”

我从书房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婚内财产协议的补充条款。”

“第一,你名下所有股权的百分之三十,无条件转到我名下。”

“第二,未来五年,所有家庭重大开支,需经我书面同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忠诚义务。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净身出户。”

沈铭看着那份协议,脸色灰败。

“周周,你这是在……审判我。”

“不,”我纠正他,“我是在修复我们的合同漏洞。”

“你把婚姻当成避风港,我把它当成合伙公司。现在公司的一个股东犯了错,损害了另一个股东的利益,那么,他理应让渡部分权益,作为赔偿和担保。”

“这很公平。”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悲哀。

“在你眼里,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合同和条款了吗?”

“在你选择背叛的那一刻,是的。”

“签,还是不签?”我问他。

他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签。”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的。

第二天,也就是婚礼的前一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我爱吃的菜。

饭后,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硕大的石榴,坐在沙发上,一颗一颗地剥给我吃。

红色的石榴籽,像晶莹的玛瑙,堆在他掌心。

他说:“周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忘了那些不愉快的,我们还有一个很长的未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期盼和讨好,心里却是一片平静的湖水,投不进半点涟漪。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用再好的胶水,也粘不回原来的样子。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好。”

因为婚礼在即,因为父母的殷切期盼,因为我们背后捆绑的两个家庭。

我告诉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

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思绪回到化妆间。

镜子里的我,妆容完美,无懈可击。

艾米看了看时间,笑着说:“嫂子,吉时快到了,准备一下,该出去了。”

我点点头,拿起手机。

我想给沈铭发个消息,告诉他,我准备好了。

点开对话框,却看到一条刚刚弹出的信息。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林律师,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带他走了。】

【他说,他不能和你举行那场像葬礼一样的婚礼。】

发信人,是安琪。

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手机从指尖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艾米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嫂子,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弯下腰,慢慢地,捡起了手机。

屏幕上,那几行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眼睛里。

原来,昨天的讨好和忏悔,都只是缓兵之计。

原来,他签下的那份协议,也只是为了稳住我,好让他有时间,策划这场盛大的逃离。

他拉着他的白月光,走得义无反顾。

在我们的婚礼上,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我父亲走了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周周,准备好了吗?宾客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了,女儿?不舒服吗?”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凉气从喉咙一直窜到心底。

我抬起头,对我父亲露出了一个微笑。

“爸,我没事。”

“就是,婚礼可能要稍微改动一下。”

父亲愣住了:“改动?什么改动?”

艾米和化妆师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没有解释。

我只是站起身,提起繁复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出了化妆间。

走廊里灯火通明,红色的地毯从我脚下,一直延伸到宴会厅的门口。

门外,是宾客们的欢声笑语。

门内,是我一个人的战场。

我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蒋驰。

他是沈铭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两家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

他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沉稳,与周围那些喧闹的宾客格格不入。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

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从我平静的表象下,看出了滔天巨浪的人。

我朝他走了过去。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蒋驰。”我站定在他面前。

“林周。”他点了点头,目光里带着询问,“沈铭呢?”

“他走了。”我说。

我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蒋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稳定一些,“他跟别的女人走了,在我们的婚礼上。”

周围有几个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投来惊讶的目光。

我不在乎。

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蒋驰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我按住他的手,“关机了。他不会回来的。”

“一个男人如果想走,你用十条铁链也锁不住他。”

蒋-驰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怜惜。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报警说新郎失踪?还是宣布婚礼取消,让林家和沈家,成为全城的笑柄?”

我摇了摇头。

“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我看着蒋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蒋驰,娶我。”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蒋驰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全然的错愕。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疯了?”半晌,蒋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很清醒。”

“林周,这不是儿戏。”

“我知道,”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沈铭的背叛,已经让这场婚礼成了一个笑话。但如果新郎缺席,它就会变成一场灾难。对于林家,对于沈家,对于我们合作的那个新项目,都是一场灾-难。”

“我不能让它发生。”

“所以,你就找我来当那个替代品?”蒋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自嘲。

“不,”我摇头,“你是最优选。”

“我们认识十年,知根知底。你是沈铭最好的朋友,由你来‘救场’,最合情合理。对外,我们可以说沈铭突发急病,委托你来完成仪式。”

“这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全所有人的体面。”

“至于我们……”我顿了顿,“我们可以签一份协议。婚后互不干涉,资产各自独立。等到风头过去,项目稳定,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这更像一份商业合同,不是吗?蒋驰,你最擅长这个。”

蒋驰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都看穿。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婚纱。

我在赌。

赌他骨子里的责任感,赌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赌他对这场混乱的局面,无法坐视不理。

司仪已经在舞台上暖场了。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今天,是沈铭先生和林周女士喜结连理的大好日子……”

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我的心上。

我不能再等了。

“蒋驰,”我最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帮我。”

他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过我的眼角。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泪了。

他的指尖,有些粗糙,却很温暖。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却像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我即将崩塌的世界。

我挽着我父亲的手,走上红毯的时候,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好奇,有幸灾乐祸。

我能感觉到父亲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在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我,也支撑着他自己。

我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等我的男人。

不是沈铭。

是蒋驰。

他换下了那身深灰色的西装,穿上了原本为沈铭准备的白色礼服。

尺寸竟然意外地合身。

灯光下,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如水。

他看着我走近,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和勉强。

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我很多年。

父亲把我交到他手上,低声说了一句:“蒋驰,周周……就拜托你了。”

蒋驰郑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放心。”

他的手握住我的,干燥,而有力。

我借着他的力量,站稳了脚跟。

司仪显然也懵了,拿着手卡,不知所措。

我从他手里,拿过了话筒。

那一瞬间,全场的窃窃私语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给出一个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绽开了一个得体的,甚至可以说是灿烂的微笑。

“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婚礼。”

“在这里,我想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由于突发状况,沈铭先生今天无法到场。”

台下一片哗然。

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不过,婚礼还将继续。”

“只是,新郎需要换一下。”

我转过身,看向身边的蒋驰,举起了我们紧握的双手。

“今天,站在这里,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是蒋驰先生。”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台下的双方父母。

我母亲捂着嘴,几乎要晕过去。

沈铭的父母,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有多么惊世骇俗。

我知道,从明天起,我将成为这座城市最大的八卦谈资。

但我不在乎。

沈铭想让我成为一个笑话。

我偏不。

我要让他知道,离开他,我的世界不会崩塌。

没有他,我的婚礼,照样可以举行。

我可以失去一个爱人,但我绝不会失去我的尊严。

我拿着话筒,莞尔一笑。

“现在,我宣布,婚宴正式开始。”

那场婚宴,是我参加过的,最诡异的一场。

宾客们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机械地鼓着掌,眼神里却写满了探究和揣测。

我和蒋驰,像两个提线木偶,按照流程,敬酒,微笑,接受祝福。

那些祝福的话语,听起来都像是一种讽刺。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不知道是酒辣,还是心辣。

蒋驰一直在我身边,不动声色地替我挡掉大部分的酒。

偶尔,我们目光交汇,他会用眼神给我一种无声的安慰。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荒唐的决定,或许,并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有一个人,愿意陪我站在一起,抵挡这漫天的流言蜚语。

婚宴结束,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我终于撑不住了。

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瘫坐在宴会厅外的台阶上。

昂贵的婚纱,被我毫不在意地堆在地上,像一朵凋谢的白玫瑰。

蒋驰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瓶水。

“还好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死不了。”

我仰起头,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被夜色渐渐吞没。

“蒋驰,谢谢你。”

“不用。”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大概能猜到。”

“沈铭,他不是第一次了。”

我猛地转过头,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了?”

蒋驰的目光,落在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上,显得有些悠远。

“有一次公司团建,喝多了,他跟别人吹嘘,说自己外面有个‘红颜知己’,年轻,懂事,不粘人。”

“我警告过他,让他处理干净。”

“我以为,他会收敛。”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后一个知道的傻子。

我所有的朋友,亲人,或许都曾察觉到蛛丝马迹。

只有我,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完美婚姻”的假象里。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怎么说?”蒋驰转过头,看着我,“在你满心欢喜地筹备婚礼的时候,告诉你,你的未婚夫在外面养了个小的?”

“林周,我不能那么残忍。”

残忍。

是啊,真相总是残忍的。

可是,被蒙在鼓里的欺骗,难道就不是一种更深的残忍吗?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不想哭的。

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掉眼泪。

但这一刻,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土崩瓦解。

我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压抑了两天的委屈,愤怒,不甘,羞辱,全都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蒋驰没有劝我。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上。

那件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好闻的烟草味。

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哭过之后,情绪平复了很多。

我们回了我和沈铭……不,现在应该是我一个人的新房。

房子里还处处保留着婚礼的痕迹,大红的喜字,散落的玫瑰花瓣,看起来格外讽刺。

我把那件沾满灰尘的婚纱脱下,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蒋驰已经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他刚刚草拟的协议。

“看看吧,如果没问题,就签字。”

我走过去,拿起那份协议。

标题是:《婚姻合作协议》。

里面的条款,清晰,明确,和我之前设想的差不多。

财产独立,互不干涉私生活,合作期限暂定为一年。

一年后,如果双方没有异议,可以协议离婚。

很公平,很理性。

完全是蒋驰的风格。

“我没有异议。”我说。

“只是……”我抬起头,看着他,“蒋驰,让你陪我演这场戏,委屈你了。”

他摇了摇头。

“谈不上委屈。”

“林周,我答应你,不完全是为了帮你,也不完全是为了两家的合作。”

“为什么?”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被那个混蛋毁掉。”

“你值得更好的。”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认识蒋驰十年,他一直都是以沈铭朋友的身份出现。

我们之间,客气,疏离,像两条平行线。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的命运会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笔在这里。”他递给我一支笔。

我接过,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周。

蒋驰也签下了他的名字。

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宣告了一段荒唐婚姻的开始。

“好了,”他收起协议,站起身,“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我下意识地问。

他愣了一下:“我回自己家。”

我才反应过来。

是啊,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他没有义务,留在这里。

“哦,好。”我有些尴尬。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过身。

“林周。”

“嗯?”

“明天,沈家的人,还有你父母那边,估计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

从我决定换掉新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那份《婚姻合作协议》,忽然觉得,生活真是充满了黑色幽默。

我费尽心机,想用一份合同来约束我的爱情。

结果,爱情没了,却得到了一份更纯粹的合同。

第二天,我预料中的“硬仗”如期而至。

沈铭的父母,带着几个亲戚,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我家。

“林周!你这个!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沈铭的母亲一进门,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沈铭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逼他走的?”

我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

“阿姨,第一,请注意你的用词。第二,你应该去问你的好儿子,他去了哪里。”

“你还敢顶嘴!”沈母气得浑身发抖,“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嫌弃我们家沈铭,早就跟那个姓蒋的勾搭在一起了!你们俩,在婚礼上就迫不及待地演了一出好戏!”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沈家人真是把这套玩得炉火纯青。

“我有没有勾搭别人,天知地知。但你儿子,是真的跟别人跑了。”

“我这里有他给‘小三’买房买车的转账记录,还有他们俩的亲密照片。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我把一叠资料,扔在茶几上。

那是昨晚蒋驰发给我的。

他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沈母看到那些照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拿起照片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不……不可能……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您不信。”

“阿姨,我今天不想跟你们吵。”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沈铭婚内出轨,恶意逃婚,给我和林家造成了巨大的名誉和精神损失。”

“我们法庭上见吧。”

沈父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开了口。

“周周,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闹上法庭,对谁都不好。”

“当沈铭决定逃婚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跟我‘日后好相见’。”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的态度很坚决。

沈家人看讨不到好,最终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送走他们,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父母随后也赶了过来。

母亲抱着我,眼泪就下来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父亲则在一旁,气得来回踱步。

“那个混账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爸,妈,你们别难过。”我反过来安慰他们,“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去解决它。”

“解决?怎么解决?”母亲擦着眼泪,“你现在跟蒋驰……这算怎么回事啊?外面的人,都传得很难听。”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不在乎。”

“可是我们在乎!”父亲吼道,“林家的女儿,不能被人这样指指点点!”

我知道,他们是心疼我。

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担后果。

“爸,妈,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蒋驰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

我把和蒋驰签的协议拿给他们看。

他们看完,沉默了。

“周周,你真的想好了吗?”父亲问。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我以前总觉得,婚姻是一加一等于二,是锦上添花。”

“现在我明白了,好的婚姻,是雪中送炭,是险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沈铭给不了我这道防线,他甚至会亲手推我下悬崖。”

“但蒋驰……他愿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拉我一把。”

“光是这一点,就够了。”

父母对视了一眼,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父亲摆了摆手,“只要你觉得对,就去做吧。天塌下来,有爸妈给你顶着。”

我眼眶一热。

家,永远是最后的港湾。

和沈家的官司,进行得很顺利。

证据确凿,加上我这边有顶尖的律师团队,沈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最终,法院判决我们离婚,沈铭作为过错方,赔偿了我一大笔精神损失费,并且在财产分割上,我占了绝对优势。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走出法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感觉,自己像是获得了一场新生。

蒋驰来接我。

他靠在车边,看到我出来,朝我笑了笑。

“结束了?”

“嗯,结束了。”

“恭喜你,林律师,打赢了一场漂亮的仗。”

“也谢谢你,蒋先生,提供了那么多关键证据。”

我们相视一笑。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我身边,帮我收集证据,给我出谋划策,甚至在我情绪崩溃的时候,默默地陪着我。

我们的关系,在并肩作战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

更像是……战友。

“为了庆祝你重获自由,晚上请你吃饭?”他拉开车门,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啊。”

他带我去了一家很隐蔽的私房菜馆。

环境清幽,菜品精致。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兴趣爱好。

我发现,抛开“沈铭朋友”这个身份,蒋驰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他博学,风趣,看问题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和他聊天,很轻松,很愉快。

“说起来,”他给我倒了一杯茶,“沈铭的公司,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资金链断了,好几个项目都停工了。我听说,他正在到处找人借钱。”

我心里一动。

“跟我们那个合作项目有关吗?”

“那倒没有。”蒋驰说,“我们那个项目,因为我及时介入,把沈家的股份都收购了,所以没受影响。现在,完全是我们两家的产业。”

我松了口气。

“那就好。”

对于沈铭,我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但听到他落魄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复杂。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吃完饭,蒋驰送我回家。

到了楼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林周。”他忽然叫住我。

“嗯?”

“我们那份协议,还有半年到期。”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到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他问。

“我……”

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你没想好,”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把那份‘合作协议’,换成一份真正的‘婚姻合同’?”

车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起来。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期许,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可以吗?

我还可以,再相信一次婚姻吗?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笑了笑。

“你还有半年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我等得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和蒋驰,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婚内”关系。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分房睡。

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

像朋友,像家人,又似乎,比这些更亲密一些。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他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留一盏灯,和一碗热腾腾的面。

他会在我因为工作而烦躁的时候,默默地给我泡一杯安神的茉莉花茶。

他从不说爱。

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我,他很在乎我。

我的心,像一块被冰封了很久的土地,在他的温暖下,渐渐地,开始解冻。

我开始期待每天下班回家。

期待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的身影。

期待和他一起,分享一天的喜怒哀乐。

我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下着雨的高铁站。

我看着那条“常用同行人”的推送,心如刀割。

然后,我一转身,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蒋驰。

他为我撑着一把伞,对我说:“别怕,我在这里。”

我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我坐起身,看到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了进来。

我忽然,很想见他。

我光着脚,走下床,轻轻地,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我走过去,在他床边蹲下,静静地看着他。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已经占据了我心里那么重要的位置。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问,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然后,我俯下身,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但很快,他就反客为主,用手臂,将我带入他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不像沈铭那样,充满了技巧和试探。

他的吻,很笨拙,却很炙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仿佛要把他这十年的隐忍和等待,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我。

一吻结束,我们都有些气喘。

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头顶。

“林周,你这是……想好了?”

我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点了点头。

“嗯。”

“蒋驰,我愿意。”

我愿意,把我的后半生,交给你。

我愿意,再勇敢一次,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好。”

他说。

“那我们,明天就去换证。”

我和蒋驰,开始了真正的婚姻生活。

我们像所有普通夫妻一样,会因为牙膏从哪里开始挤而争论,也会在周末的早晨,一起赖床。

生活,平淡,却充满了烟火气。

我渐渐明白,婚姻最好的状态,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

而是,我在闹,你在笑。

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一直都在。

有一天,我母亲来看我。

她给我带了一篮子新鲜的石榴,说是蒋驰特意打电话,让她从老家果园摘的。

我看着那些红彤彤的石榴,想起了沈铭也曾为我剥过。

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心境,却已是天壤之别。

母亲拉着我的手,看着我气色红润的样子,欣慰地说:“周周,你现在,是真的幸福了。”

“妈,谢谢你。”

“傻孩子,跟妈客气什么。”

“对了,”母亲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前几天,碰到沈铭他妈了。”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还好吗?”

“不好。”母亲摇了摇头,“听说,沈铭的公司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人也跑路了,不知所踪。”

“他那个小情人,也早就跟他分了。”

“现在,就剩他们老两口,守着一个空壳子,天天被人上门讨债,日子过得……唉。”

我没有说话。

对于沈铭的结局,我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

他只是,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点开。

【林周,我是安琪。】

【我知道现在打扰你很不应该,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关于沈铭,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须告诉你。】

【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他,也关系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来源:勇往直前的咖啡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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