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收藏民间的雕塑。买的时候老板们都很吃惊,觉得这玩意儿还能卖出去,所以也很便宜。后来买着买着,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能卖钱了,价格越来越贵。有一次我在地摊儿上看到一个很普通的东西,问多少钱?两千。我说,150。他说,你拿走。我马上觉得自己吃亏了。
上周日,我们上海举办了第131场一席演讲, 以下是本次活 动的幕后花絮和精彩片段。
花絮
花絮导演 / 大凯
摄像 / 大凯 Chaos 柒月
演讲
01.
张晓 民间美学大观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收藏民间的雕塑。买的时候老板们都很吃惊,觉得这玩意儿还能卖出去,所以也很便宜。后来买着买着,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能卖钱了,价格越来越贵。有一次我在地摊儿上看到一个很普通的东西,问多少钱?两千。我说,150。他说,你拿走。我马上觉得自己吃亏了。
比如说这个特别好玩,第一次看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但把它反过来一看,一下就明白了。当年反日砸日本车的时候,有个老板突发奇想,开发了这个产品,用来保护那些日本车的车主。它可以放在驾驶台的前面,大家刚要砸的时候定睛一看,哦,这个是好人。
但是这个老板犯了一个错误,做得太大了,一般的车里放不下,所以卖不掉。然后我就说,我太喜欢了,你有多少我全要了。第二天他告诉我还有五千多个,我说算了算了,最后买了两个。
02.
崔竞 众手揎哗
作为聋二代,我们的父母不希望我们和他们一样是聋人,他们希望我们成为听人。虽然我现在可以理解他们,但是我从小就有一种压力。如果我的父母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是聋人,就可以告诉我:作为一个聋人不需要自卑,这样的话,我相信我就不需要花那么多的时间去挣扎、犹豫,究竟我是一个聋人还是听人。
在我成长的在十多年中,是其他的聋人或听人朋友告诉我,我才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认同。我不希望有更多的聋人也要花这么多的时间。
另外,对很多聋人来说,“听”是一件充满压迫和压力的事情。因为我们小的时候做助听器或耳蜗,目的是希望康复。但是另翎妈妈没有这个目的,她喜欢听到声音的感觉,她以前会借另翎的助听器去跳广场舞。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声音也可以让人感到快乐。
03.
赵玉顺 时代交接处的中国农民
此后的两年间,我在河南、湖北、湖南和江西的村镇不断听到相同的人生经历:年轻时进城务工,年过60后返乡务农,同时想方设法找临时工做,成为老年农民工。
后来,在湖南永州的烟田里,我又遇见了一位66岁的大叔,他之前跟着老板在武汉打工,要么是工地盖房子,要么是河边修堤坝。但自从过了60岁,老板就算缺人手也不敢叫他了。
之后他的情况是,把家里的田租给承包户种烟叶,自己再被承包户雇佣,不过必须在烟叶需要管护时才有活干,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几天。有工作时,一天8个小时,可以得到140元。
这个工资其实相对还不错,因为4个月之后,也就是2023年9月,我在陕西咸阳的猕猴桃园里得知,当地妇女一天摘8小时猕猴桃,工资竟然只有50元。
不管是湖南烟田里的大叔,还是陕西果园里的大姐,都还是在自己原有的田地里劳作,但是一切却都奇异地改变了:原来的耕地变成了工地,原来的农民变成了工人。
04.
吴真另一个「沉默战场」的暗斗
在长期的高压环境之下,郑振铎练就了一身“反侦察”功夫,到旧书店去,会特意地换上一身中装长衫。他很有警惕性,“有时,似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简直不敢回过头去。有时,在电车或公共汽车上,有人注意着时,我也会连忙地在一个不相干的站头上跳了下去。”
在看这些史料的时候,我的脑海经常会浮现一幕幕的上海谍战场景:日伪密探、旧书店的热心伙计、与各方势力巧作周旋的书生郑振铎。1943年11月重庆《中外春秋》的报道《郑振铎在四马路赛跑》就很有画面感。
报道里说,南京汪伪政府派出熟悉郑振铎生活习惯的特务,到上海四马路一带的旧书店抓捕。郑振铎本来正沉浸地翻阅旧书,被特务连拍几下肩膀才回过神来,他不吱一声,拔腿狂奔,与特务在四马路上,你追我赶,展开生死赛跑。最后,郑振铎凭借他一米八五像仙鹤一样的大长腿,逃出生天。
05.
郭文媛(玫瑰)跳进虫洞,打捞传说
上海的每条弄堂就像虫洞一样,跳进去就可以穿越到1843年开埠以来的任何一个时代。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年代,对我来说,是1940年代的上海。我可以在珠宝三路开一家酒吧,在盆汤路开一个公共浴室,在十六铺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玫瑰码头。
但在现实生活中,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想象力解决的对吧?前段时间我在大学的日记本里面翻到了一篇2015年的日记,上面就有一篇在说我多么郁闷,又挂科了、要补考、同学们排挤我,生活是如此地不如意。在日记的最后一句,我问十年后的自己:“所以你现在是个画家了吗?”
你猜怎么着?我出书了!《蝉鸣震耳欲聋》这本书就是为了献给当年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抱着速写本的小玫瑰。我想对她说,从今往后,你路过的每一处风景、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会出现在你的画中。
滑动查看玫瑰笔下的上海
06.
孙雷解锁足球
2001年的10月7号,中国队1比0战胜了阿曼,打进了世界杯的决赛圈。那是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次。2001年,我还是一个普通的球迷。我在北京,看完比赛之后,跟着很多兴奋的人一起走上了长安街,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并排走在长安街上,那是我一生都很难忘的回忆。
我不否认那是成绩带来的,我也不否认成绩能带来很多的可能性和梦想。但是,与此同时,发生了另一件事情。当中国队打进世界杯的决赛圈之后,在一年之内,中国多出了2000家足球学校,而它们中的九成以上都在未来三年里死掉了。再后来也反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是我们对待一个行业的态度。
在最新一期国际足联排名中,西班牙排到了世界第一。回头想一想,西班牙足球的成功并不是依靠那些在高光时刻出现,希望利用足球发财的人,希望利用足球投机的人。而是依靠过去一百年多年的时间里,真正喜欢这项运动,真正愿意为足球付出的人。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
07.
姚灏精神障碍者的困与路
2023年我们做了第一次全国范围内精神疾病照顾者的调查。我们希望知道,在中国,这种疾病的照顾者有着怎样的特征,他们有怎样的照顾经历,又面临着怎样的挑战和需求。
我们发现,他们能够获得的社会支持普遍是非常匮乏的。虽然他们能够从家人朋友、医院医生那里获得一些支持,但从不同来源获取的支持程度都非常低。0到4分,让受访者来打分的话,不同的支持来源基本都只有不到2分。
由于照顾任务繁重,加上社会支持的缺乏,照顾者们往往背负着沉重的照顾负担,因此出现抑郁焦虑情绪的比重也不小。我们当时调研了全国1500多位家属,基本上百分之四五十的家属都因为照顾任务,存在中度以上的抑郁和焦虑情绪。
08.
陈宇慧(田螺姑娘)做饭是小事,不做饭是大事
今年我试着在网上发了一些一镜到底的视频。所谓一镜到底就是说我完整拍摄做一道菜或者做一桌菜的过程,一刀不剪,配完字幕直接上传到网上,每个视频可能得有十几分钟、二十分钟。有些朋友说很好啊,你发的这些做菜过程让我意识到原来美食博主也会翻车。他们告诉我:我以前看很多美食博主做菜,他们好像永远都不会出错,永远都是漂漂亮亮的。我就觉得我怎么那么笨,是不是我完全没有做饭的天赋?
其实我小时候看我妈妈做饭的时候,我觉得她大部分时候也胸有成竹,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中间会经常有一些补救的措施,比如蒜末忘记放到锅里,或者锅已经烧干了,要稍微加一点点油。这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我想告诉大家,其实做饭就是这样的。
09.
王欧农民工,何以为家
等农民工子女读完初中,他们会面临一个重要的教育政策叫普职比1:1分流。在城乡教育差距下,大量的农家子弟被分到职高这一轨道,只有少部分会考入公立高中。而新生代农民工家长非常重视教育,于是有些家庭就会花额外的钱,让孩子去读私立高中。
等到他们高考,极少有学生能考考进211、985这类的重点大学。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是直接去打工,另外一部分人会考入大专和民办大学。我自己在读博士之前,曾经在在武汉的一所民办学校工作,学费非常贵,平均要一万多,好一点的热门专业或者艺术类专业甚至要接近3万。
由此我们就会看到,今天有一个悖论,越是弱势阶层的家庭,越要为接受教育而付费。我们的教育体制看似把越来越多的机会给到农家子弟,但最终他们获得的都是一些高等教育系统的中下层的机会,而这些机会都要花钱去买。
现场&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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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席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