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听耳先生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4 16:25 1

摘要:腊月二十三,小年刚过,京城就飘起了细雪。天还没亮透,胡同里的煤渣路就让脚印子给踏黑了。卖炊饼的老王头呵着白气,把炉子生得旺旺的,一面翻饼一面朝对门那扇紧闭的木门瞅。

腊月二十三,小年刚过,京城就飘起了细雪。天还没亮透,胡同里的煤渣路就让脚印子给踏黑了。卖炊饼的老王头呵着白气,把炉子生得旺旺的,一面翻饼一面朝对门那扇紧闭的木门瞅。

"听耳先生今儿个开门不?"买饼的刘二缩着脖子问。

"谁知道呢,这都腊月二十三了,再不开门,年前可就请不着了。"老王头压低了声,"听说昨儿个宫里都派人来请,也没敲开门。"正说着,那扇褪了色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探出个清瘦的脸来,约莫三十出头,眼里带着没睡醒的惺忪。

"王大爷,劳烦留两个糖饼,我洗漱完来取。"话音刚落,门口已经排起队来。多是些穷苦人,抱着孩子扶着老人,一个个冻得鼻尖通红,却安安静静,不敢喧哗。

这便是京城有名的"听耳先生"陈平之的宅子。说他是个郎中,却不号脉不开方;说他是个算命的,又不问八字不看相。专会一样本事——听耳朵断病症。

这手艺传了四代,到陈平之这儿,已是京城独一份。甭管什么疑难杂症,他只需凑到病人耳边细细察看,再贴耳听上一阵,便能说出病根所在。更奇的是,他还能从耳垢的颜色、气味判断病情轻重,有时取些耳垢配上药,竟能药到病除。

"下一位。"陈平之漱了口,坐在堂屋那张老榆木桌后。先进来的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孩子约莫三四岁,哭得嘶哑。

"先生瞧瞧,烧了三日了,吃药不见好。"

陈平之轻轻扳过孩子的头,对着光看了看耳朵,又凑近细听:"夜里踢被子了吧?汗没干就吹了风,寒气从耳入。"他取银勺轻轻在孩子耳中转了一圈,带出些黄色耳垢,"回去用葱白三段、生姜两片,煮水喝两天就好。诊费十个铜钱。"

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接着是个老汉,说是耳朵里老有嗡嗡声。陈平之看了看,摇头:"老爷子,您这不是病,是年轻时做铁匠被震的。我治不了根,给您配副药缓解缓解。"说罢取了些耳垢,与几味药粉混合,用油调了,让老汉每日滴一滴入耳。

一上午看了二十多人,眼看日头正中,陈平之正要歇息,门外忽然喧闹起来。

几个锦衣家丁推开排队的人,簇拥着一位华服老者进来。那老者面色灰黄,不住咳嗽,被人搀扶着才能站稳。"我们是李侍郎府的,这是我们家老爷,御医都请遍了,不见好。听说先生神技,特来相请。"为首的管家嘴上客气,眼神却凌厉。

陈平之不动声色:"既是求医,还请按规矩排队。"管家脸色一变,正要发作,老者却摆手制止,向陈平之拱手:"老朽失礼了,实在是病痛难忍,还望先生行个方便。"陈平之这才请老者坐下,仔细察看他的双耳。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近日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老者迟疑片刻:"上月曾奉旨出京,巡查河工。"陈平之凑近又听了听,面色凝重:"大人耳中有异响,似是活物。耳垢呈深绿色,带腥气——这是南边沼泽才有的'水蚊',极小,能钻入人耳产卵。卵化成虫,便以血肉为食。"众人听得毛骨悚然。老者更是面如土色:"难怪近日头痛欲裂,似有物在脑中钻动!先生可能治?"

"能治,但需受些罪。"陈平之取出一套银具,最奇的是一根细如牛毛的中空银针,连着个小皮囊。他让老者侧卧,将银针轻轻探入耳中,另一手持艾条在耳周熏烤。不过片刻,老者忽然惨叫一声,浑身抽搐。说时迟那时快,陈平之猛压皮囊,又迅速抽出银针。针尖竟带出一条寸许长的红色小虫,还在扭动!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老者缓缓坐起,摸着头:"奇了,不痛了!"

陈平之将虫收入瓷罐:"虫已取出,但毒尚未清。需连服七日药,方能除根。"他写了个方子,"按方抓药,切忌间断。"老者感激不尽,命管家奉上十两黄金。陈平之只取一两:"多出的,给方才被推搡的人赔个不是吧。"

送走侍郎府的人,天色已晚。陈平之正要关门,忽见墙角缩着个瘦小的身影,是个十来岁的小乞丐,冻得瑟瑟发抖。

"小兄弟,看病?"

小乞丐怯生生抬头,指着耳朵咿呀比划——原来是个哑巴。

陈平之温和地招手让他进来。察看耳朵时,却吃了一惊:这孩子耳中异常干净,耳形却生得奇特,似是非常罕见的"泉耳"——据说有此耳者,能听极细微之声,是学"听耳术"的天才。

"你想学手艺吗?"陈平之比划着问。小乞丐眼睛亮了,用力点头。

从此,陈平之多了个小徒弟,取名"顺子"。

顺子虽哑,却极聪慧。陈平之教他识药、辨耳,一学就会。闲暇时,陈平之便讲起家传的听耳之术。

"这手艺从太爷爷那辈起家。他本是宫中的耳匠,专给皇上掏耳朵。有一次从贵妃耳中听出异响,断定脑中有瘤,太医院不信,开颅后果然如此。皇上重赏,太爷爷却辞官出宫,说天机不可多用..."

顺子听得入神,比划着问:为什么现在不常用了?陈平之叹息:"人有五脏六腑,病有千变万化,岂能全从耳出?家训有云:十病听七,治五留二。就是说,十成病听出七成即可,治好五成便罢,总要留些余地。一是天机不可尽泄,二是...唉,你日后便知。"

顺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顺子已能帮衬着料理些简单病症。腊月二十八,城里突然传出消息:李侍郎昨夜暴毙!陈平之闻讯色变,匆匆出门打听。回来时面色苍白,闭门一日不出。

夜里,他叫来顺子,比划着说:"祸事到了。那日我虽为李侍郎取出了虫,却听出他耳中有更深病根——似是一种慢毒,已入骨髓。我开的那剂药,本可缓解,谁知他竟死了..."

果然,次日一早,官府来人带走了陈平之。顺子躲在里屋,听堂上问答。

"说!你是否故意误诊,害死李侍郎?"知府厉声问。

"大人明鉴,"陈平之声音平静,"那日诊治,多人目睹。虫已取出,大人当时便觉好转。后续药方也只是清热解毒的寻常药材,药房有记录,可请太医查验。"

"那你可知李侍郎是中毒而亡?"

"小人只从耳相看出有毒积之象,但不知毒从何来。大人若疑小人,可查验药材残渣。"

一番查验,果然药无问题。加之李府下人也作证陈平之救治过程,最终当堂释放。

回家后,陈平之却无喜色,反而忧心忡忡。他连夜收拾细软,对顺子比划:"京城不能呆了。李侍郎之死非同小可,我能从耳中听出是宫中秘毒,下毒之人岂能容我?"

顺子惊恐地睁大眼。

"这本册子记载了家传的听耳秘术,你虽不能言,却天赋异禀,将来必能大成。"陈平之将一本发黄的书册塞给顺子,"我今夜就要离京,你且回丐帮躲几日,自谋生路吧。"

师徒二人含泪分别。顺子躲回破庙,苦读医书,渐渐悟出许多道理。

开春后,顺子试着为乞丐们看病。他虽不能言,但写字条交流,凭非凡的听耳之技,竟也治好了许多人。名声渐渐传开,人称"哑耳师"。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城中忽然疫病流行,患者皆发热咳嗽,耳流脓水。太医署束手无策,连几位太医也染病倒下。顺子正在庙中为病丐诊治,忽见一顶官轿停在门外。下来的是太医署王太医,曾为陈平之作过证。

"小先生,"王太医竟躬身行礼,"疫情紧急,圣上下旨征召民间医者。闻您尽得听耳先生真传,特请相助。"顺子迟疑片刻,写下:"吾师蒙冤,吾不敢信官家。"王太医叹道:"李侍郎案已查清,是府中妾室与人私通下毒,与尊师无关。现今天子圣明,岂会冤屈良医?"

顺子思量再三,终点头应允。

疫情比想象的更严重。顺子察看了数十病患,发现每人耳中皆有异样:耳垢呈暗红色,带腐臭味。他忽然想起医书中记载:前朝曾有类似疫情,称"耳瘟",乃地气异常所致,需以特殊药物治疗。但其中一味主药——生长在西山悬崖的"耳草",早已罕见。顺子决定亲自采药。他冒险攀上西山绝壁,终于采得耳草。配药时,却想起师父的教诲:"十病听七,治五留二"。

疫情凶猛,若不全心救治,恐死者无数。顺子咬牙,将药方配到十足。药效奇佳,不出三日,疫情得控。顺子却因连劳累倒,高烧不退。

朦胧中,觉有人为他看耳。睁眼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陈平之!

"师父!"顺子激动地比划。

"别说话,"陈平之微笑,"我从南方回来,听说疫情和你的壮举。好孩子,你破了家训,却救了苍生,师父为你骄傲。"顺子比划问:"为何家训要'治五留二'?"陈平之叹息:"一来医术非万能,须知进退;二来...世上多少病,与人心相关。有时病好了,人却遭殃。譬如李侍郎,我早听出他中毒已深,若全力救治,必遭毒手。只得稍作缓解,留条退路,谁知还是..."

顺子恍然大悟。

病愈后,顺子被特准入太医署供职,成为首位哑医。他仍居旧屋,每日为百姓看病,分文不取者众。陈平之则云游四方,偶尔回京小住。师徒二人常对坐饮茶,以笔交谈。这年除夕,又飘起细雪。顺子为最后一位病人诊毕,正要关门,见一位老者蹒跚而来。

"先生救命,"老者喘息着,"老朽耳鸣如雷,夜不能寐。"顺子请老人坐下,仔细察看双耳。灯光下,但见耳道深处有异,取银勺轻探,带出少许耳垢,在鼻下一嗅——竟有硝石之气!

他猛然想起近日京城传闻:烟花作坊丢失火药,官府暗查不得。顺子不动声色,写下药方:"此病需特制药引,明日辰时来取。"老者离去后,顺子速报官府。次日果然人赃俱获——原是一伙盗贼,借看病探听官府查案进度。

此事传开,哑耳师声名更盛。但顺子依旧宠辱不惊,只在日记中写下一句话:

"耳能听病,亦能听心。病易治,心难医。吾辈当谨守医道,存仁心,知进退。"

窗外,爆竹声声,旧岁已除。京城的雪还在下,覆盖了污垢,也孕育着新春。那扇褪色的木门依旧开着,仿佛在说:世间百病,终有药可医;人间百态,还需心去听。

来源:讲故事故事的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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