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一个孕妇上门求名分,夫君却爆粗口:和老子有屁关系!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6 18:28 1

摘要:那一声“和老子有屁关系”,不像辩解,更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发出的最后一声既愤怒又无助的嘶吼。

那一声“和老子有屁关系”,不像辩解,更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发出的最后一声既愤怒又无助的嘶吼。

声音穿过酒店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砸在我心上,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反而让那片本已冰封的海面,又冻实了几寸。

我手里还攥着那枚准备交换的戒指,冰凉的金属硌着我的掌心,像一块小小的、无法融化的顽冰。

周围的宾客,那些几分钟前还满脸堆笑的亲朋好友,此刻都成了背景板上模糊的色块,他们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我看着门口那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年轻,脸上带着泪痕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然后,我看向我身边的新郎,赵东升。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平日里那张憨厚中带着点精明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暴戾。

我认识他三年,从他还是个骑着破电瓶车跑工地的穷小子,到今天人模狗样地站在这里,成了个不大不小能被人叫声“赵总”的包工头。

我知道他骨子里的那股糙劲儿,也见过他为了一个项目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的狼狈,更记得他把第一个赚到的大红包塞给我时,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笨拙又温柔。

可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像一栋刚刚打好地基的楼,被人从正中间,生生砸进了一颗炸弹。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冷冷地说:林岚,你看,这就是你选的男人,这就是你一针一线,亲手缝制了嫁衣,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

真热闹啊,这场婚礼。

第1章 新衣与旧痕

婚礼前三天,我还在自己的小裁缝铺里,赶制最后一件伴娘服。

铺子不大,临着一条老街,街上的梧桐树叶子黄了一半,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来,在我的缝纫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布料和机油混合的独特气味,那是我闻了十几年,早已习惯了的味道。

我妈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进来,轻轻放在我手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用防尘罩仔细罩好的那件大红色嫁衣,叹了口气。

“岚岚,别太累了。自己的大喜日子,哪有新娘子还亲自上手做活的。”

我停下手中的活,喝了口甜汤,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却熨帖不起来。

“妈,你不懂。这件衣服,得我自己做,一针一线,都得过我的手,我才安心。”

这件嫁衣,我选了最上等的真丝,从设计画稿到裁剪缝制,再到一针一线地绣上领口和袖口的暗纹,花了整整三个月。

别人结婚,都去租或者买昂贵的婚纱,只有我,固执地要自己做一件中式嫁衣。

东升劝过我,说别费那个劲了,直接去最好的店里挑,多少钱他都认。

我只是笑笑,没答应。

做衣服是我的手艺,也是我的根。我爷爷是老上海有名的裁缝,这手艺传到我爸,再传到我手里,虽然没能发扬光大,但也算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为自己做嫁衣,对我来说,是一种仪式。

我妈看我一脸的执拗,又把话题转到东升身上:“东升那孩子,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吧?我听你爸说,他接了个大活儿,不容易。”

“嗯,是挺忙的。”我应了一声,脑子里浮现出东升那张疲惫的脸。

他最近确实忙,忙着结算工人的工钱,忙着跟甲方周旋,也忙着我们婚礼的各种琐事。有时候半夜回来,身上一股烟酒味,倒头就睡,鼾声打得跟打雷似的。

我心疼他,但也说不出什么。

男人嘛,在外面打拼,不就是为了这个家。

“他人是实在的,就是脾气有点冲,以后你们过日子,你多担待着点。”我妈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天下所有的母亲,在女儿出嫁前,大概都是这副模样。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东升的脾气,我比谁都清楚。他不是坏,就是直,像根没刨过的木头,有时候说话能把人噎死。

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他来我这儿补裤子。一条工装裤,膝盖磨了个大洞。我给他补好了,他来取的时候,盯着那块补丁看了半天,然后抬头问我:“你这手艺,补丁打得比新裤子还结实,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吧?”

一句话,差点把我气乐了。

可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他那张嘴底下,藏着一颗多实在的心。

他会记得我不吃葱,会在我来例假的时候,笨拙地给我煮红糖姜茶,会把我铺子里的重活儿都包了,换个灯泡,修个下水道,比物业还勤快。

他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但他会用最笨拙的方式,把他的好,一点一点掏给你看。

就像他求婚那天,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就拉着我站在他刚拿下的那片工地上,指着一片黄土说:“岚岚,你看着,半年,不,一年之内,我肯定让你住上自己家盖的楼。”

风吹起他身上的尘土,也吹得我眼睛发酸。

我没要他的楼,我只要他这个人。

我们把婚房买在了一个老小区,离我的铺子近。房子不大,但被我收拾得干净温馨。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就会像我手中的针线,虽然平淡,但绵密结实,一针一针,总能缝制出我们想要的生活。

可我忘了,再结实的布料,也经不起猛烈的撕扯。

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弥补如初。

就像我挂在墙上的那件嫁衣,看上去完美无瑕,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在缝制袖口的时候,因为一时分神,针尖扎进了指尖,一滴血,渗进了红色的真丝里。

我用尽了办法,那点暗红色的印记,还是顽固地留在了那里,藏在层层叠叠的刺绣下,不仔细看,谁也发现不了。

可它就在那里。

像一个不祥的预兆。

第2章 宾客满堂红

婚礼当天,天还没亮,我就被我妈从床上拖了起来。

化妆师,摄影师,还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亲戚,把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们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在我的头发上插上各种沉甸甸的头饰。

镜子里的人,凤冠霞帔,眉眼如画,美得不像我自己。

我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

东升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嘈杂,他大概是在应付那帮来接亲的兄弟。

“岚岚,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就到楼下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像是马上要去打一场必胜的仗。

“嗯,好了。”我轻声应着。

“紧张不?”他笑着问。

“有点。”

“别怕,有我呢。”他说。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颗定心丸,把我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给压了下去。

是啊,有他在呢,我怕什么。

接亲的过程,热闹又混乱。

东升被我的伴堵在门口,塞红包,做俯卧撑,唱带着方言味儿的情歌,闹得满头大汗,才被放了进来。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我。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嬉笑和热闹都褪去了,眼神亮得惊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理了理裙摆。

他单膝跪下,给我穿上红色的绣花鞋,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我妈在旁边看着,悄悄抹了把眼泪。

拜别父母的时候,我爸这个一辈子没掉过几滴眼泪的硬汉,眼圈也红了。他拍了拍东升的肩膀,沉声说:“东升,我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东升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铿锵有力:“爸,您放心。”

那一刻,我相信他是真心的。

我相信这个男人,会用他的一生,来兑现这个承诺。

车队一路开到酒店,鞭炮声,彩带,亲朋好友的笑脸,构成了婚礼最经典的画面。

酒店的宴会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巨大的水晶灯下,每一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东升的父母,一对典型的农村夫妇,穿着崭新的衣服,局促又骄傲地招呼着客人。

我挽着东升的胳膊,挨桌敬酒。

他的朋友多,工地上那些皮肤黝黑的兄弟,生意场上那些挺着肚子的老板,一个个都端着酒杯,说着吉祥话,把东升灌得脸颊通红。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掌心全是汗。

我知道,他激动。

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

司仪在台上用煽情的语调,讲述着我们相识相爱的过程,背景音乐换成了温馨的旋律。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看着东升,他也正看着我,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岚岚,我觉得跟做梦一样。”

我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宴会厅那扇沉重的双开门,却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第3章 不速之客

音乐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很年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肚子高高隆起,看样子,至少有六七个月了。

她脸色苍白,头发有些凌乱,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赵东升,里面充满了泪水和绝望。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能感觉到,身边东升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

“东升……”女人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这片死寂的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她的声音在发抖,带着哭腔:“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不要我和孩子……”

宾客席上,已经响起了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这谁啊?”

“看肚子,是来找事的吧?”

“我的天,赵总这……”

那些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要把我淹没。

我公公婆婆的脸,已经变得煞白,我妈更是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不停地发抖。

司仪还算有经验,连忙拿起话筒,想打圆场:“哎呀,这位女士,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今天是我们赵先生和林小姐大喜的日子,您看……”

“我没走错!”女人尖声打断了他,她指着赵东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就是他!赵东升!他答应过会对我负责的!现在他要结婚了,就想把我们娘俩甩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她一边哭,一边就想往台上冲。

几个保安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女人被拦着,情绪更加激动,开始撒泼打滚地哭喊:“赵东升,你出来!你给我个说法!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这个骗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和东升身上。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赵东升。

他的脸,已经从刚才的通红,变成了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人,更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的慌乱,他的沉默,在所有人看来,都像是默认。

我婆婆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冲到台边,指着那个女人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疯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敢来我们东升的婚礼上撒野!”

“阿姨,我没有胡说!”女人哭得更厉害了,“我肚子里就是东升的孩子!我们在一起半年了!他亲口说会娶我的!”

“你放屁!”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家东升天天忙得不着家,哪有时间跟你这种女人鬼混!你就是看我们家现在好过了,想来讹钱!”

两人的争吵,让场面更加混乱。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我应该做什么?

是冲上去质问东升,还是像我婆婆一样,去撕扯那个女人?

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的手脚冰凉,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赵东升,终于有了反应。

他像是被人从噩梦中一拳打醒,猛地挣脱了我的手,向前跨了一大步,指着门口那个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句话。

“你他妈谁啊!这事儿跟老子有屁关系!”

那一声吼,充满了原始的、粗野的愤怒。

可是在我听来,却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苍白的辩白。

如果真的没关系,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站出来,冷静地解释?

如果真的没关系,他刚才那几秒钟的僵硬和沉默,又算什么?

我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第4章 一地鸡毛

婚礼,自然是办不下去了。

宾客们带着一脸的八卦和同情,陆陆续续地散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残局,那些精致的菜肴,大部分都还没动过,就被倒进了泔水桶。

大红的喜字,鲜艳的花束,此刻看来,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这场闹剧。

那个叫小丽的女人,被双方父母连拉带拽地弄到了酒店的一个小会议室里。

我没有进去。

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宴会厅里,身上还穿着那件亲手缝制的嫁衣,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妈陪在我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不停地给我递纸巾。

可我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心要是空了,眼泪也就干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会议室的门开了。

我公公扶着气得快要晕过去的婆婆走了出来,东升跟在后面,一脸的颓败和烦躁。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想去拉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像是羞愧,又像是愤怒。

“岚岚,你听我解释,”他声音沙哑,“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她是来讹人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我!”

“搞你?”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谁会搞你?为什么要选在我们结婚这天来搞你?”

“我……”他噎住了,憋了半天,才说,“肯定是王皓!一定是他!前阵子我抢了他一个项目,他一直怀恨在心!肯定是他找人来陷害我的!”

王皓,我知道这个人,是东升生意上的一个对头。

这个理由,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

可我心里那个结,却怎么也解不开。

“她为什么不讹别人,偏偏讹你?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婚礼在这里举行?她说的那些话,有鼻子有眼的,难道都是编的?”我一连串地问了出去。

我的冷静,似乎比歇斯底里的哭闹,更让他害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岚岚,你要相信我!我们在一起三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是什么人?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是啊,我真的清楚吗?

我只知道他每天早出晚gui,忙着应酬,忙着跑工地。可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究竟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我一无所知。

我一直以为,信任,是不需要问的。

可现在,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东升,”我妈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冷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我们家岚岚受的委屈,是真的。这婚,今天肯定是结不成了。你先回去,把这事儿处理干净了,再来找我们谈。”

“阿姨……”东升还想说什么。

“回去吧。”我爸也走了过来,他只说了两个字,但语气里的分量,让东升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东升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和无助。

我别过头,没有看他。

他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他那同样垂头丧气的父母。

偌大的宴会厅,只剩下我们一家人。

我爸叹了口气,走过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盖住了那身刺眼的红色嫁衣。

“走,岚岚,爸带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那些挂着红灯笼的店铺,那些牵着手的情侣,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房间,脱下那件嫁衣,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箱子的最底层。

然后,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从下午,一直到深夜。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觉得累。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我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那个叫小丽的女人的脸,回想着东升那一声暴怒的嘶吼,回想着宾客们异样的眼神。

这一切,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我,是那个最可笑的主角。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东升打来的。

我没有接。

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

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奔着最美好的日子去的,却一头撞上了最不堪的现实。

难道,这就是生活吗?

它总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冷不丁地给你一巴掌,把你打醒。

第5章 针尖与麦芒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去铺子,也没见任何人,就把自己关在家里。

东升来过几次,都被我爸妈拦在了门外。

他在楼下站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从白天到黑夜。

我隔着窗帘的缝隙,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爱了三年的人。

可心里的那根刺,扎得太深了。

我妈看我整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急得直掉眼泪。

“岚岚,你跟妈说句话啊,你这样不吭声,是想憋死妈吗?”

我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我没事,我就是想静静。”

“静什么静!”我妈把饭碗重重地放在桌上,“事情出了,总得解决!那个赵东升,要是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妈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给你讨个公道!要是他被冤枉的,你也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就判了他的死刑啊!”

我妈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浇醒了。

是啊,逃避不是办法。

这件事,我才是当事人,我不能一直躲在父母的身后。

那天下午,我终于打开了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微信消息,几乎全是东升发来的。

一开始是焦急的解释和道歉,后来是恳求,最后,只剩下卑微的“岚岚,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给他回了条信息:我在铺子里,你过来吧。

半个小时后,东升就出现在了我的裁缝铺门口。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像是几天没换过了。

他推门进来,看到我正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一块布料,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

铺子里很安静,只有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

我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也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问:“查清楚了?”

“查了。”他走到我身边,声音嘶哑,“那个女的叫李丽,在附近一个KTV上班。我找人打听了,她确实跟王皓走得很近。”

“然后呢?”我手上的动作没停。

“我去找王皓了,他不承认。但我敢肯定,就是他搞的鬼!”东升的语气激动起来,“岚岚,我发誓,我跟那个李丽,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平时应酬是多,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心里有数!”

我停下缝纫机,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东升,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我的平静,让他愣住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婚礼已经毁了,我的脸,我们两家人的脸,都丢尽了。”我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线头,“现在,外面所有人都认为,你赵东升是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而我林岚,是个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蒙在鼓里的可怜虫。”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急切地辩解,“我只在乎你怎么看我!岚岚,只要你相信我,我们……”

“我相信你?”我冷笑了一声,“我拿什么相信你?就凭你一句‘是王皓搞的鬼’?东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凡事都要讲证据。”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神里的光也暗了下来。

“证据……”他喃喃自语,“我去哪儿找证据……王皓那个人,做事滴水不漏,他不会留下把柄的。”

他颓然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我认识的赵东升,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儿。以前工地上出了事,再大的麻烦,他都能想办法扛下来。

可现在,面对这件事,他除了愤怒和辩解,就只剩下无力。

也许,男人在处理感情的烂摊子时,永远都比不上他们在事业上的精明强干。

“东Dongsheng,”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给你,也给我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你说!”

“找到那个女人,李丽。”我说,“我要亲自跟她谈谈。”

我不是警察,我不会查案。

但我是个女人。

有时候,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对话,比任何证据都更有用。

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或者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是不会愿意挺着大肚子,去砸另一个女人的婚礼的。

她图什么?

图钱,还是图人?

我想知道答案。

第6章 破碎的真相

要找到李丽,比我想象中要容易。

东升虽然在别的方面显得无措,但在他熟悉的地头上找个人,还是有些门路的。

他通过一个在道上混的朋友,很快就打听到了李丽的住处——一个离我们这儿不远的城中村,那种楼与楼之间只能挤过一个人的“握手楼”。

我没让东升跟着,一个人去了。

我不想让我的出现,看起来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正室。

那天的天气很阴沉,就像我的心情。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栋又旧又潮的居民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霉味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李丽的房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谁啊?”

“我叫林岚。”我说。

门里的声音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拉开一条缝。李丽从门缝里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她比婚礼那天看起来更憔悴,没化妆,脸色蜡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旧T恤。

“你来干什么?”她问。

“我想跟你聊聊。”我的语气很平静。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愣了一下,还是侧身让我进去了。

房间很小,小到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占了大部分空间。屋子里乱七八糟,衣服和杂物扔得到处都是。

唯一显得有点生气的,是窗台上的一盆绿萝。

我没有坐,就站在门口。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东升的吗?”我开门见山地问。

李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眼神却有些闪躲。

“当然是!不是他的我来找他干什么!”她的声音很大,但听起来却有点色厉内荏。

我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李丽,我也是女人。我不想为难你。我今天来,不是来打你骂你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赵东升他该负的责任,一分都不会少。但如果你骗了我……”

我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出生,总要有爸爸。你忍心让他一辈子都活在谎言里吗?”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她。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窗外,传来楼下小贩的叫卖声。

过了很久,她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床沿上,捂着脸,低声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赵东升的,而是王皓的。

王皓是她之前在KTV认识的客人,出手大方,对她也温柔体贴。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后来她怀孕了,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嫁给王皓,可王皓却翻脸不认人,说他家里有老婆,不可能娶她。

他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

她不肯。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舍不得。

她哭过,闹过,可王皓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王皓给她出了个主意。

王皓告诉她,自己生意上最大的对头赵东升,马上就要结婚了。只要她去婚礼上闹一场,一口咬定孩子是赵东升的,把他的婚礼搅黄,让他身败名裂。事成之后,王皓就答应给她一大笔钱,足够她把孩子生下来,养大。

“他说……他说赵东升这种包工头,平时在外面应酬,不干不净的事肯定没少做,这种事赖到他头上,别人肯定会信。”李丽哭着说,“他还说,赵东升脾气爆,一激就怒,到时候肯定会闹得很难看……只要把事情闹大,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太需要钱了,我想给孩子一个未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真相,原来是这样的不堪。

这里面,没有爱恨情仇,只有最卑劣的算计和最肮脏的交易。

赵东升,是被陷害的。

而我,还有李丽,我们都是这场阴谋里的棋子,是受害者。

我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瑟瑟发抖的女人,心里突然生不出一丝恨意。

她很可怜,也可恨。

为了钱,她可以出卖自己的尊严,去诬陷一个无辜的人,去毁掉另一个女人的幸福。

可归根结底,她也是个被男人欺骗和抛弃的可怜人。

我从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大概有两千多块,放在桌子上。

“这些钱你拿着,先去买点好吃的,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说。

李丽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的不敢置信。

“至于王皓,”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被他骗了,我也被他害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把我们女人的公道,讨回来?”

第7章 清白与代价

李丽最终答应了。

也许是我的话打动了她,也许是她对王皓的欺骗彻底寒了心。

她把王皓跟她说过的所有话,都用手机录了下来。

有了这份录音,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把录音发给了东升。

那天晚上,东升直接带着几个工地的兄弟,堵在了王皓的公司门口。

我没有去现场,但后来听东升说,王皓一开始还死不承认,直到东升当着他公司所有员工的面,把那段录音放了出来。

铁证如山,王皓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东升没有动手打他,他说,打人犯法,不值得。

他只是把录音拷贝了很多份,发给了所有跟他们这个行业相关的生意伙伴和甲方。

一个人的名声,在这个圈子里,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为了打击对手,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的人,以后谁还敢跟他合作?

王皓的下场,可想而知。

据说他公司很快就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合作伙伴纷纷撤资,没过多久,就宣布破产了。

而李丽,东升给了她一笔钱,不多,但足够她回老家,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

他说,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毕竟事情因他而起,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算是积点德吧。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平息了。

东升的清白,也算是还了。

那天,他来到我的铺子,手里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店的糕点,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岚岚,都解决了。”他把糕点放在桌上,笑着对我说,“我就知道,邪不压正!”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事情不是都弄清楚了吗?我是被冤枉的,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我说,“我高兴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东升,这件事,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他愣住了。

“我们被毁掉的婚礼,两家父母丢掉的脸面,我受到的伤害和委屈,这些东西,怎么算?”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

“岚岚,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东升,你知道吗?在这件事里,我最失望的,不是那个女人,也不是王皓,是你。”

我的话,让他脸色一白。

“是我?”

“是。”我点了点头,“婚礼那天,当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你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让我相信你。而是慌乱,是沉默,最后是暴怒。”

“我当时……我当时是懵了啊!我哪见过那阵仗!”他急着辩解。

“我知道你懵了。可你的反应,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心虚。也让我……在那一刻,对你产生了怀疑。”我说,“东升,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以为我们之间,有最起码的信任。可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把这点信任,吹得无影无踪。”

“还有,事后,你除了愤怒地喊着要找王皓算账,你还做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去弥补这一切?怎么去安抚我的情绪?怎么去跟我的父母解释?”

“你没有。你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上。好像只要证明了你是无辜的,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积压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东Dongsheng,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一辈子很长,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每次遇到问题,你都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去处理,只想着分个对错,却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那我们,真的能走下去吗?”

我的话,像一把小锤子,不重,但一下一下,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低着头,沉默了。

铺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这一次,我没有再碰我的缝纫机。

我在等他一个答案。

也是在等,我们这段感情,一个最终的判决。

第8章 重新开始

东升在我的铺子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像一尊雕塑。

夕阳的余晖从门口洒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天快黑的时候,他才站起身。

“岚岚,我明白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澄澈和疲惫,“你说的对,这件事,是我错了。”

我有些意外。

以他的脾气,我以为他会跟我争辩,会觉得委屈。

“我错在,我太想证明自己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穷怕了,好不容易才混出点人样,我太在乎自己的名声,太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所以出了事,我第一反应就是撇清关系,证明我的清白。我忘了,我身边还站着你。我忘了,你才是我最应该在乎,最应该保护的人。”

他走到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岚岚。让你受委屈了。”

那一刻,我心里那块结了许久的冰,终于开始融化了。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道歉。

而是他的反思和成长。

“还有叔叔阿姨那边,”他抬起头,眼神很坚定,“我会亲自上门,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管他们怎么骂我,我都认。”

那天之后,东升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往前冲,用拳头和嗓门解决问题的愣头青了。

他开始学着慢下来,学着去沟通,学着去理解别人的感受。

他去我家,给我爸妈赔礼道歉,任凭我爸怎么冷着脸,我妈怎么数落,他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听着。

他还把之前那些酒肉朋友的应酬,推掉了一大半,一有空就往我这儿跑,要么帮我干点杂活,要么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我做衣服。

他说,看着我一针一线地缝制,他心里就觉得踏实。

我们的关系,没有立刻回到从前。

那道裂痕,需要时间来慢慢弥合。

但我们都在努力。

一个月后,我的铺子里接了个大活,一个老客户要嫁女儿,订做一套最复杂的龙凤褂,工期很紧。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

那天夜里,我赶工到凌晨,累得趴在缝纫机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后把我轻轻地抱了起来。

我睁开眼,看到是东升。

“你怎么来了?”我声音沙哑地问。

“不放心你。”他把我抱到里间的小床上,给我盖好被子,“睡吧,剩下的,我来。”

“你?”我有些不信,“你会吗?”

他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走出去,坐在了我的缝Awing机前。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缩在那台小小的缝纫机前,动作笨拙又认真地,学着穿针,引线。

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婚礼是什么形式,有没有那场仪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身边这个人,他是不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他是不是愿意为了你,去改变,去成长。

那件龙凤褂,最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完成的。

虽然他做的部分,歪歪扭扭,我后来又拆了重做,但他认真的样子,却永远地刻在了我心里。

又过了半年,我们领了证。

没有再办婚礼,只是两家人,简简单单地在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我爸看着东升,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端起酒杯,对东升说:“东升,以前我觉得,男人有本事,能挣钱,就行了。现在我才知道,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本事,是懂得心疼自己的女人,守好自己的家。”

东升红着眼圈,重重地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今,我们的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

东升的生意越做越大,但他的脾气,却越来越好。

我知道,生活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就像再好的布料,也可能会被勾破。

但我也知道,只要我们手里还握着针和线,只要我们还有耐心和爱,再大的破洞,也能被我们一针一线,慢慢地,细细地,重新缝补起来。

有时候,经历过风雨的缝补,反而比原来的,更加结实。

不是吗?

来源:儒雅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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